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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表官来到御座前的珠帘外。高声朗读秦牧的新年祝词。宣表结束，大殿内外的臣工集体行拜礼，山呼万岁。

之后奏昭乐，由礼部尚书堵胤锡代表百官上丹陛，于御座前的珠帘外向秦牧致词：“具官臣某，兹遇正旦，三阳开泰，万物咸新。恭惟秦王，膺乾纳祜，奉天永昌。”

说完这番话后，众官起身。此时，教坊司乐队再次演奏大乐，百官再向秦牧行四叩礼，然后起身。

音乐停止。传制官跪在秦牧面前向他请示旨意然后传制官由大殿东门出，来到丹陛前，面朝东站立，高喊：“秦王有旨！”

赞礼官高喊：“拜！”，百官再次拜倒，传制官高声朗读秦牧的旨意：“履端之庆，与卿等同之。”

赞礼官高喊：“山呼！”百官跪地把双手举到头顶高呼“万岁”！

赞礼官再喊：“山呼！”百官再高呼“万岁”！赞礼官再喊：“再山呼！”百官再呼“万万岁”！。百官山呼“万岁”之时，在场的全体人员必须齐声呼应。那声势可谓地动山摇，响遏行云！

之后，再经过一系列繁冗的仪式，秦牧才能起身返回华盖殿，百官也才能依此离开。

这一套仪式下来，至少要折腾两个多小时。无论是秦牧，还是官员，包括参加仪式的官吏和兵士都已经累得够戗了。

但是累归累，不举行的话又不行，官员们会不高兴，因为有机会参加这样的仪式，是很多官员身份的象征。

百姓也会不高兴，会说皇帝懒惰，连正经的仪式都不举办了，还能指望你勤政？

本来正旦仪式过后，还要请宴请群臣的，秦牧很实在，让韩赞周把宴请群臣的钱分赐给大臣，自己回家加菜吧，大伙都累了，都不容易，办御宴的话少不得又是一通礼节的东西，大家吃得都不轻松，何必呢？

秦牧累，杨芷也好不到哪儿去，她要负责接待大臣们的家眷，同样是一大通仪式要走。她要顶着一身凤冠霞帔，挺重的，一举一动都要保证姿态端庄，连头都不能乱动，

秦牧拖着回到后院，夫妻俩累得连脚都快动不了，差点没抱头痛哭。

“娘子，是我害苦了你呀。”

“夫君别胡说，今个可是大年初一。”

“好吧，娘子新年快乐。”

杨芷还没来得及答话，云巧儿翩然若蝶，跑过来说道：“秦大哥，我也祝你千秋万代，一统天下。”

“我可没力气唱沧海一声笑了，来，丫头，把我按摩一下。”

“夫君，还不到休息的时候，咱们还得祭典祖先呢。”杨芷温柔地说道，但这温柔对秦牧来说，绝对是残酷的温柔。

幸好，这种家祭的仪式比较简单，基本就到祖先灵前上香，摆上供品，行拜礼，秦业小小年纪也要一起参加，他阙着个小屁股，似模似样的叩头，整个过程不哭不闹，让秦牧颇为欣慰。

祭祖过后，回到厅里，秦牧往正中一坐，轮到杨芷带着顾含烟、李香君等女一起上来给他拜年了。

秦牧连连摆摆手道：“好了，好了，大家都别折腾了，通通有赏，通通有赏！”

“不拜一拜，人家怎么好意思拿赏钱呢？”云巧儿嘻嘻地笑道。

“得，当初你抢我煎饼的时候，可没见你不好意。”秦牧朝她一指说道：“别人都好说，你，就赏一个剪饼。”

这下就连劳累的杨芷也忍不住轻笑起来，云巧儿不但没有难过，那双眸子越发明亮了，如同两颗闪烁的星辰。

她蹭到秦牧身边，笑着说道：“那秦大哥也赏芷儿姐姐一朵蔷薇花吧，芷儿姐姐最喜欢蔷薇花了。”

云巧儿的话，其他人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杨芷听了却是脸色一片羞红，还记得那个清晨，雾气淡淡的清晨，她不但被秦牧撞破，还被自己老爹抓了个现形，吱吱唔唔地跟着秦牧说什么“蔷薇开得艳。。。。。。”

想到这些，杨芷难禁心中的羞赧，脸上烫得灼人。

秦牧哈哈一笑说道：“丫头，这还用你提醒吗？来人啊，把本王给王后准备的新年礼物给呈上来。”

“秦王哥，真有蔷薇花呀？不对呀，这季节怎么会有蔷薇花呢？”

秦牧抬手给他一个暴粟：“少管闲事，领你的煎饼去。”

“嘻嘻。。。。。。”

这时下人把秦牧准备的礼物呈上来，给杨芷的是一支赤金蔷薇如意步摇，步摇顶端以赤金作成两只小蝴蝶，蝴蝶之下是两朵玉雕的蔷薇花，花下一翠玉雕成的叶子环成一个圆圈，圆圈垂下几根小巧金链如流苏，每条金链末端嵌以蓝、红宝石；

整支步摇巧夺天工，色彩搭配富有层次感，蝴蝶蔷薇皆是栩栩如生，美丽精巧。

杨芷见了之后，两眼雾蒙蒙的，十分感动，对于她来说，这步摇贵不贵重还在其次，她看重的是秦牧这份心意，以及蔷薇所代表的那份美好的回忆。

她盈盈一拜道“多谢夫君。”

秦牧将她扶地说道：“娘子，先回房把你这身凤冠霞帔换下来吧，别累坏了，嗯，顺便被这步摇戴上，为夫看看效果如何。”

“嗯。”

杨芷回房之后，秦牧把准备好的礼物一一分发下去，各个美人都有一份，都是秦牧年前让人精心准备的，大家得了礼物，自是花容绽放，喜声笑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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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6章谁敢不服

时间进入了秦二年的正月，在这个时候，一是由于天气寒冷，二是因为刚刚打完淮南战役。秦国在军事方面，进入了一个暂时的休整期，各条战线都比较平静，唯独西南方面例外。

刘文秀进攻遵义，本来是打算入黔，但被阻在乌江关，大军未能顺利突破这道天险，而后方以秦翼明与刘永志为正副将的秦军，则趁机猛攻泸州，泸州因此失守。

之前，满清的使者千里迢迢来过，秦国的使者更是来了一次又一次，都开出了不错的条件，但刘文秀都没有答应归附。

现在随着泸州的丢失，又无法挺进贵州，这使得刘文透三万多大军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困境。

秦翼明攻下泸州之后，稍作休整，再次率军南下，向普市所挺进；

普市所、赤水卫、毕节卫、七星关，这几个川东入滇道路上的重要卫所，目前还掌握在水西安氏的残余势力手上；

秦翼明挺进普市所，一是配合贵州的秦军清剿水西安氏的残余势力，二来也是要进一步压缩刘文秀的生存空间；

现在大秦对刘文秀，仍是抱着尽量争取和平解决的态度，当然，必要的时候还是打一打的，以打促和。

贵州方面，征南大将军崔锋一边整顿贵州的局势，一边为入滇做着准备；

为了减少阻力，获取云南官绅的和土司的支持，崔锋先让夜不收及军中细作进入云南，利用汉族官绅和部分土司对沙定洲的不满情绪，先行分化拉拢；

并让他们帮着宣传大秦军纪严明、秋毫无犯，入滇是为了迅速平定沙定洲叛乱，恢复云南的稳定。

夜不收和这些军中细作自身，更在大肆宣传秦牧引天雷劈瘟神。得传国玉玺受命于天，受始皇帝托梦得鞍山铁矿，在汉阳、在江南、淮南大败女真鞑虏，即将一统天下的事迹。

当然，湖广百姓的幸福生活，大秦减轻税赋、鼓励工商、善待官绅百姓、重视读书人等政策更不是忘宣传。

至于大秦对待各地土司的政策，也是宣传的重点，川东土司象马万年、秦翼明等真心归顺的土司得到重用，升官加爵。

而水西安氏土司则作为一个反面教材，看到没有。水西安氏拥兵数万，幅员辽阔，与大秦对抗的下场就是迅速被歼灭。

万万不要小看这些宣传，象当初李自成东征燕京之时，也是先派细作去宣传，结果无数百姓翘首以待，热烈欢迎大顺军。

在后世，红军长征时，所过之处能得到当地百姓的支持。都是靠提前派人去搞宣传，甚至可以说，没有那样的宣传，就没有后来的新中国。

秦牧在这方面也一直非常重视。无论是对内对外都是一样，从开始的大靠神迹，到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可以说是秦军走到哪里。就宣传到哪里，只要宣传做得好，有时比你十万大军还顶用。

现在。马六两就充分享受到了宣传的好处，他的人马稍作补充后，仍是三千人作为先锋，先一步向云南挺进。从贵阳经安顺州、安庄卫、永宁卫、新兴所、普安卫，在秦二年正月初五到达贵州与云南的边界的平夷卫。

在平夷卫马六两一箭不发，早已在夜不收强大宣传攻势下翘首以待的平夷卫守军，还为马六两准备了美酒和饭食。

不用打仗，吃好喝好的侯三，骨头反而有些犯贱了，他埋怨道：“马头儿，要是就这么跑到昆明，一仗也不用打，那要咱们来干嘛，马头儿，你想这样吗？”

吴小六也跟着说道：“侯三儿这回算是说了句人话，将军，要是真象侯三儿说的，咱们一路顺顺当当的到了昆明，那这功劳还算咱们的吗？”

还别说，马六两这土匪窝里，至少有八成的人有这样的担心，之前进贵州，他们屡建奇功，尝到了甜头，觉得打仗也就那样。这万一进了云南，一仗也不用打，那功劳还真不好说是算他们的还是算夜不收的。

马六两啃着一只羊腿，满嘴是油，他大口咽下了一块肉，然后劈头盖脸骂道：“他娘的，嚷什么嚷，想打仗明天就给我跑快点，你们要是跑得比夜不收还快，还怕没有仗打吗？”

“马头儿，我可没嚷嚷，就说一句嘛，马头儿，照我说，咱们也别等明天了，吃完饭就出发吧，我听说云南暖和多了，贵州这鬼地方，可真冷。”

侯三说的是事实，别看云南与贵州连在一起，但由于山脉阻挡，两省的气温还是差别很大的，贵州冬天下雪是常事，但是云南主要受海洋暖气流影响，冬天可比贵州温和多了，因此昆明又有春城之称。

马六两这些兵多是来自南方，比较怕冷，侯三才会有此一说。

马六两挥舞着羊腿大吼道：“儿郎们，大伙都说说，是休息一夜，还是继续赶路，大家还行不行？”

“当然行。”

“马头儿，瞧您说的，要不找几个娘们来试试，你看兄弟们行不行。”

“就是，就是！”

“马头儿，别是你不行吧，我看那个安如意的娘们对你眉来眼去，你咱就不答理人家呢。”

“就是，就是，凭马头儿的功劳，要个俘虏算什么。。。。。。”

一群“匪类”乱哄哄地嚷着，人多嘴杂，也不知是谁拿安如意来开涮马大将军，气得他脸都绿了，“我日你娘的，都别吃了，出发，出发，现在就出发！谁他娘的落在最后，老子剁了他的双脚。。。。。。。。”

奇葩朵朵开的的马家军，在马大将军的怒吼声中，一个个拿着吃食，一边啃一边跑，呼哗一下全冲了出去，有的满手是油就往身上擦，身上油晃晃的，估计就是子弹射来也要滑到一边去。

佥事汤越还以为是遇到了敌袭呢，匆匆跑出来一看，天啊，就剩下他一个了，这是怎么回事？

吴小六等人跑出了两里，才记得把佥事大人给忘了。

这还得了？佥事大人打仗虽然不行，但负责记录军功的呀，他不跟来，你打再多胜仗没人给你记军功，有个屁用。

“马头儿，马头儿，佥事大人。。。。。。。。。佥事大人还没跟来呢。。。。。。。。”

“哎呀！”马大将军猛然惊醒，连忙叫道，“快快快，吴小六，你带几个人回去把酸秀才抬来，快点。”

“是。”

汤越被吴小六几用肩辇抬着跟了上来，为了赶上部队，吴小六几个连吃奶的力气都使上了，好几次差点把汤越晃下肩辇来，

很快，士兵就看到，佥事大人指着马大将军气喘吁吁地嚷道：“马将军啊，你瞧瞧，你瞧瞧，这成何体统。。。。。成何体统哇。。。。。我大秦王师是威武之师。。。。。。。雄壮之师。。。。。。。。。那个正义之师，你瞧瞧，都瞧瞧你们的样子，云南的百姓看到了，会觉得你们是正义之师吗？”

马大将军一反往日嚣张的做派，点头哈腰，连赔不是。

汤大佥事得理不饶人，继续喷道：“马将军啊，云南百姓怎么看也就罢了，咱们这可是进入了敌人的地盘，这万一有敌袭。。。。。。怎。。。。。。怎么办？”

马大将军点头哈腰许久，见汤秀才给点颜色就开染坊，没完没了，他不禁火了：“酸秀才，你当我傻啊？还偷袭呢，老子这探子早就撒出去几十里了，偷袭，他来试试，酸秀才，你少啰嗦，狗屁的正义之师，老子把他打得满地找牙的时候，我看他认不认老子是正义之师，他不认，老子就打到他认为止，怎么着，不行吗？”

汤越咽了咽口水，认了！不管敌人认不认，他先认了。马大将军这脾气，不认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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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7章声东击西

汤越担心马六两这么干，会影响秦军的形象。这种担心其实有点多余了，他忽略了这是在云南，不是江南或湖广。

整个云南土司林立，平日里百姓见到的多是那些土司军队，这些土司军队平日为农，战时为兵，连统一着装都没有，武器也是杂乱无章，每当出动时，看起来比马六两这三千人马还要乱。

两相对比，马六两这三千“匪类”的军容还是好的了。

更何况，百姓其实最关心的并不是你的军容严不严整，只要你不偷不抢，不杀人放火，奸淫掳掠，在百姓看来，那就是好的。

作为前锋人马，讲究的就是一个快字，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马六两这三千人马轻装前进，撤丫子狂奔，正暗合了这个快字。

秦二年正月初七，也就是从平夷卫出发之后的两天日间，马六两就杀到了交水镇，“大破”沙定洲守军，歼敌十一人，俘虏三十九人。

没办法，人家就五十人守交水，除非你杀良冒功，否则就五十，一个也多不了。

虽然取得了入滇首战“大捷”，但马大将军连牙缝都没塞满，交水离曲靖府治所在地南宁城只有二十里，于是三千人马不顾“大战”之后的疲惫，立即杀向南宁城。

曲靖府是贵州进入云南的咽喉之地，由沙定洲叛的侄子沙漫天坐镇。

平夷卫不战而降，沿途官绅在秦军细作强大的宣传攻势下，也悉数开门迎降。使得马六两能长驱而来，全无梗阻。直到二十里外的交水镇被攻破，沙漫长天才接到消息，他匆匆忙忙集结起城中五百守军，向城北的白石河赶去。

白石河宽约里许，但不深。特别是冬天枯水期，有些地方可徒步涉水而过，副将阿勒说道：“沙将军，白石河水太浅，怕是阻拦不了敌军，咱们还不如退回南宁城据城而守呢。”

沙漫天斥道：“你懂什么，这冬天水冷，秦军涉水而过，身上衣裳湿了一定会冷得手脚发麻，咱们正好以逸待劳。半渡而击。要是退守南宁城，秦军可以安然过河，咱们就被困死在南宁城里。再说了，守不住白石河，咱们再退回南宁城不迟。”

沙漫天的话还是很有道理的，几百士兵都很信服，依照着沙漫天的命令在白石河南岸埋伏下来，静静等待秦军到来。

云南，意为彩云之南。从北部湾吹来的暖气流。受逐渐升山的山脉影响，随山脉逐渐升高之后遇冷，化成云雾雨水。。。。。。。。因此，云南不但常年雨量充沛。而且经常出现云雾天气。

马六两杀来时，忽降大雾，周遭一片迷离，汤越出于谨慎。连忙劝道：“马将军，这大雾天气，容易中敌人的埋伏。咱们还是先等等，等雾散之后再进军吧。”

马六两信心满满地答道：“我前面已经派出侦骑，酸秀才不用怕，敌军正在白石河南岸埋伏，他娘的，这些蠢猪还当我不知道他们的行动，咱们先杀到河北岸再说。”

“马将军啊，这万一敌人突然改变计划，这大雾茫茫的看不清楚，太过危险了。”

“屁，咱们看不清楚，他就能看得清楚？”马六两不以然地说完，对手下军官大喊道，“快去，四面各散出两百人马，一但遇到敌袭，立即鸣锣示警，到时不用慌乱，南宁城总共才五百歪瓜劣枣，只要咱们不乱，就算敌人来袭击，咱们吞也能吞了他，快去。”

马六两在大阵四周撒出两百人后，三千“匪类”乘雾疾进，雾散之时，已经抵达北岸；南岸的土司士兵恍惚中还以为秦军从天而降呢。

白石河水浅的地方虽然可徒步涉水。但毕竟冬天水冷，加上有敌人在对岸阻击，就算能过河，损失也一定不小。

马六两招集手下将领紧急榷商之后，决定采取副将何济南的计策，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马六两一边让大军虚张声势，全军金鼓齐鸣，声传十里，再让吴小六他们两三百人作欲渡状，吸引对岸沙漫天的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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