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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途(枪手)-第3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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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友回头,清楚地看到了下面关卡之上的混乱,看到了那一柱升腾而起的狼烟,不由咧嘴一笑,露出满嘴的白牙:“小样儿!”他低声骂了一句。

燕子矶就在他的头顶,那里,已经有一支士兵冲了下来。

马友拔出了他的佩刀,嚎叫着冲了上去,在他身后,有士兵抬起了骑弩,哧哧之声不绝于耳。

李宏超今天没有上战船,而是坐镇拦江筏台,在他这里,他只能看到燕子矶顶端的霹雳炮阵地,而看不到背面关卡之上的混乱,不过那一柱升起的狼烟还是让他有些露惊,对手果然是从攻击燕子矶开始的。

他并不是很担心,燕子矶的地势他很清楚,有五百兵卡在唯一的通道之上,不付出十倍的代价,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拿下的,除了拿人命来填,他想不出别的什么办法拿下燕子矶。更何况,狼烟升起,在荆州城中的潘屹也会马上作出反应,援军会迅速抵达燕子矶,将那里的敌人前后合围,全歼于那里。

因为李宏超相信,对手不可能拿出大规模的部队进攻燕子矶,最多便是小部队的突袭,不必太cāo心。

他收慑心神,盯向远处,他的对面,苍江之上片片白帆遮天蔽rì,无数的小舟正乘风破浪,如箭矢一般shè来。

“拦截!”他的嘴里吐出两个字。那些乘风破浪而来的小船,小舟之上只有数个cāo舟之士,船头之上却装着尖尖的撞角,不用想,船上必然装满了易燃之物,如果让这种小船撞上大船或者拦江筏台,便会如同附骨之蛆,与他一起陷入火海。

拦江筏台也好,五桅战舰也好,霹雳炮开始发shè,拦截着这些在江上犹如游鱼一般箭shè而来的小船。

与征北军交战数合,李宏超也学会了一招,那就是梯次发shè,将所有的远程武器分成几个波次,轮翻shè击,这样,就能保证shè击的连续xìng,而来会在其中出现空白,从第一轮到最后一轮,这之间的时间,足以让率先开火的霹雳炮重新整装待发,实施新一轮的试shè。

无数石弹腾空而起,对面小船之上的士兵眼睛紧盯着天空的落石,灵活地扳动舵把,在巨石之间穿行,石弹落下,腾起冲天巨柱,小船左右摇晃,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倾覆。

轰然有声,有船被石弹命中,顿时断成两截,泡也没冒一个地沉入到了江底,船上的水兵恐怕十有仈jiǔ是活不了了,但其它小船没有丝毫停顿,继续向前,他们本身就是敢死之士,上得这种船来,命早已不是自己的了,能让船撞上对方的无论什么东西,然后烧起来,便是他们唯一的使命,至于完成任务后自己怎么脱身,那就没有考虑了,听天由命,总会有幸运者能够活下来,所有人都觉得自己会是那一个幸运者。

在他们的身后,主力战舰正在逼近,相比于荆州水师那种安装在拦江筏台之上的巨型霹雳炮,征北军水师的船载霹雳炮虽然shè速更快,但在shè程之上却是大为逊sè了,如果不给对手造成混乱,那么在这个距离之上,征北军水师委明显是吃亏的。

不得不说,李宏超的这个拦江筏台的作用是很明显的。他将只能在陆上使用的这种巨型石炮搬到了江上。

曹新宇立于船首,看着一艘艘小船在如雨的石弹之中倾覆,开战不到一柱香时间,已经有十数艘小船在对手的攻击之上沉入大江,他们甚至没有时间点燃船上的火种。

他将目光投向左侧的燕子矶,马友应当对那里展开攻击了,如果马友不能拿下燕子矶,那今天,自己必将面临一次苦战。

有小船终于突破了石弹的拦截,腾腾的火苗从小船之上冒起,船上的水兵卟嗵卟嗵跳入江水,接下来,就是听天由命了。

对面响起了床弩的声音,更有无数的水兵手持挠钩,站在小船之上向前划来,他们是想阻此这些小船冲到他们布下的铁桶阵前来。

第七百二十七章:两败俱伤的打法

江上有风,燕子矶这一带江道狭窄,水流湍急,那些脱得罗网的火船飞速直下,无数的床弩飞来,不少火船在弩箭命中之后,轰然炸开,迸起满天的火星,奇的是,这些火团掉落在水中之后,却不熄灭,仍在熊熊燃烧,顺水而下。这让阻截的荆州水师一阵手忙脚乱,慌乱之中,终有十几艘火船逃过了殂击,轰然声中,尖厉的撞角正正地撞中了那些前来阻截的荆州水师的赤马舰,蒙冲舰之上,大火立刻烧了起来。

这些火无法用水扑灭,船上的荆州水兵下饺子一般地跳到水中,拼命地向着自家的战舰游去,但人游得再快,也没有顺流而下的火团快,这些火犹如附骨之蛆,一旦沾上,便无法扑灭,江面上响起了惨叫之声。

失去了控制的这些拦截船只带着燃烧的火船,顺流而下,冲向李宏超的铁桶阵,于是更多的小船冲了出来,长长的挠钩伸出,抵住这些火船,一支挠钩烧断,马上就换另一只。。。

李宏超脸sè很不好看,对手只是放出了一些火船,便将江面上搅得一塌糊涂,所幸对手的船只不多,否则这种火船无穷无尽的放出来,对拦江木筏将构成巨大的威胁,这种火水浇不灭,李宏超亦知道这是产自益州的一种叫猛火油的东西,甚是邪门。

火船无功,曹新宇却没有丝毫失望之sè,原本就不指望这玩意能给对手造成多大的伤害,这些水战的玩儿法,无论是他。还是李宏超。都是熟韧之极。怎么应对,都不需要吩咐,下面的水兵就能搞定一切。

“放!”他大马金刀地坐了下来,低声道。

李宏超摆下铁桶战,气势上已是输了一筹,自己在上游,他在下游,便注定了只有他挨打的份儿。随着曹新宇的一声命令,一排排木伐从船队之中闪现出来,这些木筏的前端都被削得极为尖厉,一些水兵站在上面,撑着长篙,随着舰队一路到此,看到主舰上的指挥旗挥动,两边的大舰之上甩下绳子,木筏之上的水兵扔掉了长篙,一手揪住绳子。一手拔出腰间的长刀,狠狠斩在木筏的麻绳之上。只是几刀下去,木筏便散了架,直径尺许的圆木随着湍争的水流,翻翻滚滚,向着下游急速冲去。

一张张的木筏被斩开,上千根尖头圆木在水中沉沉浮浮,随着水流,愈流愈快,其势愈如奔马,向着下游急冲而去。

待得这些圆木离开本阵约有里许,曹新宇嘴里又迸出一个字:“攻!”

十余艘先锋舰在计无量的率领下,在无数面牛皮大鼓的震天敲击声中,在水兵们的齐声呐喊声中,向着下游冲去。

这些原木带着无穷的威势冲向远处的敌阵,李宏超终于从稳坐站了起来,这些东西根本无法拦截,小船被他撞上,立刻就会倾覆,即便是大船,被他撞上,其势也会让上面的上站立不稳,更要命的是,要是被这些圆木撞坏了龙骨,或者嵌在了船体之上,就是大麻烦。

铁桶阵终于开始松动,拦江筏台前的这些五桅战舰开始开动,作出规避动作,随着他们的移动,船上的霹雳炮也停止了shè击,空中的石弹立刻稀疏了一些。

猛烈的撞击之声持续不绝,江水之中的圆木是如此的密集,根本避无可避,只能尽量地让尽可能少的圆木撞到船体,更多的则是撞击在拦江筏台之上,巨大的冲击让横跨苍江的筏台也在摇晃,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垮塌,筏台之上所有士兵,无不面如土sè,如果筏台垮塌,以此地江水的湍急,根本没有多少求生的可能。

紧紧地抓住栏杆,李宏超脸sè铁青,厉声吼道:“霹雳炮,发shè!”

筏台之上的霹雳炮再一次开始轰击,不过士兵心神激荡,再加上整个筏台摇摇晃晃,准头却已经是谈不上了。

计无量要的就是这一霎那,曹新宇新前的两轮攻击,为的就是给他争取冲入敌阵,与敌混战的这一良机,只要双方舰船夹杂到了一起,筏台之上的霹雳炮就不可能再发挥威力,等到自己击溃了这些敌船,筏台上的霹雳炮也会因为自己距他们太近而失去作用。

计无量面目狰狞,江面上熊熊燃烧的火光映红了他的脸庞,火中,他似乎看到了计家数口人的面容。

“杀!”长刀猛挥,旗舰在他的指挥下,一头冲进了已经有些混乱的敌舰当中。

沉寂很久的征北军水师船载霹雳炮开始发威,这种改良之后的霹雳炮shè程近了许多,但发shè速度却比陆基霹雳炮要快上几倍,再加上他们发shè的就不是石弹,而是烧红的铁弹,一枚枚通红的铁弹落在敌船之上,便是一蓬蓬的大火燃起。

“换弹!”有军官在大声命令,第一波弹红腾空而起,这一次却不是铁弹了,而是一个个的陶罐,陶罐落在敌舰之上,立时破碎,装在里面的猛火油四溢开来,但凡遇着一点火星,便轰然烧起,江面之上,大火烧得似乎连天上的太阳也失去了神彩。

“覆盖shè击!”李宏超的脸孔扭曲着,看着纠缠在一起的敌我双方,失心疯般地大叫着,挥动着手臂,“覆盖shè击!”

“统领大人,战场之上还有我们的战船!”这名军官认为李宏超疯了,覆盖shè击不分敌我,这会将本方战船也毁掉的,更何况此时战场之上,敌人只不过投入了十几艘战舰,而本方却有二十余艘,此时虽然战事有些不利,但也未落败像,仍在苦战,如果一轮霹雳炮不分敌我砸下去,倒是自己人损失大一些。

李宏超大怒,霍地拔刀,一刀便斩下了这名军官的头颅,自己与征北军水师数次激战,知道一旦战事陷入这种状况,征北军必然会利用他们强大的火力优势获得胜利,如果让他们击败本方船队,顺势而下靠近筏台,自己连shè击他们的机会也没有了。

“shè击!”他面目狰狞,再次吼道。

筏台之上的人被吓着了,看着他扭曲的面孔,不管三七二十一,霹雳炮瞄准战场,便是一轮齐shè。

“再shè,再shè,全部击沉!”李宏超手舞足蹈,大声吆喝。看着空中飞舞的石弹,他似乎看到了计无量的十多艘战舰与他的战船一齐沉下去。

都沉了也无所谓!李宏超瞪着眼睛,征北军水师就这么三十余艘战舰,就算拿上自己五十艘战舰陪葬,也得灭了他们,双方一齐毁灭,于征北军而言是绝大的损失,与他们而言却是一场胜利,因为征北军再也无力控制苍江,而他们,还可以征发大量的民船来运送程群的大军逃往荆州。

这一着极为狠厉,不但荆州军被吓呆了,计无量也目瞪口呆,看着天空之中飞过来的遮天蔽rì的石弹,一时之间竟然忘了下达命令,远处的曹新宇也霍地站了起来,本来胜卷在握的他这一瞬间便明白了李宏超的打算,一时之间手脚冰凉,他没有想到李宏超竟然是这样的一个打算。李宏超算得很对,他损失得起,征北军损失不起。

石弹落下,水幕将整个战场遮蔽,轰鸣之声遮过了喊杀之声,嗵嗵之声不绝于耳,不分敌我,所有的船都挨了好几枚霹雳炮,有的船被击断了桅,击垮了帆,击断了舵,整支船不受控制的在江面之上打着转,然兵轰然与身旁的舰只撞在一起,运气好一些的趴了窝,运气背的便成了两截,缓缓沉了下去。

水幕落去,计无量的一颗心才回到了自己的肚子里,被大水浇了一头一脸,脑子也终于恢复了清明,他的船挨了三颗石弹,不过运气绝佳的他只是被击断了桅杆,巨帐倾覆下来,也不知伤亡多少,看着天空之中飞来的第二轮,计无量方刻吼道:“加速,加速,冲向筏台!”

舵还是好的,舵把子满头满脸的血从帆下钻出来,用力地扳着舵,底舱的水手们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感到船向下猛地一沉,再向上猛地一跳,接着军官便传来了命令,他们赤着胳膊,两手死劲地抓着面前的杠子,拼命地用脚踩着面前的轮叶,船向下游快速驶去。

这一轮shè击,双方都是死伤惨重,征北军十余艘战舰当场便有二艘沉没,还有四五艘在原地打着转转,船上的水手拼命地cāo控着船只,避免与他船相撞。这还是他们的船都覆着铁甲,状况稍好一些,至于荆州水师的二十余艘,已有一大半失去了战斗力,死鱼一般地在江面上顺流而下。

江面筏台的通道之中,一艘艘荆州水师的战船驶了出来,在筏台之前布下第二道拦截线。荆州水师还有三十艘战舰,征北军,已经只有二十艘了。

代价虽然惨烈,但李宏超却笑了,就是这样,就是这样,我拿五十艘战船,换你三十艘,然后大家一拍两散,谁也玩不下去了。

第七百二十八章:拿下

燕子矶之上布置了近二十架霹雳炮,居高临下,shè程可比筏台之上的远得多,而且还无死角,计无量冲过了筏台之上的霹雳炮的打击,但燕子矶之上的却是没办法避,没办法躲,硬生生地向前冲了一段距离,随着他侥幸冲过那两轮覆盖shè迥的五桅战船又折损了三艘,只剩下计无量和另外一艘伤痕累累的战舰了。

计无量红了眼睛,一脚将那个同样伤痕累累的舵手踢到一边,自己亲自把舵,闪转腾挪之间,竟然是对准了拦并筏台的一根大柱子撞了过来。

看到计无量的动作,另一艘战舰有样学样,只不过运气不佳,向前走了不到一百米,便被燕子矶上一枚石弹无巧不巧地击中了舵盘,顿时在江中打起了旋。刚刚从筏台通台驶过来的荆州战船立时就有好几艘围了上去。

马友此时刚好爬到了燕子矶要塞前,他这个位置,看不到江面,自然也不知道江面上的惨烈,不过震天的喊杀声和霹雳炮密集的发shè声还是听得到的,不由心急如焚,早一些拿下燕子矶,自己家战船就能少一点损失,那可是自己费尽千辛万苦才攒摸出来的一点家当,便连那些水兵,也是自己受了多少白眼,才从计财司掏出经费养着他们的,为这,连堂叔马一功也跟着受了不少边累,裙带关系的骂名在征北都督府就没断过,死一个他都可惜。。。

横亘在他面前的是一截一人来高的城墙,此时,正有几个荆州镇军的士兵手里搬着霹雳炮要用的石弹。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

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这些征北军是从那里冒出来的。

马友一抬手。手里的连弩发出哧哧的响声,两人应声栽倒,另一个被连弩擦着头盔飞过,将头盔不知shè到那里去了,大叫一声,转身就跑。

水师陆战队的士兵涌了上来,搭起了人梯,两人手腕手。另一个飞跑过来,踩在前面两人的搭起的双手上,被用力一抛,人便上了城墙,几十米宽的这一段城墙之上,数十个这样的人梯,每一次都能上去几十个人,墙里旋起响起了喊杀声。

进去了两三百人之后,马友终于也上了城墙,燕子矶是一个专门的霹雳炮阵地。除了布置有几十架霹雳炮之外,什么也没有。cāo控霹雳炮的炮手们论起打炮,准头极佳,但论起横刀搏杀,那里是这些水师陆战队的对手,片刻之间,便被赶得狼奔鼠窜。

马友没有想到这么快就得手了,想想也是,燕子矶这么险要的地方,唯一的进口又被关卡拦着,没什么防护也是应该的,走到燕子矶向下一看,眼睛顿时红了,他看到计无量正驾着他的五桅战舰,躲避着周围敌舰的围剿,向着筏台冲去。

战舰之上,鼓声如雷,士兵们齐声呐喊,征北军万胜的号子便是在燕子矶之上也听得清清楚楚。计无量此时已经完全失去了神智,眼睛里只有前面那巨大的筏台,他不知道,要不是刚刚马友夺下了燕子矶,来自上面的打击早就将他击沉,他狂暴地冲向巨大的筏台,船头之上尖厉的撞角让挡在他前方的战舰无不走避,船舱之中,两三百名水手在军官的嘶声摧吼之下,拼了命的踩动桨叶,并不知道他们正在往黄泉路上越走越近。

马友大叫了了一声,看着燕子矶之上有两台已经装好的霹雳炮没有发shè,当即抢了过去,费力地重新调校着shè击目标,周围的陆战队员也明白了头儿的意思,一涌而上,片刻之后,两枚石弹腾空而起,却是打向筏台,不过这些人杀人是好手,玩弄霹雳炮却不在行,两枚炮弹飞起,最后除了激起一江浪花外,什么也没有捞着。

“来人,都给我将霹雳炮装上弹,调校目标,轰垮筏台!”马友狂呼道,他看着远处曹新宇的战舰队伍正在缓缓逼近,要是任由这个样子下去,自己的水师就不存在了。

“将军,我们不会弄这个玩意,打不准啊!”一名校尉大声道。

“打不准就给我乱打,瞎猫子还能撞着死老鼠呢,你们连瞎猫还不如?”马友嘶声吼着,挥舞着佩刀,他已经有些失态了。

“将军,你看,我们不是有那些人么?”校尉带血的长刀指着一大群瑟缩着跪在一边的荆州镇军的炮手们,“现在的,不拿来用?”

“他们要是使坏怎么办?”

“敢使坏,一刀就砍了!”校尉目露凶光。

“带他们过来!”马友吼道。

一大群荆州镇军炮手们被赶上了炮台,每个人身后都顶着一把长刀。马友面皮狰狞,“都给我听好了,轰塌了下面的筏台,老子完完整整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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