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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途(枪手)-第3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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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八章:祭拜

云昭沉着脸,走过了高大的牌坊,进入了大门,看着云昭的脸sè,吴凡等人都小心翼翼地跟随在他身后数步左右,连一向大大咧咧的蒋旭也屏声静气,蹑手蹑脚。

这个墓园一看就知道是下了大功夫的,内里的道路都由清一sè的青石板铺了出来,道路两边,松柏成荫,如果现在不是冬天而是夏天的话,走进来一定清凉无比。

走了几步,云昭停了下来,在他的左手边,有一座坟墓,看了一下方位,云昭记得这里曾经是二爷爷的家。走到那墓边,云昭蹲了下来,伸手拂去墓碑上的积雪,云大山之墓,云昭谨立几个大字出现在眼前,云大山是二爷爷的名字。。。

云昭跪了下来,叩了三个响头,站直身子,向着内里走去。以前的房子早就没有了,那一把火将云家村烧成了废墟,现在在原先的房子位置之上,矗立着一座坟墓,每一座坟墓之上都着这户人家的名字,无一例外,落款都是云昭。

这自然都是雅尔丹杰作,要将这些办好,显然是花了极大的心思的,云昭慢慢地走过一座座坟墓,愈来愈靠近自己曾经的家。

在家的废墟之上,他埋葬了自己的母亲。云昭的手微微颤抖起来。

路的前方,出现了一大片竹林,白雪皑皑,冰凌在阳光之中反shè着光芒,竹林之间,一条曲径小道曲曲折折,云昭毫不犹豫地走向竹林,一出林子。不禁是云昭。便连云昭身后跟着的吴凡。蒋旭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是一座规模宏大的坟墓,八字开扇的主坟配上一系列的辅助建筑,占地足足有小半亩地。碑面之上,双凤齐飞,前面的立柱之上,盘龙缠绕,活灵活现,墓的前方。两只麒麟昂然而立,恰似两名卫士,供卫在墓室大门两侧,而向两边延伸出去,各类石雕层不不穷,将整个坟墓隐隐围在中间。

“天啊!吴凡惊叹一声,“好高的规格,都督,这是按亲王的规制建造的墓室!”

“很漂亮,很好看!”蒋旭不知道什么规制。但觉得这坟很气派,很威风。

云昭依然没有说话。大步走到墓前,双膝跪下,吴凡赶紧从卫士手中接过香,点燃了递给云昭,双手捧香,举至齐额,云昭在母亲的墓前三拜九叩。

“娘,我回来了!”他大声地道:“你的儿子回来看你了!”

“儿子不孝,八年了,才回来给您上香,给您叩头!”云昭的声音呜咽起来,眼泪卟裟卟裟地砸在地上。

“都督节哀!”吴凡跪在云昭身后半步的地方,咚咚叩了几个响头,爬起来扶起云昭,“都督,您今rì也算是衣锦还乡,老夫人在九泉之下有知,亦会极高兴的。”

“我现在什么都有了,但是母亲却看不到也享用不到了!”云昭垂下头,“如果时光能够倒转,我情愿不要这一切,我只希望每天在落rì之时回家时,能看到母亲倚门而望的样子。”

“都督一片孝心,老夫人在天上自然能感受得到!”吴凡低声道:“都督,您不要太伤心了,那边有一个竹屋,您去那里休息一下吧!”

云昭摇摇头,“我要替母亲扫墓。你去给我找一把扫帚来。”伸手拂去墓室之上的一堆积雪,云昭吩咐道。

吴凡赶紧退下,片刻之间,已是带了十几把扫帚过来。

“你们退下去吧,我自己来!”

“都督,这地方太大了,还是我们一齐帮都督来打扫吧!”

“我说过我自己来!”云昭的声音不容置疑。

吴凡无奈地率领着士兵退了下去,云昭拿起扫帚,小心地将墓碑顶端的积雪扫了下来,北地寒冷,偌大的墓室之上,不但堆着厚厚的积雪,最下层更是凝结成了冰,一点点,一寸寸,云昭慢慢地将墓室清扫干净。

时间一点点过去,太阳已经开始西沉,虽然寒冬腊月,寒风逼人,但云昭的额头之上却掉下了大滴的汗珠,内衣早已湿透,当最后一捧积雪被打扫干净的时候,吴凡赶紧奔了过来,“都督,换件衣服吧,这个样子,极易得伤风的。那边有一间竹屋,我已让人在内里生了火,烧了热水,您去洗个澡,换件干爽的衣服。”

云昭轻轻地抚摸着墓碑,点了点头,转身步履蹒跚地走向竹屋,身后,吴凡则指挥着士兵将带来的食盒之中的糕点点心水果之类的整整齐齐地码在碑面之前,又带着众人将云昭扫下来的积雪搬运到一边。

等他做完这一切,回到竹屋里时,云昭已经洗完了澡,换上了干净的衣服,正坐在火边,慢慢地啜饮着热茶。

“吴凡,将那些蒙人的头目带过来,我有事问他!”云昭道。

“是!”

被反绑着双手的蒙人首领被带进了竹屋,这是一个年过五十的老兵,看着云昭,眼中并不怎么害怕。

“托朵见过云都督!”托朵躬身行礼。

云昭点点头,“吴凡,解开绳子!”

看了看云昭身后,蒋旭按刀而立,吴凡走上前去,解开托朵的绳子,然后退到一侧,紧紧地盯着对方。

托朵揉着被捆得发酸的手腕,站在云昭面前。

“这个墓园是什么时候建的?”云昭问道。

“是三年前,陛下当时还是镇国公主,特意从公主府派来监工,携带着图纸,由卢城知州吴颜主持建造的,历时一年方才建成。”云昭点点头,看来前些天吴颜是吓昏了,竟然没有说这事,要是说了,自己说不定还会饶他一命。

“建成之后,公主殿下还来这里祭拜过老夫人!”托朵道,“公主殿下在这里住了三天,走时曾说云都督现在没法过来,她便每年都会过来扫墓,但一年之后,我国便迭起大变,公主殿下也再没来过了。这间竹屋本来便是为公主殿下建造的,平素并没有人住的。”

吴凡脸露讶sè,却强忍着没有做声,雅尔丹为云老夫人修墓,或者可以说是为了买好云昭,但亲自来祭扫并且一住就是三天,这做法就耐人寻味了。

“这个村子都成了墓园,雅尔丹怎么知道每一户有多少人,都是谁,我看墓碑之上都写得清清楚楚。”

“当时建墓园之时,公主殿下颇费了一番周折,找到了几个当时在卢城做工的云家村的后生,将他们带回到这里,一一指认,然后在原址之上建起了这些坟墓。”托朵道。

“倒是颇费了一番苦心!”云昭低低地道。站了起来,走到托朵面前,突然向他拱手作了一揖。托朵吓了一跳,侧身让开。

“我这一礼是感谢你这三年来,一直守在这里替我母亲守墓,不是为了别的。”云昭道。

“我是奉陛下之命在这里留守。”托朵道。

“我知道,那你便回去替我谢谢雅尔丹了,就说我云昭谢谢她为我母亲建的墓室,很好,我很满意。”

“都督要放我回去?”

“我留你做什么?”云昭摇摇头,“吴凡,给他一张通行证件,让他一路畅通无阻地回到燕京。”

“是,都督!”吴凡道。

“托朵,回去告诉雅尔丹,虽然我谢谢她为我母亲建起了这么好的坟墓,但我母亲的死却与她脱不了关系,我不会原谅她的。云家村这一百余条xìng命也不会答应,用不了多久,我便会打破燕京,当年的凶手我都不会放过。”

托朵脸sè有些惨白,“都督,我是公主府的老人,当年之事,我虽然没有参与,但也是知道的,公主亦是受人所胁,并不是她的本心。再说,这些年来,我们蒙人死伤在你的手里又何止百余人,只怕成千上万了吧!”

“大胆!”吴凡瞪起了眼睛,怒吼道。

“没什么!”云昭摆手制止了吴凡的怒吼,“有因则有果,有根方有枝,我们之间的恩恩怨怨,不是那么简单就能说清的,你将我的话带回去就够了。吴凡,送他们走。”

吴凡押着托朵离开了竹屋,云昭也随着他们走了出来,回头看着这间造型雅致的竹屋,云昭沉声道:“蒋旭,给我拆了它。”

“是,都督!”蒋旭从一边护卫手中接过自己的陌刀,抢上前去,抡圆了巨大的陌刀,用力地劈了下去,在蒋旭的虎吼声中,这间漂亮的竹屋顷刻之间便已变成了一堆废墟,一边守候的卫士们立刻涌上去,三下五除二,便将这堆废墟清理得一干二净。

“走吧,我还要去看一看岳父…。不,是秦先生的坟墓。”

云昭大步走向村子的另一头,那里,是柔娘的家。

与村子里其它地方一样,柔娘的家,现在也变成了一座坟墓,这座墓比其它人的要讲究一些,但却远远比不上云昭母亲的那座高规格的墓葬。

立在秦先生的坟前,云昭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跪下来,叩了三个响头,“先生,柔娘现在过得很好,您放心吧!而且,您快要做外公了!”

第六百五十九章:千里奔波终相见

将从卢城小巷里买来的牛肉摆在墓前,拿了酒杯,倒上一杯酒,“秦先生,这是您最爱喝的酒。我也给您买了好多,够您喝一段rì子了。”

举起酒杯,将酒倒在墓前。

“虽然我不是您的女婿了,但是自小您对我的教导之恩,云昭没齿难忘。如果不是您从小便待我如子侄,教我读书,识字,明理,我亦只可能一辈子做一个猎人,断然不会有今rì的成就。”。。

盘膝坐在墓前,云昭将两个酒杯都满上,“先生,我敬您。”仰头一饮而尽。

“现在看起来,终有一rì,我要与李四刀兵相见,哦,李四就是您现在的女婿,我不知道结局会怎样,如果是我败了,我自然是无法活着再回来的,但是柔娘也不至于让这个墓园被毁,而如果我胜了,先生,你放心吧,我不会把柔娘怎么样的。就算是看在您这么多年对我的教诲的份儿上,我也会让她好好地活着。”

说到这里,云昭神情有些黯然,默默地斟酒,喝酒,半晌,云昭站了起来,“先生,我在这里还要住上几天,明天再过来陪你喝酒吧。”

云母的墓室之外,竹屋已被拆得干干净净,取而代之的是架起了一间极大的军用帐蓬。

“吴凡,你回卢城一趟,算时间,妙妙也应当要抵达卢城了,你在那里等着她,等她回来后,便带她来这里,我与她马上就要成婚了,她也应当来拜见一下她的婆婆。”。。

“是。都督!”

“父母去世。按理要守孝三年。我却只能在这里住上三天!”云昭看着母亲的坟墓,歉然地道:“只能对不起母亲了。”

万锦基蓬头垢面,宛如乞丐,即便是一个资深马匪,在这个季节里,单人独骑出了玉门关,长途跋涉,一路还得应付蒙人的游牧部落的袭击。以及偶尔碰上的掉单的蒙骑,挣扎着一路奔向安庆,也已是累得疲惫不堪,燕小乙送给他的两匹战马,一匹已经倒毙在路上,眼下这一条,也已是虚弱不已。牵着战马,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茫茫的雪原之上,打眼看去,四面皆是一片雪白。早已不辩方向了。

万锦基心中有些发慌,要是迷失了方向。等待自己的下场是什么,他可是一清二楚。

喘着粗气,一屁股坐在雪地上,伸手扒开积雪,从里面扯出一些尚新鲜的草根,递到战马的嘴边,自己再扒拉了几下,惊喜以发现了一窝虫子,当下便捞起来,塞进嘴里,用力咀嚼了几下,咽了下去,再塞一把白雪到嘴里。

喘息片刻,终于觉得又有了一丝力气,勉力站起来,四下望了望,继续向着前方走去。

夜幕将临,四周仍是寂静一片,看不到一丝丝人烟的踪迹,万锦基停了下来,再不能走了,在夜晚到来之前,自己要是找不到一个栖身的地方的话,明天早上,自己就会变成一根冰棍倒在雪原之上。

选了一个斜坡,掏出匕首,半跪在地上,万锦基开始挖洞。厚厚的积雪冻得很结实,掏出一个可以容人藏进去的雪洞,勉强可以捱过塞冷的夜晚。

几乎耗尽所有的力气,终于挖出了一个米多深的坑道,万锦基已是浑身发软,只觉得浑身没有了一丝力气,挣扎着爬了进去,大口地喘着粗气,一只手扣着马缰,眼皮耷拉着便沉沉睡去。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万锦基被从洞口灌进的寒风冻醒,裹紧了身上的毡子,让自己蜷缩得更紧一些。

洞外寒风呼啸,风声之中,似乎传来什么声音,万锦基竖起了耳朵,仔细地辩听着风中的异响。

好象有军中的号角和鼓点之声,万锦基全身的汗毛一下子竖了起来。爬出了洞口,想要走到斜坡顶上去察看究竟,两条腿刚刚站直,却又一软,一下子倒在了地上。全身的力气竟然似乎被抽走了,浑身软绵绵得不得劲儿。

糟了,好像是病了!万锦基心中惨叫一声。几次使戏想要站起来,却都是力不从心,只能一手牵着缰绳,探出佩刀,敲敲马股,这战马与他相处月余,倒已是与他有了默契。当下奋力向前,拖着万锦基向着斜坡顶上走去。积雪在他的身后被拖出了一道槽沟。

终于到了斜坡顶端。万锦基吃力地抬起头,在斜坡的另一端远处约数百米处,一片灯火通明的营地出现在他的眼中,明亮的灯光之下,征北军的军旗高高飘扬。征北军军旗之旁,燕,朴两面主将旗在火把的映照之下显得那样清晰。

“二当家的!”万锦基一时之间热泪盈眶。将缰绳拴在自己手腕之上,另一只手用力地拍打着战马的屁股,“走,快走!”

战马也看到了那边的灯火,听到了同类的嘶鸣,亦是兴奋起来,四蹄显得轻快多了,小跑着奔向那片光明之处。

那片营地,正是自安庆奔来的红娘子与朴德猛的军队。万锦基运气实在不错,在茫茫的雪原之中,他其实已经走错了路,弄错了方向,原本他是准备去安庆的,但走到途中,不知不觉已经偏离了方向,竟然向着卢城方向前进了,但恰恰是这样,却正好撞上了从安庆一路向着卢城急奔的红娘子的军队,要是他按照原来的路线走,铁定要与红娘子擦肩而过。

红娘子与朴德猛按照征北军都督拟定的计划,拿下安庆之后便奔向卢城,准备与韩啸的广昌营合围卢城,拿下关外这一据点,行至半途,已有情报传来,云昭亲自指挥广昌营已经拿下卢城,任务已经完成,这一趟行军便显得轻松起来。

朴德猛异常高兴,这意味着到了卢城之外,他便可以直接率军回返关内,参与到对燕京的进攻了。先前他一直以为自己为错过这一场波澜壮阔的大战。

红娘子也非常高兴,拿下了卢城,对她而言,便意味着可以重回鹰嘴岩,可以去看看自己成长的家,特别是信使带回来已经生擒司马瑞,并已将此人带到卢城的消息,更是让她心花怒放,司马瑞,鹰嘴岩的生死大仇,落入到自己手中,自己终是可以将他带上鹰嘴岩扒皮抽筋,以告慰鹰嘴岩数千兄弟的在天之灵了。

红娘子兴奋得无法入睡,坐在大帐里火盆旁边,霍霍地磨着自己的马刀,匕首,她要亲手斩下司马瑞的人头方能一泄心头之愤。

“二当家的!”三眼虎一头撞了进来,脸上露出惊慌的神sè。

“出什么事了?”红娘子不满地道。

“万锦基过来了!”三眼虎手微微发抖。

“你说什么?”

“今晚我巡营,哨骑来报告说抓到了一个来窥探我军营盘的探子,我前去一看,竟然是万锦基。”

“他不在赣州好好地替我带着白莲军,窜到这里作什么?”红娘子霍地站了起来。

“二当家的,我怀疑出大事了,万锦基像个乞丐一般,看着极惨,而且得了伤风,元气大伤,人事不省,眼下我将他安置在我的大帐之中,召来了军医,正在施救。”三眼虎不安地道:“不知道白莲军出了什么事了,竟然让万锦基弄成这人模样?咦,不对啊!”三眼虎突地睁大了眼睛。

“怎么啦?”

“如果白莲军真出了什么事,我们怎么没有得到丝毫消息,这些rì子,我们虽然一直身在大漠,但与兴灵的消息一直没有间断,他们为什么丝毫没有提到这件事?”

三眼虎瞪大了眼睛,“万锦基要来找我们,自然可以通过征北军的哨骑路线还有沿途补给,怎么会弄成这般模样?二当有的,万锦基是想要避过这些人,悄悄地来找我们,这事一定与征北军有关!”

红娘子心中一沉,看着三眼虎,喝斥道:“没根没据的,乱说什么,走,先去看看野鸡,等他清醒过来再说。”扔了手中的马刀,大步奔出帐去。

温暖的帐蓬之中,万锦基身上的衣服已经全被脱掉,大帐里生了好几盆炭火,药罐里汤药翻腾,药香四溢,一位随军大夫正满头大汗,将一根根银针小心地插进万锦基的身体。

“怎么样?不会有大问题吧?”红娘子看着憔悴的昏迷不醒的万锦基,担心地问着军医。

“燕将军,此人长途奔波,风寒入体,又强自支撑,如果不是底子好,早就倒毙在路上了,眼下,亦是三分靠救治,七分靠自己了,就看他的运气如何了。”大夫抬起头,连连摇头。

“我不管你什么三分七分的,要是他死了,我扭了你的脑袋给他陪葬!”三眼虎一把揪住大夫,怒吼道。

大夫脸上却是没有什么惧sè,看着三眼虎,“虎爷,在下亦是身有军职的人,救死扶伤,是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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