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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途(枪手)-第1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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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高强苦笑着看着秦升,“秦公公,你还没看明白吗,这后来的一伙人根本就不在乎这个家伙的生死,说不定,他们还盼望着这个所谓的会首死了更干净呢!所以,这个王相,对前头一批人来说,的确能保住我们的命,而对后来的这一批人来说,搞不好就是我们的摧命符,恐怕那个什么圣女正盼望着我们不放,她好明正言顺地杀进来,杀了我们的同时,将这个家伙也杀了吧!”
被高强提在手中的王相身体一震,第一次睁开了眼睛,看向不远处傲然而立的红娘子。
“九!”
红娘子的手已经高高地举了起来,另一边,索文海拄着双拐在马车上站了起来,正yù张嘴大呼阻止红娘子,高强已是将王相提了起来,“好,你赢了,我放了他,但是你会放我们走吗?”
红娘子大笑道:“当然,放下武器,解下盔甲,你们便可以离去,我保证没有谁会伤害你。”
“那好,一言为定。”高强两tuǐ一夹,战马缓缓向前走来,前面的士无弹窗无广告//兵分开了一条通道。挥臂一扔,王相扎手扎脚地飞了过来,红娘子马鞭卷出,在空中将王相卷住,一拖一收,已是让王相稳稳地站在地上。“王会首,得罪了!”红娘子笑道。
王相看了一眼红娘子,沉着脸,拱拱手,“多谢!”转头便向索文海走去,旋即,十几名心腹手下已是涌了上来,拥着王相走向人群zhōngyāng。
红娘子也懒得理他,看着高强,“脱下盔甲,武器,你们也可以走了!”
高强强压着心里的怒火,将身上的盔甲,腰里的佩刀全都解了下来,放在地上,随着高强动手解除武装,剩余的几百名士兵也是快手快脚地放下了武器。然后在高强的带领下,向着陕城方向走去。
“喂!”红娘子忽地大叫起来。
高强回过头来,脸sè微变:“怎么,你是要反悔吗?现在我们已经解除了武装,要杀要剐可就随你便了!”
红娘子大笑,“谁稀罕杀你,我是想告诉你,你还想多活几年的话,最好别去陕城,那里真得已经被我占领了,不是跟你闹着玩的。”
高强看了红娘子半晌,一拱手道:“多谢!”率众远远离去。
看到高强离去,红娘子的目光转了过来,那一头,王相与索文海正在众人簇拥之下走了过来。
“天下白莲是一家,不敢请问女侠,花开那一支?”王相拱手道,虽然对方在先前根本不在意自己的死活,但不管怎么说,今天自己能被救出来,对方亦是出了大力的。
红娘子却没有下马,只是草草拱了拱手,她可没有心思与对方对什么切口,只是含糊地答道:“来自北边!”
北边?王相顿时有些茫然,天下白莲大致的势力范围他也是清楚的,北边什么时候出了一支白莲的分支了?
“敢问师从哪位?”
红娘子嘿嘿一笑,“这与你有关系么?”
索文海拄着双拐走了过来,“佛陀转世,明王降生,王相会首是这一任的光明王,敢问女侠又是那里来的圣女?”
红娘子哈哈大笑,马鞭一甩,郎声道:“你既是白莲佛陀,我为何不能是光明圣女,这个世道,终究还是看谁的拳头硬,谁才是正统。王会首,看看你的部下吧,你们数万人攻打区区的三千人马,居然久攻不下,我很难想像你们碰上了大队的朝廷军队怎么办?难不成当真高喊着阿弥托佛冲锋陷阵,还是这位佛陀有撒豆成兵,遁地无影之能?”
“陕州之变,不rì便会传遍天下,想必不久之后,便有大军进入陕州来剿灭我们,王会首,你还是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吧?可不要学着在鄂州一般,夹着尾巴便跑了!”大笑声中,红娘子一骑绝尘,向着陕城方向奔去。
三眼虎勒转马匹,似笑非笑地看着王相,“这位会首,你要是记xìng不差的话,当记得从鄂州一路向西,一路之上你遭到的追杀有多少次是被人救了的吗?以后可得小心些,没有再来救你了,你得自己当心了!”
“费话什么,走吧!”万锦基一鞭子抽在三眼虎的马屁股上,两人大笑声中,亦是狂奔而去。
黄瑞向着两人拱拱手,“会首,军师,告辞了,以后有缘再见。”
“黄瑞!”索文海看着对方,脸sèyīn沉得犹如要滴下水来,“你们当真攻下了陕城么?”
黄瑞笑道:“当然,军师,否则我们这些盔甲,武器,从何而来?陕城现在已以圣女手中,欢迎会首与军师前去作客!以后我们两家都在陕州,还得同舟共济,以成白莲大业啊!各位兄弟,也欢迎大家去陕城作客,圣女最是好客,也极为毫爽。”
“住嘴,黄瑞!”看着黄瑞这般公然地挖墙角的作法,王相和索文海都恼炎起来,低声怒斥道。
黄瑞淡淡一笑,抱拳道:“告辞!”
“会首,我们先回磨基山总坛吧,如果陕城真被对方拿下了,那在短时间内,磨基山是安全的。”索文海道。
“马上回去,我们得商议一个对策出来。”王相听了三眼虎临走时说的话,隐隐觉得自己似乎坠入到了一个极大的圈套之中,自己辛辛苦苦两年打下的这一片基业,很有可能要为他人作嫁衣裳,心中不由恨极了对方。
“众位兄弟,我们走!”王相挥挥手,骑上了一名心腹牵来的马。
十数名坛主答应着跟着王相准备前行,但还有十数名坛主却对望了一眼,其中一位年纪稍长者向前走了几步,抱拳道:“会首,军师,我们受命前来解救会首,眼下会首已经无恙,我等心悬家里那边,我们出来时可是杀了那里的镇军和税吏,也不知现在那里官府会不会报复,我等还是想先回去看一看,再上磨基上听命,不知可否?”
王相身体微微一震,看着对方,眼中已隐隐有了怒sè,但那人却是夷然不惧地与其对视,王相突地叹了一口气:“季刚兄弟,我王相可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吗?你竟然要离我而去?那个女人来历不明,所言所说,不尽不实,你当真相信她吗?”
季刚脸sè微变,“会首说笑了,季刚当真是心悬家乡父老,急着回家瞧上一瞧,如果家中无恙,一定会上磨基上与会首会合。”
王相颓然地摆摆手,“去吧去吧!我在磨基山上翘首以盼,希望季兄弟早rì来与兄弟我会合,共谋大事!”
季刚连连点头,“一定一定,会首,告辞了!”
季刚转身大步而去,他带来的人马当即也随着离去,以季刚为首的十数坛主默不作声,向着王相一揖,转身紧随着季刚而去。
“会首,刚刚季刚说出此语的时候,就应当当相立断杀了他,以此震慑后来者!”索文海怒道。“他们一定是去投那个什么圣女了,绝不会再回来。”
王相叹了一口气:“终究是白莲兄弟,今rì留一线,他rì好相见,算了,军师,难道我们在以后还拼不过一个女人吗?在陕州,我们的基础可比她要强多了。”
索文海垂头不语,这个女人已经得到了黄瑞的效忠,现在季刚肯定亦是去投她,这陕州以后,还说不准是谁的天下呢!
大越上京,数骑快马从薄雾之中穿出,向着刚刚打开的城门狂奔而来,看着他们身上插着的令旗,嘴里响着尖厉的哨音,守门的士兵赶紧让到两边,看着这数骑快马狂奔进城,沿着街道直奔向内里的紫禁城方向。
“天啊,不知又出了什么事了?”一名守名校尉看着骑士的背影。“看他们们的服sè,倒是边军模样,该不是与méng军的战事吃了亏吧!”
“管他呢,前段时间听说méng军正在打玉门关呢,潭州离我们这里远着呢,méng人才几个人,还能打得过我们?说不定这些人是来报捷的呢!”
听着这话,几人都觉得有理,脸上不由lù出了笑容。将这事放到了一边,互相倒是打起趣来,正说得开心之际,城门远处又响起了急骤的马蹄声,同样的又是几匹快马,几名背插令旗,嘴里吹着尖哨的信使,打马狂奔而来。
“这是地方镇军的信使,又是那里出了事了?”校尉不禁有了变了颜sè,大清早的,这么急赶过来,只怕不是什么好事。!。
第二百二十四章:钟声
玄武门外多年未用的钟楼突然有一群太监涌了进去,片刻之后,悠扬浑厚的钟声便在天空之中回dàng,钟声刺破了yīn沉的雾霭,jī散了飘飞的雪花,凌乱了呼啸的北风,在上京的空中久久回dàng。
离过年只有十余天了,各部有司衙门都已经休沐,放假了,衙门之中除了一些留守着处理一些杂务的和值班的官员之外,几乎看不到人影,听到悠扬的钟声,这些人第一时间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冲出了房子,站在院子中,顾不得雪花打湿了衣襟,寒风吹乱了发丝,侧耳细听,当终于无弹窗无广告//确认这钟声的确来自玄武门外那座曾经落满灰尘的钟楼之时,立刻站在院子中,扯开嗓子将那些窝在小屋里正煨着小火喝着小酒的吏员,卫兵们喊了出来,片刻之后,各有司衙门里不约而同地涌出一股人流,各自冲向自己部门主官的家。
钟声在上京回dàng,这一辈的上京人从来没有听到过如此响亮,悠扬的钟声,很多人甚至很感兴趣的听了手里的活计,侧耳欣赏起来,他们甚至以为这是上京为了庆祝新年即将到来而鸣响的钟声,只有那些胡子花白,已是隔天远隔地近的老人们,在听到钟声后,在从记忆的最深处回忆起某些不好的事情,老态龙钟的身体不由微微颤抖起来。
曹仪在第一时间冲出了家门,宰执专用的八抬大轿还没有备好。他已是抢过一匹马。打马便冲出了府第,后面的shì卫们大惊之下,上马拼命地追赶,曹仪虽是宰相,但却并不是手无缚鸡之力。
六十挂零的关鹏举正**着上身,在院子里凛冽的寒风之中举着石锁,岁月虽然在他的脸上留下了沟壑,但他的身体却没有老人那种松垂,反而仍是肌肉棱角分明,在他的周围。是关家的第三代第四代子孙,听到钟声,扔掉石锁,三两步便冲进屋中。穿上一件衣服便冲出了院子,后面的家人取来了大将军服,在后面紧紧追赶着。
钟声仍在敲响,李逍正在小厅里,与心湄,念云,chūn红在吃着早点,念云与chūn红都已晋封为侧妃,因为chūn红是心湄的贴身shì子,所以虽然现在chūn红已经有了名份。却依然恭敬地替桌上几人盛着小米粥。
刚刚扒了几口米粥,李逍便听到了钟声,他霍地站了起来,剑眉竖起,一个转身便向外走去。屋里几人也都站了起来,脸上都出惊讶之sè。
大皇子李鉴跌断了tuǐ,虽然有了一个多月了,但仍是上着夹板,行不得路,平rì都只是躺在软榻之上。听到钟声,李鉴竟然一跃而起,不想一只tuǐ还使不得力,刚刚站起,已是一声惨叫。又倒了下去。吓得屋里的丫头shì卫们一迭声地喊着大夫。
在shì卫的扶持之下站起来的李鉴一瘸一拐地坐向院子中,大喊道:“备马。备马!”突然又想起自己根本骑不得马,连忙改口叫道:“备车,备车,我的拐呢,拐呢!”
李鉴的第一谋士徐恩谋快步走了过来,“王爷?”
李鉴低语道:“恐怕是潭州的事情发了。父皇肯定雷霆大怒,如果要惩治司马仁怎么办?”
“殿下,无论如何,也得保住司马仁,他是以后牵制六王爷甚至扳倒六王爷的胜负手。”徐恩茂肯定地道。
“但丢了潭州,更重的是丢了潭州的几大矿山,父皇的怒火之怕难以抑平。即便曹仪,关鹏举等人,也绝不会为司马家说话。老四更是会落井下石的。”李鉴面有难sè。
“韩仲!”徐恩茂吐出两个字。
李鉴眼睛一亮,“我明白了!”
徐恩茂搀扶着李鉴上了马车,“王爷一路走好,镇之以静。”
看着李鉴的马车快速离去,徐恩茂脑子里突然闪出一个荒唐的念头,“假如玄武门的钟声响起是因为老皇帝得知潭州之事,气极而吐血身亡,那就完美了,大皇子将会在京城的武装力量的拥护下直接登上皇位,那该多省事啊!”
摇摇头,努力将这个念头从脑子里赶了出去,天子宝座,那有这么容易的事情。更别提现在左右武卫在冯从义手中,左右金吾卫在程群手中,左右监门卫在薛承义手中,这三支武装力量超过六万人马,绝对不是大皇子能够掌控的,要是老皇帝在临死前再留下只言片语,只怕便是一场内战,而这种情况,是眼下李鉴与他都要极力避免的。内战一起,李逍掌控着南方数州,那是天下粮仓,李鉴并没有必胜把握,除非一击成功,将李逍直接抹除,这样,群龙无首,李鉴方能最为容易地上位。
而李逍贵为皇子,又岂是会轻易死去的,只有让他去了边城,与méng军对垒之际,才有机会做到这一点,而且不会lù出破绽,让天下人诟病。
太极殿中,永乐皇帝李嘉仰躺在chuáng上,脸sè惨白,屋子里除了温兆伦,再也没有其它人。侧过脸,看着面无表情的温光伦,李嘉突然惨笑了一声,“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失败?”
温兆伦沉着脸,冷冷地道:“我只知道你如果再这样大悲大喜的话,就命不久矣!”
“死就死吧,对这一天,我早就有了准备!”
温兆伦嘿嘿地笑了起来:“你真有了准备吗?对了,你自己或许有了准备,但你的帝国呢,可准备好了迎接你的死亡?”
李嘉沉默了下来,“终究是几十年的老友,我的心事瞒不过你,我的家事,国事,你都能揣泽个一二出来,的确,我自己准备好了随时迎接死亡,但我的帝国却还没有准备好。”
温兆伦冷笑,“你是自取其咎,那有这么麻烦,以你的掌控能力,一纸圣旨,自然风平浪静。”
李嘉苦笑着摇头,“我活着,这圣旨自然有效,我死了,这圣旨便成了废纸,会被他们扔进茅厕。”
“你有十二个儿子吧,少一个也无所谓!”温兆伦冷笑。
“你是说赐死么?”李嘉沉默半晌,“都是我的儿子啊,一杯鸠酒下去,史书如何评价我?不到最后时刻,我是绝不愿走这一步的。”
“那你就眼看着你的帝国在他们手中被撕扯的零乱?”
李嘉长长地吁了一口气:“不破不立,大越太平了许久,也许需要一场暴风雨来洗涤这里面的污垢,需要一批新生势力来将官场的颓败一扫而空,需要死一批人,成长一批人。战争有时候并不是坏事,大越承平已久,很多事情通过和平手段已经无法解决,战争便是最为简单的方式。财富需要重新分配,jīng英人物需要出头之地,而这,现在的大越便只能通过较为jī烈的方式来实现。”
温兆伦看着李嘉,半晌才道:“这就是你们所谓的帝王心思么,你可知道,战事一起,要死多少人?多少人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只要能让大越朝再承平数百年,死上一些人算什么?”李嘉冷笑。
“你就不怕这场风雨将你的大越打翻在惊涛骇浪之中么?现在可不仅仅是外侮,而且有内忧,不仅是战争,还有夺储之争?”温兆伦道。
李嘉沉转片刻,“要么在一次承平数百年,要么便就此沉沦,不过温兆伦,你也别想看我的笑话,没有七八成的把握,我决不会这样做。内忧的确让人担心,但外侮却能让大越人迅速地凝聚起来,méng人来得好,不要看他们在前期取得了胜利,占了我们大片土地,但随着战线的拉长,我们大越的国力便将充分地显示出来,这是一场长期的战斗,而持久战,在历史上,méng人就没有赢过一次。”
“但愿如你所说吧!”温兆伦摇摇头。
“希望你能让我活得更久一些,你知道,我不是怕死,而是担心我一旦死后,局势便失去控制,当真变成了你想象中的模样。”李嘉恳请地看着温兆伦。
温兆伦避开了李嘉的眼光,淡淡地道:“当rì在我的草庐之中,我答应了那个小姑娘,会竭尽全力让你活得更久,但你也知道,医者医病不医命,真到了那一天,我也没有办法。”
“很好,真到了那一天,你一定要提前通知我,我需要根据情势做最后的准备和安排!”李嘉笑道,脸上有了一些血sè,“你说的那个小姑娘是老四新纳的侧妃么?三天前,四王妃带着他们进来叩拜皇后及一众妃嫔,我也见了一面,长得倒是清秀。她居然能请动你,我要重重地赏赐她。”
温兆伦叹了一口气:“她要的赏赐你是给不了她的,算了,不说这些了,我再为你扎几针吧,你马上要上朝去,这样病恹恹的未免让朝臣看着丧气!”
哗拉一声摊开一个布袋,里面的银针闪闪发亮,提起一根银针,朝着李嘉的脑门儿便扎了下去,李嘉却是毫无疑心,坦然受之。嘴里却还在问道:“这个小姑娘想要什么,我还给不了她?我有什么不能给她的?”
温兆伦恼火地道:“闭嘴,你再乱说话乱动,我这针稍微一歪,你可就死了。”
李嘉微微一笑,乖乖地闭上了嘴巴,眯着双眼,看着帐顶。
半个时辰之后,外面响起了曹旦yīn柔的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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