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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败家子-第6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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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每行一步,仿佛这大腿都灌铅一般,沉重无比,拿欢呼之声,让他们自然而然的想到许多四书五经之中的话。
  这……就是民!
  曾杰在人群之中,他这一路,本是一直都在权衡着自己是否已经说动了陛下,自己是否应当继续加码,可现在,他瞠目结舌的看着这一切,整个人……颤栗。
  一种自心底深处油然而生的恐惧感,弥漫了他的全身。
  太子殿下……这是太子殿下的布置。
  而数十万百姓,任太子殿下摆布,竟还甘之如饴。
  最重要的是,他们齐声欢颂陛下雨露恩泽,这……
  完蛋了。
  曾杰脑袋发懵,顿时头晕目眩,眼前有些发黑。
  而身边的几个同僚,本与他同行,却在不知不觉之间,脚步开始匆匆加快,似乎故意将他落下。
  像是躲避瘟神一般,所有人都尽力的避开他,哪怕和他同呼吸着一片空气,都觉得好似是要砍头似的。
  曾杰下意识的,看向御车旁的萧敬。
  他慌了,快步上前:“萧公公,萧公公……”
  他怯怯的想要呼喊,曾杰觉得,自个儿该跟萧公公商议一下,怎么将事情转圜过去,看看是否还有余地。
  可萧敬理也没理他。
  曾杰更急了,又是大呼,惹来其他人的侧目。
  这一下子,萧敬几乎想要杀人,他回眸,眼神如刀子一般看着曾杰。
  曾杰被这眼神所慑,下意识的后退一步。
  “滚开!”萧敬警告他。
  萧公公哪……
  曾杰要哭了,这怎么能滚开呢,大难临头哪,他亦步亦趋的跟在萧敬后头,到了这个时候,就如落水之人,又不会游泳怎么办,萧公公不就是那一根救命稻草吗?
  萧敬心乱了,这个家伙,莫非是想拉自己下水不成?
  萧敬脸色惨然起来,脑子里,拼命开始在谋划。
  ……
  至一千余步。
  突然,就好似的排练好了似得。
  一队人开始出现在了道中。
  为首的,都是老叟。
  人生七十古来稀。
  在这个时代,能活到七十岁的人,可谓是凤毛麟角,历史上,后世某皇帝曾举办千叟宴,宴请官民六十五岁以上的人,可赴宴之人,也不过区区两千人而已。
  灾民之中,大多都是贫民百姓,能到这个岁数的人,就更加是少之又少了。
  总计六个老者为首,他们上了街道,后头,跟着一群小姑娘和老妪。
  这六人,个个须发皆白,为首的姓郑,叫郑清,他已是秃了,只有颌下才有稀疏的白须,走起路来,拄着杖子,微微颤颤。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这意思是,在这个时代,想要养活一个老人,是极不容易的,因而人们对于高寿之人,不但有礼敬之心,对于家里有老人的人家,提及时,都会肃然起敬。
  车驾戛然停止了。
  此时,那万岁之声,声势渐渐小了一些。
  小组之中,似赵牡这样的联络员不断的提醒周遭。
  各小组注意,不要再喊了。
  ……
  萧敬在车旁,此刻,他心里复杂到了极点。
  还是太子和齐国公会玩,老叟都出来了。
  萧敬的内心是绝望的。
  他轻轻的敲了敲马车的门,道:“陛下,前有老翁,拜于道中。”
  老翁……
  弘治皇帝身躯一震。
  国朝以孝治天下,为天子者,更是天下人的表率。
  因而,尊老、敬老,便是天子也必须做的事。
  弘治皇帝不敢怠慢,吩咐队伍停止前行。
  而后,萧敬打开了车门。
  这一路远来,虽是配备不堪,可弘治皇帝下车,在万千瞩目之中脚尖落地的这一刻,弘治皇帝还是下意识的整了整衣冠。
  早知如此,该头戴通天冠,穿着冕服而来啊。
  只穿着一件便服,似乎有所遗憾。
  弘治皇帝抬头,百官们纷纷至车门之前行礼。
  弘治皇帝没有看他们,举目。
  一看到皇帝下了车。
  小组之中,联络员们纷纷开始指挥。
  各小组注意,行礼。
  呼啦啦的……万千人拜倒,犹如风吹麦浪一般,无数人头垂下。
  “吾皇万岁!”
  弘治皇帝的眼睛,又有些红了。
  他深吸一口气,此时万万不可失礼。
  他朝萧敬使了个眼色。
  萧敬恍惚出神,竟没反应。
  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弘治皇帝是最讲究行礼如仪的,哪里想到,这个时候,萧敬竟是掉了链子。
  他心头微怒。
  等萧敬神游回来,才看到弘治皇帝的眼神有些不对,他才反应了过来,立即扯着嗓子大喊道:“平身,陛下有旨,诸卿不必多礼。”
  他的声音,能传达的地方并不远。
  可附近的百姓纷纷起身。
  其他百姓见状,自然也动身起来,这浩大的声势,让人为之震撼。
  ……


第1321章 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
  坐在车里,与走出车来,又是别样的感受。
  感受这万民称颂的震撼。
  弘治皇帝深吸一口气。
  他徐徐的踱步,到了六个老叟面前。
  六个老叟拜下行礼。
  弘治皇帝微笑。
  他忙是将当先的老叟郑清搀扶起来:“老人家,不必多礼,卿等老迈,若行全礼,岂不教朕为难?”
  此时朱厚照、方继藩以及百官纷纷围了上来。
  众人打量着郑清,各自的心情更加复杂。
  郑清咳嗽,接着固执的道:“要的,要的,见了皇上,该怎么行礼,就要怎么行礼,草民人等,沐浴皇恩浩荡,今日来此迎驾,乃三生有幸,倘若不能全礼,岂不是要抱憾而回?”
  说着,挣脱开弘治皇帝,领着另外五个老叟拜下,三叩,起身,次拜,次三叩,再拜,再三叩。
  行过了大礼,他微微颤颤起来,差点打了个趔趄,弘治皇帝为他捏了一把汗,搀扶住他,看着这老翁,弘治皇帝情绪有些激动,抿了抿唇,方才道:“老人家年龄几何了?”
  郑清骄傲的道:“草民乃是宣德九年出生,已是七十有九了。”
  弘治皇帝和百官们啧啧称奇,这郑清看上去,生活条件并不优渥,竟有如此的高寿,真是难得。
  弘治皇帝叹道:“七十有九,这是有大福气的人哪,若是再长几岁,几乎可以见着太祖高皇帝的时候了。”
  郑清道:“是啊,最大的福气,便是撞到了陛下,陛下治理天下,宇内皆安,草民人等,是沾了陛下的福气啊。”
  卧槽……
  方继藩虎躯一震。
  他最怕的就是这个环节出问题。
  千叮万嘱,让王金元教授这些老叟万万不要说错话。
  谁曾料到,这些人,竟是人精。
  细细一琢磨,还真是,能活快八十岁的人,什么世面不曾见过,可不就人精吗?
  瞧瞧人家这溜须拍马的功夫,竟还有几分仪式感了,生活果然需要一点仪式感哪。
  弘治皇帝听到此处,内心大悦。
  萧敬和方继藩说同样的话,给他的感受是不同的,那么,眼前这个老翁说这样话,给弘治皇帝的感受又有不同。
  在可是货真价值的老百姓,是真正来自于庶民的声音哪。
  弘治皇帝眼睛一撇,看向一旁随驾的待诏翰林,这翰林已经掏出了竹板和笔,正在唰唰的记录着这个历史性的时刻。
  弘治皇帝叹道:“老人家,万万不可这样说,朕登极数十年,说来惭愧,施政多有不谨和不周之处,全赖……”他回头,此时,是他人生的巅峰,这个牛,可以吹一千年,他看了身后的刘健人等一眼:“多亏了刘卿等人为朕分忧,方才对百姓,有些许的恩惠,老人家,言过其实啦。”
  刘健脸色瞬间红润了。
  整个人腰杆子竟是挺得笔直。
  郑清摇头:“陛下,万万不可谦虚……哎……”
  说着,他浑浊的眼眸里,竟是隐隐的湿润了。
  一旁的方继藩,还只当郑清是个老人精,现在却突然觉得,这好似……有点不像演戏来着?
  郑清突然哽咽,抓住搀扶自己的手,呜咽道:“陛下,草民人等,什么苦日子不曾见过哪,宣德十年,大旱,官府救济不及,草民的母亲死了,到了正统七年,又是大旱,草民跟着乡人逃荒,遇过流寇,曾饿了七天,以草皮和白面土为食,勉强捱了过去……”
  弘治皇帝皱眉:“世上竟还有白面土?”
  方继藩在身后提醒道:“陛下,白面土又称观音土,此土其实是吃不得的,只是人饿极了,却也可以吃了,填着肚子,人们将其视为白面,才将其称为白面土,又因到了灾年,可以让人捱过灾荒,诚如救苦救难的观音,又称观音土。”
  弘治皇帝头皮发麻。
  人竟以土为食。
  郑清老泪啪嗒落下,回顾自己一生,感慨万千,抽泣了一阵,继续抓住弘治皇帝的手:“此后,土木堡之变,官府征了草民卫戍,在大漠足足三年,勉强,活了下来……等到了成化十七年后,这日子,真没法过了,也不知为何,这天气变化的厉害,年年都有灾荒,年年都要逃荒,饱一顿、饿一顿,草民不怕陛下笑话,草民能活下来,全靠着有儿子孝顺,自个儿没吃的,饿着一家妻儿,也先紧着将草民吃。”
  说到此处,郑清哭的眼睛都已红肿了。
  其他的老叟也不禁落泪。
  郑清道:“今年的大灾,持续的时间,比往年还厉害,本以为,今年是熬不过了,家里预备不起寿材,草民早早让儿孙们预备了一张草席子,就等着死呢。可谁料到,官府突然来了人,会同的,还有本组的江书生,他们带了粮食来,召集了大家伙儿,说要带咱们逃荒去。不只如此,他们还租了车马,年轻的步行,老弱和妇孺,就坐在车里,一路将咱们送到了京师来。”
  “他们都说,这是陛下用了内库的银子,来救济咱们的,陛下仁厚,视百姓如赤子,绝不肯让咱们百姓受灾挨饿,他们将我们送到京来又给给咱们找地方住,又是送被褥,草民的曾孙病了,也是他们给治好的,眼下灾民们没有粮食,他们发放粮食,送去食堂,让咱们先度过眼下的难关。孩子年纪小,江书生带孩子去读书,家里六个青壮,他们给咱们寻了工,让草民的儿孙们,可以靠着本事吃饭。”
  郑清紧紧的抓着弘治皇帝的手。
  或许是整个人情绪激动,掐的弘治皇帝手腕疼。
  可弘治皇帝眼里,写满了震惊。
  他很清楚,花钱是一回事,银子怎么花,又怎么能让这些被赈济的百姓,得到实实在在的赈济,又是另一回事。
  而显然,这些银子,是真正的花到了实处了。
  郑清又是一把鼻涕一把泪:“陛下,还不只是如此呢,咱们住在这儿,本是外乡人,朝不保夕,全赖朝廷赈济,后来……这数月之间,陛下竟还差了太子和齐国公来探视了许多次,陛下,您这是大恩大德哪,太子和齐国公,这是何等尊贵的身份,却让他们到咱们这等污秽不堪的地方,听说……太子还治病,救了人呢。”
  郑清感动的一塌糊涂。
  弘治皇帝意味深长的看了一旁的朱厚照和方继藩一眼。
  郑清深吸一口气:“自太子和齐国公来了,咱们这些灾民,待遇可就更不同了,他们后脚一走,户部的主事也就来探望了,还有顺天府的府尹,有新城兵马司的都督,还有许许多多,叫不出名儿来的官儿,他们见有的棚子不能遮风避雨,就亲带着官吏来修补,见民有菜色,就想着办法,抬几口羊来,还有鸡蛋……尤其是顺天府的官吏,最是殷勤,嘘寒问暖,从未间断。此后也有一些商贾来,会捐纳一些粮食和布匹……陛下啊……草民这辈子,历经了数朝,也不曾见过,灾民有这样的啊,草民饿了半辈子,也就在陛下的关照之下,方才过上了这样的好日子,在这里的千千万万百姓,无一不蒙受陛下的恩惠,草民……已是七十有九,算是活到头了,可是草民的儿孙们有幸,能蒙陛下这般的厚爱,他们的日子,定比草民在的时候好,草民……代这一家老小,代这数十上百万的灾民,在此谢过陛下……”
  说罢,郑清挣开了弘治皇帝的手,继续拜下,泣不成声,滔滔大哭。
  弘治皇帝不禁拿出帕子来擦拭眼泪。
  这番话,令他很惭愧。
  他只知道太子花了很多银子,现在才知,这些银子变成了无数的恩惠,落在了无数郑清这样的人身上。
  这银子……值了。
  哪怕这市值没涨,也值了。
  为天子者,富有四海,最缺的,却是人心。
  只要人心在,内库就算是空空如也,又如何?
  而这些灾民们的感激,竟统统都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这令弘治皇帝尤其的惭愧。
  太子爱民如子,救灾及时,处事得力,行事稳妥,郑清夸得是朝廷,是自己,可真正夸得,却是太子,还有方继藩那个家伙啊。
  弘治皇帝搀扶着郑清起来:“好了,老人家,你不必再谢了,朕在此,也敢向你保证,往后,你,你一家老小,还有这千千万万的灾民,他们的日子,会越来越好,你放心便是。”
  “多谢陛下。”郑清说着,道:“草民人等,准备了一些礼物,要献给陛下。”
  弘治皇帝摆手:“不必啦,不必啦,朕生了一个好儿子,更知还有一个得力的女婿,这已是大礼了,老人家,你年岁大了,改好好颐养天年,不可再操劳了,来人,将这些老人家,送回家去,不要让他们受了累,也不要受了惊吓。”
  他蹲了一顿,沉默了片刻之后,弘治皇帝道:“就用朕的御车去送吧,那车……稳当。”
  “不敢,不敢,可不敢。”郑清拼命摇头。


第1322章 朕重重有赏
  六个老叟,被人请上了御车。
  郑清等人不敢上去,是几个宦官搀扶上去的。
  紧接着,他们享受着大明最崇高的待遇,乘车而去。
  弘治皇帝没车了。
  可是他面上却带着笑容,看着沿途的人海,看着一个个朴实的面容。
  他背着手,步行。
  宦官们给天子撑着华盖。
  百官拥簇,禁卫们呼啦啦的亦步亦趋。
  朱厚照和方继藩两个人绷着脸,他们二人有些疲惫。
  为了筹备这一场盛会,他们忙前忙后,太疲惫了。
  弘治皇帝开始神游。
  他想到了自己的列祖列宗。
  想到了后世的子孙。
  他甚至想到,这些日子,先是封禅,接着,却遭遇了今日的事,想来,后世的史书之中,人们一定会忘记这一场形似闹剧和自我安慰的封禅大典,而今日所发生的事,定能传扬千年吧。
  年纪轻轻,便克继大统的弘治皇帝,此时有一种这皇帝没白坐的感觉。
  他很是触动,穿越了人流,最终,有宦官给弘治皇帝准备了一个新的车驾,弘治皇帝依依不舍的扶着车门上车,回头看了一眼,最终入车落座。
  皇孙朱载墨永远都享有和皇祖父同车的际遇。
  弘治皇帝至今还在震撼,他盯着自己的孙子,道:“载墨。”
  “在。”
  “以后,你不要学朕,朕这辈子,只想做一个贤君,可事实上,却是碌碌无为,你要学你的父亲,你的父亲,将来会有大出息。”
  朱载墨点头。
  弘治皇帝深深的看着他,颇有考较的心思:“知道你父亲厉害在何处吗?”
  “赈济灾民,这说明,父亲心里装着百姓,所谓民为本,社稷轻之,这并非是说,社稷相比于百姓不重要,而是说,社稷的根本在于民,倘若不得人心,社稷贵重,亦忧覆亡的一日;可若是百姓心向社稷,那么天朝上国,则无往而不利。父亲能及时救灾,将灾民们放在心上,可见父亲懂这个道理,可是懂这个道理,不算什么,历朝历代的天子和太子,谁会不懂这个道理呢?父亲懂,他还肯去做,这就极难得了。”
  弘治皇帝欣慰的点头。
  朱载墨又道:“单凭肯做却也未必有用,做事,需要有章法,怎么去做,如何能把这些大事,做的妥当,让每一个行将被救济的灾民,得到应有的照顾,这又是一门大学问。孙臣以为,父亲最了不起的,就是这一点了,所谓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单凭给灾民们放粮,这是最笨的办法,给他们找一条出路,让灾民们可以开始新的生活,这既对国家有益,又可使他们安居乐业,此乃两全之策,父亲短短数月,解决了这些问题,才是孙臣值得学习的地方。”
  弘治皇帝呼了口气,心中大慰,摸着朱载墨的头:“不,最值得学习的,是你的恩师,你看看你,小小年纪,便被你的恩师调教的有如此见识。太子赈灾,他一定也没少出谋划策,没有少出力。”
  弘治皇帝叹了口气:“最难得的是,他不居功,在朕眼里,他是将这些功劳,给了太子,是希望朕能够对太子青睐有加。而对天下万民,太子和他,却是将这功劳,放在朕的身上,让天下万民对朕感恩戴德,载墨啊,你的父亲是什么样子,朕心里清楚,他是个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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