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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败家子-第4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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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个证据串联起来。”
  弘治皇帝身躯一震,他忍不住看向朱载墨。
  朱载墨眼睛有点红。
  恩师……的话,正中他的心事,虽是被许多人赞赏,可他并不喜欢别人称呼他为神童,仿佛只要掐指一算,便可定夺所有的事。任何所谓神奇的背后,是担当,是勤奋,是一颗追求理想的初心。
  方继藩继续看着弘治皇帝,继续道:“小殿下自打做了西山县令之后,不但不聪明,而且……还犯过许多许多的错误,他也曾制造过冤案,也曾想当然,曾犯过糊涂……载墨,是吗?”
  “是。”朱载墨眼眶红了,很诚实的点头应是。
  知我者,恩师也。
  他耸拉着脑袋道:“孙臣确实犯过许多的错误……正因为这些错,孙臣才愈发的明白,任何事,靠想当然是做不成的。孙臣那时,什么都不懂,于是恩师便让几个师兄传授我做事的方法,其实……这做事的方法也很简单,正是恩师和王师兄所提倡的知行合一而已,心里有良知,可如何去践行自己的良知呢?无非是行而已,君子敏于行,就比如……这一桩案子,很难查知真相吗?孙臣以为,不难,一点都不难,只要有一个肯负责的人,去真真切切的了解叶家、贾家的情况,只要实实在在的去询问附近的每一个人,打探这两家人之间的生平,了解他们的底细,认真的看一看案卷,自然能看出许多的蹊跷,顺天府府尹张来,他年纪比孙臣大了不知多少。他为官多年,对世事的看法,比孙臣更是老道了无数倍……”
  说到这里,朱载墨顿了一下,才继续道:“而孙臣,孙臣年纪尚小,见识和学识都不够多,更没有什么聪明,和张来相比,孙臣不及他的万一。可是……这明明是孩童都可以找出的真相,唯独需要的,只是几分心思而已,张来却不肯去做,因为他高高在上,不肯俯身下视。而孙臣……则亲自走访了每一户人家,了解他们的情况,孙臣所靠的,只是最愚蠢的办法……可这办法,却最有效。”


第0947章 孺子可教
  最愚蠢的办法……也是最有效的办法……
  这话其实很通俗,却是令弘治皇帝倒吸了一口凉气。
  几乎所有人,都用聪敏来形容皇孙所做的事。
  是啊,这不就是天才吗?不是天才,为何……顺天府查不了的案子,皇孙却可以三下五除二,找出真相。
  于是乎,无数的臣民称颂着,每一个人都为之欣喜。
  人们宁愿去相信上天所赐予的智慧,或为神童,或是神仙童子……可是……人们恰恰忽视了,在这令人惊诧的表现之后,是数不清的血汗。
  弘治皇帝感慨万分,细细看了一眼朱载墨。
  他的这孙儿的确瘦了一些,眼里……带着历经了某些沧桑,与年龄极不符的神采。
  此时,朱载墨朝弘治皇帝作揖道:“大父,从案发开始起,顺天府没有开始接手这个案子,孙臣就先立即去了现场,徐鹏举对现场进行了勘查之后,找出了不少的证物。而方正卿,则带着人在附近打探,找出了数十个与贾家相关之人……”
  “一个灭门惨案,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觉,一定会有人听到什么,看到什么,又或者是察觉到有什么异常,孙臣在现场的附近住了几日,和附近的人……都熟识了,在确定贾家没有与人结仇,也没有过多的金钱往来之后,孙臣便判断,这可能是就近人动手,再根据他们的左邻右舍,提供的疑点,不断的排查,缩小嫌疑人的范围,足足用了四天的时间,其实……这不过是举手之劳的事,可顺天府呢,一个都头下来了,只匆匆看了几眼,转眼便走,那都头最可笑的是,只匆匆看了一眼仵作的奏报,连尸首,竟都没有认真去看一眼……”
  朱载墨道:“恩师命我为西山县令,现在……孙臣终于明白这是什么缘故……这正是恩师的苦心哪,自任县令以来,孙臣犯过许多的错误,每一次错误,都使孙臣意识到自己的问题出自哪里,如何去改正。恩师命师兄们教授孙臣做事的方法,这些方法……孙臣一开始……觉得很难,可慢慢的学会,方才知道,一个县令想要做好,真是比登天还难,想要让百姓们不饿肚子,就必须到田间去,看看作物的长势,要亲自与农户们交谈,了解他们的担忧。发生了一桩案子,必须要小心再小心,要做到兼听则明,万万不可受外来情绪的影响,不可先入为主,只有摸清了所有的底细,心里才可产生判断。”
  他昂首,看着弘治皇帝,认真的道:“不只如此,还需对县里的情况了若指掌,孙臣的记忆力并不好,可多去了解几次,总还能记得住的。”
  “……”
  弘治皇帝听了这些话……心里……竟是翻江倒海起来。
  因为这些话……他隐隐听过。
  可是……道理是这个道理,却有几个人能真的做到呢?
  他忍不住道:“噢?那么朕来考考你!”
  所有的翰林们,都伸长了脖子。
  刘健等人,都凝视着朱载墨。
  此时,再没有人将朱载墨当成孩子来看待了。
  人们更愿意将其当做是西山县令。
  就如所有被皇帝召见的县令一般,会受天子的考教……
  人们一脸期待,等待着什么。
  此时,方继藩的心情也很复杂,心里忍不住感慨,朱厚照这样的人渣,竟能生出这么个懂事的孩子,这……真是上天的不公啊。
  而我方继藩……也算是人杰,弘治朝的道德楷模,以天下为己任,只问苍生的人中龙凤,却生出……
  想到这里,方继藩看着见了自己便顿时战战兢兢的方正卿,真是……恨不得索性将他拍死拉倒。
  弘治皇帝则满怀希望地看着朱载墨,带着微笑道:“你自己说,你对西山县的情况了若指掌。朕来问你,西山有多少亩田?”
  令人再一次意外的是,朱载墨不带半点迟疑的就回答:“十九万七千六百三十二亩……”
  “……”
  这……是正确的吗?
  于是弘治皇帝一脸狐疑的看着方继藩。
  方继藩的眼睛则是看向了房梁,恨不得吹口哨,来一曲铡美案。
  弘治皇帝大抵就明白了,这个答案,方继藩也不知道。
  于是弘治皇帝便朝萧敬看了一眼。
  萧敬会意,匆匆而去。
  内阁里,有天下各县的存档,待诏的学士,只需一查,就能了然。
  弘治皇帝等待着答案,他倒显得不急起来。
  几炷香之后,萧敬匆匆返回,手里捧着西山的黄册,气喘吁吁的,却是激动的脸通红,道:“陛下,没有错,没有错,是十九万七千六百三十二亩。”
  弘治皇帝接过一看,顿时眉飞色舞,唇角不自主间透出了笑意。
  众臣一见陛下的脸色,就晓得……果然没有错了。
  所有人顿时开怀大笑起来:“哈哈……殿下实是聪敏过……”
  不对,似乎夸殿下聪敏,没有什么意义。
  可是……殿下至少是一个好县令,小小年纪,便敢于承担如此的重责……能脱口而说出县中田亩的县令,只怕还真不多。
  弘治皇帝激动得不得了,龙颜大悦道:“不错,不错,孺子可教,孺子可教啊。”
  弘治皇帝一脸的欣慰……自己的孙子……太了不起了。
  可是……
  朱载墨却是皱眉,他显得很不高兴。
  朱载墨朝弘治皇帝一礼,才道:“陛下,知道县中田亩数量,有什么好庆祝的?”
  弘治皇帝一愣:“……”
  这是不是有些谦虚过头了?
  只见朱载墨道:“若这只是县中的情况,单凭一本黄册中记录的田亩想要治理一方,简直是痴人说梦。田有水田和旱田之分,田又有好坏之分,田还有谁占有的多,谁占有的少之分。并非只是知道田亩的数量,拿着一本黄册,就可以自以为自己了解了县中农业的情况的。”
  弘治皇帝又有点懵了,四顾左右,看向众翰林。
  翰林们虽然没有实际的治理经验,可是每日接触的,都是地方官的奏疏,以及皇帝的旨意,还有历代保存下来的各种文档,可是……哪怕他们博学多闻,却也有点懵了……啥意思?
  朱载墨背着手,慨然道:“有些东西是记在纸上,可有些东西,若是没有亲眼所见,只靠的数目,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孙臣与正卿、徐鹏举、杨叶、刘平这些人,我们这两月,将整个西山跑了个遍,肉眼所见的……却绝非这区区黄册可比。比如,根据孙臣和诸师弟们的计数,西山拥有水田比较稀少,只有一万三千余亩,旱田是大多数,其中上佳的好田,有两万七千余亩,中田六万八千亩,其余为劣田。再有,当下西山的耕牛有九千六百三十五头,为天下之冠,这是因为……父亲从鞑靼人手里缴获了不少的缘故,因为西山的畜力十分充裕。可是其土地有八成,都在屯田所手里,好在屯田所给予农户的佃户有极大的优惠,百姓们……生活倒还过得去。”
  “可是当下,多数的壮丁却不愿务农,大多都在作坊里做工,其中在作坊里做工的男丁,有七千九百余人。妇人三千六百五十余……”
  所有人震惊的看着朱载墨。
  这……
  他们立即想到了一个人,当今的天下,唯一能将整个县的情况,能了若指掌之人,想来……只有欧阳志!
  而皇孙……
  朱载墨接着道:“西山因为曾大量的收养流民,因而老弱不在少数,因而西山眼下最需要做的,其一是设立济养堂,无论如何也要给孤寡老人,一口食吃,哪怕是少一些,哪怕这粮食……都是陈米,可也绝不能令有孤寡老人因而饿死,国朝以孝治天下,这是根本。再其次……”
  殿中没有任何的声音,每一个人都认真的听着朱载墨的每一个字……似乎任何的话,到了皇孙口里说出来,总是格外的悦耳。
  “再其次,就是作坊和农地之间的问题,许多作坊,散乱在各处,杂乱无章,而又与许多的农地相冲突,孙臣所了解的,是几个情况,其一,某磁窑就设在农田之中,四周多为农田,虽有道路,却有不少的匠人,为了抄小路,而选择在田埂中行走,哪怕是踩踏了庄稼,也在所不惜。其二,有的作坊,所排的废水,一旦进入了沟渠,竟使附近的粮食,减产不少。”
  “孙臣思来想去,作坊不能没有,可想要禁止匠人踩踏庄稼,所需的人力物力,也是天文数字。最后孙臣问过了恩师,恩师给出了一个办法,即在将来,县里要花费气力,尽力的使所有的作坊都集中起来,种粮的田地,专门种粮,生产的作坊,则也专门生产,彼此之间,要尽力的互不干扰。”
  朱载墨侃侃而谈,如数家珍的,清晰的道出自己未来要主政的方向,以及当下西山县的问题。


第0948章 尊师贵道
  此时,奉天殿里,安静的落针可闻。
  没有人吭声,每一个人都一脸肃穆,都用心的静听着朱载墨的话。
  而随后,弘治皇帝倒吸了一口凉气。
  因为……他在一个孩子的身上,更是看到了欧阳志的影子。
  他……还是只个孩子啊……
  一个孩子,事事亲为,竟能做到这个地步……
  弘治皇帝的眼睛里,先是闪烁着希望之光,而后目光又有些湿润。
  翰林们个个沉默下来,他们虽然无法论证朱载墨口中的真伪。
  可这又有什么重要呢?
  至少……许多地方,这个孩子比自己所想的更加……周到。
  人们倒吸着凉气,或是心里感慨。
  这一场考教,显然,朱载墨通过了考验,不……还远不止如此,许多人甚至在心里嘀咕,这可能比自己……做的还要好,若是自己忝为西山县令,怕也不及他吧。
  朱载墨朝弘治皇帝行礼道:“孙臣说完了,不知大父以为……对是不对?”
  “对,对,对。”弘治皇帝不断的点头,欣慰又激动的道:“实是太对了,这些……都是……”
  朱载墨谦恭地接话道:“都是师兄们传授的,每当我心里有什么疑问,去问师兄,师兄们并不急着回答孙臣的问题,而是让我寻找到问题的根本之处,巡视问题所在的地方,等亲自巡查之后,再记录下感想,而后再去问师兄,师兄根据孙臣的见闻,告诉孙臣,这番见闻和感想之中缺了多少,又多了什么,王师兄说过,任何事的方法,都有其规律,只要不辞劳苦,心存良知,总能慢慢去掌握,掌握了规律之后,做任何事,也就心里有数了。”
  弘治皇帝认真的听着,同时不断的点着头,如小鸡啄米似的,仿佛这一刻,朱载墨成了先生一般。
  弘治皇帝感慨道:“不错,这位王卿家的学问,便是朕……也为之钦佩啊。”
  他心里,生出一股暖流,欧阳志、王守仁、唐寅……还有那出海的徐经,这一个个人……以及时刻教导皇孙的刘文善和江臣,这一个个皇孙的师兄们……实是……深不可测。
  弘治皇帝毫不吝啬的夸赞道:“你的师兄们,都是高士。”
  “是的。”朱载墨点头承认。可是……
  他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道:“可是……孙臣以为,师兄们固然高明,可若是他们没有恩师的言传身教,是断然不会有如此成就的。”
  他竟是端庄起来,跨步向前,走到了方继藩的面前。
  眼睛抬起,孩子的目光,真是清澈透亮,他的目光与方继藩对视。
  方继藩居然有点不好意思,直视着这清澈的眸子。
  摸着良心说……自己……纯洁度……还是有一些些的不够啊,面对如此单纯的眼睛,方继藩竟是不由自主的有一丁点的惭愧。
  朱载墨的目光,却是多了几分炽热,他深吸口气,而后竟是拜倒在地。
  在这奉天殿里,他拜在了方继藩的脚下,行了一个大礼……
  方继藩下意识的……想要躲开……
  这孩子,这……这……这是做什么,教人怪不好意思的。
  方继藩连忙上前,想要搀扶起朱载墨,道:“殿下……”
  朱载墨却是道:“学生朱载墨,拜入恩师门墙时,不谙世事,这些日子以来,多劳恩师费心,恩师为了传授学生为人处世的道理,传授学生真知,费尽心机,如此大恩大德,学生无以为报,今日当着……大父和父亲的面,特此谢恩师恩典,学生所学,终究还是浅薄,不及恩师和诸师兄万一,往后定当以此自勉,陪侍恩师左右,学习恩师心怀天下的良知,和恩师的大道。古有云,朝闻道、夕死可矣……”
  说到此处,朱载墨竟是有些哽咽了。
  从第一次冤枉了好人,良心受到莫大的谴责,再一步步走来,慢慢的开始学习,是何其的不易啊。今日灭门一案,捉出了真正的凶徒,救下了无辜百姓,换得了无数人的喝彩,而今回想,往事历历在目,顿时明白了恩师对自己的苦心……
  他继续哽咽道:“今学生闻恩师大道,欣喜若狂,定当尽心竭力,绝不辱没恩师门楣,请恩师……受学生一拜……”
  真拜了下去。
  翰林们瞠目结舌的看着这一切。
  每一个翰林,都有一个梦想。
  而此刻,他们的梦想,被朱载墨这一拜,彻底的击了个粉碎。
  皇孙,代表了将来的天子,是未来詹事府的主人。
  而翰林官,随时可能入选詹事府,辅佐和教育未来的太子。
  可是很不幸……
  他们无法圆梦了。
  有的,只是一脸的尴尬,还有稍稍从内心深处升腾而起的羡慕嫉妒恨。
  方继藩心里暖烘烘的,也是感慨万千。
  好孩子啊,真的是个好孩子。
  如此有良心,恩师下半辈子,不愁了啊。
  欧阳志那些家伙,哪怕不必去指望,有了咱们的朱载墨,自己的人生,到今时今日,看来并非是巅峰,原来……竟只是起点。
  朱厚照此时,却是哈哈大笑起来。
  有子如此,甚是欣慰,更是与有荣焉。
  他上前,满是欣慰的点头道:“不错,不错,载墨啊,你真是懂事了,竟还知道尊师贵道,不枉为父……看重你,为了让你给无辜百姓,沉冤得雪,为父冒着被你的大父打死的危险,为你盗来宝印,很好,你是好孩子……”
  朱厚照故意将为你盗来宝印这句话,加重了语气。这是说给别人听的,方才这黑锅,拼了命的要扣在自己的身上,朱厚照是十万个不服啊,现在……却想将锅甩了,想甩,有这么容易吗?
  朱载墨只抿了抿嘴,没有做声,他需为尊者讳。
  朱厚照叉着手,得意洋洋的道:“这孩子,像本宫!”
  弘治皇帝:“……”
  儿子和孙子,真是鲜明的对比啊!
  不过……对于这个孩子,他所做的一切,在弘治皇帝眼里,竟都变成了再正确不过的事。
  方继藩已将朱载墨搀扶起来,道:“殿下,不必言谢,这是为师应当做的,不过……”
  说到这里,方继藩板起脸来,一副严师的模样,正色道:“今日你不过是查了一个区区的案子,勉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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