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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野心家-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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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谶语和经书作为外壳,实质却是一部计划蓝图。
  如果昊天上帝天鬼说,牛耕比之漫天撒籽是好的、棉花应该这样纺纱以替代棉布、河流怎么防护堤坝、什么样的政治制度最适合诸夏的地形、大一统是好的等等……
  于此时,并不是坏事。
  自然的演化太慢,为求目的可以不择手段。
  于彼时,他自然会消亡。
  而现在,此时与此刻,此地与此处。
  这间小茅屋,以及屋外的田地中的人,他们不需要知道这么多,只需要被这个向天发问的故事吸引。
  芦花和苇听完了适的发问,一样陷入了沉思。
  这不是一个人的疑惑,而是所有民族懵懂期都有的疑惑。
  是啊,这是个问题,这些都是个问题。
  远古开始时,谁将此态流传导引给后代?
  天地尚未成形前,又从哪里得以产生?
  明暗不分混沌一片,谁能够探究其中原因?
  大气一团迷蒙无物,凭什么将它识别认清?
  白天光明夜日屯黑暗,究竞它是如何安排?
  天地的大小,到底有多大又该怎么测量?
  都说女娲造人,那么造人之前,又是谁造了女娲呢?
  是什么分开了贵贱?
  是怎样才能天下定于一?
  是怎样才能亩产两石粮食?
  是怎么样才能贵者不恒贵、贱者不恒贱?
  是怎么样才能抵达人世间的乐土?


第十四章 天志明鬼聚众氓(五)
  神棍不可怕,就怕神棍自己都不相信有神。
  适提出了问题,但却没有急着解答,而是用那些孩子们马上要来听故事为借口搪塞过去。
  留下悬念,以后再讲,也或许是因为人暂时太少,等人多了再讲。
  墨家的明鬼与天志,是个解决不了就难以壮大的漏洞。他即便不信,可既然想要依附墨家搞事,也不得不谈这个问题。
  晚饭之后不久,陶罐还没有刷洗干净,就有一些孩童来到了院落里。
  几个懂事的孩子沿途采了一些蒿草加入院落内的火堆之中,艾草燃烧的味道是蚊虫所不喜的,正可以驱蚊,也方便围在四周听故事。
  适很会讲故事,在这个时代,哪怕最粗陋的讲故事技巧,也会吸引很多的人。
  孩子与闲来无事的大人们,眨着眼睛,听着发生在他们千里之外、半百之前的楚国故事,对那个受了伍子胥千金请求不要说出自己下落而以为侮辱人格投河而死的奇女子感慨不已。
  故事说到最紧要的时候便停下,推说天已经太晚,不要误了明天早晨去田里干活。
  人群散了,伴着星辰。
  人群又来,伴着落日。
  就这样,这间矮小的院落,成为了附近村社越来越多的人晚上乘凉时的聚集地。
  一开始只有二三十个孩子,七八个大人。
  后来有了四五十个孩子,二三十个大人。
  故事从伍子胥悬头笑看亡国,讲到仓颉造字天地变色;从墨子止楚攻宋,讲到齐国田家大斗出小斗进吸引农奴逃亡;从大禹顺应天志统领诸族修河开垦杜绝继承权内战,到周朝顺应天志井田殖民弃用奴隶少用牺牲祭祀,再到如今的生产条件下天志应该是什么样……
  再后来,每家轮流准备一些柴草,将火堆点的闪亮,每晚听故事的时候也围着火堆搓麻条,学着用芦苇杆编凉席,或是用火烧木头挖出孔做连枷,还有种种稀奇古怪的东西。
  甚至于到最后,人们开始觉得芦花家的院落太小,将地点转移到了谷场上。用刚学会的、用芦苇杆编好的凉席,搭了一个可以遮挡夏雨秋风的凉棚。
  适也在大约一个月后,终于组织了一次取代了村社原本公益权力的集体行动,带领着这些整日听故事、学编席、做连枷、发牢骚的人,给村社内一家孤儿寡母翻修了一下屋顶。
  简单的茅草和芦席做的屋顶,总可以防住随着雷声轰隆而越来越多的雨水。
  但他一直没有再谈天志和鬼神的事,他觉得还不是时候。
  既然天鬼已死、天志可推,那么便只有现世而没有来生,更没有地狱天堂。
  没有地狱天堂、恶鬼六道、轮回往复,想要这些村社众氓相信乐土存在,就只能在现世让他们看到。
  让他们看到希望、摸到真实,切身体会那种以往不敢想象的幸福。
  这种希望和真实,在适没有权力、没有土地、没有金钱、没有耕牛驽马的时候,只能依靠那些已经播种下去、但还没有收获的种子。
  在收获之前,播种下九重乐土的幻想;在收获之后,就能触摸到九重乐土的希望。
  ……
  种植,需要知道节气。
  宋国用的殷历,比适所熟知的农历要早一个月,殷历的正月是他熟悉的农历的十二月。
  虽然历法不同,但是最基本的冬至是一样的,这一天木杆的影子最短,而且冬天不像夏至那时候氤氲满天影响观测,这一天各国都算的很准。
  这时候的天气也比前世暖和的多,适听苇说起过他见过鳄鱼,宋国放到后世就是河南,这里能有鳄鱼显然要暖和的多。
  他手里的种子基本上都可以在冬天到来之前收获,无霜期足够,节气也基本上对的上后世一年两熟或两年三熟的时间点。
  种子的事,只有芦花和苇知道,他们也是最早听过《天问》的两个人,所以不用担心他们会说出去。
  选好的土地隐藏的不错,谷子在结穗后虽然总是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当不起高粱才能用的青纱帐,但也足以遮掩住一些人的视线。
  三周亩的土地早已经空了出来,苇虽心疼于适将那些长得很好的谷苗全都拔了出来,却也在玉米、棉花、花生、芝麻等发芽后充满喜悦。
  地瓜放在家中,用湿润的沙土催出嫩芽;土豆一切数瓣,深埋在土靠生命的力量拥抱阳光;向日葵长成后最怕成群的飞鸟,栽种在院落之内,未曾开花之前和凤栖之木有几分相似……
  最让苇和芦花吃惊的,不是这些种子真的发出了芽,而是适的种植方式。
  天不亮,适便拿着木耒上了田。
  将原本松软的土地深深地挖开,靠着简单的石锄备出垄墒,半步一行,这是和别处完全不同。
  到中午,别人歇晌的时候,适背着一个柳条筐,拾捡阡陌间的狗屎、牛粪。每天傍晚吃饭之前,又会跑到淤泥池中,挖出一筐淤泥,填在自己的那三亩小地上。
  每一行垄墒之间,都细细地埋好难闻的艾叶,让那些习惯在地下生活的蝼蛄地蛆无可奈何地搬走,远离这难闻的气味。
  种下种子的前几天,每天晚上都靠着一张凉席支起的小棚子,恐吓着那些趁夜出来的老鼠。
  玉米传粉要靠风,所以玉米要种的很密。否则那些花粉到处乱飞,落不到穗子上,玉米粒会像是七十岁老人的牙齿一般,稀稀落落。
  胡萝卜喜欢水肥,需要深挖松土。否则僵硬的土地上长出的胡萝卜不能叫鬼指,也或者那天鬼是武大郎的模样。
  地瓜叶子喜欢扎根,若是平时需要将这些扎的根挪走,但在这时候需要让他们多扎根,以长出更多的块茎。
  南瓜喜欢爬蔓,可不能让他们和花生太亲近,不然要把花生给遮死……
  不同的作物,要用不同的手段。
  种地,是项技术活,不是最没有技术含量的活,只不过这项技术已经深入到诸夏后代每个人的心里,以至于让人们以为这是最卑贱和最没技术含量的活。
  在苇看来,这哪是侍弄庄家,简直比得上远处贵族私田里那些侍候贵族的隶奴了。
  若是地要这么侍弄,可要累死个人,一家百余亩地,这样精耕细作可不行。
  他哪里知道适所熟悉的那个年代之前,人多地少,精耕细作已经成为农家的本能,再不是春秋战国之时地多粗犷的年月了。
  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适的肩膀因为整天背筐变得厚实了,双手有了和木头整日亲密接触留下的茧子,身子也瘦了一圈。
  除了每天要忙自己的事之外,白天还要帮着苇和芦花忙地里的活。纵使兄妹俩都不用,他也依旧如此,以交相利的角度看,他家最缺劳动力,自己算是个只吃饭不要钱的长工,怎么都不会有人厌倦。
  晚上则是撑着疲惫的身体给大人和孩子们讲故事,讲一些简单的疾病预防,讲一些简单实用的农闲可做的手工业。
  累的实在扛不住的时候,适会躲在没人的地方,自己给自己打气,告诉自己想要做大事总要吃大苦,必须保证第一波收获惊吓到众人,这样才能讲天志明鬼,这样才能在墨子回来之前就有所名声。
  人是最为坚韧和有耐力的动物,牛马都不及,每个人都不知道自己的极限在哪。
  适也不知道,但这一个月后,他知道自己原来竟能吃这么多的苦。
  两个月后,天更热了。
  一场夏雨之后,那些昂贵的种子带着强大的生命力,不断地朝着天空伸展着自己的手臂。
  四行玉米长得常年拉弓的贵族的拇指般粗细;地瓜铺满了那一小片土地还在不断扩张;土豆没有从美洲偷渡来的瓢虫侵害并无天敌;芝麻节节升高已经绽出黄色的小花;小孩手掌般大小的南瓜花中野蜂蝴蝶并舞;高粱太少算不得青纱帐却也站的笔直;花生的第一朵雄花已落刺破泥土想要和女花生相会……
  旁边那个可以挡烈日、挡夏雨的简单凉棚下,苇和芦花已成了常客,欣喜不已地看着这些不断成长的作物,怎么看也看不够。
  比起原来漫天撒籽的散乱,成行成列的作物像是最精锐的士兵,说不出的壮美。那些铺开的绿叶黄花,结出的是几个月前听到的亩产数石的希望。
  适选了两根胡萝卜,挖出来洗干净递给兄妹俩,脆甜的味道带着清香,芦花觉得这是自己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
  早没有了当初听到鬼指这两个字时的恐慌,反倒是充满了对天鬼的感谢。
  汁水在口舌间荡漾,舍不得下咽,而是咀嚼成商丘河畔常见的细沙般的糊浆,小心翼翼地用舌尖感受着。
  清脆的响声后,芦花将剩下的一半递给了适。
  “你怎么不吃?”
  适没有接,笑道:“我吃腻啦。如今鬼指是好东西,你们就是天天当饭吃也吃不腻,至少比饿肚子强。可我们墨者啊,却盼着天下之人吃腻了鬼指,终于发现还是粟黍麦好吃。”
  芦花想,怎么会有人吃腻了鬼指?要是自己选,宁可天天吃鬼指,要是煮熟了也一定很甜。
  或许有一天,真的吃腻了,可最多也是发现粟和黍比这鬼指好吃,麦子算个什么呢?怎么能比这东西好吃呢?
  又一声咬断了鬼指的脆响后,芦花靠近了适,小声道:“小哥哥,你肯定没吃过麦吧?麦才不好吃呢,煮的再久那皮也不好吃。”
  她想,鬼指啊、墨玉啊、夏葵啊这些东西,你肯定比我知道好不好吃。
  可是麦子啊,我可吃得多了,真的不好吃。你要说麦子好吃,别人可要笑话你。
  我可不想让别人笑话你。谁也不行。她想,然后想着自己应该给自己做一件好看的新衣裳。


第十五章 天志明鬼聚众氓(六)
  麦子好不好吃的争论,适没有继续下去。
  他上辈子,吃腻过肥肉,吃腻过土豆,吃腻过鱼,但唯独没吃腻的就是馒头。
  馒头是妻子,众菜皆情人。
  他双手枕在头顶,躺倒在芦苇编成的凉席上,如是想着,然后想到自己这辈子的平平淡淡、比不得肉香、比不得瓜甜、比不得菜味、比不得鱼鲜,却怎么也不会腻的馒头,会是什么样呢?
  芦花也不再争论麦子好不好吃的问题,学着他的模样躺在一旁,用腿轻轻蹬了一下适的小腿,示意让他往边上靠一靠给她留出个地方。
  苇悄悄起身,说是要去方便,离开了小凉棚。
  适这些天累的厉害,躺着想了一会就睡着了。
  芦花睡不着,将自己睡不着的原因都发泄在了一旁正在那鸣叫的蝈蝈身上,起身抓住了妄图啃食玉米叶的蝈蝈,心说你别叫了,他睡着了。
  ……
  傍晚,一群孩子又围了过来。
  一个孩子的脸肿的老高,一只手捂着,可是脸上的尘土丝毫没有被泪水冲刷过的痕迹。
  适对这个孩子印象深刻,因为这个孩子是个六指,起名的时候父母直接就叫他六指。
  “这是怎么了?”
  几个孩子取笑道:“被他妈打的,去河里捉鱼游水,被他妈抓到,狠狠打了一顿。以后再不敢去啦。”
  这时天热,游水也属正常。
  可这孩子是六指,在鬼神之说盛行的宋国,这是不吉。做母亲的,生怕这孩子被水鬼河伯收了去,所以管的更严。
  这孩子其实很聪明,脾气也很倔,加上天生的六指,给适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教这些孩子们数数和简单算术,数这个叫六指的孩子学得最快。短短两个月,已经能数到一百,算十以内的加减法,很是难得。
  孩子们平日取笑他说他十以内加减法算得好,是因为他有十一根手指,他那日便发了狠说要把多出的小指剁掉证明自己少了手指一样算得好,被适臭骂一顿这才放下心思。
  这时候又听到别人取笑,六指怒道:“谁说不敢去了?我才不怕,若真有河伯水鬼,说不准我还要抓出来,给适哥哥看看,他准有办法让他听话。”
  适笑起来反问道:“让他听话干什么?”
  “捉鱼给咱们吃啊。”
  “好主意!”
  适也没说有没有这东西,而是赞了一句,过去摸了摸孩子的头顶。
  六指小声道:“适哥哥,其实我前几天就去水里玩了,差点被淹死。喝了一肚子水,幸好有块石头,这才活下来。吐了一肚子水,我就想一定要学会,以后让这水想淹死我都淹不死!”
  听了这话,适啧啧称奇。
  若是一般的孩子,被水淹了一次濒死,恐怕三五年都不敢再去水中。这孩子被淹了一次,却发了狠要和河伯斗一斗,倒是有趣。
  估摸着这群孩子游泳游的并不好,便道:“我现在就带你们去河里玩,你敢不敢去?”
  “有什么不敢?”
  六指揉了揉被巴掌扇的鼓起来的脸,仰着头不甘示弱,丝毫不惧。
  领着一群孩子去了河边,脱了个赤条条的跳进河里,教了一阵这些孩子游泳,盯着河里的鱼若有所思。
  第二日,他去了村社在节日祭祀聚会的地方看了看那口很少使用的大陶缸,算了算还有多久自己种下的种子才能收获。
  傍晚时候,一边讲故事一边领着孩子拿火钻孔做连枷,忽然问道:“你们想不想吃鱼?”
  孩子们一起点头,六指点的最凶,他都是想把水鬼抓上来跟套马车一样去捉鱼的主儿。
  只是这些人种田为生,渔网太贵买不起,钓鱼的东西也是稀罕物,平日又要忙地里的活,根本没时间。
  这些天以来,孩子们都觉得适算是无所不知,听他这么一说,还没影的事一个个口水都流了出来。
  几天后,这群孩子按照适说的,拿柳条编了许多的水笼,开口很小,外面再绑上一个只能进难以出的漏斗。
  适拿着几只活老鼠,叫孩子们把老鼠剥开烤熟,放在外面晒的发臭,当做鱼饵扔进了鱼篓中。
  鱼篓很容易弄,孩子们就能编出来,没有什么技术含量,只要是进去容易出来难就行。
  桃花源记的那句话倒过来就行,初极开朗,可并数鱼;复游半尺,孔极狭,才通鱼。
  最难的反倒是那几只做饵的老鼠,鱼篓中没有饵,鱼就不会往里面钻。
  粟米没法当鱼饵,味道不浓,水一泡就散。发臭的肉是最好的饵,可惜此时七十岁可以食肉便是理想国,也只能从老鼠身上做打算。
  几个狭长的陶罐,放在木棍上形成一个倾斜角。
  几粒粟米放在陶罐的底部,陶罐的口顶着一块石头,因为一开始下面在下上面在上,所以石头挡不住陶罐的口。
  等到老鼠进去后想出来,走到罐口的时候,重心前移,罐子头重脚轻,就会落下来被石头挡住出口,老鼠只能在里面乱转。
  这些老鼠平日里吃不到几粒米,早是饿的紧了,这么好的机会哪肯放过,却不知鼠为食死,竟成了鱼虾的饵。
  不是那种染了鼠疫且不死的黄鼠,这几年又没什么鼠疫的疫病,这些老鼠只要过了心理关都是能吃的。
  剥了皮,剖开内脏,拿火一烤香气扑鼻,孩子们一个个馋的落口水,适却不准他们吃,讲了一番钓鱼的道理,也不知有几个能听进去欲要取之必先与之的道理。
  二十多个鱼篓扔到河里,用苘麻绑在河边的柳树上,便各自回家,向父母吹嘘明日可以吃鱼。
  他们没见过这么捉鱼的,但是心想既然是适哥哥说的,那定然可以捉到。
  做父母的又免不得扇了这些玩水的孩子几巴掌,心里将信将疑。
  第二日中午的时候,村社间轰动起来。
  一群半大的孩子,跟在适的后面。
  一个个手中提着柳条,柳条上面穿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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