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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野心家-第5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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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国自是没有结盟秦国连横之思,再说也没有那个实力,纵然魏国有隐阳之败,可齐国几年前的大败元气未复、田氏内乱也还没有完全安稳。
  可齐国也不敢明面上和魏韩楚赵结盟,只要结盟就是违背了当年和墨家的条约,墨家猛攻之下,齐国担心魏韩楚来不及救援。
  暗地里商量的事,很多不能拿到明面上。
  赵国既然选择了合纵以破坏此次弭兵,那么也就只能选择东进中山的战略。
  如此一来,这一场逢池会就更加的乱。
  口号喊得最响亮最大义凛然的墨家想掀桌;坐看中原大战的秦国想要西河;唯一没受波折的赵国想要合纵以得中山;新败之后知晓已无霸权的魏国想要休养生息;得到想要的城邑的楚国想要休战变法防备墨家……
  唯独诸夏的千万百姓,还在盼望着这一次弭兵会可以成功,贵族们各退一步,天下无战,交相得利。
  或者说,这是他们无数次失望之后的最后一次幻想。
  但这是好事。若从未有过希望,又何来的失望?


第一百五十七章 逢池会(六)
  数日后,逢池的这间小屋之内,争执已经到了最剧烈的程度。
  数天来,按说应该唱主角的墨家,一言不发,只是让那些速记员不断地记录着谈话的内容。
  口舌如兵,剑拔弩张。
  秦要西河,楚要大梁,魏“据理力争”,赵阴阳怪气,齐间而挑唆。
  到傍晚的时候,围坐的圆桌上终于传来适的声音。
  “我有一言,请诸位静听!”
  这次会盟,本来就该是魏楚韩墨四家唱主角,却不想秦国喧宾夺主。
  等到适开口,魏击韩猷熊疑等人均不做声。
  适双腿用力站起,环视四周,低声道:“我听了两日,唇枪舌剑,可我听到了什么?”
  “我听到的都是君王私利,竟无一句百姓民众之利。”
  “秦夺西河,魏守西河,我只想问,百年前西河属秦吗?三十年前西河属魏吗?”
  “魏夺西河,可曾有利民之策?秦要西河,可有让民众得利之法?若无,那么西河归属于秦、归属于魏,又有什么区别?”
  “墨家三表之言,诸君想来也听得多了。我只问,你们所谋求的这些,能够使得民众得利富庶吗?能够使得人口增加吗?能够使得国民财富总和增加吗?若不能,皆为私利,皆为不义之争。”
  秦国因为重用叛墨的缘故,对于墨家的说辞早已熟悉,只听此一句,秦使心中大喜。
  暗道:“这就是墨家所谓的狗咬狗啊!如此看来,西河之争不义,魏不义,我也不义,墨家必不会管!”
  秦国很明白,西河之争,此时此刻,墨家认定这是“狗咬狗”,就是对秦国最大的支持。
  因为秦国不需要盟友,需要的只是没有人干涉就够,隐阳一战魏国已经露底,外强中干,击狐假文侯之虎威!
  魏国却听出来另一重意思。
  既然秦国占据西河没有尊从墨家的所谓三表,魏国也没有,那么两家都是不义。
  在都是不义的前提下,谁先进攻谁就是引刀兵之祸,便更为不义。岂不是说,墨家支持的是西河维持现状?
  然而西河归属于谁,适一点都不关心。西河是魏国的,也是秦国的,但终究是诸夏大一统的。
  他只是在找个借口掀桌子而已。
  面对着这些此时天下的诸侯和有权的大夫上卿,适已然是见的多了,早已不是二十多年前的青涩模样。
  他暴喝一声,怒目圆睁,大声道:“我们墨家今天坐在这里,不是来做强盗分赃的,是来利天下万民、为天下万民谋利的!”
  “这是我们的底线,若不然我们和你们这些为了谋求一己之利、谋求奉天下以养一人的王公贵族有何区别?”
  “西河之事,你们只在争论归属于谁,却从无一人谈及归属之后该怎么做才能让民众得利。”
  “郑国之事,你们争夺城邑,却从无一人谈及新郑城中民众的契约。”
  “今日之会,为的是弭兵。可为什么弭兵?不是因为各国都打不动了不得不弭兵,而是因为弭兵之事有利于天下万民!”
  “道不同,不相为谋。”
  “此次逢池之会,我墨家数万人之意,已经讲的清清楚楚,都在那张《报天下人书》之上。”
  “郑国之事,便为其始。”
  “楚国后退三舍、魏韩后退百里,恢复一年之前郑国的土地。”
  “郑君可以存在,民众推选贤人为代表,共商大事。”
  “土地归民众所有,分配土地,使得每个农户都有一份不可转让的足以谋生的土地。”
  “法令之主体为个人,人皆有私产,工商税赋,量出为入,由民众商定。”
  “推选贤人为执政之官长,制定政策法令。”
  “考试选拔贤人为行政之官吏,收税修水农正之事,有才者任之。”
  “选贤与能,讲信修睦,故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使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鳏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货恶其弃于地也不必藏于己,力恶其不出于身也不必为己,使人各得其所长,钧其分职,事其所喜。”
  “此方为利民之举。郑之归属,我们墨家不关心,哪怕没有郑君也没什么。”
  “我们关注的,是能否做到选贤与能,讲信修睦,故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使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鳏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货恶其弃于地也不必藏于己,力恶其不出于身也不必为己,使人各得其所长,钧其分职,事其所喜。”
  “若能做到,魏楚韩齐秦谁都可以。”
  “可如何做到?要做到,就必须要合于天志。怎么才算是合于天志,就要按照《报天下人书》中所说的那般做方可。”
  “天下百家,诸夏百姓,谁人不盼着将来天下大同?”
  “若是郑之一地都做不到,那么天下纷争,也不过是狗咬狗罢了!这一次逢池会,也不过是强盗分赃而已!”
  若是二十余年前,适说这番话,怕是有杀身之祸。
  可现在,他可以大大方方地说出,并且怒拍了一下圆桌,众人也只是不语。
  这时一人站出道:“我本以为,君为墨家巨子,面对天下诸侯,必有惊人之论。却不想包藏祸心。”
  “若你所言,若是郑地官吏考核选拔,岂不是选中的都是你们墨家的人?论及巫医百工君子不齿之事,墨家最是擅长!墨家巨子这番话,却难道不是在为谋墨家之私?”
  他的话引来了一些贵族的哄笑,多少有些嘲弄之意。
  的确,巫医百工君子不齿之事,这些年墨家确实是最擅长的,难免被贵族看不起,视之为贱学。
  这番话有句句诛心,正是在骂适既要当营妓,又要标榜自己是烈女,按照这么改,岂不是郑国就是归属于墨家了?
  人中也有知道墨家《尚贤》之篇的,以为适必要长篇大论反驳。
  却不想适面对这个问题后,仰天大笑道:“然!就是为了墨家之私。”
  “墨家秉持天志,代表庶农工商之利,墨家之私利,便是庶农工商之私利。”
  “以利相合者,党也。墨家为求庶农工商天下多数人之利,并不讳言,我等就是为了谋天下庶农工商之利。”
  “墨家何曾隐藏过自己的目的?难不成你今日才知?”
  “我等死不旋踵、赴汤蹈火,所为何事?无非利也。只不过这利,是天下多数人之利,又有什么错?”
  “难不成你们王公贵族可以求利,庶农工商便不可以求利?既然可以求利,墨家参与此番逢池之会,当然是为了谋求庶农工商之利。”
  那贵族怒道:“君子朋而不党,为利而结党,丑陋至极!”
  适正色曰:“大谬。”
  “汝岂不闻,《书》曰:纣有臣亿万,惟亿万心;周有臣三千,惟一心。纣之时,亿万人各异心,可谓不为朋矣,然纣以亡国。周武王之臣,三千人为一大党,而周用以兴。”
  那贵族闻之,面露不屑之色道:“你们墨家根本分不清楚何谓朋,何谓党!”
  “为大道同志之人,谓之朋。为利益同行之人,谓之党。”
  “武王之臣,三千人皆为公义,岂可称党?”
  适疑惑道:“如此所言,只要是为了利而结在一起的人,便是党?”
  那人顿首道:“然。君子为义,小人为利。为利而聚,即为党。”
  适反问道:“那武王之臣三千,为了又是什么呢?难道是为了夺取商纣的土地财富?”
  贵族闻言怒不可遏道:“自然是为了天下苍生!”
  他这句话一出,顿时感觉到心中一凉,似乎又掉进了适的陷阱。
  果不然,适问道:“为了天下苍生!那么怎么才算是为了天下苍生?难道不是因为百姓为纣王所虐,不得其利,所以才反对商纣?既是为了天下苍生,那自然是让天下民众得利。”
  “如你所言,只要是为了某些人的利而结在一起的,就是党,那么武王三千臣,又为什么不算党呢?还是说,你认为他们根本不是为了天下苍生,不是为了天下百姓之利呢?”
  “你既说,为利而结党,丑陋至极。那么武王三千臣,为‘苍生之’利而结党,是不是也丑陋至极?”
  “何谓党?即为代表天下一部人之利,并且为之争取而聚集在一起的人,称之为党。可以为谋奉天下而养一人之利为一党;也可以为谋世禄公卿千秋万代之利为一党……那为什么为天下庶农工商之利而结党,便丑陋呢?”
  “墨家从创立之初,便是为了天下安定,以至于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九州归一!选贤与能,讲信修睦,故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使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鳏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货恶其弃于地也不必藏于己,力恶其不出于身也不必为己,使人各得其所长,钧其分职,事其所喜,是谓大同乐土。”
  “此皆天下万民之利,从未掩盖。郑国之事,我所言,自然是为了墨家所代表的天下庶农工商之利,无需讳言,更无需隐瞒,我们墨家从不屑于隐藏自己的想法。”
  “是故我说,你说的很对,我们就是为了利,为了天下庶农工商之利来参加这一次逢池会的,一点问题都没有。”
  那贵族愕然,不能答复。其余诸侯也是面带震惊诧异之色,虽说墨家这些话从未隐瞒过,可是在这种场合说出来,难免叫他们不安。
  适环顾四周,盯着众人的眼睛,问道:“我只问一句,这天下事,能否按照《报天下人书》中所言去做?若不能做,道便不同,又如何会盟?”
  他连问三遍,终究无人回答。
  适冷哼一声,点了点头,似是嘲弄。
  人群中一人怒声问道:“墨家巨子之意,墨家这是要与天下王公贵族为敌吗?”
  适郑重道:“若你们放弃蠹虫的生活方式,尊从天志之学,以《报天下人书》中所言那般去做,墨家自然倒履以迎。”
  “若不……那不是墨家要与天下王公贵族为敌,而是天下王公贵族要和天下庶农工商为敌!我辈墨者,为利天下,死不旋踵,赴汤蹈火。”
  “数万墨者同志同心,害天下者,必提三尺剑斩之!”
  “天下弭兵,已不可谈;天下恶乎定?必定于一。试看将来之诸夏,究竟是谁家旗帜。我只在此劝诸君,勿忘昔年菏泽之盟,天下将战,已不可避,但若有屠城决堤者,墨家必签诛不义令而灭之!”
  “道既不同,诸侯皆为私利,西河之争,无非狗咬狗,力者得之;郑国分赃,亦是如此,不同意尚贤选君分田之政,墨家不取一土,不分此赃。”
  说完,他转身遍行,数名护卫如翼笼其身。在场诸侯,竟无人敢作声,只留下余音袅袅似绕心中,惊惧不安。


第一百五十八章 影响
  适的脚迈出会场的那一刻,断绝了很多的可能。
  断绝了墨子当时所设想的“凡诸夏三百国,国皆天之臣而主权平等,兼爱非攻,新定天下义,墨者为约天下之剑”的国联幻想。
  断绝了此时略微有那么一种可能的“寓封建之意于郡县之中”的联省自治的联邦幻想。
  也断绝了被墨家启蒙了二十余年开始感受失望滋味的中原民众对王公贵族的最后一次天真幻想。
  真正的乱世终于要到来,适没有丝毫的犹豫和后悔,只是期待着乱世快一点结束。
  外面守卫的士卒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只能目送适上了一辆马车。
  这里是魏国的领土,负责守卫的多是魏人,魏国不敢动他半根毫毛,因为魏国离泗上太近了。
  至于“天下定于一”之类的话,这算不得惊世骇俗,天下许多人都已经看出了大势,只是不知道何以一之。
  踏上马车,隔着有一层窗霜的璆琳窗,适挥挥手道:“回去吧。”
  警卫的士兵们护送着几辆马车,但并不是所有墨家的马车都离开了,终于还剩下一些。
  ……
  三个月后。
  春暖花开,正是泗上油菜花绽放的季节。
  隐藏在黄花之间的驿路上,徐弱等那些在新郑被软禁了半年的人坐在马车上,摇晃在回到彭城的路上。
  驿路很宽,按照守城时候的规矩延续到至今,已经是行右车中的交通规矩,虽然周制早有规定,可是如此严苛规定的此时也就是泗上。
  徐弱看到了前面很多推着独轮车的人,并不是很混乱,还留出了一条路,旁边有骑马的士卒在维持秩序。
  看了看骑马士卒手臂上的红色袖标,徐弱心道:“这是督检部的内卫旅。”
  从新郑离开后,徐弱听到了很多的消息,据说好像是泗上义师要改名字了,好像是要改为解悬军,自然是解民之倒悬的意思。
  也不知道督检部的内卫旅会改成什么名字,或许可能还会配发新的军装吧?
  徐弱这样想着,好奇地问道:“前面那些人是要去哪?”
  马车的御手也不知道,便停下车,几个人下了车问了一下。
  骑马的内卫士卒道:“都是从城阳、廪丘等地迁徙到淮水的民众。这是最后一批了。”
  徐弱顿时了然,按说他们这些人是用城阳廪丘等魏国城邑换回来的,这一点他是知道的。
  只是并不知道当地迁民的事。
  离开新郑之后,自然有人接应,但是一路上都给他们讲一些大事,这种事算的不内部的大事。
  徐弱等人要在四月之前赶回彭城,回去之后事情很多,因为要召开一次墨家的扩大会议,与会人数将近一千五百人,远超正常的委员数量,基本上囊括了整个泗上地区的乡级的墨者组织,以及几乎全部的军中副旅帅级别的军官。
  这些天徐弱也知道了一些事,知道这一次扩大会议必是源于那场没有结果的逢池会。
  墨家同义,上与下同、下与上同,这种特殊的扩大会议召开的少,但遇到特殊情况的时候必须要召开。
  天下人都看得出,逢池会之后,天下将乱,而且是再没有一丝一毫和解的可能了。
  逢池会不久,魏韩就下令在魏韩全境严禁墨家公开讲学,但基层控制能力的薄弱,使得墨家于大城巨邑公开讲学是不可能了,可是暗地里书籍的传播是禁止不了的。
  历史上,哪怕是以“组织能力远胜六国”的秦国,也就是在秦川等地初步控制到了乡里一级,而新征服的地区都能够出现“郡事莫不决于项梁”、陈胜兵起六国贵族能够瞬间复国的情形。此时各国的基层控制能力,只能说聊胜于无,吴起等人杀了人就走,墨家之中极多曾经手上有命案甚至是贵族命案的人也是屁事没有。
  魏韩的这种命令,徐弱也就觉得笑笑就够了。可笑过之余也能够看出魏韩的态度,以及逢池会上怕是几个诸侯初步达成了一致,不然魏韩是不敢做这个出头鸟的。
  迁民,也是一种基层控制和组织能力的体现。
  徐弱知道这一次迁民不会出现万家同哭的场景,却还是忍不住想去问一问。
  只是现在正在行进,他也不好多问。
  好在走了一阵,这些推车的人便停了下来,正是一处村社附近。
  那里支着几口大锅,女人们正在烧水,看来是沿线早已经通知下去,各个村社需要承担一些诸如烧水之类的任务。
  一众人坐下休息喝水,徐弱走过去,看得出旁边几个人对于喝热水还是不太习惯,皱了皱眉头嘟囔道:“这么热的天,偏偏喝热水,还是咸的。”
  “泗上的规矩还真是挺多的,也挺怪的。”
  徐弱听得懂那里的方言,靠过去后笑道:“这规矩还是为了大家好。喝热水不容易生病,喝点盐因为你们走这么远的路总要出汗。”
  正在嘟囔的人显然有些紧张,觉得自己刚才的话有点像是牢骚,连忙道:“是的是的,是我不懂。”
  可再一看旁边正在烧水的当地村社的女人,对于这些穿着军卒士兵和这些明显是泗上官吏穿着毛呢暖衫的人根本没有什么害怕不安的神色,反倒是叽叽喳喳地在闲聊着时不时发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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