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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野心家-第4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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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者的头目便道:“我等非要助你守城,而是要以守城,绝天下诸侯轻易发动不义之战的心思。”
  郑君乙知道墨家的人说话总是讲道义,心中也不以为忤,连声道:“正是,正是,是为了以绝天下诸侯轻易发动不义之战的心思。”
  徐弱道:“那日我们问你如曹刿之言,何以战。今日还是一样的话。”
  “作为小国之君,需得明白,非赖士大夫守城,还是要借庶农工商之力而守城。人皆求利,无利则不肯战,庶民无家无国,何以守?”
  郑君乙已然是走投无路了,郑国说大不大,可说小不小,至少还能和韩国对战有胜有负,虽为弱国,但也不愿意亡了宗庙。
  徐弱的话说的很不客气,言外之意就是郑君乙连当年长勺之战的鲁侯都不如,竟没有一点可以让城中人效死而战的理由。
  可事到如今,这话虽然不中听,而且丝毫没有尊卑礼仪说的如此直白隐隐有批评之意,他却也只能陪道:“是这样的啊,是这样的啊!”
  徐弱便将魏韩联军用炮攻城的应对手段大致地说了说,然后就又说到了关键的问题。
  郑君乙也只能不断地说自己之前没有考虑过民众的利益,今日一定要改云云。
  徐弱和在场的其余两名墨者一样,根本就不信郑君乙的这番话。
  从年龄上讲,徐弱比适小不了多少,历史上他对孟胜携墨家精锐战死阳城的事提出过自己的意见,最终选择了先死以维护墨家的义,他属于是孟胜的下一辈人。
  但适加入墨家的时候还小,而孟胜等那时候已经成名,徐弱接触的墨家是经历了第三次弭兵会暗淡收场、最终选择盘踞泗上武装割据以作约天下之剑的墨家。
  适对贵族的极度不信任,对贵族无耻的批判,使得徐弱这一代墨者对王公贵族彻底没有了一丝幻想:也不是说一个这样的墨者都没有,而是有这样幻想的墨者在内部斗争中失败都已经靠边站了。
  他接触的,一直都是力量制衡的学说:如当年墨子为了防止适用学识害天下的十三剑、如最一开始为了保持宋国非攻的泗上义师。
  那些开始,铸就了现在的墨家。
  权力的制衡、暴力的支撑、对王公贵族誓言的不信任、相信只有民众的武力才有可能让那些有利于天下的规矩实行下去。
  这一次他们来寻郑君,不是出于对王公贵族的心存幻想,而是需要郑君开一个口子。
  墨家的宣传手段、组织能力、煽动性……这些徐弱都清楚。
  只要郑君给予墨家一个名正言顺的机会,只要开一个小小的口子,墨家在郑国凭借组织力量就足以干出一些大事。
  而这个口子,就需要郑君先认可墨家的一些说辞,给出一个民众可以相信、可以幻想的空间。
  由是徐弱道:“守城之事,需要取信于民,如此才有可能让民众相信更多,以至于相信他们所守卫的理由。”
  “现在魏韩的火炮正在轰击城墙,大致如何守御的思路我们也已经说了,现在就请您拿出府库和您私库的金银玉铜,在拆除民众房屋修筑新的内城的时候,直接给予民众赔偿。”
  “若是连这一点都做不到,又如何能够让民众相信您将来会有一些利民的举动呢?”
  “民众想要什么,这是可以利用国人大会来商量的。”
  “民众想要的您答应了,将来能不能兑现,这就需要拿出金银来获取您失去已久的民心和信任。”
  都城都要被打下来了,郑君乙如何还能在乎自己的那些财富,连声道:“此言得之!此言得之!”
  他取出守城的璜符,拜道:“郑之守御,皆赖墨家。一切用度,皆从墨家。府库敞开,任墨家取,只要能够守住以至诸侯来援,这都是可以答应的。”
  守城的璜符所能够管束的,只有城中的一部分人,诸如那些贵族的私卒、贵族的私产,不在此内。
  这一点不需要郑君说,几名墨者也明白。
  墨家所需要做的,就是获得守城的指挥民众的权力,从而将民众组织起来。
  至于要干什么,到时候自然就由不得郑君了。
  待这些墨者走后,郑君算是松了口气,心想若是能够支撑月余,诸侯和泗上必有动作,魏韩未必就能破城。
  正高兴之际,一名听闻了郑君答允了墨家要“取信于民、以利与民、使民可战”的亲信近臣匆忙赶来,屏退众人后跪在郑君乙面前道:“君上有亡社稷宗庙之危,却还面露喜色?”
  郑君乙以为说的是魏韩攻城的事,笑道:“无忧,墨家善守城,他们已经答允帮着守城,只要能撑一两个月,泗上与楚、秦岂能坐视?”
  那近臣道:“君上以为我说的亡社稷宗庙之忧源于魏韩?并非如此啊,臣担心的是墨家和民众啊,这才是真正亡君上社稷宗庙的力量。君上竟然把守城之权调用民众之权交给墨家,难道认为这社稷宗庙还能保住吗?”
  郑君乙心里咯噔一下,连忙问道:“你是何意?”
  那近臣道:“君上,若以郑论,我等近臣和七穆贵族不同。我等权势皆出于君,是故可以死战。”
  “按说,贵族大臣可以投降,若他们投降魏韩,依旧为一方大夫。唯独国君和我等这样的亲信近臣不能降……”
  郑君乙奇道:“正是这样的道理,所以我才将守城责权交于墨家,使之取信于民,贵族大臣可以降,我却不能降。你既是认同这个道理,又怎么会说我做的不对呢?”
  那亲信近臣郑重道:“天下墨者,巨子有令,莫敢不从。却不知君上难道是墨家巨子吗?墨家忠于百姓、信于巨子,守城攻城,皆为其道义和民众,却不是为了君上您啊。”
  “君上难不成忘了当年宋国之事?墨家在商丘帮着守城,最终宋国变成了什么模样?君不为君、民不为民、宗庙倾隳、贵贱无别各相平等,这样难道不是亡了社稷吗?”
  一番话,让郑君乙登时心中一寒。
  宋国如今变成了什么样子?他是知道的。
  民众崛起,贵族无力,国君就是个神像摆设,而纠其根源,就源于二十年前的商丘保卫战让墨家将原本散沙一样的民众组织了起来。
  近臣说的没错,墨家忠于的是天下民众,受命的是墨家巨子,却不是他郑君的臣子。
  只是恰好墨家的道义让墨者守城,并非是出于君臣关系或者爱他,若无这个道义,他算什么东西能让这些喊着要选天子的狂人守城?
  可墨家不只有守城的义,还有民为神主兼爱非攻尚贤解民之三困平等的义……
  那近臣见郑君已有犹疑之色,便道:“君上,臣请试举一例。”
  “若您养着许多奴婢,为您劳作使得家产增加仓廪丰足,引来邻人觊觎。”
  “于是邻人说您有罪,要来抢您的家产。可这家产不是奴婢的家产,所以他们不愿战,心想给谁做奴婢不是做奴婢,何必要丧命?而这邻人强大,您又打不过。”
  “恰逢此时,有一奴婢无耻之极,乘人之危,说这家产是他们劳作所得,理应有他们一份。并趁着邻人觊觎之际,告诉您,只要您把奴婢当人,把家产分给奴婢,这些奴婢自然会效死而战。”
  “您现在连邻人都打不过,若是这些奴婢们能够打过邻人,那么您又怎么能打得过那些能够打走邻人的奴婢?”
  “既打不过,将来那些奴婢说这些家产就该是他们的,您又凭什么守住呢?”
  “固然,您的仓廪房庐保住了,可这家,还是您的吗?”
  “如此下去,有利于郑之庶民,却不能有利于您啊。”
  郑君深吸一口气,惊疑道:“如何做,才能有利于我?”


第一百一十三章 卖价
  近臣见四下无人,便小声道:“若对君上最为有利,也不是没有办法。”
  “君上若是现在投降,魏韩将会如何对您?”
  郑君哼声道:“魏韩以我三罪为名而伐,若是投降,也不过是审讯我,效昔年卫成公故事,当庭辩论,指认我有罪,而投入大牢或是杀死我。”
  近臣道:“是故君上此时不能够降于魏韩。可若不降,就需要借助庶民之力,只是庶民强则君贵弱,宋地、泗上、薛、滕、费等故事历历在目,不可不察。”
  郑君反问道:“降也不利,不降也不利,却该如何?”
  近臣道:“再如刚才例子,若奴婢起身反抗邻人,使得邻人暂时不能入内。若想要战胜邻人,则奴婢必强,将来必效薛、费之事。”
  “但邻人暂时攻不进来,旁边还有别家虎视眈眈,他们也必然心急。”
  “家奴在前抵抗,邻人进退不得之际,您与邻人密谈,说您会打开后门让邻人进来,但必须要留给您一部分家产,或者至少保留祖先祭祀迁到别处为君而弃侯伯之爵,这才是对您最有利的办法啊。”
  郑君乙心中一动,想了一下,似乎确实如此。
  现在魏韩联军根本不在乎郑君乙,他没有任何谈判的资本,因为就现在的情况来看,魏韩联军只要十日就能破城。
  既是这样,为什么还要接受郑君乙的投降呢?
  还不如攻入城内,以弑君之名,效仿当年晋文公审判卫成公的故事,判处郑君乙大罪,然后瓜分了郑国的土地人口财富。
  也就是说,郑君乙现在想要卖国,也不可以卖,如果不需要买而直接就能抢到,那凭什么要买卖呢?
  近臣的意思,就是说利用郑国的民众,用他们的血,为郑君乙的家族卖出一个好价钱。
  按近臣的意思,如果先假装答应民众将来要改革变法,使得民众能够努力作战,挡住魏韩联军。
  按照魏韩联军的计划,这必然是一次要求速战速决的战斗,要学泗上出兵宋国一样,在各国来不及干涉之前迅速解决掉郑国。
  所以这就拖不得。
  一旦民众被墨家组织起来,可以坚持一个月,那么魏韩就会很难看。
  打,不知道还要打多久,万一打不下来,将来各国一旦干涉,就容易出事。
  不打,已经打了这么久,撤走的话肯定不甘心,耗损严重不说,更是会引发国内的不满。
  魏韩本想十日灭亡郑国,但郑国民众如果能够抵御一个月,那么原本不需要买卖的明抢,就可以卖出一个好价钱。
  到时候郑君乙把民众一卖,和魏韩达成密约,自降身份为君,放弃侯伯爵位,让魏韩迁徙他去别处,有一块封地,那就是最完美的结局。
  的确,从侯伯到大夫、从一国之君到一国之封君,这是往下走。
  可若是现在投降,或者不组织民众被魏韩攻下,不但连大夫都当不上,很可能被审判以弑君之名杀死囚禁。
  若是完全将民众交给墨家让他们组织起来,那么薛、费、滕等泗上诸侯就是个例子,到时候民众崛起,索要的东西就越来越多,还能剩下什么呢?
  那近臣又道:“君上,我为您的臣子,所富所贵,皆出于君上,所以我才为您考虑。”
  “驷氏一族不降,那是因为他们知道一旦破城,其余六穆之辈必要杀戮他们以复当年政变之仇,他们可不是爱您忠君啊。”
  “郑城虽大,嚯嚯数万,可真正为您的利所考量的又有几人呢?”
  “庶民之辈,狼子野心,贪婪无厌,民众是养不熟的狼子。”
  “您今日答应墨家,守城的时候拆除民众房屋要赔偿,那么明日他们就会索要土地、权力、以及墨家所言的平等、尚贤、制宪之类的一切,哪里会有止境呢?”
  “刑不上大夫、礼不下庶人,庶人不知礼,心中只有利,却无义。不知感恩,不知忠信,他们才是您最大的敌人啊。”
  “与魏韩,尚可谈,至少还守礼。与民众,不可谈,泗上众国就是例子!”
  “到时候社稷危亡、宗庙倾隳,这是不能不考虑的啊。”
  这些话,正说到了郑君乙的心坎中。
  这也正是驷子阳之乱后这么多年,郑国一直没有和墨家这个有非攻、大不侵小之义的组织联系的原因。
  正如近臣所言,驷氏一族誓死保卫郑国,是因为爱他忠君吗?
  不是,驷氏一族也只是为了本族的利,为了各自的命。
  郑君乙不是被杀的溃Ч亩樱抢'公的侄子,本来这个君位也是捡来的,也算是半个傀儡。
  当年幽公和韩国作战,被韩人所杀后,驷子阳以复仇为名登上相位,立了幽公的弟弟溃Ч�
  后来驷子阳被杀,溃Ч婕匆脖绘嶙友舻挠嗟乘保懔⒘怂>�
  那一次郑国政变死了太多的人,太多的家族被屠灭,七穆中其余六穆的力量还很强大,分裂出去,可以说驷氏一族是魏韩最不可能接受投降的一批人,所以他们才死战。
  以至于之前有人讨论是不是要开城投降的时候,掌握大权的驷氏一族立刻以“谈降则为国贼,皆可杀”的大义名号,杀死了提议投降的一些人。
  郑君乙没参与当年的政变,可最终还是因为弑君之人立起来的,魏韩讨伐的名义中也有这一条,郑君乙是希望抵抗的。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利,现在天下已经乱了,墨家加快了天下的混乱程度,原本的统治手段已然不能照例统治下去了。
  民众一旦开始觉醒,一旦开始接受索要他们应得的一切是理所当然的道理,泗上的那些诸侯国就是个例子:最终亡了国、亡了社稷、亡了宗庙。
  二十年前商丘之变,近在咫尺,郑君乙听近臣这么一说,怎能不紧张?
  况于,郑国支撑到现在,已经是油尽灯枯,根本没法再守下去了。
  墨家虽然在组织弭兵会和非攻盟约,可是附加的条件太过苛刻,要实行各种变革,这是郑君和驷氏都不可能答应的。
  按这近臣所言,民众抵抗的越激烈,其实他就越能把郑国卖个好价钱。
  抵抗一个月,便可以卖个五十里之君,做个附庸。
  抵抗两个月,便可以卖个百里之君,甚至会有一座城邑沿承郑国祭祀。
  若是抵抗的更久,这个卖价就越高。
  郑国不全是他的,还有一部分是驷氏的,所以若是能够抵抗的更久一些,说不定真的可以卖个高价。
  但不管怎么样,现在投降魏韩是不可能接受的,反而很可能用他的人头邀买人心,以证大义。
  这种心思,二十年前的商丘之变中不会产生。
  一则是那时候尚无前鉴,旧的统治者们没有接触过新的“造反”方式,毕竟融合了各种经验的适面对的是连“苍天已死黄天当地”的宗教式起义都没接触过的贵族君臣,更遑论更后世的“耕者有其田”之类的有着简单纲领的起义。
  没有经验,便不知道其中的可怕。
  二则,就是时势易也。
  昔年墨家示弱,需要利用贵族和贵族的矛盾、君主和贵族的矛盾在夹缝中生存,想办法壮大自己,那时候需要借用一切可以借用的力量和矛盾,拉一派打一派以壮大自己。
  现如今,墨家拥有泗上,已跻身为天下诸国之强雄,五年前菏泽会盟、禽子去世之后,墨家的獠牙就已经露了出来,反贵族反君主,根本不再如当年弱小的时候借力打力。
  这就使得这几年各国诸侯贵族对于墨家的警惕越来越高,但却又无可奈何,除非各国君主贵族能够摒弃前嫌团结一致,否则实在是难以奈何。
  时势一变,主次矛盾也变了,君主们尤其是小国的君主们需要考虑更多的东西,开始恐惧于民众的力量。
  恍然间,郑君又听近臣说了最后一番话,一番让他彻底坚定了卖国之心的话。
  “君上,不久前宋国政变,魏楚韩相战三百年,依旧能够为了防墨而会盟。”
  “如今您如果借用民众的力量,亲近于墨家,又怎么能够被魏楚韩所容?”
  “就算胜了,驷氏岂肯放弃手中的权力?到时候他们便先要对付您。”
  “就算胜了,民众的力量崛起,可这里距离泗上太远,却在魏韩楚包夹之中,就算是您一切都顺从墨家的意思,变革制度、制定大宪,可魏楚韩必要除之而后快,郑国夹于魏韩之间,如何抵御?”
  “现在魏韩攻打您,不过是为了利益,土地、人口、财富,这还是可以谈的,只要守卫的住,至少可以做个封君。”
  “可若是您过于亲墨,以至于这里效仿宋国制度,那么魏韩必然是不能接受的,将来魏韩攻打您,那可就是为了大义,届时您不但封君做不成,只怕还要被处死……”
  “郑伯效尤,其亦将有咎。届时我只怕这句话便是对您说的啊。”
  郑伯效尤,其亦将有咎。这句话就是以儆效尤的原来,出于郑伯,又只怕将来再应于郑伯。
  郑君乙已然明白,当初墨家来到郑国,郑君设想的是依靠墨家帮着改善一下城防,他明白郑国国力衰弱,也根本没想过要独自对抗韩国。
  昔年驷子阳有壮志雄心,那是因为那时候郑国尚且还有和韩国对攻的力量,如今一分为三,魏韩已得其二,这时候便是驷子阳复生也不敢做这样的幻想。
  墨家前来郑君欢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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