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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野心家-第3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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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而,他一开始就直接选择了用师里最精锐的这个旅首先进攻。
  当然,现在还不急。
  前线,步兵的鼓点急促地敲动了三下后,之前如同成片的树林一样推进的义师旅连立刻停住了脚步,开始整队等待。
  对面的齐军无法攻击,只能紧张地看着义师这边的行动。
  后面跟上的旅属轻炮悠然地在义师前沿展开。
  ……
  齐军主帅所在之处。
  平阴大夫手里拿着一个漂亮的、精致的黄铜外壳的千里镜,脸上露出一副忧虑之色。
  千里镜如今已经是许多军事贵族都会买上一个的东西,价格嘛也自然是贵的离谱。
  可就像是一种攀比,手里面没有个这样的玩意,实在是展示不出自己是可以统军的贵族。
  然而天下出产玉英水晶最多的地方,便是东海之滨的原缯、郯等地,那里是工匠原本就能用当地出产的水晶磨制诸如水晶杯这样的贵重奢侈品。
  潡水一战后,墨家俘获了越王翳,在最后谈判的时候,便要了当时在越国宫廷内的一部分东海的水晶器皿工匠。
  这些年随着泗上玻璃产业的发展,各种镜片也开始出现,原本磨制水晶的工匠的子孙们不再去磨制那些顶级贵族陪葬或是日常用的水晶杯或是水晶剑柄之类的物品,而是成为了第一代磨镜工匠。
  许多贵族很痛恨墨家,但是泗上出现的东西他们却并不痛恨,而墨家也乐于赚他们的钱,千里镜在义师军中配属到旅之下,但在义师之外则是昂贵的奢侈品。
  平阴大夫手里的千里镜,总会让他想到墨家的奇技淫巧,然后便不得不想到那些可以扭转战局的火炮,终究还是墨家占优。
  他眼中看到的,便是整个义师的阵线都在缓缓向前移动,在敲掉了己方部署在前沿的小铜炮之后便停步不前。
  透过镜片,平阴大夫注意到那些在义师步兵阵前准备展开的、黑乎乎的铜炮,脸上阴沉的神色也正是源于这些即将展开、可以轰击营垒而自己这边却无可奈何的火炮。
  周围的将校和养的谋士也都注意到了这一点,一个个面露忧色。
  平阴大夫放下千里镜,叹息道:“墨家奇技,吾所不及。不止是炮多,连同操炮的人,齐人如何能及得上泗上?”
  这时候并非是发感慨的时候,便有谋士道:“如今墨家士卒靠前却不攻,这显然是要展开火炮,轰击营垒。”
  “公需知晓,若是墨家火炮齐轰,我们只能挨打,那士卒军心必萎……”
  平阴大夫无可奈何道:“我如何不知?便是最善战的士卒,以往若无弓箭,敌方却有弓箭不断攒射,那也只能是忍不住冲出去冒着箭雨厮杀。”
  “可现在……我如何厮杀?”
  “若是全军移动,大阵自乱。野战变阵,谁人能敌墨家鞔之适等人?这样尚且可守,但若大军移动与之接战,那就可能会溃败啊!”
  不是平阴大夫愚笨,而是以往的战场经验,没有“夺取敌方火炮或是用楔子插入铜炮火门”之类的可供参考的经验。
  甚至于火炮也才不过出现了十余年不到二十年,平阴大夫十年前学的还是“如何养士”、“车阵冲击”、“徒卒结阵”之类的“贵族不传之秘”。
  转眼十余年,这些不传之秘竟然如同草履,在火枪、火炮和崛起的步兵军阵之前毫无意义。
  现在,他也知道放任墨家义师的火炮轰击那肯定不行,那样只怕军心很快就要动摇。一旦有将校挺不住,主动出击,那么可能就会引起整个大阵的混乱,墨家那边一定不会错过这样的战机。
  平阴大夫观望许久,忧色满面,说道:“我已看出鞔之适想要做什么了。诸位可看出来了?”
  如今似乎已经很明显了,这若是再看不出来,那实在是不足以作为能被一都大夫所重视的被养之士。
  几人道:“墨家野战所依仗的,无非两点。骑兵与炮兵。”
  “如今鞔之适这是准备用他们的炮靠近营垒,全线轰击营垒和我们的士卒,使得士卒混乱。然后再让他们的步卒进攻,一点点地向前推进。”
  “炮先轰,我们若结密阵,铜炮杀伤极大,又可以轰开密阵出现缺口;若结疏阵,则又难敌墨家步卒的攻击,而且他们的骑兵如今就在阵后,一旦阵型松动疏散,骑兵冲击,必不能挡……”
  平阴大夫叹息道:“这正是我所忧虑的。这样的进攻,我们不会一下子忽然崩溃如潡水之越王。前面的撑不住就退后,而且背后就是济水又无船只,只能必死以战。”
  “可你要知道,维持军阵,需要足够的方圆。按照现在墨家的这种速度,我们虽然可退,但一旦退的太厚,没有了方圆空间,军阵根本无法维持,也不能左右支援。”
  “不是说要把我们轰杀到最后一人他才算胜利,只要把我们挤的无法展开军阵、无法维持秩序、无法预留支援的营内通路,那他就算是赢了。”
  一士便道:“如此,那么墨家的那些炮,便是关键。”
  平阴大夫亦点头道:“不错。那些炮就是关键。若是没炮,墨家步卒虽勇,却也可以厮杀……”
  说罢,他若无意地说道:“悔矣!悔矣!若是战车不做营垒,以车士冲击,墨家的那些铜炮便要无用!”
  “如今墨家展开阵势,铜炮均分其间,若车兵猛冲,必可破其一处……”
  他这番话看似无意,实则有些指责那个给他出主意背水一战的士。
  身旁人都看着出背水列阵主意的士,那士人却毫无羞愧之色,手扶了扶带着的皮帽,右手按在剑柄上,迈出走到平阴大夫身前,一脸傲然之色。
  直视着平阴大夫,不屑道:“两军对阵,各行手段。军阵之法,运用之妙,存乎一心!”
  “鞔之适有智,他是见到了我们被水列阵才这样展开。您不以战车做营垒,不背水列阵,难道您以为鞔之适依旧会摆出这样的阵势吗?”
  “这就像是一只老虎去追逐兔子,兔子跑到了洞穴之中,老虎却后悔自己为什么长的这么大钻不进去?却不会去想,如果不是长那么大,兔子又何必要跑?”
  “我只问您,若是您留下的车兵,这半圆月阵你还需要扩大多少,才能让车兵可以冲击?再往前扩,兵力薄弱,义师只需要将炮集中在一点,便可轻易攻破。”
  “若您不背水列阵,您可有把握战胜墨家义师?胜过鞔之适?如今您却说这样的话,这是我所不能够忍受的。”
  “士可杀,不可辱!若您真的后悔,请您杀死我,但请不要这样侮辱我,更不要说那些让人难以忍受的话!”


第一百三十三章 士的黄昏(中)
  这怒发冲冠的士将剑横在身前,双手捧着,伸长了脖子如同骄傲的鸿鹄,做出一副引颈就戮的模样。
  脖子上的青筋爆出,脉动的血管就着青色的铜剑,其中流淌的不是血,而是士人的骄傲。
  平阴大夫讷然不语,那士人又道:“昔年我在市井之中,为求谋生而投身于您,数年之后才为上士。今日一战,我为您谋划,难道别人可以想到更好的办法吗?”
  “您以为,鞔之适只会布置这样的阵法吗?他是临机应对,您若不背水列阵而是分军左右,难道他还会这样布阵?”
  “事已至此,您不问如此这样又该如何应对,却后悔已经无法改变的事,这难道是作为贵族应该有的气度吗?”
  “这就像是,猛兽折断了腕足,不去想折断了腕足如何捕猎,却趴在那里后悔,说早知道这样我就小心一些了!您可见过这样的猛兽?若能这样想的,只能是蝇鼠虫豸,却绝不会是虎豹狼兕!”
  一番激烈的言辞,让平阴大夫怒气上扬,却有碍于自己平日好养士的名声,看着那口近在咫尺的剑,终于无动于衷。
  最关键的,便是事已至此,如今其余人也实在没有什么谋划。
  沉默许久,平阴大夫终于道:“是我的错,先生息怒吧。”
  如是再三,那士人这才长叹一声,收回佩剑道:“如今,只有一法。齐人有善技击者,您编为营旅。又有那些禄足以代其耕的分封之士,皆善击剑。”
  “古人言,士无战车仍为士、卒有驷马依为卒。”
  “士人勇猛,远胜农兵徒卒。大夫养士分封,也正该用于此时。”
  “如今之计,只能选拔猛士,待墨家的铜炮尚未展开之际,攻到墨家阵前,拼死毁掉那些铜炮。”
  “背水列阵的策略是我为您谋划的,那么请让我率技击士与分封士,敢死以报。”
  平阴大夫心中一动,他估计墨家的战略是缓慢推进,挤压压缩自己军阵营垒的空间。
  这火炮就是墨家这个策略的最大依仗,若是能够毁掉墨家阵前的那些火炮,自己结阵而守,只要死拼,撑到五日便算是获胜。
  刚才他的确后悔了,但那士人一说,他也明白自己后悔的并无意义。
  且不说野战战车展开所需的空间会分散防御的力量,使得墨家更容易攻破,便是那士人说的墨家不是只会这么列阵你若变阵人家也会变阵这一点便足以让他无地自容。
  如今这骄傲的士人虽然折损了他的颜面,可现在却要带人突击,一旦成功,那么守卫起来就容易的多。
  这也算是个解决的办法。
  既已经有了解决的办法,平阴大夫便依旧恢复到原本贵族的“优雅”,躬身道:“如此,劳烦先生了!”
  那士人点点头,坦然地受了这一礼,转身去做准备。
  军帐内,这士人披挂上革甲,又加了一层,将剑悬在腰侧。
  他的朋友正在帮他将背后的革甲披好,朋友长叹一口气道:“此事纵能胜,您恐怕也要死啊。墨家步卒就在火炮之后,昔年潡水,越人致师勇士化为齑粉。火药一出,世再无无双之勇士。”
  那士人仰头大笑道:“我岂不知?此番我以抱定必死之心。”
  “昔年豫让刺赵,曾言,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大夫非吾知己,若在市井,他今日的一番话,我必然血溅五步,将其刺杀。”
  “只是……昔日为养老母,投身于他,衣食皆其所出,无以为报,只能以命相答。”
  “他今日说什么后悔的那些话,不正是在说我?我能想出的对策,便是如此。”
  “今日之后,我和他再无士主之情。可今日之前,我还要拼死冲杀才能偿还我欠他的一切。”
  “今日……不管我死与不死,我都自由了。”
  “我欠下的东西,我还完了。今天这番话,便足以看出,这人不是我的知己,在这样的手下,我如笼中之鸟。若能死以解脱,不若去死!”
  那朋友知道这是士的原则,话已至此,已经不能够劝说以改变主意。
  他手指在拉紧那些革甲上的束线的时候,嘴里道:“义有大义小义之说,难道这样的道理你没有听说过吗?”
  那士人回头,看了朋友一眼,听明白了朋友的意思,但却摇摇头。
  朋友道:“昔年聂政,受严仲子百金为贺。后严仲子求以杀侠累,却正赶上潡水之战,他推辞了严仲子而前往沛邑以助朋友。”
  “从沛邑归来,严仲子再来,可他却只身入秦,刺秦君与渭水畔,为秦绝人祭河伯之陋习。”
  聂政是士,而且是非分封的血统士,而是市井间崛起的新一种士,朋友举得例子很恰当。
  可那士人却道:“其一,严仲子不过与聂政百金为贺,而公造冶与聂政刎颈之交,两者同求,聂政去助公造冶,这理所当然。”
  “其二,聂政入秦之前,秦公子连与聂政千金,聂政全部还给了严仲子,还以十倍。于是他才入秦。”
  “我为人,人恩我一粟,我必还其斗米!我为养老母投身平阴大夫,多年间也为他做了一些事,但却不足以十倍偿还。”
  “今日事,背水列阵之策,可还七倍。遣技击士攻墨家炮兵,若胜,可还三倍。若不能成,便还不了三倍,我只能再把自己这条命还给他。”
  “我不是为知己而死,我只是为还债而死。”
  “我若复自由之身,早已前往泗水。可惜,看不到那些泗上的庶农工商出身的风云人物了,若能和他们交往,必是人生一大快事,当不醉无归。”
  他的脸上浮现出一种向往的神情,双眼望向远处,似乎已经喝醉,正在回味那种与知己相谈的快意。
  可他知道,这是一种奢望。
  今日事,他知道只有两条路。
  要么死。
  要么,带领那些技击士冲到墨家的炮兵之前毁掉那些火炮。
  没有第三种可能。
  假如被俘,即便他早已觉得泗上诸多英雄,即便他确信那里是可以找到知己的地方,但他还是会选择自杀。
  因为唯有如此,才能让他和于自己的心,才能让自己言行如一。
  否则,他就要承担着自己所不能承受的东西:他能做到这一步,已经尽力,在别人看来或许已经足够偿还平阴大夫所曾给他的一切。
  但他过不了自己内心那一关,他会觉得自己没有还完。
  最难过的,终究还是自己内心的那一道坎。
  不为别的,就因为他认为自己是士,是骄傲的士。
  不是那种血统的士,而是那种某种行为准则下所符合的士。
  当革甲穿戴完毕,他要迈步出营的时候,忽然回身问道自己的朋友。
  “即便我能带着技击士毁掉墨家的大炮,但其实墨家终究还是会胜。我有一个请求。”
  那朋友急忙道:“请说。”
  士人道:“请您一定要活下去。”
  “如果有机会,请您去问一问墨家的人,如果能够问到适,那最好。”
  “您就问他,如果平阴大夫不舍弃那些战车,而是选择更为松散的阵型,他还会这么应对吗?”
  “我知道,他一定会有别的对策。”
  “如果他说有别的对策,那么请您去往平阴大夫的面前,当着众人的面,将这些话告诉平阴大夫。告诉他,他今天侮辱了他,也告诉别人,他是个无谋无断之人……如果平阴大夫这一战后还能活着的话。”
  那朋友深深一拜道:“敢不从命?请您放心的去,若您无幸,我便是拼着平阴大夫恼羞成怒欲要杀我,也一定会在众人面前说出这番话。”
  两人相对再拜,那朋友目送士人离开,长叹一声,默道:“走好……”
  ……
  平阴大夫之旁,一名士人道:“那人之策,是好策略。但若是让他带领技击士,却并不是明智的人应该做的决定。”
  平阴大夫皱眉道:“何出此言?”
  那人进言道:“您岂不闻昔年大棘宋郑阵前的华元与羊斟事?”
  一听这话,平阴大夫不由地将眉头皱的更紧,说道:“你是说,他有可能阵前投敌?”
  进言那人并不回答,而是说道:“昔年羊斟为宋大夫华元的车夫,这样的关系难道不比您和他的关系更为密切吗?”
  “宋郑交兵于大棘。华元杀羊以犒士,羊斟被遗忘而未曾得到肉羹。”
  “次日交兵,羊斟以为自己受到了侮辱,在驾车冲击的时候,直接将马车驶向了宋国严整的方阵,直接将华元送入了郑军的方阵当中。”
  “羊斟说,昨天晚上杀羊分羊,你说的算。今天驾车冲击,我说的算!以此来报复昨天晚上的侮辱。”
  平阴大夫默然,进言那人又道:“今日你的话,在众人面前让他感觉到了侮辱,这就像是当年没有吃到羊肉羊羹的羊斟一样。”
  “而现在,他带着怨气和不满,您却让他去指挥技击士去冲击敌阵,我只怕他到了墨家阵前,直接倒戈相向,或是直接将精锐之士送到墨家的枪口下。”
  “您要知道,他的策略是唯一可以获胜支撑五到十日的办法,那些技击士与分封之士也是可以实行这一办法的唯一人选。”
  “若是他们被葬送,那可就真的没有获胜的机会了,所以,您不能不小心啊。”
  平阴大夫拍手道:“非子之言,大事休矣!快传命令,不要让他领军出击!”


第一百三十四章 士的黄昏(下)
  消息传到那士人耳中的时候,那士人已经穿好了革甲,擦拭了武器,甚至已经准备好了必死之心。
  当传令的人说完之后,那士人的表情先是呆滞,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这样的命令。
  呆滞了许久,左边的脸有些抽搐,并不是愤怒,而是希望在呆滞之下,用面部的肌肉带动出一丝仿佛以示自己无所谓的狂放的笑,但心中的痛让他连这个最简单的表情都难以做出。
  如此抽搐了三次,僵硬的神情终于露出了仿佛苦瓜一样的笑。
  一发不可收。
  嘴角向上牵动后,便是整个嘴角变成了弯弯的月牙儿,笑声回荡在帐篷之内。
  笑了许久,他忽然回身看了一眼想要劝说他的朋友,躬身一拜道:“勿忘所托!”
  朋友正要答应,他便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出了铜剑,横剑在自己咽喉之间,猛然一割,倒地而亡。
  血喷出,染红了帐篷。
  就在旁边的朋友没有惊呼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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