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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野心家-第1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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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助威势缓慢变革,似乎可以将墨家的影响降低到最小。
  然而适在两年前答应帮着楚人修筑大梁城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坑楚王的准备,逼他到时候不得不咽下这口含鸩的毒酒。
  这里面既是要让墨者们放弃对王公贵族的幻想,也要让楚王放弃现在优势很大天意眷顾的幻想,让三晋醒过来后狠狠抽他一巴掌他才能明白到底为什么那天要说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在场的墨者高层便传信件,看过之后,也都赞叹。
  心说若论对天下大势的把握,墨家内部倒的确无人能出适之右。原本想着这次入楚已经可以做好准备,哪知适认为此时并非最佳时机,并且果断地判断了韩侯、赵侯同时死去之后三晋那边的情况。
  巫马博看后,说道:“我同意适的看法。王公贵族,只怕真得靠不住。商丘一战,弭兵会夭折,不过是因为王子定奔郑,让平衡被打破。这一次入楚商谈,也不过是楚王危机,可真要是韩赵都休兵,郑国独木难支,魏国只靠自己,恐怕楚王也可以喘息,未必会用咱们墨家的道义。”
  “先生守城,多助小国,因为小国的国君无可奈何,只能用我们墨者。至于楚这样的大国……我看还是适说得对,再等等,派人去游说楚王,看看他在一年后是否还遵守弭兵盟约。”
  几人心道,经历了商丘之战弭兵会夭折一事,王公贵族的话,真的是难以相信了。
  高孙子点点头,示意自己认可巫马博的看法,笑道:“从信上看,适倒是一贯如此。他五年前就不信王公贵族,现在依旧不信。我觉得他说的对,可能有人会是周文商汤,可商汤子嗣尚有纣王,文王后裔也有昏聩不能佐之辈。不能把利天下的希望寄在这些王公贵族世卿身上。”
  墨子哎了一声,说道:“他说的倒是没错。只是牛阑邑一战,证明楚长城非是一时可下,晋楚再争就只能在郑与大梁之间了。此地苦矣!”
  “如今王子定在郑,三晋两侯俱薨,魏人今年也难出兵,还要调和三晋关系、与新君庆贺、会盟三晋合力之事。郑国岂能挡得住楚人的反击?”
  “虽说郑国趁着王子定出走、楚王新任不稳之时攻下了楚国武阳,可他若不攻,将来楚人也未必就不攻。到头来我们依旧没有说服天下的好战之君。”
  蹙眉半刻,墨子又道:“郑幽公死于韩武子之手。如今郑人突袭阳翟,韩虔死在城内,就算不是郑人所杀,到头来韩人也必要攻郑。”
  “依我看,驷子阳也难做,他不可能想到韩虔会死。如今可好,本来与楚为盟抵御韩人,现在又跳反率先攻下了榆关,杀死了景、舒两族的大夫。楚人也怒,韩人又有杀君之恨,魏国纵然想要维持,也难啊。”
  看了一眼适走后暂代书秘吏职务的笑生,墨子问道:“郑国那边最近市井之间舆情如何?”
  笑生掏出一个小本儿,看了看道:“市井间,对于驷子阳攻楚一事颇多不满。加上驷子阳执政过于严苛,有人劝阻要学子产一张一弛,他也不听,认为刑法已定不能更改。太宰欣等人也在散播对子阳不利的言论。”
  “去岁攻武阳,郑人便有不满,毕竟楚国大国,郑人害怕楚人报复。韩虔死后,消息也很快传到郑地,咱们的人也听到不少消息。郑人……恐慌多与复仇的高兴吧。”
  “子阳……似乎在韩虔死后,即刻派人前往韩国吊唁。不敢对国人煽动复幽公之仇之类的话,他也怕了。”
  市贾豚拍手道:“晚了!郑小国也!非要有大国之心,岂能不危?郑国必乱。也正好,楚人暂时用不到守城的器械,那些制作火铳手炮的工匠,也可以继续制作,借牛阑邑之战,售卖给郑国。”
  “所得钱财,一可以用来开办南阳铁矿,二来……也可以从郑国多换马匹。即刻用于耕地,也可以训练马镫骑手,增强沛彭的军力,以备将来。”
  “天下大义,如今我们虽还不能掌握,但是……什么是防御武器、什么是进攻武器的规矩,我们却可以定。”
  “适的话,倒也没错,真要是每座城邑都修成牛阑邑的样子,配备火炮和火铳,攻城一方难以破城,似乎也真有可能短暂弭兵……”
  他既说是似乎,那就真的是似乎。因为适在秘信中明确告诉众人:牛阑邑的城墙,看似安稳,实则问题极多。只要攻方有炮,或是挖掘地穴曲道接近后以火药爆破,顷刻可破。
  墨家要授天下坚盾,必有可破盾之利矛。


第三一八章 诸侯侧目市井谈(四)
  郑国算是自取其祸,加上这件事涉及到贵族内部纷争,墨家不想参与。
  或者说,没有能力参与。
  郑非宋,墨家在那边的影响力不足,而且……郑国的周边环境比宋国差太多,夹在晋楚之间,是必争之地。
  加上晋国三分,韩国被魏楚锁死,唯一的扩张方向就是郑国,如果能够秉持一颗小国之心借助三晋内部矛盾、晋楚矛盾,其实也能生存下去,只可惜既不想做小国,又没有大国的体量,悲剧也就不可避免。
  矬子里面拔大个,宋国周边至少还有滕、薛等小国,宋国后世还有次做“桀宋”的机会,郑国却真是死局。
  既救不了,那就只能售卖一些武器,利用这一次牛阑邑之战的影响力广而告之,为墨家今后的事积蓄力量。
  墨子细思之后道:“适说,这件事到最后,墨家所能做的只是出面,让楚国在击溃郑国之后,尽可能不行杀戮屠城之事。这件事也算是咱们墨家唯一能做的了。”
  说完,拿过那册明写的信札,看了看开头,忍不住微笑。
  开头便是适说要将这份信札借助墨家在大城巨邑市井间的关系和影响力,尽快传播出去。
  信札的名目叫《墨守成规——论几何九数、火药与守城》。
  只是略微看了几眼,墨子便觉得这些东西极为眼熟,尤其是手绘的多边形结构以及突出的凹凸墙等设计,心说这不就是自己所说的“行墙”的延伸吗?
  墨子心道,自己虽然知道行墙守城有利,也知道为什么有利,可是却很难用这种深入浅出人人都能看懂的文字表述出来。
  越看越是喜欢,看到最后发现适又耍了个花样。
  将这一次牛阑邑晋郑联军退兵的全部功劳,归结于墨家,并且极力鼓吹将都城和一些重要城邑建成堡垒维护和平的构想。
  也就是之前弭兵会计划的翻版,希望用无可穿破的盾构建起进攻方的恐惧,从而伪装墨家似乎一直想要的只是天下弭兵非攻那么简单。
  看过之后,墨子将这几页纸放在一旁,回忆起来几年前贱体字出现之时的那场对话。
  关于识字还不是不识字、关于天下同义、关于墨家的文字能否成为天下通用文字的那场对话。
  墨子记得,当时适说,要逼着天下的士甚至于贵族都学墨家的文字,逼迫每一个想要成为贤才的人都要学习墨家的文字,因为他有天志。
  那时候,墨子觉得,士人们未必都喜欢稼穑百工之学,愿望是美好的,可又怎么做到呢?
  而现在,看到这几页纸,墨子似乎明白过来。
  从此之后,几何这门学问,必要大放光彩,因为守城要用、防守要用、甚至今后丈量土地变革法度私亩征税都要用。
  天下乱世,这是战争的舞台,一本守城的学问可以让更多的士人不得不学习墨家的文字,以求能够看懂更多的后续内容。
  这是将墨家的文字摆在那里,不求那些人来学,而是让那些人求着墨家去教。
  墨子想,这只是个开始。
  之后的之后,会有更多的东西,成为人们不得不学的内容,除了现在的墨家谁又能提供那些学识呢?那些学识又需要用这样的文字书写,那么想学的人又怎么能够不学呢?
  那些主动想学的,他们本就识字,只是识的不是墨家的字,而是各国的字。
  那些之前不识字的,他们只是从头开始,那么字便是字,似乎一直就是这样贱贱而简单的。
  当天下的学问载体是这样的文字时,那些旧的文字自然会逐渐统一变幻直至融合。
  终究,适会写的那些字,其本源只不过是秦隶而已,生于此只是被他催熟了。
  墨子想,适其实想告诉天下人,或者说想让天下人去想这个问题:假如守城这样的事,都可以用天志几何九数这些东西去解释,那么墨家常说的我有天志如匠人有规矩以治天下,为什么就是错的呢?
  人们,或许可以用理性和推论说知之法,去推出一个更美好的制度和规矩,至于是不是适所谓的乐土九重之类的说法,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人们会觉得那些理所当然的天下规矩,不再那么理所当然。
  墨子暗道,就像是那几何九数的学问一样,严密演绎的说知辩术,其实一样可以推论天下。
  于是他说道:“我看,适的办法是可以用的。这就让人抄录这信札,利用我们在各个大城的据点,传递出去,让天下皆知。”
  想了一下,将那几张纸往案几上一放道:“不必增删。”
  其余人看过之后,也都欣然答允,高孙子苦笑道:“如此一来,游学沛县的人,只怕更杂乱了。有想要利天下的,有只想学会几何学求小吏之职的,还有想要钻研守城火药之术谋出仕的。”
  墨子哈哈大笑道:“有人学,便教。终归,这是天志,学的人多,总有好处。真要是像适说的那样,堡垒修筑极多,好战之君难以进攻,说不准真的可能会短暂弭兵。”
  “攻城之法密不外传,这种故意留下缺陷漏洞的筑城法随意传播。将来的事,留给那些年轻人吧。”
  高孙子叹了口气,无奈点头,众人既都同意,立刻叫人准备抄录,利用墨家的快马和马镫骑手的优势,尽快传遍天下。
  ……
  新年刚过,魏都安邑的市井间也终于传来了一阵鞭炮的爆响,很多人聚集在墨家在安邑的据点附近,听着秋季发生的牛阑邑之战。
  很多参与过那场战斗的魏人返回家乡,也将那些对白烟雷鸣的恐惧带回了安邑。
  一个崭新的名为几何的学问,借助这一次守城迅速地在一些城邑传遍,很多想要谋个出仕的游士每天都在学习墨家的贱体字,力求能够看懂那些文章。
  利天下的理想,并非能够吸引到每一个游士。但是,出仕的梦想,似乎学会几何学和筑城术是一条捷径。
  简易的图形,介绍了凹面形城墙的优势,用简单的几何说出了行墙的意义,用简单的九数讲清楚多边形城墙展开人数的区别。
  更为重要的就是墨家似乎又创造了一个传奇。
  墨家不会承认自己在牛阑邑赤膊上阵,只说售卖了守城的武器,帮助改善了城防,然后小小的牛阑邑抵抗了晋郑七万联军十余日的进攻后,逼的晋郑联军退走了!
  而且,只是一城农兵,并无精锐,这已然又是一个传奇。
  因为创造过传奇,所以当传奇再出现在墨家身上的时候,市井间并无怀疑,而且那些亲历的战争的士卒不会知晓退兵背后的政治目的,只知道结果是死伤数千连城头都没摸上去。
  带来轰动的,除了墨家的报,和这本小册子之外,还有几支铜制的手铳,就这样在城内展出,还有墨者演示装填和射击,时不时引来阵阵欢呼,或有善射者质疑这东西怎么能比得过弓箭?
  有些故事,越传越神奇。而那些不相信神奇的,则开始细细品味那些小册子中的内容,考虑这些东西组合在一起,为什么城邑就变得那么难攻了?
  魏侯宫中,公子击恼怒地拍向一份抄录来的报和小册子上,骂道:“一派胡言!我如何是被他们守城逼走的?要不是郑人围阳翟,韩侯薨,韩人退兵,难道我真攻不下这小小的牛阑邑吗?”
  他岂能不恼怒?自己从攻取繁城开始,历经多少战役,哪里有失败的时候?
  可这一次,市井间却传他亲率七万联军,败在了没有精锐士卒的不到万户的小邑上!
  虽然田子方、李悝等人不断宽慰,可在公子击看来,这就是羞辱。
  当时李悝说要调任吴起攻楚,并认为公子击的能力不足,现在这些话就像是一根刺,扎在他的脸上。
  公子击心想,就算吴起又能如何?他难道能够在韩侯薨郑人叛的情况下攻下鲁阳吗?
  可这话……没法说,也没有机会去重演这一切,所有的屈辱只能他来承受。
  衰老的魏斯看到儿子发怒,喝道:“依寡人看,墨家说的也不错。”
  “若无牛阑邑,你难道不能击败鲁阳公吗?若牛阑邑没有墨家帮着防守,也是顷刻而下,恐怕郑人尚未出兵阳翟,鲁阳公已败。”
  “你攻牛阑不下,退走,墨家并未说谎。他们只是说了一部分真相,可你不能说他们是胡言。”
  公子击强忍住怒火道:“牛阑邑内,必有墨家人出面守城。这难道不应该问罪于宋,或是讨伐墨家盘踞的泗水?”
  魏斯笑了,沙哑的声音有些苦涩,许久反问道:“牛阑邑尚且难攻,叫我魏师去攻可以穿阵俘楚王的泗水?如今熊疑日夜不安,哭求贤才,你这是要把墨家全都逼到楚国去吗?”
  “宋已中立,此时问罪于宋,这是让宋楚结盟?”
  “赵侯新薨,韩侯新薨,郑人背盟,楚人得以喘息,这时候要让数百墨家贤才全部入楚?”
  “不要说问罪,就是连提这件事都不能提,只能假装不知道。提出来,墨家只以辩术说我等兴不义之战,全员入楚,连火药等都不售卖我们,帮助楚人变革法度,到时候又怎么办?”
  “牛阑邑一战,天下诸侯皆有求于墨家,不敢与之交恶。你却因为这些说辞,心怀怒火,你是要做一国之君的,不是要做闻名天下的名将的!”
  越说越怒,公子击不敢言,只能垂首而立,魏斯咳嗽几声道:“我刚刚平息了郑韩的争端,郑人退兵,只以幽公之仇相抵。赵人素有别心,如今赵籍之弟继承为赵侯,又有公仲连等贤才,早已不愿与楚交战。”
  “韩侯新薨,国内又有变乱,三年之内不能出征。今年还要会盟赵韩新君,也不能攻楚。郑人入王子定又得武阳,牛阑邑一战,那些观望的封君也只能出力支持楚王……局势不比从前!”
  “真要是把墨家全都逼到楚国,数百墨者,稼穑百工军阵筑城均精通,将大梁、汾陉塞、昆阳、高陵皆建成牛阑邑的样式;变革楚国法度政令通行、稼穑变革铁器传播……那时候我已死,你怎么办?”
  魏斯怒气渐消,长呼一口气道:“昔年关于富贵贫贱骄傲之说,田子方是怎么教导你的?你可还记得?”
  公子击吭声道:“亦贫贱者骄人耳,富贵者安敢骄人!国君而骄人则失其国,大夫而骄人则失其家。失其国者未闻有以国待之者也,失其家者未闻有以家待之者也。夫士贫贱者,言不用,行不合,则纳履而去耳,安往而不得贫贱哉!”
  魏斯喝道:“亏你还记得!夫士贫贱者,言不用,行不合,则纳履而去耳!你触怒墨家,终生不用墨家的机械技巧学问,一群短褐草鞋之辈,学问只在心中,到时候纳履而去,天下之大,哪里去不得?”
  “入楚则楚强,入秦则秦悍!牛阑邑一战之后,别说你没有抓到墨家的人在牛阑邑指挥守城,就算抓到了,你能怎么办?去问罪?他们认为我们是不义之战,以他们的道义,何罪之有?”
  公子击昂首道:“墨家的道义,是天下的下流!他们说这是不义之战,难道就是不义之战了吗?义与不义,什么时候轮到他们来定夺了?父亲难道真的相信墨翟所言的他有天志如匠人之有规矩?”
  魏斯摇头道:“你能打过他们,抓住他们,审问他们,杀光他们,自然可以说他们的规矩不合天下,大错特错。你抓不干净,杀不光,天下除了我魏之外尚有齐、秦、楚、赵,你不承认他们的规矩,自然有人抢着承认!”
  魏斯指着那几张纸道:“他们的规矩,是和守城术、冶铁术、火药、几何、筑城、稼穑、百工绑在一起的。你反对他们的规矩,他们就不给这些东西,你能说服齐、秦、楚、赵都反对吗?周天子已然势微,天下大争,只要能富国强兵,尊卑规矩礼仪制度……谁在意?”


第三一九章 诸侯侧目市井谈(五)
  看似魏赵韩三家初代封侯,死后谥号都是侯而非自称为公,看起来还是很尊重周天子的。
  只是他们做的事,却在大方向上毁了周天子的规矩,剩余的这些都只是门面小事。
  就如同捅了人一刀之后,却又给那人擦了擦身上的血,然后号称自己是个好人。
  旧时代的天下规矩,已经行不通了。
  魏斯也觉得自己老了,有些话必须和儿子说明白了。
  于是他问道:“依你看,墨家人无非老幼贵贱,尚贤为任的道义,到底好不好?”
  公子击摇头,没有回答。
  魏斯叹息道:“为君为臣为世卿,对尚贤的看法都是不同的。你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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