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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野心家-第1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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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阳城君嫡子因此来拜访孟胜,希望孟胜可以出面,组织城防,或者从墨家得到足够的支持。
  孟胜在犹豫,因为他知道墨家和楚王之间的盟约内容,这是早早就派人讲述清楚的,他这个墨家在楚地的负责人不可能不知晓其中的内容。
  三年之约,三年之后弭兵会成,墨家才会帮着参与弭兵会的国家防守,并且认定主动进攻的那一方是不义之战。
  然而,继承权之争,到底算不算义战?
  这一点孟胜有些疑惑。
  阳城君嫡子没有在是否义战这件事上与孟胜争论,只是说道:“此事不论义战与不义,终究郑人先出兵侵我武阳。你我朋友,这是以私义请你,非与利天下有关。”
  “难道你与我之间的情谊,竟不能够说动你吗?”
  “入了墨家,你难道就不是孟胜了?就没有朋友了?你所做的一切,都必须要听巨子的吗?你吃饭喝水难道也需要得到你们巨子的允许吗?”
  “在不害天下的前提下,这难道不是可以出面帮助朋友的吗?”
  这里的朋友,是真正的朋友,而非是辅佐的那种朋友。
  商丘一战,孟胜若为楚人,仍旧是阳城君的臣属,但作为墨家弟子,他已经可以与阳城君嫡子平坐了。
  阳城君嫡子与孟胜早就相识,两人可谓从小一起长大,只是后来的境遇不同,孟胜才投身墨家。
  这些年,若有难处,阳城君之子也多相助其家,对于孟胜也向来以礼相待。
  刚才的那番话,让孟胜隐隐心动。
  的确,这件事终究是郑人先出兵,楚国即便不算是义守,也算得上是被攻伐的一方。
  既不是害天下,以自己的私人身份出面,帮助阳城君守榆关,似无不可。
  孟胜正在犹豫的时候,一名墨家弟子姓徐名弱者,不顾礼仪而入,在孟胜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


第二七五章 游士之沛救世端(二)
  若从以往而论,徐弱算是孟胜的弟子。
  但若以此时而论,徐弱只算是墨家一员,虽然他尊孟胜为师,但终究还是听命于墨家核心层的。
  孟胜听了徐弱的话,脸色微变。
  徐弱传话于他,巨子有令,令他尽快前往沛县参加墨家的大聚。
  另外,这一次继承权之争,墨家保持中立,绝不参与。
  只是简单的一句话,已经足以让孟胜做出抉择。
  收敛了神色,冲着阳城君之子一拜,说道:“我是墨者,以巨子为尊。此事墨家巨子与悟害共义而商,墨家中立不助任何一方守城。”
  “这是我墨家的规矩,在我孟胜心中,是高于你我的朋友之义的。请您原谅。”
  阳城君之子知晓孟胜的为人,也知道墨家的规矩对于自己的这位朋友有多重要,知道此事已经无可挽回,长叹一声道:“如此,请别过。一路往沛,路上颠簸,我有马车可相送一程。”
  孟胜再拜而谢,起身后想要说说榆关城防之事,即便自己不参与防守,可是提点几句也好。
  然而起身之后,想到巨子之令,知道这件事可算作违背巨子令,亦可算没有违背,可他终究不想自己有违背墨家众义的可能,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阳城君之子也没有再说什么,执手而送,至庭外,长叹一声道:“孟胜,若有一日,我害天下,你杀我否?”
  孟胜亦叹息道:“若以墨家悟害与巨子得出您害天下的结论,我会来杀。墨家兼爱非攻,我爱您,也爱天下人,人人平等,所以我要爱更多的人。”
  阳城君之子大笑数声,点头道:“我不害天下,你我依旧朋友。就此别过,若榆关尚存,你于沛地返回可再来相见,把酒言欢。”
  孟胜亦笑,作别而去,并无迟疑。
  毕竟,巨子有令,他这个墨家弟子必须遵从。
  ……
  泗水上游,将过曲阜,正值暮春时节,或有童子六七人风乎舞雩,竟有墨家所制的风筝木鸢翱于天际。
  一辆马车之上,一老夫子,一年轻人,另有一御手驾车。
  年轻人手中捧着几张纸,或叫草帛,正在念叨上面的一篇文章,对于上面那些横平竖直的所谓贱体字显然已经所识甚多。
  “青,取之于蓝而青于蓝;冰,水为之而寒于水……”
  念叨一阵后,这年轻人将手中的纸张小心地收好,问一旁的老人道:“夫子,您的医术比起您的夫子,可以算是青出于蓝吗?”
  那老夫子笑道:“自然。我之夫子,平生所学尽传于我,所花十年。十年之后,我再所学所悟,那就是我的夫子所也不能知晓的了。”
  “墨家这个叫适的,所作青出于蓝之句,却是至理。缓,我是希望你的医术,可以青出于蓝,若不能,那天下的疾病竟是不可以全部治愈的吗?”
  这年轻人姓秦,名缓,夫子在其及冠之年,为其取一字,字越人。
  这老夫子,自号长桑君,乃是天下名医,游历天下之时遇到了秦缓,便收为弟子。
  此二人原本在临淄游历,临淄乃天下大城,摩肩接踵之地,市井之间更是活跃。
  数年前,墨家的许多东西传于临淄,以一家酒肆食铺为据点,不断吸引士人游侠儿前去旁听,又教授文字道理。
  长桑君也曾见墨家有人着巫觋之服与人治病,手段奇特,用的草药却也对症,尤其是夏日最难医治的疟疾之症,治疗起来竟有奇效。
  长桑君由是好奇,原本计划在临淄游历一年,竟被墨家众人所吸引,一呆就是三年。
  期间秦缓也多听闻墨家的道理,又学会了不少文字。
  前些日子,市井皆传,墨家守商丘、盟楚王、促弭兵之事,听的年轻的秦缓忍不住拍手而赞。
  只是不过月余,墨家市井之“报”又传消息,楚王子定奔郑,晋楚之战又将开启。
  在这期间,墨家在市井间已有名声,适的文章一出多被追捧而读,一些地方竟然也多以贱体字为字。
  耐用的铁器一出,墨家的声望更高,又在商丘之战与王子定奔郑之事后,号召天下愿意利天下的君子士人庶民工商,齐聚沛邑,商讨利天下之事。
  若实在家贫不能前往的,墨家在那里的据点会提供衣食,结队前往。
  长桑君也是贵族出身,又常年行医,盘缠足够,心中对于沛邑也多好奇,于是在此事之后,便与弟子秦缓一同乘车,过鲁而沿泗。
  秦缓问完了青出于蓝之事后,沉默一阵,又问道:“夫子难道之前不曾听说过墨家吗?”
  长桑君笑道:“墨翟行义五十年,名声波及中原,深入楚越,我如何能够不知?”
  秦缓又问道:“那夫子缘何之前不曾与墨家交往?夫子前几日曾说,墨家促弭兵,利天下,存万人。我等行医,亦是利天下,存百人千人,不及墨家之功。难道之前您不是这样想的吗?”
  长桑君哈哈大笑,看着自己最喜欢的弟子,许久才道:“缓,你可知我的医术如何名扬天下的?”
  秦缓说道:“夫子医术无双,亦如墨家守城无双,怎么能够不名扬天下呢?”
  却不想长桑君却摇头道:“非是如此。我之先祖,原为士人,所做之事就是……缝合尸体。”
  “若有贵族死于非命,则需要我们一族缝补尸体以便安葬。后又得神农氏之学、巫觋之术,三者而合,终成医术。这是我的医术异于他人的地方。”
  “然而,我年轻时,医术太好,反而不能够名扬天下,也不能够救济更多的人。”
  马车上的秦缓一怔,心道夫子这话,听着却奇怪。缘何医术太好,反而不能名扬天下救济更多的人?
  长桑君一看秦缓的神情,便知他在想什么,笑道:“其时,我医术极好,以至于可以在病情并不严重的时候就救治。于是,很多人就传闻,长桑君这人啊,只能救治小病,因为没见过他救治重病。”
  秦缓细细体会,顷刻领悟,笑道:“那些人愚钝,并不知道夫子若不救治,小病也会变为大病。”
  长桑君点头后,指着天上的太阳,说道:“缓,太阳挂于空中,寒冷的人若无衣裘,必然要先想到太阳。去哪里找太阳,这是不用你告诉别人的,他们自己就知道离开洞穴房屋,去寻找太阳。”
  “篝火藏于某处,亦能取暖,可是你需要告知天下那些寒冷的人哪里有篝火。”
  “行医也是一样啊。名声越大,也就能救治更多的人,因为那些生病的人会主动来找你,而不需要你到处游走告诉他们你可以治病。”
  秦缓点头,拿出一截木炭,将夫子的话记在纸上,长桑君又道:“其时,我不够扬名,所能做的只有两个办法。”
  “要么,和天下人讲道理,说我长桑君能治大病,只是我总是在小病变为大病之前就治好。只要天下人都知道了这个道理,那么他们有什么病症就会来找我。”
  “要么,就是名扬天下,让天下人传闻我长桑君能治大病。不需要讲道理,只需要我不再治疗小病,而是治疗一些疑难。这样不过三五年,名声传于九州,我每到大城巨邑,便有百千来寻我救治,而舍弃那些庸医。”
  “那么,如果是你,你为了救天下更多的人,你会怎么办呢?”
  秦缓微笑,说道:“夫子是用了第二种办法吗?那么与您现在去沛邑寻访墨家有什么关系呢?”
  长桑君叹息一声道:“墨翟之前,太喜欢讲道理,想要说服天下人,来救天下。”
  “商丘一战,弭兵会盟,市井传名,报议天下,铁器传播……至此,墨家不再是只想要和天下讲道理,而是要换一种方式救天下。”
  “我年轻时的遭遇,就让我知晓,只和天下人讲道理,是讲不通的。”
  “我细观墨家商丘所做之事……商丘之变,墨家本可以在政变发生之前就解决掉,何至于要到那种情势才做出决死一击之态?”
  “他们啊,终于学会了在小病发展为大病之后,才治疗以彰显自己的名声。这样,才能救天下。否则……哼,便是墨翟再活百年,他也不可能和天下人讲清楚道理来救天下。”
  “乱世即将到来,想要救天下,就需要有自己的名声,否则天下之人如何能够云集响应?”
  “我成名后,再治小疾,别人也不会说什么。可我成名前,只治小疾,天下那些有疾病之人如何能找到我?”
  长桑君说到这,竟从车上站起,看着涛涛泗水,望着远处良田,长叹道:“天下如人!天下如人!”
  “人若暴病,需有良医。天下若病,亦需良医。医一人是医,医天下亦是医,如适所言,殊途同归,皆为利天下。”
  秦缓闻言,起身扶住长桑君,说道:“夫子以为,墨家之义,是救天下的义?”
  长桑君沉默许久,点头道:“现在看来,是这样的。你可记得去岁适在‘报’上所写的腐烂伤口之源的天志道理吗?”
  秦缓当然记得,里面的道理极为怪异,似让人不能相信,可是按照上面所说的尝试之后,竟不得不信。
  正如墨家所言,以事实验辩理,辩理若能合于事实,未必就是天志,但一定比那些不合于事实的辩理更近于天志,就是天志。
  当别的道理所说知的办法都不能解决时,便可以认定那种可以解决的辩理就是天志,除非找到不合于这种辩理的事实,可至少那篇文章上,无人能够找出事实反驳。
  长桑君眼望远方,缓缓说道:“天下病了,可为何得病?儒、杨、列、关尹之学,都有解释。可我观天下学问,也只有墨家的学问,能够解释天下纷乱的根源。”
  “这就和治病一样,你要知道为什么得病、病痛又是因为什么,才可以医治。”
  “墨家治疗的医术对不对?尚且不知。”
  “但至少,他们知道了天下为何得病,这就比别人看的更远,也更有可能治好。我不信他们,难道去信那些连天下为何得病都不能说服我的人?”


第二七六章 游士之沛救世端(三)
  秦缓细细品味长桑君之言,又问道:“夫子以为,墨家十义之中,最打动夫子的是什么呢?”
  长桑君抖了抖眉毛,并未思索,直接回道:“非命。”
  “若有天命,定人生死疾病,行医何用?若有天命,定天下战和,治政何用?”
  秦缓也点头道:“夫子所言极是。行医者,必非命。”
  长桑君闻言欣喜,再次仰望天空,想到墨家这一次名动天下,必能吸引天下有利天下、弭兵九州之心的士人云集,便忍不住再与弟子多说了几句。
  “空中有日月,又有星辰三万。星辰中有明弱晦亮之分。缓,人们眼中,是日月更为重要?还是那些晦暗的星辰更容易被引起人们的重视呢?”
  秦缓知道这是夫子要与自己讲诉道理,郑重地回答了这个看似根本没有意义的问题。
  “日月。”
  长桑君笑道:“是这样的道理啊。你日后若想行医而救天下,我送你四个字。”
  秦缓急忙取出炭笔,俯首道:“谨尊夫子教诲。”
  长桑君目视弟子,亦缓缓说道:“随俗为变。方能在一方为日月,而非晦暗之星。这样才能名动天下,让更多需要救济的人找到你。”
  “日后,你若单独行医,且记。在三晋与楚为妇科,三晋妇人好蚕桑而位高、楚有女巫亦掌乡野,此二地最容易以妇科成名;若于周,则为五官耳鼻,其地周礼最重,敬老而爱老,老人多耳不聪目不明,此地最易以耳鼻科成名;若入秦蜀,则为儿科,其地勇于私斗不愿分家,子嗣越多私斗越有利,故而最易以儿科成名。”
  “欲救天下,先闻达于天下。”
  “你虽年轻,尽得我所学,于医一学,我若一死你自可为日月。随俗而变,正是我教你快一些闻达天下的办法。”
  “墨家众人如今终于知晓欲救天下先闻达于天下的道理,这才是我这一次过齐鲁而之沛的原因。救人与救世的道理,总是相通的。你可记下了?”
  秦缓连连点头,说道:“弟子记下了,这道理也能够清楚了。正如墨家所言,世间道理,要先知天志本源,那样即便不知道的事也能从本源推论出来。”
  “夫子既然讲清楚了随俗为变以成名的道理,即便只说了周楚蜀晋,那么弟子将来也自然会弄清楚齐鲁宋郑的俗是什么。”
  “其实弟子这一次也期待前往沛地。一则是墨家却有救世之心,我心向往;二则墨家名适者,或许真的通晓天志,我也想知道一些疾病的本源是什么。”
  简单的两个原因说出,竟似超脱了年龄与师徒的界限,让长桑君生出几分忘年知己的感慨,心道自己又何尝不是因为这两个原因呢?
  七八日后,师徒二人行至方与邑。
  澎湃的泗水在这里打了一个弯折,与菏泽涌来的菏水交汇后,向南奔流。
  自此向南,过胡陵,便是沛邑,也就是师徒二人的目的地。
  方与距离沛邑已经不算太远,这里又是齐鲁郑卫等国沿河而言前往沛邑的必经之路。
  从沛邑而来运送铁器、原瓷、烈酒等商品的商人在此交汇,或往西而至陶邑,或往东而抵曲阜。
  长桑君与秦缓只在城内休息了一夜,就能感觉到这里距离沛邑已经很近了。
  不是听闻别人总是谈及沛邑,而是因为这里的食物、习惯等等,已经有些与那些传闻中的沛邑相似。
  城外,甚至也已经有了在三四月间已经开始抽穗的宿麦,而且还能看到河边有一处耸立的磨坊,这正是满满的传闻中沛邑的味道。
  两人从临淄来,临淄又是大城,墨者早在那里活动,齐人弟子也多,一些新奇事物都很快传播到那里,方与的新奇事物倒是没有引起二人的好奇。
  及至出了方与邑继续沿河南下,便能感觉到沛邑如同一块磁石,将中原那些有利天下之心、那些听闻了墨家这几年宣传的年轻人,不断地吸引过去。
  有成群结队而行的,带头的或是墨者,他们是接受了墨者的资助和认可,离开家乡前往沛邑追寻梦想的。
  也有三五成群的,他们大多是家中尚有余财,听了不少墨家的传闻,于是想要前往沛邑游学的。
  或有马车牛车,或是徒步而行,因为有着同样的目的,有着同样的梦想,操着各种语言的年轻人聚集在一起很快成为了朋友。
  没有什么比有着共同理想更容易成为朋友的人了。
  长桑君感慨万千,也明白墨家这一次忽然做出这样的大动作,并非是一蹴而就,而是提前准备了许久。
  从那些新奇的事物开始,墨家就已经将触角深入到中原的巨城大邑。
  而因为商丘之战和中原弭兵的消息,造就了墨家的传奇,也早就了沛邑的光辉。
  一如当年逐日的夸父,那里仿佛就是太阳升起的地方。
  这些前往沛邑的人,真正的家贫无依者并不多,相反多数都是家中尚且有些财力土地但出身又不怎么高贵的人。
  只有这样的人,才对天下贵贱相别的情况最为不满,也才有余力时间听取许多的道理,而且也有财力支撑自己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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