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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野心家-第1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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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多规矩他一时想不通是为了什么,但苦思几天后往往豁然开朗,亦或是和其余的号令联系在一起,才能看清楚。
  从衣食住行、到吃喝拉撒、再到人心险恶、再到贵贱心态……一整套守城的秩序,可谓是无可更改。
  楚王心中终于明白,恐怕三十多年前那场争辩,不止靠的墨翟的木工奇技,更多的还是这些守城的规矩。
  墨守成规,让那些经历过三十多年前宫廷辩论的楚国老贵族心有余悸。
  斥候还带来了另一个让楚王有些不安的消息:墨者将城外三十里之内所有的麦田全部都毁掉了,原本想要就地取粮,看起来竟要绕一个大远。
  左尹面见楚王,说起粮食的问题,楚王只说先恐吓一下宋人,让宋人知道楚军兵锋之盛,夜里扎营。
  三十里内的麦田的确没有了,但是三十里外还是有一些麦田的,可以派人驱使那里的农夫收割,再派出一部分军队运送过来储存。
  城外数百步之内,已经变得光秃秃的,水井被填埋、麦田被焚烧、能用的木柴也全部烧成了灰,城上的视野极为开阔。
  至于在哪里扎营,楚军也有了一个极好的选择,那里矗立着一座高高的木塔,木塔下面是一些红砖垒砌的围墙。
  这些砖石砌成的围墙,就像是一个营寨,视野开阔,而且正好在一个小土坡上,正适合作为中军将帅之寨。
  楚王与乘广、贵族们驱车来到那处木塔营寨旁,询问斥候道:“这是何物?”
  斥候回道:“墨者重鬼神,用以祭祀迎敌。驱赶民众,修建十余日,乃成。”
  “敌人从西方来,就在西边的祭坛迎祭神坛;选九个年龄九十岁的人主持祭白旗的仪式;九尺高的西方白神九尊,九个弓箭手每人发射九支箭;将领的军服一定要白色的,用羊作祭品。”
  不只是墨者有重鬼神的名声在外,楚人重祭祀巫祝的习惯不比墨者低。
  楚人好巫祝淫祀,自来如此,这些祭祀的办法和楚人的手段有些相似,楚王便叫人去寻军中随行的觋师或女巫。
  觋师听完了墨者祭祀的手段后,说道:“西方白神九尊,墨者的祭祀是正确的。”
  “但是我们在南部扎营,可以用同样的办法,祭祀南方的赤神七尊,将校一定要穿红色的服饰,再屠宰狗作为祭品。”
  “再选善射者,以蒿为箭,向天地四方发射用蓬蒿制成的箭,拿矛的兵士则用矛向空中刺三下,接着弓箭手向空发射。”
  “选百人,站在祭坛的左边,跳名为‘翳’的巫舞,就可以破解墨者的祭祀了。”
  既然这些巫觋都能够破解墨者的迎敌祠,楚王也知道主要还是为了安稳人心,便问道:“这祭坛可以使用吗?”
  觋巫道:“这可以使用,想要压制墨者的巫术,就需要比墨者的迎敌祠建立的更高。建立之后,可以作为瞭望之用。”
  “所以需要叫人想办法将这祭坛加高在夯土上。”
  楚王下车,与左右看了看这座高耸的木塔,还有旁边用砖石堆砌的围墙堆积的仿佛矮小堡垒一样的营寨,忍不住赞叹一句。
  都说秦砖汉瓦,实际上此时已经出现了砖,但大部分都是昂贵的、需要水蒸气闷熟退热的青砖,墨者用的却是更为方便快速的红砖。
  这时候一直用的是胶泥作为黏合材料,因而砖石结构的黏合是个大问题,适用了简单的白灰黏土作为黏合材料,算是解决了砖石结构的重要问题。
  楚王想到之前从沛县回来的使者回报,在看着这面砖墙,称赞道:“尝闻墨者多才,这墙砌的极好。”
  “若是能够攻破商丘,我愿用千金为聘,或少征用宋人民夫,让墨者帮着修筑榆关城。”
  左尹推了推这堵算作祭祀建筑的砖墙,赞道:“正是如此。夯土墙容易被水泡散,大梁城临河,最忌水攻,若以此砖为墙,必然坚韧。”
  夯土城墙,最怕的就是水攻。夯土很容易被水泡的松散,很容易倒塌。
  砖墙不怕水淹,哪怕是包砖的,也可以不怕水淹。
  但是之前因为黏合和制砖办法落后的原因,一直没有机会使用。
  楚王仰头看看这座高高的木塔,全都是用卯榫结构搭建的,极为轻便结实,而且稳固,高度也正适合,完全可以站在上面瞭望城内的情况,或是作为号令指挥三军用。
  城外的木头都已经被墨者烧毁,只留下这么一座迎敌祠,全都是上好的木料,但是祭祀的祭坛本就不能破坏,墨者又有重鬼神的名声在外,因此众人也不疑有他。
  随军的最好的木工、公输班的弟子被叫来之后,仰望这座高塔,以木工的身份称赞道:“如此技巧,我平生只见过先生有此技艺。又说墨翟木工之术不弱先生,如今也只有墨翟亲临能搭建出如此精巧之木塔。”
  楚王问道:“你可能搭建?”
  那匠人绕行一圈,说道:“我虽不能搭建,但若拆开,我能重新组好。”
  觋巫也道:“既祭坛要以南方七神破墨者之西方九神,便要高出二丈。可令人挖掘沙土,堆砌二丈夯土,再由工匠重搭神坛,用以祭祀,祭祀之后,可于上瞭望、传令。”
  只一座木塔砖墙,墨者展示了足够让楚王心动的技艺。
  无论是郢都,还是边关的榆关、大梁,若是墨者能够帮助筑城,则可以大大增加楚人北线的防守力量。
  楚国的筑城技术,和中原还是有差距。楚都的城墙重新修建达到中原国都水平,要等十几年后吴起入楚之后。


第一七七章 墨守成规心余悸(九)
  楚王有自己的打算,北方与三晋交锋的一线,很多城邑都需要修筑以防止被三晋攻破。
  楚人的筑城技术,和中原依旧有一定的差距。楚都重新修筑变得更为坚固,要等到吴起成为楚之令尹之后重新主持修建。
  对于墨者的木工、石匠、筑城等技术,楚王有所耳闻,如今又亲眼所见,心中惊叹之余,却也燃起许多希望。
  这一次围商丘,不是为了灭宋,只是为了让宋人屈服,从而做楚与三晋之间的缓冲,控制宋国的内政,扶植代理人。
  如果灭宋置县,会遭到宋国贵族的集体反对,也会导致三晋空前团结,从而一同出兵。
  赵魏之间虽有矛盾,但是魏斯不死,战略大方向上还是有所把握,三晋不可能容忍楚人灭宋。
  韩郑虽有仇,哪怕郑人如今亲楚,一旦灭宋,郑人也会放下与韩国的矛盾,共同对抗楚军。
  利用公国贵族内部的矛盾,让亲楚派占据上风,这是最好的选择,也是楚王的信心所在。
  在他看来,一旦宋人投降,便可以借助宋国的人力、粮食,加强榆关、大梁防线。
  宋国可以左右摇摆,但左右摇摆就意味着亲楚。因为方城、鲁关方向,三晋攻不进去,而宋国则是楚人从江淮向北反击的桥头堡。
  到时候原本可能需要驱使四万宋人帮助修筑,但可以减少一部分,以利天下、为百姓的名义,请求墨者出面帮助主持榆关和大梁的加固。
  如果采用这样的砖石技术,想来也一定可能让北方防线坚持更久,三晋也未必能够轻易破城。
  他从那些斥候、细作口中得知了城内的一些情况,知道墨者守城并非浪得虚名,只有围城静观其变,等待宋国的内部矛盾爆发。
  商丘是商丘、宋国是宋国、宋公是宋公、贵族是贵族,这一点能够分清,就很容易理顺宋国此时的危险所在。
  几日后,楚地来的女巫、男觋带着高高的鸟羽冠冕,在重新搭建的高塔之上祭祀了西方七神,又用了一些神乎其技的手段让楚军士气大振。
  围城战,不是攻城战。
  围城一方面临的最大问题是柴禾、粮食、扎营、饮水等问题。
  并不是所有人都有帐篷,只有贵族和士阶层才有自己的帐篷,其余徒卒就在原地驻扎。
  “伙”字,源于军中,以十人为伙,围坐在一个篝火旁,夜里睡觉休息,不得随意走动。
  这时候又没有铁锅,更没有大型的行军锅,士兵都是用自己的小瓦罐做饭,饭食也粗粝的厉害。
  三十里内,原本都是些粮田,剩余的柴草山也都被坚壁清野的时候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士兵若是夜里没有篝火,很难维持士气,而且很容易出现一些意外,因此楚军每天都需要大量的木柴。
  这些木柴要从三十里之外运输至此,还有分出一部分军队看守那些将要成熟的麦田,又要准备一部分军队将来运送粮草……
  实际上楚军真正能够野战的军队并不多,战斗力也不强,大部分都是些随军的封建义务农兵。
  只是这时候夜晚、雨天,都是不可能爆发战斗的,军队很容易迷失方向,只能采用小股军队突袭的方式,并不能造成大规模的危害。
  甚至于军营中夜里有人惊叫一声,可能都会引发一连串的后续反应,导致人人逃窜。
  徒卒们没有帐篷,只有十人一组的篝火。
  楚王自有自己的牛皮大帐,将领们也各自有自己的小帐篷,分封制严重,那么军队的管理也就极为混乱。
  楚王的大帐就在墨者留下的那堆砖石营寨之中,旁边就是高高的用过祭祀后可以传递命令、观察远方、查看营地动静的木建筑。
  这些砖石结构的营寨,设计的很精巧,似乎仔细计算过,在里面扎营可以在几个星状的角上向外射箭,互相支撑。
  作为堡垒并不够资格,但是作为临时扎营的营寨,十分完美。
  诸将、司马、左尹等贵族列作大帐之内,外面篝火正浓,随行之人正在用苞茅缩酒。
  昔年齐桓称霸的时候,就因为这便宜的茅草为借口联合诸侯攻打楚国。
  到如今曾经称霸的齐国,已经有些衰落,甚至还因为三晋和越的崛起而与楚结盟。
  结束了六卿之乱的晋国即便三分,依旧雄霸天下,楚国地势广阔,但因为公族王族势大,终究不能匹敌。
  帐内众人,也多是那几姓贵族。
  贵族们对于围攻商丘,基本持两种意见。
  新锐的年轻人认为这是一个建立功勋的机会,他们希望能够攻城而不是围城。
  而一些先王时代的老臣,则对攻城这件事讳莫如深,他们年轻时多见过三十多年前墨翟与公输班的争论。
  作为新锐一派的宫厩尹先道:“墨者将城外粮食焚毁,填充水井,又烧毁了大量的木柴。”
  “我军若围城,又要分兵去转运粮草、薪柴,即便三十里之外还有麦田,收割也需人力。”
  “不若攻城,否则一旦三晋兵至,我军忧矣!”
  宫厩尹的话,并非没有道理,后勤问题是个大问题。
  庄王时,国力最盛的时候,围攻宋国也已经几乎让楚军倾尽全力。
  如今天气还好,但随着五月到来,很容易出现一连串的阴雨天,到时候篝火不能生,士兵必然怨恨思乡,士气下跌,更难支撑。
  右尹却反驳道:“墨翟亲至守城,如何攻?”
  他的话一说完,那些老臣纷纷赞同,宫厩尹笑道:“右尹何故胆小?非有雄心,墨翟纵能守城,便未必不可攻破。”
  “况且我听闻,昔日与公输班相斗,他已将守城之术一一说出,昔日近侍也有强识者事后诵读整理,又有何惧?”
  这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之言,宫厩尹年纪不小,但也没有真正经历过三十多年前的那张斗法,许多都只是听闻。
  而那些亲眼目睹过的老臣,却明白这话的可笑。
  右尹对于宫厩尹说自己胆小一事,并不在意,哼声反问道:“知道却不能破解,难道与不知道有什么区别吗?”
  宫厩尹道:“难道就围而不攻?岂不让宋人耻笑?”
  右尹大笑道:“耻笑?如何耻笑?当年齐人攻鲁,墨子出面亦能让齐人退兵,难道齐人攻鲁与我楚攻宋有什么区别吗?”
  “况且,攻而不下,城内士气更高,墨者又展示了守城手段,那样才叫人耻笑!”
  两人争论不下,新锐与老旧争锋激烈,最终的决定权还是在楚王手中。
  正如右尹所言,墨翟的手段可怕之处在于……即便三十多年前他已经说过如何对付公输班,即便他的弟子中有许多人将守城术传到外部,但是……依旧无可奈何。
  这种知道对方的手段却依旧无可奈何,才是可怕之处。
  城内之前传来的消息,墨者管辖的井井有条,细节几乎涵盖了十二种攻城术的种种,还包括长久的围城,楚王清楚商丘不是那么容易攻下的。
  他在等,等待那些与楚人勾连的贵族暴乱,等待宋国内部出现纷争。
  三晋的兵不会那么快就抵达,楚王相信自己还有足够多的时间,就算是运送粮草围城,耗尽临近大县的力量,也必须要完成他继位以来的第一大事,这样才能为将来集权提供基础。
  争论许久后,楚王终于说道:“墨者守城,三十余年前的话,现在想来心依有悸,不可擅攻。”
  “只要扎营围城,防备出城袭扰,多准备柴草,静待时机。”
  “若攻城,死伤必众,士气必跌,城必不能下,又让宋人军心炽盛,不可攻!”
  他这样说,其实就是默认了那些老臣的说法,攻城根本都是不用考虑的事,只能选择围城。
  墨子三十多年前,靠着腰带、木片、竹筹和口舌造成的威慑,三十年后依旧在,依旧让楚人心有余悸,不敢轻举妄动。
  ……
  城内,适与墨翟等人站在城头,看着城外遍布的篝火,眉头舒展,一脸轻松。
  适笑道:“先生行义守城的名气,倒让楚人不敢轻举妄动。”
  墨翟指着远处的篝火,笑道:“他们不敢。攻城之术,俱在我心;守城之能,天下谁人能及?他若攻城,只怕损兵折将,士卒心惊,反倒不如围而不攻。”
  “如今紧要事,便是城内粮草,万万不能出问题。若是城内无粮,楚人围城,城中多饿死,那可就只能依从楚人了。”
  说到这,墨翟又问道:“依你们看,楚人若只围城,何时出击穿阵逼迫为盟?适,你说说看。”
  适想到后世安史之乱发生在这里、几乎将全城人都吃光的守城战,说道:“弟子认为,虚虚实实,疲惫楚人,令楚人生疑,再行出击,最好。”
  “如今楚人刚刚围城,可先派勇壮之士,坠下城墙,夜袭楚人。”
  “几次三番,楚人必然戒备。”
  他的话还未说完,一旁的公造冶便道:“适,你的办法也不好。我们既想要趁楚人不备,夜袭逼迫楚人结盟,必须要养楚人轻视疏忽之心,方能一击而破。”
  “如你所言,先派勇士出城袭扰,楚人必然戒备。楚人一旦戒备,如何才能趁楚人不备要挟楚之王公结盟?”


第一七八章 革故鼎新策无穷(一)
  适笑道:“孙武子曾言,兵者,诡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远,远而示之近。利而诱之,乱而取之,实而备之,强而避之,怒而挠之,卑而骄之,佚而劳之,亲而离之。攻其无备,出其不意。此兵家之胜,不可先传也。”
  “虚虚实实,楚军才能疑惑。”
  公造冶还未明白,墨子已经咂摸出来几分味道,摆手道:“你且继续说。”
  适道:“先生,先派人夜袭,楚人戒备。尤其麦收之时,楚人必要防备我们袭击,又担心粮草被焚,必会集结兵力,从而让他们可以错过收麦的时机。”
  身边这些墨者都是墨者军事核心圈的成员,他们基本都不是农夫出身,适却少贱而多鄙事,因而知晓这些稼穑之事的精髓,因笑道:“麦子不收,一旦被雨淋湿,就会生牙,不能储存。”
  “我们每多拖出一名楚军,楚人就会减少五个人的粮食。”
  “等到麦收过去后,楚人依旧戒备,这时我们再用麦草扎为草人,坠于城下。”
  “夜色之中,楚人必然看不清楚,只能以羽箭攒射……”
  他说到这,公造冶赞道:“大善!先生说,凡守城第一兵器……嗯,在你的火药弄出来之前,便是羽箭。如此一来,楚人的羽箭射中麦草,正好可以为我所用。”
  墨子却已经听出了适的真正目的,大笑道:“岂是为了区区羽箭?适,你且继续说。”
  适知道墨子是在给自己一个在墨者军事力量中展示自己的机会,又道:“连续几夜,楚人必然察觉有异。定会派斥候抵近观察,我们夜夜擂鼓,楚人也习以为常。”
  “届时,再将墨者与义师倾巢而出,擂鼓楚人不惊、朦胧以为麦草,之前楚军调动我们也可看的清楚,推测出楚军各部结合之处,再以木塔碉楼作为信标,一举插入楚军内部!”
  话毕,众墨者齐声盛赞,想了一下自己若是楚王,到时候必然不会察觉。
  那些麦草成为习惯的时候,楚军看到这边影影绰绰,又有鼓声,也不会过于紧张,反而可能会早已习惯在鼓声中睡眠。
  而且每一次袭击,都可以清晰地察觉到楚人的调动情况,以判断出来楚军各个封君县兵的结合部,从而选择一条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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