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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帮苦命的厨师们打心里哀叹一声，放下筷子，回自己的岗位。
　　　　　看样子他们只有舔锅子的份了……


第117章。一一七　价比黄金

　　那帮厨师的猜测是完全错误的，秦川这个大吃货尝了一点河豚汤之后二话不说，让保安整锅端到他的办公室去————他们连舔锅子的份都没有！
　　　　　然后这个大吃货拿出两瓶珍藏的美酒，就在办公室里跟薛剑强你一杯我一杯的干开了，那吃相堪称横扫六合，气盖八荒，光是这气势就能把人吓到腿软！他灌了一大口美酒，然后夹了一大块河豚皮塞进嘴里嚼得唧唧响，这河豚肉的毒素没有彻底处理干净，还残留着一点点，吃着吃着身体就微微发麻，浑身冒汗，他也全然不在意，大叫过瘾，对薛剑强说：“河豚我吃过不少，但是这么鲜美的，真的是没尝过，今天可算是饱了口福了！”
　　　　　薛剑强笑：“喜欢吗？喜欢的话下面还有，让人再杀几条，我们吃个痛快呗。”
　　　　　秦川愣了一下：“这种河豚，还有？”
　　　　　薛剑强说：“当然！我说过，只要你出得起价钱，我就能帮你弄到纯天然无污染的极品河鲜，说到做到。喜欢刀鱼和鲥鱼不？车上也有，喜欢的话就让厨师弄两条。”
　　　　　秦川眼珠子一下子瞪得滚圆：“鲥……鲥鱼也有！？这玩意儿差不多绝迹了啊，你上哪弄的？”
　　　　　薛剑强说：“这个你就别问了，总之不是违法捞捕的。”
　　　　　秦川眼珠子飞快的转了几转，几口把剩下的河豚肉吃个一干二净，然后又把河豚汤一口喝干，嘴都懒得抹了，叫：“带我下去看看！”
　　　　　薛剑强求之不得：“跟我来！”带着这位财神爷兴冲冲的下楼，把那辆挂着JB110车牌的轻型卡车开过来，往秦川面前一停：“河豚、刀鱼、鲥鱼，百分之百的长江出产，鲜美绝伦，童叟无欺！”
　　　　　秦川蹭一下跳上车，围着那十来个大桶挨个瞅了一轮，神色变得异常激动，探手进一口大桶里抓起一条鲥鱼，翻来覆去的看，越看越激动，连声说：“真的是鲥鱼，真的是鲥鱼啊！”又抓起一条刀鱼，那接近一斤重的肥美身躯把他吓了一大跳：“我去，这么肥！？”
　　　　　薛剑强说：“全部是半斤重以上的，没有一条是一两二两重的小鱼苗，怎么样，还不错吧？”
　　　　　秦川瞅着他，惊疑不定：“这真的是江刀？捞捕季节长江的鱼民一个星期都捕不到几条，你这一下子运来了好几桶……”
　　　　　薛剑强心里说：“废话，那是因为现在长江里的刀鱼基本上被吃绝种了好不好？但是在四十年代，长江刀鱼只是渔民的家常菜，那时的刀鱼可比现在这些好不容易才捕到的小鱼苗肥美得多，肉质也嫩得多，一点工业污染都没有！”当然，这个可不能说，他决定用事实说话：“你让厨师弄几条尝尝不就知道是不是真货了？”
　　　　　秦川一拍大腿：“好主意！”马上让厨师过来，挑了一条鲥鱼，几条刀鱼交给厨师，让他拿过去精心烹调。至于河豚，他刚刚尝过了，绝对正宗，不用再试了。但薛剑强明显没有吃过瘾，又让那位临时请来的厨师拿了一条去杀，准备拿它下火锅。
　　　　　没过多久，一股极其诱人的香味在酒店里蔓延开来，如同魔鬼的甜言蜜语一般勾引着每一个人的食欲，让所有人食指大动。很多宾客纷纷打听厨房到底在整什么新菜式，有些熟客甚至一个劲的往厨房窜，秦川只好让保安过来拦人，他虽然生活作风有些荒唐，但却是一个精明的生意人，从那一阵阵浓郁的香味里闻到了诱人的商机，自然不可能让人跑到厨房来瞅他的底牌————底牌嘛，当然得藏着掖着，被人看穿了就不好玩了。
　　　　　又是一通忙活，一碟碟美味佳肴摆上桌来，红烧刀鱼、清蒸鲥鱼、河豚刺生、油炸河豚肉块……摆了一小桌，虽说刚才已经吃得有五分饱了，但是看到这么多美味，薛剑强的口水还是不受控制的疯狂分泌，恨不得连碟子一起塞进喉咙里，尤其是那清蒸鲥鱼和红烧刀鱼，那个鱼味简直就要了亲命了，不愧是万里江江孕育出来的美味珍馐啊！但是那河豚刺生他看着就不大爽了：大厨的刀工绝对信得过的，切出来的鱼肉片薄如蝉翼，极淡极淡的红中泛着油光，每一片都精心摆放，拼成一朵怒放的牡丹花，整道菜就是一件艺术珍品，但是……那极薄的、泛着淡红的刺生鱼片怎么那么像避孕套！？先不管味道怎么样，就冲它跟避孕套那百分之九十以上的相似率，薛剑强便浑身不自在了！
　　　　　秦川却浑不在意，夹了一片生鱼片蘸上佐料，送进嘴里连嚼几下，眼冒精光，一拍大腿，叫：“绝！这味道真是绝了！”
　　　　　薛剑强幽幽的问：“好吃是好吃，但是你不觉得这盘玩意儿看上去很像避孕套吗？”
　　　　　秦川筷子僵在空中，喉咙里呃了一声，神情僵硬的看着薛剑强，同样幽幽的说：“我知道这玩意儿看上去很像避孕套，但请不要说出来好吗？”
　　　　　好吧，至少在这方面他们算得上是心有灵犀。
　　　　　大概是觉得吃独食没意思，秦川打电话叫了几位美食家过来————都是他的老朋友了。这帮为吃一条鱼可以砸出好几万的超级吃货一进来，嗅到那股香味眼睛便瞪得滚圆了，不等秦川招呼便以饿虎扑食之势扑向餐桌，抄起筷子，向满桌美味发起了猛烈的进攻。那条连鱼鳞都舍不得扔的鲥鱼成了他们重点进攻————或者说抢夺的目标，鱼鳞、鱼皮、鱼骨，在他们眼里都是至珍美味，抢得不亦乐乎！不过这鲥鱼的肉不好下筷，只能一点点的夹起来，一点点的品味，每一口都让人回味无穷。这顿饭这帮吃货吃得极其痛快，有位头发已经花白了的美食家恋恋不舍的吃下最后一片鲥鱼鳞片，抚摸着微微鼓起的肚皮满足地叹息：“没想到隔了三十年我还能吃到如此肥美的鲥，满足喽，这辈子啥都不求了！”
　　　　　老头子身边那位年轻一点的夹起一块刀鱼嚼得津津有味，边吃边说：“正宗的江刀，绝对正宗的江刀，甚至比从长江捞起来的还要正宗！”
　　　　　薛剑强一怔，问：“这话怎么说？”
　　　　　“现在长江污染得厉害，江刀的肉质受了影响，不如以前鲜美了，而这江刀却是纯粹无比，就像……就像是用大森林里的泉水养出来的一样，真是太棒了！”
　　　　　薛剑强放下心来，心里说：“废话，上个世纪四十年代的长江，能有什么工业污染？”
　　　　　这帮吃货把这一桌美味佳肴一扫而空，还不满足，拉着秦川一个劲的问他到底是哪弄来这么好的货，还有没有，如果有，说什么也要弄几条回去养着，想吃的时候再慢慢吃。秦川看他们这反应就知道有戏了，借口说是偶尔找到的货源，正在努力拓宽渠道，如果能大批进货一定会卖他们几条……好不容易把他们打发走了，然后让人把酒席撤下，关上办公室的门，亲自沏了一壶茶给薛剑强斟了一杯，笑着说：“小子，行啊你，上次你跟我说可以弄到野生河豚我还以为你是吹牛的，没想到你不光能弄到野生河豚，连长江刀鱼和鲥鱼也能弄到，我真是小看你了！”
　　　　　薛剑强很牛气：“哥们从来都只玩真的，不玩假的！对了，你就不想问问我到底从哪里弄来的？”
　　　　　秦川说：“不用问了，我这些朋友说是真货，那就绝对是真货……现在我们来谈正事吧，我对你这些鱼货非常感兴趣，真的非常感兴趣，我想将它们全部买下，你看如何？”
　　　　　薛剑强说：“这个当然没问题，我辛辛苦苦把鱼运过来，不就是为了卖钱嘛，你想要就卖给你喽。”
　　　　　秦川凝视着他，严肃地问：“有多少人与你一起掌握货源？能稳定供货不？”
　　　　　薛剑强说：“放心吧，这货源就我一个人掌握着，别人根本就不知道这条渠道，如果你出的价钱合适，又有足够的能力吃下，我独家向你供货都不成问题。”
　　　　　秦川眼睛里迸出一缕精光：“专门向我一家供货？”
　　　　　薛剑强说：“只向你一家供货。”
　　　　　秦川一拍大腿，说：“行！我实话告诉你吧，我家除了我经营的这家酒店之外，还有好几家星级酒店、饭店，你这点货源在我们看来，还不够看！别废话了，我们来谈谈价钱吧……”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最后敲定，河豚四千块一斤，鲥鱼六千块一斤，刀鱼……这个就有点儿吓人了，八千一斤！
　　　　　有价无市的东西，那价钱还真不是一般的丧心病狂！
　　　　　谈妥了价钱，秦川又拉着薛剑强跟他签了一份合同，合同规定以后薛剑强搞到的长江三鲜只能向秦川一家供货，并且不得向外界透露货源渠道，秦川为此额外向他支付六千万元作为补偿，如果薛剑强违约，就必须支付三倍的违约金，看样子秦大少是想玩铺大的，直接搞垄断了。薛剑强对此也不怎么在意，物以稀为贵嘛，少量弄过来出售一斤卖个几千块是没问题的，但如果一次性整几十吨过来，那就是白菜价啦，他压根就没想过要大量供货，这份合同真的太对他的胃口了！
　　　　　那边，酒店的工人一大排水族箱清空，换上新鲜的水，小心翼翼地把一条条河豚、刀鱼、鲥鱼请进去————必须小心翼翼，这玩意儿实在太贵了，弄死了一条，他们一个月甚至两个月的工资就没啦！
　　　　　这一车鱼让薛剑强赚到了一千两百万，比抢银行还厉害。再加上秦川预支给他的合约保证鑫，现在他的账户里已经有七千两百万巨款了，来钱之快，让他不得不感叹：有钱人的钱啊，真他妈太好赚了！
　　　　　要不为什么那么多人挖空心思想赚有钱人的钱呢？
　　　　　带着一日之间赚进数千万的喜悦，在秦川的欢送之下，薛剑强哼着小曲走出酒店，那心情啊，好得简直要飞起来了！
　　　　　只是，在走到那辆要命的轻型卡车面前之后，他的好心情瞬间被那个奇葩得无以伦比的车牌号码给破坏殆尽了。
　　　　　JB110！
　　　　　顶着这么个拉仇恨效果无以伦比的车牌，这一路回去，只怕他还得作好又被交警拦上十几次的心理准备吧？


第118章。一一八　鱼贩子

　　如果你挣到了七千万，你要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
　　　　　买房？买车？还债？包小蜜？
　　　　　一万个人有一万种答案。
　　　　　薛剑强给出的答案是：换车牌！
　　　　　不换不行，这个车牌太能拉仇恨了，从七环开到海淀被交警、民警拦了十几次，如果继续挂这个车牌，估计是去到哪里拦到哪里，搞不好连特警都来找他麻烦！为了避免麻烦，还是果断换吧。
　　　　　机智的他都懒得回去了，就在车上睡了一觉，第二天天刚亮就开车前往交通部门换车牌————当然，跟交警打交道是免不了的，一路上遇到的交警表示这么作死的车牌真的是难得一见，先拦他几次作个纪念再说！
　　　　　于是可爱的小薛同志又被查了三次。当然，被查几次也是有好处的，那就是不用吃早餐都饱了————给气饱了。
　　　　　最气人的是车刚到交通部门口就看到好几位女交警走出来对着他这辆车指指点点，一脸兴奋地叫：“来了来了，真的来了耶！”
　　　　　“我还以为他怎么着也要过两天才来呢！”
　　　　　“过两天？开什么国际玩笑，也不看看他这什么破车牌，不管去到哪都被查，交警查了民警查，民警查了公安查，公安查完武警查，去到哪查到哪，查到他哭为止，不换个车牌连门都出不了！”
　　　　　“怎么着也坚持一个星期嘛，我们天天站岗指挥很枯燥的啊，我们也有一大堆恶劣的情绪需要发泄的啊……”
　　　　　薛剑强登时出了一身白毛汗……敢情这车只开了一趟他就这么出名了，整个北京的交警都知道他了？还好强哥我当机立断，果断换车牌，不然的话非死他他们看不可！
　　　　　负责换车牌的工作人员态度不大好……换作你是交警，看到这么一块车牌态度恐怕也好不起来，但是交警叔叔还是认真负责的，折腾了半天，也花了一大堆手续费，总算是换了一个正常一点的车牌号码，薛剑强松了一口大气，开车，打道回府————这回总算没有再被交警拦了。想起昨天的遭遇他就一肚子火，拨了陈剑锋的电话，刚接通，还没等对方喂一声便气势汹汹的叫：“姓陈的，你他妈故意整老子的是吧？”
　　　　　陈剑锋让他吼得莫名其妙：“怎么啦？你吃了枪药了？”
　　　　　薛剑强怒吼：“怎么啦？我拜托你帮忙买辆轻型卡车，你看看你办的好事！”
　　　　　陈剑锋貌似很迷糊：“我给你买的车没问题啊，质量绝对过硬————话说你什么时候把钱给我补上？我很穷的，一辆车好几万，我……”
　　　　　薛剑强简直就是在咆哮：“我给你补个屁，没找你要精神损失费就不错了！你看看你给我办的车牌，JB110！老子从七环开到海淀，被交警拦了十六次，被民警拦了两次，你是不是成心整我的！？”
　　　　　陈剑锋爆出一阵狂笑：“你也被拦啦？被拦就对了，买好车开回去的时候我也被拦了十几次，郁闷得不行呢，现在……我心理总算是平衡了！”
　　　　　薛剑强气得想杀人：“你早就知道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陈剑锋理直气壮：“告诉你了我上哪找心理平衡去？”
　　　　　这都什么人啊，交上这样的朋友，算薛剑强倒了八辈子的霉了。
　　　　　薛剑强正要问候他的全家祖宗十八代，秦川的电话来了，看在毛爷爷的份上，他果断挂了，接通秦川的：“秦哥，找我啥事啊？”
　　　　　秦川的声音透着兴奋：“小薛是吧？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卖给我的那批鱼，全部被预订一空了！”
　　　　　薛剑强吓了一跳：“我的乖乖，这么抢手！？”
　　　　　秦川颇为自豪：“那是！这可是几乎绝迹了的美味啊，有钱都不容易吃得到，好不容易遇上了，那帮吃货都疯啦。你还有货吗？有的话尽快再给我弄一批过来，你给的这一点连我的酒店都喂不饱，更别提我家旗下那几家大饭店了！”
　　　　　薛剑强说：“货肯定是有的，就是不知道你要多少。”
　　　　　秦川说：“有多少你给我弄多少过来，不用担心销路……妈的，简直就是暴利啊！一大早我的电话就响个不停，都是预订的，特别是刀鱼和鲥鱼，价格都提到一万多一斤了也挡不住他们的热情！”
　　　　　薛剑强咋舌……果然是暴利啊，一转手就是一倍的利润了！所以还是努力赚钱吧，这玩意儿都受时令限制的，刀鱼不过清明，鲥鱼不过端午，这两种鱼在清明、端午之前最为肥嫩，过了，鱼刺就会变硬，容易梗喉，肉质也一天不如一天，现在离那边的清明节是越来越近了，每一条鱼都非常珍贵，必须抓紧了。所以，他跑了一趟市场，买了一批鲜鱼运输必须的设备，顺便带上一批三轮车和油料，兴冲冲的钻虫洞回了四十年代，挣大钱去！
　　　　　理所应当的，在钻虫洞的过程中，国安安装在JB110上的监控设备全部报废了……这帮尽职尽责的国安怎么老是不接受教训呢？
　　　　　那边，陈剑锋和组长大人面对薛剑强再次人间蒸发的事实，大眼瞪小眼。
　　　　　组长一个劲的揉着太阳穴，喃喃自语：“又跑哪去了？又跑哪去了？怎么盯这小子比盯007还难？”
　　　　　陈剑锋发出一声无力的呻吟：“废话，007西装革履，帅得一塌糊涂，走到哪里受关注程度都突破一万点，要盯住这样的目标比看住一头闯入闹市的大象还容易……可这小子跟个幽灵似的神出鬼没，想盯住他？门都没有！”拿出一撂东西往桌面一扔，一脸崩溃：“他的电话簿、通话纪录、微信好友……凡是跟他有一点点联系的人的名单都在这里了，愣找不到任何可疑的东西，他就是当着我的面给这些人打电话，一口气聊上半个小时我都找不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而且找他借手机，他就这么理直气壮的把手机借给我，随便我翻！这么嚣张的军火贩子，老子还真是头一回见。”
　　　　　组长拿起那堆东西随便翻了翻，一点兴趣都没有：“没用，一点价值都没有！对了，小张，他跟秦川的交易有没有问题？”
　　　　　名叫小张的特工说：“完全没有问题，纯粹是一次很普通的鱼货交易。要说有问题，那就是……”他的神色变得有些诡异，“我们完全不知道他的进货渠道！而且他提供给秦川的都是产量已经极其稀少的刀鱼、鲥时、河豚，全是几千块一斤的高档货，而且品质极佳，哪怕是最挑剔的美食家，尝过一次之后都是赞不绝口，不惜一掷数万元以饱口福！”说到这里，他显得很困惑：“长江刀鱼、鲥鱼和野生河豚的数量都极其稀少了，尤其是鲥鱼，连续三年一条都没有捕到，他居然一口气弄来了两三百条，到底是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