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骁骑(虎贲)-第6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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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陷南门之后如何处置吕布,杀还是不杀。
李利闻声驻足,目光深邃地注视郭嘉,反问道:“不知奉孝对此有何看法?直言无妨,无须顾忌。”
“诺。”郭嘉神情严肃的拱手一揖,恭声道:“既是主公询问,微臣自当秉义直言。自董卓领兵进洛阳开始,直至现在,吕布先是斩杀其义父丁原,随后再度手刃其义父董卓,而后又弃司徒王允于不顾,致使王允身死;然后吕布寄居兖州却夺了曹操的兖州根基,借据徐州而鸠占鹊巢。
纵观吕布之所作所为,微臣不得不说其人贪婪如豺狼,恶毒如蛇蝎,桀骜不驯,趋利避祸,反复无常。所以微臣认为吕布其人断不可留,应将其枭首示众,以安人心!”说出这句话时,郭嘉神情冷峻,眼神坚定,显然是早有决断,直到李利此刻开口询问,便毫不隐瞒地一吐为快。
李利轻轻颔首,道:“奉孝所言不无道理,我亦有此意。其实不光是你我二人,时下希望看到吕布伏诛之人不在少数,冀州曹操便是其中之一,而荆州刘景升和江东孙策等诸侯恐怕也是乐见其成。所以罢了,如何抉择皆由奉孝决断。”李利欲言又止,终是没有多言,彻底将下邳战事全权交给了郭嘉。
然而正当李利提缰离开的一瞬间,一直跟在他身边不发一言的吕玲绮却突然拉住他的衣角,泪眼婆娑地看着他,虽然没有开口求情,但一双噙泪的眸光中全是祈求之情。
“唉,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衣角被人拉住的一刹那,李利没有回头,只是轻声叹息一声。随即他侧身看着故意扭头佯装没看见这一幕的郭嘉,伸手在郭嘉的肩膀上拍了两下,既而摆手示意吕玲绮松手,遂驾驭着金猊兽王疾驰飞奔,扬长而去。
李利前脚刚走,郭嘉片刻也不停留,立刻打马返回阵前,惟恐吕玲绮苦苦相求,他却无言以对。
白门楼被围困的第四天清晨,城门大开,之前负隅顽抗的数千名狼骑军将士两手空空的出城列队,迎接郭嘉大军入城。
而站在开城请降队伍最前面的赫然是陈珪、陈登父子和狼骑军统领魏续,以及数十位徐州将领。
待郭嘉领军进入南城,收缴所有兵器军械之后,但见十几名虎背熊腰的西凉军士押着五花大绑的吕布跌跌撞撞地走到郭嘉面前,听候发落。
“军师面前,汝竟敢不跪!”
当满脸污垢且只穿着锦帛内衣的吕布被甲士推到勒马驻足的郭嘉面前时,却见他满脸不忿地瞪着郭嘉,硬撑着身后甲士的推搡却不下跪。顿时,押解他前来的十几名虎贲力士不由分说地按住吕布的肩膀,抬脚便往他的腿弯处猛踹,致使吕布吃痛不住,踉跄前行数步,继而膝盖一痛,砰然跪在地上。
“尔等不得放肆!”就在吕布被甲士踹得双膝跪地的一瞬间,郭嘉翻身下马,正面避开了吕布的跪拜,当即厉声喝止甲士们住手,并挥手示意他们退后
第106章多行不义
“尔等不得放肆!”
厉声喝退甲士之后,郭嘉缓步走到吕布身前,神情冷漠的沉声道:“温侯身份尊贵,在下还真是受不起温侯的跪拜之礼。”
“哼!”甲士们刚一松手,吕布便挣扎站起来,满脸蔑视地怒瞪着郭嘉,冷哼道:“汝倒是有些自知之明,即便李文昌在此,焉能受得吕某一跪?”
郭嘉闻言后双眸骤然一缩,眯着眼睛冷冷地注看着已经沦为阶下之囚的吕布,冷冷一笑,道:“温侯说的没错。温侯是玲绮夫人的生身父亲,看在这份父女情分上,我家主公只是不会让温侯行跪拜之礼。
然则,温侯或许还不知道,我家主公早在四天前便已离开下邳城,眼下城中战事皆有我郭嘉全权负责。而郭某却与温侯素无瓜葛,更谈不上交情,如此便无须顾及温侯的颜面。”
吕布闻声错愕,诧异道:“李利不在城中?他为何要走,莫不是故意躲着我,不敢见我?”惊讶之中吕布似乎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询问郭嘉。但是他完全没有意识到,从他被一众甲士五花大绑地押到郭嘉的那一刻起,便将之前所说的话忘得一干二净,完全没把自己当外人,俨然把自己当成了西凉军的一员,而且还是地位超然的“皇亲国戚”。
这一刻,吕布似乎忘了他在东门城外与西凉军对峙时所说的话:“吕某今日便告知尔等,只要我吕布一息尚存。便不容徐州六郡落入尔等之手!”还有他在退守南城时站在白门楼上对贾诩所说的话:“吕某誓与尔等血战到底,宁死不降!”
这些言之凿凿的狠话距离此刻仅隔三天四夜,郭嘉和西凉将士都记得清清楚楚。言犹在耳,片刻不曾或忘。然而吕布却将之前所说的话全都抛之脑后,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什么话也没说过一样。不仅如此,此刻他已经被绑的结结实实,沦为砧板上的一块肉,可他却没有一丝阶下之囚的觉悟。反而还在郭嘉面前摆谱,显摆他是李利岳父的尊贵身份。
这就是吕布吕奉先的为人品行,心性多变。反复无常。
尽管他此时已是阶下之囚,可他并不认为李利会杀了他,会冷酷无情地对他处以极刑。这是因为,根据他对李利的了解。和亲身李利近距离接触的感受。以及打听到的一些传闻,他断定李利是个极重亲情的人,亦是一个心慈手软的仁义之士。而他最大的倚仗便是,自家女儿吕玲绮已经是李利的女人了。此外,他本身便是天下公认的能征善战的沙场悍将,而李利素来爱惜武将,屡屡招降敌方将领,想方设法将其收为己用。是以吕布笃定李利不会杀他。与情与理,李利都不会对他狠下杀手。
正是抱着这种侥幸心理。吕布才会有恃无恐,感觉自己抓住了李利的软肋,完全可以放手一搏,万不得已时还能选择归附李利麾下,没有性命之危。因此,当陈宫率军袭取下邳北门之后整个城池岌岌可危之际,他率领大军奋起反击,不到最后一刻,他绝不认输,更不会投降。
但是,让吕布万万没想到的是,在他率部顽强抵抗西凉军连续三天的强攻之后,他最信任的部将,即他的内弟魏续竟然会背叛他。
昨天深夜,就在吕布连续鏖战三个昼夜累得筋疲力尽,终于决定歇息一晚的时候,狼骑军统领魏续居然暗中联合陈珪、陈登父子突然反水投敌,带领百余名亲兵趁夜潜入寝室,趁他酣睡之时将他摁在榻上,险些将他活活勒死。直到他被压得喘不过气,再也无力反抗之后,魏续等人将他五花大绑,拴在城楼的圆柱上,并将他打晕,在城楼上冻了一夜。
等到吕布再次睁开眼睛,郭嘉帐下西凉军已经进城,随后他便被十几名虎狼之士押解到郭嘉面前。
“我家主公不敢见你?哈哈哈!”就在吕布思绪纷飞之时,郭嘉神色愕然地沉吟一声,继而放声大笑。这是毫不掩饰的嘲笑,而他嘲笑的对象便是恬不知耻的吕布。
大笑之余,郭嘉无比鄙夷的讽刺道:“吕布啊吕布,你当真是让郭某看了眼界,长了见识,世间竟有你这等厚颜无耻之徒!你自以为我家主公不敢见你,故意躲着我,殊不知这一切都是我主仁慈,痛惜令嫒,不忍见她伤心落泪,更不愿让她亲眼看到她的父亲被砍下头颅!”
“李利当真要杀我?”吕布失声惊呼道。这一霎,他那满是污垢的脸颊上浮现出前所未有的惊骇之色,额头上的青筋(血管)骤然凸显出来,剧烈跳动,耳际边的皮肤煞白煞白的。显然,这一刻吕布真真切切的害怕了,对即将到来的死亡充满恐惧。是以他脸上的表情和神态呈现出惊人的变化,极其不堪,其表现还不如本本分分的普通百姓。
“这怎么可能,我是他的岳父啊!我把女儿都献给他了,他为何还要杀我?”得知李利决意杀他的一刹那,吕布彻底失态了,满脸惊骇,目光呆滞,失魂落魄的问道。
随即,不等郭嘉开口回答,吕布便急声道:“我吕布是勇冠天下的奋威将军,独挡十八路诸侯,纵横沙场,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李利不是惜才如命嘛,我可以帮他打天下,可以冲锋陷阵,可以攻城略地,可以给他打下整个天下,让他登基称帝,问鼎江山!”
“为何他还要杀我!你告诉我,这究竟是为什么?”最后这句话是吕布竭斯底里地吼出来的,声量极大宛若洪钟一般,震得郭嘉双耳发聩,不由得后退几步,捂住耳朵。
这时,一直站在吕布身后的十几名虎贲力士看不下去了,当即挽起胳膊便要上前拳脚相加,让吕布收声,看他还敢不敢撒野。可惜的是他们没有施展拳脚的机会,郭嘉再次挥手制止了他们,任由吕布肆无忌惮的嘶喊发泄。
“李利为何一定要杀我?这是为什么?啊!”
北门楼前的校场上,吕布放声嘶喊,声震八方,足以传到数里之外,以致整个南城的百姓都能听到他的怒吼声。
呐喊声中饱含着无尽的不解与疑惑,夹杂着莫大的愤怒与不平,还有无尽的委屈与怨恨,以及无力反抗的落寞与凄凉。
呐喊声极其悲怆,苍凉而孤寂,听之令人毛骨悚然,莫名怅然。
“咳咳咳!”半晌后,满脸发紫的吕布突然剧烈咳嗽,怒吼声戛然而止,以致咳嗽声中都带着嘶哑。(嘶喊的太过剧烈,时间太长了,缺氧了!)而他的脸色之所以呈现暗紫色,是因为他脸上满是污垢,面颊充血之后配上黑漆漆的污垢,便是暗紫色。
当吕布停止咳嗽之时,但见他那历来仰着鼻孔看人的头颅缓缓垂下来,顿时他那长期充斥全身的傲慢气息消失的无影无踪,整个人显得极其安静,极其颓废,极其狼狈。
这时,一直静静地站在远处的郭嘉缓步走向吕布,边走边说道:“或许温侯此刻还在埋怨我家主公不近人情,毫不顾及玲绮夫人与温侯的父女情份,太过冷血无情了。然而温侯可曾想过,郭某为何要对你一再隐忍,为何要对一个阶下之囚如此客气,为何不直呼其名,反而一直以‘温侯’相称?
这都是看在玲绮夫人深得我家主公宠爱的情面上,否则郭某何须对你这般客气。也许这便是你敢于负隅顽抗的最大倚仗,误以为你即便是战败了,我家主公也不会把你怎么样,更不会杀你。殊不知你太过自以为是了,低估了我家主公的雄心壮志,却高估了你自己的能力。”
说到这儿,郭嘉话音一顿,颇为不屑地道:“温侯自以为勇冠天下,天下无人能及,便认为我家主公一定会想方设法招揽你,必然倍加礼遇,高官厚禄任由你予取予夺。可是温侯却忘了,我家主公帐下武将云集,其中拥有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的战将便有数十人之多,多了你不多,少了你也不少,实在是不差你一个。
而我军将领之中武艺身手和领兵征战能力皆在温侯之上的大将亦不在少数,李挚、桓飞两位将军姑且不说,单是我西凉军五虎上将个个都有不逊于温侯的实力,无论是领兵打仗还是单打独斗,温侯未必能胜过他们。是以温侯自以为奇货可居,却不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最重要的亦是最不能容忍的是,温侯之前拜过三个义父,可他们相继死在你手里,或因你见死不救而死。此外,近年来温侯相继投靠过两路诸侯,却前恭后据、先投而后叛,屡屡占人城池,夺人基业,一而再、再而三的行此恩将仇报之事。
如此行径,试问天下哪路诸侯还敢收容温侯、还能收留温侯,收留你又有何用?所以,我家主公纵然欣赏温侯统兵征战之能,奈何温侯劣迹斑斑、多行不义,遂不得不忍痛割爱,送温侯上路!”
第107章霹雳弦惊
在郭嘉说话之际,吕布一直低着头,凌乱的头发遮住了他的脸颊,让人再也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
然而随着郭嘉不紧不慢地娓娓道来,吕布那高大魁梧的身形随之不住地颤抖,原本笔直的脊梁慢慢变弯,以致整个身躯变得佝偻起来,不复之前的挺拔身姿。
不得不说,吕布之前一直心存侥幸,俨然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落泪。
但是伴随郭嘉再次提起他此前做过的一桩桩众所周知的恶行,一件件不仁不义的恶事,一个个难以抹去的劣迹;吕布真正是见到黄河,也看到棺材,一颗心不断下沉,直至心如死灰,彻底绝望了。
眼看吕布的头越来越低,已经低到下腹了,郭嘉轻轻摇头,语气淡漠地道:“刚才郭某已吩咐亲兵前去将温侯的家眷接到此处,让她们再见温侯最后一面,为温侯送行。此外,郭某略备薄酒,代我家主公和玲绮夫人给温侯送行,温侯一路走好!”
话音未落,郭嘉陡然转身走到座骑身前,一边翻身上马一边扬声下令道:“来呀,送温侯去刑台!”
说完话后,郭嘉大手一挥,带领帐下众将领直奔白门楼北边的刑场而去。
通过长达五里的南门大街,一路往北再行三里,便是下邳北城,刑场就在北城校场上。
这是个临时搭建的刑场,专为处决吕布而搭建的。因为吕布是并州九原人,故将刑场设于北城。暗含狐死首丘之意。
待郭嘉登上高台缓缓落座时,正前方七十步外的刑台上,十余名虎贲甲士已将吕布绑缚在刑柱上。但见披头散发的吕布被牢牢固定在三尺粗的圆形木桩上。四肢伸展,以粗绳绑缚于圆柱上,一动不能动。此时吕布脸上的污垢已被洗去,身着一尘不染的白色锦衣,美中不足的是锦衣上勒着一条条婴儿手臂粗的绳索,让人清楚地知道,他此番不会是衣锦还乡。而是魂归地府,望北而终。
刑台正前方摆设着一张四足桌案,高约四尺。案几上摆放三只大海碗和一坛尚未开封的酒泉佳酿。
“夫君、夫君呜呜呜!”
刑台前方的石阶上,吕布的一众妻妾相继走上刑台,与她们的夫君吕布告别。严氏、魏氏、曹氏和近两年纳娶的五名小妾,以及紧跟在她们身后的二十余名曾经深得吕布宠爱的美姬和侍寝于他的妙龄婢女。众女相互搀扶着缓缓走上刑台。轻声唤出一声“夫君”。却已是未语泪先流,呜咽着说出一句告别的话。
也许她们此刻还想劝告吕布开口求饶,只要他真心悔过,或许还有回旋的余地,未必就一定会被枭首处决。毕竟他和李利相识多年,纵然李利不念故人之情,却终归还有翁婿之实,多多少少还有一些情份。可惜的是。走在前面的严氏、魏氏和曹氏三位侧室一句话也不说,根本无意劝说。只是泪眼婆娑地上前欠身一揖,而后转身便走。眼见她们三人尚且如此,余下众多小妾美婢即使有心劝说却又心存顾忌,遂不敢多言,依依施礼而去。
显而易见的是,严氏和魏氏等最早跟随吕布的侧室和妾室,直到此刻仍对吕布心怀幽怨,或者说她们和吕布之间虽有夫妻名分,却早已没有夫妻之情。究其缘由,无非是吕布移情别恋,喜新厌旧,近年来一味宠幸这些年轻貌美的舞姬和美婢,已经多年不曾与她们温存,甚至平日里看都不看她们一眼。再加上她们三人跟随吕布多年却一无所出,以致于吕布仅有的几个女儿还是小妾所生,与她们毫无关系,因此这份夫妻之情早已名存实亡。
时至今日,吕布兵败受戮,她们这些有着妻妾名分的女人不仅得不到男人的欢心,反而还要被他牵连。此情此景,如果说严氏、魏氏和曹氏等人心里没有怨恨的话,那绝对是违心之言。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这句话在当下这个一夫多妻制的时代无疑是夫妻关系最真实的写照。
然则,值此大难临头之时,严氏等女还敢含泪唤出一声“夫君”,却是需要极大的勇气。这本身就说明她们不是无情无义之人,尽管吕布喜新厌旧、风流不羁,却终归是她们的男人。吕布可以对她们无情,但她们去没有对吕布无义,生死离别之际仍然视他为夫,丝毫没有和他撇清关系的意思。这份情意极其难得,不枉他们曾经夫妻一场。
高坐于将台上的郭嘉,面无表情地看着吕布的众多家眷与之挥泪告别,眼神深邃而冷厉,俨然丝毫不为所动,视若无睹。
在他身旁两侧,右边是西凉诸将,左边是一众文官。武将队列无须赘言,值得提的是文官序列。这一百多名文官之中八成以上都是徐州僚属和大士族,个个长袖善舞,惯于见风使舵,极善自保。这些人都是久居徐州的世家大族,看到吕布大势已去,当即毫不犹豫地调转矛头、集体倒向西凉军,协助郭嘉大军攻取下邳城。
纵观徐州近年来的几度易手,徐州各大世家和士族缙绅们均是安全无虞,俨然是任凭风浪起稳坐钓鱼台。无论是老州牧陶谦提领徐州还是随后接管州郡的刘备,乃至吕布鸠占鹊巢之后,这些世家士族们几乎完全不受干扰,自身利益都没有遭受损失。或许在他们眼里,只要不殃及他们的自身安全和既得利益,谁提领徐州都行。
因此,近几年里徐州两度易主,可是治理州郡的还是他们这些老士族和世家豪强。久而久之,徐州便形成了一个怪圈,执掌徐州的诸侯一变再变,从陶谦到刘备。再从刘备至吕布,相继三位交替轮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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