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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要问，也不要管！也不用知道。一切照常便是了。”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生怕李世民查到自己，生怕李世民诛灭九族，他必须把自己的两个儿子送走，至于夫人、长子是不能走的，因为很多场合都还需要他们出面，如果他们无故消失，即便查不到自己泄密一事，也会有人怀疑自己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这种授人把柄之事，侯君集又怎生去做？“君家商队晚上出，我会安排你们混入其中，你们乔装打扮成商队护卫即可，把你们的彪悍之气给我收敛了，别让人一眼就看出是百战之士，你们现在都去准备吧。”

　　“喏！”8



第505章：花名册


　　秦风离开后，秦府少了男主人，一下冷清了下来。？？？？

　　可冷清，并不意味着四位夫人无事可做。

　　反而，长乐公主、郑丽琬、马云萝、豫章公主显得特别的忙，不是秦府的事特别多，而是学了“三花聚顶、五气朝元”功、双修功的姐妹四人聚在一块学武！

　　秦风的夫人们学武？

　　一点没错。

　　郑丽琬是四位夫人里，唯有内功根基的人，双修之后，进境是一日千里，马云萝是第二个接触内功的人，进步也很可观。至于从未学武的长乐公主更加让人侧目，她不但完成了从纤纤弱姿到体态健康的蜕变，而且还能轻而易举的驾驭了秦风传授与她的轻功，至于豫章公主是最晚加入的人，可也有了一点点的基础。

　　姐妹四人无意说到前往朔方时，长乐公主、马云萝遇刺之事，她们闲着无事，索性在江湖武道成就最高的郑丽琬的指点下，学起了自卫的武技，以免得像上次一样，没有半点防护之力。

　　这一天，姐妹四人一如既往的在后院练剑，下人来报，说秦夫人外出，问四位少夫人是否有空、是否愿意同行。

　　姐妹四人一听，放下了手中的活儿，这结婚以后，长乐公主、郑丽琬、马云萝、豫章公主作为妻子，她尽心尽力的服侍着秦风；作为儿媳，她们定时的去陪秦夫人聊天，以尽孝道；作为一个望夫成龙的女人，她们以身作则，每日如东晋祖狄一般，闻鸡鸣而起。以身作则，以自己为榜样，来督促自己的丈夫秦风用功上进，完完全全算的上是模范妻子。现在婆婆有事相请，她们哪会不应？

　　汇合后通过询问才知，秦夫人是去长安东郊，还少女时期一个姐妹的心愿。对于这四个贤惠孝顺的儿媳，秦夫人也没有隐瞒，她的姐妹是已让李靖处死的义成公主，她委托秦风交给秦夫人的玉坠，早已到了秦夫人的手里。

　　很快，在亲卫的护送之下到了一处破落的小院子，这里似乎早就无人居住，断壁残垣一片，不过，通过其面积可以看出曾经的辉煌。

　　在秦夫人的指点下，亲卫在一个不起眼的地方挖到了一个油布包得十分严密的四方型的东西，层层打开后，露出了真容，却是一个雕刻得十分精致的描金盒子。

　　“娘，还是让儿媳来打开吧。”郑丽琬见秦夫人神色凄楚，又见这盒子像是新近之物便起了疑心，据秦夫人所言，这里已有数十年没有人找来，盒子也是姐妹三人当年的约定，是秦夫人姐妹三人一起埋藏的，这里与渭水不远，土壤甚是潮湿，按理说外面的油包应该留下了岁月的痕迹才对，可包这盒子的最外一层油包却像是一两年的新物，郑丽琬不由起了疑心。这盒子里头万一有什么杀人的毒物、暗器，心神恍惚且没有武技傍身的秦夫人岂不要吃了大亏，要是婆婆出事，她们姐妹四人以后女如何向至孝的丈夫交待？

　　秦风的四个老婆，以长乐公主、郑丽琬最具才智，秦风一有难以摆平的事情都会与她们商议。但是由于长乐公主身份特殊，有些事情，还是需要稍作隐瞒的。这自然不是不信任，而是长乐公主重视感情，有些事情跟她说会让她陷入两难之地。

　　好比长孙无忌针对秦风一事，长孙无忌固然六亲不顾，但怎么样也是她亲舅舅，长孙冲刺杀秦风的事情生之后，在长孙皇后面前她还能强打着精神安慰，长孙皇后回去休息之后，自己一个人哭了半夜。

　　郑丽琬俨然是秦风身旁的第一谋士，关于有人刻意泄漏军情、且怀疑是长孙无忌的事情，秦风也告诉了她。这官场斗争，郑丽琬也知道不少，一个不慎，立刻便有杀身之祸。故而从秦风上次说过开始，她便传下了命令，密切的注视着长孙无忌的举动，而她也将心力用在了情报分析之上。

　　做情报分析的人要有着一颗冷静的心，耐得住寂寞与乏味之心，同时，还要细心，只有如此才能从各种细小的情报里准确无误的分析出最正确的信息。也正因为她细心，故而一眼就看出了盒子不妥当之处。

　　就在她迈步上前时，香风一掠，扭头一看，却是长乐公主。

　　长乐也现了盒子的不妥。

　　姐妹二人相顾一笑。深知郑丽琬武技厉害的长乐公主对郑丽琬道了一声“姐姐，小心”！就很自觉的退了回去，并吩咐大家退到了安全的距离。

　　“丽质、丽琬生了何事？”二位儿媳的安排，让秦夫人疑惑不解。

　　“娘……”长乐公主柔声解释，秦夫人恍然大悟之余，担忧的向郑丽琬道：“琬儿，小心一点。”

　　“娘，放心！”郑丽琬自信一笑，让亲卫把盒子放在地上，捡了一颗石子，纤纤玉指一弹，石子闪电一般飞出，把盒子的钥匙击了个粉碎。盒子受到重击，在地上滚了几滚咔然而开。里面既不是什么毒物，也不是什么暗器，而是一个账薄、一本名册、一个雕有奇异花纹的令牌。

　　不同寻常！

　　这是郑丽琬的第一感觉，结合到义成公主的身份，以及她屡屡与大唐作对的之事，让郑丽琬想到秦风说过的话“一个人忠于自己的理想，甘愿付出自己宝贵的生命是很正常的事情，义成公主对大隋的忠诚实在让人意外，此人若是男儿身，突厥的情况或许又是另外一个模样了。隋末大乱，突厥为了让中原陷入内乱，好让其从中谋利，明里扶持了刘武周、刘黑闼、窦建德等诸侯，可背地里的密探更是多不胜数，其中天网就是一个属于前朝的密探组织。大唐立国之时，为了安定前朝遗臣之心，不管是否有才、是否有德都一律按原职使用，若说没有人感念前朝的恩德能才真是有鬼了，封伦封德彝在当初的皇储之争中左右逢缘，左右诽谤，是不是故意颠覆大唐朝堂不得而知了，像他这样的人可能还有许多，只是我们不知道罢了。”

　　这是北伐归来之后，秦风有感于义成公主对自己理想的执着，曾对郑丽琬说的话。

　　当时郑丽琬正处在空闲阶段，并没有什么事情可做。

　　于是秦风就个命令，让郑丽琬留意一下前朝的遗留下来的大臣，即可满足那小小的好奇心，又能达到练兵的目的，一举两得。

　　郑丽琬也将命令下达了下去。

　　因为这只是好奇的临时起意的举动，秦风随后就忘记了，郑丽琬与马云萝呆在卢国公府，当着她们的程家千金，既不怎么留心，也不好有什么举动，想不到今日却意外得到了义成公主设在大唐内部的花名册。

　　这是巧合，还是……

　　不，这不是巧合……

　　而是深知大隋无望的义成公主有感于秦风那句“秦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的回赠。

　　“娘，这不是普通的怀旧的物件，而是关系到国家大事的东西。”

　　郑丽琬豁然转身，俏脸严肃的对秦夫人与三位姐妹道：“娘，三位妹妹，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现在立刻回府。这东西很烫手，我们碰不得，得立刻送往皇宫或许刑部。”

　　“姐姐，这是什么？”长乐公主疑声问着。

　　郑丽琬一扬手中的花名册，面如寒霜道：“妹妹，可还记得郎君说过有人刻意泄漏军情，让他与太子差点回不了大唐一事？”

　　“永生难忘！”长乐公主沉声回答。她也是在秦风、李承乾平安归来后才知道的事儿，可每每想到其中的险恶，亦禁不住恶梦不断。长乐公主冰雪聪明，见郑丽琬如此，哪还不知是怎么一回事？

　　脾气甚好的她也是面露杀机，怒道：“难道这册子上有所记载？”

　　郑丽琬那迷人的眼眸闪烁着噬人的光芒道：“有没有，尚未知晓。不过，这名册绝对能够让那内奸无可遁形，绝对有助刑部、大理寺早日侦破这起叛国之罪。义成公主这位幕后人物之死，东突厥已灭，一些人甚至还在庆幸自己躲过了一劫，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义成公主在中原竟然留下了对付那些人的后手，而且还把罪证交给了郎君。眼下内奸们正处于群龙无、人心惶惶之时，有了这些证据，足以让朝廷利用这次机会扩大战果，将这些不稳定的因素连根拔起。”

　　长乐公主眼中一亮，已经明白了郑丽琬心中所想。

　　论才智长乐公主绝对不逊郑丽琬，但她本性并不喜欢政治斗争，能避则避，只有到事关自己的时候，才会出动出击。而郑丽琬则是不同，在她看来，朋友应该给予无尽的呵护，而敌人就应该给他无穷无尽的打击，让他永远无法翻身，无法威胁到自己，将他置于死地。

　　总的来说，长乐公主比郑丽琬多了一些人性，而郑丽琬则比长乐公主，甚至比秦风更加适合当一个政客，也更加的冷酷无情。

　　“郑姐姐说得对，这些该死的内奸差点害死了郎君与大皇兄，就该让他们得到应有的惩罚。”豫章公主怒得俏脸通红，对于这种意欲谋害她丈夫与大哥的人，同样是恨之入骨。8



第506章：柳暗花明


　　“这种人卖主求荣、背弃祖宗之徒，只有将其绳之以法，他们才没有办法陷害更多的忠臣良将。？？早一刻抓捕归案，说不定还有挽救无数条无辜的生命。娘，三们妹妹，我建议咱们兵分三路分头行动。”

　　在众目睽睽之下，郑丽琬大有指点江山的气概，尤使人印象深刻处，是那双眼睛，明亮清晰，闪烁着炫目的光泽，如若电闪，配合着恢弘气度，却使人油然心服。

　　“琬儿你说吧！大家都听你的。”秦夫人对于秦风曾经在北地遇到的危机，也略有所闻，经郑丽琬一说，也是气恨异常。此刻更是给了郑丽琬“决策”的权力。

　　“云萝妹妹，你护送娘亲回府。”尽管出气之心焦急，可郑丽琬也知道孰重孰轻，秦夫人的安全是上下的要任务，尽管是在天子脚下，可她不敢有所大意。

　　“长乐妹妹、豫章妹妹与我一道前往皇城，到了皇城，由长乐妹妹把账薄、花名册、令牌呈给陛下，向他陈述事情的来龙去脉。我与豫章妹妹向刑部报案。”

　　郑丽琬这么安排是有用意的，由于曾经的原因，她是不能进宫的，郑丽琬要是进宫面见皇帝，恐会招来许多不必要的流言蜚语。

　　长乐是李世民最宠爱的女儿，她想见李世民那是轻而易举之事，当然最为重要的是长乐语言清晰，表述能力出众，能用只言片语把事情说明清楚。至于豫章公主可以为郑丽琬带路，以公主之尊直接面见刑部尚书，或者大理寺卿。

　　商量妥当，一行人同时回城，到了交叉路口，再兵分二路。

　　这进了皇城，长乐自行进宫晋见李世民。

　　而郑丽琬、豫章公主则是奔向尚书省。

　　尚书省落座太极宫外，作为行政脑，守卫深严。

　　郑丽琬是不可能入内的，即使是有了豫章公主，也得按照程度办事，不过，对于豫章这个特殊的身份，门卫还是一路开了绿灯。

　　刑部衙门！

　　“尚书大人，冠军大将军之夫人：豫章公主、郑丽琬有要紧之事求见！”

　　“有请！”

　　刑部尚书屈突通听着属下的来报，眉头皱在了一处，不过他很快就答应了。

　　“莫非是为了军情泄漏之事？”

　　屈突通心绪不宁在府衙正殿上来回走动，秦风当初的“无心之言”，引起了大理寺、刑部的注意。刑部尚书屈突通身怀大志，能力出众之辈，察觉出可能存有泄露军情的细作，相继入手对此事展开调查。

　　屈突通是将军出身，他为人刚直，虽说弃武从政了，可依旧保持着武将的英雄气概，身为一个爱兵如子的大将，他知道泄漏军情对于一支军队来说意味着什么，故而最反感泄露机密勾结番邦的小人，所以对于这事是格外的上心。

　　此事关系着当朝太子李承乾、冠军大将军秦风，促使李世民怒下口谕：彻底针对此事展开调查，无论是谁，只有抓住证据，先擒拿归案了再说其他。

　　屈突通四处派出人手调查，从秦风透露的若有若无的消息来看。当朝皇帝李世民最信任的国舅长孙无忌、左卫大将军侯君集竟然嫌疑最大。因为知道那次军事行动的人寥寥无几，知道李承乾随军出征之人一个巴掌都数得清楚明白，而在李世民透露这次军事行动之后不久，有人见到长孙无忌邀请侯君集入府畅谈。侯君集回府之后，出门会见了一个南姓商人，之后，此人消失了大半个月才回到长安。

　　当他与大理寺卿正交换侦察进度时，现对方的进度与怀疑对象与自己一般无二。

　　查到了这一步，可无论是刑部还是大理寺都不动声色的将事情压了下去，没有告诉任何人知道。只因波及的长孙无忌与侯君集位高权重，且与李世民私交甚深，在没有确切证据时，二人是不可能向李世民说明自己的怀疑的。同时，二人心中暗自明白，此事若是属实，这将会是大唐立国以来一场罕见的政治风暴。

　　前天派去北方调查的司直史回到了长安，带来了最新的消息。

　　司直史用后世的话来形容就是特派调查员。有点特工队的味道。负责调查的司直史叫狄知逊。

　　狄知逊名不经传，但其父狄孝绪当任过隋朝时任新丰县长，现在担任尚书左丞，有着丰富的经验与这方面的侦察知识。狄知逊一介书生，在突厥调查了一个多月，就探听到了一些消息。

　　随即经过一系列的调查，狄知逊察觉了已死的义成公主这个异样的势力存在。嫁到突厥的和亲公主。义成并非是一个摆设。反而有着莫大的权力。他通过义成公主曾经的用人，打探到义成公主在那个时间段接见了一个中原商人，经过一番详谈，义成公主就去求见了颉利可汗，颉利在这期间并没有接见任何人，之前也没有派阿史那社尔、执失思力出兵的打算。

　　为了证实狄知逊得到的消息，屈突通昨天还专程拜访了曾经的颉利可汗。颉利可汗身在长安，过着胆战心惊的生活，对于位高权高的刑部尚书上门，自然不敢怠慢，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至于义成公主会见何人，又是从哪里探到的消息，颉利并不知晓。他只记得义成公主曾经说过这么一句话“消息很可靠，是来自于大唐朝廷内部的。内斗，永远是中原疲弱的主要原因。”

　　之后，屈突通又拜见了当事人阿史那社尔、执失思力。他们也一致认定了他们那一次出兵是颉利可汗临时的安排，之前，他们是各担重任。

　　顺着这条线，狄知逊剥丝抽茧的找到了南辰身上。

　　这一查，又让他查出了问题。

　　南辰并不姓南，他本姓陈，名叫陈松，豳州三水人，与左卫大将军侯君集是同乡，两人在孩提时候就是好朋友，当年侯君集不学无术，而以勇武自称。这个陈松与侯君集是一路人物，当侯君集自诩是天下兵马大元帅之才时，陈松吹嘘着说他有诸侯孔明之才。更为巧合的是，陈松同一时间出现在了定襄，并与逃至草原上的旧臣有过秘密接触。

　　这种机密的事情是不可能有百分百的人证物证的。

　　可之前，李世民亲自向刑部、大理寺交待，知道那个军事行动的人里有长孙无忌，而长孙无忌与秦风有着废子之仇恨，长孙无忌又是为数不多的知情者之一，他又恰好在那个时间会见侯君集，之后，侯君集的小陈松又恰逢其会的出现在定襄与隋朝大臣接触。

　　这种种的迹象足以表明了一切，泄密人就是大唐堂堂国舅爷长孙无忌，而左卫大将军侯君集则是直接把消息送出去的人物。

　　是以面对屈突通的怀疑，风尘仆仆的狄知逊毫不犹豫的道：“错不了，当时议事者只有寥寥几人，长孙无忌是唯一的可能。房杜二相是不可能泄漏军情的，因为他们的次子房遗爱、杜荷效命冠军大将军帐下，泄漏军情就等风于把自己的儿子置于死地。”

　　屈突通其实也认同了狄知逊的分析，可认同是一回事，没有证据的前提下，他根本无法下令将长孙无忌、侯君集捉拿归案。

　　当时，屈突通犹豫了好一会儿道：“此事关系重大，司直史幸苦了，你先下去休息，待我好好考虑一二，在看如何处理。”

　　狄知逊也知关系重大，领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