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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翎雪--易钗-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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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听霍元宵在里面轻声叹气:“云哥。我们的孩子就快出生了,你什么时候才能好啊?”

    “我若生下孩儿,便不能亲手照顾你了……虽有底下人服侍。可我又怎能放心?”她地语声微有些哽咽,含着凄楚之意。“你忍心让孩子看你这样?到底什么时候。你才能醒过来?”

    洛小丁听得她低低饮泣之声,眼中不由自主便是一红。她再受不住,拿袖子拭去眼角泪珠,蹑足悄然离开,照原路退回去,翻墙出去。才落在墙边,便听不远处有人喊道:“什么人?”

    她心里咚地一声,朝声音来处一看,却见巷子拐角处,正有一队人朝这边奔来。洛小丁暗自失悔不已,只怪自己不够小心,当下便朝相反的方向飞掠出去。

    身后锣声急响,抓那贼匪奸细之声不绝于耳,洛小丁一气往前掠出三丈开外,对面巷子里竟又冲出一队护城卫来,她被两下里堵截,急切间往左右一看,却只瞧见左面有一条长长的巷子,忙辄身朝巷子里奔逃而去。

    她速度极快,不多时便已将那追赶地护城卫远远甩在了后面,却不敢有稍许大意,仍不停歇地往前又跑一阵,不多时便已到巷子尽头,这才发觉自己是到了一条死巷之中,后面的吆喝声隐隐在耳,只怕不多时便会追到,她一时来不及多想,脚尖一点,身形飞掠而起,竟从高墙上一纵而过。

    等到了高墙那边,才知是一户人家地后院,院中黑乎乎矗着一座堂楼,她从墙根底下走出去,正在辨识方向,冷不防抬头一瞧,却瞧见楼檐下两楹间,悬着一块黑漆匾额,因那字的颜色跟底色相近,便不大认得出上面写的是什么,只隐隐看出那最后一个字是“居”字。

    洛小丁回转身又往来路看了一看,心里不觉便是一跳,这里竟似乎是二师兄阙金寒的住所,闲鹤居?愣神的一瞬,耳旁忽有风声乍响,她下意识便是一躲,回头看时,却见一条黑影从楼上疾扑下来。

    那黑影一瞬即到面前,手腕抖动间已有一匹银练朝洛小丁迎头劈下,剑气森寒,竟是阙金寒常用地那把锁寒剑,再看身形,分明便是阙金寒无疑。她心里叫苦不迭,眼见那剑刺到,只往后一闪避开,一边却在寻找空档,以图脱身。两人一来二去已过了十来招,墙外隐约可听到有人高声说话,洛小丁心急如焚,只想立刻走人,一时却又甩不开阙金寒,二人又斗了几招,阙金寒忽然“咦”地一声,撤剑后退,站于三步之外,沉声问道:“是你?”

    洛小丁耳听得外面吵得厉害,哪里还有心思答他的话,正要离开,却听阙金寒道:“你跑得出去么?眼下我这地方只怕已被包围,你出去便是自寻死路。”

    洛小丁一怔,心里疑惑不定,正踌躇间,阙金寒已不耐烦起来,走近她身边咬牙切齿道:“这个时候你回来做什么?还嫌事情不够多……”

    正说着,外面已有人闹着要闯进来,阙金寒朝外面看了一眼,再顾不上骂她,上前一把拽住她手臂便往堂楼内拖,洛小丁再无他法,只得跟着走进去。

    屋内黑乎乎一片,阙金寒摸着黑一直将她拉到楼上卧房之内,撩开床帏,将她推了进去,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抓过一床锦被便盖在了她身上,洛小丁目瞪口呆看着他,想及二人以前龃龉,一时竟有些转不过神来。

    过不多时便听楼下门响,一个下人跑上楼来禀报道:“二公子,段阁主带人闯进来了。”

    阙金寒在屋里道:“来干什么?老子正睡觉呢,叫他滚。”

    那家人听闻此话,一时进退不得,又道:“说是咱们闲鹤居进了可疑的人,怕对二公子不利,要来搜一搜。”话才说完,便又听得楼梯上咚咚声响,显然是有人已闯了上来。

    家人急声阻止道:“我家二公子还没起来,段阁主暂且在楼下等上一等。”

    那群人却不听劝阻,其中一人高声道:“我跟二公子是什么交情,没起来怕什么?又不是大姑娘,还要妆扮一番才能见人……”

    竟是段自华的声音,洛小丁一惊,便要爬起身来,一边道:“我从后窗翻出去,免得连累你。”

    阙金寒一把将她又摁下去,将被子兜头盖在她脸上,不耐地道:“你给我老实呆着。”

    洛小丁只得好好躺着不动,一边伸手将脸上被子拉下来,黑暗中只听一阵悉悉索索脱衣服的声音,定睛看时却是阙金寒正在解开外袍,她脸上不觉便是一红,略有些不自在地转开了眼。

    阙金寒漫不经心地瞟她一眼,继续解他的衣服,等外袍敞开,便脱下来披在身上,一边又继续将里衫解了开来,裸出半边胸膛,顺手将床帏放下来,吊儿郎当地走出内室。

    段自华已然破门进来,一进来便大喊道:“老二,你在里面做什么呢?这屋子里怎么黑咕隆咚的,快点灯点灯。”

    家人只得听命将灯点起,阙金寒从里面走出来骂道:“段自华,你真他娘的有种……半夜三更也敢闯到我房里来。”

    段自华这时再是胆大,却也不敢往他卧房里冲,眼见他敞着怀,睡眼惺忪的一副模样,忙陪笑道:“方才在外面瞧见有可疑之人跑进你这院子来了,怕那人对二公子不利,所以才赶过来看看你。”

    阙金寒冷哼一声道:“搜人便说是搜人,何必要打别地幌子?……你小子是打算连老子的被窝都要搜一搜吗?”推荐票跟推荐票还是要求的,大家有什么就给什么啦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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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108。割耳】………

    段自华笑道:“我哪里敢搜你的被窝?只是这些日子来巡夜总是有事,就没睡过一个囫囵觉,倒真想借二公子的床好好睡上一觉。”

    阙金寒靠着桌边懒洋洋坐下,慢条斯理道:“你要睡也可以,只不过老子这些年习惯了一个人睡,便是要多一个人,也只能是女人,你若真想睡上去,最好先自宫变成个女人……”说着话转头望向段自华,眸光在他身上上下游移,唇角滑掠过一丝不怀好意的笑纹来,“只可惜,你便是自宫,也只能变成个太监……哈哈哈哈……”

    他拍着桌子放声大笑,笑得段自华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却又不好发作,原本想李玄矶被囚,如今的二公子再不复昔日的风光,怎么都要在气势上压他一头,却没想竟被他如此打趣。阙金寒这番话一说,段自华仅有的一点底气也被打没了,又想不到什么话来反驳,只讪笑道:“二公子说笑了……”

    阙金寒半眯着眼瞅他一会,脸色微冷,一字一句道:“谁说我是说笑?你不信可以试试,真惹恼了我,凭他是谁,只别怪我翻脸无情。”

    段自华见他拉下脸来,明显有不悦之色,哪里还敢造次?他与阙金寒平素混得颇熟,知道此人性子急躁,一旦不称心意,翻脸必定比翻书还快,忙堆着笑脸给他作揖道:“二公子别生气,这次是兄弟的不是,自华给你赔礼了。”

    阙金寒哼了一声,瞟他一眼道:“算了算了,我也知道你是好心,大家都是兄弟。便不同你计较这些事了。”

    段自华这才松了口气,道:“我也是一时心急,担心你会被贼匪所伤。;K.。才会闯进来。”

    阙金寒似笑非笑地点头:“难得你这番好心,果然够义气。”一边已站起身来。伸手在段自华肩膀上拍了一拍,道,“改日请你吃酒……今儿天太晚了,我这瞌睡还没过去,你们慢慢搜。我就不陪着你们折腾了。”

    这话分明是有逐客的意思,段自华没搜着人,哪里肯罢休?眼见阙金寒伸个懒腰,一路打着呵欠往里面卧房走,忙道:“方才我的兄弟听见你院子里有打斗声,不知二公子可有听到?”

    阙金寒驻足,不耐烦地掉转身来,问道:“谁听到的?”

    段自华带来地几个手下都在门外探头探脑地往内看,听闻阙金寒如此相问。便有一个胆大的跑进来道:“是我听到的。阙金寒微微一笑,冲他招手道:“你过来。”

    那人平时哪得一见这位二公子地笑脸,见他招呼。不由自主便走了过去。

    阙金寒看他走过来,脸上笑意更浓。问道:“你方才是哪只耳朵听到我这院子里有打斗声的?”

    那人被他问得一怔。结结巴巴道:“哦,自然……自然是两只耳朵都听到了。”

    话音方落。只见阙金寒脸色一寒,先前空无一物地手中赫然便多了一柄匕首,雪亮刀光闪过,手起刀落间,已将那人两只耳朵削了下来,鲜血霎时便涌了出来,那人满头满脸的血,手捂着双耳骇然尖叫。

    阙金寒却不以为然,将两只血糊糊的耳朵往已气得面色煞白的段自华胸前一抛,冷笑道:“这两只耳朵麻烦段阁主先收着,改日我请你吃酒时,务必带来做一道下酒菜。”

    段自华气结,手指着他说不出话来,好半晌才道:“阙金寒……你……你有种。”

    阙金寒笑吟吟走到他面前,道:“我自然有种,要不要把你家姐姐妹妹送过来试试看?”

    段自华气得浑身打颤,双拳攥得嘎嘎直响,然而心里到底忌惮,强自忍着才没冲上前去动手。

    阙金寒冷下脸道:“别给脸不要脸,不过管了几天城防,便耀武扬威起来,若不是看在大师伯面上,那两只耳朵便是你段自华的。你杵在这里干什么?老子要睡觉,你要搜人给我滚出去搜,老子这里没有。”

    洛小丁在内里摒住呼吸,一直凝神静听外面动静,忽然听到一阵鬼哭狼嚎般地惨叫之声,不由得也吓了一跳,随后便听咚咚的脚步声响,由近及远,不一会儿便都下楼去了。

    她这时才松了口气,耳听得阙金寒在外面吩咐下人收拾屋子,口里却在不干不净地咒骂:“他娘的,又毁了老子一身好衣裳,把这脏衣服拿去给我烧了。”

    洛小丁忍不住蹙眉,回想往事,似乎这人除了嘴巴刻毒些,倒也并没有做下什么大奸大恶之事,心里感概,不禁微微有些汗颜。正想着,便听阙金寒又道:“去看看那姓段的走了没有?若没走,便叫文可给我调队人来,把他们给我赶走。”

    说着话人已走了进来,洛小丁听到他的脚步声,忙撩开帐子探头出来,问道:“师父在哪……”借着外间屋子射进来的灯光,她看见阙金寒正**着上身站在衣橱旁边埋头找衣服,下边也只着了一条单裤。

    洛小丁一怔,连忙又缩回帐中,心神不宁地坐了片刻,听见下人在外面禀报:“二公子,他们已经走了。”

    阙金寒“嗯”了一声,便再没吱声。洛小丁听见他走出去,低声同那下人说着什么,又过一阵,他方回转。洛小丁也不知他有没有穿衣服,只好坐在床上等他过来,不一刻,阙金寒便走到了床前,掀开帷帐进来,倒是穿了衣服的,只没穿外袍。他在床边坐下,抬起两条长腿往床上一搁,径直在另外一头躺了下去。

    洛小丁心里突地一跳,惊道:“你干什么?”

    阙金寒没好气地道:“睡觉,还能干什么?”说着已将锦被拉过来盖在身上,闭上眼再也不理会她。

    洛小丁反而着急起来,爬起身挪到阙金寒那头,伸手推推他胳膊,问道:“二师兄,师父在哪里?城里到底出了什么事?”

    阙金寒呼地一声坐起身来,目光咄咄,逼视着她道:“还不是你害的?”见洛小丁低头不语,又道,“你脸上这玩意是什么?为什么不敢以真容示人……难不成大师兄说的不是疯话,你是女地?”

    洛小丁愕然望住他,脸上忽红忽白,良久方道:“大师兄……他说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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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109。传位】………

    阙金寒道:“还能有什么?他在议事厅里,当着三堂六部九阁诸位主事、阁主的面质问师父,问师父是不是一早便知道你是女子,却一直瞒着我们?问你忽然从小寒山失踪是否也是由师父一手安排?”

    他往洛小丁身前逼近几分,一双眼紧盯着她不放,隐有探究之意:“大师兄所说是真的,你是女子对不对?”

    洛小丁一个字都说不出,大师兄果真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了这些话?这分明是要置师父于死地啊,可是怎么可能?大师兄怎么可能置师父的生死不顾,难道这就是风竹冷所说的大礼?她捂住脸,心里虽不肯信,却也知阙金寒编不出这些话来,只低声问:“师父在哪里?带我去见师父……”

    阙金寒目中隐有怒气:“先别想着见师父,你先告诉我,大师兄说的那些话是不是真的?”

    这正是她的心病,而今知晓她女子身份的人虽有那么几个,却都是不能为外人道的,毕竟这是浮云城的禁忌,是师父和她的死穴。如今见阙金寒一再逼问,便有些不喜,又记挂着师父安危,心里烦乱不已,可眼下大师兄变成那样,她再找不到一个可以信任的人,方巧遇上阙金寒挺身助她,到底是同门师兄弟,不免便生出几分依赖之心,又不好得罪他,只得道:“师父是不是在玄天阁?”

    阙金寒见她避而不谈,心头已知究竟,他素性便恨洛小丁如此,外面瞧倒不怎样,骨子里却是孤高倔傲。便是到了这步田地,竟也不肯伏低说上一句软话。他越想越气,不由冷笑道:“你既知道那还问我做什么?”虽是气话,却总算是给洛小丁交了个底。洛小丁只觉浑身冰冷,抖着一双手抓住阙金寒衣袖,颤声问道:“他们……要拿师父怎样?”

    隔着衣袖,阙金寒只觉她抖得厉害,他不禁有些诧异。注目看她时,却见她眼中珠泪盈然,衬着那张陌生而普通的男子面孔,看来虽有几分怪异,却还是让人由不住心软,他叹了一声,想起师父之事,又觉可恨,咬牙道:“你还有脸问?”

    洛小丁愣了一愣。心头痛悔不已,眼泪哗地便涌了出来,她埋下头。双肩急剧耸动,整个人抖得犹如寒战一般。一边拉着阙金寒的衣袖哽咽不止:“二……二师兄。求你,让我见一见……师父。”

    阙金寒只觉衣袖上一片湿热。知她哭得厉害,他头一次见洛小丁如此,竟有些手足无措,只任她拉着自己的袖子哭个不停,到嘴边的那些刻薄话,不由自主便咽了回去,肚里虽在咒骂,口里却道:“玄天阁那边如今把守森严,哪儿有那么容易进去?便是要见,也要我好好合计一番才成。”

    过了良久,洛小丁才抬起头来,虽已收了泪,一双眼却是红红地,眼见阙金寒神情古怪地盯着她看,心知自己这一番哭,必定又让他轻看了自己几分,虽有几分不自在,却也顾不上这些,低声问道:“师父在玄天阁……还好么?”

    阙金寒道:“废话,还能好过得了?”

    洛小丁无言以对,虽知他错会了自己的意思,却也不辩解,只向他询问师父是如何被囚。阙金寒欲待再嘲笑她几句,可看她神情萎靡不振,便忍了回去,将当日浮云城所发生的事情从头说了一遍给她听。

    原来李玄矶自云阳王府返回浮云城后,没几日便开始着手准备传位一事,他之前已将手头上地大部分事务交由童玄成在管,回来后便将余下的事情也都一并交了过去。

    童玄成虽一再推辞,奈何李玄矶主意已定,竟是无论如何都说服不了他。几日过后,他派人把城中三堂六部九阁要员都召集于议事厅内,当着诸位管事阁主地面,将传位于童玄成一事公诸于众。当时举座哗然,众人虽早知他有此意,却还是没想到事情会发生的如此之快,虽是一片反对之声,李玄矶却不为所动,又自行择定了日子,吩咐人准备接任大典,欲要将城主金印令符等物交于童玄成,好了结这桩大事。

    谁知才将此事说完,久未返城音信全无的尚悲云却忽然醉醺醺闯了进来,众人见他喝得烂醉,走路歪歪倒倒,只道他不满意师尊的安排,毕竟他才是李玄矶的嫡传大弟子,浮云城几代城主都是由上一任城主地嫡传弟子继任,此次李玄矶如此,大违先制,尚悲云不服也是情有可原。

    众人素知他为人,知他无非借酒抱怨几句,岂料他一开口竟会是洛小丁的事情,众目睽睽之下,他摇摇晃晃走到厅中,问李玄矶道:“师父……你知道不知道?小丁她是女子,她不是男子……”

    厅上众人闻听他质问李玄矶的一番话,无不目瞪口呆,还不及转神,便听他又道:“师父……师父……您是不是一早便知道此事?”

    众人只觉震惊不已,都拿眼把李玄矶望着,李玄矶依旧在案后端坐不语,并不理会众人惊疑的目光,只静静看着尚悲云,眼中隐有悲哀之色。

    尚悲云跟着又道:“您知道,却仍将她留在身边,直到纸包不住火才暗中将她送下山去是不是?我们……我们都被您骗了啊……”说完这句,他仰天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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