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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士成高声笑道：“好！好！张毅，多亏了你了，没有你，没有苍狼大队，我们这开城想要稳若磐石，势必登天啊。”
众人齐声大笑。
张毅答道：“军门大人，如此大胜，应该火速向朝廷及中堂大人报捷才是。同时命令一队人马，押送大岛义昌会朝献俘。”
聂士成笑道：“是极。自从中英战争以来，五十年内，我大清与外寇交锋，尚从来没有取得过如此大捷，回朝献俘，势在必行！如此方能彰显我大清威仪。”
众人正谈笑中，有亲卫来到府邸中奏报：“提督大人，高州总兵左军门、太原镇总兵马玉昆军门、河南总兵卫汝贵、镶白旗汉军统领丰升阿分别率领援军赶到，前锋已经抵达城下。
聂士成大喜，笑道：“冠廷兄等人既然赶到，开城短时间内无忧矣，速速打开城门，众将随我一同迎接！”
厉刚等诸家管带、统领随同着聂士成来到开城北门。
此时左宝贵、卫汝贵、马玉昆、丰升阿四位将领均已下马在城门外等候。
聂士成疾步上前，老远向着四人问候道：“冠廷兄、达三兄、荆山兄、丰统领，承诸位劳师远来相援，士成在此谢过了，诸位一路辛苦，快快随我入城休息。”
左宝贵与聂士成在奉天早就相识，两人性格坚毅，皆是淮军后起的重将，情谊深厚，赶紧赶了上来，一把抱住聂士成，急声道：“功亭，恭喜呀，恭喜！我等在来的路上就已经接到朝廷电旨与中堂大人的令谕，晋功亭为直隶提督，全权统领朝鲜战事，令我等谨遵调遣，共抗日寇。如今刚刚到了开城，又听说功亭连番大捷，将日军一举击溃，实在是盖世之功啊！”
马玉昆等人也是纷纷上来见礼，恭贺聂士成升任直隶提督，聂士成连连逊谢。
众人一同入城。
来到开城临时的府邸，聂士成命人奉茶，左宝贵刚刚落座就急声问道：“功亭兄，今日一战，具体收获如何？快与我等讲一讲。”
聂士成得意一笑，说道：“各位，开城一战，我军俘虏了日军少将旅团长大岛义昌，联队长小牧一清被迫投降，俘虏其将校六百余人，歼敌近三千人，日军残部溃逃至汉城附近，损失惨重。近期内再也难以组织大规模的军事行动，为我军赢得了充分的时间。”
左宝贵大笑道：“好！好啊！这是继镇南关一役之后的又一次大捷啊，少将旅团长？这可是不低于一省提督的大人物啊！功亭，仅此一功，你便可名垂史册了！”
其他人也是纷纷赞叹。
聂士成摆摆手，笑道：“众位谬赞了。此一战，一则仗皇上与太后老佛爷洪福齐天，一则由贤才相助，将士齐心。仅仅凭借士成驽钝之资，如何能够一战功成？”
左宝贵疑惑道：“贤才？莫不是功亭帐下出了什么经天纬地的后起才俊？”
众人也将眼光看向聂士成。
聂士成大笑，用手指点着张毅，说道：“诸位，这就是我军新崛起的天纵奇才，我的左膀右臂，张毅！”

第五十二章　天赐奇才

聂士成在众同僚的祝贺声中没有忘乎所以，将自己发掘出来的张毅郑而重之的推了出来。“各位，这就是我要向你们引荐的我淮军的后起之秀——张毅。此次中日之战，多亏了这个小伙子啊。三个月的时间，为我训练出了一支强悍无比的精兵，在日军夜袭牙山之时，突袭成欢日军驻地，一把火焚毁了日军所有辎重；日军围攻南大营之时，又是他带领着苍狼营力退强敌；我部撤往开成之时，又是他率领数十部众，纠缠日军主力近两日之久；此番开城大战，他独自领军扼守帽儿山三日三夜，以六百兵力顶住了三四千日军的强攻，最后还用计生擒大岛义昌，致使日军群龙无首，被我军一举击溃！我军大捷，张毅，才是真的功不可没，他是我麾下当之无愧的再世诸葛！”
这几位晚清的重将听着聂士成的介绍，口中连连惊叹，看这个小伙子，年纪不过二十，便有如此的才能，假以时日，绝对是未来大清的擎天柱石！
左宝贵大笑道：“功亭，三十多年前，红毛乱世，列寇凌辱，我大清摇摇欲坠。幸而有文正公、文襄公以及李中堂相继出世，上马治军、下马治世，才能够稳住局势，进而有了三十年同光中兴。如今文正公、文襄公仙逝，老中堂也已年逾古稀，大清再无治世能臣。不料想，天赐奇才与大清，这是大清之福啊！”
左宝贵位望素重，是淮军后起将领中的佼佼者，名声犹在聂士成之上。如今说出这番话来，分量颇重，其他三位大人也纷纷应和。
张毅连连施礼逊谢：“诸位大人谬赞了，张毅愧不敢当，如此大胜皆提督大人调度有方，众将士戮力同心，张毅焉敢贪天之功……”
众人客气一番。
左宝贵率先问道：“功亭兄，如今日军暂时退兵，开城无虞。不知道我军接下来行止如何？还请示下。”
聂士成沉吟道：“冠廷兄，诸位大人，虽说日军暂时退兵，但是朝鲜局势并未和缓多少。如今日本在朝驻军已经接近三万人，并且国内援军依旧在被其军舰不断的运至釜山，根据现在的趋势，在十月之前，日军就可能在朝鲜集结五万陆军精锐。说句实在话，我与日军连番接战，对于日军之精锐，大开眼界。我芦台淮军也是号称淮军精锐，比之淮军诸部，也毫不逊色，但是也不得不承认，日军之战力，确在我军之上。此番能够一战而胜，多赖张毅参赞方略，迭出奇谋，不然的话，日军以优势兵力相逼，要守住开城，谈何容易。”
卫汝贵微微吸了口冷气，惊道：“功亭兄，日军战力真的如此强悍？”
聂士成轻叹道：“确实如此，加上我们远离本土，后勤供应调度不便，兵力也处于弱势，所以一旦日军主力再次前来，我军压力便会骤然加大，我等切不可等闲视之。”
马玉昆微微一笑，回道：“功亭兄，也不必长日寇的气势，灭我等的威风。咱们追随中堂大人南征北讨，也是身经百战的，日本也是远渡重洋，物资供应与我大清一样需要从国内调度，此战我们未尝没有胜机。不过，我倒是对于张毅练就的新军很有兴趣，闻听功亭兄，如此大加赞叹，某颇想领略一下贵部新军的风采。”
左宝贵应和道：“对对！你是光顾着赞誉了，我们也得见识见识这新军的风采啊。”
聂士成摆摆手，笑道：“不急，不急，今天天色已晚，明日一早，我们再看。现在开城大捷，我也要先向朝廷报捷才是，同时也要敦促朝廷，继续调遣援军，仅仅依靠我们现在这三十营的兵力，远远不足于对抗未来的五万日军精锐，还是要请皇上和太后继续调兵，支援朝鲜，此一战关系到我大清国运，许胜不许败，一旦有失，割地与赔款接踵而至，列强也会大加窥伺，那大清的四万万黎民将更加困顿不堪了。”
左宝贵正色道：“功亭兄所言极是，眼光长远，非我等所及。我等愿共同具名，一起上奏朝廷，同时电告中堂大人，请他早作筹谋，以备大变。”
聂士成笑道：“如此甚好，还请诸位大人襄助，我们共同拟定电文，分别电请朝廷及中堂大人钧裁。”
众人围坐在一起，谈论到了三更时分，方才散去，电文拟好之后，交由文书火速致电朝廷。
第二日，大家早早的起来，左宝贵等人心急火燎的早就想一睹新军风采，这年头大清军队嚷嚷着改革，效仿西方，已经有好一阵子了，总是雷声大，雨点小，没有实实在在的行动。如今在日本威压之下，竟然新军竟然如此给逼了出来，虽然规模尚小，但是之后再编练新军，那就容易多了，万事开头难嘛。
众人来到教武场，十名苍狼队员在张一虎的带领下，也都已经就位。
张毅来到聂士成面前，躬身道：“大帅，苍狼演习人员已经到位，请您示下。”
聂士成点点头，笑道：“那就开始吧。”
张毅早已命人在昨夜把演习的器具准备好了，长五百丈，宽三百丈的教武场，架起了三道障碍墙，并且拉起了一道铁丝网，在教武场的最前方，还并排着安放着十只移动枪靶。
张毅向着众人说道：“诸位大人，本次演习，苍狼队员将在五分钟内持枪，背负五公斤负重，翻越三道高达八尺五寸的障碍墙，然后翻过最前面的铁丝网，到达指定地点，在一百五十步之外，面对各自的移动靶，进行射击，每人五颗子弹，还请诸位大人检阅！”
说罢，张毅转过身来，向着张一虎喝道：“张一虎，即刻开始演习！”
张一虎大吼一声：“是！”
张一虎喝道：“预备，开始！”
只见十名苍狼队员飞一般的窜了出去，瞬间便来到了障碍墙面前，苍狼门直直的腾身跃起，手臂已经搭在了障碍墙的边缘，直接翻越过了障碍墙，没有丝毫拖泥带水，干净利索。连番三道障碍墙，紧接着来到了铁网前，队员们手脚并用，翻过铁丝网，来到指定位置，最前面的移动枪靶开始晃动起来，队员们一同立姿射击，眨眼间，五发子弹从毛瑟步枪中喷射了出去。
聂士成笑着站起身来，说道：“诸位大人，我们也不用报靶了，直接过去一观如何？”
左宝贵拱一拱手回道：“大帅，如此更好我等正要开开眼界。”

第五十三章　神乎其技

聂士成协同众人来到枪靶前，几个人纷纷拿起枪靶来观看。
“嘶”！众人无不倒吸了一口冷气。只见枪靶之上，所有的弹孔全部落在了靶心之上，这个可是移动靶，并且还是队员在行进之中进行的射击，太厉害了，五枪连射，皆是在九环以上，甚至有五六个靶子全部都是十环命中，完美无瑕！
“神乎其技，神乎其技啊！功亭兄，如此枪法，可谓是世所罕有，盖压当世啊，不要说大清，即便是西方列强军队精英的军事素质，也未必有如此高的水准！”左宝贵一连换了四五个枪靶，一脸的难以置信，连连惊叹，其他的总兵也是赞叹连连，同时看向聂士成的眼光中充满了羡慕与嫉妒，这可是天赐良才，手下有如此的猛将，哪个总兵不求之若渴？
张毅与聂士成面对连番的赞誉，连番逊谢。
众人回到府邸，聂士成说道：“冠廷兄，各位大人，如今日军的军事素质，虽然比不得苍狼大队，但是比之我们大清的训练水平，无疑要高上一截，接下来的中日大战，我们将会无比的艰苦，日军兵锋之盛，诸位尚未见过，待些时日，自然晓得，我们千万大意不得。”
众家总兵纷纷点头应是，不过言语间有些闪烁，毕竟聂士成连番的大胜，使他们的心里对于日军的评价已经降了几个层次，远不如西方列强来的震撼。
聂士成见状，心知众家总兵心中有些不服气，有些敷衍，无奈叹道：“各位大人，可知我部清军为何，骑兵如此之少？”
左宝贵笑道：“愿闻其详。”
聂士成轻叹一声，说道：“各位，当初牙山一战，叶志超兵败身亡，北麓大营被打得落花流水，实力折损大半。不过，我部却因为提前侦知日军夜袭，做好了部署要将来袭的敌军一网打尽。当时日军山一部，近三千人，被我军围在了牙山的半山腰，我军居高临下，围攻日军，山一为了突围，派出日军骑兵猛冲我的前营，我命令骑兵营接战，仅仅十余分钟，我骑兵营三百多人，就阵亡一半以上，要知道，当时我军可是从山上冲锋攻击，占据地利，依然不是日军骑兵的对手，这下，诸位可是了解到了日军的精悍了吧？”
左宝贵等面不禁面面相觑，聂士成的芦台练军在淮军中是出了名的能打，且善打硬战，当年镇南关一役，聂士成率领所部，与法军接战，都不落下风，如今骑兵竟然在对攻中，输给了日军骑兵，众人心中不免重视起来。
左宝贵迟疑道：“如此说来，日军的攻击力，当真是不容小觑了？”
聂士成点点头。
卫汝贵问道：“那依大帅之见，我等接下来当如何应对？”
聂士成答道：“在张毅练兵之初，我就已经任命张毅为朝鲜诸军的总教习，请他全权负责大军训练事宜，只是战场瞬间即至，训练之事拖延下来。如今趁着日军正在休整备战，我打算暂时委任张毅为全军总教习，全权负责各部训练事宜，在两军大战之前，尽量提升我军的战力，以备不测！”
左宝贵笑道：“功亭兄，张毅大才，如果它能够将我等各部的训练统一督管起来，我想，清军战力必然会有所改观，面对日军又会增加几成胜算。”
丰升阿迟疑道：“这样，这不合乎规矩吧，各军本来不相统属，只是大战在即，朝廷才下旨由聂军门统一调度，训练之事，却还是由各部统领节制。如今将此事全权委托给张毅，一则权限过重，不知张管带能否升任，二则未请旨而私下定议，不合礼制，恐被朝廷清议诟病啊。”
丰升阿乃是满臣，手下清军，亦是以八旗为主，战力低下，不过也可以说是八旗兵丁里面唯一能够拿得出手的几支部队了。让张毅这个新出道的汉臣接掌所部训练大权，心中不免迟疑，这要是被朝廷知道了，老佛爷那里实难交待。
左宝贵说道：“丰升阿统领，汉家有句俗语叫做‘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如今我等远在朝鲜，战场讯息万变，我们不因时制宜，是要吃大亏的。何况朝廷与中堂大人的令谕中，已经说得很明白了，朝鲜战事，皆由功亭全权措置，有临机处置之权。训练之事，正是功亭分内之事，朝廷方面不会有什么不满的。何况，训练之事只是权宜之计，一俟战争结束，各部归建，此事自然作罢。”
卫汝贵与马玉昆也纷纷应和。
丰升阿本待不同意，但众意难违，且左宝贵说得在理，只得点头应允。
张毅在一侧插言道：“众位大人，张毅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聂士成说道：“张毅，有何话说只管讲来，我们且先听一听。”
张毅答道：“诸位大人，当初练兵之时，提督大人，命我编练起码四百人成军，但是我只是应允成军不过百人，其缘由自是时间紧迫，我一人之力，难以周全。如今训练，亦是如此。日军不日即会起兵复来，不会给我们留太长的时间，我一人精力有限，实在难以训练太多人马。因此，我打算如此行事，抽调苍狼大队三十名队员，六人一组，进入各位大人营中，对各部兵丁进行严训，提升战力。我自己带领十名队员，赴诸位大人各部，挑选部分精锐，亲自训练一批苍狼精锐。其余队员，由我麾下的支队长带领南下侦探敌情，输送日军情报。”
卫汝贵皱皱眉头，说道：“其余诸事都好办理，唯独从各部抽调人员，重组苍狼，这个，可是涉及到各部编制的问题……”
张毅答道：“卫大人，未来中日之战，不会仅仅局限于几千人的战斗，如今日本在朝驻军，已经接近三万，并且仍在不断增兵，属下预料，两个月之内，日军在朝驻军有可能突破五万人，半年之后，如果我们在黄海以及日本海领域不对日本海军加以限制，日军有可能增兵之十万人。中日之战的总兵力绝对会突破十万人，甚至更多，接近二十万人。如此大规模的战争，苍狼大队，如今仅仅不到六十人，能够发挥的作用越来越小，对敌军的牵制也越发不明显。想要苍狼大队发挥出最大的战斗力，能够影响到中日战局，我们必定要对其进行扩充，知道扩充至一千人以上。现阶段起码也要在两百人以上！”
“二十万人！”众人听罢，无不惊骇，这可是前所未有的大战，如果真的达到那种规模，那现在的朝鲜诸军怕也只是炮灰的角色，一万多人在二十万规模的战争中，能够起到的作用，也是有限的很了。

第五十四章　风起海上！

第五十六章风起黄海
左宝贵骇然问道：“张毅，此话当真？”
众人除了聂士成外，无不骇然变色。
左宝贵脸色凝重，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必须督促朝廷继续调遣大军支援了，仅仅是现在，日军就已经达到三万人，再过两个月，接近五万，如果我军的后续援军迟迟不到，那我们不要说打胜，能够全身而退，就算是幸运了。”
马玉昆应和道：“对，现在敌强我弱，虽然我军刚刚大胜，但是总体的局势，并没有改观，一旦敌军来攻，我们的压力太大了。”
聂士成答道：“诸位也请稍稍宽心，前些时日，我已经电告中堂大人，请他小心在意，抓紧整顿海军，积极备战。根据张毅获取的情报，这两天，日军与我北洋水师便已经开始交火了，军报恐怕不多时就会传到我们这里，我们先做好朝鲜战场的准备，再论其他吧。我命令，张毅作为全军总教习，负责各军训练督导事宜，各部如有不从者，军法从事！各位，如今战局紧张，请多多谅解士成！”
左宝贵答道：“功亭兄，就依你之言，全军有张毅全权负责训练督导，我军实力提升，才能多增加一分胜算！”
聂士成点点头，说道：“张毅，我命令你从各部军中，遴选精兵，扩建苍狼大队，直至一营满编为止，为了保证训练效果，准许你全权处置，兵员四百人。另外，徐怀瑾才干过人，放在苍狼大队有些屈才了。如今，厉刚伤重，无法指挥，我已命令徐怀瑾全权代署副中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