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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上那些奇案[全二册]-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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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鸣山瘫软了下来,装出一副可怜相:
“蓝大人,我脑袋木登登的,像个空瓶子,什么也倒不出来。求求你把我放下来吧,让我暖和暖和,等我脑子明白些了,再一铺一条地倒给你。”
蓝知县暗想,除了陈记绸布店一案,其他并无人抵实控告,万一把他冻死,无法向上边交待,那娄子就大了。忙命衙役给马鸣山松绑,仍收监让他反省。
第二天一早,逮捕马匪同伙,只有女匪大白鹅落网,其他二匪早已逃遁。中午时分,林三承带捕快兵丁返回。因县城眼线将消息提前报给了三马镇,马氏家族一千多口连夜四散逃生。他们伙同外路土匪,惶惶如丧家之犬,急急如漏网之鱼离开潮阳,奔向澄海、揭阳、饶平、惠来等县,窜入深山老林中,黎明时分,林三承赶到,一无所获,只有两名小匪被捕。
回头再提审马鸣山,马匪软拖硬磨,一味耍赖:“我的脑袋冻瞎了,往日的事情想不起来了。总得让我想想呀……”
毕竟是倒过几茬子毛的,拒不交待任何罪恶。他有他的主意:只要我马鸣山不死,谅也没有谁敢抵实上告,更没谁敢出来作证。没有苦主又无证人,你蓝大鼻子纵有三头六臂,能奈我何?!
蓝知县思之再三,觉得当务之急是革去马鸣山的监生头衔,方可严加刑讯,受害百姓才敢站出来出首控告。于是命衙役将众匪下狱禁锢,待以后再审。自己动手写了呈文,上报潮州知府和学道衙门,要求立即革除马鸣山的监生头衔。呈文递上一个多月,杳无音讯。贵屿、峡山、黄陇等地百姓,顾虑马鸣山再起,出狱后行凶报复,对马氏家族及其余党,依然畏之如虎,暗中送粮送款,甚至还有人向马家通风报信,使其得以躲避官府的追捕。马氏家族放出口风:“铁打的衙门流水的官,姓蓝的是只过山鹞子,咱马家才是长青树,谁要戗着俺的毛捋,来日灭他满门!”
庆父不死,鲁难未已。马鸣山一日不除,潮阳县百姓一日不得安宁。无奈马匪的监生头衔不能革除,一时无法下手。再则,潮阳县是个积弊多年的烂摊子,百废待举,积案如山,蓝知县起早贪黑,忙得晕头转向,马匪一案只得拖了下来,一拖就是半年。
一天,蓝知县正在衙署用膳,门役送上一封信来,蓝知县看后,命门役速将送信人带来。门役出去好大一会儿才回来,说那送信的汉子早已无影无踪。原来这是马家送来的一封密信,信中许给蓝知县一千两黄金,请求开释马鸣山。蓝知县兀自冷笑了一阵:“狗杂种,贿赂到我蓝鼎元头上来了!”当即写下一封信函,命书办姚克中带着马匪案卷和书信,去潮州面见知府,催促革除马鸣山功名一事。姚书办奔波了十几天,一事无成。知府的回答是,革除功名归学道衙门办理,知府不便插手。学道的回答是,学道只管办理注销手续,能否革除功名应由知府审断。蓝知县获悉以上情形,气得直拍桌子,只好再写呈文,上报广东巡抚。不料呈文报上去三四个月,依然石沉大海。是马匪的黑手伸到了巡抚身边,巡抚将呈文压下了呢,还是呈文批给了潮州知府,知府从中作梗呢?始终不得而知。
夏去秋来,蓝知县像只陀螺,始终在忙碌中旋转。一天,蓝知县查看牢房,正值监狱放风,马鸣山挪步走出监牢,瞥了蓝知县一眼,满脸不服气的样子,向蓝公示威:“嘿,听俺唱—出《拽镣》。”
《拽镣》是潮阳民间的一出大戏,表演的是一位英雄豪杰遭陷入狱,身披镣铐,依旧正气凛然,怒斥奸臣贼子的情景。蓝知县停下脚步,心头忐忑一跳,才想起马鸣山一案拖了快一年了。
马鸣山旁若无人,脚步拖得铁镣哗啦啦作响,昂首挺脖放开嗓门一声撕天裂地的雄嚎:“十八斤大铁镣磨得我筋骨寸断
复仇心似烈火海水烧干……”
“你这一身马膘养起来了,又想尥蹄子了!”蓝知县不阴不阳地丢了一句。
逃入山林的马匪通过暗线,已将外面的情况透给了马鸣山,马鸣山心中有了底,一度收缩的贼胆又支奓开了:“蓝大人,咱两人蹭了快一年了,还不知谁把谁蹭亮呢!我劝你,吹灭灯多看我几眼吧!”
蓝知县满心怒火,终因马匪头上的监生桂冠没法去掉,不能随便用刑,只好再照他的脚踝处鞭笞,直打得两脚红肿,马匪始终也没有服气。
9
林三承单膝跪在蓝知县面前,呜呜地哭起来。蓝知县问他为何伤心,林三承止了泪答道:“谁不知道我是马鸣山的外甥!我林三承出卖了亲母舅,已为世人所不齿,现在知府、学道,都站在马鸣山一边说话,马匪难得翦除。近日马家已放出口风,来日先杀我林三承,诛我林家满门。蓝大人,您要为我一家老小作主呀!”
蓝知县扶起林三承,安慰了几句,心事重重地说:“马鸣山一案,搅得我夜不成寐,看来,贼人的根子扎得很深。有些事不是我蓝某一人所能扭转得了的呀!”蓝公思索了片刻,问道:“林班头,你有什么想法?说给我听听。”林三承掂量再三说:“早就听说三马镇有一所私设的监牢,里面关押了一些马家的仇人,实际上是遭了马匪抢劫不肯服气的苦主,马家怕这些苦主上告,就把他们抓来关进私牢里。我这样想,若能把这些苦主救出来,他们肯定敢于控告马家的罪恶。即便不革除马鸣山的监生头衔,也可以给马匪施以重刑,没有办法的时候,也可以把他乱棍打死。若上边追究下来,有罪证在握,官司打到皇上那儿,咱也不怕呀!”
虽然不能算作上策,也不失为可行的办法。蓝知县点了点头。第二天一早,带领林三承等一班吏役,骑马飞奔三马镇。
蓝公离开了喧闹的县城,打马穿行在田陌林荫之间,乡野的风徐徐吹来,使他禁不住有些沉醉,烦乱的头脑一时净洁了许多。进入了贵屿地界,山是苍青的,水是碧绿的,天是湛蓝的。柔和的空气经绸绢过滤了一般,那么清新,那么甘甜,—颗心慢慢地融化了。马儿缓缓行进,转过一堵丘壑,见一坡野菊,黄黄白白,如撒金,似堆雪,杂树丛生,郁郁葱葱。蓝公不禁想起陶潜的佳句:既窈窕以寻壑,亦崎岖而经丘。
木欣欣以向荣,泉涓涓而始流。
羡万物以得时,感吾生之行休。
……
想想自己步入官场,匆匆十几年,心为形役,为五斗米而折腰,从没有纵情舒心过。常想拂袖而去,辞官归隐,登东皋而舒啸,临清流而赋诗,这才符合自己的本性。可惜总被俗念所累,不能如愿以偿。
马踏黄陇,影影绰绰,三马镇蓊蓊茏茏,矗立在烟霭中。再向前进,便见三寨踞壑依势,鼎足而立,危楼高耸,气势如矫龙飞腾。蓝公暗自惊叹,难怪官兵屡屡受挫,马匪据险固守,靠武力实难攻破。
系了马匹,沿“之”形小路逶迤登山,山虽不高,由于七拐八绕崎岖难行,足足走了一顿饭工夫才登上山顶,山顶平坦如砥,青石灰瓦的房舍密密麻麻,簇拥着雄伟的“聚义楼”,给人固若金汤之感。
马鸣山被拘捕之后,马氏家族中的精壮男女,一哄而散,留下的全是些老弱残疾。将他们邀来问话,他们个个木讷,问了半天,没有一个人开口。好容易找到给马鸣山掌厨的九公,林三承跟他熟悉,问起三马镇的私牢,九公连连摇头,十分肯定地说:“没有!”
林三承并不死心,砸开聚义楼的铁锁,独自钻入地下室,用一根铁棍敲敲打打,到处试探,终于找到一个石门,打开石门,发现一个幽闭的隧道。里面黑洞洞的,伸手不见五指。林三承忙向蓝知县禀报,蓝公命四名衙役高挑火把,陪林三承进洞探个究竟。五个人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摸索前进,走了一个多时辰,才走出洞口。原来只是条普通隧道,什么也没有发现。迎接他们的是山前明朗温润的秋色和依然臻绿的园林。五个人丢下火把,一屁股坐在地上,直喘粗气。
林三承正在垂头丧气,忽听一阵吱吱哇哇的声音,园林深处走出三个儿童,待来到面前才知道根本不是孩子,而是三个怪异的小矮人,个头三尺,满脸皱褶,看下身是稚童,看五官是老头,身上的衣服旷旷荡荡,给人以怪里怪气的感觉。林三承满心狐疑,他多次来过三马镇,却从没见过这几个怪人,再听他们说话锐声锐气,潮阳土话叫娘娘腔,林三承愈感到蹊跷,问他们是哪里人?在这儿干些什么?他们满脸恐惧,支支吾吾不敢回答。
林三承带着三个怪人来见蓝知县,蓝知县招待他们一顿酒饭,然后将他们隔离开来,逐个审问,其中的一个弄清楚了坐在自己面前的是潮阳县令,扑通跪倒,呜呜痛哭起来。他讲得不清不楚,颠三倒四,令人难以判断。蓝知县循循诱导,细细描摩,终于洞悉了如下事实:原来马鸣山秘密设下一个地牢,牢中装了二三尺深的烧酒和酒槽,将捉来的仇人投入牢中,每天只给二两米团子充饥。二两米团子哪能活命?牢中的人饿急了就抓酒槽吞食,这样在牢中浸泡七七四十九天,捞上来之后,浑身骨头绵软,躯体萎缩,连声音也变得又尖又细,像个太监。面孔怪异,像个丑陋不堪的怪物。从地牢中出来的人,心胆俱裂,自惭形秽,哪里还敢再作反抗?再者,经过酒牢浸泡的人,多半记忆模糊,思路不清,失去了辨别是非的能力,只能老老实实受马匪的欺凌,做马家的奴隶,这三个小怪人就是经过地牢浸泡的苦主。
蓝知县要小怪人带路,探看地牢的情形。众衙役各执火把,重又进入隧道。隧道中段靠左上方藏有一个机关,按动机关就有一扇石门訇然打开。进了石门,向前约二十步,里面出现一片开阔的广场,有打谷场那么大小,平平整整。看样子早年这儿是一个巨大的溶洞,广场就着溶洞开凿而成。走进来就闻到一股冲鼻奇香,像是浓酒,又羼杂着某种异味,分辨不清楚。广场中心凿了一口井,井口比碾盘还大,用火把一照,黑洞洞的,看不见井底。这就是马鸣山秘密设置的地牢,呛人的奇香就是从这里发出来的。
衙役们找来一根长长的缆绳,四个人挽住绳子,将林三承送下牢底。牢深足足五丈,装进去的烧酒和酒槽三尺来深。借着火花细看,发现酒糟里有—种长长的青草,虽经多年浸泡,藤蔓和草叶依然青绿青绿,跟活着的一样,根部结着拳头大的疙瘩,与何首乌十分相像。吊上来几株,众人看了许久也认不清楚是什么东西。牢底还泡着一具尸体,不知什么时候死在里面的,肤色鲜亮,一点也没有腐烂。据小怪人说,常常有人死在牢里,那些尸体弄到哪里去了,他说不清楚。
蓝知县命将尸体打捞上来,装入麻袋,绑在一匹马上,连同三名小怪人,一起带往县衙。
10
再次审讯马鸣山,马鸣山依然是立而不跪,看样子不是蓝知县审讯马匪,而是马匪审讯蓝知县。蓝公也不多说什么,摆了摆手,命衙役将三个小怪人带上堂来。
蓝知县指了指马鸣山,对三个小怪人说:
“你们看看他是谁?还认识吗?”
三个小怪人围着马鸣山转了几圏,瞅了半天,忽然想起什么似地扑了上去。原来木讷不语的小怪人,这会儿变成三头疯狂的野兽,抓住马鸣山又撕又咬,有一个薅下马鸣山的一绺头发,忙揣进怀里,另一个咬下马匪一截指头,嘎吱嘎吱咀嚼。看样子他们要将马匪一口一口吞进肚去。蓝知县忙命衙役拉开,把三个小怪人拦在一边。
“马鸣山,你知罪吗?”蓝知县问。
马鸣山奓撒着一只血手,脑袋勾在胸前,蔫了下来。
“跪下!”
随着蓝知县一声厉喝,衙役将马鸣山打倒在地上。”这回我蓝某人开了眼界了,你马鸣山的地牢修得不错呀!地牢里你搁了什么?能告诉我吗?”
“酒槽和烧酒。”马匪答。
“还有呢?”蓝知县揪住不放。
马鸣山一双贼眼滴溜溜打转,眼神流露出内心的慌乱。蓝知县拿起一根藤状青草扔到他的面前,喝问道:“这是什么?”
马匪支支吾吾,很不情愿的样子:
这是三马镇附近山顶生长的一种野草,名叫大蓇葖,浸入酒中,发出奇异的浓香。将人泡进去七七四十九天,骨头软得如面块,见风之后,骨节凸起变成大蓇葖,身子缩成小矮人,再精明的人也变成憨子。”
蓝知县为官十几年,跑遍了大半个中国,从来没听说过这种怪异的东西,问道:“这大蓇葖,李时珍的《本草纲目》上有吗?”
“没有,古今药书上都没有。”
“你用这种药物害死了多少人?”
“没有……没有害死过人!”
蓝知县示意,衙役们将地牢里的那具尸体抬上大堂,马鸣山狡辩说:“我不知道呀!”
“胡说!你私设地牢,用邪物残害无辜百姓,只此一条,就该凌迟处死。来,大刑伺侯!”
一声堂威,衙役们给马匪上了夹棍,在严刑威慑下,马鸣山供认投入地牢的九人,死了三人,另外三人不知哪里去了,可能随着马氏家族逃到深山老林中去了。
书办将笔录念了一遍,要马鸣山画押,马鸣山死活不肯。马匪怀有幻想:只要我不画押,就没法革除我的监生,只要不革除我的功名,就无法判我死刑。
蓝知县顾虑重重,既怕马匪负隅顽抗,又不敢真的把他打死。俗活贼有贼胆,匪有匪骨,若把马匪逼到墙根前了,他打破头扇子煽,反而不好收拾。此番堂审仍是不了了之。
审讯马鸣山已经到了节骨眼上了,衙署上下无不关心此案,当天晚上蓝公书房里聚集了许多人,围绕审马一事议论纷纷,有的说:马鸣山一日不死,乡民们一日畏惧,马匪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有的说:他不是虫,是虎,若放虎归山,会更加凶残地伤人。现在人赃俱在,为啥不能把他处死?有的说:先斩后奏,让他重刑下丧生!有的说:把他绑在衙门前,让苦主一口一口将他咬死!蓝知县一言不发。最后摆了摆手,让众僚属散去。夜凉如水,寒气穿窗而入,蓝知县浑然不觉,一直坐在那把檀木椅上,一动不动,如木雕泥塑一般。可他内心热血翻腾,一刻也不能平静。回溯风风雨雨十几年,官场上的虚伪,官员们的腐败、倾轧和丑行,他希望过,奋斗过,痛苦过,也一次又一次地绝望过。他宵衣旰食,勤勤恳恳,见天下有冤抑沉郁不得平者,必忿之。忿是忿了,但真的给百姓解除了多少疾苦呢?百姓会怎样看待自己呢?……他越想越痛苦,越想越绝望,不觉一线晨曦跃上花窗,天已大亮,他呆呆地,才意识到自己枯坐了一夜啊!
书僮够儿端一壶早茶进来,蓝公如梦方醒尴尬一笑,像是告诉别人又像是自言自语:“自以心为形役,奚惆怅而独悲,我活得不自在呀!”
“老爷,这样苛刻自己又有什么用呢?要爱惜身子才是。”够儿关切地说。
蓝公感激地瞥了书僮一眼:
“是的,我太痴、太傻、太认真,活得太累,这也是本性使然,一生难得轻松自如。不除马匪活得不自在,除了马匪恐怕也活不自在呀!”
“怎么会呢?除了马匪,千千万万百姓得到安宁,难道老爷还不自在?”够儿没头没脑地撂了—句。蓝公放下茶杯,一拍桌子:“对!够儿比我聪明,看来马匪非除不可了!”
11
蓝知县派林三承、翁馗将马鸣山悄悄运回三马镇,投入地牢中,严加看守,不让任何外人发觉。像炕房孵小鸡似的,静等他的变化,蓝公暗想:我不杀他,也不剐他,把他投入自己布下的地牢,让他变成三尺半的小怪人,看他如何再偷?如何再抢?
七七四十九天之后,蓝知县派书办姚克中偕林三承、翁馗去三马镇验看,正如预期的一样,成了三尺半高的小矮人。膝关节、肘关节、椎关节凸起一个个大疙瘩,周身像长满松嵒的老树。表情木讷,行动迟缓,打开水牢时,他已爬不上三尺高的台阶,看守人将他背上打谷场,他盯着林三承、翁馗一个劲地傻笑。姚书办指着林三承问:“你外甥林三承,认识吗?”他点头重复了三个字”林……三……承”。林三承看到马鸣山变成这般模样,毕竟是自己的亲母舅,两股热泪溢出眼眶,忙扭转脑袋,不忍正眼看他,姚书办命看守搀着他走了一圈,他两腿如拌蒜,步幅仅仅有三寸,时时有栽倒的危险。临走时,姚书办叮嘱看守人,每天要把马匪背出水牢,搀着他在打谷场上走三到五圈。
返回县衙后,姚克中等三人将马鸣山的情形向蓝知县禀报,说一头恶虎已变成了一只褪毛的山羊,只有一缕眼神还有点马匪的影子,他再也休想为非作歹了。
马氏家族的匪徒们,眼见没有东山再起的希望,纷纷到衙门自首。蓝知县一律给予宽大,只要没有人命的,不惩不咎。三马镇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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