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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浪仙人-第8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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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对面的秘书官答道：“这次是急事，突然造访。各位还请速速回避一下。等事情完了，依然可以上来观风景、享美食。”很快，这镶嵌着光润珍珠、璀璨珊瑚的百米平方高雅餐厅内就没几个人了，除了总督大人和他的三个秘书官：“来人，速速请贵客来！”
当康业斯踏进这号称‘迷雾阵最高档餐厅’时，还真是被此处闪亮的华丽装饰惊了一下，尤其是那一面天然紫晶矿体做成的豪华屏风，上下闪闪光泽犹如星辰，散发着浑然天成的富贵气象，逼的连连眨眼。以至于做到总督面前时都有些不自然。
当他拿出钦差的架势慢慢稳住心思时，对方已经将一个简单的小木盒推到他面前。打开来，是一排固化了高等法术的宝石金戒指！红绿宝石的光泽与其中高级奥术的光泽混合在一起，构成一派七彩图案，照的心神动荡，连听到的声音都有些飘飘然了：“上差远道而来，我等未曾远迎。还请见谅。”
康业斯终于回过神来，内中充斥着太阳王赋予的干劲：“总督大人您日理万机，我只是来做点儿小事的，实在不便打搅。这些东西您还是收回去吧。”品了品艳红甜酒的总督大人还要开口将这盒礼物送出，却被康业斯打断了：“不知道是什么事儿，能劳驾您亲自前来？我这个人喜欢明明白白一些，对暗中勾来勾去的事儿，一向很讨厌。王上也很讨厌！”
总督大人保持着平静的微笑：“就是一点儿小事儿——听说您抓了几个人，希望您放了。或者交给我们处理。最后的结果一定能让您满意。”这话让康业斯只想冷笑，差点儿脱口而出：一群造反的叛匪，你也想包庇？你这是要造反吗？！！
但旋即收了念头，想知道总督大人到底是被谁指使来的，又是谁能指使的动堂堂总督大人，便含笑道：“他们重罪在身，几百条人命等着去交待，如此大事，可不是‘一点儿小事儿’啊。”
对面的秘书官拎起一个箱子放在桌上：“几百条人命值得了这个价吗？”里面是成排的精金条块。这惊人的举动让发愣的康业斯更加疑惑了：这么大手笔？！到底背后是什么明堂？！当即越加义正辞严：“我身负王恩，对这种东西已经没兴趣了。速速收起，当我没看见过。否则，贿赂钦差，是欺君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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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0章 法令滋长（）
但那几个秘书官丝毫没被吓着，反而拿出另一个小箱子：“王恩，能来也能去，只在陛下一念之间，如朝露晨雾，或许顷刻既消。唯有一技傍身，才走遍天下都不怕！”里面是一张契约——奥法联合会最高学院的授课契约！有了这东西，就可以进入奥法联合会学习高深法术，而且没有时间限制。等于是学到包会为止。一般只有大贵族的子弟才有此等待遇。有了这个，就有了济生高等社会的保险证。是多少中低法师梦寐以求的宝物啊！也学过点儿奥术的康业斯心旗动摇了，若有高级法术傍身，何必拴在太阳王的草绳上？的确安心许多。
他压住翻腾的心思，平静说道：“一群小混混，居然让大人花这么大的力气。可见其来头不小。我是更不敢放啦。谁知道这里面有没有更深的东西？”就见总督笑了笑：“更深的东西，您还是不知道的好。正所谓难得糊涂，有时候不知道，才会睡的安稳哪。能放这些人最好，放不出来的话~~~只要您就此打住，案子就结在这些混混身上，说他们是为了泄私愤而破坏矿场，导致河道溃堤，然后斩立决。您就是大仁大义的大恩人哪。这些东西全都是您的，将来有经济上的困难，尽管来找我。我竭尽全力让您满意而去！”
康业斯更觉有趣了：“出得起这个价的，不该是大人您。我看，是后头有些富商吧。这些人居然能为了一个混混而请您出山。不知道他是您的亲戚呢？还是熟人呢？话不说清楚，我是什么都不可能收的。”
总督大人笑了笑，说出令人吃惊的话：“算是我的下属。”这让正在喝茶的康业斯皱眉：“是下属做了商人？还是商人当了下属？”总督倒也坦白：“商人是我的下属。”而康业斯则晃悠道：“几个商人，砍了便砍了。您再找几个当下属，很难吗？”总督大人的笑容不见了：“恐怕您不是要几个，是要一群吧。”
老贼！康业斯心中暗想：‘原来你知道，我会牵扯一群出来。不过现在还不是摊牌的时候。’于是继续晃悠道：“我会酌情考虑的，只要肯配合我们的工作。配合太阳王的意愿，我也不是杀人狂。顶多砍两三个就行了，又不是砍您的左臂右膀，何必那么紧张呢。”谁知总督嘴里居然蹦出这话来：“您就是在砍我的左臂右膀啊。最好一个都别砍。”
康业斯更觉奇怪：“几个唯利是图的商人。凭什么成你的左臂右膀？捞钱也要有个限度，也要知道何时能捞，何时不能捞。砍了捞钱的臂膀，可以帮全你全身。这，是划得来的买卖。你可不要被几个钱蒙了眼啊！”谁知总督却摇头：“捞钱的臂膀，砍了就砍了。我也不会可惜。但他们不只是捞钱，也是我办事的左臂右膀啊！也是落实国家政策的左臂右膀啊！您这一砍。就等于砍了国家政策，砍了王上的目标啊。”
你丫拿这种大话吓唬老子~~~~康业斯皱眉：“没这些唯利是图的蛀虫，就要‘国将不国’了？”就见对面花白头发的总督语重心长道：“其实我当年也做过巡检官，也杀过几个大员，包括三个副总督。最初我也觉得杀几个蛀虫，是为国为民。可后来等我自己当了副总督，才发现，这些人。还真的就要‘国将不国’！”
见康业斯一副严厉想发飙的样子，他笑着抬手制止：“这不是开玩笑，乃是实践之谈！寻常书生好玩弄善恶对错、正义邪恶。素不知这世上，善恶对错并不能涵盖所有事物。用善恶对错法来对待事物，犹如拿着竹篮去大水，拙劣至极！”
康业斯怒道：“你到底想说什么？别绕一弯子废话、装高深。”却见总督大人叹了一口气：“哪里是装高深？只是有感而发，已经说的很精炼了。就以今年上头下的考核指标为例。搞了所谓的‘大平安、大幸福’专项活动。里面有王都7大部门联合下达的38大项任务，分解出的小项有229项，具体分解指标1374个。从上税交粮到惠农政策、从交通扩展到小镇卫生，还有精神病发病率控制、，哼，什么乱七八糟的都有。但是。要完成每一个都要花很大的力气。每个指标又有达标标准，大小标准合起来一共有123下能指挥的在编官吏一共多少人吗？”
康业斯不耐烦道：“你说这么数字也没用！在数字上纠结来纠结去，也减轻不了什么！”却被对方插话打断：“一个官员连数字都不重视，那就根本管不好自己的事务！我手下能指挥的在编官吏一共是1839人，所管辖的23个城镇，平均分不到80人。80人啊！要管1374个指标。达成123：“每个人要完成1546个标准。我问你——你做的到吗？！！一年内，你能在方圆二十哩内完成1546个标准？？你一个人就能搞定？？！”
冲冲怒问，先是让康业斯语塞，然后又让他发火起来：“你到底什么意思？！我没时间陪你啰嗦！上头下的指标都是为国为民，你要觉得太多，自己上王都去面圣！”就见总督大人深吸一口，压抑住冲冲怒火：“为国为民？哼哼~~~哼哼哼~~~我最近看了水元素教会的一本教典，里面有一句话，我是深有感触，是所谓‘法令滋长，盗贼多有’。上头‘为国为民’就搞一大堆的指标。可我们下面的人有这个执行能力吗？？我下头的大小官吏，他们有没有足够的时间？有没有足够的精力？有没有足够的主动性？有没有足够的技术水平？有没有足够的突发处置能力？有没有足够的设备设施？有没有流畅的管理？有没有合格的协作能力？有没有？？！——上头根本不管！！！”
康业斯顿时无语，他也是从基层官吏上来的，上头千条线、下面一根针的情况也曾让他很恼火，此时一下就哑了火，只能听总督继续唠叨，“你搞不定这些标准，我也搞不定！我们手下的大小官吏更不可能搞定！可上头偏偏又要咱们搞定，还弄个全国大排名出来。搞不定，轻则受歧视、重则丢帽子。逼得我们不得不搞定，可我们怎么搞定？”
康业斯扯了扯面皮：“作假呗。一个人干三个人的职责，我又不是没干过。多糊弄糊弄就过去了。”对面总督大人略微点了点头：“是可以糊弄一部分，那我们是什么——不就是贼吗？你是贼，我是贼。大家统统都是贼！‘法令滋长，盗贼多有’不就是这样吗？为国为民？哼，咱们就只好当贼了！！”
康业斯默然，皱眉。又见对方说道：“而且，有很多东西是糊弄不过去的，想要升上去或者想要保住位置，就要作出些实际成绩来。谁来做？就靠每镇80个官吏？笑话！没有那些富豪出人出力出办法出监督，我们拿什么作出成绩？！！要平一块地，我这边顶多只能出几个管理的人，其他事情不靠那些富绅帮忙，谁能办完？！要上税，我这边顶多出十几个查税的。要是富绅做对隐瞒，我要什么时候？要调查本地人口或行业情况，我这边顶多出几个最终统计的人，具体的情况，没有这些富绅帮忙摸底盘查，我拿什么交上去？没有他们，我今天~~~还有全国所有总督，今天都座不到这个位置上！统统都应该涮下去！”
康业斯高声道：“少扯蛋！你还有很多编外人员！怎么会没人？！”却见总督大人笑了：“有啊，有很多——但编外人员的工钱，谁出？上头是不会出的，你拿薪水出？还是我拿薪水出？出的起几个人的工钱？呵呵呵~~~我要想办法出钱给人家呀。我要给人家一点儿特权，让他们自己去弄点儿油水，自己养活自己呀。你知道，哪种编外人员工作效率最高吗？”
康业斯先是摇头，后来则自己明白过来：“帮会？！！”对面总督笑了：“是啊，就是这些有活力的社会团体嘛。他们的活力很高~~~本身就有组织了，只要把一些小指标外包给他们，他们自然会完成。唉~~~省心哪~~~而这些有活力的社会团体，哪个跟富绅没勾连？他们自己就是富绅之一！你说要砍他们，最后却砍到我身上啦呀。”
康业斯微怒道：“你们自己应该找些老实的编外人员，好好管理。自己就去找帮会，出了事儿也是咎由自取！”却见总督无奈的呵呵笑道：“管理？？我连那些编内人员都管理不了了，哪儿还有心思去管理编外人员？现在的矛盾哪，就是：职责的日益繁杂与编内人员执行能力提升缓慢的矛盾；就是：相关人员的急剧增加与管理能力停滞不增的矛盾。这些矛盾是天然就有的，也是很难改变的。我不是神明，自然也改变不了……每天一次推荐，一个点击，也是一种贡献。希望这里能欣欣向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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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1章 你也弱势！（）
康业斯冷冷道：“你这是渎职！少替自己开脱！”对面总督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道：“年轻人，别以为自己很牛。b，好像自己做了总督就能搞定问题——人呐，最大的毛病就是看高自己！尤其是那些没做过官，没管过大事、杂事的人。别以为做个总督，好像大权在握了，就能用权力荡平天下。嗤那就太想当然啦！坐在总督这个位置上，在权力上你是强势，但在管理上你其实是弱势！因为你管不了那么多人，那么多事！人家向你打个报告时，会选择、加工、改造。而你根本不可能了解其中的细节，就算你了解一两项事情的，也了解不了所有事情的。你不摆正自己的位置，自以为是的行事，不照顾下面人的利益，人家也不会照顾你的利益，迟早叫你好事变难事，难事变破事！所以大人物啊，是权力上的强势群体，管理责任上的弱势群体。你别把自己当大人，就当自己是普通人吧。要始终记住——你，只是一个单单的人而已！一个人的管理能力是有限的！要管的事情越多，你就越处于弱势地位！！”
康业斯犹豫了一下，还是反讽一句：“没想到大人也是‘普通人’？可大家的身家财富可不是‘普通人’哪。光是这身金缕衣袍就足够买几十个普通人了！”却见总督大人不怒反笑，就像长辈无奈的笑着，对待一个不懂事的晚辈：“用权力完成职责，难；用权力给自己谋利，简单。你是喜欢难的？还是喜欢简单的？我，已经被难怕了，还是选择简单的吧。唉这种滋味，你们是体会不到的。还是刚才那句话——现在的矛盾哪，就是：职责的日益繁杂与编内人员执行能力提升缓慢的矛盾；就是：相关人员的急剧增加与管理能力停滞不增的矛盾。这些矛盾是天然就有的，也是很难改变的。我不是神明，自然也改变不了。斩了他们。就如斩我的手指。十指连心哪，你就不能体谅一下吗？”
康业斯终于搬出了底牌：“有件事儿，恐怕大人还不知道吧——被擒拿的帮会头子就是叛匪黄胡子的手下！你的手指跟叛匪勾结在一起，意欲何为？！”说的总督一愣。皱眉严厉思索半晌，才郑重答道：“若属实～～我自会在内部清查说有帮会分子，将其中涉及叛匪的通通教给您处理。还望您不要把这事儿连上本地的富绅，否则你我都下不了台啊。”
康业斯笑了笑：“您的意思是：您上头还有人，能阻止我处理这些富绅？呵呵呵呵～～我还想看看是哪些人在袒护勾结叛匪的人！”当即起身就往外走：“大人您还是尽早跟这些手足切割，免得到时候受了误伤啊。”
当他消失在豪华镀金门框的闪亮大门之后，总督大人才面露狞色：“以为有太阳王撑腰。你就能做‘强项令’了？哼，强项令是要看时代、看君主能力的。太阳王屈服的时候，你是没见过的！”正说着忽然从旁边的礼盒中呼啸出一阵狂烈的阴影，似黝黑旋风般暴涨而起，最后凝聚成一个黑袍黑发赤色瞳孔的英武帅哥：“这个不识抬举的，我看要处理处理。”
旁边的总督大人却又犹豫起来：“他毕竟是钦差，闹大了可不好。难道就不能牺牲那几个家伙吗？反正没了他们，还有别人会巴望着过来求你。”但黑发血目的大帅哥冷声道：“你以为他只是要杀几个交差？万一他是受了太阳王的意思。要借机把这里的走私网络清理清理呢？到时候就要一大批人！这些人是我们金融网络的一部分，他们死了，我的计划怎么办？我的利润怎么办？”
总督大人知道坎瑞迈阿的富豪就是这臭脾气。平时指使政客惯了，对政务人员独霸权力极为不满。尤其是对利益重大的金融项目，更是要绞尽脑汁消灭一切反对者。因此，只是提醒道：“钦差到底是钦差。在我的地盘上出了问题，不好交待。”但黑发血目的大帅哥摇着锐利的尖爪之手，诡笑道：“上头，我们会派人劝说太阳王，要是不行就抬抬粮价、弄弄战争债权的事儿，让他头脑清醒清醒。”
总督大人知道这伙财大气粗、损事做绝的坎瑞迈阿富绅，干过千万庄伤天害理、损人利己的事情。势力又大的不得了，现在一些财政和税务上的亏空都需要这些金融富商们支持支持，才能把账面做的漂亮些，以期在考核中获得好评。因此只有尽力提醒几句：“做的干净点儿，我不想过多卷入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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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住处的康业斯连夜提审囚犯，尤其是对为首的西哈沃。重重的施刑严审、不断施法拷问。终于查出一些富商的名单和行事内容。整理好首批审讯资料时，已经月上树梢头了。疲惫一天的众人草草吃了晚餐就各自回去休息。当然，没有忘记安排巡夜的人。
躺在床上的康业斯脑子不由自主的想了很多东西，比如太阳王的威严声音，比如自己的雄心壮志，比如今后一旦晋升，可以得到多少好处，然后就对比起总督开出的价格。似乎这边开出的价钱也不错只是拿了钱之后就要准备跑路了，去那些陌生的国度里重新开始？哼，无根无底的，又要从最底层开始。老子才不干！不过太阳王也不是善茬啊，正所谓伴君如伴虎，要是惹他不高兴了，拿我开刀怎么办？
在黑夜阴影中想着想着，就辗转难眠了。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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