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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是单纯为了处理这件事情，那么完全可以拿我的名头压下去，直接处理那几个责任人，该抓的抓起来，该罚的让他们倾家荡产，这么做的话，不但简单快捷。还容易在老百姓的心目当中塑造高大形象。何乐而不为呢？就算是围观群众看了，也都会拍手叫好，大呼过瘾。”

“不应该就是这样吗？”凌笑听了叶开的话。倒是有些奇怪起来。

按照电视剧中的套路，无论古今，清官断案基本上都是这个套路。可是叶开自己既然也很清楚这么做的好处，为什么他还一定要让夫妻俩走正常途径，诉之于法庭呢？

凌笑对于叶开的做法，确实是有点儿搞不明白的，认为他这是多此一举。

“当然不是这样了。”叶开解释道，“这就是因为，官员和老百姓的思维方式，是完全不同的。”

见凌笑不解，叶开自然之道她这种年纪的人。肯定不会明白这里面的事情，便将缘由给简单解释了一番，“很显然。老百姓见了这种事情。自然是喜欢抓一个杀一个，干净利落。解恨消气，所以老百姓盼清官，喜欢那种在自己需要的时候可以挺身而出，超越律法的官员。但是对于官员来说，这样的同僚是最容易受到排挤的，因为他们是规则的破坏者。所有的体制内官员，都需要坚守一个底线，就是维护这个体制，你自己不坚守底线，那么别人自然也会效仿，大家都这么乱搞，这个世界就乱套了。所以，遇到一些小事情，可以一言而决，但是遇到像今天这样的，牵涉到方方面面关系的事情，就一定要按照规则来处理。”

纪委的工作，主要就是纪检监察，所以叶开跟那夫妻俩说的，他会关注这件事情，那是理所应当的，但是直接插手进去干涉案子的走向，那就很成问题了。

“原来还有这样的说法……”凌笑听了之后，虽然还是有点儿不理解，但是大体上已经听清楚了。

“事实上，所有的问题，都是围绕着超越底线发生的，如果大家都坚持底线，按照法律法规办事，自然就没有这么多的麻烦，过度宣扬个人能力的重要性，其实是把人推上神坛，这本身就是有问题的。”叶开又说道，“所以到了我这个级别之上的官员，一般都不会直接插手案件侦办，而是通过关注来强调办案的合法和合理性，保障案子不会受到其他方面力量的影响，也就是这样子了。”

“看来你们当官的也不好做。”凌笑听了，就有些感慨地说道。

“确实不好做，稍微跨越一步，就是万劫不复的雷池，肯定是要小心从事的。”叶开点头道，“这个世界需要的是秩序而不是英雄，所以那些不遵守规则的官员们，最后都被踢出去了。”

很快，军区的直升机就过来了，众人忙碌了一阵子，将凌父给抬上去，然后直接拉去军总医院，凌笑和凌母也一同跟去了。

离开的时候，叶开就看到凌笑一直趴在直升机的舷窗向他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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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叶开就接到了新任省委常委、省委秘书长周子健的电话，让他去省委谈话。

这个事情，叶开多少能够猜出来一些，估计就是要谈那个高速公路建设项目了，于是他就赶去了省委，面见周子健。

对于这位新任的省委常委、省委秘书长，叶开没有多少了解，只是听说他是从京城部位放下来的，据说很有能力。

怎么说呢？整个省委常委班子成员也就那么十来个人，少一些可能十一个人，多了也不会超过十五个，全省几千万人口，就要靠这十几个人来领导，不用说，省委常委自然可以说是权高位重。

不过省委秘书长这个职务却是尴尬得很，说权力不大吧，可是全省副厅级以上官员的使用任命以及省内重大事务决策，他都有话语权。

要说权力很大吧，省委秘书长的主要职责就是保障省委内部以及省委书记的日常工作，换一句话说，其权力大小，很大程度上都取决于省委书记的信任程度。

要是得到省委书记的信任，可以全面负责省委内部行政事务、负责省委与省政府联系及协调工作，主管省委办公厅、省委研究室等职能部门，负责省委书记们临时交办以及不方便出面的一切工作，权柄大得很。

要是得不到省委书记及副书记们的信任，省委内部大大小小的职能工作给一群副秘书长分掉不说，省委书记、副书记有什么事情，也只会找信任的副秘书长交办，他这个省委秘书长很容易成了摆饰，几乎没有什么事权。

这时候反而不如普通副省长了，至少副省长们还有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可以作威作福。

就算作为省委常委，他在省委常委会议上对重要人事任免及重大决策都有话语权，但省委书记真要做什么决策，通常能抗衡或抵触的，也就省长、副书记们，根脚不深的省委秘书长，又有几个人敢站出来直接跟省委书记顶牛的？最多还不是给副书记及其他常委拉拢着在常委会议上当枪使唤？

所以一般情况下，省委秘书长也只能活在省委书记的阴影之下，靠着省委书记的影响力勉强在省里站稳脚跟，也由于从来都没有**的去掌握事权，没有形成自己的嫡系人马，以致现在在省里说话声音都缺乏一个省常委成员应有的底气。

所以，省委秘书长们基本是都是干活儿最杂的那种，人称省委大管家。

既然是管家，当然不能跟主子们相提并论了，虽然他也是省委常委，却始终排名靠后。

周子健四十六岁，在省委常委里面也算是比较年轻的，一般到了这个级别的干部，基本上都在五十岁左右了，甚至有那就快六十岁的也不奇怪，毕竟是站到一个省最高峰的人物了。

“叶开同志你好。”周子健看到叶开之后，就笑着迎了过来。

“周秘书长好。”叶开倒是没有想到，人家居然先向他问好了。

两人握了握手，然后坐定说话。

叶开看了看周子健，就觉得这位秘书长头发乌黑，眉毛略浓一些，看上去眼神很足，精气旺盛，虽然管着一大摊子事儿，却丝毫没有什么疲惫的感觉，看起来这人天生就是那种闲不下来的人物。

“早就听说过叶开同志的大名，今天才算是正式见面，果然是年轻得令人羡慕啊。”周子健笑着说道。

“秘书长客气了，只不过是做了点儿事情而已。”叶开很谦虚地表示道。

“这一次请你过来，是要商量一下融资的问题。”周子健倒是也没有那么多的废话，很直接地就表明了自己的态度，“高速公路建设所需要的资金缺口比较大，三十亿左右的投资，放到哪里都是了不得的大项目，而且资金回笼的速度也比较长，银行方面也不是很愿意放款，之前岳山书记的意思是，请叶开同志出面来牵头解决这个问题，所以我今天就是要跟叶开同志落实一下这个事情。”

叶开听了之后，点了点头，知道岳山书记是个干事的人，之前自己答应过他的要求，表示愿意为融资出力，此时周子健找自己，毫无疑问就是来贯彻岳山书记的意图了。

当然了，他既然答应了的事情，也不可能反悔，只是他的计划跟周子健他们的设想，并不是一回事儿。

“秘书长所说之事，岳山书记跟我提起过。”叶开很坦然地表示道，“关于融资的事情，我是愿意出力解决的，但是方式方法跟目前省委的思路还是有些区别的。”

“哦？”周子健听了，顿时有些意外，不由得看着这位年轻得不像话的厅级干部，想要听听他的真实想法。

第646章　开天下之先【二更】

周子健来到河东省之前，是在外经贸部工作的，一直以来都是从事涉外业务，对于国内的有些情况，确实了解不够，而对河东省的情况，也并非那么清楚。

尽管他跟岳山同志有旧，这一次蒙岳山同志提名，调他来到河东省出任省委常委、省委秘书长职务，并且官升一级，成了副省部级官员，但是他跟岳山同志毕竟没有到无话不谈的地步，所以有些事情他是不知道的。

就像是这一次，叶开跟他说能够解决融资问题，但是却不会遵循省委目前的思路，就让周子健感到非常吃惊，心说这位年轻人究竟是怎么想的？

尽管周子健对于叶开的想法很好奇，觉得他玩不出什么花样儿来，可是周子健也不会小看叶开，毕竟能够被岳山同志拉到项目组出任副组长，而且制定叶开负责融资业务，这就说明叶开绝对不是碌碌无为之辈。

而且更重要的一点，周子健自己不久之前还是正厅级的干部，可是人家叶开比他小了差不多有二十六岁，就已经是正厅级的干部了，这说明什么？

如果放在外人的眼里面，那就是说明叶开背景深厚，可是周子健这种部委出身的官员却明白，就算是放在京城的那些大政豪门的子弟里面，像叶开这个年纪，撑死了也就是扶持一个副处级，那都是相当惹眼的，至于说什么正厅级，怕是三十岁都嫌小的。

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人家叶开不仅有背景，而且也有能力，同时运气也是超级地好，所以才有如今的地位。这个是别人羡慕不来的。

而且周子健也明白一点。如今中央已经就干部任用和提拔问题作了纲领性文件要求，具体的提拔条件和年限，都有了很强的约束力。今后想要再重现叶开的故事，怕是不大可能了，除非政策上面发生了重大的变化。

“叶开同志既然有自己的想法。那就不妨说说看嘛。”周子健心里面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嘴上却是没有停留半刻，很是客气地询问道。

“秘书长既然问起来了，那我就讲一讲我对这件事情的想法。”叶开点头表示道，“关于筹资的事情，岳山书记曾经大致跟我提了提，他的想法是省内自筹三成到四成的资金，争取交通部拨款四成左右，其余部分由银行贷款来完成。这样的话，就按照30亿的造价来计算，省内要自筹资金九亿到十二亿。交通部拨款十二亿。银行贷款六亿到九亿左右。”

周子健听了之后，点了点头。表示叶开说的没错儿，岳山书记确实是这么考虑的。

但是这也只是省里面的一个普通推算，毕竟这么大的项目，投入的资金数量太大了，估计国家要批下来的话，资金方面的压力依然会很大，尤其是交通部那边儿一下子要拿出来十二亿支持河东省，难度怕不是一般的大。

可能也正是因为这个问题，河东省高速公路立项的事情，一直没有谈下来。

估计岳山书记任用叶开来解决这个问题，也是看中了叶开背后的能量，希望他能够借助外力，解决这个资金难题。

只要资金问题解决，那么高速公路的建设问题，反倒是容易多了。

“但是我非常肯定地讲一句，交通部能够拿出六个亿来都是顶天了，十二个亿根本就不可能！”叶开很清楚地表示道。

“哦，为什么？”周子健听了之后，也大为惊奇，不知道叶开为什么说的这么笃定，就好像他是交通部的大部长一样。

这个资金投入比例问题，并非是随便搞出来的，而是按照以往的一些大项目分成来计算的，所以周子健认为交通部投入十二个亿，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可是听叶开这么一说，似乎这里面还应该有什么隐情一样。

“我跟交通部曹秋明副部长的公子谈起过这件事情，他说交通部最近的资金压力也非常大。”叶开对周子健说道，“最主要的就是之前几年各地的投入比较多，最近中央又搞紧缩控制，无论是部里面，还是银行方面，资金面都比较紧张。说起来，现在并不是修建高速公路的最佳时机。”

周子健听了之后，倒是没有反驳，只是叹了口气道，“这个情况大家也都清楚，只是时不我待呀，河东省的交通主要依靠南北两路，东西则困难重重，如果这条高速公里建成的话，那么向东的通道就打开了，这对于河东省的经济整体腾飞，意义不是一般大。所以岳山书记的决心也很大，排除万难，也要早日建成通车。”

“我当然很佩服岳山书记想要做事的勇气，不过现实情况就是如此。”叶开说道，“所以我并不打算按照省委的原先构想来筹资，而是要向社会筹资。”

“向社会筹资？这个怕是不妥吧。”周子健听了，顿时皱起了眉头，显然他并没有搞明白，叶开的意思是什么。

虽然说按照计划，省里面要自筹资金九个亿到十二个亿，可是政府方面能够解决的也只是少数，省里面甚至考虑过，为了修建这条高速公路，要发动社会大众踊跃捐款，以弥补政府财力之不足。

但是周子健也清楚，过度地劝捐，可能也会引发不好的社会影响，问题也多。

假如是资金方面充裕的话，省里面也不会愿意这么做的。

可是听叶开话里面的意思，他应该是要在这方面动脑筋了，所以周子健也感到有些担忧。

“当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了。”叶开顿时就笑了起来，“比如说这一条路如果通车的话，肯定不是整个河东省的老百姓都因此而受益，根据侧重点的不同，我们可以划分出几个重点受益地区来，然后将建设资金分摊。”

“地方政府方面，更没有那么多钱了。”周子健提醒道，虽然这种化整为零的方式，似乎听起来很有道理，可是实际上却是行不通的，毕竟任何一个市，短时间之也拿不出好几个亿的专项建设资金来。

“我的意思是说，将资金摊薄之后，可以转化为公路股权换取地方政府的资金，而地方政府没有钱的话，也可以将这些资金通过抵押公路股权或者抵押其他资产的方式来进行募集。”叶开回答道，“我想，地方上的富人已经不少了，愿意通过这种方式来跟市政府合作的人，应该大有人在。”

周子健琢磨了一会儿之后，就说道，“原则上，这事儿是行得通的，不过涉及到了政府和私人之间的股权分配和置换问题，也没有什么先例，怕是不好操作的。”

“这也不行的话，那就只好退而求其次了。”叶开两手一摊道，“我可以寻找大资金，直接对高速公路投资，所有权属于省里面，但是经营权由出资方承包一定时间，这个如何？”

周子健听了之后，更有些拿不准儿了。

什么大资金，一下子就拿得出这么多钱来，而且是用来修路呢？

要知道，就算是这个设想行得通，方方面面的工作也都非常复杂的，到时候经营权承包，那么公路收费问题，高高低低的总都是麻烦事儿，万一人家说我承包了公路，我愿意收多少钱就收多少钱，那么省里面该怎么办呢？

“如果省里面有这个意向的话，我立刻就可以解决资金问题，三天之内资金就可以到账，同时建成指挥的承包年限以二十年为准，到期后转交省政府自行经营。”叶开见周子健似乎颇为意动，就又补充了一句。

“这事儿，我得先向岳山同志汇报，若是他同意，还得上常委会讨论一下。”周子健谨慎地表示道。

虽然说，叶开提的这个建议，有点儿像农村的土地承包，所有权依然归国家，但是经营权就归个人了，从原则上来讲，应该是说得通的，但是因为没有先例，而且也不清楚建成之后的各种影响，所以周子健是没有办法做出回应的，他只能把叶开的建议给带回去，看看岳山书记是什么意见，常委们是什么意见？

当然了，从周子健个人来看，这个生意还是不错的，省里面一分钱不用花，这路就修成了，至于说上路缴费，那也是合理的事情，至于说公路收费方面看似吃了亏，可是也不需要花钱，每年还能坐收一部分税收，这却是是比较合算的生意。

可是从政治影响上来看，毕竟是没有先例的，所以不得不慎重处理。

周子健甚至感觉到，这事儿光是岳山同志都未必就能拍板的，没准儿还需要向中央请示才行呢。

想到这里，周子健不由得又看了叶开一眼，心说这位年轻人果然厉害，三言两语就能够解决问题，但是却又抛出来一个更大的更棘手的问题，私人直接投资修建高速公路，这个问题确实很扎手。

一旦成了，就是开天下之先，若是砸了，也会让整个河东省的领导班子的脸上都蒙羞的，甚至会影响到他们的政治前途。

第647章　好大的难题【三更】

“什么，他真是这么说的？”岳山书记听了周子健秘书长的汇报后，很罕见地挠起了头发。

岳山书记的头发确实比较浓密，但是毕竟年纪大了，怎么也禁不住挠的，而且他一向又非常注重外在形象，所以很少会有这种挠头的行为，今天听了周子健秘书长反馈回来的消息之后，却有点儿忍不住了。

“是的，岳书记。”周子健非常郑重地表示道，“其实，我觉得叶开这个想法也不错，省里面要拿出来那么多钱，并非易事，过度向群众发动捐款，又会担心引发一些不良的情况，如果他直接能够找来大资金注资的话，这个事情未尝不能操作一下。”

岳山书记点了点头，然后有些感慨地说道，“是啊，钱是个好东西，有了钱，就能做很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