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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小子，快三十岁的人了，还整天贫嘴。说起来你给咱们老石家找了那么多个媳妇儿，可是反倒是一个都不能娶回家，而且这么些年了，怎么也没看见你给我们生个孙子孙女什么的？”

石磊吐吐舌头：“还别说，正打算说这事儿呢，前些天沈怡姐说她眼瞅着就往四十奔了，再不生不好，可是又怕您和老妈……最主要是您，这会儿不正在坎儿上么？年底……”石磊留了个话头，没说，石为先点点头，表示明白，石磊就又说：“她又怕影响到您的形象。”

石为先白了石磊一眼：“那就不生了？我这辈子啊，还真是没什么所求了，忙归忙，可我也不是老想着升官，什么时候是一站？十年前，这想都不敢想，居然在省长位置上坐了这么多年，当初觉得在市里老老实实干上十几年，然后到人大或者政协退个二线这辈子就这样了，现在就更是觉得满足，只是肩膀上的担子着实不轻。我的工作你们不用操心，你妈嘴里不说，心里可是想着呢。你看看你，人家找媳妇一个，你倒好，一下子六个，还个个都是皇亲国戚的。虽然你侥幸把那些关都算过了，有靳老爷子帮你顶着，他们一时也不敢说什么，可是你再要不赶紧瓜熟蒂落一下子，万一靳老爷子……你小心他们集体变卦！”

石磊哈哈一笑：“靳老爷子这两年身体好着呢，没看都跑去庐山跟爷爷一块儿养老了？只是苦了庐陵庐山局那边，好家伙，来了这么个大员，那周围叫一个紧密森严，我进去都得盘问半天。”

“少打镲，说正事儿。”

“得嘞！其实吧，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和沈怡姐努着力呢，我当时也是这么说，我觉着您不会在乎，而且我的私生活，真要是能影响您，早影响了。这段儿沈怡姐身子也有些不对，正打算去医院瞅瞅，我估摸着，兴许是已经有了。”

“真的？”石为先两眼开始冒星星，也是，到了他这把年纪，又是江东省这种经济重省的一省之长，眼看着省委书记也就是下一站的事情，可不就希望膝下儿孙环绕么。

“还没去医院呢，就这两天吧，有结果了我再告诉您。您也别着急跟老妈说，万一没怀上呢？”

“没怀上你就给我放下你的工作，好好努力去！那么多个儿媳妇，再要是怀不上我们老石家的种，你就该去医院好好检查检查了！”石为先这哪里还有一点儿省长的样子，完全是一个老不修，最让石磊无法接受的是，石为先说着流氓话还居然一副省长做派，搞得跟政治任务似的。

石磊无言，心里倒是也嘀咕，这些年下来，要说全都是戴着TT跟那些女人在一起，显然也是扯淡，总有擦枪走火来不及不管不顾的时候，反正也不怕让她们怀上自己的骨血。只是这种事儿的次数虽然不多，可是居然还真是就没有一个中标的，要不是这些天沈怡突然说自己可能有点儿反应了，石磊还真是对这个有点儿担心。关键他那一世也没生过崽儿，所以这方面还真是有点儿心里没谱。

“老爸您能正经点儿不？”

“我怎么不正经了？给我们老石家延续后代就是当下最正经的事情。”

石磊赶紧高举双手投降：“得得，一年之内准让您见着孙子行不行？”

石为先这才笑了，深深的吸了口烟，然后突然又道：“石石，咱父子俩现在也缺乏交流的机会，刚才提到你的工作，我倒是突然想起来。前几天省里开会，经济会议，省里几家银行说你们石头集团现在是借贷大户。刚才你妈还偷偷摸摸的告诉我，说你现在个人资产上百亿美金。这个你妈不太懂，我知道这里头有不少是虚头八脑今天有明天无的水分，可是这么算起来，你的实际资产超过五十亿美金肯定没问题。以你在石头集团的持股量，你们石头集团至少也是一百五十亿美金左右的资产了，你怎么还要找银行借钱？”

“老爸您好歹是个省长好不好？这种数字吓得着老妈怎么还能唬得了你啊？我都没敢跟我妈说实话。去年年底的报表上，我在石头集团的股份至少也折合一百八十亿美金了，我们集团又没上市，这资产就基本是真实的，要是加上品牌价值什么的，我号称个人资产两百亿美金绝对没问题。比世界首富是差点儿，不过亚洲能放在台面上数钱的人里头，我绝对是首富。可是钱多不代表拿的出来，更不代表公司运转钱就够用。”

石为先当然明白这个道理，钱越多反倒欠银行的也会越多，倒不是担心石磊还不上或者如何，他只是出于本能的担忧，毕竟是动辄几十亿美金的资金啊。

“你现在欠银行多少钱？”

石磊摇摇头：“这个我还真没算过，关键这不是我该操心的，北北管着这一摊，财务一向她把关比较多。我记得去年底的时候，好像一共欠着银行五十个亿的样子吧。”

“美金？”

石磊点点头：“美金。不过不全是省里的银行，还有些其他省份的，也有欧洲和美国的。大概齐是这么多，可能还会再多些。”

“你们公司现在到底干什么呢？怎么会需要这么大的资金量？你的个人资产都超过一百八十亿了，绝大部分都在公司里滚着，那么你们公司的总资产应该在五百亿美金左右了。你们怎么还会需要这么多的贷款？”

“老爸您知道我们集团去年的总销售额有多少么？”石磊反问了一句，然后石为先当然不可能知道这个数据，石磊继续说：“去年全年，光是电子数码产品，我们的销售额就超过一百五十亿美金，再加上集团的主业务路由交换设备以及系统解决方案方面，总销售额已经超过了两百八十亿美金。我们的增长速度一向都在180％以上，今年年终的时候，我们的总销售额突破五百亿美金是很正常的事情。如此庞大的销售额，甚至将会超过我们公司的市值，我们哪有那么多的资金垫进去？就算电子数码产品方面回款比较快，可是那也是需要周期的。我现在发愁的不是贷款数额太大，而是贷款远远不够。再这么下去，我恐怕要将集团分拆上市融资了，增长速度太快，资金挤占率太高……这个三言两语说不清楚，我说的数据也不详尽，集团上下估计也就北北对这些数据最熟悉。”

石为先叹了口气：“儿子，咱赚那么多钱干嘛？就你现在的资产，几辈子都吃不完了，照这么发展下去，你到底想把公司做到什么地步你才肯罢休？”

石磊苦笑着说道：“您也知道从副市长到省长之后，肩膀上责任重了，我现在何尝不是？您知道现在这个地球上，直接跟着我吃饭的人有多少？我们石头集团现在在世界范围内的员工数量，就超过了三万人。而那些外包工厂、以及周边供货企业，再加上零售行业等等，间接张嘴跟着我吃饭的人少说点儿也是百万之巨，我倒是想立刻就甩膀子不干，这么多人怎么办？”

话题说到这儿，似乎已经有些无法进行下去了，石为先和石磊大眼瞪小眼。有时候就是这样，很多数字不说出来，谁也不会想到其中的利害，可是一旦将数字明确的标出来，就令人叹为观止了。几万也好，上百万也罢，对于整个地球六十亿的人口而言，真的不算什么。可是，对于石为先或者石磊这样的个体，这个数字已经大到他们无法承受的地步。

看着石为先又点上了一支烟，石磊心里其实也在默默的算着账。

他估计石头集团到了2010年的时候，全球员工总数量将会轻易的突破六万，而到时候石头集团的市值不好说，可是集团资产预计能达到两千亿美金左右。到时候肯定会一再的削弱石磊手中股份的比例，但是他的个人资产真不是没有可能超过比尔·盖茨，尤其是在人民币不断升值而美元不断贬值的前提下。

刚刚重生的时候没有想那么多，可是现在真把企业做到了这份上，要说石磊不累那是假话，算了算可能还是那一世当个帮闲更省心。比如这一世的张一松，日子过的不知道比谁都开心。也结了婚了，也有了娃儿了，这才不过几年之间的事情。依旧打理着水木吴淮，每天基本上睡到自然醒，晚上过去了就数数钱，也不像最初的时候那样每晚都待到最后了，基本上七八点钟过去，九点来钟也就离开了，每天工作时间还不到两小时，钱挣得虽然不多，可那也是每年上千万的进账啊，什么日子过不起来？反倒是石磊，这一世倒是彻底的改变了自己和石为先的命运，只是，一家人似乎依旧是不得团聚。石为先为了一省奔忙，石磊为了如今已经庞大如斯的石头集团忙碌，谁都停不下来。

但是现在去想当初的选择是对还是错已经没有意义了，到了这个份上，就只能不停的走下去，走到前方无路了才能逐渐的停下来。当然，石磊有个“理想”还没有忘记，他重生之后所立下的第一个愿望，就是要成为太子党，真正的太子党。这个目标现在看来已经不太难实现，副国级么，石为先即便在任无法坐上副国级的位置，退休前肯定也能捞个副国的待遇退休。而且，如果各方面把握的好，石为先恐怕是注定要进入最后的九人名单的。石磊这个愿望其实到了这个份上已经算是实现了，只是，他已经停不下脚步。

“老爸，这就三月份了，再有半年，就该是十六届七中全会了吧？然后紧接着就该十七大，您是不是该为怎么接手省委书记考虑一下了？三哥这一届也该入常了，明年正常就该调回中央，担任中央书记处第一书记了，这担子您不挑都不行。边伯伯没找您谈谈话？”

石为先白了石磊一眼：“这些事你少打听，操心你自己的事情吧。不过我觉得，你坚持不上市以技术为本的思路是不错的，可是如果能分拆上市，从市场上获取资金比较好一些，银行的钱拿着总是不那么稳当。”

石磊严肃的点点头：“也是该到了走走市场环节的地步了，我明天就开会讨论一下这件事，看看是不是把电子数码产品这一块拿出去单独上市，在您接任省委书记之前至少把国内的贷款都还掉，省的有人在这方面做文章。”

石为先点点头，还想说些什么，可是却听到孟秋华的声音飘了过来：“爷俩聊什么呢？今儿你们回来吃饭就好好吃饭，工作上的事情不许再提了。一看你们俩就知道又在说工作的事，整天就是工作，一个老一个小，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该放松。哎呀，老石，不是不让你在家抽烟的？”

石为先听了，赶紧把手里的烟在烟缸里掐熄了，回头讪笑着说：“跟儿子聊着聊着就顺手点上了……”

孟秋华翻了个白眼：“算了，咱一家三口难得在一块儿吃饭，就不数落你了！饭菜好了，猪肝汤马上就得，我让小黄看着火。石省长，石大少，移驾吃饭吧！”

石为先和石磊爷俩赶忙站起，在这家里，什么省长什么大少都不管用，太后老佛爷最牛叉！

到了饭厅，爷俩就想坐下来拿筷子，可是孟秋华却是一瞪眼，爷俩赶忙又站了起来，乖乖的排队洗手，洗完擦干这才重新坐回桌边。

石磊对那边看着火的小黄说了一句：“黄姐，您给到厅里柜子上拿瓶酒吧，我也好久没跟我爸喝两杯了。再给我妈拿瓶红的，你也甭忙了，一块儿吃！”

小黄答应着，笑着就去拿了酒过来，又回到灶边。猪肝汤也好了，小黄端了过来，并没有上桌，还是准备回厨房自己盛点儿吃。结果还是石为先发话，让她也坐下来吃，说是人多热闹点儿，还让她陪孟秋华喝两杯红酒，碗筷什么的让她留到明儿早晨再收拾，小黄这才认认真真洗了两遍手，坐了下来。

饭桌上就是些真正的家常话了，孟秋华更是有的放矢的尽把话题往谁家孩子结婚了，谁家孩子也生孩子了上头引，搞得石磊很头疼。

而奇迹之所以被称之为奇迹，就是因为它总是以最出乎意料的方式出现，能够预料的到的，那都是计算，绝不是奇迹。

孟秋华说个没完，不断的说着张一松那个生下来没多长时间的女儿，石磊突然听到自己的手机在客厅里叫唤起来。赶忙逃也似的去听了电话，身后还是孟秋华大声告诉他不管天塌下来的大事今晚也必须安安稳稳吃完这顿饭才许滚蛋，石磊却听到电话里的沈怡略微有些不好意思的告诉他，沈怡真的怀上了！

“什么？沈怡怀上了？”听完石磊挂断电话之后的汇报，石为先和孟秋华都陡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满脸的不肯相信，尤其是孟秋华：“你不会是嫌我唠叨所以你就想辙骗我吧？”

“沈怡姐真的怀上了，下午去做的检查，然后医院那边没敢下班，紧赶着帮她把结果做了出来。绝对是真的，一百个真，一万个真！”石磊自己其实也是喜不自禁，毕竟，甭管那一世还是这一世，他都没当过爹啊！

第六百一十四章【豆豆的秘密】

“别吃了，别吃了，赶紧的，石石，你收拾一下，咱娘俩赶去昆州。老石你就别去了，你贸贸然的跑下去，昆州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儿了，肯定得紧张好大一段。”刚才还勒令石磊无论天大的事儿都必须吃完饭再说的孟秋华，一听到这个消息，顿时急急忙忙的就吩咐开来，然后拖着小黄就要让她帮忙收拾东西。

“诶，你们说要不要准备孩子用的东西啊？什么奶瓶啊尿布啊什么的……”

看着手脚早已忙乱的孟秋华，一边拖着小黄往楼上跑一边还不住的叨唠着，石磊和石为先这爷俩对望一眼，眼中全是无奈。

“老妈，沈怡姐这才刚检查出来，四十天左右，真等生出来还得八个多月呢，至少得到11月份，您这时候跟着瞎着什么急？什么就奶瓶尿布了。”石磊冲着小黄摇摇头，是以她拉住孟秋华。

孟秋华一拍脑门，嘿嘿傻笑了两声：“马上要做奶奶了，这是有点儿手足无措的，怎么感觉比我当初知道怀上你还要紧张。好好好，那就收拾几件衣服，咱娘俩去昆州。”

“不用去……”石磊走上前去，将孟秋华拉了回来，按在饭桌前重新坐下，石磊又说：“这才刚检查出来，沈怡姐说是她这两天准备准备，过几天就到吴东来。您就别跟着瞎操心了。”

孟秋华瞪了石磊一眼：“什么叫瞎操心？我马上要抱孙子了，说什么我就瞎操心？等你要抱孙子的时候你就能体会我现在的感受了。这孩子，怎么说话呢！”

基本上，孟秋华已经语无伦次了，可以预感到的是，接下来这些天，甚至直到沈怡把孩子生下来，孟秋华都会一直这样语无伦次下去。可是她是家里的太后老佛爷，不管你是省长还是大少，面对老佛爷偶尔的抽风举动，你就只能忍着，哪怕老佛爷整天抽风，你也依旧只能忍着。石磊只能和石为先相对苦笑了。

这顿孟秋华期待已久的家庭团圆爱心晚餐，终于还是草草结束，却不是因为石磊和石为先的缘故，反倒是孟秋华这个发起者，自己已经无心这顿晚饭了，她现在只恨不得沈怡赶紧出现在她面前，然后最好立马就把孩子生出来，好让她抱在手里到处溜达。而且这样也未必行，闹不好她会想起反正石磊有六个媳妇儿，每人生一个都能趁一支排球队了，就算有一个生不出来也能趁一支篮球队了，要是一人生俩那就直接干出一支足球队还连带教练的，回头就让石磊把公司的事儿交给别人，然后专心在家生孩子玩儿。这种事别人大概做不出来，可是这二年在外头永远都是被称之为石省长的夫人又或者是石少的母亲，孟秋华这心里憋屈的，好歹她也是教育局的国家干部，堂堂处长级别啊，可是偏偏就连在单位里，那些同事们也是称呼她为石夫人而不是孟处长，这让孟秋华回到家里就显然非要摆出她那老佛爷的谱儿不可了。

不过石磊的运气似乎比较好，晚饭结束了之后，孟秋华拖着他们爷俩在客厅里聊了没多会儿，就嫌弃跟俩大老爷们儿谈论怎么养小孩儿的问题实在太丢人现眼，这俩老爷们儿绝对是一问三不知，恼火之余，孟秋华就拖着也有生儿育女经验的小黄上楼唠叨去了。虽然可以预见的在未来的很长一段日子里，孟秋华都会保持这种状态，可是至少当下这爷俩耳根清净了，总还是舒坦不少的。

为了防止孟秋华折返下楼继续鸹噪，爷俩决定躲进书房。虽然孟秋华一再强调不许这爷俩在家里谈工作，可是真要是爷俩钻进了书房，她倒也是不会去打扰。

“这倒也是巧了，刚说起这事儿，偏偏确凿的消息就来了。呵呵，好好好，我石为先也终于要抱孙子了。”石为先坐下之后，示意石磊泡茶，自己则是颇为感慨的说到。

石磊一边泡着茶，一边笑道：“您就知道是孙子？不能是个孙女儿？”

“孙子也好，孙女儿也罢，你老爸我又不是什么重男轻女的人，有个小家伙就好。”

“就怕您以后会嫌家里小家伙太多，估摸着至少也得六个吧！”石磊给茶杯里倒满水，将茶杯放在石为先的面前。

换作平时，说起石磊六个女人的事情，石为先免不了总是要数落他几句的。可是今天却不同，大喜之事冲击了石为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