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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庆幸我有一个好爸爸，否则，我这个时候绝对是感情智障儿。”

“唉——”听得杨康这么说，汤辰轻轻的叹气，竟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能够安慰他道，“阿康，那些不愉快的事情都过去了，你就不要老放在心里！”

“嗯！”杨康点点头，正欲说话，却听得门口汽车喇叭响。

汤辰笑道：“想来麦老板来了！”说话之间，他已经站起来迎了出去。

如意坊的玻璃门被人推开，一个年龄和汤辰相仿，却身材微微发福的中年人，带着两个人走了进来。

“老汤，你麦大爷这可来了！”麦老板大声招呼道。

“卖你大爷啊！”汤辰也不甘示弱，直接回了一句。

杨康当场就笑了出来。

“老汤。来来来，给麦大爷我一个热情的拥抱！”麦老板张开手，笑呵呵的说道。

“得了，有外人在呢，你别和我闹！”汤辰一边说着，一边招呼过杨康，笑道，“如意坊的老板。”

杨康汗颜，他怎么就成了如意坊的老板了？他明明就是如意坊的伙计啊，但转念想想。这种送拍的东西。拍卖行有时候怕招惹一些不必要的麻烦，相对来说，也会非常谨慎，老板和伙计的概念。可是天壤之别。

“你好。我叫杨康。木易杨，健康的康！”杨康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来。

麦老板伸手和他握了一下子。笑道：“老汤和我说起过你，我姓麦，麦苗的麦，不是拍卖的卖——嗯，麦苗不卖。”

“得了，你就不要显摆你有个漂亮闺女了！”汤辰笑呵呵的说道，“来来来，阿康，我给你介绍，大麦姓麦，叫做麦大，所以，他是大麦，不是小麦！”

“做生意嘛，不都求个大卖！”杨康笑道，心中却是明白，原来——麦苗是麦大的闺女，难怪他的拍卖行取了这么一个名字，这肯定是一个很会宠女儿的好爸爸。

“对对对！”麦大听得杨康这么说，立刻大笑道，“老汤，你瞧瞧，这可是杨老板说的，不是我说的。杨老板，能不能把你那个宝贝给我看看？”

“可以，你请坐，我上楼去拿！”杨康知道，人家麦大老板跑来如意坊，就是冲着红楼手稿来的，所以，也不用和他寒暄客套什么。

“杨老板，我听得老汤说，你这里有元青花？”麦大笑呵呵的说道，“能不能让我观摩观摩？虽然老汤也有，但是他小气，不给我看。”

“阿康，你看他可怜，就给他看看，让他开开眼界，别老以为自己见过世面！”汤辰说道，“直接上楼去看吧！”

“好！”杨康见汤辰这么说，当即点点头，关了如意坊的门，直接领着麦大等人上楼。

麦大向他介绍，另外的两人，一个是他拍卖行的经理，姓花，叫做花启明，另外一个是他们拍卖行的大鉴定师，叫做董建。

杨康向他们两个问了好，当即就带着他们一起上楼。

等着见到杨康放在多宝阁里面的三只梅瓶后，麦大和花启明都还好，只是啧啧称奇，那个大鉴定师就有些激动了，原本看着白白净净的一张脸都涨的有些红。

然后，他就拿出放大镜，手电筒，仔细的鉴赏起来，看了半天，他最后揉着眼睛说道：“我坚决不相信这是真的，怎么可以如此完美……”

“董老师，这三只梅瓶是不是真的并不重要，我也没有准备送拍！”杨康淡淡的说道，口中说着，心中却是有些不痛快，这都什么人啊？跑来无缘无故的怀疑他家的梅瓶是赝品，这要是传出去，很会影响如意坊的声誉。

“大麦！”杨康不说什么，但汤辰脸上却是不好看。

“董老师，这三只梅瓶都是秦教授鉴定过的。”麦大也是不满，董建今天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没来由的得罪人。

反正，杨康要送拍的也不是这三只梅瓶，无辜当着人家主人的面说人家的古董是仿品，这不是找不自在？

“老板，我只是没法子相信，这世上怎么有如此完美的东西？”董建也自悔失言，忙着说道。

“你没见过，并不代表就没有！”汤辰沉着脸，忍不住讽刺了一句。

对于汤辰的这么一句话，董建也不说什么，只是讪讪笑着，看过那三只梅瓶，对于那只乾隆年间的粉彩描金缠枝莲纹茶叶罐，他倒是没这么激动了，只是鉴赏了一番，至于那只粉彩蜻蜓戏荷大碗，他就只是将就着看看了。

杨康等着他看好了，这才关上多宝阁的玻璃门，然后打开保险柜，取出那卷《芹溪兰草图》和诗稿，放在桌子上。

董建和秦教授不同，鉴定的时候，规规矩矩，带着白手套，拿着放大镜，仔细之极。

“这是曹雪芹的《芹溪兰草图》？”董建在看到那幅画的时候，先是表示不相信，随即就认真的看起来。

“这画是不是那幅被炒作出来的《芹溪兰草图》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这确实是曹雪芹的画儿！”杨康说道。

“哦？”董建只是不置可否的答应了一声，像杨康这样的古玩商人，他见得多了，而各种赝品、仿品，他也不知道见过多少，而就在刚才他看到这幅画的时候，他心中已经存了疑惑——这世上真有《芹溪兰草图》，这不可能的，这不就是那个电视剧炒作出来的东西，这玩意一准就是假的。

这个年轻人，也不知道被什么人忽悠了，收了这么一个东西在手中。

甚至，董建都有些后悔了，自己堂堂一个大鉴定师，居然跑来看这样的东西？所以，他要仔细的看看，找到其中明显的破绽，然后指出来，作为麦苗拍卖行的大鉴定师，他可不能够让这样的东西送去拍卖，这简直就是打拍卖行的脸啊。

但是，从墨迹、纸张、画风、字迹、钤印等等，他一一仔细看了，居然没有找到丝毫破绽，这不可能，不合理，不科学……

看了那画，他又去看那卷红楼诗稿，诗稿是不齐全的，但是，他似乎也看不出个什么破绽来。

二样东西，董建足足看了半个小时，汤辰就坐在杨康里面卧房的沙发上，翻看着一本书，不时和杨康低声说几句闲话。

“汤先生，那位鉴定师要看多久？”杨康却是有些等的不耐烦，相比较，秦教授的鉴定，比他可要看得多。

“不知道，让他慢慢看吧！”汤辰倒是和一些鉴定师打过交代，知道有时候他们鉴定判别一样东西，出于谨慎心态，都会格外小心，反复验证。

“杨老板，你还会古琴？”麦大看着摆放在一边长几上的古琴，好奇的问道。

“略懂一二。”杨康笑道。

麦大好奇，伸手在那张焦尾古琴上拨动了一下子，发出清越的琴音，然后他的目光落在那张古琴的古漆断纹上面，他毕竟也是开拍卖行的，多少也懂得一些，看着那古漆断纹，他不仅皱眉道：“这是古琴？”

“嗯，有些年代了！”杨康笑道。

“阿康，这是古琴？”汤辰也是好奇，当即凑够去看着。

“是的，我前不久才觅得，还找了广陵琴舍的钱老先生给我修复的。”杨康笑道，“可惜我这里没有琴桌，所以就放在长几上了。”

“可有来历？”麦大好奇的问道。

“麦老板，这琴我要自己留着。”杨康笑道。

“阿康，我们偷偷说，这个琴……可有什么来历？”汤辰很是好奇，一般杨康留下不出售的东西，都是有些来历的。

杨康想了想，突然有些恶作剧的说道：“我也不告诉你！”

“你这孩子！”汤辰笑着摇头。

“老董，董老师！”麦大大声叫道，“你过来给我看看！”

“啊？”听得麦大大声招呼，董建忙着走了过来，然后，他的目光就直勾勾的落在那张古琴上面。

“董老师，给我看看，这是什么琴？”麦大说道，“嘿嘿，我可是随身携带鉴定师的，不怕你卖瓜子！”

“我家没有瓜子卖的。”杨康发现，麦大这人说话老逗，事实上，他应该请秦正简做鉴定师，这两人比较有共同语言，而不是那个中规中矩的董建。

由于长几比较矮，董建这个时候就跪在地上，小心的托起那张焦尾古琴，凑过去看下面的字迹。

第一百八十章送拍

杨康顿时就知道，只怕要糟糕了……这个鉴定师虽然中规中矩，但还真有些真本事。

“焦尾……这是四大名琴之一的焦尾……”董建小心的把古琴依然放在长几上，呐呐说道，“这不可能，焦尾从明代开始就已经失去踪迹，下落不明。”

“董老师，如果我不告诉你，不让你看到，你也不知道这是焦尾啊！”杨康蹲在地上，笑呵呵的说道，“所以这就是下落不明的缘故。”

“哦？”董建愣然，被他绕的似乎有的晕，问道，“是这样吗？”

“是这样！”杨康很是认真的说道，“董老师，我家的字画你鉴定好了？”

“嗯……好了……”董老师老老实实的说道，不管是《芹溪兰草图》还是红楼诗稿，他都没有看出丝毫问题来，看不出问题，自然就只能够判断它的真迹。虽然董建还是有些怀疑，这世上真有这样的东西？

“可以送拍不？”杨康问道。

“可以！”董建点头道。

“大麦，你什么意思？”汤辰皱眉说道，麦大要请个鉴定师看看，他自然是没有意见，他也知道拍卖行的规矩，但是很显然的，麦大根本就不相信杨康，从这个鉴定师看东西的质疑态度来看，似乎麦大也不怎么相信他的推荐。

“老汤，我没什么意思！”麦大忙着说道，“董老师的性子就是这样，凡是讲究实事求是。态度认真了一点，你别在意。”

“大麦，我可摞一句话给你，如意坊的东西可都是秦正简鉴定过的，你不接，如果阿康要出手，完全可以找阆苑，以阆苑的炒作手法，我想——你麦苗拍卖会想要在金陵站住脚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到时候你可不要说我没有帮你。”

“得得得！”麦大顿时就知道。董建的鉴定作风已经让汤辰有些不痛快。当即说道，“我错了，我错了还不成，等下我请你喝酒？”

“我今天有事。不喝酒！”汤辰摇头道。

“那我和杨老板谈谈生意。你先坐坐？”麦大忙着说道。

“好！”汤辰说道。“你最好快点，我等下要带阿康去吃饭。”

“呵呵！”麦大闻言，顿时就笑了出来。说道，“你今天的事情就是请杨老板吃饭？”

“是！”汤辰点头道，“我们家来了一个新厨师，跟我吹嘘得不得了，所以，我等下接阿康过去吃饭，试试他的手艺，要是不成，我明天就请他滚蛋。”

这一次，杨康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杨老板，你早些时候听得老汤说，你要送拍的是红楼书稿？”麦大皱眉问道。

《芹溪兰草图》和红楼诗稿虽然都有很大的噱头，但却不如那份真正的曹雪芹的书稿震撼性更大，麦苗拍卖行如果想要在金陵一举打开市场，红楼书稿无疑是最好的，当然，如果是那三只梅瓶中的其中任何一只，也一样可以。

想到这里，麦大的目光落在长几上的那张焦尾古琴上，他和董建一样，有些质疑——这真的是焦尾古琴？

这个时候，董建已经拿着放大镜、手电筒，正在认真的看着那张焦尾古琴，似乎想要找出一些什么漏洞来。

董建是一个鉴定师，他对于人情世故，并非那么圆滑，他一向认为，作为一个鉴定师，谨慎小心乃是必须的，任何一个小细节都不能够放过。在无法确定的情况下，他必须要保证怀疑的态度，认真对待，而不是草率的下决定。

他也不知道，他这么做会让古董商人很是反感——没有一个古董商人，喜欢自己看好的物品，被鉴定师质疑，这会影响古玩店铺的生意以及声誉。

“那份书稿我想要留着自己看看，所以就卖这两样东西。”杨康说道。

麦大微微皱眉，忍不住看了看汤辰。

杨康笑道：“我和汤先生说的时候，是准备用红楼书稿作为噱头，但没有出售的打算，但现在——我缺钱，需要变卖一点东西才可以凑足资金。所以，红楼书稿留下来，卖这两样，芹溪兰草图和红楼诗稿对于红迷来说，都是一样，您要炒作作为噱头，一样足够了。”

“阿康？”汤辰愣然问道，“你最近要买什么？”

理论上来说，杨康不会缺钱啊，他购买那只元青花的时候，可是直接以高于市场价购买了下来，这是因为卖主是杨康，而且他也非常喜欢那只元青花大瓷罐，要是换成别人，他绝对不会直接砸出这么高的价钱。

听得他这么问，杨康也不瞒他，笑道：“我要买一套房子，所以，手里有些紧！”

“杨老板，这两样东西的估价可未必比得上曹老夫子的书稿！”麦大说道。

“我知道，所以，这两样东西合在一起上拍！”杨康笑道，“你看估价多少比较合适？”

“启明。”听得杨康这么问，麦大忙着叫道。

花启明看着年龄不大，大概只有三四五六的样子，但却是一个相当安静的人，安静到足够让人把他忽略掉，他进入如意坊之后，除了和杨康、汤辰打过招呼，就一直安静的坐着，一句话都没有说。

直到这个时候，麦大叫他，他在走了过来，然后他看了看两样东西，说道：“杨老板，由于红楼诗稿并非完整的，所以，估价不能够太高，但《芹溪兰草图》倒是让那个电视剧被炒作了名头，所以价钱可以估高点，两样东西放在一起，我估价大概三千万左右，起拍底价可以定在一千八百万或者是二千万的样子，您要是没意见，我现在就做个送拍合同？”

杨康想了想，点头道：“没有问题！”

花启明打开公文包，速度的开始写起送拍合同来，动作之快，让杨康都有些愣然，这个花启明，绝对是办实事的人啊。

不到十分钟，一份完整的送拍合同已经拟定，送到杨康面前，杨康仔细看看，没有任何问题，由于汤辰的关系，加上麦苗拍卖行也需要找合适的东西炒作作为打开金陵市场的噱头，因此免除了一切中介费用。

但如果最后流拍，拍卖行同样也不负责，合同里面只是写着，如果流拍，麦苗拍卖行要把《芹溪兰草图》和红楼诗稿完好无缺的归还杨康。

花启明还拿着相机，把两样东西都拍了照片，以做证据。

等着杨康签字之后，花启明就把合同给了他一份，然后把那两样东西锁进保险箱，说道：“杨先生，拍卖会订在了本月十号，时间有些紧迫，所以我这就把东西带回去准备，务求能够拍个高价，您放心，我们家国际一流拍卖师主持拍卖，实力并不比阆苑差。”

“好，那就多谢你们了！”杨康礼貌的道谢。

临走的时候，董建对于那张焦尾古琴，还有些恋恋不舍。

等着麦大等人走了，汤辰笑道：“阿康，走，去我那里！”

“好，我也正要找您呢！”杨康笑道。

说着，他就关了门，坐上汤辰的车。今天汤辰没有自己开车，而是带着司机，开了一辆不多见的劳斯莱斯。

“阿康，你有什么事情找我？”汤辰好奇的问道。

“我想要看看你的那个荔枝果盘。”杨康笑道，“在金陵吗？”他知道汤辰的根基事实上都在国外，他的东西，也未必都在金陵。

“在！”汤辰笑道，“你居然对那个东西有兴趣？”

“我喜欢漂亮的东西！”杨康笑道。

“是人都喜欢漂亮的东西，否则，钻石就不值钱了。”汤辰的目光落在他手上，笑道，“你买的？”

“嗯！”杨康点点头，笑道，“今天早上买的，如果不是因为买这个，也不会让曹楠纠缠上，唉……”

“你别为那女人的事情烦心，不值什么的！”汤辰说道，“对了，阿康，王春平把蓬莱山庄忽悠给你了？”

“啊？”杨康愣然，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要不是如此，你怎么会说你没钱？”汤辰笑道，“普通的一套房子，哪里要这么多钱？”

杨康突然心中一动，问道：“汤先生，你去蓬莱山庄看过吗？”

“没有！”汤辰说道，“我知道那地方，那附近的房产开发商是我，当年我想要把那块地皮一起买下来，但是，王家拒绝了我——前天王春平让我找我，问我是不是有兴趣买下那套房子，我倒是有兴趣，但是他要价太高了。”

“嗯？”杨康没有想到，在他之前，王家居然找过汤辰，“他要多少钱？”

“五千八百万欧元！”汤辰说道，“我还价到三千万欧元，他不卖就算了，阿康，你最后和他谈了多少钱？”

“四千五百万欧元！”杨康说道。

“那地方倒是值这个钱。”汤辰说道，“但是，阿康你应该在压压价，压倒四千万左右应该没有问题，他现在急着出手，金陵城里，只要我不收，他就没法子找到合适的买主。”

提到这个，杨康不由自主的叹了一口气，说道：“汤先生，如果是别人来找我，我估计会压价到三千八百万——我一个人，真要不了那么大的房子，而且后期的人工维护费用，都不是一笔小数字。但是，在我最困难的时候，王其英帮过我。”

第一百八十一章祭红釉天球瓶

汤辰听到他提到这个，想起他曾经住在姜岩家的地下室二年之久，心中极为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