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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杨康认真的点头道，“能吃是福。”

他倒不是笑话郭胖子，以前傻大个跟着他混迹的时候，他就一直很感慨，能够吃就是一种福气，不像他这种人。

“每次大老板看到我吃饭，就会念叨——”郭胖子叹气道。

“念叨什么？”杨康很是好奇。

“我不说，你猜。”这个时候，郭胖子的咖啡已经煮好了，当即给杨康倒了一杯，然后从酒店的桌子的抽屉里面，翻出来黄糖，放了两包糖，加了奶，搅拌均匀之后递给杨康道，“你就不嫌弃甜？”

“不，我喜欢甜食。”杨康说道。

“嗯！”郭胖子点点头，说道，“你猜——”

“我猜不出来。”杨康摇摇头，说道，“说你吃得多？”

“不是！”郭胖子说道，“他老是念叨——我家阿康怎么就这么瘦，我要去给他做饭，把他养肥一点。”

说到这个，杨康愣愣然的出神，没来由的想起和邵文墨的初见。

“你不说还好，你说了，我居然想他了。”杨康轻声说道，“他什么时候来华夏给我做饭啊？上次你们也真是，他回来，你们也不告诉我，差点就害得我见不到他。”

“我们都以为，你未必想要见他。”郭胖子摇摇头，说道，“开始的时候，师爷说，秀才和你性格相投，给你做玩伴是最好的，还可以帮你打理打理外面的生意，但后来老板说，秀才不会做饭，两个不会做饭的人住在一起，他家阿康会更加瘦，所以，最后考虑了我。”

“我要他给我做玩伴，我还不得给他欺负死。”杨康笑道，“想想，尊贵如我……”最后这么一句话，他模仿着冯秀才说，顿时就把郭胖子逗笑了。

“你们两个，还真是性子有些相似的。”郭胖子笑道，“小王爷，你知不知道，你不长肉的具体缘故？”

“嗯？”杨康摇摇头，表示不知道，他一直感觉，他很正常啊，为什么从小到大都不长肉？

“一个原因可能是遗传。”郭胖子说道，“你们家就没有胖的人，这个很重要，另外一个缘故，就是——你吃饭喜欢零碎吃，少食多餐是一种很有效的减肥手法。”

“哦？”杨康想了想，问道，“我一顿多吃点，就会胖了？”

“是啊！”郭胖子笑道，“一顿多吃点，慢慢的，就把肠胃撑开了，然后等着很饿的时候，再吃第二顿，自然就吃得多了，然后由于饿，还非常有助于肠胃吸收和消化，自然就长肉了。”

“你似乎很有经验啊？”杨康说道。

“当然，我执著减肥很多年啊。”郭胖子说道，“各种方法都研究过，对了，小王爷，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如果汤先生不是你父亲，怎么办？”

杨康喝了一口咖啡，虽然放了两包糖，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还是感觉有些苦涩难咽，这死胖子拉扯他东拉西扯，最后终于问了一个“如果”。

第三百七十七章淘换淘换

杨康轻轻的叹气，说道：“胖子，这世上没有这么多如果好不好？”

提到汤辰，杨康就在心中叹气，他为什么会找木秀合作了，理论上来说，他不是应该找邵文墨？

这事情如果能够善了倒也罢了，如果不能够善了，他该如何面对汤辰？

再次喝了一口咖啡，杨康更加感觉，这家酒店提供的咖啡里面，一准加了黄连，他都放了二包糖了，怎么还这么苦？

这一次，郭胖子也是轻轻的叹气，对于杨康会认下汤辰，邵文墨背后把他和冯秀才骂了一个狗血淋头，但是，郭胖子也不知道这事情该如何说，对于杨康，他是真的不知道如何拿捏他的性子。

他平时的性子很是温和，甚至，他们大老板这种变态的安排，他就这么老老实实的接受了，他甚至连着挣扎一下子都没有，可是别的事情呢？

作为杨康的玩伴，杨康当初只是和汤辰作为朋友走动走动，他没什么理由劝阻，就算汤辰要给他办个生日晚宴，只要杨康本人不在意，他也不知道如何劝阻他不要去。

在明面上，汤辰从来没有对外宣布杨康的身份，但是，所有的人似乎都知道，他就是汤辰宠爱的爱子——为着他，汤辰卷走汤家所有的一切，毅然和整个家族反目。

杨康把咖啡喝完，然后直接把空杯子递给郭胖子，就这么趴在床上，拿着手机玩植物大战僵尸。

郭胖子明白。他玩手机就意味着，他不想说刚才那个话题了，他自然也不会再说了。

第二天，杨康告诉高全和秦教授，他要去一趟京城有些事情，让他们先回金陵。

高全自然不说什么，但秦教授却是一副“你出去玩儿不带我玩儿，我很生气，我不开心”的模样，让杨康再次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郭胖子一早把那些翡翠毛料打包好。然后去托运了。高全买的是中午的机票，带着秦教授走了。

结果，杜志书父子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没有能够买到白天的票。只有晚上的。还是晚上十一点多。

杨康倒是无所谓。郭胖子却是一个劲的埋汰着。

到帝都的时候，已经凌晨两点多了，自然也不方便去拿了地图就买回程的票回去了。杜密父子给他们订了酒店客房，约了好好休息一下子，明天下午再去拿地图不迟。

杨康自然是不说什么，就在酒店住下，直睡到早上十点多，他才醒来。郭胖子一早就醒了，约他去吃早饭，但杨康看看时间，都这个点了，还吃什么早饭，等等吃午饭吧？

郭胖子等不得，他一早就饿的不成了。

杨康无奈，只能够和他一起出来，准备常常京城的特色小吃。两个还打车找人询问了一下子，然后也不知道那个的哥师傅的故意的，还是怎么着，居然把他们拉到一个看起来店面很普通的小饭店，说是帝都的特色。

让杨康哭笑不得的是，这个看着不大的小饭店，居然生意好得火爆，他们已经够来得早的，还有比他们来的更加早的，居然需要排队——先到门口去取号，然后等着叫号，这感觉，怎么都像是医院……

“胖子，你确定我们要在这家饭店吃？”杨康低声问道。

“金陵也有这种的。”郭胖子低声说道。

“我知道金陵有这种要叫号的，但是，我们事实上可以换一家的。”杨康皱眉说道，他是挑嘴，但是，他也拒绝吃的饭，还需要排队等叫号的，如果是这样，他宁可去超市买个方便面，回去煮点热水泡一下子，吃完就拉倒。

或者，随便找个人家买个大饼充饥也成，反正，他拒绝饭店吃饭需要等叫号。

“我觉得，我们都来了……”郭胖子说道。

杨康想了想，说道：“你的意思就是——我们既然来了，还都拿了号了，那就等着叫一次？”

“嗯！”郭胖子认真的点点头，说道，“我想要看看，这家饭店的菜有什么特色，能不能偷师？”

“你——”杨康摇摇头，表示没法子理解。

“小王爷，你不知道。”郭胖子唉声叹气。

“知道什么？”杨康不解的问道。

郭胖子低声说道：“那些老厨师，都有一些不传秘方——同一个菜，他们料理出来的是一个味道，而别人料理出来的，又不是那个味道了，所以，如果能够弄到别人的配方，那才是本事。”

杨康在那家小饭店门口的凳子上坐下来，沉吟片刻，这才说道：“胖子，就算这家小饭店能够做出什么稀罕美味来，我感觉，我们未必能够吃到。”

“为什么？”郭胖子问道。

但话刚刚出口，他拍拍脑袋，叹气道：“不管了，我都来了……”

“好吧，既然你来了，那就尝尝吧！”杨康说道。

幸好，他们总算是来得早，只等了二十多分钟，就轮到他们了，而杨康这个时候也打听清楚，这家饭店最著名的招牌菜，竟然是脆皮烤鸭。

不就是脆皮烤鸭吗？杨康也见郭胖子弄过，吃着还算不错，但也没见多么好啊？

烤鸭送了上来，杨康看了一下子刀工，对郭胖子说道：“胖子，就刀工而论，似乎还不如你。”

“我是习武之人，在这上面，普通人自然要稍逊一筹。”郭胖子这个时候蛮谦虚的。

杨康用筷子夹了一块烤鸭，配着大葱，蘸了酱，用面皮裹着，咬了一口，感觉还真不错，酥香满口，烤鸭恰到好处，不油不腻。

“嗯，还成！”杨康点点头。

郭胖子也吃了一块，然后他就放下筷子，看着那只烤鸭发呆了。

“怎么了，你不吃了？”杨康愣然问道。

“好像就是配料的问题。”郭胖子笑道，“火候什么的，都是平常啊！”

“填饱肚子要紧，我对于吃的不讲究。”杨康摇摇头，不再理会那个胖子，开始吃他的烤鸭。

郭胖子对于他的这么一句话，想了想才算回味过来，既然大老板说——从此以后，他就是他的玩伴，他的工作只是照顾好他的日常起居。

那么对于他来说，就算学得再好的厨艺，他也不会出去开饭馆，他的长期客人就只有杨康这么一个人。

而这个客人已经说了，他不讲究，他还研究什么啊？

“小王爷，你不是应该讲究一下子吗？”郭胖子叹气道，“你可知道，你那个表哥现在御用的厨子是谁？”

杨康摇摇头，他哪里知道他御用的厨子是谁了？

“那人姓李，听说祖上是清宫御厨，专门研究药膳的，后来在一家大酒店做了大厨，再后来，才是给你表哥做厨子，专门只是伺候他一个人。”郭胖子说道。

“也就是说，我应该用我表哥的要求来要求我自己？”杨康苦涩的笑，说道，“胖子，我达不到他那种境界。”

“你有什么不如他了？”这次，郭胖子的声音一下子提高很多，引得饭店里面众人侧目。

“你——”杨康有些尴尬的笑了笑，看着他道，“你小声点。”

“小王爷，你——”郭胖子比划了一下子，犹豫着如何开口。

“胖子，昨晚那个话题，不管是你的意思，还是大老板的意思，都别说了。”杨康摇头道，“赶紧吃饭，我要出去逛逛。”

提到这个，杨康没来由的感觉一阵烦躁。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郭胖子自然是什么也不好说，当即两人吃了饭，走出饭店，由于杨康说要逛逛，自然也就不打车了。

但让两人都没有想到的是，从小饭店出来，转了一个弯，杨康就发现，眼前的一切似乎都是那么眼熟，那么亲切，再看看，这条街上，不都是卖古玩的？

“京城古玩街？”杨康呆呆的说道。

“看着像！”郭胖子点点头。

“看看呗！”杨康说着，当即就抬脚向着一家店铺走去。

这个人家似乎是专门做瓷器生意的，店面也不像如意坊弄得那么干净漂亮，一走进去，扑面而来的全部都是各种乱七八糟的陶瓷类东西，瓶瓶罐罐，破罐子破碗，琳琅满目。

杨康想要凭着眼力挑挑，竟然有一种无从下手的感觉。

坐在柜台后面一个五旬左右的老者，抬头看了看他们，然后无精打采的问道：“两位要淘换点啥？”

杨康看了看，这个老头明显比他过分多了，他卖工艺品，好歹不做旧坑人，而这个老头卖的都是工艺品，居然还做了旧，明显就是准备坑人的。

“有什么好淘换的？”郭胖子直接问道。

“这要看小伙子你要什么了。”老头笑眯眯的说道，看着郭胖子的眼神，感觉就是黄鼠狼看着一只肥肥的老母鸡。

“宋瓷有木有？”郭胖子直截了当的问道。

“哦……”老者愣了一下子，然后走了出来，笑眯眯的说道，“小伙子好大的口气啊，张口就说要宋瓷，这年头，宋瓷可不好找啊！”

“得了，没有就没有，别找借口！”郭胖子摇摇头，连着宋瓷都没有，还开什么古玩店啊？

杨康看了一眼郭胖子，就没有说话，这是死胖子似乎还欠着他一只汝瓷花瓶，不提宋瓷，他还真忘掉了。

第三百七十八章三分真，七分假

老者看了看我们，然后说道：“有是有，只是——”

“只是什么？”郭胖子问道。

“货卖识家？”杨康笑了一下子，说道，“理论上来说，老人家应该这么说吧？如果你真有，不妨拿出来看看？”

老者看了一眼杨康，这才说道：“我就怕两位问不起价钱。”

杨康笑了一下子，说道：“老板，我虽然谈不上多有钱，但也薄有资产，如果真有宋瓷，我想我还是问得起价钱的。”

“好！”老者听着杨康这么说，然后又看了一眼他手腕上的表，当即就竖起大拇指，说道，“到底是年轻人，有气魄，既然这样，里面请。”

杨康看了一眼郭胖子，不仅微微皱眉，他怎么都有一种骑虎难下的感觉？如果不是知道郭胖子的底细，他都要怀疑，是不是这个死胖子和这个老头设了圈套想要引他入彀？

郭胖子倒是不在意，大咧咧的说道：“既然这样，那就看看呗。”

杨康听得他这么说，也没有在意，当即跟着老者走了进去，里面是一个小小的办公室模样，放着沙发。

杨康在沙发上坐下来，老者打了一声招呼，随即就走到里面，少顷，捧出来一只锦盒，然后他把锦盒打开，放在铺着红毯子的桌子上，退后了几步，这才说道：“来来来，小伙子，请看看。”

杨康看着那老者行事规规矩矩的，当即点点头。站起来走了过去，目光落在锦盒里面——锦盒中放着一只青瓷盘子，不大，上面有着标准的蟹爪型开片，就表面上来看，还真看不出什么名堂来。

“小伙子，这可是汝窑精品。”老者说道。

“哦？”杨康不置可否的“哦”了一声，虽然他没有用太阴宝鉴看，他也没有见过真正的汝瓷，想到这里。他突然就有些心痛了。怎么说，阆苑也是南边古玩一行的翘楚，可以说，除了杨城那家宝典。在南边地盘上。提到古玩。就是阆苑了。

可他作为阆苑老板，他居然没有上过把玩过汝瓷，也真算失败了。

郭胖子还说。让他要用他表哥的标准来要求自己，人家小寒家里可有有着好几只汝瓷精品。

甚至，小寒早年就说过，他不喜欢汝瓷，太素了，他喜欢富丽堂皇的东西。

就算杨康从来没有入手过汝瓷，但是，他还是感觉，这个青瓷的开片似乎有些生硬，真的，一般如此的开片不应该是这样的。

想到这里，杨康忍不住就用太阴宝鉴看了一下子，这一看之下，杨康顿时大跌眼镜——这个青瓷上面，居然有几块散发着淡淡的宝光，青色的釉色在太阴宝鉴下面无所遁形，那种带着玛瑙特有的珠宝光泽，流光溢彩。

甚至，在釉面中，他看到了稀疏的气泡，一颗颗宛如晨星。

可是，大部分的青瓷却是死气沉沉，而且釉色呆板，甚至，在太阴宝鉴之下，釉色也不是同一种颜色……

拼凑版啊！

杨康在心中暗自嘀咕，当然，这还不是最让他无语的，最让他无语的是——这个青瓷放在锦盒里面，居然还缠着几根极细的发丝——对，是长头发的发丝，不是鱼线之类的东西，头发虽然韧性不错，但也容易断。

如果他拿起这个青瓷盘子，就必须要扯断发丝。

虽然杨康一时还想不明白，这几个极细的头发丝到底是做什么用的，但是，他却可以保证这个里面绝对有着他想象不到的猫腻。

古玩一行的水可还真深——还有那个死胖子，没事找人家看什么宋瓷啊？宋瓷就是这么好看的？

“胖子，我们走吧！”杨康说道。

“哦？”郭胖子一听，当即点点头，站起来就要走。

“等等！”这个时候，那个老者可是不干了，横跨了一步，拦住两人道，“小伙子怎么说？”

“呵呵……”杨康只是笑着，说道，“老人家，人家都心知肚明的，何必说？”

听得杨康说这么一句话，老者当场就变了脸色，沉下脸来说道：“小伙子的意思是，我老人家坑了你？”

“目前还没有坑。”杨康笑道，“这个青瓷很不错，但是，不是我喜欢的品种——我喜欢花瓶，对于盛菜的盘子，我没有太大的兴趣，老板留着吧。”

说着，他招呼郭胖子，再次就要走。

“小伙子这是在调戏我老人家？”老者说道。

“死老头，你什么意思啊？”郭胖子一把扯过老者，冷笑道，“你开门做生意的，我们想要看货，看完了，我们不买还不成？京城有着强买强卖的道理？”

“感情两位是来找事的？”老者一点也不甘示弱，说道。

“胖子！”杨康说道，“你别动粗鲁。”

“哼！”郭胖子这才松开老者，冷笑道，“我还不信京城有这个道理了。”

“老人家，你那个青瓷，可是三分真，七分假，何必非要逼得我说出来。”杨康叹气道，“大伙儿都是开门做生意的，闹穿了，不好看吧？”

老者听得杨康这么说，顿时就变了脸色。

杨康也不再说什么，带着郭胖子就走，走到外面，他忍不住狠狠的白了郭胖子一眼，低声骂道：“你没事乱说话做什么啊？”

“这不是你以前说，想要看看青瓷？”郭胖子有些委屈。

“那是你说，你要帮我找的啊。”杨康低声说道。

“我和你说，有个地方可能有青瓷，说不准还有漂亮的花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