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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命潜伏-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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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桥已经过了一半儿,这个时候原路返回等于羊入虎口,而且还是自己送上门的,这种蠢事绝不能干!
想到这儿沈飞终于下定了决心,抄起对讲机:“跟在我后面,开足马力闯过去!”
刘洁一听,立即端起了步枪,沈飞掏出手枪顶上子弹交到左手,右手狠狠地将操纵杆压到底!
电动引擎突然爆出一阵急速运转的微鸣,对一向安静的电动车来说,这种声音称得上轰鸣!
电动车以与其动力极不相趁的加速度猛地蹿了出去,轮胎与地面剧烈摩擦,竟然爆出一阵刺耳的尖啸!
姜逸愕然地看到电动车一阵风似地掠过,赶紧狠踩油门,SUV的改装引擎低吼着,驱动着四个轮子飞快地转动,紧紧跟在电动车屁股后。
左右的景色飞一般地后退,精神高度集中的沈飞视而不见,左手拇指打开保险,调整手掌抓握的位置,以防弹匣掉落——手枪是为右手抓握设计的,弹出弹匣的按钮位于握把左侧,右手握枪时恰好位于拇指附近,可换成左手握枪,铵键则在中指根部,万一用力不当按下弹出钮,弹匣就会立即掉下来!
亏得他在这样紧张的情况下还能想起这件事来。
前方的战斗越发激烈,几团火球腾空而起,随后爆炸声才传入耳鼓,闪耀的光焰中似乎看到了车队尾部那台客车!
从桥中央到桥头,飞速行驶的车只用了半分钟不到,然而正是这半分钟让沈飞的冲动的血冷却下来——如果换成他正在和敌人战斗,突然出现第三支势力的时候,会怎么办?
答案显而易见,在第三方表明意图之前,他会本能地将他们划归敌对一方!
如果就这样冒失地冲过去,很可能还没接近车队,就被车队的后卫打成筛子!
怎么办?
打开车灯?这只能提醒对方桥上有车接近,在紧张的战斗中,士兵一定会把他当成敌方的援兵,可不开车灯隐蔽接近只会更糟!
一时间沈飞无计可施,眼见距离越来越近,沈飞觉得自己的头几乎要炸开!
终于他做出决定,在车队了解他的善意之前绝不能再往前走了!
然而就在沈飞减慢了速度,想拿对讲机通知姜逸停下来的时候,后视镜里突然爆出一团明亮而炙热的火团,明黄色的火焰飞速膨胀,随后化做一团巨大的暗红色火焰,升腾的火团上滚动着道道黑色烟迹,
爆炸声就像一声炸雷横空滚过,通江桥被从中炸成两截,无数水泥碎块崩裂横飞!
刘洁瞠目结舌,通江桥共有三个桥墩,被炸的正是位于江心的那一个,桥墩从中折断,上半截以泰山压顶之势从天而降,不仅砸坏了至少五分之一的桥面,落水后至少掀起了十多米高的浪头!
零散的碎块更是天女散开一样满天乱飞!
沈飞瞳孔一缩,再不敢犹豫,猛然间将车速加到了最快!
这可是钢索桥啊!炸掉了桥墩可不止是塌一块那么简单,这座桥墩上拉出来的钢索固定着三分之一的桥面,桥墩没了,桥面还能留下?
“轰——”又是一声巨响,靠近南岸的桥墩也被炸断了,
这时他再也顾不上琢磨军车队的后卫会不会把他当敌人了,先是中间的再是南边的,下一个岂不就是北边这个?再不跑,等桥面全部崩塌不砸死也得掉进江时淹死。左右是个死,往前冲还有一线生机!
车轮滚滚,生死时速!
着急的又何止是他一个,激战的枪声被爆炸完全掩盖,危急中车队再也顾不了那么多,全部开足马力冲向岸边。
战斗人员同时加强了火力,数道明亮的火焰飞向桥头,一连串爆炸将路障轰开了缺口!
原本位于车队最后的大客车像只失控的巨兽般飞驰——明眼人都看得出客车一直位于不会被战斗波及的地区,可现在却径直冲进了双方交战的战场!
沈飞的电动力就紧紧跟在客车之后!
这种时候,军车队的后卫哪还有精力进攻突然出现的不明车辆?沈飞趁机表明立场,左手伸出窗外,照着堵住桥头的掩体连连开枪——分辨战斗的双方十分简单,堵住桥头的肯定是敌人!
52 生命如花
仅靠微弱的火光根本看不清敌人的位置,只有依靠敌人射击时枪口产生的火光判断大概的方向,沈飞一心二用,也不管到底打没打中,飞快地扣动扳机,枪口欢快地跳跃,抛飞的弹壳划着弧线敲在车身上,清脆有声。
沈飞一口气将二十发子弹打了个精光,他觉得没有一发打中目标。另一边刘洁也开了张,但是她射击的速度比沈飞慢得多,总是看准了哪里有枪焰打向哪里,不过到底有多少效果实在无法判断。
黑暗中的敌人不断还击,子弹横飞的啾啾声不绝于耳,沈飞甚至看到客车车身被击中的闪光。
他的心中异常忐忑,在子弹横飞的战场上,谁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被一发突然出现的子弹夺去生命,值得庆幸的是客车吸引了敌人的绝大多数火力,到目前为止电动车还没被击中。
客车歪歪扭扭地往前冲,“嗵”地一声撞上了当做路障的汽车,连枪声都掩盖不住撞击的闷响。侧面被撞的轿车旋转着滚了出去,纷飞的碎玻璃满天撒落,不知道究竟转了几个圈之后大头朝下摔在地上滑了出去,磨出一串飞扬的火花。
撞击的力量令客车失去平衡,左边两个轮子高高地抬了起来,眼看就要侧翻。
跟在客车屁股后面的沈飞看不到客车的车头撞成什么样,幸运的是客车司机经验丰富,没有试图向左转而是在加速的同时向右狂扭方舟盘,顺着即将倾倒的方向开,总算及时将重心抢回来,客车重心左移,左边的两个轮子终于重新落了地。
滑出去的轿车直到这时才撞在路边停下,整个车身已经扭曲得不成样子,不管现在像什么,总之看不出原来是辆车。
刘洁灵机一动,半个身子探出车外,向损毁的汽车打出一串子弹,弹头击中的位置火花闪闪,轰地一声成功引燃了油箱漏出的汽油。
刘洁打光了枪里的子弹,枪栓“咔”地卡住。
电动车瞬间冲过缺口,路障后的敌人在火光中若隐若现。
沈飞的手枪打光了子弹,根本空不出手来重装,时间已经不允许刘洁换上新弹匣,她索性直接把枪扔到后座,顺手抄起沈飞的03式,上膛瞄准一气呵成。
“叭叭……”连续几枪成功地将电动车右侧的几个敌人打倒,刘洁回身横枪:“后仰!”
沈飞紧紧地把身体贴在靠背上,操纵杆左倾,电动车划了个弧形左转,恰好令驾驶座边的车窗正对敌人的藏身之处!
“叭——”枪声在封闭的空间里异常的响亮,沈飞觉得自己的耳朵像被什么东西堵上了似的,简直快要聋了,更可怕的是枪口就在面前,每一声枪响都有一股炙热无比的空气扑在脸上,呛人的硝烟味儿塞满了鼻子和嘴,眼睛也被熏得快要睁不开了。
枪中跳出的弹壳一粒粒砸在前车窗上咚咚做响,甚至掉到他的手上,烫得他手一抽,差点儿松开操纵杆。
可他的坚持得到了回报,刘洁几乎弹无虚发,将能够威胁到电动车的敌人一扫而光。
客车冲过封锁,一个急刹车停在路边,紧接着SUV也冲过了封锁线。
与此同时桥头的军人们加强了火力,压得剩下的敌人抬不起头来,刘洁趁机换上弹匣,沈飞驾车冲向客车,他要利用客车宽大的车体掩护脆弱的电动车。
原本停在桥上的军车紧跟在SUV后面冲出来,随后立即左右散开,枪声大作,间或响起手雷的爆炸声,将残余的敌人清剿一空。
桥头的敌人满打满算不过十几二十人,如果不是依靠路障挡住军车队,哪里是正规军的对手?
SUV慢慢停在了客车前面的路边,沈飞也把电动车停在客车之后,给手枪换好弹匣之后交待刘洁说:“呆在车上别下来!”说完空着手下了车。
一辆越野车停在沈飞面前,队长开门下车,脸上的表情十分讶异:“没想到这么快就又见面了,你小子不错,怎么样,这下你的同伴藏不住了吧。”说着他轻锤了沈飞的胸膛一拳。
沈飞微笑:“我也没想到这么快就能再遇见你们……”
话音未落,一个额头还淌着血的士兵飞快地跑过来:“队长,老怀不行了!”
“什么?”队长脸色变得非常难看,震惊和痛心一齐浮现在他的脸上扭成一团,二话不说撒腿就往前跑。
沈飞摸摸鼻子,虽说被人晾在一边的感觉很糟,可他却生不出任何不满,紧跟着跑了过去。
客车前几十个没穿军装的男妇老少静悄悄地站成一堆,所有人的目光都射向车前,仅剩的车灯照亮了地上平躺的那个满身血污的军人,他看起来少说也有三十几岁,粗壮的身躯令人联想起坚硬的岩石。
“老怀!”队长失声惊呼。
沈飞慢慢停住脚步,伤感地看着这一幕。
胳膊上圈着红十字的卫生兵跪坐在老怀身边,从老怀的胳膊上抽出针筒。
“怎么样?”明知希望渺茫,但队长还是想抓住那仅有的一丝可能。
卫生兵摇摇头:“他伤的太重了,肋骨断了六根,断骨刺穿了内脏,引起了内出血,咱们根本没有手术的条件和技术……他只剩下最后几分钟了。”
人群里传出细细的啜泣声,令沈飞的心头酸酸的。
他们就是客车上坐的人吧,不知道他们都是什么身份,竟然在这种时候还有军队护送!
沈飞的心中突然冒出一股不忿之气,目光中刹时间涌出无限的怒火,这都什么时候了,除了当官的,平头老百姓有这种级别的待遇吗?老百姓就该死?
连带地对这些护送的军人也是一阵腻味的厌恶。
“老怀!”队长轻声呼唤,知道老怀断的肋骨多,队长不敢碰他的身体。
老怀艰难地盯开眼睛,台眼瞅瞅那些乘客,嘴巴张了张却没能说出话来。
“别说了,等你好起来……”队长还想安慰老怀几句,老怀却平静地摇了摇头,艰难地露出一个解脱的笑容,黯淡无神的眼睛慢慢地闭上了。
沈飞心中五味杂陈,即为这些军人不值,又为身为屁民而怅然若失。
“老怀!”队长的呼唤没有唤回老怀的生命,没有呼天抢地的狗血剧情也没有壮烈的豪言壮语,老怀的生命就这样默默无闻地消逝在午夜的街边。
队长挺直的脊背佝偻着站起来,左手抓下头上的帽子,忽然间弯曲的背再一次挺直,无言地敬了一个军礼。
“兄弟,走好——”没有泪水只有悲怆,队长的眼中水光闪动,失音的呼喊在夜空中飘零。
他已经亲眼见过了太多的生命消逝,早已悲无可悲。
烈火熊熊燃烧,四周却静得可怕。
“叭——”一声枪响打破了宁静。
队长猛地回身,眼底射出腾腾杀气:“小张,哪里打枪!”
“报告!”远处传来一声高喊,一个士兵飞快地跑过来,“报告队长,看俘虏的刘佳枪走了火,把俘虏打死了。”
“死得好!”队长咬牙切齿,“集合——”
一声令下,战士们飞快地跑过来,迅速在队长身前列成一队。
站在队伍最前面的值班员刚跑出两步,队长就冲他一摆手:“不用报告了,吴迪!”
“到!”一个战士应声出列。
“马上检查客车排除故障,带上平民和伤员,继续按原计划撤离失控区!”
“是!”
“入列,张晓龙!”
“到!”退回队伍中的值班员上前一步。
“收拢人员查点武器弹药,做好战斗准备!”
“是!”
“同志们!”队长提高调门一声大喝,仿佛晴天一声霹雳。
他的目光从一张张熟悉的脸上掠过:“少息,废话我不多说了,按原计划穿过福东市再往北,明天我们就能离开失控区完成护送,但是咱们能这么走吗?我问你们,咱们损失了多少人?”
没有人答话,队长虎眼怒睁,暴吼:“我问你们多少!”
“十四个!”队伍里响起震天的吼声。
“对,十四个朝夕相处的兄弟倒在了敌人的枪口下,这是一笔无法偿还的血债,我们能这么算了吗?”
“不能——”
“我们能让兄弟们死不瞑目吗?”
“不能——”
“我们能这么走吗——”
“不能——”
“我要给兄弟们报仇雪恨,你们呢?”
“报仇!报仇!报仇!”
“好,咱们还没离开营区就开始减员,四百多人到现在就剩下咱们这几个,不我希望再有任何一个兄弟倒下,但是就这么走了,等将来到了下边儿,我没脸和兄弟们见面。我命令,吴迪负责继续完成护送任务,伤员随行护卫,其他人立即准备战斗,我们杀、回、去——”
“解散!”一声令下,所有人飞快地忙碌起来,沈飞默默地站在一旁,惊得目瞪口呆。
“沈飞!”队长走到他的面前,坚定不移的目光正视他的眼睛。
“什么事?”沈飞被壮烈的气氛感染,差点下意识地答一声“到”。
队长压低声音说:“你和你的同伴战斗力很强,我想求你帮个忙。”
沈飞心警铃大作:“我有什么本事帮你的忙?”
“再往前走,我们的人不是伤员就是平民,基本上剩不下多少战斗力了,反正你也要离开失控区,请你路上帮忙照看照看,我你补充一部分武器弹药,而且离开失控区之后,我的人会为你证明枪支的来源。”
“轰——”一声巨响,最后一个桥墩灰飞烟灭。
53 宿营
车队在夜色渐行渐远,他们将沿江坝向西,绕道上游的江桥返回福东市。
江水哗哗地流淌,沈飞深深地吸一口气,潮湿的水腥气充满鼻腔,目送队伍离开,他突然间感慨万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了风萧萧兮易水寒这句话。
话说当年老百姓送红军离开中央苏区的时候心情是不是也一样的复杂?
“想什么呢?”刘洁拎着步枪走到他身边,夜风拂过她的长发,飞扬的发丝凭添了几分柔美。
“没什么,你说,他们这么做值得吗?”沈飞怅然若失,“我这么说也许会让人在情感上无法接受,但是人都是自私的,他们好不容易闯过来,明天就能离开失控区了,偏偏为了一个人的疯狂全都跑回去报什么仇!死的人已经死了,难道他们不想好好活下去,不知道打仗会死人吗?”
刘洁轻叹,万分惆怅地说:“他们是军人。”
“军人?”沈飞咂咂嘴,反复琢磨这两个字的意思,好像明白了点什么,却又说不清道不明。
刘洁远眺已经快要看不清红色尾灯的车队,轻声道:“走吧。”
“好。”
吴迪已经做好了出发准备,客车的损伤并不大,除了车头撞瘪和破损的挡几玻璃之外并没有其他的严重损伤,他索性直接踹碎了挡风玻璃。
乘客们已经回到了车上,两个重伤员和五个轻伤员零零散散地分散在车厢里,轻伤员人手一支步枪。
他们不明白队长为什么要给沈飞武器,不过所有人都严格执行了命令,没提出一句异议。
沈飞站在车前说:“我打头,你跟在后面,这个给你!”他摘下眼镜递给吴迪,没有挡风玻璃,他不用上车就能把眼镜送到吴迪手上。
“谢谢!”吴迪很客气地接过来戴好,迷彩的钢盔配上黄色的夜视镜,其形象绝不比美国大兵逊色。
少了挡风玻璃,对其他人的影响并不大,可他这个司机却无处可躲,只能硬挺,有这副眼镜,至少能保证睁开眼睛。
“没事,应该的。”沈飞捋了捋肩上的枪带,“你走最前面。”
说完走向电动车,刘洁冲吴迪点点头,跟在沈飞后面离开。
吴迪的藏在眼镜片下的目光紧紧盯着刘洁的背影,不自然地咽了咽唾沫:这小妞真他X的够劲儿,比动作电影里的辣妹猛多了!
军队是充满了阳刚的男人世界,有一句流传在军队中的话很贴切地形容了大兵们的处境:当兵三年,母猪赛貂蝉!
正所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战士们个个都是血气方刚精力十足的正常男人,看到漂亮女人不动心才中怪事。
只是他看到沈飞时,心中难免生出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的感慨……而且有这个想法的远远不止他一个!
客车头前引路,电动车和SUV紧随其后,没有前挡风玻璃的客车开得有些慢,刘洁缩在座位上盯着客车的尾灯好奇地问:“你怎么让客车走最前面?凡是车队,客车不都是走最后么?”
沈飞微笑:“它都没玻璃了,咱们走前边儿,那不是故意人让家吃灰吗?”
刘洁一愣,随即莞尔。
还真是这么回事,不光灰尘,还有废气呢!看不出他还有这么细心的一面。
市区远远地传来激烈的枪声和爆炸声,刘洁抻着脖子往后看,可距离这么远天又这么黑,压根儿什么也看不见,瞅了一会儿,失望地缩回来。
她叹息着把步枪扔到后座,原本空空的后座堆了十几个牛皮纸包,还有几个白色的纸盒,四五个手枪弹匣和十来个步枪弹匣。她想了想干脆放倒坐椅跨到后座,拆开一包子弹,一颗颗压进弹匣里。一边压一边想:可惜全是小口径子弹。
没多一会儿,折腾了一天的满身困倦就让她眼皮打上了架,不知不觉地窝在椅子上睡着了。
沈飞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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