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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那柄被打飞的长刀又到了蒋家齐手中，他双手握着高高跃起，对着陈昊天的头颅砍了下来。

栖霞宫第三堂正副堂主一个主攻，一个偷袭，将双人联合战技演绎的完美无缺。

“去！”

陈昊天手中的寒芒颤巍巍飞了出去，每一次颤动都带着些许点点蓝光。仙气外化比先前更快更诡异。

鉴于陈昊天刚才真气外化释放的强大力量，蒋家齐无奈之下，只得先对蓝光砍去。

砰！

借助反弹力，蒋家齐旋转着落地，一手伏地一手持刀。

“好！”路银川大吼一声，眸中全是兴奋，这个陈昊天不仅有实力更有胆识，那两名弟兄倒在他手里，也不算太亏。

原本路银川想借助陈昊天的判断失误给予致命一击，实事求是的说他几乎做到了，哪里想陈昊天的仙气外化强悍到如此程度。

当然仅仅凭借仙气外化陈昊天还不足以让陈昊天摆脱危机，让陈昊天逃过一劫的是他的决然。

嗤拉！

短枪沿着陈昊天左肩刺了过去，带起一阵血光，趴在地上的陈昊天突然跃起，稳稳接住倒飞回来的寒芒，双手握刀就准备势大力沉的劈砍，但见路银川身影一转向右前方闪去。

啪！

陈昊天死死按着泥泞的地面，目光冷冷。

这一次过招让准备飘然而去的秦如烟娇躯微微一顿，黛眉一挑。路银川和陈昊天真是一个比一个阴啊！

秦如烟双手环抱胸前，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开阔地的三人，笑道：“这次过招是我见到过的心机最深的一次对决，我很想知道，在这瞬间，你们都是怎么想的？”

没有回答，陈昊天盯着路银川，蒋家齐盯着陈昊天，三个人保持着死一般的沉默。悬浮在半空那个高高在上的神仙，已经被他们无视了。

停了老大一会儿，路银川突然哈哈大笑：“好一个陈昊天，凭你这种心智，这一路走来，应该混的风生水起吧？”

“只能说过得去，武门解决了宗门也解决了，独独剩下仙门，如果我能活着出棉阳森林，我想解决仙门应该也不是大问题，你们也看到了，在我上面可飞着一个不折不扣的外挂。”陈昊天说这话的时候嘴角挂着些许自得。

路银川哦了一声，乐了：“陈先生是想告诉我，不管如何我免不了一死吗？”

“是！”陈昊天盯着路银川的眼眸，无比认真的道，“如果你认为刚才是我的攻心之计，那就大错特错了。”

“有上面那位在，棉阳森林我断然是出不去了，不过。”路银川身子微微前倾，将短枪轻轻放置在正前方，沉声道，“不过陈先生可以横扫武门荡平宗门却不代表能在仙门兴风作浪，隐秘世界真正底蕴在仙门，隐秘世界真正强者是九大尊者，如果陈先生还像先前一般玩，即便外挂开的再玄乎，都会死的非常难看。”

陈昊天紧紧握着寒芒，用余光扫了眼蒋家齐，丝毫不顾及后肩流血的伤口：“这就不是陆先生要操心的事儿了，我只知道我们三人中，能从棉阳森林走出去的，唯有我一人！”

“是吗？”路银川朝陈昊天的肩膀努努嘴，“口出狂言之前，先看看自己有没有狂的资本，站在我的角度看，你倒下不过时间问题。”

蒋家齐眉宇间骤然多了些许不耐：“堂主，咱们跟他费什么话，夜长梦多，一鼓作气拿下他！”

话音刚落，蒋家齐已然冲了过来，右手的长刀就像划破苍穹的利剑，那一刀橙色光华，美得炫目。

如果条件允许，路银川一定会对着蒋家齐的老脸重重来一巴掌。夜长梦多个屁啊，陈昊天受了伤，战斗时间拖得越长对咱们越有利！蒋家齐啊蒋家齐，跟我混了那么多年，怎么连最基本的形势都判断不出来。

陈昊天大惊失色，寒芒微微有些发颤。

路银川蹙蹙眉头，他在思索这样一个问题，陈昊天真料不到蒋家齐突然袭击？

就在他犹豫的功夫，长刀已到跟前，眼看长刀就要刺穿心口，陈昊天连忙将寒芒放在胸前，斜向上一挡。

刺耳的尖锐声响起，短刀长刀刀刃相交，绽放一串夺目光华。

噗嗤！

饶是陈昊天反应奇快，长刀依然从陈昊天受伤的肩膀刺来下去。蒋家齐微微有些发愣，这也太容易了吧？

机会来了！路银川腾空而起，短枪脱手而出，如一道闪电冲向陈昊天。

“去死！”陈昊天突然向前，长刀刀柄没入肩膀的同时，幽蓝色光华闪过。

蒋家齐的头颅旋即飞了出去，那一刻，他眸中闪烁的尽是疑惑——为什么会这样？

无头躯体被陈浩谈撞飞的一瞬，短枪已至。短枪从陈昊天肩膀贯穿，带起几丝血雾。

砰！

长枪刚过，路银川已到身前，冲着陈昊天右胸踢了下去。

就在陈昊天好像断线的风筝落地的瞬间，那柄穿肩而过的长枪又回到路银川手中，正准备乘胜追击，前方蓝光点点。

路银川手腕狂抖，橙色内力光华与蓝色光点相撞，砰砰砰的声音不绝于耳。

噗通！

无头的躯体终于倒在地上，无助的就像他劈砍过的林木。

看着尚有余温的蒋家齐，路银川握着短枪的手在颤抖，寒声道：“你做过杀手？”

半空中，秦如烟有些不解路银川为何不乘胜追击，直到陈昊天下落的轨迹泛起点点蓝光，她方才大悟。这两个人，奸猾得没边儿了！

陈昊天并未摔倒在地，身子与泥泞的地面接触瞬间，刀柄向下一抵，旋即又伏下身子，直直盯着路银川，露出一个无比绚烂的笑容：“如果刚才你冲上来，后果非常严重。”

“世间没有如果。”路银川将短枪斜插在面前，掌心抵着枪尾，身子微微前倾，“我刚才不该问，没做过杀手的人不会如此决然，置之死地而后生的道理大家都懂，敢真玩的不多。”

第1653章　灵魂不死人不灭

成为武者不易，走到仙级更难。宗门混战厮杀的惨烈度较之武门世界下降不知多少个百分点，至于仙门之争……其实千年以来仙门中人非正常死亡的冤大头并不多（走火入魔属于脑子抽筋想不开，排除在非正常死亡之外）。

路银川以及其领衔的栖霞宫第三堂作风历来都是不要命，他们也尝到了诸多不要命的好处，哪想陈昊天更狠，由此获取的利益更大。否则凭借陈昊天目前的实力，要想轻轻松松做掉汇龙潭畔那两名仙级中阶巅峰武者难度极大，在路银川眼皮地下做掉蒋家齐更不可能。

路银川想到倒下的弟兄，深深看向陈昊天：“你一直都这么玩吗？”

“当然不是，我也不过一条命而已，自个儿不爱惜，还指望别人爱惜？”陈昊天冲路银川爽朗的笑笑，盯着斜斜插向地面的枪尖，“都拉好架势了怎么还不动手？”

“再等会儿，等你的血再流一会儿，等你的实力再降几分，我好一击致命。”路银川看看陈昊天的伤口，嘴角挂着诡异的笑容，“明知道继续拖下去对你不利，为什么不主动攻击呢？”

“我的直觉告诉我，如果我首先发招，会死的很惨。”陈昊天笑着回道，“你是我碰到过的最强对手，不仅武道修为高强心机也深。”

“你又何尝不是呢？”路银川扭头看看蒋家齐的尸体，阴沉着脸道，“他们都是跟随我多年的弟兄，回想我们走过的路碰到的人，比你强许多的不少，却从未遭受如此大的折损，整整三名仙级中阶巅峰武者啊，即便天玉珠拿了回去，也是大败。”

陈昊天叹了口气：“可惜你回不去了，即便我杀不了你，我头顶那位也不会放过你，棉阳森林里现世的天地至宝，谁都带不走。”

“是啊，有谁能想到秦如烟的武道修为如此之强，又有谁能想到造成隐秘世界格局变动的强者竟是她的师妹。”路银川抬头看向苍穹，眸中尽是愤慨和无奈，“弱肉强食强者为尊，我第三堂今日如此没什么可说的。”

“说句心里话，你倒在棉阳森林我觉得有些可惜，如果我们早一些相遇，我会用一切办法将你收至麾下，直觉告诉我，我们在某些问题上应该能达成一致。”陈昊天将寒芒缓缓抬起，抬眼看向苍穹，不知何时秦如烟已经离开了。

“如果不是你手上没有我弟兄的血，如果没有秦如烟的横空出世，我也会想尽一切办法将你拉到栖霞宫。”路银川也笑了。

“可惜，今天我们俩至多只能活一个。”

路银川看看陈昊天手中泛着幽蓝色光华的寒芒，笑道，“按捺不住动手的冲动了？”

“不是冲动，是必须先出手！”陈昊天低头看着顺着左肩滴落的血水，脸色略有些苍白，“我的身体告诉我，我没多少时间跟你耗了。”

“你确实没多少选择！”路银川脸色一正，沉声道，“请！”

强悍的气息陡然传来，陈昊天左手触地，用力向前一窜，伏着身子冲向路银川。

左肩贯穿依然还有如此强大的气势和力量，这个陈昊天真强啊！不过再强也是强弩之末，你死定了！路银川用掌心推着短枪沿着泥泞的地面向前，橙色光华光芒大盛。

这一刻，路银川从陈昊天身上至少找出两个破绽，每一个破绽都足以致命。

就在陈昊天的寒芒挥出的刹那，绽放的橙色光华突然收敛，变成一圈橙色光晕环绕枪尖。

唰！

蓝色光华在路银川面前划过一道曼妙轨迹。

“你太慢了！”路银川仰面朝天，枪尖一颤，旋即抬起，斜刺陈昊天小腹的瞬间，向前骤然一推。

噗嗤！

闪烁着橙色光晕的短枪从陈昊天身子贯穿，鲜血从伤口飞溅的同时路银川仰面倒下，右脚抬起，踢中陈昊天的手腕。

啪！

寒芒从陈昊天手中飞出。

路银川紧跟着身形一转，双足狂点。

砰砰砰砰！

借助狂踹陈昊天的力道，路银川陡然冲向半空，将贯穿陈昊天身躯的短枪紧紧握在手中，看着如风筝般下落的陈昊天，眸中尽是赞赏。他实在无法想象都伤到如此程度了，陈昊天变招还如此迅捷和流畅。

这样的对手绝对不能小觑，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有威胁。唯有将他彻底捏死，这心才能安下来。路银川这般想着，握着短枪又一次冲了过去。他要刺中陈昊天的咽喉，割下陈昊天的脑袋。

路银川是个非常谨慎的人，并没有因为陈昊天受了重伤而有丝毫懈怠，下手更不客气，这一连串攻击给陈昊天造成了重创。

短枪从陈昊天小腹贯穿的那瞬，陈昊天有些恍惚，紧跟着被路银川踹飞。不管从哪个角度看，死亡距离他已经非常非常近了。

被踢飞的寒芒在半空划过一道轨迹，闪烁着橙色光华的短枪直指从半空下落的陈昊天。就在枪尖抵达陈昊天胸口的那一瞬，那柄正要落地的寒芒周遭陡然蓝色光华大放，就像离弦之箭冲着路银川后背飞去。

路银川一愣，枪尖向左一偏，侧着身子避开寒芒的瞬间，他突然看到陈昊天的侧面。

左肩被击穿，小腹被刺透，又被自己一通猛击，按理说陈昊天脸色应该无比苍白，可现在他嘴角正挂着诡异的笑容。

路银川突然意识到陈昊天又在耍诈。

寒芒贴着路银川的眼睛飞过去的刹那，已然到了陈昊天手中。刚才还跟断线风筝一般无助的陈昊天在这瞬好像打了鸡血满血复活，手中寒芒光芒大盛，左掌朝下一拍，借助力量的反弹调整一个角度，右手的刀旋即冲路银川劈了下去。

好心计，好手段！敢情刚才这小子上演的竟是一出不折不扣的苦肉计。路银川对着劈过来的寒芒冷笑：“你太小看我了，你这种人即便砍下脑袋都会咬人，我哪敢懈怠！”

路银川这般说着，枪尖向左一挡，打开寒芒的同时精准的刺中陈昊天的左胸，这一枪对准的方向正是心脏。

“神仙也救不了你！”路银川握着短枪向前猛推。

砰！

陈昊天重重撞在一株大树上，不，确切的说，是被短枪死死钉在大树上。

鲜血从陈昊天嘴角潺潺而下，滴在枪身。

“你很能拼，如果换成其他人，刚才真着了你的道儿，可惜你的对手是我。”路银川盯着陈昊天的眼睛，言语间尽是赞叹，“心机深到如此程度，看来这一路走来掉进你坑里的人着实不少。”

“难道你没掉进我的坑里？”陈昊天看看插进左胸的短枪，缓缓抬手擦擦嘴角的鲜血，笑眯眯的道。

“难道你还有杀我的能力？”路银川乐了，“断了头的蛇纵然还能咬人，也只是蛇头而已。”

“但蛇头有毒啊！”陈昊天指尖微微一动。

在这瞬路银川心中突然一凉，扭头看去，两点幽光突然凭空产生。

噗嗤！

一道蓝光刺破了他的心脏，一道蓝光击穿了他的丹田。

“你是怎么做到的？”路银川看着不住流血的伤口，呐呐问道。

“我的真气比你的内力精粹，玩的真气外化比你高端。”陈昊天抽出短枪，跟着路银川一同重重落在地上，看着路银川渐渐晦暗的眼眸，喘着粗气道，“走到最后你还是大意了，如果你不是跟我多说了那两句话，我杀不了你。”

没有回答，路银川已经死了，皎洁的月光照在他的面庞，陈昊天依稀从他的表情中看到了满满的不甘。

将一枚天蕴丹丢在嘴里，陈昊天扶着树干缓缓站了起来，双腿因为透支而微微颤动，看了眼尚有余温的尸体，轻轻言道：“其实你死在我手里，归根究底还是我开了外挂，我习练的是仙法，你习练的是武道，压根就不是一条流水线上的产品放在同一平台竞技，你怎么有赢得可能呢？”

走到一边，陈昊天弯下腰来，捡起寒芒，刚抬头就见秦如烟迈着悠闲的小步走了过来。

看看陈昊天的伤口，秦如烟嫣然一笑：“现在知道我对你好了吧？如果不是我安排这场淬炼激发你的潜能，正常情况下你要做掉路银川都很困难，至于蒋家齐等人，你想都不要想。”

陈昊天撇撇嘴，很是艰难地回道：“你是不是对我好这点值得商榷，不过《九天宇辰决》的好处我是发现了，其实最后我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万万想不到路银川的短枪刺来的刹那，我的心脏竟自主移位，否则我也活不下去。”

“如果你能将《九天宇辰决》修到第五层天，便会发现所谓肉身不过躯壳要来无用，就像现在的我和我师妹，灵魂不死人不灭。”秦如烟走到陈昊天面前，拍拍陈昊天的肩膀，说话的语气像极了欺骗白雪公主吃苹果的皇后，“按照我给你设定的路走，你会发现强大就在眼前。”

强大就在眼前？陈昊天将自个儿上下打量一遍，有气无力的道：“我没发现我有任何进阶的苗头。”

“那是因为你还没有经历第一次生死淬炼。”秦如烟温婉地笑道。

第1654章　廉价的奇迹

都拼到这种程度了还不是生死淬炼？陈昊天指着自己无比苍白的面色，又指指自己的伤口，无比严肃的道：“请瞪大眼睛看清楚，路银川最后一枪刺的是哪里？心脏！被人戳个窟窿还不是生死之间？”

秦如烟葱葱玉指指着陈昊天左胸的伤口，无比笃定的道：“当然不是，你这种级别的武者，身躯被利器贯穿，算不得大伤。”

算不得大伤？你站在那里，我朝你心口戳个窟窿试试？陈昊天觉得跟秦如烟无法沟通：“那你说说看对我而言，什么才是生死淬炼？我很负责的告诉你，从汇龙潭到这片开阔地，我心神受损躯体重创，此刻还能站这里跟你说话，已然是奇迹。”

“如果这都是奇迹，你的奇迹太廉价了。”秦如烟深邃的眼眸看的陈昊天浑身不自在，“刚才我说过精神不死人不灭，只要你的灵魂还活着离死就远，当你感到灵魂渐渐冲出躯壳，才是真正的生死之间。”

陈昊天打了个哆嗦：“秦小姐，你这话不科学，世间哪有灵魂……”

下面的话他说不下去了，因为他突然意识到，秦如烟说的是铁一般的事实。

陈昊天先前是不折不扣的无神论者，后来进入隐秘世界脑袋瓜才开了窍。原来这个世界还有吸血鬼啊，再后来就有了纳兰朵朵灵魂附体卷土重来，原来灵魂还能千年不灭啊，走到现在更离谱，面前这个叫做秦如烟的女子，竟是纳兰朵朵的师叔，完全是从异界穿越过来的万年的鳖。

这如果是一部都市小说，肯定扑街了。因为这不是都市小说的节奏，都市小说应该是装逼打脸泡妹纸，灵魂这玩意儿属于玄幻的范畴。陈昊天心里在嘀咕，没敢看秦如烟的眼睛。

见陈昊天利索的嘴巴卡了壳，秦如烟也不想在这些小问题上和陈昊天争执太多：“我知道我的历练方式你有抵触情绪正常，但这对你有好处，也是你唯一一次改变自身命运的机会。”

陈昊天看看秦如烟，又扭头看看倒在地上没了声息的路银川，静静问道：“好处与风险并存，好处越大风险越大，如果刚才决斗中路银川真砍了我的脑袋，你会袖手旁观吧？”

“你想让我出手帮你？”秦如烟黛眉一挑，笑吟吟的道，“你确定？”

“不想！”陈昊天赶紧摇摇头，脸色一正，“我对你的历练方式持怀疑态度并不意味着我要请你帮忙，我是男人，自己的路自己走。”

秦如烟对陈昊天的态度非常满意：“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