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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昊天好像泄了气的皮球：“我觉得你这是赶鸭子上架，我没你想的那么强。”

“上不了架子的鸭子飞不上天。”秦如烟对着黑水瀑布的方向静静言道，“修为之道但凡能拼出来的，哪一个没经过这样的历练？如果都轻轻松松到达高阶，我们的世界岂不是神仙满天飞？”

陈昊天耸耸肩膀，无可奈何的道：“得！拼了就是，不过事先声明我真扛不住，你得担着。”

“如果让我担着，历练有什么用呢？”秦如烟黛眉一挑，严肃的道，“如果连四个小小的蝼蚁都搞不定，你凭什么进入《九天宇辰决》第二层天？”

这之间还有必然联系吗？陈昊天咽了口唾沫：“我瞅你的意思该不会是让我自个儿将进入棉阳森林的仙门中人都干掉吧？”

“理论上应该这样，不过他们如果自相残杀我们赶不到是另一说，反正宝贝必须到手，知道你手里有至宝的人全部死。”秦如烟弯腰从草丛摘了朵野花在手里把玩，云淡风轻的道，“我已经做了足够多的让步，亚衣和我谈话的内容其实间接告诉你了，此次棉阳森林的天地至宝除了天玉珠全是炼制九天玄女丹的主料，你们这个世界，这些至宝现世的几率一万年才一次！你难道要我再等一万年？”

再等一万年？能说出这话，显然不是第一次等了，话说你的真实年纪该有大啊，我这简直是和恐龙对话啊。陈昊天又想到另外一种可能，在玩命之前深觉有必要将话说清楚：“如果此次天机门的人也在棉阳森林，我也要杀？”

见秦如烟黛眉皱了起来，陈昊天赶紧道：“情况是这样的，我的父母可都是天机门的人，你也是天机门三长老的千金，他们知道宝贝在我手里应该无碍吧？”

“天机门自然除外。”秦如烟嗅着野花，对陈昊天笑道，“至少目前这个阶段，它除外，不过你认为他们会帮你？不不不，聪明的你应该已经看出来了，天机门比任何人都想看到一个强大的陈昊天，看到一个可以突破第一层天的陈昊天，因为他们觉得自己很强，在这个世界过的太憋屈，非要跑到我那个世界送死！让你不断强大最好的办法便是历练，所谓置之死地而后生，唯有经过生死锤炼，方能笑到最后，这是谁都知道的道理。”

“我如果迈不过这个坎儿，呃，确切的说失败了，后果是什么？”陈昊天跟秦如烟并肩前行，扭头问道。

“很简单，死啊！天正宫不过天机门在武门世界一个幌子，所图非常简单，找到一个可以习练《九天宇辰决》的人，到不了第三层自己不死，天机门的外堂门人也会毫不客气的将之做掉。”秦如烟理理漆黑的长发，笑容很暖，从樱唇吐出的话语却带着刺骨冰寒，“古往今来死的人还少吗？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也不少。”

陈昊天笑得很是尴尬：“就知道是这个节奏，玩了老半天，我不过天机门做实验用的小白鼠。”

“弱小自然就要任人摆布，强大便能为所欲为。”秦如烟低头看着脚下，徐徐言道，“我也是这么走过来的，每一次提升都要经过一番身心历练，身边的姐妹有的死在别人手里，有的死在我的手下，哪一名强者不是踩着累累尸骨上位的？要想超脱俗世就要有一颗超脱俗世的心，融于天地是为了掌控天地，等你悟到这个境界，就知道《九天宇辰决》是多么彪悍的心法了。”

“我不想知道也不愿意知道，老老实实突破第二层天，帮师父报仇，将这个世界的隐秘规则重建，你要的东西给你，她要的东西给她，我的任务就算圆满完成了。”陈昊天伸了个懒腰，没好气的道，“就怕照你们这种玩法，还没走到那一步我就挂了。”

第1645章　九尊之约

刚刚下过暴雨的棉阳森林，少了些许湿闷，多了些许凉意，特别是夜风打在脸上说不出的舒畅。一名身着白衬衫的男子背着短枪，优哉游哉朝着黑水瀑布的方向走去。他背后锋利的枪尖在月光下散射的光华，在一定程度上彰显了他的武道修为——仙级中阶巅峰武者。

在四大仙门中，仙级中阶巅峰武者充其量只能冲到堂主级别，可如果仔细审视他的步伐，便会发现此人的真实战力要比其他仙级中阶巅峰武者强了许多，因为他每一步都透着玄机，每一个眼神都带着冷厉。

唯有历经生死淬炼的武者才会有这样的步伐和眼神。事实上作为栖霞宫第三堂堂主路银川确实算得上悍将，正是出于对其实力的肯定，栖霞宫高层这才决定将棉阳森林夺宝的重任放到他的肩膀。

“堂主，有什么发现吗？”副手蒋家齐见路银川突然停下脚步，赶紧上前很是紧张的问道。

路银川指着远处，沉声道：“不久前那里发生过一场厮杀，血腥味很浓，战况应该非常激烈。”

“如此说来，有人提前到了？”蒋家齐握紧手中的长刀，说了句废话。

“到了不奇怪，奇怪的是不到，我们能从逐沙门得到天玉珠现世的讯息，天机门和雁荡山会不知道？”路银川瞟了眼蒋家齐，蹙着眉头道，“诡异的是周遭一丝杀气都没有，难不成刚才厮杀正酣的人马都撤出棉阳森林了？”

“极有可能，天玉珠乃是天地至宝，如果厮杀的太激烈，凭其残破不堪的阵容，哪有资格参与夺宝之战？与其送死不如果断放弃，这道选择题只要脑子没短路都知道怎么选。”蒋家齐看看前方，问道，“堂主，你觉得厮杀的两方会不会是天机门和雁荡山？”

听蒋家齐这般问，路银川眸中掠过几丝失望：“你觉得天机门的人会为了天玉珠大动干戈？”

蒋家齐脸色一红，摇摇头道：“应该不会，不过也不排除其参与的可能性啊，毕竟是天玉珠。”

“别说天玉珠，即便是更高阶的天地至宝，要引起天机门的注意都很难，天机门寻求的是道，资源他们已经不再需要了。”路银川盯着前方，思索一番之后，无比笃定的道，“从情报系统反馈的情况看，雁荡山的可能性也不是很大，作为稳坐仙门第二把交椅的他们要动手也要等天地至宝现世后一锅端，现在玩，太早。”

蒋家齐无比惊恐的道：“难不成是逐沙殿内部发生厮杀，如果真如此，唐媛媛所率领的第九堂也太渣了点儿吧？”

你这什么脑子啊，就这水准以后能担起一堂重任？路银川面色有些不快：“怎么还称呼逐沙门为逐沙殿？如果唐媛媛手下的人如此没有成色，你觉得而今仙门世界会称呼逐沙殿为逐沙门？家齐啊，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不要用传统眼光去看逐沙门，否则吃亏的是我们，种种迹象表明，逐沙门是一股绝对不能轻视的势力，甚至从某种程度上估量，他们具备了超越我们的实力。”

蒋家齐对路银川的话不以为然，在他心中逐沙门最近几百年纵然实力有所提升，依然摆脱不了老幺的位置，仙门作为隐秘世界顶级存在，排名要想朝上走那么一步甚至比登天还难。不过蒋家齐是副手，当面质疑顶头上司这种脑残的事儿他做不出来，便道：“如果不是逐沙门内部厮杀，我实在想不到还会有什么势力参与到夺宝大战中来。”

“不久前的厮杀，极有可能发生在宗门和逐沙门之间。”路银川这般说的时候，语气也不是很笃定。

蒋家齐眼珠子差点蹦出来，轻咳几声后道：“堂主，我宁愿相信这场厮杀发生在逐沙门内部，都不愿相信宗门具备了挑战逐沙门的实力，当然他们也没那种胆量，逐沙门更不会落魄至此。”

“万事无常啊，莫要小看宗门世界，自从有了仙宗武之分，宗门世界一直在努力，现在宗门还翻不起来花，以后就说不定了。”路银川眉头紧锁，忧心忡忡的道，“看看四大仙门最近几百年的表现，不得不承认这样一个事实，我们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于武道一途，其实并未有太大进步。”

路银川的目光还是很毒辣的，自有仙门、宗门和武门之分，作为最顶级的存在，仙门近千年发展速度让人不敢恭维。这从仙级高阶巅峰武者，也就是尊者的数目可见一般。

千年前四大仙门有九大尊者，千年后四大仙门还是九大尊者，唯一的变化是老的尊者挂掉新的尊者冒出，不管怎么变，仙门世界从未出现过第十名仙级高阶巅峰武者。纵然千年历史中，很多天资卓绝的高阶武者不断发起冲击，这个尴尬的局面一直未曾改变过。

蒋家齐对路银川的感慨表示无语，话说这是你操心的事儿吗？作为栖霞宫的一个堂主，想多了吧？

“堂主，我觉得咱们应该将注意力放在黑水瀑布即将现世的天玉珠上。”蒋家齐指着前方无比壮观的瀑布，小声提醒道，“一旦到手，咱们要考虑如何将天玉珠稳妥送回驻地，天机门对天玉珠不眼馋，雁荡山对天玉珠还不眼馋？不仅如此，如果真是逐沙门和宗门起了争执，逐沙门高层应该反应过来了，这可是奇耻大辱，定然会派出更多人马赶往棉阳森林，届时咱们要想将天玉珠弄回去，恐怕要费不少周折，毕竟棉阳森林是逐沙门的地盘，今晚咱们这么玩，其实过界了，违反了九尊之约。”

“这些年来，大家违反九尊之约的事儿还少吗？”路银川提着短枪，边缓缓朝前走边道，“九位尊者百年来均未在仙门走动，再这么下去，稳定千年之久的仙门定起波澜。”

蒋家齐对路银川彻底无语了：“堂主，武门和宗门每隔一段时间便要闹腾一阵子，仙门也不能一千年来纹丝不动吧，先前天机门凭借一堂人马就能让其他仙门知道什么叫狠，现在莫说他两堂人马，即便四堂人马过来，咱们栖霞宫也不见得会怕，这些年咱们藏着掖着为什么，还不是争一口气？如果没有波澜，这口气怎么争？难道仅仅凭借所谓的仙门大比？那是鸡肋，对于决定仙门排名没有任何意义！”

“最近十年咱们第三堂执行的非常规任务越来越多，征兆已经很明显了。”路银川掂量掂量手里的短枪，扭头冲蒋家齐笑道，“其实这样也好，动乱出英雄，说不定一番征伐之后，我们会迎来新的局面。”

“我已经迫不及待了。”蒋家齐说到此处，体内的热血开始翻滚，“原本以为黑水瀑布要有一番征伐，现在来看可能性不是太大，早知如此就不该全堂出动，咱们四个够了。”

万一再出其他天地至宝呢？作为副手难道连最起码的决断能力都没有吗？路银川对蒋家齐有些无语，不过对于这个小兄弟，路银川还是比较偏爱的，耐心的解释道：“棉阳森林电波干扰如此强悍，恐怕除了天玉珠其他现世的天地至宝也是不差，由此我们一堂过来，人不是多了而是少了，十六个人要想在棉阳森林中将现世的天地至宝悉数带回，难度颇大。”

蒋家齐恍然大悟：“堂主说的对，如果真有其他至宝不能带回，想想都可惜……”

蒋家齐这话尚未说完，就像被雷电劈了一般站在原地直打哆嗦。

路银川的表现比起蒋家齐差不了多少，一个劲儿的揉眼睛。话说在仙门世界走动这么多年，如此匪夷所思的场景第一次见到。

“这是什么情况？”路银川看着不远处的两人，又瞅瞅蒋家齐，脑子有些晕。

“我也不清楚。”蒋家齐看看汇龙潭畔一男一女的表现，斩钉截铁的道，“不过他们应该不是武者，武者不会这么脑残，可能是世俗中人。”

世俗中人？蒋家齐眨巴着眼，抬头看看天色又看看泥泞的路边，不解的道：“这特么刚下过暴雨，天还没亮，他们跑到深山老林做什么？”

蒋家齐咽了口唾沫：“林子大了啥鸟都有，世俗蝼蚁数量众多，出那么一两个脑子短路的很正常。”

路银川重重点点头：“如果他们不是夺宝的武者，就不是脑子短路的问题了，这是完全没脑子啊。”

“我去做掉他们！”路银川身后一名下属抽出短刀，沉声道。

路银川蹙蹙眉头：“世俗蝼蚁也值得你用刀？”

这名下属老脸一红，赶紧将短刀收了回去：“对不起，堂主，我习惯了。”

“这个习惯不好，要改，碰到这种事儿要镇定。”路银川没好气的道，“咱们瞧瞧去。”

距离汇龙潭还有十来米的时候，蒋家齐突然停下脚步，面部肌肉略有些僵硬：“堂主，那个女的我看着怎么有点眼熟呢？”

“天机门三长老秦步虎的千金，看着能不眼熟吗？”路银川阴沉着脸道。

第1646章　汇龙潭的奇葩

那个拿着手机对着瀑布狂按快门的是秦步虎的千金秦如烟？蒋家齐倒抽口冷气。都说秦步虎有个女儿非常不靠谱，原本蒋家齐还认为这是谣言，是攻击秦步虎的伎俩，并对散播谣言者鄙夷不已。现在来看这特么哪里是谣言，这是真理啊！

大晚上跑到深山老林拍瀑布，还特么是用手机，这种脑残事儿恐怕也只有她能做的出来，更让人无法接受的是，秦如烟还带过来一傻逼，这货面相明显要比脑子发育迅猛许多，摆着POSS站在汇龙潭边让秦如烟给他搞了张特写，真是奇葩年年有，今天特别多。

蒋家齐正准备嘲讽两句，突然想到一种可能，当即毛骨悚然，凑到路银川身边悄声道：“秦如烟在汇龙潭出现，会不会是为了天玉珠？”

“如果天机门真的要夺宝，会让秦如烟担纲重任？”路银川瞪了眼蒋家齐，“如果你是秦步虎，你敢把秦如烟丢到棉阳森林？”

蒋家齐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小声道：“说的也是，不过我挺替秦步虎悲哀的，不管怎样秦步虎也是天机门的好手，修为甚是了得，哪里想有个如此不成气候的女儿，继承了卓绝的血脉却不专注修为，偏偏去玩摄影，她难道就没长脑子吗？如此强大的电波干扰，她的手机会没反应？”

“秦如烟是奇葩，秦步虎更奇葩，据说这丫头只要一溜走，秦步虎便动用情报系统去找，更让人匪夷所思的是，每次找回来秦步虎还管束不了，天机门破败的兆头已经非常明显了。”路银川接过蒋家齐的话茬，话语间全是挥之不去的嘲讽。

蒋家齐旋即一脑门子冷汗：“如此说来，天机门的情报系统肯定在寻找秦如烟，如果他们到了棉阳森林，事情真不好办了。”

“事情更好办了。”路银川嘴角挂着诡异的笑容，“如果我们将秦如烟控制在手，冲着秦步虎对秦如烟这等溺爱法，基本等同于控制了秦步虎，他可是掌管天机门资源宝库的长老啊，据说天机门资源宝库里的好东西都要放烂了，真是土豪的不能再土豪，比如棉阳森林里的天玉丹，别说秦步虎恐怕下属九堂人马，对此也是不屑一顾吧。”

想到天机门门人能活活被宝贝撑死，蒋家齐满满都是嫉妒，可想到路银川刚才的话又有些心惊胆战，赶紧拉住路银川提醒：“事关重大，这个事儿我们必须跟高层请示。”

路银川甩开蒋家齐，叱道：“棉阳森林电波干扰如此之强，我们难道还要派个人出去和高层联系，等命令下达了黄花菜也凉了，天赐良机把握不住是犯罪。”

按理说这确实是良机，不过也可能是个大坑。蒋家齐刚才说的豪情万丈，真干起来心里还真忐忑，对这对父女动手就是要对天机门下手，事情成了倒好，如果不成麻烦就大了。

他犹豫了下，正色道：“堂主，对天机门开战绝不是咱们能决定了的，这事不经过高层同意，咱们不能做！”

你这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啊！我费尽心机将你朝上提拔，关键时刻你就不能给点儿力吗？路银川彻底扛不住了，咬着牙道：“还需要做什么请示？棉阳森林形势复杂，我们偶遇秦如烟，代替天机门门人行使保护职能，即便天机门人来了，对我们那也得感恩戴德，如果他们的门人未到我们也出了棉阳森林，届时跟高层通通气，路该怎么走不就清楚了？你说说看，这有什么不能做的地方？”

蒋家齐眨巴着眼直点头：“对啊，我怎么没想起来呢？”

“你啊，必须要想起来，否则如何担纲堂主重任！”路银川摇摇头，径直向秦如烟走去。

汇龙潭边，由于不久前下了大雨，水量充沛，瀑布从高处落下煞是壮观。

秦如烟拿着手机，对着周遭景色一阵狂拍，话说手机的闪光灯啪啪啪亮个不停。这要是大白天大家也就不说什么了，问题是天还没亮，这么玩真不怕别人笑话吗？至于秦如烟身边的男人更不靠谱，一会儿指向前方的瀑布，一会儿指向偌大的溪流，嘴里不住感慨景色之优美，大自然之神奇。

蒋家齐听得鸡皮疙瘩落了一地，黑咕隆咚的，哪儿美了？还特么从溪流中看到了女性的婉约，从瀑布看到了大自然的胸怀，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路银川强忍着呕吐的冲动，几步走到秦如烟跟前，躬身行礼：“请问是秦如烟秦小姐吗？”

秦如烟转过身来，黛眉一凝：“你是哪位？”

“你们是谁？”陈昊天站在秦如烟跟前，立马充当护法使者的角色。

路银川懒得朝陈昊天看一眼，就这货一个动作，他就断定此人绝非武者。原本对于俗世蝼蚁路银川看都懒得看一眼，心情不好了拽过来毫不客气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