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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昊天长出一口气，低着头看着手里的戒指，沉默了老大一会儿，道：“哦，这种问题我好像跟楚瑶瑶探讨过，我很纳闷，没有这种感觉难道就不是爱了吗？”

尤雪耸耸肩膀，无奈的道：“这个我无法回答，一般意义上，应该是不爱。”

陈昊天脸色一变，而后叹了口气，笑道：“爱不爱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是责任！我只知道我现在是君君的未婚夫，我要让她醒过来，完成师父的嘱托，平平静静过日子。像我这种人，能好好活着就是最好的结果，咱也不奢求其他的。”

尤雪蹙蹙眉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陈昊天，婚姻不是儿戏，如果你不爱君君，你们俩在一起能幸福吗？”

“我跟君君在一起很开心啊，为什么不幸福？”陈昊天将烟蒂丢在地上，重重踩灭，扭头看向尤雪，问道，“当一个人连自己的性命都保不住的时候，他的想法和要求都很简单的。”

说到这里，陈昊天环顾夜色下灯光闪烁的北海，岔开话题，轻轻言道：“下雪后的北海我没见过，我想来这一次，恐怕这辈子也不会朝这来了，有些东西看上去很美，其实到了地方一看，原来也就那么回事儿，论雪景，拉普兰德的雪景要比北海好很多，那真的是美妙非凡，就像置身童话世界，我有一次去那执行任务，破天荒的多呆了一天……”

“遗憾的是，拉普兰德再没，也不是大华，大华只有北海。”

一个身着黑色鸡心领毛衣的中年美妇缓缓走了过来，打量了眼尤雪，趴在陈昊天旁边的石栏上，道：“在大华疆域，论雪景美妙，北海公园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它的美在于含蓄，不过得用心看，这位先生不像没心没肺的人，再过两个月过来，就不会这么说了。”

尤雪蹙蹙眉头，朝中年美妇看了眼，笑道：“我叫尤雪，请问您这是……”

“我姓苗，叫苗梦洁，就在对面住。”中年美妇跟尤雪握了握手，问陈昊天，“有烟吗？”

陈昊天微微一愣，上下打量苗梦洁两眼，道：“红塔山你也抽？”

“无所谓，抽烟不就抽个感觉吗？”苗梦洁优雅的笑笑。

陈昊天递给苗梦洁一根，帮她点燃，然后扭头对尤雪道：“时候不早了，咱们回去吧。”

尤雪朝苗梦洁那边看了眼，稍稍有些犹豫，就在这时，就听苗梦洁对着一望无垠的湖面幽幽说道：“来的虽然不是时候，至少也来了，难道不想看看小姑娘的城堡吗？透过窗户，看大大的雪花飘落，坐在柴禾边，烤几串香喷喷的蚂蚱，恐怕天上的神仙也会流下口水吧？”

陈昊天浑身一颤，转过身来，看向苗梦洁，道：“你是谁？”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偶然看到你来了。”苗梦洁转过身，盯着陈昊天看了许久，以慵懒的腔调缓缓言道，“黑旗军的首领，天煞的头脑，地煞的老板，远深药业的NO。1，把你细细查一遍，方才知道能耐真大，有谁能够想象，这样一个人物，曾经在伏羊东城墙某个垃圾桶边，捡着快要腐烂掉的苹果充饥！当然恐怕没有人想象，冰天雪地中一个小男孩穿着露脚趾的布鞋，叫嚣着要在北海边盖一座大大的城堡。”

尤雪浑身一颤，静静看向陈昊天，他小时候过的那么苦？

陈昊天摩挲着左手上的戒指，轻声问道：“她现在还好吗？”

“她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了，过得好不好我不知道。”苗梦洁走到陈昊天身边，朝他左手看了眼，轻轻言道，“反正都来了，去城堡里看看吧，应该浪费不了你太长的时间。”

陈昊天恩了一声，面无表情的回头对尤雪道：“在车里等我。”

“哦，好。”尤雪木讷的点点头，识趣的转身而去。

跟着苗梦洁顺着碎石铺就的小道一步步走着，陈昊天有些出神，眼前不停浮现童年时的场景，嘴角偶尔挂着几丝幸福的笑。

一直到别墅门口，苗梦洁打开房门，陈昊天还没从回忆中走出。

苗梦洁将手里的香烟丢掉，道：“你是个念旧的人，这种红塔山应该是特制的吧？”

“哦，是的。”陈昊天对苗梦洁微微一笑，道，“如果你喜欢，赶明给你送几条。”

“我只是偶尔抽几根，红塔山太刺喉了。”苗梦洁静静言道，做了个请的手势，“进来吧。”

进入偌大的客厅，一个年代久远简陋火盆好像雕塑般矗立在那里，与房间精致的装修格外不搭调，陈昊天缓缓上前，嘴角划过一丝不易觉察的笑容，扭头看向苗梦洁：“她还留着？”

“什么都留着！”苗梦洁推开窗户，向远处看去，“被家族召唤回来，她几乎将能带的东西都带了回来，小姐有一双可以看穿人灵魂的眼睛，她知道在这个世界，你真的对她好，遗憾的是，她离开的时候根本不知道你的实力如此之强。”

第685章　九阴之脉

陈昊天的手微微有些颤抖，可看看左手，一声长叹，便在客厅来回走了两圈，看着孙倩雪童年时的照片，问道：“她回东城墙的时候，我遇到她了，她是武者，易了容，我搞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真搞不明白？”苗梦洁蹙着眉头，这话让她非常不快，冷冷言道，“你到底有没有心？”

怎么说着说着就变脸了，陈昊天挠挠头道：“这怎么扯到我有没有心了？”

苗梦洁见陈昊天一副懵懵懂懂的模样，气就不打一处来，不过想想孙倩雪对陈昊天的描述，又将火气压了下去：“我不知道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约定，可每年秋天她都要去一次东城墙，你告诉我，是什么力量让她每年都过去一次？”

陈昊天低着头，缓缓回道：“对不起，我不清楚。”

“你不清楚？那好，我告诉你！她易容是怕给你带来麻烦，可又想看到你，这是她唯一的心愿！这个心愿一了，她就要离开这个俗尘世界。”苗梦洁眼眶微红，盯着沉默不语的陈昊天，气得上气不接下气，“你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走进她世界的男人！她做梦都想着有一天，你跟她能够住在北海，一起看雪景！陈昊天，她爱你，明白吗？”

陈昊天从口袋里掏出红塔山，哆哆索索点燃，然后深吸一口，方才道：“这不可能，我们相遇时年龄太小，怎么可能衍生男女之情？”

苗梦洁听到陈昊天这么说，冷笑一声，指着陈昊天的胸膛：“男人果然都是心口不一，拍着你的胸口问问自己，你对倩雪只是友情？”

陈昊天看向苗梦洁，张张嘴巴，却发现脑中一片空白，末了走到一边，看向窗外，反问道：“不是又怎样？现在说这些有意义吗？命运，总是喜欢捉弄人的。”

苗梦洁一愣，朝陈昊天的左手看了眼，作为十大家族最牛的情报系统首脑，她不可能不知道吴君君和陈昊天的事。

“是啊，没意义！毕竟都过去了，而且你已经订婚！”苗梦洁调整下语气，幽幽说道，“但是如果不将这些告诉你，我觉得对倩雪不公平。有一个女孩深深爱着一个男孩，付出如此之多，如果那个男人还不知道，我想这应该是世上最悲哀的事情。”

陈昊天沉默了。

苗梦洁瞟了陈昊天一眼，接着道：“她离开的时候，根本不知道你这么能耐！为了你的安全考虑，我善作主张隐瞒了有关你的讯息，因为你们那段过往有人一直盯着，如果让她顺藤摸瓜查清你的底细，就凭你现在的力量除了死，恐怕没第二条路，但是你太闪亮了，我想族长刚才让我速速回去，恐怕与你有关。”

陈昊天冷冷问道：“凭什么？我哪里得罪她了？”

“拥有绝对的力量，还会跟你讲道理？”苗梦洁摇摇头，觉得陈昊天挺天真的，“你当然没得罪她，她要杀你，是因为倩雪爱着你！按照那个大能的规矩，进了她的门，女子不能有牵挂，若入门弟子心中有过感情经历，不管心中还有没有那个男人，都要斩杀！如果不是倩雪，恐怕你早就死在她徒弟紫涵的手里了！”

“玉瑶宫的人就这么霸道？”陈昊天实在无法相信世界还有如此诡异的规矩。

“玉瑶宫？你怎么会提到玉瑶宫？”苗梦洁有些不解。

陈昊天便将在藏布江森林遇到天雪的情况叙述了一遍，而后无比笃定的道：“若是单纯长得像倒也罢了，如果习惯也一样，我不得不怀疑天雪就是倩雪！她认不出我，要么故意不识，要么是被玉瑶宫用了什么手法，丢失了部分记忆。”

“一定是用了什么手法！”苗梦洁斩钉截铁的道，“提到你的时候，倩雪就有些心神不定，不可能见到你的面后，还能镇定自若……”

说到这里，苗梦洁突然娇躯一震，喃喃自语：“怪不得倩雪这次离开，说自此以后跟孙家再无干系，倩雪已经死了，原来是这么回事。”

“这个玉瑶宫有点儿邪恶了。”陈昊天冷冷言道，眸中闪过一道厉光。

“我倒觉得倩雪不一定是玉瑶宫的人，因为紫涵在提到武门的时候，嘴角划过的是浓浓的不屑，她曾经说过，武门不过小孩子的玩意儿罢了。”苗梦洁揉揉太阳穴，一脸的迷茫，“可从你刚才说的来看，天雪肯定就是倩雪，紫涵不是武门的人，那个大能更不是武门中人，这……好奇怪啊。”

“等我有实力踢玉瑶宫门的时候，或许就能找到答案了。”陈昊天语不惊人死不休的道。

苗梦洁意味深长的看向陈昊天，对他的反应很是满意：“你有这话，说明倩雪没爱错人。”

倩雪……再次回想孙倩雪离开的那个夜晚，陈昊天似乎读懂了倩雪眼中的话语，他的心就像被刀子狠狠剜了一下，鼻子有些发酸。这种感觉让他很不舒服，自己对倩雪的只是友情？不！能跟她走到一起，那该是怎样的幸福。

他的嘴角划过一丝幸福，不过看到左手上的戒指，他竭力压抑着内心深处的震动，调整下心绪，对苗梦洁道：“她是怎么碰到那位大能的，是不是自愿跟人家走的？”

“那种情况，不自愿也会变成自愿，首先，孙家需要强大力量的支撑，大能的出现恰到好处，其次，如果没有那位大能，倩雪压根就活不过十五岁！”苗梦洁想到孙倩雪跟她说过的话，轻轻言道，“倩雪拥有九阴之脉。”

九阴之脉？陈昊天浑身一冷，脊背一阵冷汗，那是传说中的鬼脉，比天脉更难琢磨的脉络。能让九阴之脉之人活到现在，此人有开天造物之功，与神仙无异。那位大能一定不是武门中人！

陈昊天有种深深的颓败感，摇头苦笑：“刚才我还有些不信那紫涵能杀掉我，现在不信都不成了，那位大能从目前来说，是我无法逾越的高山，实力未到之前，说什么都无意义，我现在关心的是，倩雪既然是九阴之脉，习练大能给予的功法，是不是平安无事。”

苗梦洁苦苦一笑：“这才是我最担心的问题，倩雪说过，她修习的功法，心中必须了无牵挂，否则会有性命之忧！所以这些年来，她一直都在历练心性，可效果你懂的。如果还放不下，大能会采用一些手法压制她的记忆，从过往的经验老看，这种手法绝不牢靠，如果记忆稍稍恢复，接下来可能就是万劫不复！”

陈昊天浑身一冷，颤声道：“你的意思是说，如果倩雪放……不下我，一定会死，对吧？”

“是！”苗梦洁点点头，沉声道，“从我掌控的情况看，她铁定是放不下的，只是未来究竟会怎样，凭借现在你我的能耐，恐怕看不透，甚至看透也无能为力，对吗？”

陈昊天面部肌肉一阵僵硬，低着头，静静回道：“没错，无能为力。”

“由此话说回来，今天让你过来，是让你清楚，有一个女孩深深爱着你，如此而已。”苗梦洁想到孙倩雪所练的功法以及那位无所不能的大能，缓缓言道，“倩雪如果在这里，也不想你受到任何伤害，我所能做的就是竭力掩盖你们的过去，静轩那边我已经打过招呼了，她跟你相识，自然不会说些什么，如果我没猜错，在吴君君病重的时候，她没出现，对吧？”

陈昊天还真没注意这个细节，回头想想还真是那么回事。君君坠楼，于公于私孙静轩都要出现，可她就是没露头。

“回到天海，劝劝静轩，她现在肯定陷入深深的内疚和自责之中。”苗梦洁又瞟了眼陈昊天左手上的戒指，道，“倩雪在孙家，关系最好的姐妹也就是她了，在我告诉你跟倩雪的纠葛后，吴君君紧跟着出事，那丫头有点儿死心眼，她肯定以为是自己害死了君君为倩雪开路……”

“我会的。”陈昊天点点头，很感激的看向苗梦洁，“谢谢你对我的照顾。”

“倩雪在的时候，经常叫我苗姨，静轩也这么叫我，你与倩雪的关系我就不说了，跟静轩也算朋友，叫我一声苗姨不过分吧？”苗梦洁浅浅一笑。

“不过分。”陈昊天挠挠头，老脸有些红。

“那就是一家人，说谢谢太见外了。君君是个好姑娘，倩雪也是个好姑娘，只是她们的命运……”苗梦洁见陈昊天眸中划过浓浓的伤感，拍拍陈昊天的肩膀，道，“你医术超群，想必已经有了救治君君的办法，倩雪那边你现在无能为力，不代表以后不行，至少从你的成长经历来看，每每都能缔造奇迹，如果我的情报没出差错，回到伏羊的时候，你还不是武者，可现在，恐怕我也不是你的对手吧？”

陈昊天盯着苗梦洁的眼睛，直言不讳的道：“你确实不是我的对手。”

第686章　陈昊天的原则

“可你绝不是紫涵的对手。”苗梦洁轻轻笑道。

“现在不是，不代表以后不是。”陈昊天淡淡言道，“人总要朝前走。”

“有这样的态度就好。”苗梦洁将一枚钥匙递到陈昊天手里，轻轻言道，“这别墅是倩雪托我买的，现在交给你！如果有时间就回来看看，即便你跟君君订了婚，倩雪至少也是你的朋友，你不是要带她看北海公园的雪景吗？”

陈昊天犹豫了一下，最终将钥匙塞进口袋，沉声道：“谢谢你，苗姨。”

“不谢，以后少给我找点儿事就行了，你今天在孙家估计闹腾的不轻，你在伏羊那段事，还得想办法给你摆平，比如你住的地方之类，很麻烦。”苗梦洁想到陈昊天做的那些无比拉风的事儿，摇头笑道，“陈昊天，是不是你走到哪里，都要那么闪亮？”

“苗姨，我真不想闪亮，今天在孙家完全是迫不得已。”陈昊天双手一摊，很是无奈的道，“倘若不信，你回去问问孙老就知道了，当时他们那架势，恨不得将我生吞活剥，我不拿点本事出来能成吗？”

苗梦洁浅浅一笑：“以后能低调尽量低调一点，好了，走吧，孙老电话催的那么急，肯定是找我兴师问罪的。”

言毕，苗梦洁带着陈昊天出了别墅，开着车子急匆匆朝孙家大院赶。正像她猜测的那样，刚落座，孙老就皱着眉头开始数落了。

“梦洁啊，这些年你主持孙家情报系统，一直都非常出色，怎么在关键问题上犯迷糊呢？”孙天放用指节敲着桌子，见苗梦洁一脸惊诧，道，“尤千丈那个闺女，跟一个叫陈昊天的走的很近，这个陈昊天不仅修为直逼大长老孙伯通，医术上更是碾压天京陈家，如此出类拔萃的人物，我们孙家有关他的情报如此之少，到底为何？”

苗梦洁柳眉微蹙，看了看一旁的孙伯通道：“孙长老，此言当真？”

“当真，小苗啊，没看到我现在精气神都很好吗？仅仅二十来分钟，那个陈昊天就将我的内伤治好了！”孙伯通想到陈昊天的神奇，幽然一声长叹，“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新人换旧人，紫涵大能年纪如此之小，修为却高到我等只能仰望的地步，现在又出一个陈昊天，不提出神入化的医术，单单那身修为我都不及，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

“还请孙长老将事情的经过阐述一遍。”

孙伯通恩了一声，将事情简单叙述一遍之后，苗梦洁笑了：“孙老，我承认陈昊天是很能耐，可陈昊天再能耐，有紫涵大能厉害？孙家发展到今天，已经不需要看任何人的脸色，我们情报搜集的着重点是所有阻止孙家崛起的势力，漏掉陈昊天不足为怪，当然如果陈昊天以及尤家阻碍孙家的发展，我想紫涵大能碾杀他们，也是毫无悬念的事情。”

孙老转念一想也是，现在孙家已经今非昔比，情报搜集的方向也是长老会议决定的，现在陈昊天冷不丁窜出来，苗梦洁没他的信息情有可原。孙天放顿了下，脸色很是凝重：“小苗啊，咱们有紫涵以及那位神仙为依仗，确实是件幸事，可也不能拥兵自重，古语说的好，多一个朋友永远要比多一个敌人强，以后像陈昊天这样的人，资料能收集齐全还是详细些好，以便我们有针对性的拓展孙家势力。”

“孙老，不仅如此，针对尤家的战略部署也应该有所变化，从以前的打击转变为扶持。”孙伯通适时插口道，“我提议立即进行长老会议，总结前段时间我们遇到的问题，将发展方向略略调整一番。”

孙天放点点头，对苗梦洁道：“小苗，你把通知下发下去。”

“是！”苗梦洁站起来，正准备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