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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具备穿越到现代社会为母亲报仇的实力，既然如此，我何必自寻不快？”

“更重要的是，秋姨和苑霓裳她们之间……”

周芷芷转过身去，对着随风摇曳的小苍兰，下面的话没有说。

陈昊天张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的词汇如此匮乏，不知如何安慰颓然无限的女子。

“门主，完颜炙已到了寒烟山，你去看看他吧。”周芷芷扭头冲陈昊天微微一笑，别过令人不快的话题。

陈昊天点点头，刚转身，就听周芷芷问道：“门主，完颜月小姐修的也是魔道吧？”

“没错，她修的是魔道！”

陈昊天回头一笑：“你真聪明。”

周芷芷摇摇头：“门主都将仙魔一道之法展现出来了，我还不知晓不是显得我太笨了吗？”

“不过门主，完颜小姐最后一瞬展现出来的速度，比起秋姨的领悟似乎更深一层。”

更深一层？陈昊天玩的跟秋水寒等人不是一个套路，他有些将信将疑。

“你确定吗？”

“门主现在可是天级神修巅峰，细细回想小空间最后一幕，不就什么都清楚了吗？”

陈昊天老脸一红，羞愧的低下头：“我……我当时什么都没看到，就觉得自己的世界，塌了！”

周芷芷哦了一声：“那我演示给你看看。”

言毕，她身子陡然前冲，残影尚未消散，她的剑早已出鞘。

陈昊天浑身一颤，愣了许久许久之后，方才问周芷芷：“这是那天她展现出来的速度？”

周芷芷还剑入鞘：“是！可惜凭借我的领悟，距离她所展现的还有差距。”

“此外最后一瞬为何隐隐有股阴森之力，恐怕将秋姨那些领悟研究透后，我才能明白。”

说完这话，周芷芷突然发现陈昊天双目无神，仿若被雷电劈了好几道。

“门主，你怎么了？”周芷芷觉得陈昊天非常古怪。

陈昊天从脸上挤出一个笑容：“她现在哪里？”

“顶级密室！”

“顶级密室？！”陈昊天脸色一变，厉声道，“你怎么能将她送到顶级密室？”

周芷芷看陈昊天的目光就像看陌生人。

“门主不是说完颜小姐不能火化吗？由此只能妥善安置，寒烟山只有顶级密室才有那具保存尸身不朽的万年冰棺。”

第1994章　完颜月死了

陈昊天大张嘴巴，又愣了老半天。

“门主，到底发生了什么？您千万别吓我。”

周芷芷很紧张，因为顶级密室不仅有万年冰棺，还有寒烟山诸多功法心得。

纵然其中很多都是寒烟山历代门主不怎么待见的功法，却代表着仙法更迭的历史，意义非凡。

陈昊天赶紧宽慰周芷芷：“不管发生什么，都由我担着，走，带我去顶级密室看看。”

通过层层关卡将顶级密室打开，里面的场景让周芷芷瞬间石化。

万年冰棺中哪还有人？

“门主，完颜小姐呢？这是怎么回事？”周芷芷扭头看向陈昊天，眸中尽是惊恐。

陈昊天走到万年冰棺前，一枚记忆灵石静静放在冰棺正中。

周芷芷正想问什么，看到陈昊天的表情，即将到口的话咽了回去。

若有若无的仙力弥漫开来，打开后的记忆晶石将影像投射到冰冷的墙壁上。

完颜月手持一柄长刀，天真无邪的面庞挂着诡异的笑容，檀口轻启：“好久不见，当你看到这份影像的时候，便知道我是谁了吧？”

“我一直再想，大叔如此聪明，瞒得过你一时，瞒不过你一世……”

未等完颜月说完，陈昊天将记忆灵石捏成粉末，墙壁上正在播放的影像消失。

周芷芷很是紧张，问陈昊天：“完颜小姐到底是谁？”

“完颜月就是完颜月，谁也不是，她在小空间已经死了。”陈昊天颤抖着双手，寒声回道。

完颜月死了？这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吗？周芷芷试探着问道：“完颜月就是邹九洲吧？”

“完颜月是完颜月，邹九洲是邹九洲，我再重复一遍，完颜月死了！”

陈昊天双拳紧握，厉声命令：“别在这愣着，去看看顶级密室中陈列功法的情况。”

不大一会儿，周芷芷回到陈昊天身前，咬着银牙道：“存储功法的记忆灵石都在，不过……”

“不过什么？”陈昊天阴沉着脸问道。

“这些记忆灵石都有被打开的迹象，显然它们都被翻阅了。”

此时周芷芷若还确定不了完颜月就是邹九洲，也做不了寒烟山四长老。

“没丢便好，这些记忆灵石也没什么高阶功法，被人翻阅了没什么。”陈昊天不以为然。

周芷芷犹豫一番，还是将心中的顾虑说了出来。

“门主也说现代社会，邹九洲在修为一道表现出来的天资令人叹为观止。”

“在我们看来不是高阶功法，指不定她能研究出什么，万一她就此取得突破……”

“有些话还要我一而再再而三的重复吗？”陈昊天怒斥道。

周芷芷娇躯一颤，无奈地回道：“不需要。”

陈昊天竭力压抑着燥怒的情绪，转身朝外走：“车到山前必有路，水到渠来自然成。”

周芷芷哦了一声，再也不敢吭声。

顶级密室外，漫山遍野的小苍兰依旧随风摇曳。

陈昊天凝望远方许久后，问周芷芷：“完颜炙在哪？”

周芷芷指着矗立在半山腰的会客堂，看着陈昊天的侧面：“完颜月不见了，门主怎么跟他说？”

“有些东西没必要说。”陈昊天丢下这话，沿着石阶一步步朝着会客厅走去。

他的步伐很沉重，他的背影很孤寂。

周芷芷扭头看看紧闭的顶级密库，咬着牙道：“该死的邹九洲！”

会客堂，完颜炙端着茶杯对着远山发呆。

寒烟山女修将讯息带给他的时候，完颜炙差点晕过去。

完颜月坚持参与夺宝大会完颜炙便表达了自己的忧虑，现在忧虑成了事实。

从家族发展方面考虑，用完颜月换来寒烟山的支持，是一笔无比划算的买卖。

至少这事儿丢到哪个世家族长头上，大抵都会欣喜若狂。

但完颜炙开心不起来，他要比很多族长有人性。

看到寒着脸走进会客堂的陈昊天，完颜炙赶紧站起来，想称呼陈昊天为四长老，话到了嘴边却变成了门主。

“你还是称呼我为陈昊天比较合适。”陈昊天将冰凉的茶水倒进旁边的木桶。

一旁的女修赶紧过来：“门主，还是我来吧。”

陈昊天冲她笑笑：“你先出去，我有些事跟完颜族长说。”

“是，门主。”女修恭恭敬敬行了个礼，出去的时候顺势带上房门。

陈昊天沏茶的时候冲完颜炙歉意一笑：“前几天都在昏迷中，否则早过来了。”

完颜炙看看桌子上的香茗，又看看陈昊天，犹豫了下，道：“我想看看小月。”

陈昊天坐下来，目光放在别处：“我想先了解下小月的过往。”

你可是小月的未婚妻，还要了解她的过往？完颜炙皱着眉头，觉得有些不对头：“你先前不知道？”

陈昊天摇摇头：“我跟她单独相处的时间并不是很多，认识之后事从未少过。”

完颜炙想想也是，眸中写满温情，将完颜月的过往娓娓道来。

时间在回忆中一分一秒渡过，沉浸在往事中的完颜炙此刻是看着妹妹长大的大哥，不是完颜家族的族长。

最后他苦涩的笑笑：“心智一环我跟小月差距太大，若非她得了怪病，完颜家族族长之位肯定会交给她的。”

说到这里，完颜炙看向陈昊天，眼圈微微泛红。

“你用九天修神丹治好了她，我就暗暗定下心思，时机到达，完颜家族族长之位不传给她就传给你。”

“现在这心思落空了，你贵为寒烟山门主，完颜家族族长之位对你毫无意义。”

“小月阴阳相隔，也没有统领完颜家族的可能。”

九天修神丹怎么可能治疗完颜月的怪病？真正的完颜月在到达万丹堂完颜城分部之前便死了。

陈昊天揉了揉太阳穴：“既然如此，大哥就老老实实统领完颜家族。”

“有寒烟山鼎力支持，有我的丹丸辅助，完颜家族实现跨越式发展没有任何问题。”

完颜家族美好的未来是不多的好消息之一，对此完颜炙毫不怀疑。

不过这些美好的未来，是妹子用生命换来的。

“陈昊天，现在我可以去看看她吗？”

完颜炙来到寒烟山后，从周芷芷那里了解了小空间的基本情况。

也知道完颜月的尸身放在寒烟山顶级密库，陈昊天不点头，完颜炙没资格进。

“对不起，不能。”陈昊天摇摇头。

不能？完颜炙脸色有些不大好看了。

寒烟山二长老徐晓娜派人阻止完颜家族全体迁往寒烟山，完颜炙能理解，他也觉得陈昊天做这个决定非常冲动。

但是徐晓娜允许让完颜炙前往寒烟山，表露的意思难道不是让完颜炙见完颜月一面？

“为什么？”完颜炙问。

“我无法回答，也不能回答。”

陈昊天对着紧闭的房门，淡淡回道。

完颜炙啪的一声拍了下桌子：“陈昊天，你不觉得这样的答复过分了吗？”

陈昊天叹了口气：“我不觉得过分，若你信我，就此折返完颜城，莫要再提见小月的事。”

“到底发生了什么？”完颜炙面色无比凝重。

“不要问，知道了对你没好处，对完颜家族更没好处。”

陈昊天拍拍完颜炙的肩膀，再次强调道：“祖陵立誓我从未忘记，大哥，不要让小月白白牺牲。”

完颜炙盯着陈昊天看了许久，皱着眉头道：“我无法理解，真的无法理解。”

陈昊天冲完颜炙苦涩的笑笑：“小月已经走了，见她一面也不能复生，意义不大。”

“若大哥真怀念她，从现在让族人发奋努力，仙门乱了，十大世家还会远？完颜家族乘势崛起才对得起小月的牺牲。”

完颜炙身为完颜家族族长，这些道理如何不知？

“你这幅态度，看来其中定有缘由，你不说我问也白问，我不过完颜家族族长罢了。”

完颜炙拉开房门，对着连绵青山顿了一会儿，回头问陈昊天：“寒烟山暗助完颜家族崛起，是你的承诺还是寒烟山的承诺？”

“祖陵立誓我从未忘怀，在我心中，我一直都是完颜家族四长老，而不是寒烟山门主！”

陈昊天走到完颜炙跟前，无比真诚的道：“我知道大哥对我有怨言，但有些事，我真的不想说。”

完颜炙轻轻点点头：“我知道了，你不让见自有理由，我不勉强。”

“谢谢大哥理解。”陈昊天躬身行礼。

完颜炙冲陈昊天拱拱手：“大局已定，你我再聚。”

看着完颜炙渐行渐远，陈昊天黯然转身，沿着山间小道朝山下走去。

寒烟山的景致非常不错，可陈昊天哪有欣赏风景的心情？

他的脑子很乱，到达一处小潭前，顺势坐了下来。

飞流直下的瀑布发出哗哗的声响，让他愈加烦闷。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瀑布的声音依旧，心情从烦闷变成了绝望。

躺在石头上，看着满天星辰，陈昊天有气无力的道：“还有比这更扯淡的剧情吗？”

“有！”

陈昊天一愣，扭头一看，从脸上挤出一个笑容：“柔儿姐，你怎么来了？”

“周长老说你心情不好，让我来劝劝你。”

郑柔儿将长剑放在一边，挨着陈昊天坐了下来。

“你的修为可是天级神修巅峰，我站在你身边这么久都未发现，看来你的心情当真糟糕至极。”

第1995章　因为你是陈昊天

天级神修巅峰修为，旁边过来一大活人还发现不了，着实失策。

陈昊天不好意思的笑笑：“想事儿一时出神，让柔儿姐见笑了。”

郑柔儿绷着双腮看着不远处的潭水，面庞写满伤感。

“心里不舒服千万不要憋着，那样只会越来越糟糕。”

“我也没憋着。”陈昊天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故作淡定：“周芷芷都跟你说了？”

郑柔儿抬头冲陈昊天妩媚的笑笑：“她不告诉我，我怎么可能知道，对了，你不会怪她吧？”

“怎么会，说起来，你也是我在这个世界为数不多的亲人，告诉你没什么。”陈昊天大咧咧的笑笑。

“我不是你的亲人，甚至你我从未有过交集，夺宝大会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郑柔儿见陈昊天满脸都是疑惑，解释道：“你的事儿，客栈那会儿，她都告诉我了。”

邹九洲会说实话？陈昊天细细审视着郑柔儿，无比惊诧：“为什么？”

“先前我很不解，现在想想实属正常。”郑柔儿朝前方努努嘴，提议道，“边走边说怎么样？”

“好！”陈昊天点点头。

两人沿着山间小道漫步目的的走着，远离小潭后，周遭渐渐静谧下来。

到了一处空旷的草地，郑柔儿停了下来，无数萤火虫从草丛冒出来，绿色荧光和苍穹交相辉映，宛如梦境。

郑柔儿将剑朝地上一插，坐下来，拍拍旁边的草地：“你也坐吧。”

陈昊天嗯了一声，问道：“我所有的事儿她都告诉你了？”

“也不是全部，她知道的肯定说了，不知道的也没法说。”

“先前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跟我说这些，从周长老那里知晓她便是……”

见陈昊天脸色突变，郑柔儿柔声道：“明摆着的事儿，自欺欺人没意思，你必须接受。”

陈昊天嘴角泛苦：“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我不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我遭的罪受的苦比你少不了多少。”

郑柔儿回想在慕容家的遭遇，拂了下被山峰吹散的长发。

“我遭受无数凌辱和背叛，品尝过一次次从希望到绝望的心理历程。”

“先前我也怨天尤人，后来就接受了，也绝望了。”

郑柔儿在慕容家族到底受了多少苦，陈昊天能想象到，于是忙道：“对不起，我这人说话向来不经大脑。”

郑柔儿见陈昊天这般慌张，嗔道：“你啊，真跟她说的一模一样。”

陈昊天轻咳一声，正色道：“还是接着刚才的说吧。”

郑柔儿点点头：“知道完颜月就是邹九洲，她为什么将你的过往一五一十的告诉我，就简单了。”

“她这人很自私，心里永远都只有自己，你可以憋着，她憋不了太长时间。”

陈昊天眉头一皱：“她不会连自己是邹九洲都告诉你了吧？”

郑柔儿细声回道：“告诉了，只不过我没听出来，她很聪明，话语说的总是很含蓄。”

陈昊天松了口气：“我也觉得她没疯狂到那般程度。”

“若是说了，我没告诉你，你肯定恨死我吧？”郑柔儿调皮的笑笑。

陈昊天被郑柔儿的表情吓了一大跳，对着郑柔儿看了好久，又揉了揉眼睛。

郑柔儿一蹙黛眉：“你这是什么表情？”

“我觉得你跟先前有些不一样。”陈昊天揉了揉太阳穴，定定心神。

“你是怕她又附身到我身上？”

郑柔儿瞟了眼陈昊天，随后丢了颗定心丸：“放心吧，有些戏玩一次是出其不意，玩第二把效果就不大好了。”

“玩三次四次，迟早将自己玩进去，邹九洲不会傻到那份儿上，我看你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神经太紧张。”

陈昊天急忙摆摆手：“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郑柔儿不解的问。

陈昊天看看郑柔儿，又将记忆中某个身影联系起来，末了低垂着头，小声道：“没什么意思，我想多了。”

“我在鬼门关溜达一圈儿，怎么可能还跟先前一样，死而复生，相当于重生一次。”

郑柔儿抬头看着无尽苍穹，面色一变，寒声道：“前半生活得窝囊，下半生我也弥补过来。”

“前半生飞不起来，下半生我要翱翔天际。”

“前半生老天害我，下半生我要与天挣个长短，与地斗个高下。”

这些话语掷地有声，仿若可在石碑上的誓言，陈昊天盯着郑柔儿看了老大一会儿：“柔儿姐，你变了。”

郑柔儿冲陈昊天妩媚万千的笑笑：“不是我变了，而是不得不变。”

“仙法世界强者为尊，先前遭遇种种苦难是因为我弱，唯有强大，才能过我想过的生活。”

陈昊天皱着眉头，郑柔儿现在的性格，他并不喜欢。

“若柔儿姐想在仙法世界书写传奇，这样的心态无可厚非。”

“如果柔儿姐想无忧无虑安安静静活着，这样的心态很要命。”

郑柔儿扭头看向陈昊天：“我不想在仙法世界书写传奇，也不想安安静静无忧无虑活着。”

“我要成为你的助力，而不是累赘。”

陈昊天又被郑柔儿的眼神吓了一大跳，赶紧看向别处：“若柔儿姐真这般想，我觉得你还是回到先前那样比较好。”

郑柔儿娇声笑道：“你觉得可能吗？”

“看你的态度，应该不可能。”陈昊天叹了口气。

“明知不可能，那些话就不应该说。”

郑柔儿拍拍陈昊天的肩膀，好声道：“你将她视为最大的敌人，却发现跟最大的敌人在仙法世界有了一段感情。”

“这种事儿，谁受得了？”

“换个角度想想，这其实也是件好事。”

陈昊天觉得郑柔儿比命运还扯：“你倒说说看，好在哪里？”

郑柔儿抱着长剑，徐徐言道：“有些事骗不了人的，要说她闹了这出事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