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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作孚-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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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数,绝不卷刃,“老大刀”便成了龙水四大名刀之首,至今品牌响亮。成名后的石老大,不光为屠牛匠打屠刀,还为八旗的大将军铸宝剑,因此也成了龙水湖的英雄。同时染上了英雄必有的两大癖好——爱宝刀,更爱美人。除了石小二的生母外,另有女人无数。有其父必有其子,石老大的两大癖好,石小二一个不少的全数继承。
卢魁先板起师尊的面孔:“石二,你还是个娃娃,就说女子!”
乐大年说:“到时候,小卢先生的婚事就包在我乐大年身上!”
石小二应道:“你啊,单身汉做媒——先顾自家吧!”
一群少年正嬉笑闹忙,蓦然,街头一声响锣,一声吆喝:“午时三刻,开刀问斩!”是一队清兵拥着一辆刑车,木轮吱嘎,向这边来。当中一个死犯,背插斩标,上写:斩绰号“铁将军”湖北盗首一名。
“这人肯定是个铁汉子,连姓名都不招供!官府只知绰号。”石二忘了街头刚过的美女,盯上了刑车中汉子。
卢魁先将碗放回小贩摊上,先前掏出没揣好的一文钱落地。卢魁先弯腰拾,却被一个老叫花抢拾了去,卢魁先看他面熟,道:“湖北大爷?”心想,湖北大爷耶,这才几天,你已变成地地道道的叫花子。老叫花却举着那一枚小钱,吞吞吐吐地学着《叫花歌》的腔调:“小钱一文落地皮,不知归我还归你?”见卢魁先苦涩一笑,老叫花学唱道:“大德绅粮小少爷,明年大发财神爷!”
卢魁先回到居室,心头有些堵,便推开那一壁爬满常青藤石墙上的小窗,哪晓得无意中一看,看到对面督院衙门外街市,今作刑场,死犯被推上圆木搭就的断头台,脑后的长辫被拎起,穿进了红漆柱头上的那一个大铁环,拴死了,长辫被扯抻了,脖子也同时犟直了,正好方便刀砍。此时,卢魁先才弄懂当初进省城时所见的这个铁环的用场。他关了小窗,想埋头写他的数学书。谁知小窗关不住风也关不住声,就听得一声吆喝“午时三刻,开刀问斩!”又听得突然爆发一声没腔没调的楚剧:“瓦罐不离井上破,将军总在阵上亡……”想是那死犯临终唱出,却戛然而止。最后就听得湖北腔老叫花子叫道:“别个还没唱完!就砍了脑壳,太不公道,还讲不讲点道德!”
转眼到了宣统二年(公历1910年)。卢魁先的书案上,新添了另一堆书,与新写的数学书稿同比增高,是《进化论》《天演论》……卢魁先发觉,在省城,离世界更近,他很快结识了一群蓝眼睛高鼻子的读书人:达尔文、卢梭、孟德斯鸠……
这天夜里,卢魁先趴在《民约论》上,睡着了。吱呀呀扁担声,唤醒了他。望窗外,晨雾中,见一农民挑担走过。川西坝子这农民出省城的时辰,父亲也该进合川县城了,正在跟城头的姜大伯搭话吧?他望一眼门背后竖着的那根父亲的扁担,他将扁担扛在肩上,学父亲挑担状,这也算是早操。听得窗外一声断喝:“站住!”
那农民,趁着晨雾,飞快从税卡前跑过。几个黑影提着枪吆喝着追过。农民成都口音的惊叫格外刺耳:“清早巴晨,活抢人!”
卢魁先破门而出,没发现自己手头还提着那根扁担。街头尚无行人。衙门外,断头台前,比前场多了一处税卡。卢魁先赶来,一路见一队荷枪实弹的清兵围着那农民,叫喊着:“九文!”
“这也要上税?”农民将担子向卡子前一顿,一掀两头的木桶上的阔叶,清兵全捂了鼻子。
清兵的首领田征葵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
农民顶了句嘴:“国家?也不看看我挑的是啥!”
“庚子赔款晓得不?四川新捐输(甲午战争后新增的苛捐杂税),每年二百二十万两,晓得不?”
农民摇头。卢魁先脱口而出:“好一个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他毕竟年少,情不自禁放了高声。
田征葵听了,吓唬孩子似的瞪着卢魁先:“唔!”
卢魁先一愣。天性不好力斗的他,不再抗辩。他没看见,围观者中一个戴帽不见眉眼的黑衣大汉,盯上了他。卢魁先本能上前,盯住田征葵,扁担在地上戳出响声。
田征葵逼上前来:“唔?反了你!”
他来势汹汹,身子骨弱小的卢魁先用扁担撑起身体迎住田征葵凶狠的目光,并不力斗,却冲担子夸张地一抽鼻子:“唔,什么味儿!”
田征葵冷笑:“大粪!”
“大粪——也要上税?”
“娃娃,你要如何?”
“国家对我们百姓,真无微不至啊!”
众人爆发大笑,声援卢魁先。围观者渐渐多了,一个老叫花子头子带着一大群叫花子在叫花头子带领下也挤入人圈,嬉笑着旁观。
田征葵恼羞成怒,手按刀把道:“娃娃,你是同盟会!”
卢魁先一脸茫然:“同盟会?”
“少装蒜!给我拿下!”田征葵一声令,有清兵悠悠地走向卢魁先。卢魁先毕竟年轻,愣住了。天亮到卢魁先这儿来补习数学的乐大年、石二、刘德奎闻声赶到,也挤进圈。石二天性当真像龙水刀剑,见状,硬生生上前挡住清兵。刘德奎、乐大年也推拥着一群市民挤向前,田征葵骑虎难下,指着卢魁先:“还提着根扁担,要造反啊你,给我拿下!”
卢魁先这才发现自己手头还提着父亲的扁担。大汉帽檐下一双鹰眼,阴冷的目光同时盯上了卢魁先,他从人缝中蹿向卢魁先身后。卢魁先见田征葵冲到,正不晓得该怎么办,忽听身后有人悠悠唱出《叫花歌》:“走一步,看一步,不觉来到总督府。”
田征葵乐了:“哟嗬,谁敢挡我的道?”
叫花头子从叫花群中闪出,他戴着一个瓜皮帽,不见眉眼,嬉笑着冲着田征葵的顶戴比划着:“将爷的顶戴大又圆,步步高升在今年!”
“我这顶戴,人血染红。昨天刚剁下同盟会一颗脑壳!”田征葵瞪着叫花头子身后的卢魁先说,“看清了,正收尸呢!”
田征葵侧身,让卢魁先看清,果然,他身后的断头台前,有棺材老板模样的人正指挥伙计抬一口棺材在收死犯尸体。
田征葵瞪着叫花头子:“唱哇?没词儿啦?没词儿你就赶紧闪开,把这个颈子上还长着脑壳的同盟会交给我!”
卢魁先木然地看着。叫花头子却接唱:“老板的棺材真正好,一头大,一头小,死人子装进去跑不了。”
田征葵哑了,卢魁先佩服地笑了。叫花头子得寸进尺,将缺了口的大海碗堵在田征葵面前:“将爷,赏点儿!”
田征葵被他挫了锐气,想绕过他,径取卢魁先,便说:“没零钱!”
叫花头子偏偏缠上了他:“没得零钱有元宝!”
“我有元宝——能给你?”
“你有元宝我能找。”
“去去,没钱!”
“没得钱,给把米,出门之人不拘礼。”
“我带兵,不带米!”
“没得米,赏口饭,你不落难我落难。”
众人哄堂大笑,卢魁先看得饶有兴趣。乐大年早绕到卢魁先身后说:“还不快走!”
卢魁先一举扁担道:“我爸说的——做人太软了,立不起!”
乐大年急得:“你爸还给你说过——扁担的让性!”
田征葵冷笑着,手伸向身后要拔腰刀。
“他要拔刀!”石二低喝一声,对刀,他天生敏感。
只有叫花头子不慌不忙,憨笑着向身后摸一竹筒。叫花子们见首领这么做,全都伸手向腰后摸竹筒。
卢魁先纳闷:“这叫花头子要摸个啥法宝?”
乐大年道:“法宝——叫你说准了,普天下,叫花子个个有这法宝!”
只见叫花头子带头,众叫花子学样,将腰间竹筒打开,放出什么小虫,互相捉弄戏耍,撒向田征葵与清兵。众清兵叫道:“虱子!”
田征葵八旗子弟,养尊处优,最怕下三滥的东西,惊得鸡飞狗跳。阅历尚浅的卢魁先愣站着,忽然看到叫花头子挤到田征葵怀中,回头冲他挤眼一笑,江湖礼数一抱拳,他的瓜皮帽挤歪了,露出眉眼,卢魁先认出他来:“湖北大爷?”
“呆子!人家为报你一饭之恩,保你一条小命!”卢魁先听得身后有一汉子低沉地递到他耳边一句话。回头时,是一大汉,帽檐下目光冷森森。卢魁先又看见石二已经把手伸向屁股后头。卢魁先从石二头一回到合川会馆小屋来求自己帮他补习数学,卢魁先就看出他别了个硬家伙在后腰,是一把牛耳尖刀,多半是龙水湖“老大刀”。少年人尚武带刀,并不罕见,让卢魁先担心的是,偏偏是这两年从未见亮出过一回那刀的石二,今天却要出刀!卢魁先心头一紧,故意高声说:“走就走!”
卢魁先退步抽身,拖着扁担钻出人群。围观的人群也不与清兵正面对抗,只哄闹着唱起当时流行民间的一支歌《来日大难歌》:自从光绪二十八年把路办
银子凑了万万千
也有官的商的款
也有土药烟灯捐
最可怜的庄稼汉
一两粮也出这项钱
……
卢魁先没有注意到,大汉也溜出人群,盯上了他的梢,直到他进了合川会馆,上楼进屋。
卢魁先关上门,他茫然不知所措地喘着粗气。小窗外,扁担悠悠声传来。税卡前,农民鱼贯进城,挑着菜担,肉担……被强迫上税者怨声载道,从怀中硬掏出的一文文小钱被叮叮当当地扔进税卡特备的计量谷米的大斗中,已堆积如山。卢魁先胸中似有一股难耐的燥热涌动,他扔下父亲的扁担,提起一管笔,等不得铺纸,愤激地在白木刨就的桌面上写下四个大字“民不聊生”!
“卢魁先,你又高中了!”是罗圈圈,在门外喊,接着,成册的几张纸塞进门缝。卢魁先拾起,看也不看,从怀中掏出一文钱,照样从门缝塞了出去,说:“道谢了,罗大爷。”
罗圈圈弯了罗圈腰拾起,欢叫一声“嫁女”,咚咚地下了楼。
卢魁先静下心来,想续写完桌上的《应用数题新解》书稿。门缝有声,有一筒纸塞了进来。
“咦?录取通知书又来啦?”卢魁先本能地探手怀中,囊中羞涩。他赶紧开抽屉,找不到一文钱!听得门外脚步声已经咚咚下楼,他松了一口气。门缝中,他看到一个穿黑衣的大汉的背影下楼去。这人好像先前在衙门前,就曾站在自己身后,怎么这一回的通知书由他送来?
门外传来罗圈圈叫开饭的声音:“东方既白,早饭来得!”卢魁先随手翻开新到的装订成小册子的“录取通知书”,又抛回桌上,端起饭碗要走,无意中看到小册子封面上写着“四川”,他咕哝一声:“又是四川什么学校?”他顺手用筷子头刨开这本小册子,阳光穿过合川会馆古旧的飞檐,映出几个字眼:民族,民权,民生。
窗外传来农民抱怨声:“收税?耶!简直是老鼠尾巴上挤油,鸡脚杆上剐肉!”
穿过小窗的阳光,将一个白亮灼眼的光斑打在小册子的“民生”二字上,清风过处,小窗微晃,这光斑又跳跃到桌面的“民不聊生”四字上。卢魁先激愤时随手写在桌面上的四个字,与几乎同时收到的小册子上的这两个字之间,看上去似乎有着某种天然的联系。
卢魁先呆望着白木桌上墨迹未干的四个字。他放下饭碗,读小册子。这一读,他忘了早饭,直到罗圈圈再喊“日已当午,请吃晌午”时才想起腹内空空……
卢魁先今天读到的这本叫《四川》的小册子,是一个叫同盟会的组织的秘密刊物。同在这年头,分在京城、湖南省城、四川省城的十七岁梁漱溟、毛泽东、卢魁先通过大体相同的渠道与方式,认识了一个黑头发黑眼珠的中国人——孙中山。只有宋庆龄要早些,早在三岁时,孙中山就从她父亲怀里抱走过她。
过了些日子,门下声再起,卢魁先本来正捧着碗吃饭,闻声,放了碗,急迫地拾起门下塞进的一个信封。信封上写着“四川川剧(高腔)演员学校录取通知书”,卢魁先看也不看,便撕开信封,从中抽出另一本小册子《鹃声》,小册子中夹有一份《民报》。卢魁先知道,这也是同盟会的秘密刊物。他迫不及待地凑向窗前捧读,这时,他看到窗外,那个上回只见到背影的黑衣大汉正穿过税卡的清兵岗哨,还对跷着二郎腿在税卡中喝盖碗茶的田征葵大声说笑。笑罢回头望长满常青藤的合川会馆老墙上的小窗,背着田征葵默默举起右拳,向小窗内的卢魁先致意,卢魁先不知他举起右拳意味着什么,但也学样举起右拳还礼。
不久,这位大汉——正在积极发展会员的同盟会四川支部的曾丕农,发现省城公开发行的报刊上出现了一副新面孔,此人发表的文章,对当前中国现状及改变此现状的见解正与同盟会不谋而合,且新颖深刻而稳健,作者署名卢思。曾丕农心想这卢思一定是四川高等师范或哪所学府的一位资深教授,便通过渠道找报社寻到“卢思”地址,一看,笑了,这卢思居然与他新近给予特别关注的那个叫卢魁先的新青年同住在合川会馆。身材高长的曾丕农换了出门惯穿的一身黑衣,揣了一本新出的《四川》和一份新到的《民报》,心想一举两得,拜会了卢思,再拐到窄楼道上的那间小屋从门缝中给卢魁先塞进去一些新到的小册子,说不定,同住合川川会馆的卢魁先与卢思是合川县卢姓一族人,卢思该是卢魁先的长辈。到了才知,卢思与卢魁先竟是一个人。曾丕农怎么也搞不懂,那个在田征葵面前血气方刚,却不谙世事的少年,怎么会在短短的几个月工夫内,摇身一变,成了如此老练的一个革命鼓吹者。一问卢思卢魁先年龄,“十七岁”,曾丕农一愣之下,默默点头,做出一个决定。
这一年,孙中山创建的鼓吹革命、推翻满清、建立共和的中国同盟会四川支部吸收卢魁先为会员。
“合我四川七千万人之心为一心……”《鹃声》文章是这样开的头。
“合我四川七千万之个人而为一大团体……”卢魁先头一回演讲革命是这样开的头。时间是1911年,地点是省城合川会馆的斗室中。听众只有三个,石二、刘德奎、乐大年。这些天卢魁先教这三个学生用新的解题方式解答数学应用题时,总有点心不在焉,于是便把对中国的新解告诉了学生。
头一个反应的是刘德奎,他原地蹦起,落地时震得小楼的楼板吱嘎作响,高叫:“合我四川七千万之个人而为一大团体!这开头真响亮!”他指着小窗外,说:“我这就去督府衙门那断头台上扯圆了场子演讲,就拿小卢先生这话作开头,保证一呼百应!”
第二个反应的是石二,其实他没任何反应,只是推开铺满木床的数学作业本,悄悄起身。卢魁先发现他手捂着屁股后那柄刀埋头冲出了门,才赶紧把他拽回屋。
“七千万人,那要合成多大的一个团体,拿来派啥用场?”乐大年憨乎乎笑着问,他的反应比那两个总是慢半拍。
“保路!”
“保路?”三个学生都不知这事与革命有何关系,愣望着,等着小卢先生作出全新的解释。
要办铁路为的是哪一件?
怕的是外国人来占路权。
出租股我们都甘愿,
为的是要保四川铁路权……
街头,那一首《来日大难歌》再次唱起,唱词却更加明白。
“路存与存!”又有青年学生喊出口号。
“路亡与亡!”过路的成都市民一呼百应。
“路是铁的,你我手头寸铁没有,一无枪二无刀,拿啥保铁路?”三个学生还望着与自己同龄的小卢先生。小卢先生霍然回身从床下抽出一块木头发黄的木板。乐大年一看乐了:“光绪皇的牌位?他都死了三年。”
“光绪皇再死多少年,也是三岁坐龙椅的今上要祭拜的祖宗!”吹去牌位上的积尘,小卢先生笑得比乐大年还憨。
看过夏夜坝子里萤火虫群的人,或可联想这一夜清总督府衙门外的景象——也是无数星星点点的荧光,只是这荧光稳稳当当等距离布满整个坝子,却不似夏夜萤火虫飘忽不定。
这一夜,衙门外街市,无数市民点燃香烛,高举着无数块木牌并排向总督府推进。督府门外,无数清兵长枪口抬起。田征葵紧闭左眼,圆瞪右眼,从那支手枪的准星后,渐渐看清越来越近的那块牌位——竟是先帝光绪的牌位,他一愣。眨了眨眼睛再看,看清了,牌位下,一双年轻的眼睛,田征葵一时想不起这双义愤的眼睛在哪里见过。督府衙门前列队的清兵全都随之一愣。无数牌位向枪口后的准星推进,烛光闪耀,香火腾空,先帝牌位下,无数双荧光般闪亮的眼睛。
田征葵不知所措,只好回头望总督府内,衙门口那一对石狮子背后的一把虎皮交椅上,四川总督赵尔丰按刀端座。此时,一副将跑来,送上一纸电令。赵尔丰读出四个字,向副将使一眼色,副将点头会意,招呼几个提洋铁桶的清兵从赵尔丰身后溜向总督府侧门。赵尔丰对田征葵一挥手。田征葵黑洞洞的手枪口下移数寸,从光绪牌位移开,瞄准了对面那青年请愿者的心口。他想起来了,这青年便是去年在他的税卡前为进城挑粪送菜的农民打抱不平的那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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