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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心多么顽固-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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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够了。
“根本不要说得那么好听,生意要是真做不下去了,”小鱼还是不相信我的话,她撇着嘴说,“到了那一天,你最后还是不会要我们的。”
我继续安慰对她们,我说我怎么会不要你们,我怎么会,我说我现在担心的,是你们会不要我,是你们什么时候会离开我。
第六章(三)
我不得不开始与冯瑞合伙。几年过去,冯瑞已经从当初那个瘦骨嶙峋的小个子,变成了一个壮实的矮胖子。他这时候是真正地发财了,连报纸上都会经常提到他的名字。下海做生意也不过两三年功夫,他已经成了巨富,钱也赚了,婚也离了,新娶了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个子要比他高出半个头来。冯瑞原来有个儿子,现在这女人又刚给他生了女儿。
他到我店里来了一趟,看了看店里的状况,叹气说:
“老四,不行呀,你这生意维持不下去了,还是我来救你一把。”
冯瑞于是将我的店盘了下来,他完全是出于哥们义气,接下了我的这个烂摊子。他说他总是惦记着当年,忘不了那时候别人欺负他冯瑞,是我老四站出来为他摆平的,是我老四为他打跑了那些乌龟王八蛋。他说他忘不了我们当年一起打打杀杀时的情景,他说现在应该是他报答我的时候,因为对他来说这很简单,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他拿出钱来,将我的餐馆重新装璜了一下,而且顺带着把旁边的两家店也盘了下来,能打通的墙全都打通了,那气派立刻完全不一样。新餐馆重新开张,冯瑞让我继续当老板,我知道他花了很多钱,说什么也不肯接。
我说:“我就当大厨师吧,当老板,我没这个本事。”
我说我已经落伍了,跟不上形势,你这次的动静也太大了,我怎么敢再当这老板,我应付不了。冯瑞说,白白地送你一个老板,你却不肯要。我说不是不肯要,是不敢要,没这个水平要。冯瑞说,操,老四也竟然学会说软话了,这样,事情你总可以帮我打点吧,其实也无所谓当不当老板,也不在乎那个名份,反正我冯瑞不会亏待你的,拿出你老四的本事来,好好给我干。
现在,这个餐馆已经不再是我的了。虽然营业执照上还挂着我的名字,餐馆的招牌换了,新取了一个店名,门面扩大了,经营的方式也完全改变。浩浩荡荡地招兵买马,弄了一大批新人进来。和过去一样,我仍然还是大权在握,说话算数,因为冯瑞自己有个更大的公司,是个什么都做什么都敢做的公司,根本没有精力过问这边的事情。他对店里的人说,我姓冯的不在,这里就是蔡老板说了算,你们都得听蔡老板的话,谁不听他的话,立刻给我走人。
冯瑞很注意在别人面前提高我的威信,他说管理管理,没有威信,最后什么也管不了。说老实话,我当时真没有那个本事管这一大摊子的工作,只是答应替冯瑞照管这个餐馆。既然他是帮我一把,我就不应该辜负他的好意,但是,我心里仍然觉得冯瑞是个公子哥,好摆阔,并没有做餐饮的经验,觉得这生意是不可能维持下去,明摆着要赔钱。我不相信砸那么多钱下去,生意就会突然好起来。我觉得这根本就不可能,这些年来,我小打小闹惯了,看冯瑞这么大把地砸钱,真有些目瞪口呆。
新餐馆开业以后,冯瑞连请了三天的客。这三天,就是白白地贴银子,没赚一分钱。一个月下来,灯火辉煌,门庭冷落,我们的价格实在太贵,贵得要比我原来订的那些价格高出一倍都不止,人们偶尔进来,看了看菜单上的价格,吓得掉头就跑。到月底结账,一算,亏了好大一大笔,我便跑去找冯瑞,问他应该怎么办。
冯瑞说:“操,老四,这就害怕了,不是才一个月吗?”
我说再亏下去怎么办。
他说:“那就再亏两个月试试,老四,我他妈现在没时间管你的事,亏就亏吧,先这么耗着再说。”
我顿时有些来火,说冯瑞你不能因为自己有钱,就跟我来这种蛮不在乎,就跟我摆谱,到时候说起来,一算账,一看亏了那么多银子,还是我老四没屌本事。我告诉他,说我早就觉得这事情不妙,当初就觉得这么花钱会有问题,这那是什么投资,这是把钱把炉子里扔。
我说:“我当初劝你,你就是不肯听。”
“我又没怪你。我怪你了没有,没有,”冯瑞看我急了,笑着说,“你急什么,有什么好急的。”
“不赚钱我当然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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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不赚钱了,你等着。”
几个月以后,餐馆的生意突然好得让人不敢相信。风水轮流转,奇迹说来就来,眼见着一条街上,上馆子的人都往我这馆子里涌过来。真是见了鬼了,冯瑞这小子是真有本事,他那小脑袋瓜一动,立刻就是钱,就是大钱。他这人天生地对赚小钱没什么兴趣,要赚,就是恶狠狠地宰一刀。一刀下去,就是实实在在地一块肥肉。在宰客方面,冯瑞绝对是第一流的高手,很快,他把那些开后门请客的,有公款消费能力的,统统都介绍到这来了。
冯瑞绝对精通宰人的窍巧,他宰了人,还要让你心服口服地觉得自己不吃亏。他宰你的本事,是你花了大价钱,还要你发自内心地感谢他。冯瑞采取了今天包装女明星一样的办法,下大本钱包装我老四,大大地提高我的知名度。也亏他想得出,他不遗余力地宣传我的厨艺,电视电台连着做介绍宣传,甚至花钱让一家报纸为我做连续报道。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我开始和厨王正式联系在了一起,我被誉为李延龄的关门弟子,成了厨王菜的唯一传人。说老实话,已经半身不遂的李延龄他老人家也反过来占我的光。经过一系列的宣传炒作,李延龄当年的辉煌荣耀,也就移花接木,都附会到了我老四的身上。当然并不是说我给蒋介石和周恩来掌过勺,卖点只是说老蒋和周总理当年吃过的菜,现如今就我老四一个人会做。什么叫包装,包装就是吹大牛,吹得越大越好。我做梦也没有想到生意就此会好起来,生意一旦好起来,立刻食客盈门,天天爆满。
要说这一段时候,可以说是回光返照,我老四又变得风光起来。想当年,我自己开餐馆,因为客人越来越少,我的厨艺越来越差,越来越不用心。这做菜,也得有人会欣赏才行,也得有人喊好你才会来劲。冯瑞是个会吃的主,精通吃的门道,是个地道的美食家。早在当年我还在公家餐馆做事的时候,他就是个实实在在的馋鬼。因为好吃,冯瑞亲手制订了一系列的厨王招牌菜,许多菜都是无中生有,都是他从别的菜系的菜谱中琢磨出来的,经过与我研究协商,做了少许改进,然后重新起个名字,漂漂亮亮印在烫了金的菜单上。
有了精心印刷的菜单还不行,还得摆谱,谱要摆得大。既然我是厨王的嫡系传人,当时就说好每天每桌,由我亲自做一个拿手菜,只做一个,多了就没有那种神秘感,多了就不值钱。如果想让我做一桌菜,价格就是另外一回事,那就是天价,宰得你不知东南西北。天下事就是这么出奇,就是这么不可思议,你越是贵,越是好赚钱。
我已经说过,让老四掌勺把菜做好,这没问题,我有这个能耐,我毕竟是科班出身,有那个扎实的基本功,况且我老四还本来就喜欢在这方面动脑筋。但是让我管理好这么多人,管理好财务,这便有些为难我了。现如今不像当年,是我一个男人做党代表,领着一群没什么心眼的女孩干活,现在是男男女女各有十来号人,多得让你眼花缭乱,多得都让你绕不清谁是谁。冯瑞招了一批如花似玉的女孩进来,大多数都是二十岁上下,又从一家烹饪学校弄来了几个刚毕业的男孩,红案白案都有,让他们老老实实地跟我学。
“老四,只要把这几个徒弟给我带好就行了,他们能做事,你不就省心了吗,不过,也还得留一手,别什么都教给他们。”
冯瑞开导我,让我留个心眼,防备他们日后可能会跳槽。这一段日子里,我不仅要管着这帮男的伙计,那些女孩也归我管,我管不过来,便让丁香给我盯着他们。没有多少时间,这帮人便都知道我那点差不多是公开的小秘密。没有不透风的墙,大家很快就知道我还没有和阿妍离婚,知道我们已经分居好几年了,知道我和谁有一腿。我这人说话算话,那时候,虽然眼前美女如云,但是我已经改了喜欢沾花惹草的坏毛病。我已经没有了胡闹的兴趣。有丁香,有琴,还有小鱼,仅仅是应付这三个人,我已经足够了。当我用自行车把她们载到我住处去的时候,店里有老婆没老婆的光棍们好生羡慕,都觉得我这么明目张胆地拥香携玉,同时拥有几个女人,才像个混得好的潇洒男人。
第六章(四)
我当时也是无所顾忌,因为和过去相比,自己的这种做法实在已是收敛多了。我已经显得够本份的,说老实话,那么多新鲜可人的女孩在你眼前打转,一个比一个漂亮,一个比一个可爱,你却从来不去再生那个邪心,这对我老四来说,很不容易。那时候我真是改邪归正了,不管怎么说,名义上我还是老板,营业执照上写的还是我的名字,我要谁留下,要谁离开,权利大得很。我并没有因为自己手上有权,就为所欲为,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在大家的心目点,我是个很不错的老板,自己能干活,对手下也宽松。
琴竟然背着我,和一个姓朱的伙计搞到一起去了。这种事瞒不了在一起干活的人,除了我稀里糊涂地蒙在鼓里,所有的人都在看笑话。其实就算我事先已经知道了,我也犯不着为了琴打翻醋坛子,天要落雨娘要嫁,如果真是一段好姻缘,说不定我还会为他们祝福。这姓朱的伙计知道琴和我的关系,并不把她当回事,不过是跟她玩玩而已,偏偏琴却当了真,竟然动了真情,要跟他谈婚论价。男的不肯要她,于是两人就闹了起来,这家伙不是个善种,心里大约也有些嫉妒琴和我的事,说着说着,就动起手来。琴一个女人怎么能是他的对手,他小子不仅手毛燥,而且心狠手辣,不由分说,便把琴打得鼻青脸肿。
我当然会很愤怒,男人怎么能打女人,怎么把一个女人打成这样子。因为事先蒙在鼓里,刚开始看到琴的脸,我只知道她是被人打了,并不知道是谁打的,为什么挨打。当时是在大堂里,是上午,刚上班的时候,姑娘和小伙陆陆续续来了,换工作服的换工作服,摘菜的摘菜。我看到琴那张已经变了形的脸,十分吃惊,想不明白地问她:
“怎么回事,你的脸怎么了?”
琴哭丧着脸不说话。
我又问了一句。
琴还是不说话,她似乎没脸把事实的真相告诉我。大家都停下手上的事情,看着我,看我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我说:“谁欺负你了,说出来,我他妈帮你找他算账。”
琴于是就开始抹眼泪。
“是不是我们店里的人干的?”
琴不吭声,只是点了点头。
我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谁他妈干的,有种的给我站出来。”
那姓朱的伙计还真是条汉子,他在厨房里剁肉馅,听见我的声音越来越响,竟然拎着一把菜刀缓缓出来了,虎视眈眈地看着我,满脸的不服气。这家伙长得熊腰虎背,中等身材,留着络腮胡子,看那架式,早就准备要跟我干一场了。我立刻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立刻想到他与琴之间会有什么关系,我想他也是昏了头,仗着年轻,仗着有那么点邪气,根本不问问我老四是什么人,他以为一把破菜刀,就能把我老四吓住。
我说:“小朱,这到底是怎么会事,难道这是你干的事,就你,一个大男人,把人家女人打成这样子?”
“我打的怎么样?”
“怎么样?”
小朱气焰嚣张地说:“不要以为是你的女人,我就碰不得,我就是碰了,怎么样?”
“只要人家愿意,你碰谁我都没有意见,但是你不可以打她,男人打女人,这算什么事?”
“我打了,怎么样?”
“怎么样!”
周围的人立刻闪开,大家都意识会打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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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全身的血液顿时往上涌。我说你小子真厉害,你有能耐,先砍我两刀。我一边说,一边就迎着他走过去,他连连往后退,嘴上还在说:
“你别过来,别过来。”
我不急不慢地走到他面前,上去就是一拳,这一拳就跟闪电一样快,立刻将他打翻在地,菜刀也掉了下来。这一拳也叫老虎戴眼镜,正打在他眉毛中间,到第二天,他两个眼睛一定会发青,就像戴了墨镜一样。他迅速爬起来,站稳了,摆好了架式,还准备跟我对打。他已经知道了我的厉害,脸上已露出了怯意。我根本不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连续几个摆拳,又是连续几个直拳,打得他那脑袋像钟摆一样摇过来摇过去。他根本就没有招架之力,我的速度飞快,在他面前跳来跳去,他的拳头根本都不知道往哪打。接下来,我让这次打架成为一种赏心说目的表演。我大开杀戒,将这家伙往死里打,多少年不打架了,老四仿佛已经忘了打架是怎么回事,老四已经很久没过打架的瘾了。我让他满脸开花,空气中散发的血腥味刺激了我,我变得非常兴奋,一拳比一拳狠,一拳比一拳歹毒。我知道要打,就得彻底打垮他,就得彻底击溃他的意志。我必须打得他服服帖帖,打得他日后见了我,就像老鼠见了猫一样。我要让这店里的所有的人都知道,老四虽然已经四十多岁了,论打架,我谁都不怕,谁也不是我的对手。我要让这家伙狠狠地吃些苦头,打到最后,我问他服气不服气,问他还想不想再用菜刀砍我了,他不吭声,连站都站不稳了,但是我还是不准备放过他,我说你要是不吭声,我他妈的把你的手剁掉,说着,我捡起地上的菜刀,余恨未消地冲过去,扬言一定把他的手给剁了。
我疯狂嗜血的暴力倾向,让所有在一旁观看的人不寒而栗。大家也不知道我是真的失去理智要剁他的手,还只是说说而已,看我像发了疯一样,举着菜刀又向他扑过去,连忙一涌而上,冲过来把我团团围住,一个劲地用好话哄我。男男女女都围了过来,他们七嘴八舌,说蔡老板你不要生气了,说蔡老板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就放他一马,跟小朱这样不知道好歹的人顶什么真,他怎么会是你蔡老板的对手。他们说小朱已经被你打得不轻,你已经教训过他了,得饶人处且饶人,你蔡老板何必生这么大的气。
这次打架虽然大获全胜,但是也让我明白了岁数不饶人的真理。以后的半个月里,我一直腰酸背疼,身上有好几处肌肉都拉伤了,连胳膊都举不起来。冯瑞听说了这件事,立刻把我说了一通,毫不犹豫地就将小朱和琴都炒了鱿鱼。他说你老四也是荒唐,多大年纪了,竟然还这样打打杀杀,你难道就是这样做生意的,就是这样管理自己的员工,难道就不觉得丢人。你说你老四荒唐不荒唐,居然跟手底下的一个伙计争风吃醋,为一个与谁都能上床的女人打架。
我让他说得要发急,脸上顿时有些挂不住,他摆摆手,说:
“别急,我才不管那些男男女女的鸟事,反正这样下去不行,我得找一个人来帮你。”
隔了没几天,冯瑞打电话过来,说今天晚上我们一起吃个饭,上次说好要找个人帮帮你,现在,我已给你找好了一个人,保证你满意。他似乎很得意自己找的这个人,说他也觉得奇怪,怎么早就没有想到这一步妙棋。我不知道他找了个什么人,也不明白他说的帮我是什么意思。也许是他对餐馆的账目不太放心,准备找一个更牢靠的人来监视我,毫无疑问,我在这方面做得是不太好,因为我总是大大咧咧的,几乎是不太过问经营状况。到晚上,生意已经做得差不多,冯瑞带着阿妍来了,当他们走进来的时候,我怔了一下。我已经有一阵没见到阿妍了,突然见到她,很有些吃惊。她打扮得很时髦的样子,看到我,脸上有了一丝笑意,故意把眼睛移向别处。冯瑞回过头来,看着阿妍的表情,不由地笑起来,也不说什么,仿佛陪同什么贵客一样,先领着她里里外外地参观。
然后我们三个人就坐在一起喝酒。阿妍似乎很不高兴,板着脸,我知道她是因为又看到了丁香。刚进来的时候,她并不是这样,一看到丁香,这心里当然会立刻不痛快。很显然,她不可能那么轻易地就忘记过去,过去的事情仍然是她心里的一道阴影。冯瑞没有察觉到这样的变化,一本正经地说:
“我们今天是明人不说暗话,大家都是老朋友了,给我说句老实话,你们到底是想离呢,还是不想离?”
我和阿妍对看了一眼。
冯瑞需要下文:“你们表态呀。”
阿妍悻悻地说:“当然是想离。”
冯瑞没想到阿妍会来这么一句,这显然有些出乎他的意外,与他原来计划好的思路不符合,于是继续用玩笑的口吻说:
“要离,要离就办手续啊,这么拖着算什么?”
他说着对我使了使眼色,见我不明白他的意思,又在下面踢了我一脚。我还是不开口,因为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冯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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