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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先生，话是这么说，可你不觉着，你赚我这一千万也太轻松了吧？你真的好意思？”
　　“怎么不好意思啊。”
　　王玄策嘿嘿一笑：
　　“我实在是太好意思了，这份资料，我可是手写的，写了足足二十分钟，很辛苦的好不好……”
　　“你就是个奸商……”
　　“抬举。”
　　王玄策眯着斗鸡眼。
　　陆晨败退。
　　陆晨又说道：“那方才我在电话中跟你说的那事儿，你考虑考虑？”
　　王玄策沉吟片刻：
　　“凭你现在的名望，拆借你六个亿的翡翠原石，倒是没什么，不过咱俩交情归交情，生意归生意，先得把条件说好吧？”
　　王玄策嘿嘿一笑：
　　“只能借你一个月，一个月后必须连款带息一起还我，我已经拟好了一份合同，陆小友可以先看看。”
　　说着从他背着的饲料编制口袋中，掏出一份合同，递给陆晨。
　　陆晨接过，越看越不是那么回事儿。
　　“老王，您这利息，是不是打错了啊？就借一个月而已，居然要收百分之三十的利息？高于银行利息三倍就算高利贷了，您这起码高了三十倍！”
　　陆晨忍不住道。
　　“什么打错了啊，银行有银行的规矩，我王玄策有王玄策的规矩，咱下九流放水，向来是九出十三进，我还是给你优惠了呢，要不然你拆借六个亿，按照规矩，我可只能给你五亿四千万，你还是得还我七亿八千万，你这小子，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九进十三出……”
　　陆晨擦了擦冷汗。
　　王玄策正色道：
　　“做买卖就讲究一个你情我愿，你不想签就算了，我也不强求……”
　　“算你狠！”
　　陆晨咬了咬牙，拿起笔刷刷刷就签上了大名。
　　王玄策小心翼翼收好合同，嘿嘿一笑，“行，陆小友你等着，今晚我就叫人把翡翠原石给你拉来，另外你在给我一千块。”
　　他做了个数钞票的动作。
　　“干嘛？”
　　陆晨翻白眼。
　　“陆小友，九个亿的翡翠原石，好几十吨，得找个大货车才能拉，至少你得给我一千块的运输费啊。”
　　王玄策理所当然道。
　　“我那个去，九个亿的生意咱都做了，你还在乎这一千块？”
　　陆晨怒声道。
　　这尼玛，太过分了吧。
　　“蚊子再小也是肉。”
　　王玄策理所当然道。
　　陆晨无奈，只得又付了他一千块运输费。
　　跟王玄策谈好了生意，一直没有说话的高长恭，看着陆晨，眼神清幽，淡淡说道：
　　“能战否？”
　　“当然。”
　　陆晨点了点头。
　　话音落下。
　　高长恭天人武圣的强横气息，立马就锁定在了陆晨身上。
　　接着倏得启动，化作一道残影，一刀劈向陆晨。
　　陆晨都还没反应过来，就完全笼罩在高长恭煊赫无匹的刀势之下。
　　陆晨浑身汗毛顿时炸起。
　　高长恭这一刀，绝对没有留手。
　　他要是接不住，百分之一万会被一刀劈得稀巴烂。
　　“斩龙！”
　　在高长恭刀势压迫下，陆晨瞬间调整好状态，第一招便是自己刀法的最强奥义。
　　他父亲自创的绝学，斩龙七式！
　　…………
　　…………


第187章　无情刀、有情刃！（二）
　　刀是最常见的兵刃。
　　流派众多，反而让人多方求艺，不能专一，难有大成。
　　高长恭的刀，名为不老刃。
　　他的刀法，名为“忘心”。
　　天不老，情难绝，心有双丝网，中有千千结。
　　陆晨的刀，名为菊一文字，神风国十大名刀中排名第二。
　　这两人，都是刀道大成之人。
　　高长恭突然出刀。
　　刀弧如电，迅猛无双，切向陆晨咽喉。
　　陆晨抿着嘴唇，没有跟着出刀，只是踩着小碎步，游走躲避。
　　他境界远不如高长恭，若是跟着高长恭的节奏走，必败无疑！
　　高长恭“不老刃”的刀光化作纷扬雪花。
　　催动出数百道犀利的刀气，编制成细密刀网。
　　渐渐地，将陆晨可以规避的路线，全数封锁。
　　陆晨在躲。
　　他在追。
　　以境界碾压，以刀法压迫，逼他出刀。
　　陆晨终于避无可避。
　　不再退让。
　　但还是没有出刀。
　　手搭在“百子切”的刀柄上，上半身极速晃动，每每在间不容发之际，避开“不老刃”的刀弧。
　　高长恭刀势用尽，只得退回原处：
　　“好小子，我刀法大成之后，能不出刀就破掉我忘心第一式的，你是第一人。”
　　陆晨眉峰一挑：
　　“高先生这一刀，三分实七分虚，我若拔刀硬拼，只怕会引出无数后招，索性寻险一搏，算是侥幸。”
　　高长恭淡声道：“破了就识破了，我自创的忘心刀法共有七式，接下来，还有六刀。”
　　他再次出刀。
　　双手缓缓举刀向天，脚步如踏在浮萍之上，雪泥飞鸿，给人一种飞天而上、再凌空扑击的感觉。
　　陆晨眼瞳一缩，稍退开半步，仍不拔刀。
　　“杀！”
　　高长恭爆喝一声，仅踏出一步，整个人就化作一道闪电。
　　到了陆晨面前，一刀劈斩，刀气冲云平天。
　　陆晨再退半步。
　　右手轻佻，“菊一文字”往下一沉。
　　接着，菊一文字终于出鞘。
　　迎上“不老刃”，刀鞘却砸向高长恭踏出的右脚。
　　高长恭心中一凛，身体如陀螺般反向旋开，避开了刀鞘，只是不老刃也失了准头，顺着陆晨耳边斜划而下。
　　高长恭收刀。
　　再次退回原地，沉吟一会儿，又是赞道：
　　“我倒是从未想过，忘心第二式还能以这种方式破掉。”
　　陆晨微眯着眼：
　　“高先生这一刀太过霸道，若不出奇，恐怕要溅血为止。”
　　“陆晨，你的刀法，虽是学自你爷爷陆龙象和父亲陆野狐，却早就脱离桎梏，自成一派。当世用刀者如过江之鲫、恒河之沙。不过真正入道，可称刀道大宗师者，屈指可数，你算一个。”
　　高长恭正色道。
　　“高先生谬赞。”
　　陆晨浅笑。
　　高长恭说道：“我从不奉承谁，说你是你便是，不是也是。”
　　陆晨的实力，已经赢得了高长恭的尊重。
　　像他这么骄傲的人，能赢得他的尊重，极为难得。
　　“再来！”
　　高长恭怒吼一声，战意勃发。
　　第三刀——问人生几何，不如忘之！
　　第四刀——问生而何欢，不如忘之！
　　第五刀——问死而何苦，不如忘之！
　　第六刀——问世间情为何物，不如忘之！
　　这一次，高长恭展开了潮水般的攻势，接连四刀。
　　刀势时而轻灵飘逸，时而霸道绝伦，时而厚重朴实，时而羚羊挂角——
　　身随刀走，刀随意动，气贯长虹。
　　刀路如流水般蜿蜒不绝，一刀化作百刀，百刀又化作千万刀，一人一刀，演化无穷，撼动天地神威。
　　高长恭接连四刀，“不老刃”的刀意浑然一体，刀气圆钝如风，空气中凭空出现一个大漩涡，沟动这天地神威，漩涡中心，正对着陆晨。
　　这一刻——
　　陆晨耳中全是“不老刃”尖锐呼啸，眼中全是“不老刃”凛冽刀光。
　　在高长恭刀势压迫下，他竟是六感尽失。
　　原来——
　　这才是天人武圣之刀，竟是直接封锁对方的六感五识！
　　一时间，陆晨完全不知该如何破解。
　　那就靠直觉吧。
　　“百子切”往前急挑，全凭自觉，以弱击强，以简化繁，以拙击巧，变化五次，终于击挡在“不老刃”的锋刃之上。
　　一声叮响。
　　“不老刃”和“百子切”第一次碰撞。
　　陆晨闷哼一声，急速后退，心口血气翻腾，噗地吐出一口鲜血。
　　“这便是天人武圣么？将先天武者外感天地、内感神藏之道修炼到极致，由量变引起质变，其武道意念跟自己精魄完全融为一体，精血之旺盛，甚至可以产生‘精气狼烟’……”
　　“武道还可以跟神魂融合，精炼成‘武魂’，‘武魂’产生后，体内真元循环往复、以天地为大周天，自身为小周天，若大河之水，滔滔不绝……”
　　“借助武魂，还可演化出种种不可思议的武道神通。举手抬足，便能勾动方圆数十里乃至上百里的天地灵气……”
　　“弹指之间，山呼海啸，天地震荡。更可御气飞天，凌空虚渡。若再借助法器神兵和战铠，一个天人武圣硬抗上百个先天宗师，怕都不是问题……”
　　“天人武圣，已经超凡入圣，完全脱离了人体桎梏，以我现在的实力，完全不能抗衡，便是我把‘精血轮印’修炼圆满，怕也顶多能自保，要以先天之境跟天人之境抗衡，怕还得将《诸天生死轮》第二重‘神力轮印’一起修炼圆满……”
　　“先天宗师和天人武圣的差距，实在是太大，甚至超过了后天和先天的差距，难怪说圣人之下、皆为蝼蚁……”
　　陆晨一边咳着血，一边盘算着自己跟天人武圣的差距。
　　别看他能跟高长恭硬拼几招，才只是堪堪落於下风。
　　其实这是高长恭刻意将自己境界压制到先天层次的缘故。
　　他若是御使“武魂”，使用天人神通，陆晨瞬间就会落败，自己被碾压。
　　不过他心中并无惶恐。
　　现在打不过，不代表永远打不过。
　　人要认清楚现实。
　　却也不用妄自菲薄。
　　再者——
　　此刻高长恭是跟斗刀，而不是比武。
　　比武他没有任何机会取胜，斗刀的话，却又另当别论。
　　“高先生，还有两刀。”
　　陆晨眯着眼，淡淡看着高长恭。
　　…………
　　…………


第188章　无情刀、有情刃！（三）
　　“杀！”
　　高长恭再次出刀。
　　身体由静转动，转圜只在刹那。
　　这一刀，攻到陆晨面前，蓦地放缓。
　　刀力将发未发，刀势欲断未断，灵动之极。
　　充满了海阔天空、不染尘埃的况味。
　　“忘心七式……既然是忘心，到得最后，自然是求一份洒脱……看来高长恭这‘忘心七式’的精髓，前面六刀，怕都是铺垫，这最后一刀，才是精髓。”
　　高长恭的身影，在陆晨周围游走不定，忽而出刀，却又浅尝辄止。
　　没有一记是虚招，却没有一刀是将劲道用老。
　　什么样的刀客最可怕？
　　自然是手中战刀将出未出、蓄势待发之时。
　　陆晨抱元守神，身体站在原处，就如钉在地面上岿然不动，见招拆招，只是防御，不见进攻。
　　他凝神破招，脑中一片清朗。
　　比武道境界，他如何也不可能战胜高长恭。
　　硬拼是没有用的。
　　只有想办法破掉高长恭的刀法，才是他唯一的机会。
　　“今日种种，似水无痕。明夕何夕，天涯陌路。”
　　陆晨沉吟，“都是寂寞的人呢。”
　　“既然无法释怀，便只有忘却。不过高先生啊，我们生命中总会经历一些苦痛，天空没有翅膀的痕迹，但我已经飞过——不管好的还是坏的，都是我们存在过的证明，与其去忘却，倒不如去接受。”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男女之情，不是小爱，悲天悯人，也从来不是什么大爱。太上忘情固然是修行的至高境界，但能衷于情者，如何又不能衷于刀？”
　　“无情之刀，不一定就能胜得过有情之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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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刀法到了他们这种境界，都已经入道，要想破掉，单纯依靠招式的精妙，绝不可能。
　　唯有用更大的道理，胜过对方的道理。
　　高长恭的“忘心七式”，走的还是太上忘情的路子。
　　想必是年轻时候，受到过情伤，后以慧剑斩情丝，悟出了“忘心七式”，他也凭此，突破先天桎梏，迈入天人武圣之境。
　　而陆晨此刻想告诉他的是——
　　刀可以无情，但人须得有情。
　　“太上忘情”固然厉害，但一个没有任何眷恋的人，心里没有所爱的人，哪怕天下无敌，又有什么趣味可言？
　　这一刻，陆晨战意勃发。
　　他便是要跟高长恭争一争道理。
　　以“有情之刃”、破他的“无情之刀”。
　　他跨前一步，悍然启动，百子切终于出鞘。
　　这一动，便有龙虎之势。
　　昂扬而出，气吞山河，可撼日月。
　　高长恭眼中神芒一闪，终于有了些凝重，不得不小退半步，以保持跟陆晨的最佳攻击距离。
　　他当然不会怕陆晨的攻势。
　　陆晨跟他硬拼，他求之不得。
　　“不老刃”再次出击，掣在手中，刀身一横，接着劈斩。
　　如彗星袭月。
　　如烈火熊熊。
　　如雷霆震怒。
　　如海浪龙卷。
　　天不老，情难绝。
　　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
　　那便如何？
　　我一刀斩之！
　　这一刀，便是“忘心七式”的最后一式，他高长恭的最强刀道。
　　“来得好。”
　　陆晨长啸一声。
　　高先生——
　　且敬你一杯血性豪情！
　　且敬你一杯江湖夜雨！
　　且敬你一杯桃李春风！
　　我们总会经历一些苦痛，但我们要做的，不是去忘记，而是去坦然面对。
　　要爱着，就像从来没有被伤害过。
　　要跳舞，就像第一次听到音符跃动时。
　　这是我母亲告诉我的，现在我把它转达给你。
　　两人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对刀。
　　拼的是悍勇、是血性、是道理。
　　呈现出来的，却是力量与速度完全融合、和谐自然的大风大景。
　　高长恭毕竟是高长恭，天人武圣毕竟是天人武圣。
　　不老刃、就像是一道从远古洪荒穿越而来的符咒，从天而落，率先一步，在百子切之前，劈向了陆晨的脖颈。
　　这不是人可以躲过的一刀。
　　怕也不是人可以收住的一刀，既然他是高长恭。
　　“完了！长恭收不住这一刀！”
　　王玄策大叫，就要出手，却也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陆哥哥，小心！”
　　苏嫣然便是普通人，不通武道，也看出了此刻的陆晨是如何凶险。
　　高长恭被陆晨逼着，跟他拼刀争道理，用出了自己还没有完全掌握的“忘心第七式——寂灭一刀斩”。
　　却是只能放不能收。
　　若是陆晨接不住，便只有死路一条！
　　而天人武圣的悍然一击，精气神高度融合，方圆百里的天地威压都为他所用，向着陆晨碾压而去。
　　陆晨不过是初入先天修为。
　　他——能接得住么？
　　便是王玄策也没有想到，仅仅是切磋，怎么就到了要分生死的地步？
　　按理说，以高长恭的境界和实力，完全碾压陆晨，绝对可以做得到收放自如的啊。
　　“谁又能想得到，这小子竟是能把长恭逼到这种地步？”
　　王玄策心中慌乱。
　　此刻场间局势变换如雷霆骤雨，生死只在须弥转圜，他便是想出手，也来不及。
　　苏嫣然吓得捂住了眼睛，花容失色。
　　似乎只要这样，惨剧便不会发生。
　　一秒钟过去。
　　两秒钟过去。
　　五秒钟过去。
　　想象中的惨叫，并没有传来。
　　苏嫣然张开了指缝。
　　炽烈的阳光下，高长恭和陆晨两人，交错站定，距离约莫五米。
　　高长恭满脸愕然，看着陆晨。
　　他刚才那一刀，携着横贯长虹、一往无前的凌绝气势，已经是他刀法的极致。
　　倒是——
　　这一刀——
　　竟是、竟是全击在了空处！
　　陆晨灌满真元的一刀，要跟他硬拼的一刀，刹那之间，全都消失不见，化作梦幻泡影。
　　全是虚招。
　　高长恭一招击空，暗道不好，却也收不住身体，往前多冲半步，心道不好。
　　“看刀。”
　　陆晨弓步前冲，势如破竹，一刀捅向高长恭腰间软肋。
　　高长恭闷哼一声，竟是被捅了个实在。
　　“我……我输了。”
　　高长恭很是颓丧的说。
　　承认失败的沮丧、让他无比痛苦。
　　陆晨是用刀柄捅的。
　　若是用刀刃，这一下，高长恭不死也得受重伤。
　　虽然这一败，是他刻意压制境界，只跟陆晨比刀法才败得。
　　但兰陵王这么高傲的人，败了便是败了，哪里会找其他借口。
　　单论刀法，他确实不如陆晨，弗如远甚。
　　“精彩！”
　　边上的王玄策看着，忍不住赞叹。
　　陆晨胜了高长恭，眉宇间却没有丝毫倨傲之色，他看着高长恭，正色道：
　　“高先生的刀法，出神入化，超凡入圣，陆晨受益匪浅。”
　　高长恭摇了摇头，苦笑道：
　　“那还不是输给你了？陆晨，你的刀法，才算是让高某开了眼，我远不如你。”
　　“以高先生的心性和才情，先生的‘忘心七式’，完全可以更进一步。”
　　陆晨浅笑道。
　　“请赐教。”
　　高长恭拱手道。
　　…………
　　…………


第189章　国士无双！（一）
　　陆晨这番话，说的再含蓄，也有那么一点指点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