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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陆元强的意思，是要把三个子女都读出个样子来以后，再商议翻修房子的事情。现在老大陆长风考上了大学，让他脸上也有光，说话的时候底气也足了些。

　　老大做出了榜样，那老二长云和老三长雨都得跟上，看起来学习成绩倒也不错。只是最后能不能考上大学，还要等待时间的检验。

　　不过要等两个小家伙考上大学再上完大学，那又是十年以后的事情了。但那个时候陆长风估计已经大学毕业，可以帮帮家里了。

　　对于陆长风在打工之举，陆元强在一边赞赏之余，一边也告诫陆长风不要因为打工而耽误了学习。

　　“长风啊，咱家里没钱，可就难为你了。你还打工去挣点钱，真是长大懂事了。咱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啊。”一天吃饭时，陆元强说道。

　　“爹，我本来就是学经济类专业的，打打工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增加点实践知识嘛。我们班上的同学，有的家里过得还不错，人家还出去打工锻炼呢。”陆长风道。

　　“好，俗话说穷不过三代。从你爷爷那辈开始算，到爹这一辈，都没有多大的本事，只能靠着这黄土地刨食，第三代就看你了，还好你比较挣气，让爹脸上也有光。”陆元强道。

　　这让陆长风感觉到压力山大，家族的荣耀就要系于一人之身了。然而依他目前的情况来看，能够顺利毕业找到工作就已经是很不错的结局了。又哪里有实力和资本做出一番业绩来呢？

　　只好含糊地还应付过去。还有两年半才毕业，不知道到毕业的时候，社会成了什么样？

　　听说是从去年开始就不包分配了，但只是个别学校实施。看这样子，好像到自己毕业的时候，不包分配的面比较大。

　　到了这时候，陆长风有点后悔当初怎么没有报考师范类专业了。当时的师范类专业基本上是不交学费的，每个月还有较多的补助可以拿，只是到了毕业的时候要服从分配，回到原籍地去当老师。

　　当初觉得考上了大学，学了四年，再回到小县城来当老师，岂不是有点大材小用了？所以陆长风并没有选择师范类学校，而是选择了并轨后的专业。

　　不包分配的结果就是面临着就业与失业的选择。如果毕业后找不到工作，一毕业就失业。

　　也许历史和时代给陆长风开了个玩笑，让他这批七零年代末的人啥都没有摊上，公费上学、包分配的时代正在过去，他们连个尾巴也没有抓住。而等到陆长风以后，这种感觉也是越来越强。

　　在家里呆了大半个学期之后，那种围城的感觉果然又出现了。

　　因为在家里所做的事情实在是有限，家里也太冷了，根本长时间坐不下来。除了干干家务，和弟弟妹妹玩一会外，更多的时间用来去跑步锻炼下身体了。

　　这种生活和在大学里的生活是完全不一样的，更别提小乡镇和大都市的差别了。虽然现在读大学只是暂住在都市，但都市的各种便利和各种繁华让陆长风觉得，自己原来怎么还有回家务农的想法呢。

　　陆长风想早一点回到学校去，只是和韩雨佳一起订的票，时间已定死了，再退票重新买票不容易，通知韩雨佳也不容易，还是得按原计划返校。

　　有的时候，在家里没事的时候，陆长风就搬来一个小板凳坐在墙根下晒晒太阳，想想过去的人和事。

　　或许时间是让人淡忘过去最好的工具。没有之一，只有唯一。

　　相对于以前对于王茜茜的那种感情，当时是那么的浓烈，现在觉得已经淡漠了许多。可当时可是感觉受伤太深，觉得整个世界都要垮了。

　　然而，从跳出县中这个小圈子之后，来到了大学，与柳青云重逢，与韩雨佳热恋，又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以后，才发觉自己原来就是井底之蛙，只盯着自己头上的那一巴掌大的天地，而看不到外面的世界。

　　虽然不可能将某个名字从记忆中完全地抹去，但一说起来就没有任何感觉了，那就说明真正地放下了。从心动归于平静，没有任何非理性的想法，放下的最大程度大抵如此吧。

　　这一年的寒假，原来高中同学们没有组织大规模的聚会，经过了一年多的时间以后，每个人前进的道路又进一步分化了。

　　考上大学的继续上大学，开始没考上的复读也有考上的了，当然还有继续没考上的。工作的继续在工作，而考上专科的还有半年就要结束校园生活去工作了。

　　还没有形成固定的聚会时间，只是个别同学之前在一起聚聚吧。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的熬过去，终于熬到了再次出发的时候。

　　这个时候，又觉得假期是如此的短暂了，年前一直准备过年，年后的日子一天快似一天。

　　新的学期又马上要开始了，过了这个学期，大学生活就真正过半了，按说过得也真快。

　　对于时间，人们总是这样的。在回眸的时候，才会发觉数年匆匆而过，而在身处其中的时候，你是不会发觉这一点的。

　　陆长风和韩雨佳在东海县火车站顺利碰头，一同又踏上了回京的旅程。


第138章　家中突来信难中还有难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

　　不知不觉间，大学生活马上过半。

　　转眼间又一个学期过去了，马上又快到了放暑假的时候了。

　　当前陆长风又想和以往一样留在学校打工时，家里的一纸书信来了。

　　信上提到了，不要让他假期里再留校打工了，让他一放假就抓紧回来。

　　但信上没有提到什么原因让他这么急着回去。

　　陆长风有点纳闷，到底是怎么回事呢？他猜不透信里面到底什么意思。

　　是怕他打工辛苦吗？是担心他打不到工吗？是家里有什么事吗？如果有事，什么事呢？

　　一时间，陆长风有无数个猜测，但哪个也不敢肯定，哪个也不敢否定。

　　当陆长风把这件事告诉韩雨佳的时候，韩雨佳反而显得高兴了。

　　“好啊，家里不让你留在学校打工不正好吗？反正挣不了几个钱，还不如回家避避暑呢，北京这夏天可真够烤的。”韩雨佳道。

　　“可我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平常很少这么说的。回不回，何时回，都不怎么管的。这回却明确不让我暑假在这里了。”陆长风道。

　　“你想多了吧？哪个父母不想念自己的孩子呢？可能是他们比较想你了，所以才不让你暑假呆在这了。”韩雨佳道。

　　“要是这原因就好了。唉，我老是安不小心来。也可能是我多心了吧。”陆长风道。

　　“要我看，他们是担心你吧，挣不到多少钱不说，一个夏天晒的黑瘦黑瘦的，去年一开学我一看你那个样都吓一跳。”韩雨佳道。

　　“话虽然是这么说。可两个月在家里过，啥也干不了，浪费了怪可惜的。”陆长风道。

　　“浪费不浪费看你怎么过了。也要放松一下的嘛，闲时再看看书，活动一下，暑假也很快的。这个暑假可终于等到你陪我了。”韩雨佳道。

　　本来陆长风还想写封信回去劝劝家里，说暑假回家也没有什么意思，不如假期在北京打工了。听了韩雨佳的劝说，没有再写信回去。

　　不过，陆长风想，放假了可以先回去看看什么情况，如果没有多大情况，他还是住几天就回来，如果情况有点严重，那就等快开学的时候再和韩雨佳一起回来。

　　这是陆长风想的一个折中之策。既听从了家里的意见，又为再提前回来打工留了缺口。

　　如果没有啥大事，回去住两天，再说服父母让自己回北京效果都差不多的。

　　随着年龄的增长，陆长风也逐渐改变一下处理问题的方式了，遇事不再那么直接，考虑一下策略。

　　既然家中信件里是这么说的，那就不要一意孤行，直接拒绝了吧，考虑一下迂回战术吧。

　　因此，当大二放暑假的时候，陆长风和韩雨佳还是按时回到了家乡东海县城。

　　当陆长风回到家中的时候，似乎才明白了家里为什么要让他按时回来了。

　　只见母亲韩雨佳躺在床上，已经完全不能下地了，父亲陆元强在一边正熬着药。

　　“娘，你这是怎么了？”陆长风扑到床前，急声问道。

　　陆元强在一旁说道：“长风啊，你娘还是老毛病，几年又坐了几次大手术，现在家里养病，根本起不来了。”

　　“啊，你们怎么信里不给我说一声呢？”陆长风道。

　　“说了不是怕影响你学习吗？本来这个暑假你想留在学校打工也可以，只是你娘这个样子，需要人照顾，我一旦在家，就不能出去打工了。后来我考虑一下，你还年轻，打工挣不了几个钱。还是回来照顾你娘，我好腾出手来去打打工，好挣点钱啊。”陆元强说出了让陆长风回来的原委。

　　原来是这样！

　　陆长风一听就放弃了再争辩一下回北京的打算。还是留在家里尽尽孝吧。

　　毕竟母亲重病在身，这时再离家返校，有违孝道。

　　“你娘的病，已经动过手术了，现在就看恢复的怎么样了。可能过了这两个月会好一点。”陆元强道。

　　“希望娘的病早点好起来。这两个月照顾娘的事就包在我身上吧，爹你要不休息几天再去打工吧。”陆长风道。

　　陆元强成家晚，自然几个孩子出生的也晚一些。就即使这样，陆元强不到五十的年龄，外表上却显得比实际年龄要大得多。

　　“这个你就不用管了，把你娘照顾好就行了。长云和长雨还小，照顾人的事情干不了。你也顺便照顾照顾他俩。”陆元强道。

　　从此，陆长风专心在家里照顾母亲和弟弟妹妹，很少出去。连韩雨佳托人给他传话，约他出去玩，他也没有出去。

　　有了陆长风在家里的照顾，陆元强基本上天天都出去打工，至于打的是什么工，陆元强回来后也不怎么说。

　　“有什么别有病，没什么别没钱”，这句话真是说出了一个浅显的道理。但这句话，却不幸都在陆元强的家中应验了。

　　教育和医疗是农村家庭比较大的两方面支出。其它的吃穿住行，降低点标准，都能凑合凑合，但这两样不行。

　　大儿子陆长风上大学需要钱，女儿陆长云和小儿陆长雨上学也需要钱，现在对象田素珍看病也需要钱。这几样就占了很大一部分，就别提其它事情了。

　　这些钱，远非陆元强打打零工就可以解决的。无奈之下，只好在亲戚朋友之间借，至今基本上都已经借了个遍，再借谁都不敢再借出去了。

　　因为这些借出去的钱，照陆元强家的经济状况，不知道何时才能够还上呢。

　　俗话说得好，救急不就贫。急用钱时人家借给你是觉得你有能力还，但因为家庭困难去借钱，就很少有人这么大方了。短时间内能否还上钱，是人们愿意掏钱要考虑的因素。

　　陆元强希望再坚持两年，等到陆长风毕业了，又多了一个收入来源，家里的情况就会好得多。

　　最关键的最后这两年，说什么也要咬牙坚持住的。

　　正好陆长风要放暑假，就让他回来先照顾田素珍，自己这个大人去打工总比一个还没出过校园的年轻人强吧。


第139章　困境有何谋上天来决定


　　虽然陆元强及田素珍都没有告诉陆长风因为看病到底花了多少钱，但陆长风从二人的态度、母亲卧床不起父亲仍得出去打工以及亲戚邻居等人的言语中隐约判断，肯定花费了不少。

　　现在病情到了恢复期，家中没舍得再继续用西药，而是用中药进行巩固疗法。但看起来田素珍的病情仍然改善不大，基本上已经不能下地了，要拐着拐杖才行。

　　在陆长风没回来的时候，日子就比较艰难。陆元强要出去打工，两个小孩子幸好大一点了，可以自己出去上学校了，田素珍只能硬撑着自己照顾自己。

　　说到底都是因为一个原因逼的：穷！

　　贫穷让这个家庭充满了苦难，而苦难反而更加青睐于这个家庭。本来因为三个孩子的教育经费已经使家庭经济捉襟见肘了，但田素珍的病却耗尽了家庭的最后一个铜板，最终负债累累。

　　陆长风一边在家里照顾母亲田素珍，一边想着自己怎么才能帮得上忙。现在自己的用处只能是照顾母亲和弟弟妹妹，顺便再做个饭之类的。其余的忙还帮不上。

　　陆元强仍然是早出晚归，在外面想法子打工挣钱。但陆元强也没有什么技术，估计只能靠出苦力挣钱了，还有原来那个偷偷卖血的方法。

　　上天是何苦不公也，为何让贫穷者再背负上疾病的折磨！

　　话虽这么说，但疾病却不是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只是因为财力的不同，有的能够很快治愈，有的却因病返贫。

　　看到家里的这个情况，陆长风想，如果自己开学了怎么办？

　　虽然陆元强说再恢复这两个月，田素珍能够恢复体力可以自己下床就行了，虽然还不能够干重活，起码能够自己照顾自己吧。

　　但看样子，即使过去两个月，田素珍的情况也不是十分地乐观。

　　那又该怎么办呢？

　　到开学的日子，自己还得去上学，而且，开学就要交第三学年的学费了！虽然说上个学期的学费省下了一些，但由于陆长风打工的次数少了，收入来源少了，现在基本上等于是坐吃山空了。

　　交上了学费，还有这一年多的生活费呢，还有下一年的学费呢。

　　现在家里为母亲看病是急用钱，但自己帮不上忙，还要花出去钱。这种情况真是太令陆长风有些头疼了。

　　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陆长风苦思冥想不得其解。韩雨佳经常说他是个操心的病。看来还的确是这样，谁让他是家中的老大呢，现在长大了，什么事都得替家里考虑一下不是？

　　可光想也不行，得有实际行动啊，只这样憋在家里也不行啊。

　　想来想去，想到了一个方法。

　　但这个方法太过于重大，过于冒险，以致于他还暂时还不能征求家里的意见。如果现在就征求家里父母的意见，肯定是马上就被否决了，根本不会有他申辩的权利。只有生米做成熟饭，这个方法才能行得通。

　　因为从以前的经历就可以看得出来，这一招是万万不能提前打招呼的，否则就会无疾而终，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

　　这个决定太重大，当它第一次从陆长风的脑子中灵光一现的时候，把陆长风也吓了一跳。自己怎么会突然又想到了这个方法！

　　为了证明自己不是一时的心血来潮，陆长风对自己的想法反复在脑中进行权衡。但权衡来权衡去，始终没有一个万全之策。顾忌这边就照顾不了那边，反之亦然。没有两全齐美，方方面面都能照顾到的办法。

　　要实现一个目标，只能牺牲其它方面的利益。有时候生活就是这样，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得到了一个东西，就必须要放弃另一个东西。你经历了一种人生，就得放弃另一种人生。

　　无奈之下，陆长风只好拿出一个硬币。限定有国徽的一面为“面”，没有国徽但有面值的一面是“字”，往空中抛三次，三局两胜，两次出现者为胜，“面”就是否定，“字”就是肯定。

　　陆长风找了个空隙，来到了一个空房间，深吸一口气，将一枚硬币抛向高空。只见硬币顺着陆长风一抛之势向高空飞去，顺着动能的不断减弱，在到达最高点之后，迅即下降，下降获得了越来越多的加速度，降势加快，终于落在了地面上。

　　由于从高空坠落，硬币在地面上打了几个滚才最终落在了地面上。

　　“伍分”的字样赫然映入眼帘，是“字”，表示是同意自己想法的。

　　第二次，陆长风换了个方法抛硬币。不是抛，而是弹。这是陆长风拿手的动作，将硬币弹旋转想必有很多方法，而陆长风则是用单手弹硬币。

　　一种是大姆指和食指拿住一枚硬币，悬空拿住，两根手指逆时针先扭转九十度，然后迅速顺时针转动，手指在转动到最大扭矩时松开，硬币落在桌子上或地面上，自然会飞速旋转。

　　另一种是将硬币竖在硬面上，用食指轻轻地压住硬币的顶部，防止其倒了，然后将中指指尖搭在大姆指指肚上，做成支架，然后将中指快速地弹出，硬币也会迅速地旋转很久。

　　这次，陆长风采用的是第一种方法，用两个手指将硬币快速旋转后抛向地面，由于地面不是很平坦，没有平时转的时间长，在转了几圈之后就晃晃倒在地下了。

　　国徽朝上，是“面”！

　　打平了，肯定和否定的意见各占了百分之五十！

　　究竟上天是什么样一种旨意呢？本来陆长风是不信这种占卜之类的事情的，平时也只当是娱乐。现在万般无奈之下，只好借此来测试一下上天究竟如何安排。

　　只剩下最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