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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拿边学道来说，如果某个下属身上暴露出他不喜欢的几种牌品，那个人的上升空间八成会受影响。
　　不止下属，边学道最讨厌的提前摸牌、出牌犹豫、自摸摔牌若是出现在某个人身上，那个人百分之百走不进边学道的圈子，就算是亲戚，也肯定只是表面上亲近，难以从边学道这里获得更多好处。
　　李裕牌品好，这是大学时代就验证过的，所以边学道这次陪玩，主要观察的是董文征和李清如。
　　他已经不是另一个时空那个默默无闻的小审读员，偌大家业，各种牵连，哪怕董雪没有公开的名分，董家依然会被外界视为边家外戚。
　　对董文征和李清如有一个全面认知，便于边学道设定彼此之间的距离，特别是跟董文征深谈之后，边学道心里隐隐萌生一个想法——这位岳父似乎可用！
　　当然，鉴于董家父女的身份，董文征用在什么地方，怎么用，非常考验边学道的掌控技巧，可若就这么让董文征在苏黎世守着小小的超市老去，似乎又实在浪费了些。
　　别墅里。
　　通过四个小时的牌局，边学道大致摸到了董文征的牌风——别人点炮常常不胡，喜欢自摸。
　　在边学道看来，这种牌风的人，大多赌性大，因为他们小钱不爱赢，赢就赢大的。
　　一边打牌，边学道一边在脑子里思量：这样一个人，该怎么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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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波尔多时间3月3日，郊野春意渐显。
　　李薰和李乐阳确定在酒庄住一段时间，安顿完妻女，李裕本想回国继续坐镇集团总部，结果被边学道拉上了湾流G550，让李裕陪他一起飞美国。
　　边学道必须得飞一趟美国了。
　　10天前，有道集团总办接到了Tesla发出的正式邀请函，邀请有道集团董事长边学道出席在美国芒廷维尤召开的Tesla2009年度投资人会议。
　　7天前，温从谦打来电话，说《Minecraft》（我的世界）正式版已经完成三次测试，只等修复几个游戏BUG，准备于3月10日推出上线。
　　1天前，章晓龙打来电话，汇报了Kki专利申请情况和Kki上线半个月的全球下载数据，其中北美下载量居全球首位，日下载量逐日增加，已经出现火爆势头。3月1日当天，美国6家媒体同日对横空出世的Kki进行了报道，称Kki是“全球第一款移动通讯应用软件”，并称Kki的“设计成熟度让人惊讶”。
　　按照章晓龙估计，3月会出现一波下载高峰，北美的日均注册用户数有可能超过50万。这样的发展势头势必会引来美国相关部门的注意，因为美国政府对信息安全和国家安全这一块特别敏感。
　　这个时候，需要边学道这个级别的人出面，保证Kki的信息安全性。
　　当然，口头保证没用，真正能让美国人稍稍安心的，是将Kki北美用户的信息存储在有道IDC数据中心北美节点，同时表现出足够的配合度，成立美国分公司，聘请美籍或已入美籍的人任公司CEO，甚至要做好在价格合适的时候将分公司出手卖掉的心理准备。
　　不如此，一款中国公司开发的通讯软件想在美国落地生根是痴人说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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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机场。
　　人已经坐进飞机里了，李裕还在问：“集团一堆事，我去美国干吗？”
　　边学道拉下舷窗挡板说：“工作是干不完的，就当散心了。”
　　“想散心以后有很多机会，马上就要大轮岗了，我怕有人起幺蛾子。”李裕话里透着一丝担忧。
　　招呼空姐拿瓶红酒过来，边学道笑着说：“放心吧！知道你跟我在一起，心里有鬼的怕你打报告，估计觉都睡不好。至于其他人，脑子得多蠢，这时候还敢往外跳。话说回来，你天天这么紧绷着，你累，部门下属也累。管理这门学问，除了赏罚分明、恩威并施，还有一条就是张弛有度……”
　　说话时，空姐推着餐车走过来，帮边学道和李裕一人倒了一杯红酒，微笑地说：“边总，飞机5分钟后起飞，一会儿听见广播响，请您及时系上安全带。”
　　20分钟后。
　　隔着舷窗看了一会儿机身下方的云层，李裕感慨地说：“你这飞机的噪音比民航客机小多了，坐着确实享受。”
　　放下酒杯，边学道笑着说：“这么贵的东西，要是再没点优点，卖给谁去？”
　　想了想，李裕说：“这次Kki上线后各界好评如潮，把智为科技那帮人肚子里批评‘羊城研发中心’的草稿都堵了回去，你果然没有看错，章晓龙确实是个人才。”
　　点点头，边学道说：“智为科技那边对羊城研发中心有想法是正常的，不过这也正好培育内部竞争氛围，不然越来越多的人觉得自己可以躺在功劳簿上挣薪水，不主动充电，不继续学习，不想想离开有道还有哪家公司会给他们这么高的薪水……有件事你心里要有个准备，这两年集团进人进得差不多了，从明年起，原则上，两年内集团人力方面只出不进。”
　　“两年只出不进？”李裕看着边学道说：“只怕舆论会给集团不小的压力。”
　　边学道靠在沙发上，说：“每家企业都有自己的发展节奏，轮不到外人指手画脚。从明年开始，集团要把‘人均效益’概念提到重要位置，不论个人还是部门，只要人均效益不达标，该裁的裁，该撤的撤，该关的关，该并的并。”
　　盯着边学道看了几秒，李裕说：“这次见你，你好像跟以前有点不太一样了。”
　　边学道拿起桌子上的酒瓶，往自己杯里倒了半杯，然后把酒瓶递向李裕，说：“我还是我，只不过我想让有道变个模样。”
　　“真正有成就的公司，必然是概念超前、技术领先、牵着市场走的公司，有道若想更进一步，必须集中精力提高自己在全球范围内组织资金、人才、原材料和市场的能力，一家养闲人的公司是实现不了这个目标的。”
　　李裕听了，想了想说：“你刚才说的这些，跟集团今年全力推进几档综艺节目的部署似乎不沾边啊！”
　　边学道摇头说：“这二者并不冲突。概念超前很了不起，技术领先很了不起，输出模式同样很了不起。”
　　李裕瞪圆眼睛说：“我没听懂。”
　　边学道解释说：“如果今年的几档综艺节目能够大火，就有可能引来国外公司找咱们购买节目版权，拿到其他国家制作播出。到了那一步，有道不仅是文化输出的功臣，同时等于借助模式输出在各国刷存在感，走出国门战略将事半功倍。”
　　李裕主管监察，对一线的具体业务了解有限，他被边学道的话唬得一愣一愣的，忍不住说：“哥，春晚牛不牛，有几个老外看？你凭啥觉得一档在国内播的娱乐节目能让老外关注，还眼巴巴跑来买版权。”
　　边学道笑着说：“所以我说……大火！只要火过一定临界点，成为超现象级人气节目，就一切都有可能。”
　　眨了眨眼睛，李裕拿起酒杯说：“今年三档节目……《好声音》、《真歌手》、《奔跑吧》。前两个本来可以找沈馥，凭她的人气，只要消息一出，妥妥能未播先火，可问题是沈馥怀孕呢！今年的节目就不说了，明年她能不能参与录制都难说。”
　　“这张最强的王牌不能打，就算动用微博全力宣传造势，大火没问题，可怎么保证节目火得像你说的跃过‘现象级’的临界点，火得把老外都招来。”
　　李裕说完，边学道不接话，只是意味深长地看着李裕笑。
　　只几秒，李裕就被边学道笑得寒毛直竖。
　　因为对面边学道的眼神跟三年前拉李裕上阳台给徐尚秀唱歌时的眼神一模一样。
　　想到此处，李裕一下躺在沙发上，捂着眼睛说：“我就不该跟你上飞机。”
　　边学道挪坐过来，笑容满面地说：“别这么紧张，我知道你没受过专业训练，上《真歌手》太难为你，但你可以上《好声音》啊！好声音里素人占一半，半专业歌手、驻唱歌手、不红的专业歌手占另一半。”
　　“我不听……飞机上有刀没有，你直接给我一刀得了。”李裕翻身哀叫。
　　边学道坚持循循善诱道：“你看啊，你既是‘遇到兄弟’成员，也是‘学道之人’的成员，你出过歌，跟天后沈馥合作登过台，现在又是企业高管，啧啧，这话题性，放智为微博上炒一个礼拜都不带重样的。《好声音》能不能大火，你是关键呐！”
　　“我不听……”李裕继续捂着眼睛反对。
　　“不听我也得说，沈馥那张大王不能打，只能打你这张小王了。”
　　李裕听了，拿开捂眼睛的手说：“你这话听起来怎么像骂人？”
　　边学道笑呵呵地说：“我在夸你呢！”
　　李裕坐起来说：“要说大小王，怎么也轮不到我，沈馥是大王，你是小王，沈馥是小王，你是大王。‘遇到兄弟’和‘学道之人’你同样有份，真上节目，一提‘遇到兄弟’，我怎么说？一个组合，只来一个人算怎么回事？到时舆论要是期待你登台，你怎么办？”
　　“那我就登台！”
　　边学道轻飘飘几个字，仿如虚空中一道闪电劈在李裕头上。
　　呆了差不多有10秒，李裕看着边学道说：“你？你上节目？”
　　边学道点头：“嗯。”
　　“你疯了？”
　　“没有。”
　　“你……你……”
　　“自己公司的节目，我现身造势，有问题吗？”
　　“不是……可是……”
　　“没什么可是，《好声音》必须一炮打响，沈馥不能来，我就得亲自上。我的身份不适合当导师，也不适合当学员，所以只能让你先登台，以‘遇到兄弟’为切入点，制造话题，同时蓄积舆论热度和期待感，等你进入8强，我以帮唱嘉宾身份登台，把节目热度拉到最高点。”
　　机舱里陷入安静。
　　半晌，李裕严肃地问：“你是认真的？”
　　边学道正色点头：“挖人、出国考察学习、组建导演组摄制组剪辑组字幕组、全球海选、现场乐队、明星资源、寻找合作伙伴……廖蓼呕心沥血辛苦了一年半。”
　　“再说钱！不算投资东星卫视，为筹备这几档节目，集团前期总投资近亿，算上全部制作成本，预计要2。3亿，你说，我能不认真吗？”
　　“唉！”
　　李裕长长叹了口气：“我当年就不该找你给李薰写歌。”
　　边学道搂着李裕肩膀笑道：“现在说这些晚了，你还是想想选歌吧，昨天我已经帮你在廖蓼那儿夹塞儿报了名。”
　　李裕：“……”


第1294章　OLED之父
　　芒廷维尤是Mountain—View的音译，芒廷维尤还有另一个中文译名叫山景城。
　　山景城在旧金SD南方约53公里处，与鼎鼎大名的斯坦福大学所在的帕罗奥图市接壤，距离“硅谷之心”圣何塞市只有10公里，Google公司总部、Mozilla基金、微软的MSN/Hotmail/Xbox/MSNTV部门、Silicon—Graphics（硅图公司）和美国国家航空航天局埃姆斯研究中心等许多知名机构都位于该市。
　　特斯拉总部在帕罗奥图（Palo—Alto），然后安排在山景城开年度投资人会议，既保证了每年的会场不同有新意，也不至于舟车劳顿浪费太多时间，很符合埃隆—马斯克的行事风格。
　　巧的是，有道集团Kki北美分公司就设在山景城。
　　地点是章晓龙选的，选址前参考了温从谦的意见。
　　边学道、武思捷、沈雅安、洪诚夫、章晓龙这些人坐在一起研究，早就把Kki全球下载和进军北美的种种利害预判透彻了，所以2009年1月，就在加州注册了“Kki科技”北美分公司。
　　同时将有道IDC数据中心的一个北美节点拆分出来，用一家在加拿大注册的公司控股，然后以控股公司名义跟“Kki科技”北美分公司签署数据存储服务合作协议。
　　以上种种，都是为了给Kki铺路，尽量避免上线后横生枝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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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旧金山国际机场。
　　湾流G550飞抵前20分钟，章晓龙、温从谦和“Kki科技”北美分公司的几名员工就已经驱车到机场等候了。
　　只有温从谦来，单娆和苏以没来，是因为两人跟章晓龙不熟，加上在场还有“Kki科技”北美分公司的员工，单娆怕自己到机场藏不住对边学道的思念，眼神动作上被外人看出来，所以强忍着没来。
　　单娆不来，苏以推说工作走不开，也留在了办公室里。
　　其实来不来接机区别不大。
　　边学道下飞机的第一站肯定是提莫拿娱乐，然后才会去山景城“Kki科技”北美分公司。
　　35分钟后。
　　精神头十足的边学道坐进霸气侧漏的黑色凯迪拉克凯雷德里，四辆车组成的车队一路向北，直奔旧金山市区的提莫拿娱乐公司总部。
　　凯雷德车里。
　　边学道看着眼圈微微有点发黑的章晓龙问：“怎么，最近累得休息不好？还是看着下载数据兴奋得睡不着？”
　　听边学道问话，章晓龙脸上罕见地浮起不太好意思的笑容，下意识地搓手说：“不怕你笑话，这两天我一直在玩MineCraft，沉迷其中不能自拔。”
　　边学道：“……”
　　温从谦见了，笑着解释说：“一个顶级产品经理的意见差不多顶得上一次小规模市场调研……章总这种层级的高手平时求都求不来，正好赶上他在美国，我就拜托他玩一下MineCraft，没想到他一下就玩进去了，两天下来，他的评价给公司上下很大鼓舞。”
　　一旁的章晓龙接过话头说：“不是我挑好听的说，真的是MineCraft这款游戏很优秀。老实说，本来Kki的成绩让我很骄傲，可是看到MineCraft后，现在我更期待看到MineCraft上线后的市场表现，一定很惊人。”
　　想了想，章晓龙补充道：“国内我不敢打包票，但我敢说这款游戏在欧美肯定会热卖……”
　　温从谦插话说：“我的观点跟你差不多。因为教育模式不同，大多数欧美人的想象力都要比国人丰富一些，MineCraft这款游戏的核心游戏性又恰好是想象力，再加上盗版因素，所以我也不看好未来国内市场的表现。”
　　章晓龙听了点点头，没在盗版这个话题上纠缠，转而说：“之前你说的画质问题，我觉得现在这样正好。爱这款游戏的人不会特别在乎画质，在乎画质的人根本不会玩这款游戏。而且提高画质的话，未必能吸引来重视画质的玩家，却必然会给在游戏里构建宏大世界的玩家带来硬件压力，抬高玩游戏的硬件门槛，逼走一部分玩家，得不偿失。所以不如开发画质优化mod，让玩家自己选择，或者等电脑硬件技术跨代发展后，再考虑画质整体性提升。”
　　章晓龙一番话，条理清晰，逻辑通透，说得温从谦心悦诚服。
　　其实刚才这番道理温从谦也想到了，可直到从章晓龙嘴里听到同样的观点，温从谦才真正觉得自己的思路是对的。
　　现实就是这样，普通人说一百句，不如权威人士说一句。
　　听章晓龙和温从谦你一言我一语地交流，坐在旁边的边学道很快就想明白了原因——章晓龙这种思维天马行空且精神专注的技术男，一旦遇到MineCraft这类高自由度游戏，很容易沉迷其中，不分昼夜，欲罢不能。
　　从机场到市区20多公里的路程，说远不远，说近不近。
　　话题间隙，边学道问章晓龙和温从谦：“你俩谁了解石墨烯？”
　　石墨烯？
　　温从谦表情略显茫然，章晓龙点头说：“我了解一点。”
　　好吧……
　　只此一句，就看出温章两人的差距。
　　温从谦人在硅谷边上的旧金山，相比章晓龙，他接触新概念的机会更多，结果，反而是在羊城闷头研发Kki的章晓龙头脑里新事物更多。
　　说白了，如果像一些游戏里那样给人才打分定等级，章晓龙的“人才等级”肯定要比温从谦高。
　　沉吟几秒，章晓龙缓慢地说：“石墨烯是目前发现的最薄、最坚硬、导电导热性能最强的一种新型纳米材料，这种新材料拥有无限可能，已知可以用来制造量子计算机、超级电容器、新型锂离子电池、柔性电路、触摸屏、超轻型飞机、超坚韧防弹衣和基因测序……随着技术积累和进步，这种材料未来甚至有可能改变人类的生活，被称为‘黑金’，当然，在现阶段它完全是一个吞钱的黑洞。”
　　吞钱的黑洞？
　　还真是一个形象贴切的比喻。
　　边学道笑了一下，不动声色地问：“如果有道想涉足石墨烯研发，你有什么好建议？”
　　章晓龙闻言，跟边学道对视了足有四五秒，一字一句地说：“资金就不说了，首先需要注册一家新公司；其次需要一支由跨学科通才组成的研发团队；其三需要找到一批技术实力过硬的外包合作伙伴；最后，不要让硬件设计师领导一个硬件产品的设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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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旧金山，提莫拿娱乐公司总部。
　　在员工们的注视下，边学道非常正式地跟单娆、苏以等管理层一一握手，然后一行人没有任何客套，直接走进会议室，观摩BUG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