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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人回档-第5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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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两个月，沈老师几乎每天都要拿着电话跟国内的亲戚朋友老同事聊上个把小时，像是要把这几年憋在心里说不出的话都说出来一样。
一跟外界通电话，有些事就自然而然地传到了沈老师耳朵里，而且被王小姐带人接到英国后，沈馥鼓起的肚子根本瞒不住。
母女见面后，沈老师让其他人都出去，看着一脸恬静幸福的沈馥说：“双儿，你胖了。”
沈馥微笑着说：“比上次见面时胖了差不多10斤。”
视线下移，落在沈馥明显凸起的腹部，沈老师深吸一口气，问道：“孩子真是小……”
之前沈老师一直用“小边”“边小子”称呼边学道，可是现在她忽然觉得再这样说不合适了，于是改口说：“真是边学道的？”
事到如今跟自己妈妈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沈馥点头：“嗯，是他的。”
“这……”
亲耳听到女儿承认，见面前想好的千言万语沈老师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你俩什么时候开始的？”
“在松江的时候。”沈馥坦诚地说。
沈老师听了，闭着眼睛靠在轮椅上，好一会儿开口问道：“是为了给我看病吗？他有没有强迫你？”
走到轮椅前，握着沈老师的手，沈馥轻声说：“妈，不是你想的那样。”
沈老师幽幽一叹道：“你不用为了包庇他骗我，你是我养大的，什么性子我知道，怎么可能看上比你小那么多还是学生的他？”
“肯定是他趁人之危，拿钱为难你，我就知道，不该让你带着我回咱家老房子跟他合住，都怪我，都怪我啊！”
怕身体刚恢复的母亲因为激动病情出现反复，沈馥连忙说：“妈，真不是你想的那样，今天咱先不说了，等明天你情绪稳定一点，我再跟你解释。”
“不，你今天就跟我说清楚，否则我睡不着觉，还有，你不要骗我，不然我死不瞑目。”沈老师固执地说。
知道自己妈妈的性子，沈馥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表情平静地说道：“我是你女儿，我什么性格你知道，如果他是用强，我就算当时反抗不了，也不会让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得逞，更不会跟他保持这种关系，还给他怀孩子，妈，从小到大，我哪次不是宁折不弯？我什么时候违背本心做过事？”
“可是……”
理智告诉沈老师女儿说的在理，可是内心深处她又没法相信自己和丈夫视若珍宝的、才华横溢的、骄傲的掌上明珠被一个小很多岁的男学生征服了，还给对方怀了孩子。
当然了，这个男学生不是普通的男学生，2002年第一次见到边学道，沈老师就从边学道眼睛里看到了远超同龄人的成熟，和老练的为人处世手段。
可是，不管怎么说，边学道都比自己女儿小了近10岁，而且听人说边学道现在很有钱，是个很有名的大老板。
年轻、有名、有钱、有事业……
任何一个同时拥有这四个标签的男人都必然让女人趋之若鹜，边学道有太多选择，会娶自己女儿吗？
睁开眼睛，沈老师问沈馥：“你俩打算结婚吗？”
沈馥淡淡地说：“在婚姻里走了一遭，我已经看淡了，结不结婚对我来说不重要。”
盯着女儿看了几秒，沈老师问：“孩子怎么办？”
把手轻轻放在腹部，沈馥柔声说：“孩子我养，跟我姓沈。”
沉默几秒，沈老师说：“现在媒体这么发达，你躲在这儿，怀孕的事国内照样传得沸沸扬扬，以后你怎么办？”
沈馥笑了一下，从容地说：“别人说就让别人说去好了，难道还能因为别人说，就把自己孩子打掉，或是整日惶惶不安？”
“可你是明星啊！”沈老师蹙着眉头说：“未婚产子的事一旦曝光，你的声誉肯定受损。”
扭头看着窗外的天空，沈馥淡然地说：“明星也不过是份职业而已，若是干不下去，换份工作好了。其实我更喜欢做一个教乐器的老师，每天固定抽两个小时时间教学生，然后做做家务，在自己家的小花园里养养草、种种花、看看书、喝喝茶，实在无聊了，拎着旅行包出国，换个城市住上半个月。”
沈馥说了一堆，沈老师无言以对，过了几秒钟，沈老师问：“孩子懂事后问你她爸爸是谁，你怎么办？”
“等到了她可以知道的年龄，我会告诉她。”
“孩子若问你为什么不跟爸爸一起生活，你怎么办？”
“有些事情等她长大后自然会明白。”
“你俩真的一点结婚的可能都没有？”
沉吟半晌，沈馥说：“我若想办法争，不是一点机会没有，可结婚不是重点，感情才是。他身边不只我一个女人，如果把两个人之间的情分争没了，换来一个冰冷的身份又有什么意义？等于舍本逐末。”
“边学道这个男人跟其他男人不一样，我越不争，我们的关系就越牢固，特别是有了肚子里这个孩子，这是他第一个孩子，他珍视得不得了，只要孩子顺利降生，他会一辈子照顾我们俩，这点我非常确定，非常有信心。”
为了说服沈老师，沈馥今天把从未对人言且听上去最有说服力的话都说了出来。
因为她知道这一关必须过去，她不想未来几年夹在母亲和边学道之间为难。
房间里静了一会儿，沈老师轻声问：“你就没想过离开他，找一个可以结婚过日子的男人？”
沈馥毫不犹豫地摇头：“我这辈子最真的感情用在了他身上，再没有力气也没有勇气爱别人了，妈，这是我慎重思考过的选择，我希望你祝福我支持我。”
……
……
为了支持女儿，沈老师没有为难边学道，见面后她只是很和蔼地问了问边学道父母的身体怎么样，就闭口不言了。
次日，沈馥出院回家休养。
第三天，伦敦天气晴好，一行人出门游览散心。
从圣保罗大教堂出来，步行来到千禧桥，坐在轮椅上的沈老师忽然跟边学道说：“小边你来推我，让小杨歇一歇。”
知道这是沈老师有话要说，边学道跟杨恩乔换了位置，推着轮椅大步快走，跟沈馥几人拉开一段距离。
一分钟后，沈老师开口说：“你知道我就沈馥这么一个女儿。”
边学道：“嗯。”
沈老师接着说：“你知道她爸爸是为了保护她才染病去世的。”
边学道：“嗯。”
“你们的事我不反对，但我有一个要求。”
“您说。”
“我听人说美国的拉斯维加斯结婚离婚很简单，几分钟就能办完，还不跟国内联网。”
“好像是，我没……”
“你跟沈馥去那里秘密结婚吧，不用办婚礼，领证就行，然后离婚，财产什么的我们一分不要，我只想沈馥将来面对孩子时可以抬头说‘你不是私生子’，这对孩子的身心健康也有好处。”
第1220章 彼岸萤星
边学道一直不太喜欢伦敦。
他不喜欢伦敦忽晴忽雨的天气，不喜欢这里的食物，不喜欢古典与现代前卫混搭以至于显得十分混乱的建筑风格，不喜欢永远灰蒙蒙的天空与狭窄的街道，不喜欢透着距离感的礼貌，不喜欢穿着运动服嚣张叛逆的chav和满嘴种族歧视的熊孩子，还不喜欢太过闹腾的球迷，总而言之，边学道和伦敦气场不合。
可是沈馥却很欣赏伦敦。
或者换个说法，她需要伦敦，因为伦敦是世界上最具艺术气质的城市之一。
相比于维也纳、布拉格、佛罗伦萨，伦敦包罗万象的艺术氛围是首屈一指的。
音乐会、艺术展、摄影展、各种集市演出、各种博物馆以及每年9月举办的London—Design—Festival（伦敦设计节），这座万花筒一样的城市能满足各领域兴趣爱好者的艺术探索和灵感尝试，也因此吸引了世界各国的艺术家前来暂住或定居，沈馥正是其中一员。
沈馥一直想凭自己的能力写出一首高水平作品，以维护藏于心底的一丝骄傲，最近两年，她很努力地充实自己，几乎每个月都要去几次英国国家美术馆（The—National—Gallery）和大英博物馆（British—Museum）汲取积淀创作灵感，或者在景色美如油画般的海德公园里流连，跟喧闹嘈杂的城市街头一刀两断。
所以，尽管怀着孕，沈馥依然是一个极好的向导。
只是此刻向导走在了后面，两个“被向导”的人反而走在前面。
走在前面的沈老师给边学道出了一道难题，不过她也留了余地。
判断一个人是不是聪明，只要看他做人做事留不留余地就可以得出结论。
在大学教了一辈子书，生病前人情练达见人未语先笑，家庭发生重大变故后比大多数人都更明白惜福的沈老师无疑是个聪明人。
于是，不等边学道表态，沈老师接着说道：“这是我的个人要求，也是我的个人想法，沈馥不知道，以后我也不会跟她说，决定权在你，只要你无愧于心就行。”
边学道听了，默默推着轮椅，没有接话。
身为员工过万的集团公司的董事长，一念一言或决定企业生死或决定员工命运，让边学道形成了重大决定斟酌再三的思维习惯，不接话不是他对沈馥感情不深，而实在是兹事体大，不能轻率表态。
轮椅穿过“千禧桥”时，沈老师看着对面走来的一对白人父子说：“也许现在你觉得我的想法很不近人情，不过等你有了自己的孩子后，你就会明白为人父母的心理，宁愿豁出一切也要保护自己的孩子不受伤害，或者少受点伤害。”
伤害……
从这句话里边学道听出一个意思——在沈老师眼中，他带给沈馥的只有伤害，区别只是多点和少点。
对这一点，边学道不是十分认同，可是又觉得无从反驳。
毕竟“除了一纸婚书一个身份我什么都可以给她最好的”这种话不适合宣之于口，也不见得能说服人生观不同的人，而且确实比较自私。
心里想着事情，原本就对游览伦敦兴趣寥寥的边学道更加兴致缺缺。
……
……
有人兴致缺缺，有人兴致盎然。
2009年1月10日，农历十二月十五，香港苏富比【瑰丽珠宝首饰新年专场拍卖会】于上午9点50分在香港会议展览中心开槌。
这次拍卖会是春拍之前的珠宝首饰专场。
设置专场的原因很简单，全球经济危机之下，富人遭受的经济冲击远比穷人要大，资金实在周转不开，自然就想到把珠宝藏品拿出来拍卖缓解压力，而因为大家都急着用钱，等不到4月初的春拍，就开了专场。
为了成交数据，拍卖行早两个月就把精美的拍品图册送到了目标客户和潜在客户手里，“太平山顶最贵豪宅”河东花园的主人很自然地被列为重点潜在客户。
拍品图册一直在刘毅松手里，家宴开始前，刘毅松把图册拿给边学道看，20分钟后，边学道决定让曲婉代替自己参拍。
打动边学道的是图册上的三条项链和两颗钻石，它们是——镶嵌天然缅甸“鸽血红”红宝石共104。51克拉的红色皇者项链；总重达85。33克拉的足色全美钻石项链；鼎鼎有名的Hutton—Mdivani天然翡翠珠项链；非常罕见的10。10克拉内部无瑕椭圆形鲜彩蓝钻“戴比尔斯千禧瑰宝4号”以及一颗重达11。82克拉的无暇鲜彩橙钻。
几番思量后，边学道决定不要项链，拿下钻石。
做出这个决定的原因是边学道曾看过一些报道，说珠宝会跟其主人的命运产生某种关联，一些知名珠宝甚至带有诅咒，比如专克女人的“珍珠泪”，比如让英国王室心惊肉跳，不得不拿出来镇于伦敦博物馆的“光明之山”。
图册中的三条项链，边学道原本十分中意翠绿得让人心痒的天然翡翠珠项链，可是当他得知项链主人芭芭拉—赫顿的生平后，他立刻放弃了，多少钱他都不买。
含着金钥匙出生的芭芭拉—赫顿十分富有，可是纵观其一生，可以简单概括为“有钱的可怜女人”。
芭芭拉幼年丧母、中年失夫（离婚7次）、老年丧子，她的父亲遗弃她，她的七任丈夫没一个能忍受她，当她在酒店病逝时，身边没有一个亲人和朋友。
芭芭拉一生最圆满的一件事，就是死之前把钱都花光了。
这样一个被眷顾同时又被诅咒的女人心爱的珠宝，边学道脑子进水了才会买下来送给自己和沈馥的女儿，所以他决定竞拍相对“干净”的钻石送给自己的第一个小公主。
拍卖会开始前，边学道动用了大笔自己名下的资金，为了十拿九稳拍得，他甚至跟祝植淳和汪蔚然约定了两笔借款。
按照拍卖行估价，鲜彩蓝钻“戴比尔斯千禧瑰宝4号”预估成交价在3000万—3500万美元之间，11。82克拉的无暇鲜彩橙钻预估成交价在3000万—3350万美元之间，如果再算上大额交易的12％提佣，也就是说边学道若想把两颗钻石都买下来，至少需要准备4。5亿人民币，想稳妥就得准备5亿。
智为微博上市后边学道的个人财富再次攀高不假，可资产和资金是两码事，就算不看lock—up—period（锁定期），身为老板的边学道若是上市后立马套现，让投资者怎么想？让员工怎么想？还想不想把有道办成世界500强了？
可另一方面，该买还是得买。
尽管钻石生意被戴比尔斯公司垄断七成，该公司拥有绝对的“垄断定价权”，导致钻石价格虚高；尽管人工合成钻石技术日臻完善成熟，人造钻石已经不存在技术屏障；尽管“钻石贬值”的论调甚嚣尘上，边学道还是决定投入巨资购买钻石。
他这么做的原因有三：
其一，钻石对女人有特殊的意义。
其二，无论技术再怎么成熟，强大的利益集团不会让钻石价格暴跌，而且边学道买的是顶级彩钻，保值能力远高于普通钻石。
其三，边学道从来不觉得人造的奢侈品会比同类的天然奢侈品更值钱，也不认为人造钻石会对天然钻石价格产生巨大影响。
因为奢侈品之所以奢侈，其中两个关键要素是“稀少”和“不可再生”。
拿人造钻石来说，能人工无限制造这一条，就把成为奢侈品最重要的前提属性给弄没了，所以根本不可能值钱，人造红蓝宝石就是明证——市面上几十块、几块甚至几毛钱一个的人造红蓝宝石随处可见，而天然红蓝宝石的价格和地位丝毫未受影响。
而且，同样2克拉的钻戒，花100万买回来的和花1000块买回来的戴在手上的感觉能一样吗？
肯定不一样！
年轻人求婚，男孩好意思送1000块的人造钻石吗？
丢了心疼不会超过两小时的钻石，就算男孩好意思送，女孩好意思戴在手上见人吗？就算女孩愿意戴，会精心呵护一直戴在手上吗？
说到底，从古至今人类购买珠宝的目的都是收藏、炫耀和表达“你最珍贵”的心意，这种心理需求人造宝石替代不了也满足不了。
所以，边学道决定花巨资购入顶级天然彩钻，他觉得这东西能够保值，而且可以在他离开这个时空抑或梦境后，让他关心挂怀的人在经济上有所依靠。
出于同样的考量，边学道没让曲婉匿名参与拍卖，而是到现场举牌竞拍。
边学道不介意外界知道两个顶级彩钻被他收入囊中，他甚至觉得这是一种证明彩钻来历和价值的手段，避免他不在后，别有居心者质疑边家后人拥有的钻石的真假。
“为子孙谋”是刻在人类基因里的天性，祝海山如此，边学道同样如此。
香港，会议展览中心拍卖会现场气氛热烈。
“戴比尔斯千禧瑰宝4号”如预料中的一样掀起了一波竞拍高潮。
不能怪大家激动，实在是这颗钻石太过珍贵稀有。
“戴比尔斯千禧瑰宝”系列由12颗顶级钻石组成，其中包括一颗重203。04克拉的“千禧之星”，以及11颗共重118克拉的蓝钻。
12颗钻石全部经过精心切割和打磨，每一颗都以戴比尔斯专有技术鑴刻上千禧瑰宝的相应编号，可以说在宝石圈地位非凡。
2000年千禧展览后，这次专场拍卖会之前，12颗“戴比尔斯千禧瑰宝”销声匿迹了整整9年，从未在公开市场上出现过，这次是首例，所以无论谁买去“戴比尔斯千禧瑰宝4号”，都必然成为一时佳话。
想成为佳话的人很多，而且准备的都非常充分，使得竞拍现场几乎从一开始就陷入白热化。
特别是两个通过电话匿名竞拍的买家，加价幅度非常之大，隔着电波都能感觉到两人志在必得的决心。
得边学道面授机宜的曲婉同样志在必得，不过在加价到2500万美元前她一次牌都没举，直到现场加价到2800万美元时，曲婉终于举起牌，看着拍卖师说：“3300万美元！”
然后……
没有然后了。
土豪有钱不假，可是土豪不傻，这些人非常机敏，对物品价值的敏感度高于普通人，才不会傻乎乎地被托儿带进坑里。
曲婉在最后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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