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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无异于螳臂堵车，但是随着那道人影一掌拍出，车速明显骤降，而后那人右手猛然往下一压，生生将冲向行人的跑车，给迫停了。

这一幕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就算是用最精微的摄像头，也未必能够拍摄到其十分之一，但是，江枫却是看的一清二楚。

正因如此，江枫才心头一阵剧颤，这人，好可怕。

可怕的并不仅仅是他一掌就将那高速行驶中的跑车迫停的下来，而是他出手的速度和角度，以及那一掌拍下，竟是无声无息，没有发出半点声响，仿佛并不是他将车子迫停，而是跑车司机关键时刻用力踩下了刹车，刚好到他面前的时候，将车子停了下来。

行人的动乱还在继续，终于有人快步跑开，冲到了一旁，这般一来，惊动了越来越多的人，现场秩序，变得无比的乱。

这样的乱，和那道人影的静，形成鲜明对比，江枫这时看清楚，那道人影却是一个老者，穿着一袭中山装，须发皆白，但面色极为红润，让人无法准确判断出他的年纪来。

但那无疑是一张极为陌生的面孔，江枫在燕京从未见过此人，连听都没有听说过，他暗暗皱眉，思索着这个老者可能的来历。

而似乎是有察觉江枫在看他一般，那老者的目光，朝着江枫这边扫来，老者目光温和，无一丝的凌厉之气，他微微一笑，缓缓离开。

老者那一举动尽管惊世骇俗，但看清楚状况的除了江枫再无其他人，他的离开，不曾惊动任何人。

但江枫却是站了起来，快步朝门口处走去，他决定追上去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赵无暇和江黛儿看到江枫离开，轻声呼唤江枫的名字，江枫无心理会，很快就出了门去，没入了人流之中。

老者走在前面，江枫远远缀在后边，彼此之间保持着约莫三百米左右的距离，老者不知是否有察觉到江枫在跟着自己，走的不徐不疾，仿佛是闲庭散步，但江枫却是看的出来，他走路的姿势很奇怪，那是一种常人无法看出来的奇怪。

那是一种颇为奇妙的步法，让老者看似走的很慢，但实则，任由江枫的速度加快，却是始终保持着三百米左右的距离。

江枫知道老者有发现自己跟踪了，他暗暗心惊，因为就算是他自己，也未必有如此敏锐的洞察力。

“这绝对是一个超级强者。”江枫轻声自语。

江枫发觉他竟是无法看透这个老者的实力，这种情况是绝对不多见的，上一次还是在面对那个来自忘情道宗的女人之时。

不过，忘情道宗的那个女人，却远远不及这个老者给江枫带来的压迫感，尽管老者似乎并无敌意，但江枫还是感受到了极大的压力。

速度就在这一刻加快，江枫身影猛然往前窜出，他一定要弄清楚这个老者的来历，不然他不放心。

可是江枫的速度一块，老者的速度亦是随之加快，二人一前一后，迅速远离了人群，朝着偏僻之处走去。

“小友，我身上好像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你这般追着我不放所为何事？就算是要劫财劫色，我一个糟老头子，恐怕也是难以入你的眼吧？”老者终于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来望着江枫笑吟吟的问道。

“老先生不必对我心存戒备，我对你并无恶意。”江枫想了想说道。

老者微微一笑，问道：“既无恶意，如何紧追不放？你叫我如何相信你的话？”

江枫忽然觉得老者颇为有点意思，莞尔一笑，说道：“老先生说笑了，以小子的微末实力，就算是怀有恶意，又如何能入老先生的眼。”

老者哈哈一笑，道：“你小子倒是挺有自知之明。”

江枫一愣，旋即快速说道：“老先生是不是以前见过我？”

“江家江枫，名满燕京的江大少，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老头子我虽说老了，却还不至于两耳不闻窗外事。”老者并未否认。

“敢问老先生尊姓大名，往后有时间，当登门拜访。”江枫抱拳道。

“小子，你是在试探我的来历吗？”老者冷哼了一声。

“不敢。”江枫摇头，“只是见老先生出手，神乎其技，心向往之，有意向老先生请教。”

“当真？”老者问道。

“当真！”江枫点头。

“既然要请教老头子我，何必等以后，今天就可以。”老者朗声一笑，忽然一抬手，一巴掌朝江枫拍来。

他看似随意出手，但这一掌一出，江枫就是感觉自己周身的空气都被挤压成了一团，如同陷身牢笼一般，有轻微的窒息感，江枫不敢大意，往后退开一步，一掌出手。

两只手掌在半空之中碰触，一触即分，江枫身影一晃，迅速后退，那老者却是并未趁势追击，而是收了手来，若有所思的打量着江枫。

“小子，你自己说，还能接我几掌？”老者问道。

“老先生认为我还能接几掌？”江枫没有回答老者的问题，而是反着问道。

老者哈哈大笑，眉目肃然：“狂妄，我看你最多再接我两掌。”

“老先生既然如此认为，不妨试试，若小子侥幸多接了一掌，老先生可不要一气之下一巴掌把我给拍死了才好。”江枫微笑道。

他这话自然是半是恭维半是试探，这老者的实力诚如他所估料的那般，深不可测，恐怖之极，刚才那一掌，就是让他半边身子发麻，身体轻颤。

而且那还是随意出手，若老者认真起来，江枫当真没有绝对的自信能够再接这老者两掌。

“我说两掌就是两掌，接下来了是你的本事，接不下就只能怪你倒霉，好奇心太重了，可不是什么好事，就当是长个教训吧。”老者并没有顺着江枫的话往下说。

江枫心中凛然，道：“老先生，出手吧。”

“好。”老者轻喝了一声，又是一掌拍出，不同于第一掌的云淡风轻，这一掌掌风如罡，隐有风雷之气。

江枫出手，同样一掌拍出，以他如今的修为，掌力自然不是最强，但是，这样的切磋，并不会让江枫有半点的畏怯，反而是有着一种激动的兴奋。

“啪”的一声微响声传出，江枫人影一晃，踉跄后退数步，他低头，看着自己颤栗的手掌，那掌心一片通红，仿佛是被铁水浇灌过一般，控制不住的在发抖。

而且他的整只右臂，也是一阵刺痛，那种痛，蔓延到他的五脏六腑，让他的五脏六腑好像是快要炸开了一般。

“好强。”江枫自语，嘴角溢出了一丝血迹。

“我第一掌，用了三成的力量，第二掌，不过是用了四成的力量，你现在还不承认，你最多接我两掌吗？”老者笑了起来，他笑的有点得意，还有点促狭。

但看到这样的笑，江枫并未生气，而是有种如释重负的轻松，他这时已经确定老者对他没有恶意了，不然不可能和他说这样的话。

“老先生说我还能接两掌是给我面子，抬举小子了，其实若老先生全力出手，我只怕连老先生一掌都接不住，但既然已经接了两掌，再多接一掌，也是无妨了。”江枫微笑道。

“你这人也是笨的不行，若你把那把剑带了出来，何愁只接我两掌三掌？二十掌三十掌亦是不在话下，却偏生在我面前逞强，还真是担心一不小心一巴掌把你给拍死了啊。”老者神色古怪的说道。

江枫脸色微变，看来这老者不仅仅是听说过他，而是对他颇为了解了，他吐出一口浊气，凝重道：“老先生，出手吧。”

“接下来一掌，我以七成实力出手，你要是不死，我或许可以答应帮你一个小忙。”老者看江枫一眼，随之出手。

手腕翻动之下，一巴掌朝江枫拍下，掌风如刀，空气在那掌风之下，被割的支离破碎，激生出道道漩涡。

“轰”的一声，江枫如断线风筝一般，一掌过后，重重摔了出去，张嘴一吐，吐出一大口血来。

第473章神秘的老头

“小子，还有力气站起来吗？”老者淡淡说道。

“自然可以。”江枫随手抹掉嘴角的血迹，挣扎着颤颤巍巍起了身来。

七成实力的一掌，那一掌简直是镇压的一掌，若老者还有后招的话，江枫可以肯定自己必死无疑。

这等强者，江枫以前从未遇见过，他甚至怀疑老者的实力，已经超过了天级的层次，而是达到了那天级三劫天的层次。

只是终归是未曾与真正的天级高手交过手，江枫不是太清楚自己的判断是否正确就是了。

“生命力倒是挺顽强的，不错不错。”老者颔首，眼中流露出欣赏之意。

江枫苦笑，说道：“还不知老先生高姓大名。”

“我不姓高，名字也不大，休要多问。”老者瞪眼道。

江枫无言以对，还要说话，那老者却是大手一挥，一样东西自他掌心飞至江枫的面前，说道：“等你下一次，能够接下我十掌二十掌了，或许我就会告诉你我的名字和来历了，但现在告诉你有什么用呢？说不定你下一秒就被人一巴掌拍死了呢？那我岂不是浪费了口水，不行不行。”

老者说着这话，摇头晃脑，已是离去。

江枫接过老者扔过来的东西，那是一颗丹丸，丹丸通体乌黑，散发出淡淡的药香，江枫知道这是一颗疗伤的药丸。

他伤势极重，五脏六腑皆是受创，尽管伤势不是有史以来最为严重的，但某种程度上而言却绝对算得上致命，假如老者对他有一丝的敌意的话，他现在已经死了。

“老先生，你刚才说过，我接下你这一掌，你可以帮我一个小忙。”继而江枫醒悟过来，大声说道。

“什么时候该帮，什么时候不该帮，帮什么不帮什么，老头子我心里有数的很，你小子就是废话太多。”老者的话远远传来，人影已是自江枫眼前消失不见。

“燕京有如此强者坐镇，江家可保无忧了吧。”江枫咧嘴一笑，喃喃说道。

这一次尽管冒险，但其收获，却是绝对值得的，他原本就一直担心着自己离开之后，岐黄门的人会找来燕京，而有这老者坐镇，恐怕就算是岐黄门最顶尖的高手前来，那也是讨不到半点好处的。

旋即，江枫一口将那颗丹丸塞进了嘴里，就地盘膝坐下，疗起伤来。

……

“爷爷，你出手这么重，就不怕真的把江枫给拍死了吗？”一辆停放在路边的黑色轿车内，一个年轻稚嫩的声音响起。

说话的是一个年约十五六岁的少年人，模样清秀，看着极有灵气，吐着舌头调皮的说道。

“拍死了最好，省得留下一个祸害。”老者板着脸道，正是与江枫交过手的那个老者。

少年人嘻嘻一笑，说道：“那爷爷你怎么不干脆一点一巴掌把他给拍死呢，不拍死就算了，还给他留下了一颗玉露丸疗伤，那玉露丸多珍贵啊，平时我受伤的时候，爷爷你都是舍不得拿出来给我呢。”

“多嘴。”老者吹胡子瞪眼。

少年人并不是那么怕他，又是说道：“留下一颗玉露丸也就算了，居然也不离开，坐在这里看着，还不是担心江枫不小心死了，爷爷，你告诉过我，口是心非要不得的。”

“胡闹。”老者板起脸呵斥，然后连他自己都是笑出声来，笑过之后，老者缓缓说道：“还记得上次是在什么情况下见的江枫吗？”

少年点了点头，说道：“当时发生车祸，江枫为了救人，扇了那个肇事司机一个耳光，爷爷你跟我说，江枫未必是好人，他只是想要救人，就去救了。”

少年人记性很好，当然也是因为那一幕给他留下的印象极为深刻的缘故，老者问起，这时详细道来。

然后少年人又是说道：“爷爷，那件事情和你今天做的事情，有什么关系吗？”

他尽管聪慧绝伦，但终究是少年心性，满怀好奇。

老者说道：“说有关系就有关系，说没关系就没关系，上一次江枫救人，我不认为他是什么菩萨心肠，但今天他的表现，却是给我的印象还算不错，这也正是我会给他见我一面的机会。”

少年怔怔说道：“什么表现啊，他好像什么都没做啊。”

“先前车祸发生，我出手之前，有发现江枫有出手救人的意图，但是因为我的出现，他才没有出手。”老者解释道。

“原来如此。”少年释然，又是不解的道：“看来爷爷你是对他越来越欣赏了，只是为何还要打伤了他？”

“不吃点苦头，如何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江枫此人，太过锋芒毕露，这等心性，短期内固然可以让他一路高歌猛进，但从长远来看，未必是什么好事。”老者一板一眼的道。

“可是我怎么觉得，爷爷你好像是手痒了，要故意找个人过招呢？然后因为一不小心打伤了人家，所以给人留下一颗玉露丸，然后还守在这里，担心人家出事呢？”少年人拆穿道。

饶是老者脸皮修炼到了油盐不进的地步，这时都是有点脸红，呐呐说道：“哪有，哪有，休要胡说八道。”

少年人抿嘴一笑，说道：“爷爷，不过这江枫的实力，比之上次简直不可同日而语，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修炼的，怎么比我的修炼速度还要快这么多，太妖孽了。”

“是啊。”老者轻声感叹。

若单纯是因为发现江枫有出手救人的意图，老者未必会现身与江枫一见，他最为好奇的就是江枫在修炼方面的天赋。

修炼一道，一步一个脚印，便是有着再丰厚的后天资源，也是无法做到一步登天，但那江枫虽说出身于江家，但显然江家不足以给江枫提供太多的资源，可江枫如今的修为，却是有隐隐一步登天的趋势。这一点，让老者百思不得其解，最终决定露面试探一番。

这不免让老者很是好奇，再给江枫一点时间，江枫到底能够成长到何等地步，这也是他在最后一掌出手之时，会说帮江枫一个小忙的缘故。

“说不定用不了多长时间，江枫就能够满足爷爷你的要求了，那个时候，是不是？”少年人侧过头去，透过车窗玻璃，看了看那正在疗伤中的江枫，轻声说道。

老者却是没有回答少年的问题，他同样朝江枫看去，但眼中有期待的光芒流露出来。

……

时间过去约莫半个小时左右，赵无暇和江黛儿找了过来，她们两个看到江枫离开，担心会发生什么事，一路匆匆忙忙的寻找。

找到江枫之后，看着那地上的血迹以及江枫苍白的脸色，江黛儿都快要急的哭出声来，没想到江枫是真的出事了。

“无暇姐，你快，快叫救护车啊。”江黛儿带着哭腔说道。

“黛儿，不要打扰少爷。”赵无暇忙的拉了江黛儿一把，离的江枫稍稍远一点。

江枫身上的秘密太多太多，那些秘密，有很多，是江家的人都不知道的，江黛儿就更是不可能知道。

不过赵无暇因为和江枫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的缘故，却是比之他人要知道的多的多，尽管那些秘密，江枫不曾解释，赵无暇也清楚，发生在江枫身上的事情，不能以常理来衡量。

江枫的情况看起来不是太妙，但赵无暇知道江枫应该是在疗伤，这个时候不能被打扰。

“可是哥哥好像受伤了，他还吐了血。”江黛儿不明就里，哭出声来。

“黛儿，我没事，不要哭。”江枫睁开了眼睛，吐出一口浊气缓缓说道。

老者给他的药丸，尽管不足以让他的伤势全部恢复，但江枫此时已经好了许多，说着话站了起来。

“哥哥，你真的没事吗？”江黛儿冲到江枫的身前，一把抱住江枫的胳膊道。

江枫轻轻点头，朝着那远处路边的一辆黑色轿车望去，他看到车内有两道模糊的身影，似乎是接收到他这一眼的暗示一般，那辆车子发动，缓缓开着离开了。

“少爷，需要去医院吗？”赵无暇走的近了点，轻声问道。

“不用。”江枫摇了摇头，他还不至于虚弱到那等地步。

这般一来，自然是逛不成街了，三人回到了江家，江枫稍作休息，让赵无暇打了个电话给江汉宇。

说起来尽管身为父子，二人见面的次数却是少的可怜，江枫已然决意要离京，离开之前，有些事情他还需要向江汉宇交代一番。

半个小时之后，江汉宇就出现了，他见江枫脸色苍白，微有些疑惑：“枫儿，你怎么受伤了？谁伤的你？”

江枫实力有多强，江汉宇非常清楚，放眼燕京，他实在是想不出来有谁能够伤到江枫，正因为想不出，才有点紧张。

“一点小伤，无伤大雅。”江枫笑了笑道。

“不对，不太对劲。”江汉宇细细打量着江枫，说道：“你这伤不是表面伤，五脏都是被震伤了，可是怎么可能，燕京什么时候出现这等厉害人物了？”

“你不知道吗？”江枫凝视着江汉宇说道。

江汉宇眼神闪烁，摇了摇头道：“此前从未听说，也不曾见过，很奇怪。”

江枫本有心从江汉宇这里询问出一些线索，见江汉宇如此反应，便是知道江汉宇是注定不会和他说实话了，不由颇为无奈，可是也无法逼迫江汉宇，于是岔开了话题，安排起他离京之后的事宜来。

第474章什么是佛？什么是魔？

五龙山脚，黄河之畔。

黄河之水自西而来，河水汤汤，泥沙俱下，一道灰衣人影，立身于一块大石上，那是一个老和尚，手持一根钓竿，正在钓鱼。

老和尚如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