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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我跟你说，这种事情，一旦牵扯到了政府部门，怕就是没有那么简单了，关关卡卡的都要剥一层皮下来，这笔钱的数目不小，得找几个放心的人来监督着才行。”杜宇还是提醒了林萧一句。

毕竟，现在打着做慈善的名目，骗钱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无论是林萧也好，还是杜宇也好，都是有事情要做的人，不可能天天都盯着慈善这一档子事情，所以底下人做手脚的可能性很大，在财务监管和督查方面，必须要有几个得力的人选才行。

若不然的话，这样一笔钱，最终能够落到学生们头上的，恐怕就真的没有几个了。

“你说的这个事情，肯定是要管起来的。”林萧沉吟了一下道。

现在官场上的一些情况，林萧是很清楚的，若是地地道道的政府机关倒也罢了，这些人做事儿至少是有些章法的，不至于搞得太离谱儿了，怕就怕那种打着半政府旗号的慈善机构，说他是政府机关吧，可偏偏是社会团体，说他是社会团体吧，可偏偏最喜欢打官腔儿。

这样的机构，办起事情来是非常狠辣的，你投进去十个亿，他们能拿出来两千万做事儿，就算是很不错的了，剩下的钱到了哪里去，自然是买豪车养美女或者跑去海外赌钱什么的，这样的事情，屡见不鲜，早就不是什么新鲜事儿了。

可是国内的情况确实有点儿特殊，慈善原本是人人都可以做的事情，到了这里偏偏是被他们给垄断了。

你有钱自然可以做慈善，但是不通过人家的机构擅自去行善，那就是有问题的，是不被许可的，是别有用心的，是触犯刑律的。

这么一搞的话，原本很多有心行善的人，也都被打消了积极性。

倒是这些捐款都成了某些机构大肆挥霍，变为自己私有财产的机会，大大地增加了。

对于这样的情况，林萧肯定是无法容忍的，所以杜宇的提醒，自然也是给他一个警示，省得他林大少在这件事情上闹一个虎头蛇尾，被一群小人们给哄骗了。

虽然说以林萧的能力，有办法事后收拾了这些人，但是比较坏的影响一旦造成的话，你再说什么话，可就没有什么人肯听了，这里面损失的是林萧的名声和威望。

这世界上，并不缺乏真心做慈善的人，包括很多裸捐的人。

口口声声说自己想要默默无闻做慈善的那些人，最终都已经声名显赫了，他想要“默默”，可是做出来，就很壮观了，是故意的，还是被媒体胁迫？或者，故意被胁迫的？

这些事情，确实不好说，毕竟，人心隔肚皮啊，谁也不能用自己的猜测，去揣度别人的想法，那是不客观的。

通常，人们都很能数出一些做慈善出名的大人物，可能他做事业还不怎么有知名度，可一做慈善，他就出名了，就“被敬仰”了。

诚然，社会需要这种良心，媒体更需要炫耀这种良心。但是这“做慈善”的良心，有点被猪油蒙了一层的感觉，因为看不见实质，也不知道内容，雾里看花吧，又有点意思，意思意思着吧，你又被忽悠了。

其实是这种还没有下雨，就光听见雷声的做法，林萧是十分不赞同的，也是非常鄙视的。

作为一个想要做慈善的人，应该心知肚明，钱，在慈善面前，必不可少，但又是最薄弱的环节。

单凭一个人筹集了多少善款，出席了多少慈善晚宴，去了多少次非洲，他裸捐或是没裸捐，他捐给慈善事业的钱是家产的几分之几，就去评断他是不是一个大慈善家，或者又颁布慈善家排行榜，数数自己第几名，其实很没有意思。

不知道当事人看见自己的排名会不会想，明年再多捐一点儿，来抬抬自己的江湖地位？

也许能上榜的慈善家根本不会这样想，但是，这个榜的作用，就有了歧义，地位绝对不重要，重要的是要做慈善，就得真的做出成效来。

锦上添花固然好，关键则是雪中送炭，慈善的目的，就应该是雪中送炭。

每年，有多少贫困儿童吃不上饭，读不上书，每年有多少人死于病痛是因为无钱治病，有多少人没有医疗保障，有多少残疾人无人照料，有多少孤寡老人无所依靠？不用说，能做慈善的地方实在太多了。

而慈善家每年捐献的钱数，加在一起，是相当惊人的一笔钱。

作为一个民众，不知道这些巨款的去向，也不清楚它究竟帮助了那些人，死亡率，贫困人数，犯罪率，教育水平，究竟都有没有因为慈善向着有力方向变化呢？

希望小学修了一座又一座，孩子们至今在学校里的生活是怎样？教育是否真真切切的实行了？这些都说不好，不好说，最后看看，还是不说好。

让每一分钱，都落在实处，都落到每一个需要它们的人的生活中，减少苦痛，减少黑暗，减少那些会让人们心碎的种种，而不是落到舆论的大潮中，不是落到媒体的追捧中，才是正理。

当年的大地震爆发后，华夏的企业踊跃捐赠，与国人一起创造了年度捐赠超过1000亿元的奇迹，但近一年时间过去后，一些企业向公益组织承诺的捐赠款项却迟迟没有到位，经过多次协商没有结果之后，公益组织决定首次向社会公布承诺捐赠不到位的黑名单。

即便如此，原计划公布的赖捐企业黑名单也不是那么容易出台的，主办方内部也有不同的意见，在经过多次讨论之后，最终决定放弃公布黑名单。

可想而知，想要做好这件事情，阻力有多大？

当时灾区面临的捐赠相当混乱，一部分人捐款是不留名的，他们把钱直接打到公开的账户，而除了官方机构之外，接受捐赠的机构和渠道又太多，很多机构即便接受捐赠也无法开具捐赠票据，因此，想要查证这些捐赠是否真实存在可以说是困难重重。

又如在很多城市的商场、银行、宾馆、社区、超市等场所，都会看见专门设立的爱心捐款箱，但是这些捐款箱上面除了写着爱心捐款四个字以外，再没有任何别的信息，谁也不知道钱是给谁的，会通过什么渠道发出去？

华夏现有的基金会管理条例里面，关于关联交易的规定是非常少的，而且简单、操作性比较差，不够完整，那么因此会导致关联交易没有办法通过法律途径去禁止它，避免关联交易，除了法律的强制性规定之外，很好的一个办法就是基金会的信息公开，把它的一年的收入情况和支出情况以及一些重要的交易都予以公开。”

但是主管部门却表示，在国内当前慈善意识和慈善氛围还不浓厚的背景下，应该多一些鼓励与宽容，创造一个更加善意、友善的慈善环境，同样很重要。

这么一来，情况又复杂了，有的人说慈善活动应该规范，应该避免慈善黑幕，但是有的人却说应该宽容，诈捐也无所谓，其中到底有什么猫腻，就真不好说了。

“当年的这些事情，我也是见多了，所以对于有些组织，真的是不敢相信。”杜宇毕竟比林萧大几岁，在外面跑的时间也更多一些，各种鬼蜮伎俩也见多了，因此心里面也更加黑暗一些。

从原则上来讲，杜宇其实是很不看好现有的几个慈善组织所做的事情的。

只是林萧希望做这件事情，杜宇也不可能不支持他，就像是现在这样，林萧一年要出十个亿，杜宇二话不说，怎么也要一年拿出一个亿来凑份子。

这里面，除了兄弟友情之外，互相的信任也是很关键的，至于说林萧帮他赚了很多钱，那倒是在其次了，毕竟朋友本来就有通财之义，更不要说他们算是世交。

“说来说去，还是得找可以放心的人啊。”最后林萧感慨了一句道，“原来以为有钱就可以搞定一切事情，现在看看，其实这个慈善也不好做啊。”

“你的女人们那么多，随便找两个来做这事儿不就成了吗？”杜宇倒是一点儿都不忌讳，直接就对林萧说道。

第1011章思路打开了

搞慈善这事儿，林萧不反对让自己的女人们去做，但是他所考虑的是宏观方面的问题，比如说每年捐出来多少钱，在某一方面进行投入，较为简单的那一种事情。

这样的行为，不但能够惠及当地某个方面，同时也能够给她们带来比较好的名声，这算是既省事儿，又能见效果的慈善方式。

但是像爱心厨房这样的事情，其实就不是很适合她们了，因为这里面涉及到的方方面面实在是太多了，如果她们涉足进去，估计不需要一年的时间，自己就先累崩溃了。

看似一个学生，一天只有几块钱的投入，但是管好这几块钱，并不容易。

正所谓聚沙成塔，集腋成裘，一个地级市八十万左右的中小学生，绝对是个大数目，以至于这些学生每天所产生的相关费用，就在三百万左右，这么大的一笔费用，全部是吃掉的，谁也看不到。

而一年下来，更是十几个亿被吃掉了，同样除了学生们本人之外，也没有什么人能够看得到。

这也就是说，如果所用非人，或者中间环节出了任何一点儿问题的话，都有可能导致这么一笔钱不知去向，最终流到不知什么人的口袋里面去。

道理自然也很简单了，吃掉的东西，只要不是你立刻发现了不妥，对方只需要提供一堆单据，就能够证明这些钱是被学生们给吃了，但是实际情况如何，只有学生们自己知道，或者说你只能听相关人等的说法。

这个事情，确实不好做。

林萧思前想后，还是觉得不宜涉入这个环节当中，毕竟这有可能惹来很大的麻烦，到时候操了好心，却得到坏的名声，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算了，这事儿我先想一想再说，不行的话，还是先搞另外一种方式来试点吧。”林萧考虑了一阵子就说道，“将家庭困难的学生单独罗列出来，直接资助他们一笔钱，或者要比针对所有学生的爱心厨房项目，简单多了，而且也省钱。”

林萧这么考虑问题，基本上就意味着他已经将之前的想法给彻底推翻了。

全市八十多万中小学生当中，或许真正需要帮助的，也就是只有十分之一的样子，那么八万学生当中，就算是每人每年得到两千元的支持，也仅仅只有一亿六千万的投入罢了，确实要省钱多了。

而这么一来的话，完全可以做到为他们开设私人账户，直接把钱给打到个人账户上，绕开了中间环节，可以说这是最直接的一种做法。

“这么做也不是不可以，干脆每个月每人两百块，一年大概也就是两个亿的投入。”杜宇听了林萧的新方案之后，倒是也比较赞同，“对于河西市的物价来说，一天大概七块钱的样子，足够中小学生吃顿早饭和午饭了。”

接着杜宇又说道，“慈善这事儿，就是升米恩斗米仇的事情，你投入太多了，反而是会惹出来大麻烦的，所以一开始的时候，话不要说得太满了。不然的话，以后有的是你后悔的事儿。做慈善我自然不反对你，但是做慈善做到自己泪流满面的，那就不值当了。”

“升米恩，斗米仇。”林萧听了这句话，倒是回味了一阵子。

这个故事，林萧倒是听说过。

话说从前，有两户人家是邻居，平时关系还不错，其中一家人因为能干些，家中要富裕的多。

这两家本来没有什么恩怨的，可是，这一年，老天爷发怒，降下了灾祸，田中颗粒无收。

这穷的一家没有了收成，只好躺着等死。

这个时候，富的一家买到了很多粮食，想着大家邻居的，就给穷的一家送去了一升米，救了急。

这穷的一家非常感激富人，认为这真是救命的恩人，熬过最艰苦的时刻后，穷人就前往感谢富人。

说话间，谈起次年的种子还没有着落，富的一家慷慨地说，这样吧，我这里的粮食还有很多，你就再拿去一斗吧。

这穷的千恩万谢地拿着一斗米回家了，回家后，他的兄弟说了，这斗米能做什么？除了吃以外，根本就不够我们来地里的种子，这个富人太过分了，既然你这么有钱，就应该多送我们一些粮食和钱，才给这么一点，真是坏的很。

这话传到了富人耳朵里，他很生气，心想，我白白送你这么多的粮食，你不仅不感谢我，还把我当仇人一样忌恨，这还算是人吗？

于是，本来关系不错的两家人，从此就成了仇人，老死不相往来。

当一个人快被饿死的时候，你给他一升米，他会把你当作恩人。可你要给了他一斗米，他可能会想，既然你出得起一斗米，就能给我更多，你竟然不给我，你就成为他的仇人了。

本来应该滴水之恩要涌泉相报，但是涌泉之恩呢？不仅不报了，还会觉得你怎么不给来条河？所以说人真是最奇怪、最丑陋的一种生物，只有人与人之间才有尔虞我诈、只有人与人之间才会互相残杀，还要编出各种各样的理由，证明自己是正义的，这种虚伪的性格，可以说是根植于人性深处的，确实令人无法描述。

“其实，你如果真要做这个爱心厨房的项目，也不是不可以。”杜宇又提议道，“这事儿完全可以按照一个学期的时间来做规划，这样的话，一个周期其实也就是四个月的样子，多的时候也超不过五个月，实际的投入也就是在一个学期三亿到四亿之间。这么做也有一个好处，如果这个学期，爱心厨房的项目，做得不能让你满意的话，这个项目就可以中止了。有这个小尾巴牵着，地方政府也会比较尽心尽力一些，毕竟大家都不希望一个政绩工程就这么夭折掉。”

林萧听得连连点头，心说杜宇杜大少不愧是多经了两年商，在这方面的门道儿还是挺多的，这算是一个比较有建设性的建议了。

对于学生们而言，他们也就是只有在校期间才能够享受到爱心厨房的好处，放假了自然就不可能再受惠了，所以按照学期来做计划，无疑是比较精准的做法，之前林萧的预算，确实是有点儿太粗了。

而且这么做也确实有一个好处，让中间人插手进来的机会，变得更低了。

“另外，节假日的费用，可以在每个学期的开学之初，就以现金形式补贴下去。”杜宇接着又建议道，“毕竟刚开学的时候，各项工作都是最认真的时候，你要是放到了学期末的话，可能就没有人肯做这件事情了，毕竟新学期是怎么回事儿，谁都不清楚。”

“有道理，有道理。”林萧连连点头道，“照你这个算计的方法，我忽然觉得可以试上一个学期，看看效果再说。不过，很多人看到这个方案的话，估计要骂娘了，毕竟是没有了插手的机会。”

“这也不好说的，毕竟有些人的心不大，千儿八百的都能看在眼里，更别说这么大的一笔钱了。”杜宇却摇了摇头道。

大概是以前在商场上干的不明不白的事情也比较多，所以杜宇在这方面还是看得比较淡一些，他觉得只要有人参与这件事情，就不排斥会有人动手脚，只不过是看几率是不是很大而已，如果这里面的漏洞比较多，管理比较差，那么被贪腐掉的资金数量，自然也会比较大。

若是整个方案做得滴水不漏，很难有动手的空间，那么这事儿就要理想一些。

总而言之，要做慈善，就不能不认真，否则的话，不但没有帮到人，反而会害了一些人，那就不是做慈善的初衷了。

林萧跟杜宇聊了小半天之后，感觉自己的思路开拓了许多，看起来有些事情还是需要集思广益才行，正所谓一人计短两人计长，这话不是白说的。

经过这么一番探讨之后，林萧倒是不着急了，这事儿没有必要着急，即便是要做，也可以等到诸事完备，明年春天开学的时候再做，现在就没有必要了。

其中这两三个月的空档期，足够各方面调集人手，将这个爱心厨房的架子给搭起来，至于说资金的拨付什么的，只要有钱，那还不就是几秒钟的事情吗？

倒是常委副市长李勤，对这事儿比较关切，其间又见了林萧一次，打过几次电话，都是在旁敲侧击地询问这件事情的可行性。

林萧倒是也没有隐瞒什么，直接表示年后就可以开始运作这件事情，不过具体的方案，出资方会有一个比较完善的考虑，言下之意也就是说，人家愿意出钱，但是信不过你们地方政府上的人，所以这个监督机制是要搞起来的。

对于这个情况，李勤倒是没有什么意见，毕竟出钱的是老大，这钱可是人家白给的，为什么不要求你们把事情给做好呢？

但是听说这事儿可能要按照学期为单位来操作，而且效果如果做不好，下一期的资金就没有了的时候，李勤还是有点儿慎重的，毕竟这不单单是一个项目黄了的问题，同时还有可能反映出政府部门办事不力的情况，这个就不大好说了。

因此，李勤那边儿还需要研究一下具体的操作流程，而林萧这边儿则是要去京城，参加那个全国纪委书记大会了。

第1012章公务机体验

十一月六日，天气晴朗，林萧乘坐韩妃公司名下的公务机，从河西市的机场起飞，一路飞向京城机场。

在一般人的印象当中，公务机就是私人小飞机，但这样的理解并不全面，在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