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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重解答-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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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肚子上中了两刀。”阿彻巴尔德·赫斯特警官明确地说,“报纸并没有大肆宣扬这个案子的细节,因为我们没有授权他们将细节公之于众。现在,先生们,我希望你们能解释一下你们的反常举动……”
“什么反常举动?”戈登·米勒爵士恼怒地嚷道,“您总不能指控我们谋杀了戴维德·柯亨,就因为某些罪犯作案的时候装扮成了……这个玩偶的样子?”
“我想要让你们解释的是:在听到戴维德·柯亨遇害的消息之后,你们为什么没有在警察局露面?当时他是您女儿的男朋友,对吗?”阿彻巴尔德·赫斯特警官红彤彤的脸庞变成了绛紫色,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威胁,“弗瑞斯特小姐,或者是您,或者这个房子里的任何人都可以去警察局了解情况,这难道不是很自然的举动吗?”
“警官先生。”戈登·米勒爵士闭上了眼睛,似乎是要抑制住一个愤怒的举动,“我请求您宽容一些。您要知道,我一直不赞同女儿的这段恋情。通常来说,我并不反感音乐家,但是一个夜间在下等娱乐场所里演奏的人——我没法儿放心。从一开始,他就给我一种很怪异的感觉。他的举止像个小流氓,出身又含糊不清,总而言之,我很怀疑他看中了施拉的嫁妆。不幸的是,施拉似乎对他很有好感。在施拉的教育问题上,我一直采取很宽松的态度,所以我害怕施拉无法接受我的强制约束,高压政策很可能会适得其反。所以我表现出了极大的耐心,从来没有对她和戴维德·柯亨之间的交往指于画脚。当施拉偶尔邀请那个乐师到家里做客的时候,我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满……我很有信心,她早晚会意识到自己的错误选择,但是这种……冒险的结果往往出入意料。
“当我听说戴维德·柯亨的死讯的时候,我感到了一些宽慰——这我承认。尽管结局很悲惨,但我女儿的这段生活经历算是结束了,而且我要求其他人再也不要提起戴维德·柯亨。我也没有兴趣去了解他遇害的详情;在我看来,那只是小流氓之间了断恩怨的结果。而且我不想让自己的名字——更不愿意让我女儿的名字——和这种肮脏的事情联系在一起。施拉很明白是非……我用不着跟她长篇大论。而且,我相信在那个时期,我的女儿对戴维德·柯亨的感情已经发生了变化。”
阿彻巴尔德·赫斯特警官冥想着,他久久地盯着戈登爵士,然后又看了看多纳德·闰桑姆。那位演员已经很久不说话了,他低着头,似乎对于鞋尖非常感兴趣。
“很好,先生们。”阿彻巴尔德,赫斯特警官站起了身子,“在离开之前,我们还要向弗瑞斯特小姐提几个问题。我相信,在不久的将来,我们会再次探讨刚才谈到的话题。”
关于彼得·摩尔,施拉·弗瑞斯特无法提供任何详细的信息。她对于秘书的私人生活一无所知。他对于施拉的态度一贯都很得体,除了和秘书工作相关的话题,彼得·摩尔也从来没有向施拉小姐提到过任何其他东西。
图书室是一个长条形状的房间,里面只有少量的家具:一大排一直顶到天花板上的书架铺满了墙壁,一张小桌子,一盏落地灯,两把宽大的扶手椅。戈登·米勒爵士的养女就坐在一把扶手椅里面。
施拉·弗瑞斯特穿着一件嵌有银丝的连衣裙,她的相貌完全符合彼得·摩尔的描述。她有一头浓密的黑发,如同丝绸般光滑的卷发披在她的肩膀上,更突现了她苍白的脸色、精巧的五官,还有如同石榴花一样红颜的嘴唇。她身材苗条,让人无法抑制地联想到那些表现最新款的法国时尚洋娃娃。甚至她的目光也有一种不自然的感觉:她深色的眼睛很大,瞳孔收缩,似乎看破了红尘。
两位侦探无声地看着施拉·弗瑞斯特,看着她点燃了第二支香烟。图威斯特博士注意到她的手在颤抖。刚才一直是博士在发问,接着轮到阿彻巴尔德·赫斯特警官发话了,他请求施拉回忆昨天晚上和多纳德·闰桑姆一起参加晚会的情况。施拉·弗瑞斯特的答复印证了她未婚夫的说法。闰桑姆一直在她的视线范围之内——除了十一点左右。他离开了多长时间?二十分钟或者半小时,她无法给出准确的数字。阿彻巴尔德·赫斯特警官想要继续询问时间的问题,但是图威斯特博士改变了话题。
“小姐,您的青年时代都是在美国度过的,您是否思念故土?”
“那里的生活方式完全不同……但是我并没有任何思乡之情。”
“啊!我还以为……”图威斯特博士皱起了眉头,“您曾经回过美国,是两年还是三年前?”
施拉的脸上掠过了一丝阴影。过了一会儿她才回答说:
“是的,我回过美国一次。不过那是为了我的学业。我本来计划在美国停留不到一年的时间,但是在此期间母亲去世了。我想要多停留一段时间……然后再回到英国。”
“完全可以理解。”图威斯特博士点了点头,然后又说:
“您的名字,有些奇怪……或者说是您父亲的名字有些特别,罗伊·弗瑞斯特,这个名字有些耳熟。我觉得肯定在什么地方听到过……不过,肯定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不对,我肯定是搞错了,因为我从未涉足美国领土……”
阿彻巴尔德·赫斯特警官惊讶不已地看了一眼他的侦探朋友。但是施拉好像没有注意到任何不妥,她说:
“我的生父只来过英国一次。就是在那一次,他在布里斯托尔遇到了我的母亲。”
“在布里斯托尔……”图威斯特博士闭上了眼睛,“很有可能,我的叔叔就住在布里斯托尔,我当年经常去拜访他。(赫斯特警官紧张了起来,他从来没有听图威斯特博士提起过这位亲戚。)不过,我的记性真是糟糕,我想不起来是因为什么缘故遇到了弗瑞斯特先生……”
“等一下。”施拉·弗瑞斯特站了起来,“我应该还有一张他的照片……”
施拉转过身之后,阿彻巴尔德·赫斯特警官探询地看了一眼他的朋友,图威斯特博士则是作了一个手势,让警官不要介入。图威斯特接过了施拉·弗瑞斯特递过来的照片,并且和蔼地微笑着表示感谢。阿彻巴尔德·赫斯特警官从他的朋友的肩膀上方看了一眼,照片上是一对夫妇手拉着手,背后是一艘正在大海上航行的船只的舷窗。
“父亲和母亲。”施拉·弗瑞斯特解释说,“是在他们结婚前不久照的,他们当时坐船离开了英国。不过,千万不要向我的养父提起这张照片,因为他曾经要求母亲销毁所有和第一任丈夫相关的东西。他很……很嫉妒。”
图威斯特博士向她作出了保证,但是目光一直没有离开那张照片。照片上的安娜·让德克利夫光彩照人,她的身材似乎比女儿还要苗条,长长的浅色头发在随风飘舞。和身边的罗伊·弗瑞斯特比起来,安娜显得很年轻,她的第一任丈夫在二十多年前就已经显露出了老态,开始发福了。他的个子并不高,圆圆的脸庞上有很多雀斑,很讨人喜欢,还有一头剪得很短的金发。
“我肯定是搞错了。”图威斯特博士最后说,“我想我没有见过这个男人。”
图威斯特博士恼怒地叹了口气,就好像在怨恨他不管用的记性,以及记性给他带来的烦恼。博士最后把照片还给了年轻的女孩儿,施拉·弗瑞斯特把照片又放回了原来的隐藏之处。
“您和多纳德·闰桑姆先生订婚的时间不长吧?”阿彻巴尔德·赫斯特警官用从容而欢快的声音问道。
“时间不长,也就几个星期。”
“但是您很早以前就认识他……”警官仍然保持着随意的态度。
“是的,自从……自从离开美国我就认识他。在穿越大西洋的航程中,我和母亲认识了多纳德·闰桑姆,我当时十五岁。”
“我猜测你们很快就会结婚了,对吗?”
“是的,明年春天的时候我们就会结婚。”
“衷心地祝贺您,小姐。不过,我好像有印象,我肯定是在什么地方看到了报道:闰桑姆先生打算回美国去……是这样吗?”
“是的,多纳德确实有这个打算。”
“那么说您将会和他一起回到您的故土!”
施拉陷入了沉默,像雕像一样静止不动。但是她的态度并不是一个感到气恼的人,也不像是要避免并阻止不合时宜的问题。她的脸上毫无表情,就好像在发呆,她的手焦躁地摆弄着手袋的扣子。
阿彻巴尔德·赫斯特警官感到很窘迫,就好像给朋友们讲了一个笑话,最后却只有他自己发笑。他试图等待一个合适的机会继续进行谈话,但是他的努力都白费了。他只好突兀地切入主题。
“在两个月之前,您有另一个男朋友……似乎是一个叫做戴维德·柯亨的人?”
弗瑞斯特小姐朝警官看了一眼,目光中混杂着惊讶和慌张。
阿彻巴尔德一赫斯特警官没有等待答复,而是开始叙述那位乐师遇害的故事。他刻意地做了很简略的叙述,但是他强调了那桩谋杀案中的怪异而恐怖的特性。
“难以置信……”等警官叙述完之后,施拉·弗瑞斯特小声嘟嚷着,“我在报纸上看到他死了……但是,您怎么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
“是戴维德·柯亨的一个乐师朋友告诉我们的。”警官撒了一个谎,“我的第一个问题是:柯亨先生有仇敌吗?或者说,您能否猜测出这个离奇而恐怖的假面舞会作者的身份?简单地说,您能否在这个案子上向我们提供帮助?”
“不行……我没有任何想法……”施拉·弗瑞斯特一边说一边伸手拿起了香烟盒。
“小姐,请好好想想。在您的……在他的周围是否有人应该对谋杀案负责?”
“我想不出来……不行,真的没有任何想法。”
“好,很好。现在我要提出第二个问题。当您看到戴维德·柯亨遇害的消息之后,您为什么没有到警察局询问详细的情况?考虑到你们之间的关系,我认为去警察局了解情况是非常正当的做法……”
施拉·弗瑞斯特用惊慌失措的目光环顾着四周,她遇到了图威斯特博士的目光——犯罪学专家在用平静的眼神仔细观察着,不过他的眼神里带有哀伤的味道。施拉·弗瑞斯特点燃了香烟,猛地吸了几口,然后才回答说:
“当时,我和戴维德之间的关系并不很亲密。实际上,我正打算向他提出分手。当我听到他遇害的消息之后……”施拉·弗瑞斯特停了下来,两位侦探发现她黑色的大眼睛里出现了一丝富有生机的火花一这还是今晚的第一次,然后那双眼睛蒙上了泪光。“我感到很难过……我们……我们有缘无分。总而言之,我们之间的一切都结束了,彻底结束了……命运,没错,这就是命运。我认为……我出现在警察局里不会有任何意义。我也不愿意再回想关于他的事情,想要忘记他……”
“我理解。”阿彻巴尔德·赫斯特警官作出了简短的回答,“那么,戈登爵士赞同这段情缘吗?”
年轻女孩儿的目光投向了远方。
“他从来没有说过什么特别的话……他总是说我可以做我喜欢的事情。有几次戴维德来拜访的时候,我的养父都热情地招待他,和他聊天、开玩笑——就好像戴维德是一个朋友,而且……”
施拉·弗瑞斯特的声音再次消失了。
“闰桑姆先生是否曾经施加影响在……您和前任男朋友之间?”
“您想要知道那时他是否已经爱上了我,是这个意思吗?”施拉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哦!他很早以前就喜欢上了我——在我认识戴维德之前。但是他当时认为我太年轻了,把我当做一个小孩子。”
“如果我没有理解错的话,”阿彻巴尔德·赫斯特警官挤出了一个默契的笑容,“他对于您的前任男朋友应该没有什么好感,对吗?”
“他和戴维德相处得很融洽。”年轻的女孩儿回答说,“当然了,他希望我和戴维德之间只是普通的朋友关系,除此之外,我觉得他对戴维德抱有好感。其实,他们见面的机会不多。”
阿彻巴尔德·赫斯特警官停顿了一下,然后又问:
“关于戴维德·柯亨,您能告诉我们些什么?他是什么样的人?他有些什么样的朋友?”
“朋友?实际上,他没有几个朋友——除了乐队里的伙伴。他和所有的人都保持着良好的关系,但都是很浅的关系。从某种意义上说,他是一个孤僻的人。他的家境非常贫寒,而且他很少向我提起他的父母,好像这个话题让他不自在。在他的家族里还出现过一个疯子,我想应该是他的一个叔祖——名字和戴维德一样——那个叔祖在很年轻的时候就死在了疯人院里。实际上,我们之间的共同点不多……除了音乐和……”
施拉·弗瑞斯特没有说完,因为她突然注意到了图威斯特博士的郑重而伤感的目光——博士正盯着她捏着香烟的手。
第三部分 你来我往
第17章 戏剧性的变化
星期天。
第二天接近中午的时候,图威斯特博士在苏格兰场遇到了布瑞格斯警官。博士向小个子警官打了个招呼,满脸皱纹的布瑞格斯露出了笑容——尽管他的脸色证明他最近睡眠不足。
“就像您看到的,在苏格兰场,我们马不停蹄地工作。我昨天晚上值班,可是现在我还在这里,今天可是星期天。”
“警官先生,您应该去休息一下……”
“休息?在我的词典里,这个词已经早就不存在了……瞧瞧,昨晚真是够忙活的……”
“还有另一桩谋杀?”
“一次未遂的谋杀企图,但是结果很糟糕。运送伤者的救护车——一辆车况很糟糕的车子——在转弯的时候失控了……护士及时地跳了出来,只是有几处擦伤,但是伤者留在了车子里。简而言之,我们完成了凶手没有实现的任务。死者是一个……算了,说这个干什么。我猜您现在手上已经有不少烦心事了,对吗?”
“警官先生,关于彼得,摩尔的案子,我想要请您帮忙办几件事……”
“没问题,不过可以等一会儿再说。待会儿我会去赫斯特警官的办公室,我还会见到您。不管怎么说,我肯定要去晃一圈。”
图威斯特博士清了清嗓子,显得有些不自在。
“我希望能现在就和您谈谈。实际上是想请您核实一些微不足道的细节,但是我不想让阿彻巴尔德听到风声,我害怕会把我的朋友引入歧途。而且,我对于自己的这个想法没有完全的把握。您也了解阿彻巴尔德的个性……只要选定了一个方向,他就会埋头钻研,根本不可能让他回心转意。”
“我还不了解他嘛!……好了,您想要核实哪些微不足道的细节?”
图威斯特博士向布瑞格斯警官解释了一番。警官惊叹道:
“这还算少?!嗯,好吧……这可不是轻松的活儿。还有,您对于第二个‘细节’还没有准确的概念……”
几分钟之后,图威斯特博士在办公室里找到了阿彻巴尔德·赫斯特警官。警官正在专心地阅读一份报告。
“我的朋友,有什么新消息吗?”
阿彻巴尔德·赫斯特警官把面前的纸张扔到了一边,把身子往后靠在椅背上,若有所思地说:
“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我给比利·马斯特尔中士打了一个电话。昨晚他确实在古伊·威廉姆斯家里负责照看吧台,他证实了多纳德·闰桑姆的说法。他认为在二十三点左右,演员离开的时间要比他自己声称的时间长一些——年轻的弗瑞斯特小姐也这么认为。比利·马斯特尔认为,在二十二点五十五分到二十三点二十分之间,演员不在晚会现场。也就是说多纳德·闰桑姆有二十五分钟的时间,他需要从南肯辛顿街赶到戈登·米勒的家里,做一番我们还不太清楚的表演,再赶回晚会现场的酒吧台边上……如果有四十五分钟,这还是可行的。但是二十五分钟——不可能。他的不在场证明无懈可击。我还去调查了地铁的运行情况,也是无功而返。和其他车站一样,南肯辛顿街上的地铁站那时已经关闭了。
“我还给利兹的同事打了电话,他们刚才回复了我的询问。彼得·摩尔的母亲并没有任何病症,而且他的父母并不知道彼得·摩尔将会回去度周末。至少,彼得·摩尔没有提前通知他的父母,而平时他总是预先打招呼。昨天早晨,他离开戈登·米勒的家之后,一直到我们……在盔甲旁边发现他的尸体,在这段时间里他到底干了些什么?他的箱子和旅行袋到哪儿去了?我目前还没有得到任何相关的信息,而且我认为得到这些信息的可能性不大。我们也做了各种检验,但是没有任何结果能够反驳戈登·米勒的解释。射中彼得·摩尔的子弹就出自那把瑞敏顿手枪,手枪上的指纹也和戈登爵士的指纹相吻合。入室盗窃的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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