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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重解答-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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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职业秘密。”戈登·米勒爵士会意地说,“但是,您至少可以告诉我们您的案子和狂欢节的面具有什么关系……”
  阿彻巴尔德·赫斯特警官想了想,然后耸了一下肩膀。
  “其实,有何不可呢……这个小小的细节并不是国家机密。是这样的,在一桩谋杀案中,两个案犯装扮成了瘟疫医生。”


  



 

 


 
第三部分 你来我往

 第12章 谁都可以……
  星期六晚上。
  第二天的晚上,大概十点钟,阿彻巴尔德·赫斯特警官关掉了床头灯,钻进被子里。他一时无法入睡,于是开始在脑子里回想当天发生的每一个细节。接近中午的时候,阿彻巴尔德·赫斯特警官和图威斯特博士正在警官的办公室里讨论前一天晚上在绿人酒吧里的经历,布瑞格斯警官进来报告调查的进展。布瑞格斯警官是个能干的同僚,他一如既往地在短短的时间里搜集到了一些相当可靠的情报。
  首先,布瑞格斯报告说,他们对于戴维德·柯亨女朋友的身份的猜测是正确的。夜总会里的乐师们都认出了布瑞格斯警官所出示的照片上的女孩子——也就是施拉·弗瑞斯特。布瑞格斯还给一名警员打电话,在米勒夫人淹死的那天,这名警员是赶到海滩现场的警员之一。他对于遇难情况的描述和彼得·摩尔所叙述的内容相符,但是当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处。随后,布瑞格斯报告了他能够搜集到的关于戈登·米勒和多纳德·闰桑姆的情报——其中一些是摘自不同的期刊。这些情报也和彼得·摩尔的描述相符。
  让德克利夫小姐出生在布里斯托尔,戈登·米勒爵士也是一样。安娜·让德克利夫在一九一七年离开了英国,到达美国之后她嫁给了罗伊·弗瑞斯特。一九一八年,施拉·弗瑞斯特出生了,她是弗瑞斯特夫妇唯一的孩子。一九三三年,弗瑞斯特夫人和丈夫分手,带着女儿回到了英国。尽管还没有得到证实,但是她们很可能和多纳德·闰桑姆乘坐了同一条邮轮。在同一年,安娜嫁给了戈登·米勒。在好几本杂志上都有她们的结婚照。照片上经常出现多纳德·闰桑姆的身影,就在新婚夫妇的身边。某一本杂志上刊登了一篇文章:《他娶到了初恋情人!》,文章中回顾了戈登·米勒爵士和他的妻子青梅竹马的故事——文章的作者以惯用的“手法”大书特书了一番。
  至于米勒夫人是否有一个情人,目前的情报还不足以作出判断。目前唯一已知的情报就是:多纳德·闰桑姆是米勒夫妇的密友。事情已经过去三年了,进一步的调查能否获得关于“可能的私情”的新情报也是个未知数。关于安娜·米勒遇难的事件也是一样,很难获得进一步的情报。
  等布瑞格斯警官离开之后,话题又回到了前一天晚上发生在绿人酒吧里的事情。
  “我们现在能够肯定,那两个狡猾的家伙对于戴维德·柯亨遇害的案子并不陌生……布瑞格斯刚才提到的施拉小姐的情况已经证实了这一点,而且昨天他们的反应也排除了所有的疑虑。当您提到瘟疫医生的时候,多纳德·闰桑姆非常吃惊,他差一点儿把酒杯掉到地上。哦!他很快地恢复了过来,只用了几分之一秒的时间……戈登·米勒爵士也被说中了心事,但是他的反应比多纳德·闰桑姆要慢一些,而且恢复笑容的速度也比那位演员慢。演员的反应敏捷,这很正常——职业素养。”
  “这我同意。但是听到我的小说梗概的时候,他们并没有任何吃惊的表情,我的故事已经非常接近他们的决斗了,如果他们心里有鬼,他们应该有所反应。但是,他们毫无反应,连眼都没眨一下。我说图威斯特,您真的认为他们像我们猜想的那样怀着深仇大恨吗?他们真的在进行疯狂的决斗吗?如果他们真的相互仇视,那表现也太反常了,他们说笑、饮酒,就像两个顽童一样开心。”
  “您说到点子上了,这正是不正常之处。他们无忧无虑的欢快举止在我看来‘过于真实’了。他们对我们两人的态度很特别,就好像我们是四个密不可分的好朋友。我不敢肯定——您可以保留意见——但是我有一种非常清晰的感觉:在这场游戏中,不是我们,而是他们在玩猫捉老鼠的游戏。他们是两个一流的骗子,最后是我们落人了自己设计的陷阱。正因为如此,亲爱的阿彻巴尔德,我要向您重申一遍:殊死决斗的假定依然成立。在虚情假意背后,两个对手似乎决心要斗争到底……”
  “令我迷惑不解的是,整个晚上他们每个人的举止都无可挑剔……直到我提起了戴维德·柯亨的案子。他们两个人都表现得很失常。您明白我的意思吗?如果他们怀疑我们了解到了决斗的‘场景’,他们应该能够想到——至少会考虑到可能性——‘瘟疫医生’的细节会让我们联想到戴维德·柯亨的案子。而他们听我说起‘瘟疫医生’的时候又表现得很吃惊,这不是很奇怪吗?”
  “对,这确实很奇怪。他们没有料到您会提起‘瘟疫医生’——这很明显。根据他们的反应,我们能够断定他们和谋杀乐师的案子有关系;但是彼得·摩尔的决斗故事是不是编造出来的……我个人的判断是他们和两件事情都有关联……恐怕还不止这些……嗯,还会有更可怕的事情……”
  阿彻巴尔德·赫斯特警官已经处于半梦半醒之间,他感到焦躁不安,耳边还在回响这些对话。在他的脑海里出现了各种各样的画面……戈登·米勒爵士……多纳德·闰桑姆……他正在低头捡一枚硬币……然后他站了起来,和对面的人相视一笑……“正面!我是凶手!”、“不对,是反面,凶手应该是我!”、“我们当中的一个人会进行一次谋杀,而谋杀的特征使得另一个人成为嫌疑犯……”,“但是,谁是受害者?”、“随便谁都行,我的朋友,随便……任何人都行……”
  就在这个时候,电话铃响了起来,惊醒了即将睡过去的警官。阿彻巴尔德·赫斯特警官在床上低声地嘟嚷着,然后他的手笨拙地在黑暗中摸索,最终找到了电话听筒。
  “喂……”
  “晚上好,警官。我是警员斯韦尔。刚刚发生了……”
  “斯韦尔?可是,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给我家里打电话?苏格兰场没有值班的警官吗?”
  “当然有……我刚才给布瑞格斯警官打过电话,是他让我通知您的。我现在是在戈登·米勒爵士的房子里给您打电话……他刚刚打死了一个夜贼……不是别人,正是他的秘书,一个叫彼得·摩尔的人。”


  



 

 


 
第三部分 你来我往

 第13章 意外
  接近午夜的时候,阿彻巴尔德·赫斯特警官的车开进了戈登·米勒爵士的院子。十多分钟之前,图威斯特博士钻进了警官的汽车,博士一路上都沉默不语。他认为发表任何评论都为时过早,而且他急于了解惨剧的详细情况。阿彻巴尔德·赫斯特警官也是同样的心情,他原本暗中期望再和彼得·摩尔谈一谈——如果必要的话,正式地盘问他,以便搞清楚那场神秘决斗的真相——至少能有部分收获。他想要把彼得·摩尔当做暗藏的杀手锏,只有形势恶化的时候才拿到桌面上来。现在形势真的急转直下了,但是他们的王牌已经消失了。
  警官的车子顺着车道绕过了被树篱遮挡着的喷泉和上面的仙女。两个侦探看到了戈登·米勒爵士的房子,还有停在门口的两辆警车。房门的右侧有一个巨大的玻璃观景台,灯光从两扇玻璃窗透了出来,在草地上映出了一个明亮的长方形。
  阿彻巴尔德·赫斯特警官猛地停下了车子,在石子路上“刺啦”一响。他拔下了钥匙,然后下巴朝着明亮的窗户抬了一下。
  “我猜那就是他的‘洞穴’……根据我的理解,就是在那里出的事。”
  没过多久,他们走进了戈登·米勒爵士的书房。这个房间基本符合彼得·摩尔的描述:宽大、奢华、气氛沉重而阴森。房间里有一个巨大的铸铁枝状吊灯,各式各样的武器在灯光下闪闪发光,令人不寒而栗,墙壁上的面具和蜡像都面目狰狞,在特意安排的照明之下显得更加凶恶,它们的眼睛似乎都聚焦在走进来的人身上.但是,在这一刻,令这个房间阴森而凄惨的不仅仅是这些,还有一样东西:一具尸体躺在地板上,身旁是一具散架的、倒在盾牌上的盔甲。尸体和盔甲就在一根柱子旁边,那具盔甲原本应该是靠在柱子上面的。在盔甲的柱形尖顶头盔旁边,在微开的脸甲的位置上,有一个手电筒,玻璃已经碎了。死者戴着手套,穿着一件栗色的雨衣,他的右侧身子挨着地,胸口的位置上有一块深色的斑点。两个侦探毫不费力地认出了死者——彼得·摩尔。右侧的下半扇窗户已经被拉了起来,一阵轻风吹进了房间。尽管如此,房间里还是有火药的味道。
  好几名警员在房间里忙碌着,其中一个正在记录戈登·米勒爵士的口供。房子的主人坐在壁炉旁边的一个扶手椅里,图威斯特博士和阿彻巴尔德·赫斯特警官走了过去。
  “先生们,我没有想到这么快就又见到了你们。”戈登·米勒爵士叹了口气,“我更没有想到是在这种境况下……”
  两位侦探无声地点了点头。戈登·米勒裹着一件深红色的睡袍,脸色憔悴,头发乱糟糟的,手上攥着一杯威士忌。他盯着那杯酒——似乎他全部的苦恼都在酒杯里。他转过头,疑惑不解地看着尸体,然后说道:
  “我怎么也想不到会是他……他已经为我工作了两年,一直无可挑剔……他肯定是走投无路了,否则不会这么干……他明知道我没有在保险箱里存放值钱的东西。”
  “戈登爵士,请您原原本本地向我们解释一下事情的经过……”阿彻巴尔德·赫斯特警官很客气,但是他的语调中毫无同情之意。
  “其实,没有什么新鲜的……一个悲惨的意外事件……我很早就上床了,而且已经睡着了……不幸的是,我睡得很轻……我的卧室就在这个房间的上面。我被奇怪的声音惊醒了。我以为是施拉回来了,但是我看了看手表——还不到十一点——这让我很疑惑,我以为她会很晚才回来。她陪同多纳德·闰桑姆去参加一场化妆舞会了。我竖着耳朵听了一会儿,没有听到任何声音。但是,我肯定之前听到了动静。不可能是彼得·摩尔,他请了一个星期的假,不在房子里。为了安心,我决定下楼看看。走到这个房间门口的时候,我从锁孔往里面看了一眼。我看到在保险箱旁边的墙上有一束灯光在晃动。一个夜贼……我只能隐约地看到那个人影……我怎么会想到那其实是我的秘书?!……我轻轻地开了门,然后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我一直在这个房间里放着一把装好子弹的手枪,就藏在盔甲的盾牌后面。我走到柱子旁边,找到了手枪,然后我命令那个陌生人举起手臂,不准动。我当时犯了一个错误——我没有预先打开电灯。那个陌生人则意识到黑暗的环境对他有利。他猛地朝我扔出了手电筒。手电筒击中了盔甲,盔甲‘叮叮当当’地倒在了地上,手电筒也灭了。借着突如其来的黑暗和猝不及防的优势,那个夜贼朝我冲了过来。我慌了神,我开枪了……他倒了下去。我当时很清楚自己的处境:我刚打死了一个人,打死了一个夜贼——完全是正当防卫,尽管如此,打死一个活生生的人还是让我惴惴不安。但是,等我打开灯,发现是彼得·摩尔……(他摇了摇头,然后深深地叹了口气。)然后我就报警了。”
  “当时是几点?”阿彻巴尔德·赫斯特警官问道。
  “我不知道……十一点左右……”
  “没错。”旁边的一个警员证实说,“我们在十一点十分左右接到了报警的电话。”
  “这很重要吗?”
  一个衣着艳丽的小个子男人走了进来,打断了戈登·米勒爵士的话。那个人轻快地朝着警官和图威斯特博士打了个手势,然后就朝着尸体走去。他看了看尸体,然后弯下腰,把箱子放到了地上。阿彻巴尔德·赫斯特警官想要和他搭话,但是又改变了主意。几乎在每次调查案件的过程中,警官都会和罗松医生打交道,但是赫斯特警官现在没有心情忍受这位法医的特殊脾气。警官又要求戈登·米勒爵士非常仔细地重复一遍他的证词。房子的主人照办了,但是他这一次的证词和刚才的说法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我不明白您这么做的用意,我真的没有什么可以补充的。”戈登·米勒爵士无精打采地总结说。
  他面前的警官一言不发,而且面色越来越阴沉。戈登·米勒爵士的表情也开始发生变化了。
  “这是很不幸的意外事故,我知道……但是我又有什么办法!我当时根本不可能认出他!”
  “一次意外事故。”阿彻巴尔德·赫斯特警官沉吟着,慢慢腾腾地说,“戈登爵士,我们有理由表示怀疑。”
  “您打算指控我犯有谋杀罪?”剧作家问道,他的语气中惊讶的成分多于愤慨。
  “不,不是要指控您。请您保持耐心,我们过一会儿会谈到这个问题。现在,我们需要核实一些事情。”
  几分钟之后,两个侦探走到了房子外面。他们在打开的窗户下面仔细察看,想要在地面上找到线索。房子的周围有一圈窄窄的花坛,上面没有任何足迹。实际上,花坛太窄了,用不着踩在上面就能够接近窗户。不过,他们找到了一小块木头。然后他们回到书房里,检查了一遍窗户,也是毫无结果。
  “那块木头是用作垫块的。”警官说道,“放在窗框的底部,顶住了滑动的窗扇,这样就能够不让窗扇锁住。很常用的手法,但是并不高明——因为这表明房子里有人做内应……不过他可以在离开的时候故意打破玻璃,造成破窗而人的假象,这样就能降低风险……我们还是看看保险箱吧。”
  保险箱在一个小壁龛的深处,那个壁龛原本是用来展示一个雕像的,现在雕像被放在了地上,旁边还摆着一根撬棍。保险箱的前面挡着一块木板——已经被撬开了;保险箱的门只有一把锁,看起来根本不够结实——恐怕连偶尔作案的小窃贼都拦不住。在挂钩的附近有几处划痕。
  按照阿彻巴尔德·赫斯特警官的要求,戈登·米勒爵士打开了保险箱——他从旁边的小雕像下面摸出了钥匙——然后向侦探们展示了里面的内容。
  “您瞧。”戈登·米勒爵士一边说一边让开了身子,“还不到五十英镑……”
  赫斯特抓起了那叠钞票,草草地看了一眼,然后又朝空空的保险箱里看了看,接着把钞票放回了原处。他走到了罗松医生的身边,嘟囔着问:
  “怎么样?”
  “啊,没什么特别之处。”小个子法医说,“中弹后立刻致死,应该是近距离中弹。目前看来,武器很可能就是您的手下给我看的手枪。当然了,这需要弹道专家鉴定之后才能确定。现在是……十二点十五分,我判断这个男人死亡的时间在一个小时以前,也就是说十一点左右。”
  “斯托尔!”阿彻巴尔德·赫斯特警官招呼一个年轻警员,“你去找附近的邻居调查一下,看看他们是否听到了枪声。还有你,斯韦尔,把手枪拿过来。上面有指纹吗?”
  “有。”斯韦尔说,他是人体测量方面的专家。
  “很好,把上面的指纹和戈登·米勒爵士的指纹对比一下……”
  “警官先生,您刚才好像是说开枪的人……”
  阿彻巴尔德·赫斯特警官没有理会斯韦尔的话,他只是盯着警员手上的左轮手枪——斯韦尔正捏着枪把手的末端。
  “一把瑞敏顿手枪。”斯韦尔说,“非常漂亮,不过已经有些年头了,是上个世纪末生产的。属于收藏品,保养得很好。弹巢可以装六发子弹,现在有一个位置空着……”
  “你在哪儿找到的?”
  “就在那里,在尸体和盔甲之间,枪管还是温的。很显然这就是致命的武器……”
  阿彻巴尔德·赫斯特警官用疑惑的目光看了看死者。
  “正中心脏。”斯韦尔继续说道,“点四五口径的子弹……您可以看看伤口附近的弹药痕迹。”
  “警官先生,我猜您的做法和往常一样。”罗松医生用嘲讽的口吻说,“事实越是无可挑剔,您越喜欢鸡蛋里挑骨头。我刚才也告诉过您了,这……”
  “安静!您打算来教我怎么工作,是吗?”他又转身对戈登·米勒爵士说,“您能否帮个忙?让我们看看您的手,就是您开枪时用的手。”
  房子的主人脸上毫无惧色,他伸出了手。警员们看到戈登·米勒的手上有很多黑色的小污点。
  “警官先生,您还需要其他证据吗?”法医用嘲讽的口气说,“好了,如果您不反对的话,我要回去了。我会在最短的时间里向您提交详细的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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