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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成长的代价
　　年轻人总会为自己的冲动付出代价，而总是在付出代价之后，就会变得更加的理智和成熟。但是冲动并不是全然没有意义，就像是徐宝，万一看着这个孩子的时候，看到他有些灰暗的眼神的时候，就问了一句话。
　　“你后不后悔？”
　　徐宝看着万一，又看了看万一身边的穿着警察制服的柳眉，几乎是没有犹豫的说道：“不后悔，我后悔的是当时拿的不是一把刀！”说这话的时候，是咬着牙齿的。万一也能够听到他牙齿磨得响的声音。
　　万一放心了，起码他心里还没有完全的被这个世界的潜规则击倒，起码还有血性。对着一旁的柳眉点了点头，问道：“像他这种情况，可能会怎么判？”
　　柳眉没想到万一问得这么直接，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要看伤情鉴定，不过我们去医院调取了那个包工头的检查结果，估计连轻伤都够不上。背部软组织轻微挫伤面积百分之三。”如果要算轻伤，软组织挫伤面积要达到百分之六以上，她就只差没有说出来，那包工头是在耍赖。
　　万一点点，示意徐宝坐下来，自己也坐下来，两人隔着一张审讯桌：“说吧，想见我，是想和我说点儿什么？”
　　他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绪的变化，一直以来万一都不是那种将情绪外露的人。所以徐宝瞟了万一一眼，有些犹豫，还将头低下来，嗫嚅这想要说，但是没有开口。就连一旁的柳眉都有些诧异，想要张口，被万一抬手制止了。
　　等了几分钟，万一就站起来了，居高临下看着他：“既然没有话和我说，那我走了。你好自为之吧！”说着就拉开椅子，朝着门口走去。
　　他这一走，让徐宝又抬起头来，急切的叫了一声：“万老师——”
　　万一就停下来，转过身看着他：“现在想和我谈谈了？”
　　徐宝就点头，看着万一重新坐下来，就嘘了一口气，然后说道：“我不知道会不会坐牢，可能我还读不成书了，我就是想问问，我以后还能不能跑？”
　　“告诉我你现在心里是什么感受？”万一不怕揭人伤疤，“你父亲被人捅了一刀，现在躺在医院里生死不知，你又因为殴打他人可能会被拘留，虽然你还没有成年，但是你已经满了14岁了，会负一部分责任的，那么我现在告诉你，你可能会失去参加各项赛事的资格，你后不后悔那一棍子抽下去？”万一看着他的眼神不带着丝毫的感情色彩，就好像是在问一个和他没有任何关系的人一样。
　　当然徐宝和他还真的没有什么关系。但是徐宝进来之后最想见的却是万一，这是他在最困难的时候最想见到的人。当然万一的问题也是最直击人心的问题。就连柳眉都有些听不下去，想要去拉万一。
　　这个孩子已经够可怜的了。父亲生死不知，自己身陷囹圄，包工头逍遥法外，还赖在医院里，甚至已经提出了赔偿。这一切都已经压在了这个孩子一个人的身上。
　　“就算是我参加不了任何的比赛，我也不后悔！”徐宝斩钉截铁的回答，并且还很坚定的看着万一，“如果以前让我选，我会选择我的比赛。但是现在让我选，我会选择我爸爸。我希望他一定要活着……”
　　说出这句话之后，徐宝忽然就显得很轻松起来，似乎也打开了自己的心结一样，开始吐露自己的心扉：“我现在后悔的是，以前我太混账了。我太自私了，完全忽视了我爸爸，我对不起他，我不是个好儿子……呜呜……”说着说着，这孩子就“呜呜”的哭起来了。
　　人总是这样，在经历了苦难之后，就会成熟起来。徐宝现在就是这样。他哭了一会儿，又抬起头说道：“警官，凶手抓住了没有？”这一次是看着柳眉说的。
　　“还在通缉当中！”柳眉说道，“放心，我们会全力通缉，一旦抓住，就会找到幕后指使的人。没有指正，我们现在不能抓任何人。你现在好好的休息一下吧。我们走了！”说着就拉了一下万一。
　　万一点点头，看了看徐宝说道：“自己做了事情，自己就该负责。好好的待在这里吧。人总会怀着希望的，我希望你也不要失去希望。如果你真的热爱你的运动，那么就用实力和成绩来回报你的父亲。”万一说着就点了点头，和柳眉一起出了审讯室。然后一名警察进来，进徐宝带了出来。
　　徐宝扭头看了看万一，刚才万一的话，让他的心动了一下。他抿了抿嘴，这才被警察带离。柳眉就吐了一口气，恨声说道：“狗日的包工头，MMP的，这不是东西。转眼间就闹得家破人亡，这群从脚到头留着脓的坏透顶的人怎么就没人治得了？”这姑娘正义感爆棚。
　　“徐宝会不会有事？”万一问。
　　“应该不会有事。”柳眉摇着头说道，“现在他这样惺惺作态，只不过是想耍赖，但是这次他耍不了赖了。这个案子已经成了市里督导的今年最重要的案子之一了，已经上了市局的头号。估计那几个通缉犯会找到。到时候这个包工头就跑不掉。”她咬着牙说。好好的家庭就被这个无良的包工头毁了，确实遭人恨。
　　“如果可以，尽早的让他出来吧。他还是个学生！”万一提醒柳眉，“这个时候，不正是显示你正义感的时候了吗？”
　　柳眉就“啪”的一声，拍了一下万一想要拍自己肩膀的手，对着他翻白眼：“我当然有正义感，你不说我也会这样做。典型的是想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以前没想到你还这么贼啊。这算不算是我帮你的忙？”
　　“帮你自己的忙！”万一就笑着说，“你们的网络安全部门什么时候开张？我不可能等很长的时间，再给你一周，如果不开张，我就另谋高就了。”
　　“很快，按照计划，应该是下周一开张吧。到时候局里会有一个会议。还会为你们颁发专门的聘任书。不过你是实习生，没有那个，到时候只管来上班就行了。我已经替你备好案了。身家清白的一哥！”柳眉拿万一在大学城那边的绰号来打趣，还特意的将“身家清白”这个词咬的很重。
　　现在可不只是大学城那边道上的人知道“一哥”的大名，甚至在大学城挨着的区域，有些混道上的都知道“一哥”的大名。而且是以极为心狠手辣的形象出现的。不止如此，“一哥”还在警局里挂上号了。
　　柳眉送万一出了警局，还不忘记叮嘱万一：“之前在大学城那边派出所的时候，你还知道我给你提的那个建议吗？”
　　“什么建议……哦，我知道了，你想让我在大学城那边一统江湖，然后……出面吸引卖粉的上线出现。我知道！”万一笑着看了看柳眉，“你不会还是想着这个主意吧，其实我很想说，出这个主意的人，就是个猪脑子！”
　　这话说的柳眉脸都红了，虽然她不是出主意的人，但是却是由她来劝说万一的。所以她很不好意思的说道：“我知道了，别老是揪着不放啊。我承认那时候确实是头脑发热。冲动了，牛所也因为太激进了，做事有些不顾后果，冲动，在审讯期间伤了人，已经调离大学城派出所了。我现在想告诉你，别和那些道上的人走得太近了。”
　　这倒是为万一好的话。万一就点头，意味深长的说道：“我爱听这个，我有分寸，我好歹也是个有知识有文化的人，怎么可能会混道上，何况现在我还准备到你们公安局实习呢，要是混道上的，岂不是我已经打入到你们公安局内部了？而且你还是帮凶？”
　　柳眉就一巴掌拍在万一的肩膀上，笑骂一句：“滚吧，看着你就心烦！”说着还翻了一个好看的白眼，这才朝着公安局内走去。这姑娘的性子比较直，这也是万一很喜欢和她打交道的原因，甚至有时候还很卖她的面子。
　　第二天，万一还没起床就接到了柳眉的电话，告诉万一，徐宝的父亲徐金来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现在转入到普通病房里面去了。万一就问医疗费的问题。柳眉就说：“这是群体事件，市里很重视，所以现在所有受伤的民工都是免费医疗。我也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徐宝，我觉得这小伙子……有些变化。”
　　万一挂了电话，有些走神。这个世界上有不公平的事情，但是也有善良的人，一个人不能总盯着不好的东西不放，这样自己的心也会变得不好起来。徐宝算是一个大彻大悟的孩子了，他能够有所变化，也确实是因为这件事情对他的磨砺。
　　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呢！
　　万一就起床，然后拉开窗帘，晨曦就这样毫无遮掩的照射了进来。客厅外面也响起了左苗苗的声音：“万一，你起床了吗？我打算煮面条，给你加个鸡蛋吃吗？”
　　“吃，给我加两个蛋！”万一不假思索的回答了一声。左苗苗还是挺不错的。
　　只不过外面出来了两个姑娘嬉笑的声音，似乎是冯思卉压低着声音在笑：“两个蛋哟。”然后就是左苗苗忍不住的娇嗔：“就你想得多，就你想得多，再说就不给你煮了！”
　　两个姑娘嘻嘻哈哈的声音渐渐转移到厨房了。万一摸了摸头，似乎也觉得自己说的那句话有些不能细想，别看姑娘那么老实，但是这年头谁不学点儿生理知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吗？


第一百零七章　想的和看的不一样
　　万一再次去公安局的时候，是带着自己的简历去的。可能柳眉用了点关系，万一很顺利的就进入到了网络安全部门。报到的时间是星期一。万一一早上就去了，并没有招呼柳眉，反正她没有在网络安全部门，用不着麻烦。
　　网络安全部门的负责人是一位副局长，是一名五十多岁的有点儿胖的老头，叫吴定邦。还有两名小组组长，每个小组四人，负责万一这个小组的是一个名叫丁时军的四十岁左右，一米六五左右的瘦个子，整个人显得比较滑的那种，一脸的笑容，给人感觉很亲切。还有两名年轻的女孩。看起来都好像是年纪不大，二十二三左右。两人身材比较高挑，一个估计有一米六五左右，一个稍微矮一点。但是都属于那种苗条注意身材的。高一点的皮肤白净，扎着马尾，显得比较青春气息。但是穿上警服之后，稍显的有点暮气。那种特别显活泼的女孩子，穿警服，真的很减分。
　　另一个矮一点的则是娃娃头，显得很干练，穿上警服，就能显示出她的一股子英气。这个制服并不一定都会有加成的，还得看个人的身材和性格特点了。万一报到之后，上午就在公安局的内部的大会议室召开了一个成立大会。万一看到老熟人张副局长，他在台上讲话的时候，万一才知道他真正的身份是常务副局长。
　　开会的时候，局里大部分人都过来了，万一旁边是柳眉，她就低声介绍这个张副局长。老的常务副局长在开年的时候就退休了。现在由张副局长接手。除了主管的刑侦这一块，还要协助局长处理局里的日常事务，可以说权力比较大，哪里都可以伸出手来管一管。
　　“我觉得你们局里好像是做个样子。对这个网络安全部门并不是很重视啊。”万一也压低声音对着柳眉说道，“一个快要退休的副局长主管，一看就是不想出麻烦，只想着安全着陆退休的老头。还有两个小组分管的人，一个是浑身油腻腻的滑头。一个是掉进粪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的那种脾气。就拿我们小组来说吧，既然是负责网络安全，却只有两个刚刚大学毕业考进来的警校女学生。做具体事情，她们能行？”
　　柳眉就抿嘴笑：“本来就是官僚主义严重的地方，你还指望什么？口号一定要喊得响亮，部门一定要布置的大气上档次，应付检查一定要面子光溜看的舒服，做事嘛，反正也用不到你们什么，一般出现了网络安全问题，我估计还是请专家来解决的时候更多一点。你们啦，就是平时多开开机，维护维护设备就行了。”
　　万一就只能骂一句“MMP”了，这等于是掉进了坑里了，得，什么事都做不成。一个网络安全部门，居然还分了外勤组和内勤组。外勤组的组长脾气有点儿冲，他手下的两个年轻的男警察，刚进来的时候，万一就听到他们小声的抱怨。
　　“好吧，两个月，我拿到实习证明就行了。”万一觉得在这样的部门自己最好是妥协。他现在的职位也不是很明确。因为整个网络安全部门，只有他一个人是实习的，其余的都是正式编制的，除了两个小姑娘是见习期之外。
　　开完会，柳眉没有陪万一去网络安全部门，她有自己的事情要忙。不过在走得时候，万一又问了一个情况，那就是通缉令上的人抓到了没有。
　　听这个问题，柳眉就有些沉默了，看了看万一：“没有，不过我们都已经在尽力做这件事情了。徐宝现在还在拘留所，估计这两天就会放出来。上头已经发话了，这件事情，对徐宝做出的处理是不予拘留。”
　　“包工头的赔偿问题怎么处理的？”万一继续问。
　　“包工头已经委托人代为上诉了，估计会提出赔偿，具体是多少钱不知道。不过按照以往的案例，赔钱是一定的，但是赔多少还得看法庭怎么判。估计不可能会很多。可能是几千上万块吧，这个范围还是有可能的。”柳眉尽量的在自己的估量范围之内给了万一一个答案。八九不离十，也就可能是这样了。
　　万一点点头，不出声了。会议结束之后，万一被那个叫丁时军的小组长叫了去，一起去网络安全部门的六楼。整个一层都是网络安全部门的。有一间非常大而且宽敞的机房。还有操控室，还有副局长办公室、小组长办公室、人员休息室、网络安全部门会议室、更衣室、甚至还有健身房和淋浴房。
　　这是超豪华的配置了，但是配置归配置，这样一个高端的配置的部门，却找不到相关的人才却也是事实。网络上的那些牛叉的人员是不屑于做公务员，天天死守在这里的。而半吊子看得上却又考不上。所以这个部门暂时就只能这样先摆设在这里。至于能够起到什么作用，还真不好说，只能等将来这个部门的待遇提高，能够吸引到一部分的优秀的网络安全方面的人才。所以从现在看，局里虽然重视，但是也不得不面对人才匮乏的现实。
　　会议室比较大，容纳这八个人就显得空荡荡的。不过谁会嫌弃办公室大呢？在政府办公，你的办公的地方越大，越能够体现出自己的价值来。椭圆形的会议桌，老大吴定邦副局长坐在正位，两边分别坐的是两个小组长，一边一个，然后依次是各自的手下。万一是坐在两个小姑娘后面的。因为他是唯一一个编外人员。
　　本来万一是可以不来听的，但是吴老大坚持要让他过来。不知道他怎么对万一这么重视。开会没什么事情，就是高屋建瓴的说一些看似有道理的废话。然后小组长表决心，各组成员表示好好干，于是会议结束，吴副局长宣布晚上下班的时候一起聚餐，说是要创造一个良好的开局。
　　聚餐是在距离公安局七八公里的郊外的一处时下最为流行的农庄里。没有开公务警车，而是开的几辆私家车。吴副局长没有开车，坐丁时军的一辆十几万的大众。那边的组长也开着自己的车，将两个手下装进去。两个小姑娘，其中那个高挑一点的，居然开的是一辆白色的雷克萨斯越野车，很漂亮的外观。
　　这算是比较低调的豪车了，看来这小姑娘家里的条件挺好的。万一被叫到丁时军的车内，车内坐着的是吴副局长，万一就坐在副驾驶座。两个小姑娘一辆车。三辆车就开到了那个叫“碧柳山庄”的农庄，一行人进去。
　　吴副局长是这里的熟客，老板很热情的迎进去，安排了一个很隐蔽的但是里面装修很豪华的包间。这个包间是独立的，有点儿隐蔽，被几棵柳树遮住，不仔细还看不出来，一条蜿蜒的小石子路，被柳树遮住。公款吃喝抓得很紧，不小心点还真的会阴沟里翻船。酒是丁组长带过来的，用一个很漂亮的装水的水壶带过来。
　　“都坐，都坐！”吴副局长很和蔼，很配他那张很富态的脸，他一个人先坐下来，然后伸出两手做了个往下压的姿势，于是众人就纷纷坐下来。
　　“十五年的茅台，朋友送的，今天我们坐在这里，就是一个屋里刨食的家里人了。关上门就不说客套话，满上，满上！”吴副局长笑呵呵的很容易让人感受到那种亲切感。说话也容易拉近人的距离。
　　男人的酒杯都满上了，他还特意的照顾两个小姑娘，让老板拿了鲜榨果汁，每人倒一杯，就提议：“头杯酒，我们一起喝，不搞什么仪式。先干一个。”说完，“滋溜”一声，将酒杯一转，一口酒就下肚了。
　　众人纷纷干了杯子里的酒。吴副局长就抓起筷子，看动了，一边招呼众人吃菜：“今天我们是一家人话家常。以后这个部门，我年纪最大，算是个家长了。两个组长就是这个大家里的兄长。他们做事总归是不会害自己家里人是不是？你们做弟弟妹妹的，听兄长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