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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是为她好，她总会明白的！”

“所谓的大人有时候就是这么幼稚。”

没有理会她变得有些愠怒的脸色，云柳自顾自的说着，就连神情上都带着几分怜悯和悲哀，“他们总以为随着时间流逝，孩子就会懂事，就会孝顺，不再叛逆不再哭喊，变成他们所期望的样子。但是他们并不知道，那时候孩子已经失去了自我，变成了他们掌中的明珠，指尖的木偶，再无光彩和灵魂。”

慕容博朗忽然变了脸色，他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云柳的话，却是想起了自己小时候即使绘画的天分并不高，但是为了自己出生在慕容家本家的名号，也要强打精神，放弃钟爱的音乐，花费更多的时间去重复的画一张画，就为了能够更加清晰的表现出其中的神韵。而现在的自己，确实的达到了母亲所期望的最低标准，但是，曾经的自己……

为了更加的了解自己的女儿所迷上的动漫是个什么东西，他也看了被称为ab的那部动漫，原本只是能够让他开口一笑的玩意儿，但是当第三集在官网上播出后，即使是他，不！正因为是他，反而感到了无比的触动——这也是他从刚刚到现在对待云柳态度特殊的原因。

他想要尽可能友好地对待那位仅仅用一部作品就深入到自己内心，让他卸去了所有防备，在自己的房间失声痛哭的god身边的人。而云柳，是god的代表，他并不愿意以敌人的姿态对待他。而这也是一向以强势著名的他在对云柳发出那么友好的邀请之后，引起无数人关注的关键。

察觉到慕容博朗的变化，慕容枫不知为何忽然感到了一阵挫败感。即使现在她的儿子已经长大成人，甚至变得无比优秀，但是一回想起在他小时候，自己扔掉他所有珍藏的音乐dv后，他那灰暗的表情，总会让她在面对他的时候感到无比愧疚。在善解人意的儿子那宽容的态度下被掩盖的愧疚感，随着云柳的话再次浮现，只能让她无言以对。

“我听着无数个大人讲着“我是为你好”的话语，但是事实上他们又是如何的？是为了追求自己所没能取得的荣耀，是为了满足自己所不能期冀的未来，是为了让自己的孩子有着能够配得上身为他的继承人的能力……无论是哪种，都是那么的让人伤心呢——他们终究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而他们的孩子，则是他们实现自己未能完成的愿望的工具，还有什么能比这些孩子更悲惨的吗？”

云柳看着这对表情复杂的母子，首次脱离了原本的自己，以局外人的身份看着这所谓的“豪门”人生，他才发现这是多么的可悲。尤其是像这个世界的华夏，和古代一样太过注重传承的他们，反而比他那个世界，仅仅只要考虑继承家族的产业和资金的“豪门”要更加的复杂。

“那么，我先走了，奶奶，叔叔，再见。”

云柳并没有再多说什么，宴会这才开始没多久，后面还长着呢，再说他们也需要时间消化一下。他有自信——只要一个有着依据的观念在心里种下，那么它就会不可抑制的飞速成长，即使是在这仅仅数小时的宴会之中，它也会成长到令任何人都惊叹的，足以改变人心的程度。

云柳这次还没来得及闲逛，已经有人迎了上来，“云柳，刚刚他们有没有为难你啊。”

“夏沫？”

云柳倒是对她来找自己有些意外，本来他还以为她回后台休息去了呢，“没有啊，我们只是友好的交谈了一番，嗯，很友好的呢。”

夏沫狐疑的看着他，然后又看了看那边陷入诡异沉默的慕容家，“诶，真的吗？可是他们刚刚不还是……”

“云柳！奶奶他们没有为难你吧？”夏沫话还没说完，又是有人走了过来。正是这宴会里仅有的和云柳有关系的三女。

“我都说了不用担心了，经过刚刚的表演，他们再怎么也不可能直接给我难堪的。而且实际上我本来也打算提前找他们谈一下话，没想到他们自己就邀请我了，一切都在计划当中。琉月，对于你，即使是他们我也不会轻易放手的，所以你就放心吧。”

慕容琉月脸上闪过一丝嫣红，微不可查的嗯了一声。

上官蓉蓉在气氛变得更尴尬之前忽然大声叫了起来：“对了！云柳，你是怎么会弹钢琴的啊，而且还弹得那么好！我都不知道的诶，难道你学过吗？”

这时其他几人的表情也是变得十分期待地看着他，要知道这个可是她们现在最大的疑惑了——毕竟云柳的身世早就在媒体上曝光了不知道多么彻底了，只要稍微注意一点，就知道他根本没有接触钢琴的机会，更不可能接受什么相关的教育。而且不光这一点，在宴会上他那得体的过分的各种礼仪，简直比那些端庄的千金小姐们都要标准的多，完全挑不出一丝瑕疵，这些的原因她们都十分在意。

“呵呵，这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啊，要知道，ab主题曲中的钢琴课就是我伴奏的。而且岩沢麻美的吉他也都是我弹的，只要在动漫上有关的，我都绝对不会说不会的！我可是动漫大师呢！”

“诶？云柳你是动漫大师吗？”

看着夏沫那一脸好奇的表情，云柳才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夏沫可是外人，并不知道自己是god啊，而对外界，自己也只是个公司总经理的身份，和“动漫”可以说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人物，不过现在看来还是要稍微改变一点形象呢。

“嗯，没错，god负责画画，而我在动漫制作方面也是帮了不小的忙哦。说起来我算得上是动漫制作的大师呢。”云柳在细节上稍微改口了一点。

“这样啊，云柳你果然也好厉害呢，把你当偶像真是太对了！对了，等你这次回去，可一定要记得帮我要到god的实笔签名哦。”

“哦，一定，一定。”

另外三女看着云柳尴尬的样子，都是感到无比好笑。但是毕竟在这种场所，不能太过失了仪态，只能强忍着。

“对了，申室呢？”云柳倒是对于申室这么长时间了都没有来找自己感到很是意外。

慕容琉月的脸色忽然变得有些奇怪，“他还在和他们家的人一起。我们刚刚想要去找他的，听其他人说他似乎正在和他的父亲争吵着什么，情况并不太好。我们想过去，却是被他的母亲拦了下来，而且她还让我们告诉你也不要去找他。”

云柳脸色微微沉了下来，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是吗。对了，你们吃过没有，这边的菜很好吃的哦，要一起来吃吗？”

“……”

就在几女最终因为吃的时候无法像云柳一样保持优雅的站立就餐仪态，最终红着脸逐个离开之后，这次宴会也是逐渐到了中段。

在负责主持的慕容琉月的一番赞扬的话之后，便是类似的宴会上比较引人瞩目的献礼环节。这个不但是表现各个参与宾客们和主办方关系好坏的，更是表现各方财力或者心意的重要环节。当然，对于慕容家而言，这个环节所能得到的收益，甚至可能超过他们家族一年的收益额。毕竟慕容家只是文化传承的家族，在商业上的成就并不高，所以商业活动并不多，这也导致大部分的传统文化大家族并没有表面上的那么风光，甚至有些就是比起普通市民来说，生活也没有好上多少。

“今日第一个献上贺礼的是我们李智贺先生，他的礼物是一对由名匠西仟特别手工制作的翡翠雕花耳环！”

“下一位是赵庭冶先生，他的礼物是一幅古画“高山流云”，据悉这幅画是他在上一届国外的某场高级拍卖会上拍下的珍宝，传承历史超过1500年，画卷仍保存完美，赵先生真是为慕容枫大师费心了啊。”

“接下来……”

当一个个礼品被端上来之后，都是在小高台上走了个过场，向众人展示一下实物，司仪也是知趣的没有报纯粹的价格，而是把每件贺礼的重要信息提了出来。在场的都是一些混世的人精，根据他透露的一些信息就能够大致猜出贺礼的价值。

云柳凝神听着周围一些人的小声谈话。因为他先前的表现和慕容枫找他进行“和蔼”的谈话，现在这些人对他的敌意都已经消失不见。所以一些谈话并不会避着他，反而正大光明的在他附近进行着。

“看见没有，那可是西仟大师的纯手工作品啊，而且这翡翠质地看上去也十分好，恐怕光是原料就要数十万了吧？但是西仟大师得出手费可是要比原料价贵得多，听说有一次就是有个人出了两百万都没请得动他呢。”

“这算什么，你知道赵庭冶的那幅画值多少吗？我可是听说了他参加的那场拍卖会的，他可是拍出了420万的高价！而且这幅画绝对更符合慕容大师的胃口，听说当初慕容家也参与了拍卖，但是却没能拍到这幅画呢。”

“对了，这件白玉观音像也不错啊……”

第九十三章两手空空的献礼

整个宴会到场的宾客总数超过了三百人，要是按照各个所代表的团体分开算的话，也至少有上百个团体。就这么一件件的贺礼被通报，直到结束也是耗费了半个小时之多。

在这期间，各种不同贺礼自然是让一些人倍感光荣，而有些人则是感到很没面子。毕竟在选礼物这方面，不仅仅可以用钱表现出来，更重要的还是心意。即使价格上比不过别人，只要符合慕容枫大师的喜好，那么就是成功的。

坐在会场正中搭建的并不大的台子上，慕容枫直到结束，都没有露出十分满意的表情，这一现象倒是引得不少人心中生疑：要知道就这些贺礼，最高的价值已经达到了超过七百万！光这一份，就抵得上慕容家一个月的盈利了，而且一直以来慕容枫也不是那种看重钱财的人，她被不少人所尊重的原因正是她有着大师的气节和理念。那么她到底是因为什么不满？

实际上慕容枫并没有不满，说实话，刚刚报到的那些礼物的名字，她甚至一多半都没有听到，因为她的脑子还在被云柳的话所占据。

“他们终究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而他们的孩子，则是他们实现自己未能完成的愿望的工具，还有什么能比这些孩子更悲惨的吗？”

此时慕容琉月已经回到了她的身边，慕容枫看着孙女对自己笑着的表情，忽然感到了一丝陌生——她是不是也在对自己强颜欢笑呢？叫着自己“奶奶”的她，是不是在心里恨着一直把自己的希望强加在她身上的自己？

献礼环节即将结束，按照常理这时候是慕容枫说话的时候了，但是慕容枫就那么静静地站着，一句话都没有说。

慕容琉月发现了奶奶的奇怪状态，不知道一向精神无比的她怎么会变成这样有些失神的样子，忙看向父亲慕容博朗，却发现他的状态也并没有比奶奶好上多少。当察觉到她的视线后，只是笑着向她摇了摇头，之后也没什么动作了。

就在这诡异的沉默中，慕容枫无神的视线忽然在人群中定格了，她苍老的脸上再次焕发出了明亮的气色：“云柳，你这次参加我的寿宴，是不是也为我带来了什么礼物呢？虽然你之前的钢琴表演很棒，但你现在和我们家小琉月得关系貌似很好呢，可不要让女孩子觉得你小气啊。”

慕容琉月意外地发现奶奶的话里透露着一丝让她凭空产生一股羞意的含义，但是她也无法往深处去想，只能当做没听见。

云柳见她竟然拿自己的孙女打趣他，心里也是不禁有些旖旎。但是脸上还是坦然道：“奶奶，我可是就一个普通人，又怎么拿得出什么好的礼物呢？这次我过来可是只打算吃白饭的啊。”

他这么“大胆”的发言顿时把其他人都雷得不轻：有这么一本正经的和主办方说自己什么礼物都没有，只是来光明正大的吃白食的人吗？

但是慕容枫倒是没有露出意外的表情，或者说，云柳这处变不惊的表现已经是在她的预料当中了：“这样啊，但是你要是这么小气的话，我又怎么放心把小琉月放到你身边帮你工作呢？碰到个这么抠门的老板，我的宝贝孙女绝对会被你欺负的。”

云柳本来只是想着试一下，倒是没想到慕容枫竟然真的透露出这个意思？她是妥协了吗，这么简单的就？

虽然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云柳对她的话倒是不能不接下去，不然他们之间就没什么可谈的了：“既然奶奶你都这么说了，看来我是不大出血一番不行了呢。”

“哦？那么你能为了我的宝贝孙女出多少血呢？”

云柳静静的看着她，然后视线转到了她旁边的慕容琉月身上：“我将《好想告诉你》漫画的版权全部移交给慕容琉月。而这部漫画原本琉月所占有的30％总利益分成不变，剩余70％的由我们二次元公司和god共同所有的利益分成同样全部移交给琉月。即是说——慕容琉月将会获得《好想告诉你》这部漫画所获得的全部利润！”

仅仅是一部漫画的版权和利润本来并没有引起现场的太多关注，但是云柳下面的话瞬间引发了他们心中巨大的浪潮。

“我想奶奶还不清楚其价值呢，我就粗略说一下：《好想告诉你》的盈利范围是全世界，就现在而言，每日网上的纯盈利达到了接近十万信用点。其他各种杂志或者任意的版权分成不算的话，仅仅每年在网上的纯利润就绝对超过千万，而且目前《好想告诉你》的人气还在增加当中，您明白了吗？”

仅仅网络利润每年就达到上千万，不但还在持续增加当中，而且仅仅是这一本，就能产生每年的持续利润？这都还是不算其他的版权分成啊！在未来肯定不会只是二次元一家垄断出版《好想告诉你》的，那么其他出版社申请出版的利润分成，甚至这部漫画制作动漫之后的利润……仅仅一部漫画的全部版权利润就可能在不久的未来达到他们慕容家的年收益额？难道这个世道上钱原来这么好赚？

不！决不是钱好赚！这是属于“动漫”专属的特权。只有动漫，才能在现在达到这种恐怖的吸金能力。

就像他们华夏现在泛滥的无数文化杂志，文学作品，在国外却并不会显的多么流行，畅销。但是仅仅流传在网络上的二次元的动漫，却是在全球都拥有了相当高的人气。因为他们是独一无二的，而且还都是经典！

从慕容琉月那儿得到肯定的答案后，慕容枫和慕容博朗都是露出了复杂的神情：仅仅用一部漫画的版权就能够媲美他们整个家族的盈利，就商业价值上来说，绝对是无可挑剔的！但是他们是文化传承的家族，并不是那些商家，他们并不能光从利益上看待这个问题。

实际上慕容枫并不是单纯的想让慕容琉月回头学国画，更关键的是她很清楚现在的“二次元”的处境。虽然表明看上去是起步的相当成功，风生水起，但是文学界绝不会对此坐视不理，当二次元引起上面那些人的注意之后，败北几乎是确定的了，他们根本无法反抗！

她并不希望自己的孙女遭受那种困境——如果全心全意扑在了某个事业上，却被整个社会所否认，甚至连这个人的存在都被否定了，她很难想象琉月是否能承受得起那种打击。既然这种事迟早是要发生的，那么还不如自己狠下心，让她早点放弃。自己从这点上出发确实是为她好，没有一点疑问。

慕容枫现在很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在儿子的几句劝导之后，也耐心看完了《angelbeats》的前三集。如果自己没有看到那个用生命唱歌的女孩的话，那么自己现在绝对能够狠下心肠拒绝云柳。

但是……是啊，追求梦想有什么错呢？即使琉月并不会反抗她，但是她的内心也一定是在渴望着梦想的吧？她能够很轻易的从琉月在《好想告诉你》的绘画中看出来，她是真的全心全意地在画画，和以往在自己的期望之下，都只是在“最优秀”的合格线处勉强及格，只为了满足她的期望而画画不同。说实话，她有点嫉妒god呢，仅仅用那么简单的画就抢走了她的孙女。

“哈哈，云柳啊，我还真没想到你是个这么俗的人呢。竟然给我的贺礼是单纯的钱，哈哈……”慕容枫笑得有些喘不过气，甚至因此还咳嗽了几声，这种态度更是让其他人捉摸不定了。

云柳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她，他在等待着。

“但是！”

慕容枫忽然停住了笑，脸上带着她专属的自信笑容：“我接受了。说到底，所谓的贺礼本来就是用钱买的，既然你的礼物价值最高，我自然就最满意！但是，我的宝贝孙女可不是你用这点钱就能买过去的。这点钱根本表现不了你的诚意！”

云柳认真地说道：“我愿意用您想要的方式表达我的诚意。”

“嗯，很好！我要的就是你的这个回答。”

慕容枫满意地看着他，虽然看向了全场的人：“这次感谢大家对我的祝贺，礼物我都收到了，也很感谢大家费心。当然，我更需要感谢的是大家给我费钱了。”

全场都被她的这话给逗笑了，这么直白的话由她说出来倒并不会显的多么生硬，反倒透着一股幽默。所有人都知道慕容枫并不会看重钱财的多少，但是他们是不可能忽视礼物的金钱价值的，所以都是在表现心意的基础上，选用了更有价值的贺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