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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劳伦斯先生，我可以在这里练习吗？”
　　马修斯走到一个大下巴、深棕色胡须和头发的人身旁。这个人是来自奥本大学的劳伦斯，也是一名大四生，打的位置是线锋。
　　上次和海豚队进行练习赛时，他还没完成转校手续，所以没赶得上，不过没有上场反而使他对这个队伍充满期待。
　　所以即便不少人已经失去动力，他自然坚持在训练房进行锻炼。此时他正坐在划船机上，锻炼自己的上身力量。不过已经练了好一会儿，已经精疲力尽，正准备休息。不过他的人还是坐在划船机上，所以马修斯才会这么问。
　　“当然可以！我已经练完了，真是不好意思。”
　　劳伦斯礼貌地点了点头，主动把划船机让了出来，还很仔细把汗擦干净。他的态度很客气，完全没有高年级生的样子。
　　“非常感谢，劳伦斯先生。再过不久，新赛季就要开始了。虽然现在没有进入大名单，不过我得继续努力，争取早日回到大名单。”
　　马修斯一边练习一边和劳伦斯聊了起来，他虽然是一年级生，但好歹在进入过大名单，也在比赛中露过脸，还是很有资历的。
　　劳伦斯初来乍到，对球队队员不是很了解，难得碰到这么年轻还愿意和乙级沟通的老队员，他很愿意倾听球队的信息。
　　“劳伦斯先生是奥本大学的吧，老虎队的实力在全国也排的上十强，明明是这么厉害的球队，为什么还特意转校过来呢。”
　　马修斯不经意地随口一问。奥本大学的强大可谓人尽皆知，作为东南联盟西区的豪强，老虎队甚至可以和阿拉巴马红潮队拼上一拼，在一些赛季甚至可以打败红潮队。
　　“是啊，奥本大学太厉害了，是我最敬佩的球队。你知道吗？这个赛季，我们球队还打败过乔治亚大学，那可是全国前三的球队。”
　　劳伦斯显得很自豪，能够在奥本大学担任替补球员，也是一份很了不起的事情。
　　不过这份自豪很快就转换为失落，毕竟无论球队打败了多么强大的对手，无论他们取得多辉煌的胜利，都和他关系不大，他做到的，就是在备战区里为主力队员挥手加油。
　　作为队友，无论是劳伦斯还是其他替补，他们所付出的努力和汗水并不比主力队员少。硬要说差距出在哪，哪个地方比较差的话，可能就天赋还有际遇上差了那么一些。
　　残酷的是，正是因为这小小的一点运气，可能就会使其坚持许久的梦想最终功亏一篑。
　　“不过奥本大学再厉害，也是过去式了。我要做的是在这一个赛季拿出对应的成绩。”
　　劳伦斯自己知道，当务之急是在下一个赛季的比赛里用漂亮的数据，让自己进入球探的视线，赢得选秀的资格。
　　“不过像你这么优秀的人才，奥本大学老虎队居然肯轻易就放手，要是我，我可不干。”
　　马修斯也没想着一两次就可以把对方的底子套出来。不过时不时的旁敲侧击还是有效果的。
　　在聊了一会儿后，马修斯不断的称赞开始起到了一定的成效，劳伦斯显得很放松，一点警惕性都没有。
　　“如果不是麦卡锡主教练，我也得不到转校过来的机会，虽然费了不小的功夫。但好歹能够拼一拼，总好过留在老虎队里，一丝希望都看不到。”
　　虽然一般球队在锋线上的轮转阵容很多，但是往往可以替换的替补球员也有很多。而卡在劳伦斯面前的一座高山，可不是一般角色，而是新秀期的球员，被誉为大山的选秀大热杜鲁门。主力位置上有这人在，劳伦斯根本没有什么机会。
　　“我觉得你这样厉害的人早就该过来了。如果你早点两年转校过来，说不定咱们的成绩可比现在好多了。我之前和你一样同样在大名单里，但没什么上场的机会，接下来还麻烦你和麦卡锡主教练说一下，我不敢奢望成为主力，但希望能给一下表现的机会。哪怕只有那么一场两场也好。每一次上场跑一跑，都感觉有很大的收获。”
　　马修斯在这里说出的都是他自己的心声。正如他所说，就算在之前约好去的时候。他上场的机会也不多。
　　不过那种在场上的紧张感，刺激感，压迫感绝非训练的时候能够感受到的。哪怕只有短短的几分钟，可能要比场下训练好几天甚至更久还有效果。
　　看到马修斯感同身受，劳伦斯不禁想起自己的际遇。他拍了拍马修斯的肩膀，笑了笑说：
　　“好的，你放心。等麦卡锡主教练有时间，我带你到他那里。”
　　………………………………


第二百三十一章　突破口（三）
　　安迪，这个联邦调查局的探员，来到密歇根大学已经有数天的时间了。这次因为在科研项目上，学校和政府有一些瓜葛，涉及到不少人员，为此特意派他和另外一个同事过来调查取证。
　　不过事情发展并没有预料的那么顺利，关键的几个证据没有拿到，也无法从当事人身上发现什么有用的信息。
　　“上头那边也没什么新的指示，看来是准备收拾东西卷铺盖回府了。”
　　像这种外出调研的日子，安迪并不讨厌，尤其是来大学校园。这地方安静优美，充满青春的气息，让他回想起自己的青春时光，让人流连忘返。
　　“嘿，道格，准备回去吧。这件事估计就到此为止了。”
　　安迪点了一支烟，看了一眼这偌大的校园。时光荏苒，流水无情，不管自己再怎么舍不得，也回不去那青春的时光。
　　“回去？只怕没那么简单。上一件事算是结束了，不过又有新的事件出现了。上边收到有人举报，说这里的副校长和球队教练出卖学校利益，牟取私利刚好我们在这里，让我们顺便调查一下。”
　　道格是个黑人，一米八多的身高，虽然看起来有点瘦但却爆发力十足。他和安迪一样，都是最低级的探员，接到的一般都是杂活。
　　“副校长？教练？这都是什么破事？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都要让我们干。我们什么时候沦为国民的保姆了？”
　　安迪听完不禁勃然大怒，像其他人接的都是涉及国家机密，关系到地球毁灭的事项，可自己接到的工作，就和普通的侦探律师没什么区别。
　　“有什么好抱怨的，赶紧搞定这些杂事回去吧。我还想赶紧回去看牛仔队的比赛呢。”
　　和安迪不一样，道格对这份工作很满意。除了有时候时间没法自己把控之外，无论是待遇薪酬，还是社会地位，都符合他的目标。很多时候自己的证件还能享受免排队，快速同行等特权。
　　这次的事件是上级直接交代他的，相关的资料很快也会送到。像这种学校领导的丑闻，他还是调查过不少的，这方面很有经验。
　　安迪虽然有点不太愿意，不过毕竟是工作，他也没有选择的余地。在看过事件的资料后，他不禁皱了皱眉头。
　　事情的经过大概是一个很好赌，还欠下一大屁股债的教练，为了偿还欠下的债务，不但买通了学校的领导还通过竞标球队里的主力位置获取不正当的收益。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主要涉及人员范围主要还是在学校里，所以即便是由学校或者是当地的检察院接手这一件事也不为过。
　　不过既然上级有交代，安迪还是需要很认真完成此次调查。根据举报人提交的材料，不但有指证麦卡锡赌博以及欠款相关方面的新闻报道，还有他和球员的一些录像视频，对话以及交易的语音和照片，这些证据很全面，看起来非常完整。所以在安迪看来，解决事情的难度并不大。
　　“我想我们应该先去问问球员的感受。毕竟这件事涉及到他们的主教练，他们的看法也很重要。”
　　毕竟安迪和道格只不过是调查员，并不会直接对事情进行处理，因此行动起来也没有太多的顾虑，不用担心会打草惊蛇。
　　“如果这份东西是由学校的管理层，或者之前的教练员提上来的话，那还可以理解。如果是球队成员，或者是学生提交的，那只能说这个人是个彻彻底底的懦夫。”
　　在前往球场的路上，安迪开始习惯性地分析起举报者的心理。他原本学习就是心理学专业，平日里猜测犯罪者的动机是他的一大喜好。
　　“你是觉得，他因为自己很弱，以为铲除比自己更强的强者，或者是针对自己的教练，他就可以上位了对吗？我倒是觉得不尽然，一旦主教练没办法正确判断球员的能力，用球员的能力去评判上不上场的标准，那这支球队是建立在不公平基础上的，这种前提本就不对。人往往不会害怕付出，但会对不公平很有意见，不单单球队管理是这样，包括纳税人纳税也是，哪怕饭店排队也是，无非就是想有一个公平的竞争条件。我是觉得这很正常。”
　　虽说两人是搭档，但是关于同一件事情的看法往往不一样，也正是因为如此，安迪才很喜欢和道格探讨自己的想法，这种思想上的碰撞才是最有趣的地方。
　　按照举报的信息，他们率先找到了球队的四分卫辛考斯。并没有什么其他原因，只不过他是四分卫，所以这两人对这位进攻核心比较有兴趣罢了。
　　球场上已经是开始夕阳西下，但还是有不少人在训练。随着新赛季的逐渐临近，一种莫名的紧张感逐渐来临。队伍上上下下，不管有没有教练组的要求，多多少少都自行开始训练。这种自发性不是因为什么奖励，只不过是多年以来培养成的无意识的一种习惯。
　　所以安迪和道格在找到辛考斯的时候，他也还在草场上进行传球练习。在和海豚队的比赛里，他完全没有发挥自己应有的水平，所以才导致球队败北，对此他依然耿耿于怀。虽说之前只是一个替补，但现在不一样了。他有这种责任和义务去扛起整个队伍，带领球队走向胜利。
　　“辛考斯先生，请您配合一下我们的调查。我是安迪，这位是道格，我们是联邦调查局的。”
　　面对安迪的证件，辛考斯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惊慌。虽然是细微地不能再细微，只有短短的那么一瞬，但还是被安迪敏锐地捕捉到了。
　　都是平时不做亏心事，半夜敲门也不惊。既然这位四分卫对自己的身份有所忌惮，只能说这家伙肯定有什么事情。
　　“我相信你已经知道我们为何而来，希望你可以配合我们的调查，请你如实回答接下来的问题，你的每一个词都将成为呈堂证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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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二章　对错
　　从训练场出来，安迪和道格看着手上的笔录，忍不住犹豫了起来。
　　他们手上拿着的是所有涉嫌人员的笔录。包括四分卫辛考斯，还有护锋劳伦斯等人。只要是在训练场的转校生基本都问了个遍。
　　而结果也和他们预料的差不多。当他们拿出自己的证件时。所有人的眼神中都不自觉的闪过那一丝难以藏匿的恐慌。
　　这种道具对他们来说是再熟悉不过了。那个时候他们心里最大的声音估计就是：天啊，联邦调查局？他怎么知道的？
　　他们两个都是经验丰富的探员，自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所以这件事情的结果他们心里基本都已经有底了。恐怕举报的人说的没有错。教练麦卡锡或许真的存在买卖主力位置的现象。
　　当真了，这一点几乎所有的球员都急于否认。他们结结巴巴的辩解，强调自己并不知道这一件事情。只不过他们的话在安迪里看来根本就是破绽百出，要找出其中的漏洞实在是太容易了。
　　“你说，这次的事情要怎么汇报。这些学生的动机，我也不是不能理解。他们无非只是想博取一个展示自我的机会，尤其是对这一些橄榄球运动员，能不能参加选秀进入联盟。关系到以后他们的人生，老实说我不想这样毁了他们。”
　　安迪学过心理学，对他们的心理想法很了解。动力虽然很明显，但是这种意愿是善意的，不会对社会造成什么危害。最终执行处罚的还是当地的检查院和法院。
　　虽然这样说，当时他们的笔录会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尤其是在判定违法主体和责任的时候。法官可能会根据这份笔录，对判罚做出参考。
　　道格大学的时候也曾经打过橄榄球本身也是一个橄榄球迷，所以他也不愿意看着这些学生因为自己而失去了追逐梦想的权利。
　　“我理解你的想法，我想我们应该做的，是给他们提供一个公平的平台，在消除主教练麦卡锡这个不公正的因素后，相信整个球队人员构成名单都会进行重组，到了那个时候，是他们比拼真正实力的时候。”
　　此时在学校里，麦卡锡接到训练场打过来的电话之后，手中的杯子哐当一声掉到地上摔了个粉碎。
　　“你说什么？我没听错吧，联邦调查局的人？对我们发起调查？这怎么可能？绝对不可能！”
　　麦卡锡最初接到的是辛考斯打过来的电话。此时他还不敢相信，这整件事没有外人知道。不可能会被发现。
　　不过随后接连又接到其他球员的电话。直到这时他才注意到，自己估计是确确实实被盯上了。
　　想到这里，他背后忍不住冒出了冷汗。有事自己的行为被曝光出来。那他的好日子就到此结束了。
　　因为他不仅仅会面临罚款，甚至还有可能因此入狱。但冷静下来之后，他发现自健是多多少少还有一些转机。如果联邦调查局的人真的是奔子着这案子而来，那对方肯定不会如此轻率。
　　因为像他们这样光明正大的向训练场的众多学生询问。摆明了就是给自己一个信号。表示他们已经知道这件事。但同时又不想过多的插手。
　　因为从层级上来说，这件事情在他们的眼里，就和芝麻一样，确确实实只是一件小事。
　　“如果对方非要深究，恐怕我这主教练也当不成了。倒不如趁次机会，见好就收。”
　　冷静之余，麦卡锡，随即考虑自己的出路。反正这一次他从两边已经赚了够多。超过了原有的预计。明面上它只不过是接受了球员的好处，但是情并远非如此简单。
　　这一次，最大的得益者除了麦卡锡，并不是这些转校过来的球员。而是十大联盟的其他一些学校，如果那一部分的事情被联邦调查局注意到，因扯受到牵涉，那等待麦卡锡的就不会像现在是这样一两个电话，很可能是直接就把他扣押走。
　　“虽然比预计的快得多，不过也够了。不知道到底是哪个贱人出卖的我！要是让我知道了，哼……”
　　麦卡锡露出了凶狠的神情。随后，他走到了房间的架子前，上边放满了各种各样的装饰品，其中就有一个三十公分高的浓彩镂空瓷花瓶，看起来很是漂亮。
　　“好吧，就你了。”
　　他走到花瓶底下，轻轻推了一下架子，这花瓶在剧烈摇晃后终于失去重心，朝着麦卡锡掉了下来。
　　十分钟后，急求车的响声回荡在整个教授别墅区里，麦卡锡被抬上了担架，紧急送往医院。因为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别说球员，就是戴安娜在内的教练组成员也不知情。
　　“什么！麦卡锡主教练受伤了？什么时候的事情？伤得严重吗？”
　　戴安娜知道消息时，已经过了两个多小时，此时的麦卡锡已经包扎完毕，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他已经为接下来做好了计划，只要等球员代表和教练组的人到场，他就卸下主教练一职。
　　毅帆此时正在宿舍里着急地等待麦卡锡被传唤的消息，下午联邦调查员询问球员的事情他也知道，那个时候他正在现场，完完整整地目睹了这一切。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FBI的人为什么会这么大摇大摆，不过事情的发展和他预计的差不多。没想到在这最后的紧要关头，得到的消息确实麦卡锡受伤住院。
　　“受伤？怎么会受伤的？在自己家里？”
　　毅帆觉得事情哪里不对，甚至隐约察觉到，对方可能已经知道自己的意图。
　　“戴安娜现在要和一些代表们过去医院查看麦卡锡的情况，你要不要也一起去？看看到底怎么一回事？”
　　马修斯是从他哥哥口中得到消息的，学校的领导也派出代表，此外就是教练组，还有几个学生。毅帆自然不会轻易放过这次机会，反正他想参加的话，戴安娜是肯定不会拒绝的。
　　于是毅帆很快赶到现场，跟着戴安娜他们的车子一起赶到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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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三章　对错（二）
　　惨白的单人病房，中间放着一台简单的护理床，麦卡锡就躺在上边，他脸色看起来很苍白，一点血色都没有，头上还包着白色的纱布，已经年近五旬的脸似乎一夜之间老了好几岁。
　　“这位先生刚做完手术不久，头上缝了几针，现在需要好好休息。请你们几分钟后就离开。”
　　在进入病房前，小护士还特意交代了一下。等到麦卡锡情况稳定后，还需要进行脑震荡的检查，看看颅腔内会不会出血或者有其他情况。
　　看到麦卡锡的模样，几个转校生代表赶紧走上前，脸上满是担忧。从他们的表情不难看出来，他们的心情很不好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