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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仙_2-第5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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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周三下午,快下班的时候,”孙处长心里登时咯噔一下,心说得,人家还真是把招呼打到了,老板也认账。
“周三……前天吗?”邓健东想一想之后,嘴角扯动一下,似笑非笑地哼一声,“也算态度端正,好了,他过几天就会回来,你控制一下言论,不要让一些不负责任的传言流传,小陈也是服从组织决定,本来他不用跟你请假的。”
坏了,前面的话,我说得有点冒了,孙处长见邓部长如此着紧陈太忠,回护得也极有力度,心里登时就是微微的一沉,万一老板把这话回传给陈太忠,我这难免就会有点麻烦……谁知道这俩是什么关系呢?
于是他心一横,索性提出个建议来,“控制传言的最好办法,就是组织上公开态度,我考虑……能不能让陈太忠做青干班的班长?这样一来,传言就会不攻自破。”
你这也是……真敢建议啊,邓健东看他一眼,真是有点哭笑不得。
这干部培训班跟一般学校一样,通常也要选个班长出来,要是像那种半年以上时间的,还会有生活委员、文艺委员什么的,这班长多半是同学选举,也有指派却是不多。
这班长未必是班里级别最高或者权力最大的主儿,别的干部也未必就尿你那一壶,组织个活动别人都不一定愿意买账,其实不过是个虚名罢了。
但是这个虚名也有好处,将来档案里写上“曾任XX届XX级干部培训X班班长”,这也是在干部考核中能加分的,能在全是干部的班里任班长,那起码是协调和沟通能力强吧?
尤其是,这班长通常是选出来的——咱党的干部不就是讲个民主吗?不民主那是对阶级敌人,或者还有对……咳咳,自绝于人民的少数份子吧……
其实,讲这个民主还真是有点无奈,一个培训班里,十几到五六十号干部不等,谁就敢说被指定的班长一定就是背景最大的,有那些白龙鱼服的主儿,万一对这个指定不满意了,岂不是也要生出一些不必要的事端来?
所以,班里同学能自发选举的话,那是最好的。
可是,正是因为多是学员自己选举,由此产生的班长,他就不仅仅是班长了——此人还代表了班里一部分同学的支持,在实用主义极强的国内官场上,这个因素未必会起多大作用,但是毕竟是“一起同过窗”不是?
总而言之,能在干部培训班里混个班长,那绝对是有百利而无一害,多少人拉帮结派,打破头抢这个班长,某省的省委党校还出现过两万块钱买一只手,公开买班长的举手权的行情,这一点,孙处长知道,邓部长更知道。
所以,邓健东知道,小孙提这个建议,是有点弥补前愆的意思,不过你这个建议提得也有点夸张了,以他省委党校校长的地位,自然不怕指派班长,然而他考虑的是,“一开学就请假的学员,做班长……不太合适,不能很好地起到沟通作用。”
“那么,副班长能不能考虑一下?”孙处长小心翼翼地看着自家的领导,他也知道自己的建议有点离谱,但是他提这个建议本身的用意,就是想表示他对某人没有成见——我真不知道他是邓老板您的人,我这是不知者不罪。
邓部长是反对了,但是没有呵责,这就是说他现在的立场,是选择对了,一个月的培训班,不用搞这样那样的委员,太花哨,但是通常来说是要有个副班长的——这也体现了民主。
“副班长……”邓健东沉吟一下,小陈在蒋世方打电话之前,就跑过来请假,这态度真的端正,而且引进人才的意义,蒋省长也强调了,还说下午要接见某个德国人,可见省政府对这次行动的期望值很高。
第2266章 赶场
邓部长不是笨人,笨人坐不到这个位置,陈太忠既然撺掇了蒙艺来打听,那就断然不会再找蒋世方来恶心自己,这是一个很简单的判断题——是的,小陈必然是被蒋世方逼得别无选择了,才不得不如此行事。
然而,理解并不能代表毫无芥蒂,而且他也怀疑这个年轻的正处待遇,会不会在各方大佬的关照之下,生出目无领导的野心来——人的毛病总是一点一点地被惯出来的,年轻人往往更容易在得志之后,产生出一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下意识的行为。
所以陈太忠及时地跑了一趟省委组织部,这是一个很重要的补救措施,邓健东明白,小家伙肯定是想面见自己,没见着又没胆子再让蒙艺给自己打电话,就跑到青年干部处去补救,这些反应都没问题——嗯,不敢再劳动蒙艺,这也是证明此人比较小心,并没有忘乎所以。
“他一个人去找你的吗?”邓健东沉吟一下,继续发问。
“嗯……是王启斌处长陪着的,”孙处长一听更明白了,王处长陪着果然是有说法的,只是很遗憾,他搞不清楚这说法到底是什么,也不敢多问。
“哦,那他的事儿你安排一下去吧,”邓健东点点头,不再发表意见,而是转头看一眼自己的秘书,有些东西他还是要查证的,“汇总一下这两天找我的人,整理出来拿给我……”
陈太忠出发是很快的,没办法,一省之长若是盯上一个人,查他的出入境还不是轻轻松松的?于是他在第二天就飞往了北京,跟凯瑟琳一道,劝住了正打算离开的霍夫曼,找个德语翻译又找到凤凰驻京办,要驻京办张主任全程陪同此人,将此人送往天南。
“蒋省长会亲自接见?”张主任听得上下嘴皮乱抖,一个劲儿地点头,“没问题没问题,这都交给我了……对了陈主任,我能去拜望一下老市长吗?”
他是段卫华的人,段市长走了之后,田立平沿用了他,支持的力度比以前稍逊,却也没少了多少,不过张主任心里有数,对老市长他该保持一定距离了——这不是疏远段卫华,而是对新市长他要表示出该有的尊重。
这次护送德国人去天南,虽然是跟轴承厂谈,可这天南轴承厂也是在素波,所以他请示一下这个比自己年纪小了两轮多的副处,也是婉转地问一问,这事儿我该不该跟老市长说一声?
“先去天南轴承厂吧,”陈太忠笑一笑,心说这事儿已经闹腾得够复杂了,段卫华再插一脚,章尧东怕是要把牙都咬碎了——你领着凤凰的工资,每年一百万美元的拨款,你小子给蒙艺送人才,给段卫华送人才,偏偏不给凤凰招人才?
“哦,好的,我也是好久不见老市长了,有点惦记他,”张主任笑一笑,婉转地解释一下,反正陈主任也跟段市长关系好,“您这次去欧洲,巧云那丫头……还得指望您照顾。”
“什么您不您的,我可不敢当,”陈太忠笑着摆一摆手,转身一溜烟地走了,“我还有事,赶场呢……看这事儿闹得吧。”
这事儿闹得还真的复杂,他从驻京办出来之后,就给蒙艺拨个电话,原本他想着是那帕里接电话的话,他就一股脑地将霍夫曼的事儿交待了,就完了,也省得蒙艺嘀咕。
不成想这电话偏偏是张沛接的,转手就递给了蒙书记,陈太忠这份郁闷也就别提了,却是还得张嘴解释,“那啥,蒙书记,机床厂要的那个德国人,我想弄到天南轴承厂去。”
“嗯?”蒙艺略带一点吃惊地嗯一声,随即又嗯一声,这次却是肯定的语气了,“行,一个的话没问题,对了……据说这批人素质不错,你要是还有,给我弄过来。”
“蒋世方都拎着我开骂了,”陈太忠实在憋不住了,说不得抱怨一声,“说我拿着天南的工资,吃里扒外,再联系到什么人,我也不能给您了。”
“哈,”蒙艺听得禁不住笑一声,他虽然很待见小陈,但是听说这桀骜不驯的家伙吃瘪,想一想那家伙可能的尴尬样子,也禁不住心怀大慰。
不过紧接着,他就清一清嗓子,小陈是帮自己才遇到这种局面的,作为一个省委书记,他不能太过轻浮,于是就出声安慰,“你是凤凰的市管干部,操心到省里这算什么事儿,组织原则还要不要了?蒋世方要找也该找田立平或者章尧东,关你什么事儿?”
要不说这蒙老板不愧是老板呢?一句话直指问题的核心,越级反应是严重违反组织原则的大错误,陈太忠也是因为最后找出了同样的借口,才顶得蒋世方无话可说。
当然,他话是这么说的,蒋世方还真没办法因为此事找到凤凰去,人家凤凰人自己花钱搞的驻欧办,自己城市用不了的人才,介绍到外地也无所谓——对凤凰人来说,碧空是外地,素波同样是外地。
所以这只是一个借口,陈太忠也很清楚,“嗯,这话您能说,我不能跟蒋省长说,反正他是批评我了,还要我弥补损失,这不是?青干班开课,我都得请假去德国……趁着曼内斯曼还没拆分,赶紧挖几个人回来。”
事实上,他已经顶得蒋省长快吐血了,但是不如此说,怎么能让蒙艺扎扎实实地领自己一个人情?反正蒙老板是不可能跟蒋世方对质去的。
“辛苦你了,”蒙艺这是承情的意思,他沉吟一下又发话,“不让你参加开课,啧,看来蒋世方也是认真了……嗯,其实你没必要一直盯着那里,事情交给凯瑟琳就行,拆分之后,没准人才更好挖呢。”
“那是,我去一趟,是个态度问题,所以……快去快回吧,”陈太忠听得暗暗感慨,老蒙明明不接触凯瑟琳,却是对她了如指掌,看来就算是一省大员,也不能随心所欲地行事啊。
“有冶炼方面的人才,你还是给我弄过来,差一点的也行,”蒙艺如此回答,蒋世方想的是招揽外国工程师博业绩,蒙书记也想如此,这批人已经小小地轰动了一下了。
而且小陈弄过来的人,大家确实评价高,这个该争还是要争的,而且他还要宽慰一下小陈受伤的心灵,“反正天南就没大钢厂……你要是在精神文明办呆得不开心,跟我说一声,我把你弄到中央去,省委党校怎么了?切,去中央党校培训去!”
“那我先谢谢您了,”陈太忠笑着回答,挂了电话之后,微微地叹口气:怎么蒙老板就走了呢?他现在要是在天南,哥们儿我岂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不过下一刻,他就抛开了这份不切实际的念头——就算蒙老板在,也不会任由他随心所欲地折腾,这是到了外省了,有些话倒是能肆无忌惮地沟通了。
算了,不想了,不靠你们,哥们儿不是照样活得随心所欲?下一刻,他如此安慰自己,不过这个德国,还是要快去快回。
就在蒋省长接见霍夫曼的时候,陈太忠跟凯瑟琳和伊丽莎白一道踏上了飞往德国的飞机,在霍夫曼将自己亲身遭遇传回德国的时候,来自中国的三人正好抵达杜塞尔多夫。
这时间紧赶紧的,来了这里之后,三个人又见了几个已经回来的德国人——这些人的意向基本上就定下来了,还有直接草签了聘用合同的呢。
榜样的力量,无疑是巨大的,尤其是中国这两年发展得确实挺快,回来的人也都认可这一点,听说陈太忠还要再招人,大家纷纷表示,自己可以将在中国的所见所闻如实地讲给自己的同事——严谨,是日耳曼民族从小就培养出的品质。
猎头公司也表示,有这么一批榜样的话,接下来的工作会好做许多,当然,问题也会有一些,那就是,“去中国的人会大大增加,但是,这或者只是他们的备选目标之一。”
他们前期接触的这些人,基本上是铁铁地要被裁撤,或者铁下心不想再呆下去的,所以这些人敢于走向中国,但是接下来的人真的就不好说了。
“这个就要靠你们专业的判断了,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来做,”陈太忠微笑着回答,他可不想弄回一帮人考察,到最后化为一场闹剧,“能力差那么一点无所谓,但是要忠诚于自己的工作,我认为这一点很重要。”
“交给我吧,”凯瑟琳眉飞色舞地插嘴,“大不了让猎头公司先跟他们签了委托合同,这点钱我还是出得起的。”
欧洲的猎头公司不仅仅是中介,他们还负责接受全权委托,当然,他们主动寻找的目标多半都是价值极高的,所以,不是这些目标给猎头公司钱,而是猎头给这些人签字费。
如此一来,目标想要在期限内爽约,要支付违约金——当然,这个违约金通常不会很高,可毕竟是一个制约。
“这么一来,这些可就都是你的资源了,也方便卖人情,”陈太忠似笑非笑地看着凯瑟琳,心里暗暗地感慨,蒙艺都能将你放在嘴边了,你在中国的根,是越来越扎实了啊。
“我对你的诚意,你难道体会不到吗?”凯瑟琳咯咯地笑了起来,还不忘伸出舌尖舔一舔鲜艳的红唇,不经意间的无限风情,只看得一边猎头公司的人眼睛都有点直……
第2267章 初入学
饶是陈太忠紧赶慢赶,等他回到素波也是六月六号下午,青干班开课两天了,不过,这次德国之行还算顺利,有前一批人做榜样,接下来再搞一些人回来,问题真的不大。
只是,想到凯瑟琳在中国的根儿扎得越来越深,他心里多少是有点茫然,也不知道该高兴好,还是该担忧的好——她控制得住自己的贪欲吗?
要是换个别人,他肯定不会这么纠结,尼克也好是埃布尔也罢,虽说也是外国朋友,一旦触碰到他的底线,他绝对会不吝惜地断然出手,想要通过哥们儿,做个算计中国国家利益的买办?重投一次胎再来吧。
但是对凯瑟琳,他下不了这个手,尽管这女孩是个白种人,可终究是他的女人,家世虽好身世却是堪怜,当然,更重要的是他采摘了人家的红丸,陈某人可是有一点处女情结来的。
所以,这份纠结有点影响他的心情,但是就在他抵达素波后不久,另一个消息将他从纠结中拽了出来——他被指派为本期青年干部培训班的副班长。
这都是什么事儿嘛,陈太忠对副班长这个不太感冒,在他的印象当中,“副班长”这个词儿,一般是用来形容垫底儿的人和团体的。
尤其让他郁结的是,自从进入官场之后,他就跟这个“副”字结下了不解之缘,从副村长(村长助理)开始,一路往上全部是副职,还全是副主任,好不容易有个正职的主任,却是“驻欧办”这种古怪到不能再古怪的单位。
甚至,在即将挂职锻炼的省精神文明办,他依旧是拟任副主任,所以在听孙处长说,他现在又是副班长了的时候,他心里真的没啥感激之情——事实上,他都不知道在青干班做个小官能有什么意义。
孙处长肯定也不会跟他解释太多——公道自在人心,领着他办了入学手续之后,又将他送到宿舍,叮嘱两句之后离开,“半封闭管理,其他的我也就不多说了……”
不过还好,陈某人也不是第一次进培训班,对这样的要求也明白,扫视一眼四周,得出一个结论来,省委党校的学员宿舍,比市委党校的要强,起码不是上下铺。
一间宿舍四张床,门边一溜排下来四个竖柜,门口上方距离天花板半米处,还有一个探出的六七十厘米宽的横檐,很显然那是放行李箱等不常用的杂物的。
每张床边都有一个床头柜,靠墙一侧有一溜挂衣服用的挂钩,四张床中间却是四张拼起来的写字台,四个小凳,看起来真的是很简朴的学校那种感觉。
陈太忠一眼就认出了自己的床铺——门口这张就是了,要说原因那很简单,就这张床的床头柜上没东西,而且挂钩上也没衣物什么的。
“可算回来了,”陈太忠将行李包往床底下一推,懒洋洋地往床上一躺,信手拉开床头柜上的抽屉,却不小心发现,里面还有点东西——一张折了两折的A4纸。
打开一看,却是有点意思,合着是00届第一期青年干部培训一班的名单,估计是人手一份,上面有名字、职务和年龄,像联系方式什么的,却没有印上去,联系方式一栏全是空白——当然,谁要能弄到别人的电话,自己往上填也就方便了。
这不会是学校搞的!陈太忠第一个印象就是如此,他有这个认识非是无因,不过要细解释的话,一章都不够——总之,学校不会做这种事,因为不合情理。
水利厅的、公路局的、经贸委的、体改委的、粮食厅的、省教委的、高管局的……还有成套局的,陈太忠细细地数了一数,自己这个班居然有三十二个人。
当然,作为曾经的天南省十佳青年,对于很多3字打头的年龄的青年干部,他很是能理解,青年嘛,四十五岁不到的,都可以是青年。
这个培训班是以处级干部为主的,其中副处占了百分之八十以上,正处有五个,好玩的是还有两个正科——这估计培训完,差不多就是该提副处了。
对一般人来说,熬到副处这个级别,三十出头实在太正常了,不过能来青干班培训的主儿里,大能也不少,陈太忠粗粗扫一眼,班里也十好几个二十多岁的。
不过,这一溜年龄看下来,最年轻的自然是数他了,22岁的副处,看到这里,他有点压抑不住的得意,才待再细看一看,听得门口有响动,紧接着,三个人渐次走了进来。
一看到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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