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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生的射手根本插不上嘴，眼睁睁看着柳芽跟老板讨价还价，柳芽的强悍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愣是从一次赌玉的失败扯到了心情的低落，再从心情低落扯到了高考落榜，最后从高考落榜扯到了惨淡的下半生，直接把那位大叔砍得充满了负罪感。
　　　　最后，那块玉料以五百块成交。
　　　　云牧付了钱就和柳芽走了出去，一路上不停地打量柳芽。
　　　　柳芽：“看什么看，吓到了？”
　　　　云牧：“有点意外。”
　　　　柳芽面带微笑，很满意道：“这是个好现象，所以我们相亲是有必要的，免得以后真在一起了，你说我像个菜市场大妈似的，还抱怨我不是你心目中那个白裙飘飘温文尔雅的姑娘，到时候我心情会很不爽。”
　　　　云牧：“你比菜市场大妈狠多了。”
　　　　柳芽：“能不能明示一下，这到底夸我还是骂我呢？”
　　　　云牧：“这么说吧，你要真是那种白裙飘飘温文尔雅的姑娘，我可能会被吓到。”
　　　　柳芽：“理由？”
　　　　云牧：“不太真实，就跟小说里那些仙女圣女似的，感觉跟我的生活不沾边。”
　　　　柳芽：“真实的我没让你失望吗？”
　　　　云牧：“没有，你保留白裙飘飘就行了，后面不需要加后缀了。你看，现在我们大家这么坦诚相待，我能提个小小的意见吗？”
　　　　柳芽：“你说。”
　　　　云牧：“以后你白裙飘飘的时候把双层裙子换成单层的，我会更加充满期待。”
　　　　柳芽：“你就不觉得太亏了？真要那样做，不仅便宜了你，还便宜别人。”
　　　　云牧认真想了想，说道：“有道理，要不我们单独在一起的时候，你再那么穿？”
　　　　柳芽停下脚步，很严肃地看着他：“云小牧，你把我当成你的私人财产了？”
　　　　云牧：“这说法太功利了，能换个说法吗？”
　　　　柳芽：“本质上都一样，说得再好听也还是这么回事。你们男人领地观念太严重，只要划进了自己地盘的东西，就想宣布主权，不许别人染指。”
　　　　云牧：“假如我允许别人染指，你觉得我正常吗？”
　　　　柳芽：“我不管你那么多，反正我自己也圈一个领地，免得仰人鼻息。哼哼，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有本事你就杀过来。”
　　　　云牧：“大家都是读书人，非要升级为战争吗？”
　　　　柳芽：“那个谁说过，男人跟女人在一起免不了战争。你不打战也可以，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我心情好就放你过来溜达一下。”
　　　　云牧：“这回该你明示了，能把买路财具体化吗？”
　　　　柳芽：“那还不简单，就看你表现。加油吧，我很看好你的哟。”
　　　　看着柳芽一副歼计得逞的样子，云牧恍然：“差点被你绕进去了，你这用心太险恶了。刚才开挂已经受到惩罚了，我不会犯同一个错误。嘿嘿，我就守在我的地盘里，等着你留下买路财，顺便等着你追我追得亡命天涯四海为家。”
　　　　柳芽笑盈盈道：“莽撞的少年，你就慢慢等着吧，看谁先踩线。”
　　　　云牧：“我怎么就莽撞了？”
　　　　柳芽：“你手里那块东西，就是你莽撞的体现。”
　　　　云牧：“知道我莽撞你还帮我砍价？”
　　　　柳芽：“当时你脸上就写着‘我要我要我真要’，我不帮你砍价，你当了冤大头，显得我多没眼光啊。”
　　　　云牧愣住：“真有那么明显？”
　　　　柳芽：“别人眼里明不明显我不知道，反正在我眼里挺明显的。”
　　　　云牧凑近了一点，两人手臂都快碰在一起了，问道：“你是不是偷偷开挂了，我对你还一知半解呢，你就已经到了一眼看穿我心肝脾肺肾的地步了？”
　　　　柳芽把云牧的外套脱下来，披在他身上，轻轻帮他扣好了扣子，随后嫣然一笑：“没那么夸张，你把那当成女人的第六感就好啦。”
　　　　云牧瞬间被幸福包围，实现了两个梦想。
　　　　一个梦想，就站在他眼前。
　　　　另一个梦想，就握在他手里。
　　　　他感到自己拥有了男人最渴望的两个梦想，女人和金钱……不，是爱情和事业。
　　　　午后的阳光很温暖，天气预报没忽悠人，现在的气温真有26度了，白裙飘飘的柳芽在阳光下光彩夺目。少女随风舞动的长发，风中绽放的笑容，印刻在这座城市里，也印刻在少年十七岁的记忆里。
　　　　让青春吹动了你的长发，让它牵引你的梦。不知不觉这城市的历史，已记取了你的笑容……。
　　　　（未完待续）


【101】老爷和丫鬟
　　　　在云牧那有点小深情的眼神注视下，柳芽大感吃不消了：“我刚有点热啦，把衣服还给你而已，至于感动成这样吗？”
　　　　云牧缓过神，很搔包道：“果然，你真在靠第六感吃饭。这次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你的第六感不灵了，难道你就没看到隐藏在我眉宇间的那种失落和愤怒吗？”
　　　　柳芽呆了呆：“失落和愤怒？”
　　　　云牧：“我都被你当成莽撞的冤大头了，难不成你还希望我感到欢欣鼓舞？”
　　　　柳芽：“我只是不小心诚实了一下，难道你想让我夸你有追求有眼光？这么违心的话，小女子实在说不出口呢。”
　　　　云牧一脸沉痛：“这是你第一次对我没信心，我记住了。”
　　　　柳芽笑了：“哟呵，你还记仇，现在我知道你有多小气了。算啦，我不跟你一般见识，以后你就知道我的良苦用心了。”
　　　　云牧：“现在就把你的良苦用心说出来吧，免得我对你成见太深。”
　　　　柳芽：“我觉得花几百块买个教训，还在可承受范围以内，就当交学费了。多交几次学费，你就慢慢成长了，同学，加油，我看好你的。”
　　　　云牧：“看在你用心良苦的份上，洒家就原谅你了。不过，这次你错了。”
　　　　柳芽：“那不太可能，以我的眼光来看，这块料99％都不会出好东西。”
　　　　云牧：“不太可能，意味着有可能，我会用实际行动告诉你，你看走眼了。”
　　　　柳芽表情有点唏嘘，追忆着往昔峥嵘岁月：“当年我一次出手的时候，也认定我挑选的石头里藏着好东西，谁的话我都听不进去，后来我就明白了什么叫残酷的现实……云小牧，我理解你这种初学者的狂热，你固执的样子，很有我当年的风采。”
　　　　云牧：“你无耻的样子，也很有我当年的风采。”
　　　　柳芽：“不跟你贫嘴了，我们用事实说话，等会儿去薇姐店里找人切开，答案就揭晓了。为了给你留下一个深刻的教训，要不，我们打个赌？”
　　　　云牧求之不得：“好啊，我赢了，你就给我当媳妇儿。我会给你大展拳脚的机会，把持家的权力交给你，怎么样？”
　　　　柳芽：“那我赢了呢？”
　　　　云牧：“你赢了，直接把我拉走，以后我就当你男朋友。”
　　　　柳芽也没动怒，反而赞叹道：“你比我更会持家，这笔账算的，啧啧……”
　　　　云牧没有贪功：“跟你在一起久了，我也学会精打细算了。说起来全靠你的熏陶，军功章上有我的一半也有你的一半。”
　　　　柳芽：“别，功劳记在你一个人头上就行了，我怕你下次调戏了良家妇女，说是我教的，到时候我上哪儿喊冤去呀？云小牧，你也别拐弯抹角的忽悠我了，我不会上当的。用一个赌约来决定终生大事，这种事儿我干不出来，你换个目标吧。”
　　　　云牧：“那你想赌什么？”
　　　　柳芽：“这样吧，如果我赢了，就让我当老佛爷，你做小跟班，任由我使唤，我叫你往东你就别往西。也不用太久，赌约有效期为一天。”
　　　　云牧：“原来你一直憋着劲儿想使唤我一回？”
　　　　柳芽：“不可以吗？”
　　　　云牧：“太可以了，可万一我赢了呢？”
　　　　柳芽：“那就让你做大老爷，我做小丫鬟呗。”
　　　　“成交，来，握个手。”云牧说着伸出了友谊之手。
　　　　柳芽没伸手，笑道：“你是不是知道自己输定了，还想趁机捞点本钱占我便宜？很抱歉，我不会再给你第二次机会了。”
　　　　云牧：“你把我想得过于龌龊了，看到你这表情，我有点后悔，后悔当年没好好念书，忘记黄世仁是怎么欺侮白毛女的了。”
　　　　柳芽：“你比我想象中还更龌龊，敢情你脑子里大老爷的原型就是黄世仁？我的天呐，你能想一个比较善良忠厚英俊潇洒的吗？”
　　　　云牧：“西门大官人，够英俊潇洒了吧？”
　　　　柳芽放下了狠话：“同学，你就慢慢做梦吧，等会儿千万别哭出来。我今天绝对不会安慰你，倒是很可能残忍残暴以及残酷地使唤你。”
　　　　很快，两人就来到老板娘的玉器行里。
　　　　今天老板娘不在店里，这也没什么关系，柳芽跟店里的工作人员都很熟络。她找到一个叫做黄师傅的中年大叔，切割那块玉料。
　　　　云牧对新鲜事物很好奇，看着黄师傅用笔在石头上画着各种线条，然后拿到机器上切割，这和他想象中拿着刀乱砍的场面不同。
　　　　“挺安静的啊，你这算不算暴风雨前的平静？”柳芽见云牧过于古井不波了，好奇地问了一句。
　　　　云牧反问：“我应该感到紧张吗？”
　　　　“我忘了你具备奥运精神了，就算被我使唤你肯定也是不屈不挠的。”柳芽显得胜券在握，好像巴不得看到云牧吃瘪似的。
　　　　云牧：“其实我有点好奇，在别人店里买的东西，跑到老板娘店里切割，这合规矩么？”
　　　　柳芽：“这没什么，老板娘店里的存货我早看过了，每次我买到石头都来她店里切。”
　　　　就在这时候，黄师傅惊咦了一声。
　　　　看到前面切出来的全是杂质，柳芽问道：“黄师傅，又是废料？”
　　　　“不对，里面有东西。”黄师傅头也没抬一下，神情变得格外专注。
　　　　柳芽呆了呆，扭过头狐疑地盯着云牧。
　　　　云牧撩了撩头发：“丫头，去给大爷倒杯水。”
　　　　柳芽恨声道：“你少得瑟，人家还没输呢。”
　　　　云牧：“你早点认输，我可以考虑不残忍残暴以及残酷地使唤你。”
　　　　柳芽很执着：“对不起，我不到黄河不死心。”
　　　　云牧很冷酷：“好，等会儿记得陪大爷去书店，我得买本《白毛女》认真拜读。”
　　　　柳芽紧横了他一眼，紧咬贝齿不说话了。
　　　　“好家伙！”黄师傅惊叹一声，取出一块指头大的白色籽料，戴上眼镜观察了很久，站起身笑道：“柳芽，你这丫头手气真让人羡慕，又捡漏了。这块百分之百是羊脂玉，除了个头小点，其它没得说。”
　　　　被夸的柳芽笑不出来，也哭不出来，弱弱地望向云牧。
　　　　（未完待续）


【102】第一桶金
　　　　“高二（4）班黄江为他的好朋友高富帅点一首歌，庆祝高富帅同学战胜病魔重返校园……”一中校园广播里，于纱那很有范儿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传来背景音乐，以及歌声：“这些年，一个人，风也过，雨也走……”
　　　　蓝江一中有个校电视台，每个教室里也有电视机，不过这些东西都是浮云，只有领导视察的时候才会有用武之地，平时纯属摆设，教室里的电视机一个星期都难得打开几次。
　　　　相比之下，学校的广播电台更贴近生活，每天下午的读报时间都有广播，同学们还可以前去点歌。
　　　　一中电视台和广播台的主持人是通用的，每个年级各挑出一男一女。姑且先无视雄姓牲口，三个女主持人分别是高一的沐可可、高三的海蜜蜜，还有眼下这个高二的于纱。三个女主播风格各异，于纱的特点是敢于用批判的态度看待问题，嘴比较毒。
　　　　高富帅心情很滋润，暗赞黄江果然很上道，点一首歌就再次让他成为班里的焦点。除此之外，于纱的态度也令他很满意。
　　　　在校电台点歌不是那么容易的，有时候好几十个人点歌，播放出来的就那么几首，这就得看个人的门路和关系了。
　　　　于纱今天一开场就给足了高富帅面子，这让高班长恢复了几分自信，尽管自己暂时还硬不起来，但种种迹象表明了自己好歹也有点帅，帅得像东方不败。
　　　　整个读报课，高富帅享受着班里同学或艳羡或崇拜的目光，心里很爽。
　　　　他正琢磨着，干脆今晚也把于纱一起叫上，再让戴弘毅衬托下气氛，没准儿两人今晚就能确定关系，到时候就可以施展他的宏图伟业了。
　　　　有了于纱撑场面，毫无疑问自己的声望将更上一层楼，有希望和云牧别别苗头。高富帅越想越滋润，大感自己的未来不是梦。
　　　　要不，明天聚会的时候，让于纱去当家属？想到这里高富帅被自己折服了，如果明天于纱真的小鸟依人的去了，自己在四班的威望绝对树立起来了。
　　　　顺便还可以考虑跟钱梦茹搞好关系，他知道钱梦茹跟云牧的关系很诡异，好好设计一下没准儿能联手抗敌，让云牧在四班没有立足之地。
　　　　思考着各种各样的方式方法，高富帅憧憬着未来。
　　　　下课后，他不经意地和黄江等人谈起明天的聚餐问题，引发了讨论，很多人都在热议要怎么玩才有意思。
　　　　这时候篮球队的三个人训练结束进入教室，破坏了气氛，钟峻第一个凑上去问：“赵健，我们加入篮球队的事到底怎么样，给个答复撒。”
　　　　赵健笑脸迎人：“这件事队长说了算，你问我，我也没办法啊。”
　　　　钟峻：“云牧和吴宇锋上哪去了，怎么只有你们三个人？”
　　　　赵健：“吴宇锋我不知道，队长下午有事，让我帮忙请个假。”
　　　　“哇，云牧不会跟柳芽出去浪漫了吧？”
　　　　“二中那个柳芽？”
　　　　“云牧跟柳芽？这传闻早落伍了。”
　　　　“我靠，你才落伍了。中午云牧跟柳芽手拉手走出校门的，很多人都看见了。”
　　　　“真的假的？”
　　　　“真的，我看见了，柳芽特地在校门口等他，两人牵着手一起走的。”
　　　　“不会吧？柳芽主动来我们学校等他？听错了，我一定听错了。”
　　　　“错你妹啊，好多人亲眼看见了，不信你去问问。”
　　　　话题不小心跑偏了，高富帅被人无视了。
　　　　这一刻，高班长心里五味杂陈，伴随着很强烈的震惊。
　　　　云牧跟柳芽？这是个什么情况？高富帅住院太久，发现自己跟不上时代了，遇到这种八卦新闻连插嘴的机会都没有。
　　　　对于柳芽，高富帅并不陌生，当初他的狐朋狗友戴弘毅也去追过柳芽，苦了几个月，最后弄得灰头土脸，无功而返。高富帅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姓，如果传闻属实，自己就算再泡几个于纱，也不顶用啊！
　　　　⊙v⊙＊⊙v⊙“丫头，走吧，护送大爷去银行。”
　　　　云牧迈着八爷步，表情动作以及语气都非常欠扁。
　　　　那一小块羊脂玉有十几克重，优点是品质好，缺点是个头太小。真正值钱的玉除了品质上佳之外，体积也是个重要的标杆，大块的玉能做镯子，中间镂空出来的一块还能做玉佩什么的。这指头大的一块用途就没那么广泛了，要么做个项链小吊坠要么再找几小块玉石串起来做手链。
　　　　尽管如此，这块羊脂玉还是具备一定价值的，据黄师傅估计值个两三万没问题。云牧跟老板娘相识五年，关系很好，打了个电话就商量好把羊脂玉放在老板娘店里寄售。云牧还预支了一万块，解决了迫在眉睫的金融危机。
　　　　就这样，云牧赚到了人生的第一桶金。
　　　　钱啊，有了钱的感觉真不是一般地好。
　　　　人逢喜事精神爽，这说的是云牧。
　　　　阴沟里面翻了船，这说的是柳芽。
　　　　自从那块羊脂玉横空出世后，柳芽就没说过话，好几次差点用眼神杀死了云牧。恰好云牧属于遇强越强的大赛型选手，愣是把自己当大爷了，一点都没客气。
　　　　柳芽灰溜溜地跟在云牧身后，那垂头丧气略带委屈的模样实在我见犹怜。
　　　　可天生的射手还没学会怜香惜玉，转过身，很绅士地弯起臂弯，示意柳芽挽着他的手，说话一点都不绅士：“听说古代的丫鬟都削尖了脑袋想爬到老爷床上，这就成通房丫鬟了，运气好还能提拔为小妾，从此就升级为主子阶层了。来吧，丫头，大爷给你一次机会。”
　　　　柳芽苦着脸，弱弱道：“大爷，您历史学得太好啦，我都不想评价了。不过，哪有丫鬟敢挽着老爷手的，奴婢跟在您背后就行了。”
　　　　云牧板起脸：“还敢犟嘴，你有这样顶撞老爷的丫鬟吗？”
　　　　柳芽也板起脸：“云小牧，你记住你今天对我做的事情。”
　　　　云牧：“我当然会记住，这么有纪念意义的时刻，忘不了。”
　　　　柳芽：“老爷，大家都是读书人，可不可以稍微含蓄点？”
　　　　云牧：“不行，我从小就有个愿望，当街调戏良家妇女。盼了这么多年，机会终于来了，你不想遭遇残忍残暴以及残酷的对待的话，最好满足我这个儿时的梦想。”
　　　　柳芽贝齿咬得咯咯作响，最终愿赌服输了，心不甘情不愿地走过去，伸出颤巍巍的小手，挽在云牧的臂弯里。
　　　　午后的阳光下，少男少女就这样表情各异地相挽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