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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咬着嘴唇离开服务厅。
　　张广明看看天色不早，也快黄昏了，就说：“阿媛，那就明天上午，你来我家吧，我的父母都在家等你。”
　　阿媛含笑低下头，嗯了一声。
　　张广明留下摩托车钥匙，也离开服务厅。
　　这天晚上下了班，阿媛早早去休息，王添则推着摩托车，来到大街上。
　　晚上十点钟，大街上还有行人，却已经稀少。只有好乐迪酒吧那边，显得更加热闹。几个年轻的酒客，大概先喝了一轮，冒出酒吧聊天。他们都身穿衬衣夹克，像是普通的白领。
　　此时已经是冬天，呼出的口气形成白雾，在面前飘散。王添发动了摩托车，在大街上来回开了几回，又练习兜八字、半坡起步之类的考试项目。
　　摩托车还是很容易掌握，王添练了一小时就已经十分熟练。他开着摩托车往回走，准备回去休息。
　　此时大街上行人更少，却有一个人不紧不慢地穿过大街。
　　王添正好开车到康乃馨门口，停下车之后，擦拭额头的汗水。但他却看到那个不紧不慢走来的男人，脚步似乎变得有些急谨慎。
　　王添低下头，借着服务厅的灯光，假装查看摩托车。但他的眼睛盯住那个男人，身材高大，戴着一副细框墨镜的男人。
　　这么晚了，居然还戴墨镜。这种人还真是喜欢摆范儿。
　　那男人肯定也注意着王添，因为他的步伐显得却是过于谨慎。王添也没有再逗留在门口，推着摩托车走进服务厅，还拉下了铁闸门。
　　但他很快把摩托车推进后院，推到隔街的那段围墙边。然后他跳上摩托车，查看街对面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步伐又变得轻松许多，快步走向好乐迪酒吧。
　　酒吧前面那三个年轻的酒客，居然向男人打招呼，而且还很恭敬地听他指手画脚地说了几句话。
　　那男人从怀里取出一包东西，分拆成三小包，每包也有两斤面粉袋那么大小。他把三包交给三个斯文的年轻人，然后就翻身离开酒吧，并没有进去。
　　那三个年轻人把小包塞入怀里，也钻进大街边的小道，散去了。
　　那个男子不紧不慢地沿着大街往回走，走到康乃馨门前时，他的脚步似乎又有些谨慎，还朝黑乎乎的门面打量一番。
　　他没有看出什么异常，继续行走在夜色里，走到好莱客酒店时，转向东边那条大街，是去翠宛、尚品居的那条路。
　　王添看着他，总觉得自己认识此人，却又想不起来。
　　他跳下摩托车，心想可能是自己太多疑了，也懒得多想。
　　他打开手机QQ，才想到没给依人留言问晚安。依人还在线上，一直等着他的恢复。
　　王添心里一阵感动，这几天忙得很，总觉得有不少事情，真把依人给忽略了。
　　他说：依人，下午我就回来了，一直忙着，没给你留言。对不起呀，抱抱。
　　他发去一个抱抱的表情。
　　依人很快回复说：就是呀，都新年第一天过去了，也不给我发条信息。人家很伤心的。
　　王添解释说：怕影响你工作，才没有马上和你联络。
　　依人发来一个笑笑的表情，说：明天我休息，你能过来吗？我们去外面走走，好不？
　　王添苦笑，说：那真是太好了。明天我一个人守服务厅，你过来陪我吧。
　　依人说：好呀，那就明天见，我带些小菜过去，免得你尽吃盒饭，腻味死人了。
　　王添说：太好了，去买点烧肉吧。
　　依人说：嗯，不会饿着你这个馋猫的。晚安，快睡吧。
　　王添也说：晚安。
　　第二天，后院的大公鸡又高亢而鸣，叫声了王添。隔壁的阿媛爬起来，又去买了早餐，对王添喊：“懒虫快起床，给你买好早餐了。”
　　王添应了一声，爬起来时，阿媛已经提着小包包走出后院。
　　这个小丫头，她把昨天王添带回来的两包红枣，还有自己买的一袋香菇、一瓶小糊涂仙白酒提溜走了，大概算是给未来家公家婆的见面礼。
　　王添喊道：“别关铁闸门，依人马上就过来。”
　　他洗完脸吃肠粉，刚坐到服务厅柜台后面，依人便笑吟吟地走来。
　　她手里拿了一束洁白的姜华，说：“多好看的花儿，放在服务厅。”
　　王添让她去后院宿舍，拿开买回来的一件新夹克，说：“你看，我买了两件夹克，情侣装。”
　　依人饶有兴致地打开包里的礼物，一件件数落。
　　王添又回到服务厅，忙起工作。他先查看QQ群，回答了一些顾客的问题。然后便查看网站后台资料，忙到十点钟才算告一段落。
　　接着又接听了两个热线电话。
　　依人也回到服务厅，在后院找了一个花瓶，插上姜花，摆在柜台边。
　　她满脸笑容，静静地坐在柜台后，好像自己也是一名工作人员。她静静地注视王添，眼里满是柔情蜜意。
　　这时候，门外走来一个姑娘，怯生生地推开门，走进来。
　　王添站起来说：“欢迎你，请坐。”
　　姑娘脸色略微苍白，紧张地坐到依人面前。她误以为依人是工作人员，依人便为她倒了杯温水。
　　王添打量着这位紧张的姑娘，好像见过她。
　　“你是住在后面的？”王添想起几个月前，她曾经要求加入会员，却因为还没满二十岁，阿媛不得不拒绝她的会员申请。



☆、161、大公鸡的主人

　　金牌婚介男；161、大公鸡的主人
　　那姑娘脸上露出笑意，小心地注视王添，点头说：“我现在已经满二十岁了，向申请加入你们的会员。爱笪旮畱”
　　这位年轻的姑娘取出身份证和相片，放到柜台上。
　　王添说：“其实你这么年轻，暂时不加入婚介也行。可以在生活中慢慢找男朋友。”
　　这姑娘外貌十分清秀，身材也很匀称，按道理说不至于找不到男朋友。
　　那姑娘轻轻摇头，手里下意识地摆弄着自己披肩的长发，说：“我也想了很久，还是申请一下吧。我想找个男朋友，然后尽快找份工作。”
　　依人好心地问：“找工作也不难呀，像我嘛就是站柜台售货的，一个月不到两千，也能吃饱。”
　　王添拿过身份证，那姑娘叫夏荷姣，便替她登记加入会员的手续。
　　夏荷姣低着眼眉，说：“我是学舞蹈艺校的，还是想找一个比较适合的工作。最好是能找个从事舞蹈艺术门类的男友，也好找个相应的工作。”
　　原来是这样啊，她是把自己找对象和找工作两件事捆绑在一起考虑。
　　王添眼光闪动，忽然想起昨天陈婉蓉过来，说她的舞蹈公司很快就要成立了，正在考虑招手职员的事宜。
　　“呵呵，这么巧。”王添打量着夏荷姣，说：“我们这有位会员，刚好要在县城办一个舞蹈公司。你要是愿意的话，我可以帮你说说。”
　　“是吗？”夏荷姣惊喜地站起来，说：“是哪一位老师？能告诉我吗？”
　　王添点开陈婉蓉的页面，把屏幕转给她看。
　　夏荷姣仔细查看了陈婉蓉的资料，眼里闪烁憧憬的目光，说：“可以呀。只是这位陈老师很年轻，能办成公司吗？”
　　王添为难地说：“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她正在筹备。”
　　夏荷姣咬着嘴唇，说：“能不能麻烦你联系一下陈老师，让我和她见个面？”
　　王添想了会，说：“过几天吧。她经常会过来坐坐，届时我给你推荐一下。”
　　夏荷姣闪着乌黑的睐子，说：“好呀，那就谢谢了。到时候打电话给我，我家就在后面的巷子里，那幢小红楼的一楼。”
　　王添一愣，呵呵笑了。每天早上按时叫他们起床的那只大公鸡，大概就在那幢小红楼。
　　“那只大公鸡每天都啼叫，是谁家养的？”王添顺口聊了句。
　　夏荷姣低头轻笑，不好意思地说：“那是我养的呀，很威武的一只大公鸡。我家在院子里有个小小的养鸡场，还有一只老母鸡。”
　　依人也听过那只公鸡啼叫，笑笑地说：“那只公鸡叫起来很响亮，让我想起老家的早晨，满村子都是公鸡打鸣。”
　　夏荷姣说：“是呀，每天我都会被它叫醒，然后就起来晨练基本功。”
　　她们两人女人倒是聊得很投契，渐渐把王添晾在一边。王添也不好插嘴，忙着工作，又接了两个热线电话。
　　到了中午吃饭时间，依人说：“你吃饭没有？我们一起去买盒饭。”
　　夏荷姣点头，两个姑娘也不理会王添，走出服务厅。不久，两人提了盒饭回来，三人一起吃。依人还取出烧肉，把夏荷姣当做朋友般。
　　虽然夏荷姣没有再和王添说话，但王添却知道她很渴望陈婉蓉那个舞蹈公司的职位，才会这么有兴致陪依人聊天。
　　到了下午，服务厅又来了一个令王添尴尬的人。就是景泰药材铺的老板。
　　景泰老板加入康乃馨会员，王添没和依人说起。
　　依人陡然看见老板走进来，本来笑吟吟的脸蛋马上沉下去。
　　老板站在门外，也看到依人，犹豫了一会，还是推开门走进来。
　　王添只好硬着头皮，朝景泰老板笑，说：“老板，大过节的，有什么事？”
　　景泰老板朝依人点头，弯腰赔笑，说：“依人姑娘也在这里呀，新年好。”
　　依人扭过脸，没有搭理他。
　　景泰老板又转身，打量夏荷姣，再看看王添，才坐下来。
　　他稍显拘束地说：“我是想来看看，你们有没有给我找到合适的对象。”老板一边说，一边下意识地瞟着夏荷姣。
　　王添咳嗽了一下，夏荷姣似乎也体会到他们三人之间的微妙关系，对依人说：“那我先回去了，有空再聊。”
　　依人低着头，微微点头，始终回避景泰老板。她站起来送走夏荷姣，自己也走到后院，不愿意再看到景泰老板。
　　景泰老板脸色也有点难看，等两个女子离开后，他沉声说：“我真怀疑你们没有尽心帮我找对象。”
　　王添陪笑说：“我刚去省城集团公司忙了一个月，你这件事暂时耽误了。还请你谅解。”
　　景泰老板听了王添的软话，脸色稍微好转，说：“刚才那位姑娘，我想接触一下，可以吗？”
　　他指的是夏荷姣。
　　夏荷姣年轻，虽然不算太漂亮，但稚气未脱，自然对他很有吸引力。
　　王添沉思了一会，说：“是这样的，那位夏姑娘刚入会，可能也不太适合你。”
　　“为什么呢？”景泰老板说。
　　王添却知道他长期独生，一时找不到可以结婚的女朋友，大概是想找个能陪他一段时间的女人也好。
　　但这是属于广泛交友范围，他不能出面替景泰老板拉拢这件事。
　　“你要是喜欢夏姑娘，你可以自己联系她。但她是学舞蹈的，你要找的人今后要帮你经营商铺业务，她并不合适。”王添耐心地解释。
　　景泰老板表示理解，他点头之后，却又忍不住说：“那我就找她先相处着。”
　　王添没有反对，却说：“按照规定，你若是与夏姑娘相处了，我们就暂时不会在为你介绍其他对象。”
　　景泰老板眼光一闪，咬着牙说：“你们怎么这么多规矩，不就是为了赚钱嘛。我可以给你们双倍的介绍费，而且我也会给夏姑娘很高的工资待遇。”
　　王添还是摇头，坚持地说：“这是违反会员管理规定，不禁我会被开除，你也会被开除会员资格。”
　　景泰老板哼了一声，急道：“那你就赶紧给我找个对象。”
　　王添说：“你自身的条件很高，所以我们为你找对象，也不能太随便。还请你不要着急。”
　　景泰老板叹了口气，手指敲着柜台面，说：“都一个月了，还没找到一个实质性的女友，你让我能不急吗？”
　　王添不冷不热地说：“你耐心再等一段时间，我有个新的设想，也许有助于你找对象。但还请老板你耐心地再等一段时间，就春节前吧。”
　　景泰老板也觉察到王添内心的坚持，知道无法说服王添。他站起来，说：“好吧，那我就耐心再等等。”
　　王添慎重地点头，目送他离开服务厅。



☆、162、生活就是这样的

　　金牌婚介男；162、生活就是这样的
　　送走景泰老板，依人气鼓鼓地回到服务厅。爱笪旮畱
　　她哐啷一声推开椅子，好像要向王添示威。
　　王添赶紧站起来，说：“依人，别生气呀。”
　　依人坐在柜台外的转椅上，盯着王添说：“你怎么还会为他这样的人找对象，你真……”
　　依人气得说不下去。
　　王添摸摸额头，苦笑地说：“这件事，秀姐和阿媛都知道。她们也赞同接收景泰老板做会员，起码不会让他急得再去犯错误，对不对？”
　　这句话倒是说中了要害，依人不觉冷静下来，却还是不愿意理睬王添。
　　王添叹了口气，说：“其实我也不愿意见他，但为了工作，我不能不见他。这就是生活吧，酸甜苦辣都有的。”
　　“这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就是怕你也生气。还不如我一个人默默扛下来的好。”王添走出柜台，轻轻把手搭在依人肩上。
　　依人缓缓抬起头，眼睛里已经充满泪水。
　　王添赶紧说：“别哭了，我们现在是赚着景泰老板的钱呢，有什么好哭的。嘿嘿，我还感到高兴呢。”
　　他做了个鬼脸。
　　依人噗呲被他逗笑，眼泪滑出一颗。
　　她的睐子又恢复了明亮，轻轻抓住王添的手，却也是哭笑不得的表情。
　　王添咳嗽一声，说：“好啦，我去买晚饭。”
　　这天晚上，依人就住在康乃馨后院。第二天被那只雄壮的大公鸡啼鸣唤醒，两人去买了早餐，吃完饭依人便赶回竹艺店上班。
　　太阳升得老高，秀姐兴冲冲赶回来。
　　“辛苦小王啦，我赶回来了。”秀姐坐下来，显得乐不可支。
　　王添笑呵呵地说：“看秀姐多幸福，孙子都那么大，我要是熬到你这样子，这辈子就算知足咯。”
　　秀姐从抽屉里取出折扇，啪地展开，又合上。
　　看来她把玩折扇的习惯，这辈子是无法改变了。她改了发型，染了头发，改了衣着风格，换了皮包，也怪难为秀姐的。
　　秀姐美滋滋地说：“昨天老夏也去我家坐坐，嘿嘿，两个孩子也都不反对我们交往。我们也把大概情况和孩子们说了一下。”
　　王添眉毛一挑，调皮地说：“真是大喜事呀，得恭喜秀姐，我们等着吃你的喜糖。”
　　秀姐摇手，眉毛却皱成一团，说：“我还得去见老夏的儿子，听老夏的意思，他儿子还是不大同意我们在一起。孩子还是想念着母亲，说是不愿意祭拜我这个后娘。”
　　她眼巴巴地望向王添，说：“你的脑子灵活，快给想想办法、支个招。”
　　王添抽了口凉气，倒没想到老夏的儿子会这么固执。
　　“这样吧，秀姐。”王添说：“你先得见见他儿子，给他留个好印象。除了老夏的房子和财产你不要索取，最好是就现在划给他。而且还答应他，百年之后他不用祭拜你。这样他总该会答应的。”
　　秀姐一边听王添的说话，一边点头，说：“嗯，这样就完全划清了，让孩子完全安下心来。”
　　王添说：“如果他的孩子不太喜欢见你，那你就少见他。让老夏也不要经常提起你，一年见个两三次也就算了。”
　　秀姐皱着眉头，却知道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她长长叹气，说：“好，我就听你的意见。我就不信过不了孩子这关！”
　　王添嘿嘿笑，举起手鼓励秀姐，说：“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秀姐加油呀！”
　　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不时接听电话，这天又接收了三个高级会员。吃完晚饭，算是比较空闲了。
　　秀姐说：“这次你去集团公司，算是给我们分公司争脸了。管理部的主管来电话，说公司很满意新业务的进展。”
　　王添想起这一个月在集团公司，认识了那么多新同事，自己的阅历也大大增长。反倒有点怀念这段经历。
　　他沉默着，没有说话。
　　秀姐却说：“管理部下发了一个文件，要求各分公司推荐一名优秀职员，参加集团公司金牌职员的评选。我看呀，溪河分公司就推举你。”
　　“哦，这还要看阿媛的意见呀。”王添心里感激秀姐，却还是担心阿媛会吃醋。
　　秀姐呵呵笑，说：“阿媛早就说了，这个指标非你莫属。你别太小鸡肠子看待阿媛。”
　　王添有点意外，想起这半年来，阿媛对自己尽心尽力地帮助，可谓自己的启蒙老师。他感动地揉揉眼睛，叹了口气，说：“阿媛老师其实也是一个很好的职员。”
　　秀姐笑，说：“我心里很清楚。阿媛文化素质还是差一点，她呀可能是一辈子呆在溪河分公司。但小王你呢，老姐姐认为你会走得很远。”
　　王添摸摸脑袋，憨笑地说：“我可没想那么多，先盼望工资能提高一点，嘿嘿，这个最实际。”
　　秀姐抓起折扇，轻轻敲打王添的脑壳，说：“你还没明白过来呀？乔董之所以要我们严格要求你，而且还把你的工资压低，那都是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