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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教大明-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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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落后,西方的银行业在晚清一进来,山西佬的票号就彻底完蛋了,然后从此沉寂下去。
在明朝这个时候,正是山西势力蒸蒸日上的时候,钱庄银号质铺粮行,这些都是最赚钱的行当,也都掌握在山西人手中,到万历晚期和天启崇祯年间,晋商八大家纷纷成型,都是资产在千万两白银和七八百万之间,这些晋商加起来的资本有数千万之多,影响到的商业范围之广令人有不寒而栗之感……这样的一个商业集团,培养自己的子弟读书做官,买通官员,势力已经极为庞大,最少在现在,晋商和其代表的山西系官员三分天下有其一,哪怕是张居正这个强势的首辅,也要挑张四维这个晋党领袖入阁来平衡,这里头的东西,太可堪玩味了。
到明末时,晋商出卖粮食给蒙古和建州女真,附带内地的官员和军事情报,地方官员明知如此,却无人上报,一直将皇帝瞒在鼓里,权钱利益使这些人根本罔顾民族大义,这样的一个利益集团,漫说现在和顺字行有强烈的商业冲突,就算没有,惟功又怎么会和这么一群人合作呢?
而且,晋商势大,合作之后势必是他们为主导,这也是惟功不能容忍的。在现阶段,比钱是晋商钱多,比权是晋商势大,合作之下,顺字行和惟功自己都会被吐的渣都不剩下,倒是和这些中小粮商合作,惟功和顺字行可以控制他们,这一上一下,里头的学问就大了去了。
这其中的道理,当然不可能明说,好在钱能恕好奇心不强,对京城里这些涉及到军国大政的竞争更是毫无了解,惟功的解释,轻而易举的就说服了他。
与这些粮商谈好,惟功也是松了口气,已经是九月中旬了,十一月上旬之前,车队一定要出发,过年之前,要将这门生意常态化,明年,最少可以增加三十万到五十万的利润!
最要紧的,还是可以在地方上建立自己的根基和势力!
现在的他,已经不是几年前的山村少年,更不是刚到国公府里举目无亲,只求生存和复仇时的情形了,他已经有庞大的商业根基,军政两界也有相当不错的人脉,更因为这几年的经营,他对自己的能力和手腕有了更强烈的自信,这个时代,可以留下他的印记,大明未来的走向,或许因为他的存在而发生改变,以他的身体情形,活到崇祯十七年根本不是什么困难的事,难道到时候看着建奴入关,自己剃发留辫?或是被某个八旗兵将垂老的自己杀死?
这一切绝不能在自己的眼前发生,最少在此时,他可以照着某个目标而努力了!
万历五年秋,也是惟功真正立志之时!
……
清晨时分,朱尚峻已经起身好一阵子了。
他家虽然败落了,但院子还是很大,他就在自己家的院子到后园这一段距离里,上身是白衬衣,下身是浅黄色的军裤,裤脚收的紧紧的,穿着软皮硬底的软靴,来回地奔跑着。
足足跑了半个时辰,预计是十里路的目标达成之后,他才停下脚步,略微感觉有点气喘。
但他现在的体能已经不是几个月前能比的了,当时就算勉强跑完,也得两手撑在膝盖上,最少喘上一刻钟功夫才能回过气来,头也晕,眼也黑,有好几次就这么直挺挺的趴在地上,好在是少年人的身体素质真的很好,经过这么久的苦训,他跑完十里路之后,也就是这么微微地喘息着一小会儿,很快就可以平复呼吸了。
这个成绩,也不算太好,马世龙等尖子跑完十里几乎是形若无事,就算是负重十里,也就是轻轻喘一阵子,蓄力养气之法,马世龙等西北将门还是有两把涮子的,比起朱尚峻这样的京卫世家,他们的身体素质要强上很多。
但就这样他也极为满意,拿起一把毛巾,将头上的汗水擦干净,便是预备脱下被汗水湿透了的衬衣。
“老大,你现在真是变了个模样了。”
朱荣起来之后就听说儿子在锻炼,等他洗漱完事了,换了衣袍出来,也正好看到脱了上身衣服,正在做简单擦洗的朱尚峻。
看到儿子略黑的脸庞,上身结实的腱子肉,还有那种昂扬的无处不在的精气神,朱荣就忍不住打心底里高兴。
短短时间之内,这个张惟功是怎么办到的?自己的儿子自己了解,标准的纨绔子弟,根本这一辈子不指望有出息的……当然,自己这个当老子的也是没出息一辈子了,可想想也总归是不甘心,毕竟没有哪个父母是不指望儿女有出息的!
第154章 气息
“爹,咱们舍人营就是这个规矩,儿子虽然休假了,不敢把训练摞下,不然回营之后,有的受罪了。”
“哎哟,真是罪过……”
朱母也是出来,听了儿子的话,当然是十分心疼,念叨着道:“那咱们不去这什么舍人营了,在家也有一口饭吃。”
“你懂什么,胡说八道!”
朱荣一瞪眼,怒道:“儿子在家天天斗鸡走狗的就好了?就这样我看挺好,象个将来有出息的样儿。”
朱母虽是这么说,但毕竟心里是明白的,只是心疼儿子,被丈夫这么一训斥,也就不出声,只是赶紧安排家下人预备热水洗澡,叫人拿干净的衣服给儿子换上。
“衣服我自己有,娘,你就别操心了。”朱尚峻止住母亲的张罗,笑道:“在营里哪有热水洗?冷水擦擦就完事了。”
“好吧,随你,都随你。”
当母亲的再心疼,看到儿子这么有出息的样子,心里也是十分偎贴的,当下只能一迭声应诺了下来。
“爹,娘,一会儿我去侯府去一趟。”
朱荣皱眉,但还是点头道:“你用了他多少银子?我那个远房堂兄,行事向来不容商量的,你用他多少,先吐给他,然后再说话。”
“是给了五十两银子,爹放心,这银子我自己都有。”
以大明的物价,五十两银子够买一百石以上的精粮细面,象朱尚峻这样的连主人带仆人十来口人的品官之家,这银子也够用几个月了,朱荣听了十分不放心,道:“你莫逞强,有银子去,没银子再想法子。”
“爹你能想什么法子?你这个世职又没有能掌兵,吃不得空额,不是分给咱们的几百亩世田,现在这样的摊子都铺不起来。”
朱尚峻笑道:“以前儿子不懂事,尽瞎折腾,这事情当然还是得自己料理清楚……儿子每个月二两银子,全攒了下来,三次先进,每次赏十两,加上补发的十两安家银,五十两早就攒齐了。”
“什么先进?”朱荣摸着下巴上浓密的络腮胡子,问道:“怎么一次赏这么多?”
“张大人的主张,每天训练,分上上,上,中中,下,下下这五等,获下等评判的,惩罚不一,连续三次下等,就是下下,要开革的,得三次上,就是上上先进,赏银十两。儿子体能不成,不过学字读书,还有兵法,都还算不错,共得了九次上评,拿了三次赏银。”
朱荣眼中露出惊奇神色,由衷赞道:“历来当坐营官的,恨不得把朝廷每一分银子都落自己的口袋,张惟功居然真的有练好兵的打算?”
朱尚峻微微一笑,笑容中满是骄傲的神采:“大人说,舍人营现在是大明最讲训练的,将来也必定是大明第一强军,我等也将成为最优秀的军官,直到获取和戚帅俞帅一样名垂青史的大帅,名将。”
“唉,少年意气啊。”朱荣这样的中年人,虽然没有什么实权,却是见识过世道人心,知道人心是有多么险恶,仕途又有多么坎坷波折!张惟功现在是有权相赏识,皇帝支持,所以行事百无禁忌,朝廷给他这么一个舍人营的支持也是十分得力的……给皇帝取走的买马银子是一回事,但朝廷前前后后也给了三万多银子,十几万石粮食和杂粮豆料,还有大量的布匹,军械,要多少给多少,弓箭,刀枪,铠甲,训练的用具……别的营头,除了现在也很重要的车营之外,谁能要么这么多物资?皇家一年准备给在京十万武官的赏赐俸禄银子也就是那么一丁点,朝廷的收入这几年才刚刚开始增加,以前,朝廷困难的时候,漫说不可能有这么大的支持力度,能将每个月俸禄发下两三成下来,就算是大家烧了高香,运气爆棚了。
“大人自己也说过,圣君看重,元辅支持,加上这几年风调雨顺,朝廷手里有钱,我们也是摊上了好时候。”朱尚峻这个年纪的人,一旦被打动,深入团体之中,已经有了很强烈的荣誉感和为团体奋斗的自觉,他已经忘了是在家里,忍不住慷慨激昂道:“所以我们要抓紧有限的时间,训练,训练,再训练,训练之外的事情已经是大人替我们遮风挡雨了,再不好好训练,还配当个军人么?”
听到儿子这么激昂的话语,朱荣也就只有苦笑了。他是抚宁侯的远宗了,曾祖父辈还是都督一级的高官,再往上也是抚宁侯府的嫡脉,但到了他这一辈,祖上的余荫已经所剩不多,他也就是挂着一个都指挥的名头,除了点卯应差也就是和同事喝喝酒聊聊天,年节大事到抚宁侯府去参加祭祀等大事,除此之外,平时和朱岗这样的大宗嫡脉没有什么交往,也沾不上什么光,现在看似还能维持着十来个佣仆的格局,其实也是内囊上来了,如果还没有明显的变化,等到了朱尚峻这一辈时,朱家也就只能裁撤仆佣,最多留两三个仆人,算是标准的小门小户了。
“好了,儿子去了。”
慷慨激昂了半天,看着神色怪异的父母,朱尚峻一时也醒悟过来,挠了挠头,颇觉不好意思。
他回到自己房里,换好了一身作训服,原本营里还打算给各人做一身漂亮的军常服,后来惟功考虑了一下,撤销了此议。
营里这些家伙,回到家里都是作训服不下身,喜欢这衣服的利落和英武气息,但作训服毕竟很简陋,一看也知道是用来训练的衣服,还不怎么扎眼,要是各人一身漂亮的军常服,回到家里招摇过市,这在有心人眼里就太扎眼了,也容易落人口实。
传扬开来,不说是惟功给大明军人提高士气,还说是他养育私兵,居心不良,到时候被御史奏上一本,这乐子可就大了去了……何必呢!
还是等将来到了地方军镇上,有了实权之后,那时候再来做这样犯忌的事吧。
上位者的考虑朱尚峻这种层面的还真想不出来道理,千呼万唤也没唤出来传说中的军常服,他只能将自己的三套作训服当宝贝式的轮流穿着,绝没有下身的道理,从这一点来说,惟功的顾忌还真是有道理的……
戴着明军制式笠帽修改过的大帽,穿着一身浆洗的干干净净的作训服,朱尚峻容光焕发的出了门。
沿途过去,府中的下人不必提了,个个都夸说本家大爷英武,出了门,遇到街坊邻居,各人也是用诧异的眼光上下打量着他。
朱家这个不争气的纨绔子弟……当然其实各家也差不离,住在这里的,多半都是这样的中等武官之家,文官不朝武官扎堆的地方住,住在这里的,身份地位都差不离,大家都是大哥不说二哥,各家的子弟也是差不多的感觉,都是那种提笼驾鸟,每日只知道吃喝玩乐的二世祖,没心没肺,甚至是欺男霸女恶霸式的纨绔子弟也很不少……那些顶级的勋贵身边也要帮闲的,这些武官子弟就成了最好的人选,陪着某个小侯爷强抢民女的事情虽不多见,但也不能说决然没有,至于打破某个倒霉蛋的头,强抢人家传家的古董字画,随意出手打人,这样的事,就是很多了。
朱尚峻以前也是这样的人,跟在抚宁侯府的几个小侯爷也颇干过一阵子的坏事,那种飞扬跳脱跋扈子弟的气息是瞒不了人的。但在今天,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他却是英姿挺拔,目不斜视,举手投足间,有一种军人特有的阳刚之美,而顾盼之时,那种自信从容的气度神情,更是在以前绝不会出现在他的身上!
“朱家这位,怕是转了性了。”
“早知道我也叫我家的去舍人营了,可惜那张惟功一去,那小子就不去应卯,被人家给开革出营了。”
“这位也未必落什么好,抚宁侯爷对他十分不满,传下话来,叫侯府上下别再管他家的事,也不准给朱荣报名,不见他,算来算去,也不合算啊。”
“是啊,咱们离了这些大府,凭咱们自己个能混到饭吃?难,真难。”
议论纷纷,也是有一些议论声飘到了朱尚峻的耳朵里,他只是充满傲气的笑笑,继续大步的前走着。
“老朱,去哪儿?”
在巷尾大街上,正好遇着两个同伴,大家都是相同的打扮,全部是一身精神抖擞的作训服,个个都是精神饱满,神情愉快,就算不是穿着这一身衣服,一看也能从这相同的气质里找到只有舍人营里摸爬滚打后才有的气息。
“去抚宁侯府。”
朱尚峻不想把自己的麻烦告诉这两个同伴,所以只是简单的作答。
但家住在小时雍坊武官聚集地的同伴岂是等闲之辈,他们一下子就猜出了朱尚峻的目的所在,一个同伴神情严肃地道:“是不是和侯爷分说营中之事。”
“是,”事已至此,朱尚峻也无从隐瞒,只得点头答说道:“侯爷当初吩咐我在营中给大人生事,现在机缘凑巧,我已经对大人十分敬服,绝不会再依侯爷吩咐办事。当日所取银两,今日自然去退还。”
“我们陪你去。”
两个同伴彼此对视一眼,立刻明白对方的心思,朱岗这个抚宁侯不是善与之辈,绝不可叫同营伙伴自己一个人去他的侯府。
第155章 蛮横
“好吧,不过两位不必替我强出头,侯爷就算有什么责罚,我领了便是。”
朱尚峻知道劝不回这两个同伴,但还是尽可能的劝他们置身事外。
舍人营的军规并不多,但同袍之间彼此互相帮助,团结友爱,这却是军规之一,而且是十分重要的军规之一,从吃饭的时候就看得出来,队官和两个伍长帮普通的舍人们打饭,然后旗总们帮队官打饭,一层一层这么上去,张惟功亲自到饭堂帮大家打饭,军官们帮下属整理内务的事很多,这些小事,一开始的时候并不起眼,时间久了,军中的这种袍泽之情已经是十分的牢固,大家彼此相亲相爱,真的是和亲兄弟一般。
事实上,是比这年头的亲兄弟还亲,舍人们毕竟来自大大小小的武官家族,兄弟之间彼此争斗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只有在营里,彼此扶持,互相帮助,这才是叫大家理解了什么是男人之间的友情,什么是可相托生死,张惟功多次的强调过,在训练中就是要培养大家对彼此的信任,在战场上,要敢于将后背和侧翼交给自己的战友,无条件的信任,将自己的性命都托付在战友之手,要是平时没有浓厚的袍泽之情,怎么可能办得到?
大明军中,坑队友的情形太普遍了,南军和北军的对立,客军的出工不出力,抢夺战功,讳过饰功,种种行径不胜枚举,就在十几年后的中日之战里头,北军和南军彼此争功,浪费大好战机的例子也十分之多,张惟功对这样的情形十分痛恨,最少,在他一手调教出来的这些军人之中,绝不能看到明军中普遍存在的那些毛病。
还好,在他的调教之下,这种浓浓的袍泽之情已经在舍人营里扎下根来,可能会有少数人彼此不对付,性情不投,但在大是大非上头,该怎么做,这些舍人已经有了明确的答案。
“只要不要你的命,我们也随你。”
“打你一顿板子也好,你小子我早就想抽你了。”
后说话的是第一局的兄弟,当初这个局因为朱尚峻等人每次考核不合格,大家不知道少吃了多少顿饭,多扫了多少次厕所,各人都恨的牙齿痒痒,现在提起来当然不是什么事,只是玩笑了。
“哈哈,那你今天多半能解恨。”
三人一路说笑着,一路往抚宁侯府而去,待到了侯府外街口的时候,人流渐渐稀疏,继续往里的人就很少了。
这座侯府,占地也是有三十亩左右,属于甲第中的甲第,抚宁侯祖上曾经受封为保国公,现在是侯爵,曾经却是公府,所以规模格制都很高,整条街有半条都是被侯府给占着,其余各家当然也是有相当的身份,非富即贵。
这条大街,在坊市正中,原本该是十分热闹的所在,但本坊多是达官贵人,百姓不多,而且因为有抚宁侯府的缘故,导致不少原本该穿街而过的人选择宁愿多绕一些路也不打侯府门前过,不要说朱岗了,就这几代抚宁候来说,没有一个好脾气的主,路过摊了一顿打,太不合算了。
因为人踪罕至,朱尚峻等人一出现,就立刻被抚宁候府看门的门政们发现了。
“这不是朱荣朱三爷家的老大么。”
一个门政上的执事迎上来,皮笑肉不笑的道:“有日子没上门了,怎么今儿有空过来了,候爷可是早念叨过你。”
“请替我上禀候爷,就说我特地上门来请罪。”
“好,算你小子光棍,在这等着!”
“成。”
有人进去通禀,朱尚峻三人也是安生在外等候,整个候府都是在围墙里头,天气颇凉,秋意已深,已经隐隐有冬天的感觉,但候府内部,仍然绿意荫荫,树木亭亭如盖,十分茂盛,五六代人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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