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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教大明-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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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角色,其重要意义完全被忽略,弓手则培养远远不足,根本不能满足所需。

当然惟功也不会在有火器的情形下大量培养弓手,只是在目前来说,他希望有一支骑射俱佳的骑兵精锐掌握在手中。

“开始吧!”

午间休息的时间很短,周晋材一直在等候着,等惟功将下午的训练计划定下来,他行了一礼,便是手持计划,开始向其余的教官一起布置下去,过不多时,校场之中,就传来了一阵阵响亮的吆喝声。

“大人,这么练下去,虎狼之师必成啊。”

“我大明王师无敌于海内时,军兵不过五日一操,以大人这样的练法,实在罕见。”

马宏峻和杨英几个老百户官都是军官世家,见识广博,此时在惟功屋中,看到校场上训练时的情形,虽然天天看到,但也是由衷感慨。

惟功笑道:“这算什么?普通士兵也能这样练法,得雄师十万,海内可平服。但所需费用,恐怕也是天文数字。”

这其实仍然涉及精锐职业军队和素质不高但数量极多,驻地宽广的矛盾,也是俞大猷等将帅和文官的矛盾。

地域广大的大明不需要特别精锐而人数较少的强军,毕竟机动性上不能保证,同时文官也没有信心能压服这样的军队,而养一支数量强大,分驻各处,遇到情形随时能以多击少,将乱源消弥在萌芽状态。

两种争执的结果肯定是文官胜了,明朝一直到亡国时,才出现山海关铁骑营这样的精锐,但很遗憾,这种职业化的精兵已经不是朝廷掌握,是关宁这样的藩镇掌控了。

这反而是从一个反面印证了文官的忧虑,职业化的军队在信息不发达的时代很容易被个人掌握住,成为藩镇。

想到这里,惟功也是陷入沉思之中。

……

“我是受不得了。”

“朱尚峻这厮没用,侯爷深为失望,已经发下话来,就靠我们哥几个了。”

“放手干吧,现在这张惟功已经得罪了太多的人,事情一出,肯定是群起而攻,到时候,我们就是立下大功了。”

已经是起更时分,军营中到处都是此起彼伏的鼾声,训练强度大,每天天黑之后不久,学完文化课,教官和百总们分别记录下当天的事件之后,所有宿舍都吹灭油灯睡觉,只要灯一灭,准定就有人开始打鼾了。

在这个时候没睡的,实在也是身上有极要紧的任务,不敢睡。

而且,一个个打了鸡血似的,十足的亢奋。

“桐油每人拎一桶,到处泼,一起点火,火一起,咱们几个就窜,甭也被饶里头去了。”

郭雀儿是无赖气十足的一个舍人,燕山卫指挥的世职,不过其家早就败落了,这厮大约是一直在市井中混,一身的无赖青皮气息。

能在营中坚持到现在,所谋图的当然不是小事,纵火烧营,烧死几十个上百个,事情闹大了,背后那些等着捉惟功痛脚的大人物们,当然就能出手了。

一击致命,虽然法子损阴德,阴狠毒辣,但开弓没有回头箭,只能一门心思干到底了。

“快些,干完这事,咱们就等着富贵一生吧。”

“干了!”

十几个身影迅即汇合到一处,然后又迅速分开,每个人的手中,都是提着点火用的物品,自家富贵在前,就算烧死一些朝夕相处的弟兄,也是顾不得了。

第131章 激发

就在郭雀儿等人四散活动之时,整个舍人营中,突然同时亮起过百支火把!

火光大盛,顿时将大半个军营照亮。

同时鼓声大起,值夜的舍人们敲响了身边的大鼓,作为警讯。

在火光中,十来个身影被施了定身法一样,呆若木鸡的站在场中,手中还提着引火物和桐油等物。

响声中,营中的舍人们纷纷起身,一看到场中的情形,所有人都明白过来。

郭增耀等人脾气暴躁,指着场中人就是破口痛骂起来。

“他娘的完了,快四散逃走!”

若是别的营将,郭雀儿一伙还敢投降,乞求上头审判,了不起判远戍辽东,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但舍人营的营将却是与别营不同,他们不敢冒这个险。

一群人丢了手上东西,开始四散而逃。

“追!”

郭增耀火性上来,披着中衣赤着脚,就想到校场上追人。

“不必!”马世龙拉住他,摇头道:“这情形明显是把总大人布置的,你上场去只是添乱,等着瞧吧。”

郭增耀按不住,还想上,但弓弦响动的“绷绷”声已经响起来了。

还有马匹奔驰的声响,众人看去时,却是惟功亲自策马,手中持着那柄漂亮的金雕弓,从插袋中,不停取出轻箭,搭在弦上后,几乎没有瞄准的时间,一箭过去,便杀一人。

马蹄翻飞,弓弦不停的绷响,几乎是每响一声,必杀一人。

“饶命……”

郭雀儿是首领,逃的最快,但惟功箭箭都必中,他心胆俱裂,只得回过头来,跪下求饶,一边哭号,一边请惟功饶他一命。

“晚了,害群之马,必杀!”

惟功手中弓弦继续响着,一支轻箭准确的射入郭雀儿的嘴里,从后颈透了出来,一蓬血雨,在火光的照亮之下,以诡异的曲线,抛洒在地下。

十余人,几乎是眼睛眨一眨的功夫,已经全部被射杀在当场。

“枭首下来,挂在营门处示众!”

“是,大人。”

校场和军营各处,都是静悄悄的,只有周晋材等人应诺的声音显得特别的响亮。自上次杀王抗等人之后,这一次又诛杀十余人,所不同的就是此次是惟功亲自出手,神射如斯,令众人大开眼界,而心狠手辣至此,也是在众人心底种下了畏惧的种子。

“入娘,大人射术已经是入神了。”郭增耀这样的夯货都是吓得不轻,下意识就压低了自己说话的声音,不在他身边,还真听不清他说什么。

“安静,大人要说话了。”马世龙轻声提醒着,星光和火把的亮光之下,可以看到惟功将骑弓收好,策马往宿舍这边过来。

“今日之事,是发觉了这些人要在营中纵火,这样的罪过,只能处死,没有商量的余地。本官并非嗜杀,但军中袍泽,必须要铲除这样的害群之马,这样才能有兄弟友爱之情,所以本官对这等人的态度就是发现一个杀一个,绝没有第二个选择!”

惟功一时说毕,冷然扫视诸人。数百人都是站在各自的住处门前,在惟功的目光之下,所有人都低下头去。

惟功看了看众人,暴喝道:“抬起头来!”

在众人抬头之后,他才深吸口气,喝道:“都是军人,未来的大明军官,将领,只要心里没鬼,不做这种伤害同袍的事,坦坦荡荡,有什么可怕的,为什么要低头?我是你们的上官不错,我主持营中所有的事务,但我亦是你们的袍泽,非军务之外,便是我也不能随意辱骂你们,役使你们,你们是军人,不是我的家奴,也不是任何人的家奴!不要随意低头,听到了吗?”

一番话,说的这些少年都是热血沸腾,所有人都是抬起头来,目光也是变得无比坚定。

在马军营中,是没有什么人行跪礼,尽管按大明礼制,武官对该管上司回禀公务时,按礼是需要跪下回事的。但在惟功这里,任何人都不需要行这种礼节,作养军人气息,就是从这一点一滴的小事做起来的。

“跟着把总大人,心里确实痛快。”

“没错儿。”

第一个出口附和郭增耀的居然是朱尚峻,他一接口后,自己都是愣了一下。

众人看看他和一脸错愕的郭增耀,都是忍不住笑出声来。

但笑声很快中止了,教官们都是过来,吆喝着大家赶紧休息,周晋材黑着脸骂人:“事儿都完了还他娘的傻站着做甚,大人箭术就这么神,以后长见识的机会有的是,与其发愣,不如想想明儿怎么练……赶紧都去挺尸去!”

“这黑厮好生可恶。”郭增耀一边往里头去,一边恨恨道:“真想找机会修理他一顿。”

“你打的过他?”刚刚出声之后,朱尚峻都活跃的多了:“整个营里除了大人就是他,你差远了。”

“大人咱是不想了。”惟功的骑射和刀术拳法已经叫郭增耀这样强势的少年都熄了追赶之心,武学上的差距太大了,但除了惟功之外,这人是不会对别人服气的:“迟早有一天,老子要将那黑厮踩在脚底。”

别人都不出声,但这些十五六岁左右的少年郎们,却都是暗中握了握拳。

对他们的训练之法,惟功也是有意激发他们的好胜心和荣誉感。勋贵少年,再贫寒的人家也不大好用俸禄来激励,除非惟功有叫他们封妻荫子的实力,那就是另外一回事。舍此之外,便是激发他们少年血性和好胜心,将他们身上正面的一面激发出来,负的一面驱赶出去,现在看来,效果十分明显。

连京营中的勋贵少年都能被他训练成这般模样,看到这些少年十分听话的回去休息,连杀他们的十余同伴,这些少年不仅没有鼓噪不满,反而都是站在惟功这一边,情绪十分冷静,惟功的双眼之中,也是充满自豪和满意的色彩!

……

十一颗血淋淋的人头挂在营房外头,顿时又成了京中一景。

“好家伙,手太黑,太狠了!”

闻信而至的马守约气急败坏,当着众人之面对惟功道:“张大人,一晚诛十余人,京营之中,百年未尝闻有此事,就算是都督,监军太监,又或是总督京营的公爷,也没有说一下子这么手狠的!”

“法度所在,下官不得不然。”惟功安然道:“不然的话,军纪岂不是形同虚设?”

“算了,我不同你说。”

马守约已经望花甲的年纪,现在所求的就是安稳度过最后这么一点时间,退休之后,管你怎么闹腾!

他阴沉着脸,对惟功道:“张大人先行回府去歇着吧,把总由本官先兼着,等奏上朝廷有了明确处断之后再说。”

马守约身为坐营官,对下面的两个把总确实是有处断的权力,上次惟功杀了几人,马守约就深感不安,后来京城中风潮大起,在马守约看来,也是被英国公府强力按了下去。此番又杀十余人,全部是三品武职官员家里的舍人,这个祸惹大了,篓子也是捅大了!

“一切如大人所说,下官告退。”

惟功洒然一笑,向马守约行了一礼,果然到签押房取了自己的物品,告辞而出。

他这么痛快走了,马守约心中反不痛快,原本笃定的心里,一时也是有点犹豫起来。在他身边的步军把总郭守敬道:“大人,张惟功不是没有背景的人,是不是有点儿冲动了?”

“唉,本官也有点后悔。”

马守约想了想,还是断然道:“但事已至此,后悔也无益于事,再者说,张惟功种祸不浅,他太小了,根本不知道这样做事是取死之道,本官现在赶他走,未尝也不是救他呢。”

郭守敬并不以为然,但马守约是坐营官,他也只能默然。

“大人,训练怎么办?”

惟功离开时,马宏骏和周晋材等人都追了上来,惟功是主心骨,没有他在,这个舍人营就没有了倚仗。

“放两天羊吧,这阵子大家也很辛苦了。”惟功想了想,吩咐着。

“就两天吗?”周晋材问。

惟功事前和张居正沟通过,知道张居正对自己是支持的,当下点头微笑,答道:“呵呵,最多也就一两天功夫,放心吧。”

有他这样的保证,众人才放心回转,但无论如何,所有人脸上都是显露出担忧的色彩来。

众人给惟功送行时,军营中的舍人们也是神色复杂,他们在惟功手里几乎是苦不堪言,几乎难以忍受,但在此时,看到惟功被马守约解职回家时,众人心中惟一的感觉就是郁闷和不舍。

“朱尚峻,这下你们几个痛快了吧?”

军营中都不是傻子,朱尚峻一伙人死挺着不走,原因是为什么,不少人心里都是明白得很。看到惟功离开之后,有人心中不痛快,便是出声讽刺朱尚峻。

“恰恰相反。”朱尚峻由衷道:“就算是吾辈,此时见大人被免,心中也不免难过。”

此语叫人愕然失惊,但看看朱尚峻几人的模样,却也没有一丝作伪的模样,确实是发自真心,诸人顿时无语。

马世龙先前沉默,此时方道:“我观大人做事,向来胸有成竹,恐怕不久之后,就会返回,大家安心等候,不必焦虑!”

第132章 车战

自马军营出来之后,惟功不愿回英国公府……这阵子张元功一直在考虑叫他归宗之事,这事情十分麻烦,弄得他不胜头大,他是真心不愿归宗,此事的阻力可想而知会很大,而他真的成了嫡国公之后,未来混好了也就是下一个朱希忠,位高而权不重,大明就是这样,国公侯伯一类的重臣可以是名义上掌总的,但做实事的是京营副将,参将等将领,戚继光和他的父亲就先后担任过京营副将,他们这些外地来的世职武官,反而是真正能做些事情的。

所谓大小相制的奥妙,就在其中。

惟功现在的身份是小臣,反而能有权力做事,做一些革新之事也不太犯忌,若是身为国公还这么大胆揽权,弹劾他的弹章就能把英国公府给淹了。

身为大丈夫,已经尝到权力的滋味,他不愿留在英国公府中,冬天怀抱暖炉,听戏看杂剧,玩小厮丫头,喝得大醉,周而复始这么度过一生。

这个时辰,到宫中也晚了,惟功想了一想,倒是想起一个去处来。

“去京南大营!”

“是,大人。”

惟功一声吩咐,策动他跨下战马,往着京南的神机营车营的大营而去。

前一阵子,宣府总兵官马芳回任,马帅对惟功的帮助极大,马家父子临行之际,惟功当然是亲至送行。后来辽东的祖承训领了旗牌离开时,惟功更是置下最上等的酒席,替这个辽东将门中的重镇世家的后起之秀送行。

此人现在这般年轻已经是参将,未来几年之内可能做到副总兵,前途不可限量。最重要的就是祖家的地盘是在宁远,影响力一直到宽甸堡凤凰城一带,是仅次于李家的实力将门,未来惟功对付辽镇时,希望能多一分助力,少一分阻力。

当日结识的武将还不止这两家,迎来送往,这一阵子,在纯粹的边军武臣之中,惟功颇为结交了一些人。

俞大猷则是留了下来,这阵子一直在忙碌编训车营之事,朝廷将这个老将留在京城还是有考量的,虽然俞大猷自己的愿望是退休,希望朝廷重用他的儿子俞咨皋,但朝廷对俞咨皋并不算看好,只授给了一个福建游击的职务,放回这个少将军,由他自己去福建发展去了。

而俞大猷则因为对车营的独到造诣,加上是指挥过战车对蒙古人实战过的宿将,朝廷将他留下来,编练神机营中的车营,也算是希望京营重整振作的一种期盼了。

此事已经有不短时间,惟功这阵子一直也是在忙自己的事情,不及去探望,此时马守约赠给他足够的时间和空闲,不去看望一下老将军也就说不过去了。

毕竟,他现在在枪术和剑意已经完全的入门,剩下的就是技巧方面的磨练,仅次剑意来说,他已经不在当世任何人之下!

……

京南大营占地极广,北京城驻军极多,最盛时超过七十万人,当然其中有一半以上是外地的班操军,结束班操后还要还乡,但在京城驻守时,当然也要提供给这些军人住处,不能叫他们睡在城外或是大街上,后来大明由盛转衰之后,班操军上京多半是修筑城墙和陵墓,驻在城中的时候反而少了,京中的几处大营,帐面数字都从五十万人落到了二十万三十万,而实际人数也就是十余万人,其中还有相当是被占役使用,根本不在营中居住,在营居住的,多半是老幼皆有,一家老小一起住在营中,做小生意买卖的比比皆是,原本庄严肃穆的京营已经和民居菜市场没有什么区别了。

这就是京营的现状,一点儿不带夸张的,帐面上二三十万人的军队,两万精兵也拉不出来,不然几十年后崇祯在清兵兵临城下时,连流氓头子和青皮无赖都募集到城头上去了。

惟功赶到车营驻地时,途经神机营大营,沿途所见的就是这样的景象,到处是悬挂的衣服,妇人在营房四处带着小孩儿过活,男子可能去做营生赚钱了,一个壮年男子没瞧着,一直到大营深处,可能是将领们的公事房附近,才看到有几个穿着破破烂烂的鸳鸯战袄的军人,扛着长短不一的长枪,也就是木杆削尖了加了个铁枪头,没精打采的到处走着。

惟功见状也只有摇头,感慨道:“鸳鸯战袄按制三年一发,这些家伙穿的最少十年了,也不知道被多少人中饱了私囊!”

“说不得。”王国峰呵呵笑道:“这些事儿咱们顺字行也没少掺和……京营的粮饷一个月就好几十万石,布匹,鞋子,都不老少的,咱们都是接了这大宗生意,从通州各往往京里运……可最多是三成运到各营,多半就是直接运到那些侯爷伯爷都督们的府里或是昌平顺义大兴各处的庄子上去了。”

“蠹虫!”

“咱英国公府也有……”

“唉。”

惟功叹口气,他倒也不好直接骂自己的父亲,这事儿也不是一年两年,是两百年来就是这种规矩,只是现在做的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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