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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教大明-第3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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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安司的巡兵多半是本地青年,要求是身家青白,本人没有作奸犯科寻衅滋事的历史,秉性也要良好,不然是没有资格被公安司录用的,录用之后,有少量的镇兵老兵带着训练,采用的训练方法是少量人学火器,多数人用鸳鸯战兵练法来练,毕竟他们执行的是城市治安任务为多,对付少量的小偷窃贼和作奸犯科的,总不能上手就用火器?战兵练法讲究小范围配合,倒是很适合公安司的职业需求。
眼前这些巡兵就是经历了合格的战兵训练,又加上公安司特需的侦辑查看讯问追索等专业训练,辽阳的城防也是由公安司和民兵来负责了,战兵除了驻屯在军营训练外,还有驻守外围城堡之外,包括辽阳在内的所有城池都是交公安司接管了。
这在别的城市是不可想象的,哪怕是内地城市也会有城守营官兵来负责城防,在辽阳,却只是由公安司来做这样的事了。
当然,对百姓来说,公安司的意义还不大了然,他们经常会把公安司的人称为“公安兵”,在他们心里,这些一样经受严格军事训练和近军事化管制的部门,几乎是和镇兵差不多一样的感觉了。
被这些精锐的守备城门的士兵拒绝,锦衣卫们想发作,却仍然是不敢。
眼前这些士兵的精锐程度是明显远在他们之上的,别看锦衣卫骑着高头大马,但眼前这些巡兵却是脸色漠然,丝毫不把他们放在心上,他们身上披着铁甲,手中持着锐利的各色兵器,站立时稳如松,眼神瞟过来时疾射如电,每一个人看过去都是一副明显的精锐战兵模样,这些锦衣卫自己不能打,但感觉还是十分敏锐的,这些巡兵,他们不敢惹。
但难道就此绕道?
不要说自己感觉难堪,就是马维和曹应魁这两人面前也说不过去,就算眼前的关过了,回到京师之后,听说自己这般丢脸之后,张惟贤这个掌卫都督是不是能饶过自己?
想到张惟贤的手段,田千户等人打了个寒战,他们有些害怕了。
各人又是将手放在刀上,如果真的被迫绕道,那么说不得真要动手了。
“你们好大胆子,真的不把天子亲军放在眼里?”田千户脸上露出狞色,话语也变的阴森可怖起来。
“天子亲军也要守法度,没有驾贴不能拿人,这是高皇帝时就有的规矩,凭你再能,你能漫过高皇帝去?”
巡兵头目却是学过“大明律”甚至还看过“大诰”的,明太祖时的种种规矩,包括后来的改易更迭,不曾系统学习过的人是没有资格在公安司当军官的,当然这规定外人不知道,看到一个巡兵小头目居然满嘴大明律和大诰,田千户等人瞬间陷入石化状态,这些向来无往不利的锦衣卫都有抓狂的感觉,怎么出了京师,原本应该如出柙猛虎,耀武扬威的他们,到了辽阳,动武他们不成,用律令他们还是不成?文和武,都是大败亏输,输的清洁溜溜?
“你们在这儿耽搁什么?两位指挥已经进城到总兵衙门,你们还不赶紧过来!”
就在田千户等人受阻的时候,一小队锦衣卫策马赶了过来,虽然赶路,他们还是做出了小心翼翼的神态模样,并没有一点儿嚣张跋扈的感觉,身为同僚,田千户等人对这种感觉感受的十分明显,离的老远,就是感受到了。
很明显,这些家伙,也是吃过亏了。
“我们进不去……”虽然说出来丢脸,不过如果不说出来的话,那就不止是丢脸了。
“这个我们知道。”
来人将手伸入怀中,掏出一样不起眼的物事来,这东西就是“驾帖”了,锦衣卫自太祖年间之后没有独立执法权,拿人捕人要么凭诏旨,要么就是刑部开的这玩意。就算是皇帝养的走狗,就算是天子亲军,法律程序总还是要走的。
有了这玩意,巡兵们不好再拦着,当下让开通路放行。
从城门进来,锦衣卫们的气焰已经无复初始时那么嚣张,一路上只是老老实实的前行,不敢再多生事了。
从平夷门进来,折向西南,再往北,正好就是丁字南大街的方向。
锦衣卫已经先路过总兵衙门,不过并没有进入,而是直接来到分守辽海东宁道衙门这边来,其用意用心也是昭然若揭。
明显的,他们来办的“皇差”就是针对总兵衙门,也就是针对张惟功而来的,正因如此,他们不入总兵衙门,不和张惟功接触,若是来办分守道,自然就是先找巡按或是分巡道,又或是地方总兵官了。
等田千户一行赶到东宁道衙门外头时,每个人已经都是神色俨然,甚至有一点敬畏了。
在城外和城门附近,他们看到的只是繁华富裕。
越往里走,就越是感受到辽阳的磅礴之力。
一丁一点的细节,足见其大。
一砖一瓦,足见其强。
一队队的巡兵,足令人警惕,一幢幢高大的房舍,一个个小型的花园,一座座漂亮坚固的公立建筑,一群群充满自信,随身携带武器的人群。
在这样的城市,由不得你不收敛狂妄,不得不心生敬畏!
在很多锦衣卫的心里,情不自禁的就拿京城出来比较。论大,论建筑宏伟,京师面积是辽阳五倍多大,论宏伟,虽然辽阳的大祠堂也是罕见的宏伟建筑,但京师不仅有禁城,还有西苑,南宛,南宫,社稷坛,还有各大寺庙,每一个建筑群都是动员十万以上的人工修筑而成,光是一个紫禁城就是动员超过二十万人,历时近二十年修成的,这样的建筑,任何人在其面前都生出浩荡如海的敬畏心理,皇权的至高无上,光是在这一座建筑上就能体现出来了。
但无论如何,辽阳给人们心理上的冲击,却并不在那一座紫禁城之下,甚至,还是在其之上。
辽阳的细节,也是与紫禁城给人的感觉一样,震撼无比,叫人觉得如同面对大海,浩瀚无比,生出磅礴大气之感,而辽阳在细节上更胜一筹,令人有无法仿制,根本无处下手的感觉。
这么一座伟大的城市,居然不声不响,在很多人不知道的前提下悄然出现了,细想其中的可怕之处,这些锦衣卫只要机灵一点儿的,哪一个不是汗透重衣?
就是这辽海东宁道衙门前,人烟一般稠密,来来往往的人群,不少斜睨锦衣卫,丝毫不将校尉们看在眼里的人,仍然不在少数。
这般情形,只能使锦衣卫们加倍的小心,遇强则弱,遇弱方强,这才是这些锦衣卫们的不二生存法则。
大堂之中,穿着绯袍的刘士和与两个穿麒麟服,威风凛凛的锦衣卫使对坐,侃侃道:“两位指挥有何打算,均请自行其是,本官无不乐见其成,朝廷谕令,料想本城官兵无有不遵之理。至于叫本官配合,本官不大明白,该如何配合起?本官衙内并无马快两班衙差,亦无直管兵丁,调兵遣将,还要通过辽阳镇来进行,叫本官行文令张惟功派兵抓他自己和麾下将领,两位,这笑话不算太好笑。”
东宁道刘士和根本没有和马维和曹应魁长谈的打算,直接便是一席话回绝了事。
这一次锦衣卫先过来找他,一则是他是本城文官之首,按道理来说,朝廷设东宁道是对沈阳和辽阳等地负有全负,辽东地界除了巡抚能干涉之外,这些地方的民政军政包括战备练兵马政在内,都应该由刘士和一手统管,当年王政和干涉辽阳事务,就是因为他有这样的权力。二则,就是看高压之下,刘士和这样的文官会不会选择改换门庭,真正配合锦衣卫做事。
现在看来,这只是不该有的妄想了。
“刘大人既然这么说,我等告辞,只是替大人惋惜了。”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曹应魁似乎读过几本书,居然出口成章,最后劝道:“刘大人似乎还是要多想想,我二人在城中专等大人的回音。”
刘士和微微一笑,也不多说,这两个锦衣卫自以为胜券在握,对他语出威胁,不过他也不必多说什么,一切等尘埃落定再说好了。
只是细想起来,也是叫人有些心寒,辽阳出击,再怎么说也是为了挽回大明的脸面和替死难的辽镇将士复仇,往大了说,还是为这二百年来被北虏一直骚扰残害的九边地方的百姓复仇,万历皇帝身为天下人的君父,只因为还没有发生的失败就认定了惟功有大罪在身,这真是上头说你好,便是好,说你不好,便是一心报国为民,亦是不好了。
这些年来,惟功无进献,无私下里的讨好皇帝的行为,也没有试图回京挽回天心,当年的一点儿圣眷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现在看来,是迟来的报复,虽然已经拖了这么些年,但毕竟还是来了。
第695章 贪婪
刘士和态度强硬的出乎两个锦衣卫使的预料之外,如果刘士和配合的话,最少从朝廷法度上来说,在短期之内,他们会控制辽阳和沈阳全境的兵权,就算是辽阳大兵在外,仍然有相当多的留守兵力,还有沈阳等地的原辽镇驻军,人数虽然不多,也不是精锐,但可以放心使用,所需要的就是走一下东宁道的手续罢了。
但这手续却是走不成,另外几个辽阳道员更不可能冒着风险与锦衣卫合作,他们又奈何不得这些中层以上的文官了,就算在京师,锦衣卫凶焰滔天,针对的也是文官体系之外的势力,文官之中也是最下层的那种才会害怕锦衣卫,否则的话,以文官整体势力之大,锦衣卫根本不够看的,就算是他们的老大张惟贤,也不是依附在几个阁老之下?
出门之后,马维和曹应魁两人都是一脸的郁闷。
得不到文官配合,底下的事就只能干等着了。
见不着正主儿,到辽阳才知道,大军出塞之后还没有战报回来,听说是打胜了,但胜果如何,这边还不很清楚。
而从辽阳这边的官道上看,后续官兵,辅兵,民夫,车队,源源不断继续向北开去,车队里粮食,肉食,鱼,棉衣,刀枪火器,什么都有,吃惊于辽阳的财力和物力储备之余,也是叫这两个锦衣卫使心里隐隐有所觉:这一仗,不仅没打完,而且,越打越凶了。
若是仗真的打完了,打胜了,又继续调这么多东西往前方做什么?
“难道他要长驻塞外?”曹应魁冷笑道:“这张惟功在京师时我见过他,也确实是个有本事的,说他打赢了我也能信,若说他真要把塞外的土地吃下来,那就真真是笑话儿了。太宗皇帝都办不到的事情,他一个驻守总兵官能做到?”
“打胜可能还是打胜了,不过,肯定是惨胜,而且现在他被大股北虏粘住了,想要脱身,我看很难。”
“嘿嘿,是他自己找的,可怨不得别人了。”
“就是,北虏那么凶,自己守好疆土城池,北虏不来犯他就算是烧高香了,不哼不哈的闷声在辽阳呆着,咱们也没机会来找他麻烦,皇上也不会恼到剥了他的公爵帽子,现在好了,一切都风吹雨打去。”
“这说明,天命还是在咱们都督大人身上。”
“你可别瞎说。”曹应魁骇然而笑,指着不学无术的马维,摇头道:“这话岂是能够乱说一气的?”
“一时失语,这么大惊小怪做什么。”马维倒不怎么放在心上,看着身边繁华之至的大街,眼睛已经快喷出火来。
不仅是他,每个人都有差不多的表现。
想到刚刚经过丁字南大街时那么多的店铺商行,随便一宵,装修和内容都是十分叫人眼红,那些店,就算放在京城的正阳门东西大街也算是顶尖的大店铺了,可是京城里能动的店铺商行都几乎被他们动过了,锦衣卫现在核心力量也有五六千多人,外围用得着的人手有两万多人,比起陆炳时代的十几万人当然有差距,不过陆炳的十来万人不少是外围的地痞无赖,游手喇虎,只是挂一个锦衣卫的名,张惟贤手中的锦衣卫才是真正以军法部勒,核心是每日点卯训练,外围也是每隔一定日子召集起来,或是训话,或是训练,也是一样得力的部属。人多了,朝廷给的粮饷肯定不够,锦衣卫当然得四处去找钱,不仅是军饷,锦衣卫的这一群狼,好处给少了,一不小心就会反咬一口,张惟贤找的钱,不在少数,多半是用在核心锦衣卫的身上,外围随便给点就成,但给一定的权力,叫这些家伙耀武扬威,自己再找补一些,象地面上收保护费,绑架勒索的事,张惟贤这种层次的人是不好去做的,交给外围这些无法无天的家伙去做,又能解决军饷不足的麻烦,也能助长锦衣卫的凶名,算是一举两得。
这么多年过来,不仅京师能动的商行店铺和殷实之家已经被扫了一遍,四周的城市,包括保定等府城在内,锦衣卫也没少过去祸害。
遇着强硬的地方官,锦衣卫就收敛一些,遇着软蛋怂包,当然不必客气,非得好好祸害一通才放过手。
象辽阳这样富到流油的城市,此前他们从未见过,而这样富裕的城市又是从来没有梳爬过的处女地,每一个商家都不知道能榨出多少好处来,还有那些辽阳的将领们,在这样富裕地方当官,听说明面上的收入就是一年几千两,暗地里还不知道有多少入帐,这么多年过来,哪一个身家不是几万十几万的?
这么多肥羊不宰,实在是对不起天地父母啊。
曹应魁和马维彼此对视着,互相都明白对方的心思,再看四周,二百多个锦衣卫眼神之中也就只能看到贪婪。
“这事儿,怎么着手?”
“千里当官只为财,干,肯定是没话可说,但怎么个干法,就得有讲究了。”
“姓刘的不肯就范,光凭我们自己做,还是风险太大,小心出事。”马维是个不学无术的,不过头脑倒是很清楚,想了一想,便道:“有一个地方,可以去跑跑看,没准就有机会。”
看到曹应魁还有些懵懵懂懂,马维轻蔑一笑,小声道:“去沈阳看看!”
“对,我怎么没想到。”
现在辽阳大兵齐出,左路最强,沿着广宁义州和大宁都司故道出塞,辽镇虽没有出兵配合,不过也没有办法给左路军捣乱。
中路和右路,全部是打沈阳过开原卫出的边墙,沈阳北边有好几道重要的关隘,沈阳中卫则是这一块地方的防守核心,从抚顺关到开原卫铁岭卫,一路过来,抚顺面对女真,沈阳居中调度,都是十分要紧的所在。
李成梁在位时,经常驾临抚顺或是沈阳坐镇,有时候对女真的战事和布置,就是在沈阳做出相应的安排之后进行的。
有时候,李成梁也会到宽甸六堡主持战事,对王兀堂一战,就是李成梁从广宁飞赴宽甸主持。
现在辽镇实力严重受损,李成梁几乎就缩在广宁一线不出来了,沈阳一路在辽阳多年的影响和渗透之下,连屯堡都开始在沈阳卫城四周修筑了,土地也被买下来不少,军官们千方百计打听,怎么能卖掉地,再四海商行里占一点股子,这些年的天时不好,军户们又被挖走不少,佃农难雇,大批的自由佃农早就从沈阳一带跑到辽阳了,沈阳等于是在持续失血,这种情形下,坚持抱着土地不放并不是什么好主意,有一些军官,辽镇色彩太浓重了,知道将来必定被清算,与其到时候呆着难看,不如早点谋求出路较好,这几年来,辽镇军官走的越来越多,辽阳这边的渗透却是越来越强,待刘士和任辽海东宁道之后,对沈阳等地的中下层军官有了直接任免权,两年之内,除了沈阳中卫铁岭卫世袭指挥没法动,营伍军官中游击以上没法动之外,大量的地方军官被置换,辽镇的人换上了辽阳的人,屯堡和各种辅助设施越来越多,道路也由建筑司重新修过,这一次辽阳到沈阳,沈阳到开原的官道,就是前年开始,由辽阳建筑司统一重新修葺过了。
地方上的水利,桥梁,包括几家大型的水力纺织厂,适合种植棉田的地方,都是被辽阳给利用上了。
只是沈阳城中,还有相当的辽镇势力存在着,现在驻节沈阳的副总兵姚大节,分别在广宁和宽甸任上呆过,宽甸被辽阳不声不响的吃下来之后,姚大节又调任沈阳,现在沈阳又被辽阳势力包围着了,想来姚大节心里一定十分郁闷,这倒是一个可以倚重的人物。
“杨绍先没有担当,现在又急着想坐稳辽镇的位子,对我们是一定不会有什么帮手,倒是姚大节本人,未必没有什么想法,走一趟沈阳,似乎应该不会亏。”
“至不济,”马维阴笑一声,道:“也可以借一借姚大节的名义,震一震辽阳城的人。”
这倒也是一个法子,锦衣卫一路过来,已经看清楚辽阳十分空虚,留守的战兵肯定不到一千人,沈阳那边最少还有两三万驻军,精锐骑兵也该有几千人,利用得当的话,在辽阳主力回来之前,确实可以做不少的事情了。
“在张惟功回来之前,我们一定要控制好辽阳的大局,至不济叫辽阳城的人认清现实,不给我们添乱。”
谈起正事,马维也是有点儿忧心忡忡,到了辽阳之后才感觉到张惟功在辽阳的威望实在太大,这一趟的差事,可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办呢。
不过不管怎样,叫他们放弃是没有可能的事,对上是皇命在身,张惟贤盯着,对自己来说,辽阳的财富也足动人心,足以叫他们拿任何东西来冒险,包括自己的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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