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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教大明-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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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么?”万历饶有兴味的看着惟功,又道:“可是你常伴吾左右,天长日久,将来吾一定会向着你的。现在你兄长来了,他又是嫡长,人心都是肉长的,常在吾身边行走,吾待他自然也会有不同,你真的不反对?”
他见惟功沉默不语,便又接着道:“你放心,吾现在对你那长兄并不熟知,只要你现在说反对他入宫,吾就不要他进来了。”
万历总以为惟功会随着自己的话来表态,谁料惟功却是缓缓起身,拜伏于地,沉声道:“皇上的话,臣以为不可。”
“怎么?”皇帝这一次真的吃惊了。
他当然是在试探惟功,张惟贤入宫的事,还不止是英国公府一家,从惟功的事情上勋戚们又看到了常伴帝侧的好处,原本就是一项传统,皇帝这么年纪,在永乐到正统年间早就成立幼军,由勋贵子弟领军,常伴左右充为护卫了。
现在着手也不晚,除了英国公的嫡孙张惟贤入宫之外,尚有成国公朱希忠之子朱鼎臣,襄城伯嫡长子李成功等少年勋贵。
这些都是公侯伯的嫡长子,入宫侍卫动作不小,太后首肯之后,文官那边颇有不少反对的,但因为惟功表现尚佳,张居正对他印象不坏,看起来这件事能成定局。
大量的受过良好教育的勋贵嫡子入宫,张惟功肯定就不如现在这样一家独秀了。
最少在别人看来是这样。
这般大事,万历也不能自主,其实他对惟功相处的感觉很好,对增加亲从官并没有什么想法,此时说出来,只是想逗逗眼前这小子……惟功的沉稳有时候也是叫小皇帝感觉很郁闷的一件事情。
可惟功的反应和万历的想象却是大相径庭了,由不得他不吃惊。
皇帝吃惊道:“可那张惟贤父子却是不止一次同你为难了吧……”
对天子来说,任何人都不配拥有隐私。当年皇明太祖用锦衣卫刺探大臣阴私,连人家半夜玩叶子戏玩到几点都知道的一清二楚,成祖之后,锦衣卫和东厂和西厂,内厂,先后出现,现在虽然只剩下锦衣卫和东厂,但天子的耳目也是足够用了。
大到大臣的动向和政治观点,小到北京街头的流氓斗殴和菜价,锦衣卫每天都要写成奏报,送到宫中,由东厂呈上给皇帝御览……堂堂英国公府,事关袭爵的大件事,府中的那几次冲突,东厂和锦衣卫怎么可能不知道,又怎么可能不奏报呢。
惟功苦笑道:“臣是山村野人,刚到京师不服王化,有一些小误会也是难免的。”
万历瞟他一眼,道:“你倒是大方。”
惟功沉着脸道:“祖父毕竟是祖父,兄弟也毕竟是兄弟。臣记得刚面圣时,说过兄友弟恭的话,臣仍然不改矢志如初。”
“好吧,如你所说便是。”
万历心中也不知道是何滋味,当初问及惟功时,在此事上惟功对答的十分巧妙。原本只以为是嘴上功夫,现在看来,这小子确实是心口如一了。
君臣二人重复又上马骑行,不过这一次速度就缓慢许多,有点儿信马由缰的意思。
直又骑了半个时辰,万历才依依不舍的下马来,复上肩舆,大队人马重新折返乾清宫去。
在宫门处,万历在肩舆上拍了拍惟功的肩膀,道:“小惟功,你很不错,放心吧,吾以后还是喜欢叫你陪着骑马。”
惟功哭笑不得,不过也感念着皇帝难得的如平常人一样的友情表示,躬身一礼,答道:“臣多谢圣恩。”
待他起身时,皇帝已经去的远了。
皇帝回乾清宫,算算时辰也是近午时了,太阳高照,隐隐带出几分炎热的感觉出来,毕竟已经是近初夏时节,惟功差事完了,安步当车,从乾清门前的广场出后右门,打算再出中右门,西角门,再出左掖门出宫。
近午时分,宫中已经很少见到官员,只有一排排的大汉将军,在各处廊檐下头肃然而立……这确实是苦差和闲差,当值时不能动弹分毫,倒是那些小内使在宫中各处穿梭着,都是一副忙忙碌碌的模样。
刚刚看到中右门时,在惟功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也是有人叫道:“张千户留步,请留步。”
惟功急忙回头去看,却见一个穿着青袍的小内使匆忙跑上来,额角已经跑的见汗,看到惟功,便是急声道:“张千户留步,太后召见!”
“太后?”惟功吓了一跳,想了一想,又问道:“是哪位太后?”
“当然是慈圣太后,仁圣太后不管事儿!”
小内使顶了一句,又道:“赶紧的吧,太后娘娘急召,谁敢耽搁!”
慈圣太后便是万历的生母李娘娘,仁圣太后是隆庆皇帝的正宫皇后,两宫太后并尊,当然,管事的肯定是皇帝的生母李太后。
现在的宫中,确实是太后比皇帝大的多,宫中畏惧的都是太后,从这个小内使的话中,便是能听出一二。
惟功也不敢怠慢,答应一声,便是跟随而去。
从半路上再折回慈圣宫,路途是够遥远的,怪不得这个内使跑的满头大汗,足足又走了一刻钟功夫之后,才又到得慈圣宫前。
因为有人带路,守备的太监也知道这是皇太后召见的外臣,太后居于深宫,没有极特殊的情况是不能见外臣的,不过看到惟功是个小孩儿时,众太监这才释然,只是用好奇的眼神上下打量着。
到正殿之中,被带到正中地方,惟功也不敢看,直直跪下,闷声叩头行礼。
“起来吧。”
一个妇人的声音响起,惟功这才起身,微微抬头,往前看去。
慈圣宫的布置和乾清宫及文华殿都不同,正中没有龙椅或金台,只是摆放着长条贡桌,上头放置着景泰蓝的五贡,下头正中放着一张椅子,两侧是悬挂着的字画一类的事物,不似乾清宫那么刻板,但也不大像是寻常的妇人所居住的地方。
再看人,青绿色的襦服袄群,没有什么金光闪闪的饰物,人显的极年轻,妆容素淡,但看得出来年轻时也是容颜上佳的美人,而在此时变化亦不太大,看着不过三十许人,连风韵犹存这词儿都用不大上。
“好孩子,一直想见见你,今日到底把你叫来了。”
看到惟功抬了抬眼又垂下头去,一副知礼的模样,李太后眼中闪过慈爱的光芒,连声道:“近前一些,不要学外臣那般拘谨模样,你还小,又是勋臣之后,这么外道做什么!”
说起来大明对勋臣的信任有时候还在太监之上,特别是距离不远的嘉靖年间,勋戚和普通大臣不同,那是真正的“自己人”,文武大臣能改朝换代,勋臣怎么改?改了新朝国公又不会变皇帝,所以皇家对勋臣们高看一眼,也自有其道理。
这么一说,惟功只能缓步上前,到底又往前走了几步,距离太后三四步时,这才停下。
“嗯,长得不错,眉清目秀的,哪像人说的是山里出来的野小子……”
太后有点失言了,不过更是拉近了和惟功的距离。
“太后娘娘夸赞,微臣愧不敢当……”
“当得,你不知道,皇帝每常也夸赞你,说你人小而稳重,又有本事,不论骑、射,都是一等好手,皇帝常纳闷,为什么你比他小几岁,本事却不小呢。”
惟功听的汗颜,讷讷道:“皇上的夸赞,臣就更加不敢当了。”
“当得的。”太后微微点头,脸上笑容淡淡的,语气也是郑重起来:“你小小年纪,颇知进退,特别是今日兄弟之事上,更令人刮目相看。皇帝身边有你这样的臣子陪侍,叫人放心多了呢。”
惟功这才明白过来,太后今日的召见,原来是为了今日之事的酬功!
“潞王,你将赐物递给他。”
“是,娘娘。”
在太后身边一直侍立着一个十岁左右的童子,穿着四团龙袍,戴翼善冠,惟功早就知道这个小童的身份,只是在太后跟前,无法行礼,所以只能装作不曾看到。
此时得了太后的身份,潞王亲自提着一个锦囊,送到张惟功身前。
“臣多谢潞王殿下。”
惟功深深一躬身后,这才将锦囊接下。
见他接下,李太后便笑道:“我可没有张先生那般风雅,就赐你一袋金瓜子,想买什么,只管拿去使吧。”
小小锦囊,份量极轻,惟功偷眼看了一下,里头大约有二三十枚金瓜,这是内廷的银作局打造的,十分精巧漂亮,不过重量么……大约是不到五两黄金。
这么一点金子,皇太后却是郑重其事的拿出来赏人,还一副厚赐的模样……还真不是一般的小气啊。
赏赐虽薄,惟功却不敢怠慢,深深躬下身去,谢过圣恩不提。
第052章 清丈
“罢了,我也乏了,带他下去,潞王送送他罢。”
至此接见算是完事,惟功再跪辞,起身,潞王依命过来,要来送他。
还未到殿门处,一个中年男子却是风风火火的撞了进来。
惟功差点被他撞上,连忙躲闪到一边。
这个男子却是没顾上理会他,只一迭声道:“张先生着实可恶,简直是太可恶了!”
“父亲,你说什么呢!”
一直坐在椅子正中,一副母仪天下模样的太后顿时沉了脸,带着一点呵斥的口吻道:“还有外臣在,怎么这么没有分寸!”
“呃,呃……”被太后这么一排揎,那男子顿时哑了火,回头看看,布满皱纹的黑粗老脸上露出笑来:“这不是英国公府的小五么,俺在镇远侯老顾家的酒宴上见过,都是勋旧人家,怕什么!”
“唉……”太后以手支额,已经是无语的表情了。
惟功好悬笑出声来,但也只得再次躬身见礼:“见过武清伯。”
“免礼免礼。”
武清伯李伟大剌剌的一摆手,笑道:“小五罢了,好孩子下去吧,乖。”
“是……”惟功忍住笑,转身下殿,刚踏步到石阶上,又听李伟叫嚷道:“俺上次求恳工部调拨砖瓦给俺修园子,你这里准了,皇帝也准了,张先生却给俺打了回票,说是不合规矩。俺当时只索忍了,他现在当国有难处,这话你也同俺说过。可是这一回,俺找工部的老郭尚书亲自说好了,给俺调百来个匠人使用,又是内阁打了回票,还是说不合规矩,这张先生太拿俺不当,这真是欺负人嘛!”
“竟是如此?”太后语气中也带着惊奇,显是李伟这一番的遭际也是在她的意料之外。
“嗯哪,俺还能骗你不成?”
“好吧……”李太后十分无奈地道:“几百个力役算得什么,我着人去内阁问问张先生罢了。”
“要好好说道说道他,他管着别家,还能管咱?”
“父亲!”李太后怒道:“凡事要有规矩,这原也没错。”
“规矩再大,能大过俺?皇帝也是俺亲外孙!”
这般胡搅蛮缠,太后显然已经无语了,惟功的耳力再好也就是听到这里,可不敢再故意放慢脚步来偷听。
再转头看潞王时,却见这小子也是满脸通红,显然是在憋笑。
“咳……”惟功轻咳一声,在殿门处对潞王道:“请殿下留步,臣是万万当不起亲王殿下相送的。”
“按礼是说当不起,不过按情来说是当的起啊。”潞王显然也是接受了良好的皇家教育,笑着道:“今日你同皇兄说起兄弟当和睦之事,母后知道了十分高兴,说是皇帝身边的臣子就该这样,天底下兄弟都和睦才好。说实在的,孤王也是很承你的情。”
“臣万死也不敢。”
张惟功笑道:“臣只是偶然说了一两句自以为正确的话罢了,当不得娘娘和殿下如此的夸赞的。”
“唉,宫中之事,你不能尽知啊。”
潞王突然心事重重的样子,刚刚那一点孩子气尽扫无余,整个脸都变的阴沉下来。
他看着张惟功,颇为深沉地道:“总之上天言好事,下界便平安,其中深意,惟功你要深思之,寡人不便多说,你自己多想想罢。”
说罢,便是转身折返回慈圣宫去了。
阳光之下,惟功身边再无他人,掂了掂手中的那一小袋金瓜子,他亦是呵呵一笑。
今日之事,当然是有心而为之,皇帝和李太后母子间的心结,还有不怎么安份的潞王在其中,宫中之事,外廷普通官员和百姓知道的当然不多,但张惟功是什么身份,宫中之事,几乎没有能瞒的过他的。
前几日,皇帝因为一件小事对潞王大发脾气,而后却被李太后传到慈圣宫中,大加训斥。此事闹出不小的风波出来,最后还是张居正在其中调和,令得皇帝向太后请罪求得原谅了事。
这件事对小皇帝的心理当然有一定的刺激,今日的话题,皇帝看似无意,但其实是一种情绪的释放。
惟功当时没有选择附和,而是选择反其道而行之,纵使小皇帝一时不快,但始终在心里留下惟功为人很方正耿直的印象,而太后和潞王也会承情,算是两边都得分。
这个结果,算是一脚凌空,入门得分!
“现在,回家去看看那哥儿几个,到底是什么打算吧……”
如果张惟德哥几个知道自己对付的是一个心思这么缜密无缺的人,不知道心底里又是什么感想了……
……
在张惟功出宫回英国公府的同时,张居正在文渊阁中也是见到了来传话的慈圣宫的太监。
“公公请传话回去。”
在内阁之中,张居正穿着的却是一身便装道袍,看起来十分闲适舒服。
他在阁中,一天最少要呆足四个时辰,有时候更晚,如果始终是穿着宽大但行动不便的官袍,未免太累,所以入阁之后换便装办事,这也是他的习惯。
看着那个太监,他沉吟片刻,便是答道:“宫中和朝廷的用度,包括人力,都是有一定之规,武清伯虽是戚臣,但凡事无例不可兴,向来无拨给工部匠人至私邸做事的规矩,方今天下,裁撤陋规尚且不及,又怎么能无例兴例?请上复太后,臣期期以为不可。”
“这……”张居正说话的时候,那个慈圣宫太监已经满头大汗,待他说完,这太监不敢下去,仍然呆立不动。
“怎么?”张居正冷眼一瞟,低声喝道:“还要我再说一次么?”
“不敢,奴婢一定将阁老的话带到给太后知道。”
“一字不可易!去吧!”
堂堂慈圣宫有品级的四品太监,御赐可穿蟒服,此时却是被张居正如斥小儿一般,这太监也根本不敢顶嘴,答应下来,抱头鼠窜。
张居正冷笑一声,端坐不动,又是提起笔来,继续在纸上写着。
仆以为,一:明清丈之例,谓额失者丈,全者免。
再:议应委之官,以各布使总领之,分守兵备分领,府、州、县官则专管本境。
又:复坐派之额,谓田有官、民、屯数等,粮有上、中、下数则,且逐一查劾,使不得诡混;
……严欺隐之罪,有自首历年诡占及开垦未报者,免罪。首报不实者,连坐,豪右隐占者,发遣重处;
……定清丈之期;
……行清丈磨算之法;
……处纸札供应之费……
如果张惟功在此,略看一会,就会明白过来……这就是清丈!
一条鞭法是张居正施政的最高成就,后世人一提起来便是提及条鞭法。但条鞭法其实早就有雏形,为什么张居正却是最高成就的获得者,原因也很简单,就是他在掌权的这十几年内真正在全国大部份地方实行了彻底的清丈!
丈田,重立鱼鳞黄册!
此事自嘉靖末年就有人屡次提起,而因为内斗不休,同时当时的内阁首辅是大地主徐阶,屡次反对此事,最终未能成事,在隆庆年间又因为皇帝未下决心,始终不能进行的全国田亩重新清理丈量之事,终于在张居正的笔下,将要在全国范围之内,以严谨和空前的严厉态度,推广开去!
条文具备,方法周全,张居正在万历二年派出右佥都御史宋仪望巡抚应天,在江南一带积弊最重的地方实行清丈之法,历经一年多的时间,发现问题,总结经验,至此,一切条件俱备,在全国范围内重新清丈田亩的条件,已经成熟!
这是洪武之后,很多有心为此事的大臣都不曾办到的事,不论是什么原因,或是能力不足,或是威望不能服众,或是皇帝不能下决心,总之积弊如山,富者隐田,占田,以功名或祖宗余荫荫庇了大量田亩,不纳税赋,不行力役,使国家越来越贫弱,问题也是越来越严重,到嘉靖年间,天下无钱养兵,甚至无钱给官员发俸禄,皇帝只能定期耍无赖,要么拖欠,要么折支不值钱的布匹和香料,种种尴尬局面,身处其中的人记忆犹新。
张居正在那时还在翰林院养望,后来又在裕王府为讲官,在那个时候,重新丈量天下田亩,废除优免,收田归为国用的打算和想法,便是已经立下。
此事已经成为他人生的最大目标,他的政治抱负的终及理想就是如此,清丈,减优免,限勋贵,清理刑狱,却鞑虏,除海寇,足兵足食!
政治人物有高明手腕的很多,在大明历史上掌握过重要权力的权臣也很多,但唯有张居正一个人获得了极高的评价,真正以臣子的身份行帝王之事并获得了成功,十年之间,真正做到了足兵足食!
他的缺点当然不小,但只是下定决心和毅力推行了丈田一事,限制了权贵和士绅阶层,实行了条鞭之法,光是这个,便是足以光耀天地之间,使明朝近三百年,无人能及的伟大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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