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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教大明-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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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再怎么吃的快,也是知道七婶的手艺好着呢……”
其实对张惟功来说,这小厨房的菜和大厨房的,区别还真不大……明朝这会子的调味料已经很丰富,但缺乏味精的前提下,对厨子的功夫要求就高了,爆炒要讲火候,讲刀功,要将几十味道配料调制成功,提鲜对味,这才勉强能和后世的普通馆子相比,只有大酒楼勉强到这样的水平,家常菜,一般还是煮和蒸为主,小灶大灶,对他来说区别不大呢。
一时吃毕,惟功起身告辞,午后是他学习的时间,看书,练大字,一个半时辰之后,天黑之前,再次习武,天黑之后,就可休息了。
这样的日子,已经十分规律,对别人来说很辛苦的事情,在惟功来说也是习以为常。
“七叔,我打算在都城隍庙那边的大市顶一家铺子,先卖皮毛,日后再转做别的。”
“市籍牙帖之事办妥了没有?”
“虽未妥当,但有妥当的人在办。”
“唔。”张元芳轻轻点头,笑道:“这等事你自己做主吧。”
张惟功笑道:“这若是在别人家,恐怕我的腿早就打折多少回了。”
张元芳亦笑道:“若是在别人家也出不得你这样的,总之你允文允武也罢了,若是再成为大商人,那我真要大吃一惊。”
“行商不过是末技,我在这上头兴趣有限,能弄出百万身家,做我想做的事就收手了。”
“哈哈,”张元芳笑的前扑后仰,七婶也在一边抿嘴微笑,张元芳笑了半晌,才对惟功道:“若哪一天小五你真有百万家私,就替你婶子买几个庄子吧,她求田问舍,可惜叔父我一身耿介,实在不是弄钱的人,这事儿就指望你了。”
七婶也是掩口笑道:“是啊小五,此事就着落在你身上了。”
惟功平时小大人似的,也是难得有这么叫全家开心的时候,两个大人,都是乐不可支,至于说买庄子的话,当然也是拿来同惟功说笑了。
倒是惟功很认真地看向这两人……七叔三十五岁,保养得法,仍显年轻,七婶大约三十二三,在后世也就是刚脱离少女状态,在大明已经是被称为中年妇人了。但以惟功的眼光来看,虽然比娘亲要差那么一点,但七婶也是生的蛮好看的……虽是现在说笑着,但七婶眼中的憧憬之色,却也是十分明显呢。
不要说这年头了,哪怕几百年后,女人对房地产的追求和执着也是一样一样的啊……
他很认真地看了一会儿,才郑重点头,道:“此事就落在我身上了,七婶放心罢!”
张元芳一叹点头,心知这孩子心气高,虽然不曾改口,但心底早就接受自己夫妻二人当亲人一般,只是他偶然感觉也是奇怪,自己不曾将这半大小子当儿子看,却隐隐有当成朋友一般的感觉,有时候想一想,都是可发一笑。
他在惟功身上抚了一下,温言道:“一会看书莫太久,防伤了眼。晚上小心门户,晓得么?”
惟功知道他今晚是宫城的“坐更将军”,也就是提调皇城和宫城禁军,严密关防,驻扎在乾清门外的外朝部份到整个皇城,都归坐更者管,所以责任十分重大,每逢日子,都是下午就到宫城,一直到第二天午时才回。
好在坐更者非一人,而且还有御马监和司礼监的太监们提调,张元芳只要老老实实的在值上当差,小心谨慎些,也就平安无事。
……
拿住书本不到半个时辰,来兴儿到得惟功门前,敲了敲窗。
他的小屋之中,已经堆的满满当当,全是自己这大半年来买的或是人送的书籍,英国公府张小五酷爱读书,且喜欢史书和兵书的话,已经在勋戚圈子里传扬开来了。至于是夸赞还是讽刺嘲笑,那就不知道了。
只是这屋子里头的书籍可比这年头的古董还贵重,一套宋版的武备志价格肯定比唐三彩贵的多,也比汝窑的瓷器贵重的多,至于这年头常见的黄花梨的桌椅……嗯,现在屋子里床和书架和书桌全部是花梨木的,惟功屁股底下的椅子却是紫檀的……国公府的家具要不是这种硬木,那才是活见鬼。
东西贵重,等闲他不准人进来,来兴儿又是笨手笨脚的,惟功严禁他进屋,有事就只准在窗子外头讲。
“什么事?”
来兴儿一脸迷糊,答道:“外头有人要见五哥。”
“谁呀?”
“是二哥和三哥。”
“哦,是他们?”
午饭前大家还亲切交流了一番,惟功还用拳头申明了自己的立场,这才过来多久一会儿,怎么这哥几个反而回来拜自己的门子?
“且等一下,我马上就过来。”
“是!”
来兴儿答应一声,自去了。
惟功在窗前又坐了一会儿,脸上也是浮现出一抹笑容来。
……
足足过了一刻功夫,惟功才慢悠悠的晃到院门前,在单开音的院门外头石阶底下,对面一排梨树下头,张惟德兄弟几个已经等的脸色发青。看到惟功过来,张惟德眼里已经满满的是怒气,但说来也怪,待惟功靠近时,他眼神中怒气全消,居然破天荒的对着惟功笑了一笑。
“二哥,三哥……老四。”
叫到惟思时,惟功故意打了个顿,用挑衅的眼神看了一眼张惟思。
这小子比惟功大些,但个头却是差的远了。
看到惟功的眼神,张惟思打了个寒战,情不自禁的往后缩了缩……真是一次管够,被惟功揍过一次之后,这小子见到惟功就跟老鼠见猫一样,怕的要死。
“小五有礼了。”
“小五。”
张惟德和惟平兄弟也都是叉手还礼,兄弟几个,客客气气的十分和气,瞧不出彼此间有什么成见似的。
张惟德勉强笑道:“小五,午前之事,大哥知道了着实说了咱们几句。”
张惟平也道:“是啊,大哥说本是同根生,何必闹的那般生份,父亲对你还有些误解,不过不必着急,慢慢化解便是。”
“两位哥哥好意,小弟生受了。”惟功笑呵呵的一揖,答道:“都是族兄弟,亲近的日子尽是有的,好日方长。”
张惟德干笑一声,道:“如此最好了。”
兄弟几个又寒暄几句,彼此间却是感觉不甚对味道,惟功只对张惟平还有一些好感,对粗暴的张惟德和一脸纨绔像的张惟思毫无好感,彼此毫无诚意的站了一会儿,就各自长揖作别了。
“对了。”告辞之时,张惟德似乎刚想起来似的,扭头对着惟功道:“这几日若是小五有空了,到咱们兄弟的住处来,我们小饮几杯。”
勋戚子弟倒是真的早熟,寻常百姓人家的小子,十来岁时怕是连酒味也没闻过几回,张惟德兄弟几个,却是经常在家设宴招待其余公侯伯府中的子弟,甚至也经常在外头的酒楼里头设宴,有没有写条子叫勾栏胡同的官妓过来,那还真不知道。
人家这么客气,惟功自然也不好拒绝,当下含笑答应下来。
待他入内之后,张惟德兄弟几个的脸色都是阴沉下来,他们兄弟几个连一句话也不说,甩开大步,便是迅速离开了梨香院这边。
看着他们的背影,惟功微微一笑,只是笑容之中,带着些许无奈,些许唏嘘。
第048章 兄弟
打梨香院出来后,过西南夹道,绕过安善堂,过福字碑,穿过两个院落,便是张惟贤兄弟几个住的绿天小隐。
这名字当然是张惟贤取的,张家子弟之中,就以他的文才为最高,十三岁时,他自己将善福堂改为绿天小隐,取其院前有一条小河流淌而过,绿荷满池时,自石桥方能过,青砖绿瓦白墙皆隐在高过数人的荷花之中,取此佳名,倒是真的十分合适,贴切。
从布满荷花的小河石桥上过去,有几个小厮迎上来,将这哥儿几个带到庭院之中,在粉白墙壁月洞门,是一座精精巧巧的精舍,在其中,传来张惟贤的朗朗读书声。
“大哥。”
“见过大哥。”
“哦,你们来了。”
张惟德几个进去之后,纷纷向坐在大书案前读书的张惟贤见礼,往常这时候,张惟贤必定是在宗学中读书,国公府的几个近支子弟,也是属他最好读书,在整个京城的勋戚圈子中,也是以性格温和,知礼大方,读书不辍而闻名。
就算是皇室之中,也是久闻其名,如果不是张惟贤是未来国公的继任人选,皇室甚至有叫其尚寿阳公主的打算,从年纪上来说,倒是十分相宜。只是驸马地位远不及国公,有此传言时,英国公府只是付诸一笑而罢。
只是从这一点来说,张惟贤不论在宫中,朝中,或是勋戚亲臣的圈子里,都是有良好上佳的口碑。
“大哥。”一落座,张惟德就迫不及待的向张惟贤道:“那小子已经上钩了,就等咱们提钓竿就成。”
“哦,他怎么说?”
比起兄弟几个,张惟贤的神色还是十分的冷静,淡然,听到张惟德的话之后,眼神中波光闪烁,散发着神采。
听完张惟德所说后,张惟贤沉吟道:“小五不是易与之辈,你们想的那个主意,实在是……”
他的脸色颇有点郁闷,这几个月,父亲和这几个兄弟一直想对付张惟功,张惟贤当然也是与他们有志一同。他的看法是,小五桀骜不驯,野性难除,留在府中怕将来是个祸害。
君子之泽,三世而斩,英国公府现在势大根深,看似难以撼动,但如果真的内部出了毛病,给外人可乘之机时,事情可能就会有莫测之变化。
但态度是态度,做事的办法就是另一回事了……
张惟贤郁闷的就是自己的父亲张元德,加上这三个不成材的弟弟,自己苦心想出来的法子,用了多少人手物力,盯了惟功已经三个月,只等捉着把柄,报上官府,凭着英国公府的关系,在大兴县打个招呼,将小五经营的那点子乌七八糟的势力连根拔起……再借由此事,将七叔一家和小五撵出府去,同时朝廷之中,皇宫里也绝不会再要一个身家不清不楚,勾结匪类的散骑常待出入宫中。
国公府和宫中这两条线一断,张惟功就不足为患了。
凭着国公府私生子的身份,加上世袭的三品都指挥,老老实实在外头混日子去吧。
张惟贤的做法与他的年纪十分不相称,隐忍,老辣,狠毒。原本是计划好的事情,眼看就要收网之时,自己的父亲和兄弟却是出来捣乱……晌午之前,张元德和兄弟三人组在西南角门和惟功遭遇,不合将惟功之事说出,虽然事后张惟德几个都不觉得有什么,但以张惟贤对惟功的了解……他知道事情坏了。
惟功是何等样人,有限的几次接触下来,张惟贤已经深知这个比自己小了不少的五弟是个劲敌。坚韧的意志和强悍的身体,灵巧多变,不拘泥,不自卑,落落大方的同时,可以看出为人处世时的精细和小心。
虽然只是有限的几次接触,惟功的种种特点,已经深深印在了张惟贤的心底。
而且,也不是他一个人有这样的看法,勋戚之中,对张惟功持正面良好印象的人,已经是越来越多了。
想到这,张惟贤也是面露苦笑。
他带惟功出来厮混,原本是要了解他,同时借场合来打压,警告,谁知道惟功却是借此机会,在勋戚圈子里打出好响亮的名头,还结交了好几个颇为值得结交的少年勋贵好友……一想起此事,张惟贤便是只有摇头苦笑了。
这样的人,这几个猪头弟弟和自己的老爹却是不小心说出了他在府外的行迹,以惟功的谨慎小心,自然很难再继续抓把柄了。
“也罢了,你们既然已经做下来了,那就继续做下去便是。”
思来想去,张惟贤很冷淡地点头同意,见张惟德一脸欢喜,他轻叹一声,倒持书卷,转身就进了里屋。
张惟德深感诧异,问道:“大哥这是啥意思?”
张惟平眼神一闪,答道:“大兄的意思是他不知道此事,莫要扯他进来。”
“瞎,对付一个小子还用得着这么谨慎小心……”
“大兄也加了散骑常侍,这几天要入宫当差,小心没过逾的。”
“他?”张惟德张大嘴巴,吃惊道:“这是为什么,这种事不是我们兄弟才应该去的么?”
张惟贤的身份是未来国公的继承人,嫡子大宗,张惟德几个虽然是嫡子,但只能算小宗,不能继承爵位。
朝廷为了弥补这些勋贵子弟心中的遗憾之感,推出官职给勋贵子弟来承袭,总不能国公之子,却是一介白丁?
张惟德等人,少年时加散骑常侍,青年之后就加府卫官,再大一些加官一直到都指挥。如果有真才实学的话,可以再到都督府去当个都督同知或都督佥事,协助有公侯伯身份的都督们掌府事。
勋戚子弟们的一生,二百年来,皆是如此。
以张惟贤未来国公的身份充散骑常侍入宫,这个不是提拔和升官,是一种贬斥了。当然,无形之中也是抢了他兄弟的职位,张惟德惊奇声中的不满,也是由此而来。
“还是因为小五的缘故吧,大兄对小五在宫中颇为不安呢。”
“嘁,做事不爽利!”
张惟德对自己大哥的心思一眼就看穿了,无非就是爱惜羽毛,又怕张惟功在宫中太得意,事事抢在自己头里,等将来张元功袭爵之后,要是上表提出叫这个私生子归宗,皇帝御笔一批同意了,这事情可就真大条了。
“对了,太爷的身子怎么样?”
张惟平摇头道:“不大好呢,听说日咳夜咳,大夫说了,到秋凉怕是要好些儿。”
“嗯,太爷这当口可不能有什么不好……”
“那当然不会,太爷身子一向挺好。”张惟德这话,就是象夜行的行人,拼命虚张声势给自己壮胆,但心虚之状,不问可知。
张元德和其一房,都是在张溶的纵容下有今日的地位,万一张溶一死,张元功袭爵后改弦更张……这乐子可就大了。
“但愿吧。”
张惟平对这些事兴趣都不大,敷衍一声,就此告辞。
屋中只有张惟德和张惟思兄弟二人,半晌过后,张惟思才怯怯地道:“二哥,这一次能不能成功?”
“放心吧!”张惟德狞笑一声,道:“一切都布置好了,他不死也要脱层皮!”
……
翌日清晨,大约是后世五点来钟的光景,惟功就已经起身了。
今日不是朝会的日子,就算是朝会也和惟功无关……今天只是他按惯例入宫的日子。这件事当然是苦差,但亦是上等的优差,不能马虎,也不能怠慢,以惟功的年纪来说,几个月时间每隔三天就入宫一次,伺候差事也是勤谨小心,他的表现,也是赢得了宫内外一致的赞美声。
朝廷是一个复杂的体系,不是只有文武那么简单,光是太监分门别类,有专门监视勋臣和对抗外朝兵力的御马监,有控制内阁的司礼监,也有扼制锦衣卫的东厂……文、武、勋、亲,加上太监,这五极拱卫圣君,展布朝纲,只是原本平衡的体制,现在已经是两头大,文官几乎控制了朝廷日常政务和地方所有的军政事物,而太监则是另外一头大,几万人居于宫中,自成体系,司礼监的职权十分重大,内阁诸大学士号称宰相,而实际上,如果没有司礼监的支持,内阁的首辅也很难独断专行。
现行的冯保和张居正的两元体系,就充分说明了这一点。
勋臣和亲臣就尴尬了,亲臣以驸马和外戚为主,驸马按例管宗人府事,其余就是朝会站班时的任务了,勋臣管都督府和皇城禁军还有御前仪卫,但实际的调兵权还是在兵部手中,纨绔大爷们只管上班喝茶就行……
勋贵子弟中出一个能干的少年,能简在帝心,这使得很多人都眼前一亮。
当年嘉靖年间的锦衣卫能力压东厂影响朝局,还不是因为陆炳大都督和嘉靖皇帝是发小,奶兄弟,还有火中救驾的大功,一生荣宠不衰,皇帝信任在太监之上,嘉靖年间锦衣卫有十余万人,实权在手,朝官中只有严阁老还算能压住陆炳一头,其余诸官,都得看陆太保的脸色行事。
这事情,相隔才多久?张惟功在宫中的一举一动有人关注,自然也就不足为奇了。
第049章 出宫
“智字二百一十号牌,府军千户张惟功,验看完毕,可以入宫。”
在西华门前,守备宫门的府军前卫马宏骏马百户先是公事公办,仔仔细细地看过了张惟功呈上来的金牌,验看无误宣布可以入宫之后,马百户才换了脸色,笑着对惟功道:“小子你真能耐啊,这才几天没见,个儿又往上蹿了一块,等再过几年,不得长的比咱还高。”
惟功笑道:“老马大叔你就别自欺欺人了……我现在就已经比你高啦。”
马宏骏是蒙古出身的鞑官,再挑入府军前卫,一家子已经在大明二百来年了,但归化是归化,蒙古人的个头和罗圈腿还真是没改过来……
“好小子,又想找摔了是不?”
“今儿有空,当然还要领教。”
“嗯,到时候再说。”
马宏骏的摔跤术是没说的,看他浑身的腱子肉就知道这厮有多恐怖的力道在身上。在这冷兵器为主的大明,还是颇有一些人把精力用在武学上,哪怕是烂的底儿掉的京营禁军之中,也不乏有几个好手。
惟功学武渐渐小成,单论力道来说,没练过武的寻常壮汉三五个加在一起,力气也不如他了,和老马放对摔跤,练习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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